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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龟虽瘦,犹有攻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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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小庙供奉的苹果一个都不见了。这几天因为我脚伤的问题,都是归形背我过来放置供奉的食物,我不方便就站在附近看,由归形来放,我也没怎么注意,直到今天才发现苹果都不见的问题,更奇怪的是,偏偏是苹果不见了,其他食物还好端端地摆在供奉台上。
  我担心地道:“苹果会不会是被野兽或者鸟儿叼走了,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归形脸色变得有点奇怪,他抬起头看天,挠着脸颊道:“谁说被野兽叼走了,那是瑞兽显灵吃掉了。”
  “瑞兽显灵?他为何只吃苹果?”我一点也不信。
  “他喜欢吃苹果不行么?”归形大声道。
  “行是行,我只是担心他还没吃上,就被野兽或者鸟儿叼走了。”我将新买的苹果放到供奉台上,还是很担心。
  “肯定是瑞兽吃的,你要是不信,那就……就……”归形挠了挠头,“嗨,你要是不信,今夜子时就来看瑞兽显灵!”
  我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归形。
  我是不信瑞兽真会显灵的,我相信瑞兽的存在,但我认为这座庙太小,香火又不够旺盛,瑞兽看不入眼,因而我也只是报着随意的态度去看。
  没想到,我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致。
  只见蓝光在小庙周围荡漾,我走近一看,吃惊得几乎要大叫起来。
  约莫一人高的巨龟正在小庙前,锋利的爪子撩起一个苹果,张开几乎能吞下一个人的大口,一口把苹果吞下肚,它看到了我,也不理我,把两个苹果吃完后,懒懒地缩起四肢,躺在地上,晃着粗大的尾巴。
  这不是普通的龟,灵光绕着它周身游走,它的头和尾都是龙形,四肢也有龙纹,通体天蓝色,像极了大海的颜色,这分明便是瑞兽龙龟。
  我吃惊地揉了揉眼,这是瑞兽,我供奉了多年的瑞兽真身?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居然真的看到了瑞兽。
  我无法自控地走过去,颤抖地伸出手,轻轻触到它鬃毛上,然后受惊地收回了手。是真的,触感是真实的,这不是梦,是真实的瑞兽龙龟。
  我惊讶着、震惊着,然后双膝一弯,向它下跪,突然一股风向我膝弯送来,我像被人拉起来一样,站直了回来。
  龙龟喷嗤了一口热气到我脸上,我被痒得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它打了一个呵欠,伸出右肢随意划动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着我,那模样就像在说“凡人,跪什么跪,快来给本大爷挠挠痒”。怎么感觉这脾气像家里住的某个人?我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再惊讶,反而莫名地觉得自己能和瑞兽做朋友,我走过去向瑞兽示好。
  “你好。”
  龙龟晃了晃粗大的尾巴,蜷起四肢,就露出一个巨头,然后慵懒地闭上眼睛。
  我放开了胆子,伸出手触到它头上,见他没有排斥,才轻轻地摸了摸:“谢谢。”接着再摸着它光滑的壳,像爱抚心爱之物,我想我毕生的温柔都用上了吧。
  “瑞兽,你能听懂我的话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瑞兽并非人类,他能听懂么?
  出乎意料,龙龟喷嗤了一口热气,像是在说“凡人,你在小看本大爷?”
  我讶异地张了张唇,放宽了心,靠坐在龙龟背上,仿佛久未见面的朋友,诉说我这些年压抑的故事。我说了自己的双亲,说了自己的无奈,说了自己对大海的憎恶。
  “你说,爹娘的过世,是不是天罚,因为我曾经对您不敬?我爹娘是无辜的,如果您让他们复生,我保证我肯定会供奉您一辈子,香火不断。”
  龙龟很安静,它睁开了眼,看着我,目光里流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表现了。我无奈地笑了,瑞兽并非阎王判官,如何能更改人类的生死,或许爹娘都已投胎转世,我又何必强行逆天改命。
  “今夜谢谢你了,”我苦笑地拍着衣上的尘土站起来,“或许碰见你,只是我的一场梦,但我真心希望这个梦,永远也不会醒来。”
  梦真的没有醒来,翌日子时,我又一次碰到了瑞兽。
  我吃惊地跑过去,捧着瑞兽的头,有如捧着珍视之物,然后亲昵地环住它的头,轻轻蹭了蹭。谁知道,龙龟突然甩了甩头,我被甩得倒退了几步,它似乎见到我摔倒,又张嘴叼住了我的上衣把我拉了回来。
  就在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居然看到龙龟的脸有点红了。
  它把头和四肢都缩了回去,就剩下一条龙尾在空气中晃来晃去,扫到满地烟尘乱飞。
  我走到它身后,捧起粗大的尾巴,轻轻抚摸尾巴上的鳞片,我突然想到了一事,跟龙龟说了一声,跑回家拿了打了一桶清水带来,用抹布掬起水,帮龙龟擦拭壳和四肢。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龙龟似乎在害羞,连尾巴都染上了红色,呼吸声变得特别大。
  我洗干净了,走到它面前,它十分享受地闭着眼,然后才慢慢睁开,那一刻,我看到它眼里流动出莫名的情绪,像是感动又像是某些连我都说不明的情愫。
  夜色渐深,我是时候归去了。
  我拎起空桶,向龙龟告别,龙龟喷嗤了一口热气,伸出四肢和脑袋站起来,用头拱了拱我的背,好像在推我回去。我拍了拍它的脑袋:“我这就走,这就走,明日再见。”
  我回头瞬间,愣住了。
  龙龟身上湛蓝色的流光就像天上的星河,月色正浓,银光倾泻在它身上,蓝银相接的色彩明亮而美丽,这明明是很美妙的场景,我却感到一股说不清的哀伤在胸口间蔓延。它就在小庙前,高大的身躯几乎笼罩着小得不可思议的小庙,一大一小的对比是如此强烈,那么小的庙如何供奉它庞大的身躯?如此伟大的瑞兽却只有那么小的家,这样的家如何成家?
  它看着我,目光深邃得难以言喻,我从中看到了孤独、寂寞与得不到认同的痛苦。
  我逃也似的回了家,然后拿出画具,展开宣纸,泼墨其上,落笔酣畅淋漓,一个时辰后,一幅惊艳我的画呈现眼前。
  瑞兽龙龟与供奉它的小庙。
  瑞兽巨大,小庙渺小,它守护了四海,保下四海安康,可是供奉它的人何在?凄冷的小庙,打扫的人又何在?
  我将这幅画临摹了一幅,拿到小镇去卖,我不在乎能卖出多好的价钱,我只想用我的方式发出呐喊,希望更多的人供奉瑞兽龙龟。
  我没想到,这幅画居然被一位商贾看上,商贾称我的画太有灵气,让他看到后心灵为之一颤,他还说我卖的价格太低,对不起这幅画,因此他开出了高价购买。
  我受宠若惊,这是我的画第一次受到认可,第一次卖出如此高的价钱。非但如此,商贾向他朋友推荐我的画,没多久,我莫名其妙受到了关注,短短三日,原本积累许久卖不出去的画都被他朋友抢购一空。
  我愕然地捧着满满的一钱袋,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张康不屑的嘲讽声在身边响起,我才回过神来。
  张康的模样狼狈至极,没有当日那嚣张的气焰了,他大概知道我不好惹,也不敢接近我,就远远地嗤之以鼻,嘲讽我的画。我现在心情很好,没跟他计较,收拾好画具回去了。
  子时我又来到了小庙前,龙龟在等我。我高兴地捧着今日赚到的银钱,告诉他我的收获。
  它叼着我的钱袋丢到了自己背上,我一惊,那是我用来买苹果和买修缮小庙的建材费,可不能弄丢了。我爬到了它背上,突然,它站了起来,一眨眼便升到了天上,我吓得抱住它的脑袋。
  和煦的风从耳边轻柔拂过,像极了母亲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我适应了这突然的惊喜后,舒服地闭上眼张开双臂,感受到风在指尖流泻的感觉,原来在空中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龙龟身体抖动了一下,我受惊地睁开眼,然后我再也移不开眼了。
  大海就在我的脚下,我不在海中,却仿佛置身海中,渺小、无力,在大海面前,我弱小得不堪一击,就像那一天,父母被海浪卷入大海之中一样,在大海面前,死亡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大海向我展示了另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东西:美丽。
  银月倒影在海中,随着波浪起伏,被切碎成片片银色月光,洒满海上,像披上一层银纱。海浪一层卷着一层,生生不息,翻涌不休,毫不疲惫。数条鱼突然从海中翻起,一个打挺,又落入海中,卷起浪花无数。
  我心胸豁然开拓起来,一种磅礴的胸臆荡然心间,人生无常,生死有命,可人类的转世和繁衍却如海浪一般永不停息,我为何非要拘泥于过去?大海无情,却孕育了许多生命,若是脱离大海,这些生命将止息,若是没有这片海,我们又以何为生?
  海无情,却也有情。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多多支持我正在更的古代耽美武侠文《看不见的刀》,阅读地址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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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我又被龟大爷撞床的声音吵醒了。
  我头疼地扶额:“是是是,我马上起来给你吃的,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龟大爷撞得更厉害了。
  我服了这大爷,自从这大爷养成每日早上六点按时过来撞床的习惯后,我的生活作息也从夜两点睡早十点起变成了夜十二点睡早六点起了,我真是谢谢他全家啊,改变了我的不良习惯。
  我把大爷捧在手心,恭敬地放进水盆里,打开冰箱拿出小鱼解冻,切了几块苹果丢进去,然后才去洗漱。伺候这大爷比伺候我自己还困难,每天都得先伺候好他,我才去做自己的事情。
  洗漱完后,我把解冻的小鱼丢进水盆,大爷突然冒出头叼住鱼头,吓得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指头送进他嘴里:“嘿,你这混蛋,想咬断我的手吗?”
  大爷龇牙咧嘴地张张嘴,叼着小鱼,甩甩小尾巴,撅着屁股背对着我,撕咬起来。
  “你这小坏蛋,总有一天把你炖了。”我泄愤地戳它小尾巴,它回头瞪我一眼,又继续吃它的大餐。
  我看了它一回,洗干净手去工作室。看着电脑前未画完的图,脑海里突然逝过一幅龙龟与小庙图,莫名地,有股孤单、悲伤的情绪在胸间蔓延,我心堵得慌,下笔时不由自主地带入了这些负。面情感。
  草图在笔下形成的时候,我心情很难受,我明明画的是归形,下笔时想的却是那只孤单的龙龟,我已分不清画的是龙龟,还是归形。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清晰地记得龙龟和小庙的场景,就像铭刻在我心上一样。
  我出神地望着归形望星空图,有什么片段正在脑中出现,仿佛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幅画面,龟望着什么,眼神孤独、寂寞。
  自从归形来后,我最近总在做梦,梦里的场景一觉醒来后就忘了,我根本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但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梦里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并且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我一定是以前经历过什么,而且这经历跟龟有关。
  我脖间突然一痛,我受惊地摸脖子,登时吓了一跳。
  大爷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我肩头,正凝神贯注地看着屏幕上的画。
  “你可以不吓我么?”我摸着心脏道,“我的心脏迟早要被你吓出病。”
  大爷看着我,伸出右前肢指着画,我立刻把他放到桌上,他哧溜一下爬到屏幕前,上半身扬起,趴在屏幕上,伸长了前肢指着某个地方,然后回头看我。我一脸懵逼,压根不懂它要表达什么。
  它似乎有些急了,爬到我的数位板上转来转去,好像在画什么东西。
  我鬼使神差地将画笔跟着它的线路走,一样东西的轮廓出现在屏幕上。
  小庙,梦中的小庙。
  我愕然,记忆碎片又一次拼凑起来,形成一个完整清晰的小庙。
  我立刻将小庙加上去,我越画越多,记忆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等到我停笔时,我惊呆了。
  我真不知道我画的究竟是归形还是那只龙龟了。
  这幅画与记忆里的太相似了,除了构图和主角外,意境和背景都一模一样。记忆里的龙龟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有它的记忆。
  在我认知里,古人崇拜的瑞兽大都是龙、凤、麒麟等出名的瑞兽,很少会崇拜龙龟,那这只龙龟怎么会这么深刻地刻在我脑海里。
  我上网查了关于龙龟的资料,吃惊地发现就在相邻的城市有一片海,海上有一座巨山,旅游局称之为“观海山”,但当地人都称为“龙龟山”。
  巍峨庞大的巨山被蔚蓝的海水包围,伫立在海边,山上百草丛生,树木丰茂,仿佛历经了数千年沧桑,每一道痕迹都铭刻着岁月和光阴。
  我看着图片,突然眼眶有什么在翻涌,抬手摸上去,惊觉居然落了泪。
  为什么,我那么悲伤、悲痛。
  归形趴在电脑屏幕前,静静地看着图片,目光里流露的感情,像是憧憬又像是悲伤。
  我捧起了归形,发现它眼眶里也有了湿意,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那么难过。
  我决定带归形到那座龙龟山上看看。
  这时候,上次遇到的对象打电话给我,约我出去玩。
  我说自己想去龙龟山看看,几天后才回,他很爽快地说他正好休假,可以开车带我过去。
  我不太想麻烦刚认识的人,可他坚持,我想到可以培养感情就同意了。
  这大概是归形第一次见到他,他叫张慷,身上充满商人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归形似乎很不喜欢他,见到他就张大嘴,虎视眈眈地示威。
  张慷友好地向归形伸出手,归形一口就咬下去,吓得张慷缩回了手:“他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嘿,你要是咬我朋友,我不带你去了。”我戳它脑袋,它老实地缩进壳内,眼睛还是盯着张慷。
  我们上了车,张慷指着我手心里的归形道:“你就这么抱着它,不把它放水盆或者袋子里么?”
  “不用,它不喜欢,我就这么抱着它就好,它不会乱跑的。”我道。
  张慷的表情有点奇怪,他眉头微皱:“万一它大小便呢……”
  归形突然伸出四肢,耀武扬威地朝张慷张大嘴巴,这是它生气的表现。
  “呃,你最好不要这么说它,它不太喜欢被这么说。”我顺了顺它的小尾巴,它气哼哼地转过身,用小屁股对着张慷。
  张慷讶异地张了张唇,神情奇异:“它还真是有灵性。”
  “是的。”我笑了,“这大概是我见过最有灵性的龟了。”
  “它叫什么名字?”
  我得意地说:“归……啊!”我受痛,这家伙居然咬我手指,“你干什么呢?”看到它怒气冲冲的眼神,我叹了口气,“它叫龟龟。”看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它的名字。
  张慷尴尬地扯动嘴角笑笑,我一愣,不知为什么感觉他眼里充满了厌恶。
  他不是喜欢龟的么?
  风景在眼前快速掠过,我们来到了海边,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窗户,往外看去,归形挠了挠我的掌心,我把它托到窗边,让它看得更清楚一些。
  海水的腥咸味冲入鼻中,这是我第一次闻到海风味,却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随着车的缓慢驶过,一座巨大的山闯入视线。
  我的呼吸顿时一滞,归形也很安静地伸长脖子,望着那座山。
  那里好像有什么在吸引我,在召唤我,我必须要过去,他在等我、等我……
  “南泓亦,你在做什么!”
  我突然受到一股力道往后倒去。
  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放到了把手上,差点拉开了门。
  幸好门是锁着的,不然我真是要在高速行驶的车上掉出去。
  “对不起,我有点走神。”我扶着额头,归形挠了挠我的衣服,张张嘴,我摸了摸它的脑袋,“我没事。”
  归形哧溜一下爬到了肩头,不知它看到了什么,激动地要爬出去,我看它样子不对劲,让张慷停稳车后,带着归形跑了出去。
  归形在我肩头滑动前肢示意我去向,我迷茫地顺着它指示的方向跑去,等到它停下时,我也停下了。
  心跳也同时停止。
  巨山盘踞在大海边缘,一脉连着一脉,就像一个庞大的水闸,将大海围困在水闸之中,阻拦了扑向岸边的滔天巨浪。
  我的心霎时如被冰冷的海水浸泡,沉痛、寒凉,海浪在脚边翻滚,一浪叠着一浪拍打我的脚,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足心窜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海,我却有种莫名的恐惧和厌恶,恨不得这片海快些消失,不复存在。
  但当我看到山的时候,心又变得温暖起来。
  如果不是来到这里,我绝不敢相信海岸边居然有这么宏伟的山,无边无际,我根本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但我有种奇妙的感觉,山的头不远,就在阳光最灿烂的地方,那里风景很美,看到的海景也是最美的。
  可是为什么看到美景,我这么悲伤,悲伤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双膝一软,倒在柔软的沙上,眼里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心像被钝刀撕扯一样,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归形爬到我脚边,爬到我怀中,笨拙地用小短肢拍打着我脸上的泪水,我抱起了它,看着它担忧的眼神,心情更加莫名悲痛。
  我到底怎么了?
  我心情抑郁地跟张慷共进晚餐,我们的酒店就在海边,餐厅外就是大海,我一点也没欣赏的意思。
  张慷执起高脚杯,意兴阑珊地对着大海感叹了一番,一脸沉醉:“这海很美,你选了一个很好的地方。”
  我没有说话,兴致缺缺地喝了一口茶,红酒就在我面前,我没有喝的兴趣。
  归形在我怀里,很安静地缩着四肢,似乎在睡觉。它今天特别乖巧,也许是感觉到我情绪不佳,它没有闹腾。
  “你怎么了?自从来了这里,脸色就很不好看。”张慷关切地问我。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见到大海和山,感到很惊奇。不知道山的另一边是什么,大海的尽头又是什么,感到特别迷茫。”我随口编了一个特别文艺的借口。
  张慷无所谓地摇头:“你的想法真是太奇怪了,山的那边还是海,据说这山把海断成了两半,是为了保护生活在这里的人。”
  我一愣,惊讶地问:“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张慷好奇道:“你怎么对这感兴趣?来,我们喝酒吧,聊这些传说干什么?”
  我坚持道:“请告诉我。”
  张慷有点不耐,他放下酒杯,语气慵懒地道:“传说这里原来是一个村子,村民以打鱼为生,但是这里常年受到海浪和大风影响,外出打鱼的村民经常会一去不复返,然后有一年狂风大作,突发海啸,村子被淹,很多村民被大海卷走,差点丧命,幸好天神出现了,他变出一座巨山,将海水分为两半,把震源隔绝开来,减少了海啸的杀伤力,救下了村民。由于这座山当初形成时像一只龙龟,所以当时称它为‘龙龟山’。不过这都是传说而已,你别当真,你看现在这座山,哪里像龙龟,还不都是旅游局为了吸引游客而编的故事,骗骗小孩子而已。”
  “不对!”我突然一拍桌子大喊,“不是这样的!”
  张慷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你较真什么?”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很不对劲,我总觉得这故事是真实的,不是普通的传说,“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只是我有点累了,想歇息。”
  张慷讶异地指着满桌的饭菜:“这菜都没吃过。”
  “我不饿。”我实在没心情吃,哪怕这些饭菜都很丰盛。
  “可是你好歹吃一点吧。”张慷道,“我陪你过来,你都不陪我吃个饭么?”
  “我……”我刚想拒绝,归形突然醒了,它顺着我胳膊爬到了桌上,东张西望,然后看到鱼肉,咯噔咯噔地爬过去。
  “喂,那是我们的食物。”张慷抓起归形,归形立刻反嘴咬他,他登时松了手,归形掉在桌上,四脚朝天。我赶忙把归形抱在怀里,检查它有没有受伤,它倒还很精神,怒气冲冲地朝张慷张嘴,露出尖利的牙齿。
  “别闹了。”我不知道归形怎么的,怎么就是跟张慷不对盘,我把归形放到桌上,点着它的脑袋道,“你想吃鱼是不是?”
  归形气哼哼地冲张慷龇牙咧嘴,不理我直接爬到鱼边,张开嘴叼住鱼尾就啃。
  “我的天,你不打算管一下它么?”张慷吃惊地道,“它是宠物诶,你把它带到饭桌上来做什么?”
  “抱歉。”我把归形抱起来,把那截鱼尾丢给它,“你别胡闹了。”
  它把鱼尾吐到了我盘里,小爪子指着鱼肉,然后挠着我的手指。
  我大概明白它的意思了,它希望我吃东西。
  “我知道了。”我心里如被暖流汇过,这家伙平时虽然调皮,但对我其实并不差,“我吃就是。”
  我漫不经心地吃完了一餐没有食欲的饭,跟张慷道了歉,张慷一脸见鬼的神情瞪了归形一眼,然后说自己累了就回房休息去了。
  我睡不着,抱着归形来到海边,归形下了地,好像要把我引到什么地方,往前爬去。我跟着它走,它爬得特别快,我几乎是快步走才能跟上它的速度。
  然后它来到了山脚下,山脚下修建了一条很宽的马路,旁边也有阶梯可以往山上走,只是现在夜色已黑,只有零星几盏灯在闪烁。
  归形毫不畏惧地往阶梯爬,回头示意我跟上。我想我真是疯了,第一次这么疯狂地在夜晚,一个人、一只龟往这么危险的地方走。
  这座山很高很大,我不知道究竟走了多少路,双脚都累得没有知觉了,可是我没有停下,我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里很安全,我不会出什么事情,而山顶上有什么在等着我,我一定要爬上去。
  时间分秒过去,我汗如雨下,归形在我肩头一直望着前方,没有任何指示,我们漫无目的地往上爬、往上爬……然后,金光在一瞬间笼罩着我的眼睛。
  地平线上红日冉冉升起,万树万草被镀上一层金色。我不敢相信,我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爬到了山顶。
  放眼一望,海水一片碧蓝,天空一片金黄,山连着山,海却没连着海。
  山的另一边也是海,是山阻挡了两海的汇流,将大海一分为二。
  那个传说不是假的,是真的。我现在就在这里,看着被一分为二的海。
  海面平静,海鸥飞翔,我实在难以相信这会是吞噬无数人性命的海。
  海是美丽的,金光在碧波上荡漾,海浪在红日映照下翻涌。明明是美丽的景致,我却没有一丝欣喜,反而悲伤、沉痛与恨。
  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我抚着心口,深深地闭上眼,或许梦里会给我答案,会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今生是有联系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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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我与归形和瑞兽龙龟成为了好朋友。
  归形现在成为了我笔下的主角,很神奇,只要有他在的画都能卖出好价钱,哪怕只是一个背影,没有他的山水画,却无人问津。
  归形十分得意地说,这是他的功劳,谁让他长得如此俊逸,气质如此不凡,凡人看到都被他吸引。
  我一脸无语,实在不想告诉他真相,那不是因为他的气质吸引人,而是画的画更有灵韵。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将他画入画中,这幅画就多了许多说不出来的味道,充满灵性,少了他的画,却干巴巴地,像一个死物。
  “那是因为你的画中有了情感。”张大夫对比我的画后,这么跟我说。
  我愣住了,难道我以前的画都没有情感?
  张大夫叹口气,道:“没有,你以前的画灰沉沉的,我感觉很难受和压抑,好像画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但归形的画就不同,充满了阳光与愉快,看着心情就很好。泓亦,你对比一下画归形前后的心态,可能你就发现了。”
  我愕然,抱着两幅不同的画回了家,摆在桌上出神地看。
  没有归形的画,只是普通的山海景,枯燥、无聊,确实少了一些味道。
  归形的画却不同,他站在大海之中,身着一身蓝色的直裾,漂亮的卷发披落肩头,沐浴在夕阳之下,自有一种出尘的气质散发,他仿佛与大海化为一体。我画这幅画时,心情是吃惊和惊艳的,我看过太多人入海的背影,从没有人能像他一样,仿佛天生就是海的一部分,是由大海幻化出来的人,只要他再往海里走一步,他就会消失在海里。这是我昨日傍晚画的,我清楚地记得那时的心情,我的内心受到海浪般迭起的触动,心跳难以说明地快,等到回神时,归形的身影已经定格在纸上。
  我惊艳于他的美丽,更惊艳于我能画出这般美丽的画。
  “你在偷看我?”耳边拂来熟悉的气息,我一愣,那幅画被我挥落,幸好一只手把它接住,“你干什么,我的画很宝贝的,不准破坏它。”
  我一回头,归形英俊的脸庞就在我脸边,好闻的气息笼罩着我,接住画的手就在我身侧,这个姿势,就像我被他环在怀里一样,我甚至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洒在我脸上。心跳莫名地加快,呼吸变得沉起来,我不敢凝视他的眼睛,别过脸去:“你怎么回来了?”
  归形每日傍晚都会消失一段时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我也从来不问。
  “回来看你有没有把我的宝贝画弄坏了。”归形啃着一个苹果,展开那幅画,他有一瞬间的失神,表情变得非常柔和,“这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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