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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挥情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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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向天游神色缓和,池深更是打蛇上棍道:“不如哥哥进我脑中瞧一瞧,可是何方妖邪作祟?”
  “胡闹,搜魂夺魄,乃是魔修的狠厉手段,我纵然会,又如何舍得这样害你?”
  池深暗自心惊道,还真有这样的手段?那也忒可怕了些,幸而哥哥不会,否则岂不要将我心中情意瞧的一清二楚!
  两人一番试探,各怀心思,终究也没探出什么来,修炼两个时辰后双双睡去,直至天明。
  又一日一晃而逝,不动与净瓶两峰二十一人先一步出发,喻庄见池深与向天游左右不离,举止亲密,妒意横飞,再看一美貌女修紧随向天游身后,神态亦仆亦奴,更是醋意大生,冷着脸见谁都没个好气,惹得白舟频频摇头轻叹,上前问道:“大师兄怎么也不给大家引荐这位蓝衣姑娘,难不成让我们一路不知姓名的相处么?”
  池深有意介绍,抢先说道:“白晴姑娘是哥哥与我在对赌大集中偶然结识,因哥哥略出手相助一把,故而结伴同行。”
  喻庄美目一瞪,语中带着怒意:“谁是你哥哥?倒是知道乱叫!”
  向天游闻言,神色更冷,三言两语将结契一事同大家说了,几位长老虽觉此举略失稳重,但毕竟是人家自己关起门来下的决定,更没损害蒹葭山半分,自然也就笑着应承了。
  净瓶峰里却有两位紧眉俏目的女修,眼睛直往白晴神上打转,思忖片刻后鼓起胆气说:“向师兄莫怪,我俩瞧着这位白姑娘,像是师兄前日从登仙楼带出来的哩。”
  喻庄偏过头问道:“登仙楼又是什么地方?”
  其中一位女修答道:“是。。。。。。是家青楼院。”
  此言一出,众人望向白晴的眼色顿时变化,倒是白晴宠辱不惊,神色淡然,颇有几分向天游的气度,点头一笑道:“这位姐姐看的没错。”
  几位长老眼力远比峰内弟子惊人,运气神通观察一番,见白晴面有苍白之色,气息委顿,乃气血大失之态,只此原本也未必就联想到男女情事,但一听她是青楼之身,难免便想偏了,连带着看向天游也带出几分审视之色来。
  喻庄气得心肝乱颤,厉声斥道:“大师兄素来静心养气,一意修行,定是被那些狗腿子纨绔精给带坏了!”
  池深与向天游双双把脸一沉,只是还未开口却被白晴抢先说道:“这可真是仙子冤枉人了,我本是普普通通修者一名,负伤时被恶人捉了去,充做赌集之资。幸而向公子法眼如炬,云公子善心施慧,瞧出端倪为我赎身。小女欠下三百枚中品元石,自然要尽心为公子办事,以期早日还清债务,至于说二位公子缘何会进登仙楼,那却是另一位敷面女仙子的主意,诸位若不信,大可去问。”
  向天游不想白晴心思如此细腻活络,眼含赞许神色,似不经意朝她看了一眼,白晴心下松出口气,垂颈露出恭敬之色,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池深虽不知她为何张口就编了一段故事,但也明白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帮衬道:“各位仙子同为女儿家,莫说白姑娘是清白之身,即便是曾受苦楚,只消不是自轻自贱,你们便不能轻贱于她,丢人现眼的不该是那些寻欢作乐的好色之徒么!”
  此言一出,白晴眼眶一酸,心中无端生出一股热气来,净瓶峰长老也好,弟子也罢,但凡是女修,皆有怅然之色,之前说话的两位,更是脸颊发红,水眸盈盈,望向池深的眼色瞬时变化了。


第46章 桃花
  只见先前说话的女修者走出两步对白晴福了福身,以表歉意,若按修为论,白晴只比这些峰内亲传弟子差一个小境界,那还是在无门派依靠的情形下,若要说美貌,众女修各有颜色,但无一人可比白晴娇媚妍丽,实在没什么能看轻她的资本。
  女修致歉后又对池深柔柔一笑:“云公子,常听师兄姐提起向师兄,总说他乃人中龙凤有鸿鹄之志,不肯与咱们这些寻常燕雀亲近,却与你结了兄弟之契,如今一看,单论气度,咱们就输你一大截了!向师兄识人之准,苏洁心悦诚服。”
  话虽是她一人说,但有不少女修皆点头应和,以示赞同,不动峰的二位长老更是露出欣慰神态。
  向天游淡笑作答:“苏师妹谬赞。”池深也跟着笑道:“哪儿有苏仙子说的这样。。。。。。我与哥哥单是投缘罢了。”
  此事已了,一行人正式启程赶路,这次一路未曾停歇,避开城镇风雨兼程于郊外行了八九日,终于进入琼粼海庄所在的飞蓬城地界,而距海庄开门迎四方客尚有三日时光。
  “琼粼海庄家业虽大,但此番海庄主发出的邀请函有三百帖,只能安排客人在庄外暂住,且开宴当日,随身仆从皆不得入内。”
  喻庄算了一算,蒹葭山得了三十六张请帖,离山时人数安排的分毫不差,彼时池深还只是仆从身份,自然没他的份,可如今看来向天游总得叫他跟在身边一道赴宴,心中暗想,也不知师兄要用什么法子从别人那儿匀一张贴出来,或是拿元石珍宝到别处换取。。。。。。若无人肯,那才最好!
  晚间入住客房时,池深照例打算跟向天游进一间房,喻庄见势停下脚问:“云深,如今你身份已不似从前,怎么还和师兄同住,总不能跟当仆从时候一样睡小榻罢?说出去不免让人笑话。”
  喻庄几次三番挑池深话头,池深再不想与女子计较也是难以忍受,况且喻庄对向天游的那几份心意他也是瞧的一清二楚,更是不耐,回身道:“哥哥与我在落水城花了不少元石,如今只好节省些用度,若非白姑娘是女子须得避嫌,三个人挤一挤也是无妨,这又有什么值得外人笑话的呢?”
  白晴顺势接口,满脸愧意:“怪只怪小女令公子损失钱财,如今还要破费为我另开一间房,实在是。。。。。。”
  “收起你这副可怜相,用不着在我跟前装模作样,”喻庄冷笑一声,转头盯着池深道,“你是拜花山庄得宠的少主,会连这点钱财也拿不出么,你若囊中羞涩,那也好,我舍你一些用着,也无需还了。”
  “你!”池深几乎要气死,这喻庄真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看这架势是无论如何都想拆开他与向天游,并将自己往低看了。
  “师妹,我与你相识多年,竟不知道你也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向天游轻笑一声,凤眼朝她喻庄脸上轻轻一扫,“白晴乃是我执意要救,三百中品元石虽不是我全身家当,但分量也颇重。我从下界而来,孤身一人无依无托,不比在场诸位师弟妹家底深厚,云弟体谅我修行不易,反将许多好处与我这个做哥哥的同享。师妹既如此阔绰,倒不必施舍云弟什么,赏脸赠与我一些可好?”
  喻庄脸上红白交加,她不怕向天游冷言冷语,却最怵他不动如山,殊无喜怒,当下诺诺不敢言,神色惨淡。
  白舟心内哀叹,拉过喻庄解围道:“师兄这玩笑话略重了,你不是不知师姐的性子,嘴巴直通肠子,话是得罪人了些,却没那些弯弯绕绕。”
  向天游轻哼一声,知道白舟所说不假,便算是给了他面子,不再做计较,一手推开半扇门让池深先进了房,随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喻庄在众人面前受了这一遭,心酸委屈一股脑儿涌上来,但却不肯在外人跟前示软,憋红了眼继续往前走,也进了自己房中。白舟跟在她后头,挠了挠脖颈,最终还是不顾师姐冷眼提步挤了进去。
  “我知道你是又想来劝我,”如今房内唯有白舟一人,喻庄终是忍不住含泪,“方才我是急了,话间多有错处,若要赔礼致歉我也是肯的,可师兄竟这般言语,着实伤我心。”
  白舟见她并非冥顽不灵,舒出一口浊气,叹道:“你也是个傻的。。。。。。师兄的私事,咱们偶尔提点一下倒是无妨,却没资格出言训人,他有多看重云深,大家都不是瞎子,你那样的姿态,师兄如何能不生气?”
  “我,我。。。。。。”喻庄一咬薄唇,美目透出丝丝悔意,更有几分伤心,她一向清冷自持,心性高傲,难得露出这样婉转的柔弱姿态,竟叫白舟看得呆了一呆,匆忙咳了一声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幸而师弟我没有意中人,免受相思苦。”
  喻庄被他一搅和,收了泪瞪眼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将来你遇到那人,也不见得能比我强出多少。”
  白舟摇头晃脑笑不正经道:“这何以见得?我只管往娇娇怯怯的女修里找,一不像你这般固执冷清,二不似师兄那样心智深沉,定是个温柔解意的可人儿,从此便是一对神仙眷侣。”
  喻庄抿嘴迅速弯了弯嘴角,哼道:“你说自己就尽管说,稍带贬我与师兄算什么?”
  “师姐,我问你,两个人若在一块儿,无论是谈情还是交友,你说是个性相投一见如故好,还是能冷热调和、长短互补好?”
  见白舟神情严肃不似说笑,喻庄也正了正脸色道:“这等问题非我三言两语便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若两人在一起欢乐胜过烦愁,那怎样都好。”
  “师姐爽快人,”白舟嘴边带笑,眼神却甚为犀利,“只是这样一来我就更不明白了,师兄与你既非一见如故,更谈不上个性互补,莫说很难走到一处,即便是勉强结缘开花,终也多结苦果,如此你还要强求么?”
  说罢也不等喻庄变色,起身欲走:“相比师姐,云深倒是从头至尾都很合师兄的胃口。”
  喻庄豁然站起,隐含怒气质问:“白舟!你说来说去,究竟是何意?”
  “师姐莫要紧张,我随口这么一说,你随便那么一听就是了。若是想得开,自然就懂我的意思,若执意要钻死胡同么,凭我说得再直白也是无用。”说完这句白舟推门而去,留喻庄失魂落魄跌坐在椅中,幽幽叹了口气。
  这厢二人不欢而散,另一边也有人耿耿于怀,向天游见池深进了房后又别扭起来,东摸西整就是不说话,便开口问他:“想些什么?若是气喻庄那几句话,那就大可不必。”
  池深摇头一笑:“我跟她计较做什么?要说气,那也是被哥哥气的。”
  向天游不解道:“这是怎么说的?”
  “她还不是因为心悦哥哥,才失了分寸。。。。。。”池深背对着向天游咬了咬唇,声音又低了低,“哥哥平日若没有和仙子们言笑晏晏,她们又怎会暗动芳心?”
  “这也来怪我?云弟好不讲理。”向天游撑不住笑道,“我心里也正奇怪呢,自来极元,除却承师尊教导之情,与梅从寒有朋友之交,和师弟妹论些修行事,再也不曾和谁过从亲密,更遑论交心。那些才见了一面两面的,喜欢我什么?难不成是这张脸尚可入眼,抑或是资质过人这份虚名么?”
  “这些难道还不够?”池深赌气道,“哥哥若是肯学梅仙子找张面具遮了脸,少一半爱慕者便不难,若再肯隐于山水,潜心修炼,就更招惹不到桃花了。”
  向天游越听越觉好笑,问他:“修行之人鲜有不爱扬名的,你也是男子,难道就不愿修成‘天下谁人不识君’的风采?”
  池深想到自己的真实来历,失落道:“我倒宁愿自己是个没有灵根的凡夫俗子,今生得遇一良人、一知己,无风无浪安度百年就很好。”
  向天游颇为吃惊,说道:“向来都是听说凡人想方设法欲求长生之计,身具仙体灵根却不愿修行的,你倒真是我平生所见的头一个。”
  池深扬起嘴角,转过身道:“我自遇见哥哥,那样的想法便抛之脑后了。哥哥非池中鱼,我自然也不能做缩头龟了!”
  向天游放下心来,这才想起正事,摸出一封洒金请帖,递给池深,池深接过后展开读阅,只见上头写道:拜呈庄主云谷。。。。。。 海客松每三十年产水滴子盛日将近。。。。。。特邀拜花山庄生辉
  蓬荜。。。。。。
  池深大约猜到,但仍问:“这是何意?”
  向天游自知有错在先,摸了摸鼻尖道:“这是琼粼海庄送呈拜花山庄的邀请函,你母亲叫人送上不动峰,那日你正好不在,又恰巧让我撞见。。。。。。”
  “好啊,原来我本就能来琼粼海庄,哥哥当日假意为难,竟是在做戏骗我!”池深眉间带怒,扬起手便朝人打去,只是这般动作在向天游看来实在缓慢,如枯叶飘零,缓缓坠地,劈手便能拦住,握住手腕一把扯过。
  池深本就是做做样子,并未使什么力气,更无争斗经验,下盘十分不稳,即使连向天游也未料到这一下就将人整个拉过,两人胸膛撞在一处,俯首仰头间呼吸可闻。


第47章 新人
  池深心里本就存了异样心思,此时胸口相贴手足相碰,更是惹人遐想,还没真正如何便慌了手脚红了脸面。
  向天游瞧着好笑,更加将脸凑近调笑道:“好弟弟,莫要气,要么你先寻个鞭子棍儿再打不迟,免得疼了你的手。”
  不想这一句又惹恼了池深,一把推开人道:“这哄人的话说来倒是顺畅,也不知跟多少好弟弟好妹妹讲过,我却不吃这套。”
  向天游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之后再怎么说池深只偏着身不理会人,最后只好提前拿出一件事来转移话题:“咱们这一行人紧赶慢赶到飞蓬镇,皆因明日有一场拍卖盛会,长老得了消息,其中有不少风水二系用得着的天材地宝,故而咱们两峰先行来此。”
  池深果然起了兴趣,转过脸问:“可有哥哥想要的东西?”
  向天游见他想事总是以自己为先,面上不动声色,心内却是说不出的欢喜,笑道:“我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普通的瞧不上,遇上好的拍不到更是平添遗憾,那又何必。”
  “那还同我说什么?”
  “向宗已四处打探过,飞蓬镇内区有四“月”闻名遐迩,分别为斩月阁,邀月船,醉月楼,逐月轮。”
  池深惊问:“宗爷爷?他怎么会在飞蓬镇?四“月”又是何意?”
  “我曾叫向宗卜过一卦,算出琼粼海庄之行异端隐没、凶吉难辨,情势十分复杂,故而叫他先一步入飞蓬镇布局。”向天游解释了大概,忽而想起一事,补充道,“向宗的实力远在我之上,只是从未显露人前,你无需担心他。”
  池深暗想,道宗爷爷古里古怪,这在玄元我就已知晓,到了极元更是连名字也改了,又听向天游继续说:“而这四月在飞蓬镇更是颇负盛名,斩月阁卖武器,邀月船卖笑卖唱,醉月楼卖酒,逐月轮则是万年前最后一位飞升的女元尊留下的圣元器。”
  “前面三个么,不难理解,但这逐月轮失了原主已有万年,难道就没有修者将之占为己有么?”
  向天游答道:“谁人不想?只是逐月轮始终不肯认新主,百余年前沧岩域新晋控元女修亲自来池中域飞蓬镇取宝却铩羽而归,叫多少心存幻想的人掩埋了那份心思。这逐月轮竟是比人还长情些。”
  池深再问:“哥哥如此推崇,可是要带我一睹灵宝风采?”
  “若有机会也无不可,但我记挂着向宗所说的异变,便想带你先去斩月阁买些防身护甲,以备不时之需。”
  池深欣然应允,次日二人避开拍卖盛会,与蒹葭众人分道而行,往斩月阁而去。白晴在向天游安排之下独自去往另一处见道宗,道宗自有千百种方法□□。
  斩月阁占地甚广,层层向内递进,其中珍藏无数,共有两位阁主,却常年不现身,生意上俱都交给一位账房打点。账房之下便是八位掌事,一般的生意与买主却也请不动他们出面。
  向天游与池深下了马车正徐徐往里走时,背后传来阵阵马踏砖面的脆响,随后是“吁”一声中气十足的高喝,四匹银络金镫,雕鞍嵌玉的高头骏马齐齐停步。
  这一动静不大不小,却甚为张扬,池深忍不住回过头看,不由慢了脚步。那驾车的小厮方跳下地,便扬着鞭子怒声冲池深二人喝道:“兀那不长眼的小子,慢吞吞学王八爬哩,看到少城主的绝地马,也不知道闪一边让让路!”
  向天游许久没遇上如此蛮横无理之人,一时间好笑多过怒气,更不愿自降身份与这种人计较,便伸手一拉池深,低声道:“进去罢。”
  池深顺从应了一声,只是一双眼却忍不住往车厢那儿瞧,好奇这里头坐的是何许人也,不想马车中忽然钻出一人,蹲着身撩起竹帘,弯腰出来个玉带华服、手持折扇的公子哥。
  此人瞧着二十四五年纪,身形高挑略为瘦削,仪表堂堂十分俊美,浓眉下一双眼睛凛然如电,但一笑起来,眉梢口角,却多流露出淫邪色意,看得池深大皱眉头。
  修行之人不可单凭相貌判定年纪,因而池深也无法探知此人究竟年岁几何,向天游却从道宗手里得了不少消息,一眼便认出来人身份,正是飞蓬城城主杨添意独子杨照。
  杨照目力过人,直起身便瞧见站在不远处的池深,但见其姿若杨,其貌赛妖,红唇白面翘鼻花眼,此时秀眉微蹙风景大好,最难的是男生女相却无女气,目光澄澈清若翠潭,一扫之下顿时惊为天人。
  再看向天游,相貌虽好,其气气势却过于凌人,且身形未免太过高大,一瞧就是硬邦邦的筋骨,深沉沉的心计,绝非好相与的人物。
  眼看池深就要转身而去,杨照抬脚便踹在小厮肩背之上,将人踢了个趔趄,沉下脸佯怒道:“不懂规矩的蠢奴才,谁教的你仗势欺人?这样风姿卓然的公子,你也冲他吆五喝六,眼睛长在脚底心了么?”
  教训完小厮后又朝池深拱手一揖,笑嘻嘻道:“在下杨照,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向天游冷眼瞧杨照做戏,心底却暗恨不已,如道宗所说,这杨照乃色中饿鬼,见了美人不分男女就是一通花言巧语,再加出手阔绰兼一副好皮囊,一向无往不利。
  且这人自持身份,喜爱得人真心,不屑玩弄什么强硬手段,故而流连花丛多年倒是没闹出大事来,如今被他瞧见池深的相貌身段,恐怕是要被盯上。
  池深对杨照印象不大好,又见向天游神色不善,更是不想搭理,扭过头继续往里走。杨照见状丝毫不恼,飞身下了马车纵步追赶上前,与向天游二人并排行走,目不转睛盯着池深道:“小友好生冷淡,怎么也不搭理人,还在气这小厮言语不敬么?你若是不高兴,我叫人狠狠罚他便是。”
  向天游面露冷笑,池深果然上当,拧眉道:“他虽是你的小厮,但也是人,动不动就要打要罚,道友脾气如此之大,令人望而生畏。”
  杨照以折扇扇骨一敲手心道:“小友瞧着是个冷面公子,没想心地却这样淳厚,让在下佩服,若能告知尊名,那便更好。”
  向天游蓦地笑道:“杨少主,你怎么光问我云弟话,却理也不理我一下,难道我像空气一般缥缈无形么?”
  杨照精神一震,赶紧说道:“哪里的话,还请这位兄弟赐教。”
  “这一位是我云弟,单名一个三点水深字,我叫倪照叶,单人倪,光照之照,口十叶。”
  杨照将池深名字翻来覆去嚼了两遍,击掌夸道:“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好,这名儿好!至于倪兄的名字,读来略为拗口,倪照叶,倪照叶。。。。。。”
  念及此处杨照脸色皱变,什么倪照叶,分明就是你照爷,感情这向天游借音暗讽,不动声色就占了杨照一个大便宜,饶是他定力再好也按捺不下,冷下脸质问道:“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何一上来就侮辱人,云公子,这样粗俗之人,你也肯和他相交么?”
  向天游淡笑道:“对那些心怀叵测爱装腔作势的丑角,不粗俗些只怕他要把戏唱到天亮还自以为是小生,唱的人不厌烦,听戏的却要呕上三回了。”
  杨照不想向天游言语竟如此犀利,且明知他是一镇少主却毫无恭敬忍让之意,不吝得罪,一时间也辨别不出他是何许人物,直恨的牙根发痒,暗自想道,等本少主派人查明他身份,再想法子整治不迟!
  池深听了这话却噗嗤一笑,眼泛桃色面飞彩霞,看的杨照口干舌燥小腹发紧,一时间连找向天游的刺也给忘了。
  三人说话间已踏进阁中,杨照乃斩月阁常客,伙计熟的很,见了人连忙丢下杂事迎了上来,面带笑意热情招呼:“少城主光临,不知这次是要添置哪几样兵器?”
  杨照见来了机会,有意显摆一番,颔首道:“前边的东西我什么时候瞧得上眼过?不是说阁内新收了件护甲,可挡顺心境修者全力攻击数十次。本少主虽说不缺此类防具,但若觉得合眼缘扔在自家库房也不占地方。”
  这名伙计接待杨照少说有百余次,再一看池深身段,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自然要为这护甲多说几句好话,当然此次收来的这件东西确实也有过人之处:“少城主只知其一,且听小的一言。寻常护甲材料虽也取自天材地宝,但毕竟是抽取后人为炼制,激发时须消耗修者不少元力,若是护甲等阶过高,低等修者更是不能发挥其十之二三的功效。”
  “这些本少自然知晓,你捡要紧的说。”
  “这次收来的护甲么,乃是真蛟进阶时褪下的旧鳞甲,妖兽血肉筋骨天生就比人修强十倍,大妖兽血脉更是不止,故而这真蛟鳞甲虽排斥人修元气,但凭它自身便可抵挡顺心境修者全力攻击不下十次!”
  听伙计一解释,杨照果然被勾起兴趣,但最上心的却是向天游,这件鳞甲最适合池深不过,池深修为只在筑基中期,正是向天游最不放心的地方,若有蛟甲护体,遇险便多几分保命手段。
  杨照催促道:“还啰嗦什么,快带本少主过去。”
  伙计随即带路,领着四人从另一侧出了门,转过曲折回廊,只消再转个弯,便是护甲所在之地。
  杨照记挂池深,心里又琢磨着如何讨好美人的种种手段,心思漂浮转过拐角时竟被一个仆人迎面撞上。
  那人捧着个满是脏泥的小酒坛,撞到人后反朝后一仰跌了个面朝天,酒坛顿时碎了一地,杨照低头一瞧,衣袍下摆好几处都沾染上了褐色泥点与酒渍,再一看冲撞自己的下人,小眼蒜鼻,歪嘴龅牙,脸色土黄发间稀疏,形貌丑陋不堪,顿时怒火更炽,抬脚就往人胸口踩去。
  杨照再贪恋声色,于修行一道却也不敢落后,实打实顺心境中期修为,这带了三分怒气的一脚下去,丑仆非死即残!


第48章 故友
  向天游冷眼旁观,并无插手之意,池深见之不忍,却无解救之法,眼见丑仆就要遭难,一枚石子咻一声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正巧打中杨照脚踝。
  杨照只觉一股无匹霸道的劲力猛击在凸出的硬骨上,顿时眼热鼻酸,猛然将右脚抽回,待点地之时又是一阵剧痛难当,肌肤欲裂,不由心下骇然。
  须知借物打人,力弱三分,此人尚未与他正面交锋,掷出石子也只是救急而为,居然就有这样凌厉的攻势,实在不容小觑!
  在场五人不约而同朝石子来源看去,只见数十步开外的一扇窗中破了个小洞,东西就是从那里射出,果然一道低沉男声从里头传出:“可惜了爷爷的猴儿酒,那坐地上的老哥,且把还剩着的酒水送进来。”
  丑仆惊魂方定,匆忙扫过地上残骸,只见几片稍大些的碎瓷上尚有不少猴儿酒存留,哆嗦着想要捧起,然而瓷片有三,手却只有两只,丑仆意图全部捡起,却始终想不出同时捧着却不洒酒水的方法,急得额头冒汗,到最后竟呜咽含泪。
  池深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几步帮他拿了一份,丑仆投以感激神色,连连作揖,更令池深不忍,缓声安慰道:“你莫急,不过撞了个人,打翻坛酒,我替你担下便是。”
  杨照本想发作这丑仆,但见池深放出话来,又不好硬和美人作对,当即给跟在身后的下属使了个眼色,让他在无人处结果了这丑八怪。
  “这位小兄弟心肠是好,但把人与酒相提并论却大大不妥。那恶人撞死了也不稀罕,我这坛猴儿酒可是飞蓬城独一份,你上哪里去赔我?索性我大度,也无需老哥赔偿,赶紧送进来叫我喝上一口解解馋才是正经。”
  向天游眼珠一动,露出些微怅然之意,池深也觉这声音颇为耳熟,一时间却又不能断定,只好先给仆人下一剂定心药:“看来这里头是个嗜酒如命的,他既肯出手救你一命,自然用不着另外为难人,我且随你一道进去会一会。”
  丑仆忙点头称是,捧着残酒慢吞吞走上前,正暗恼无手开门时,房门忽地自个儿朝内打开,露出里头一片敞亮的光景,有一男子正稳坐宽椅之上。
  此人天庭饱满,泼墨浓眉下一双虎目凛然如电,唇上与下巴染了些才冒出头青青胡茬,灰布短衫长裤草草裹住高大身躯,露出胸膛紧实的蜜色硬肉,脚下一双麻耳草鞋,眼见便要破散。
  众人朝他望去时,恰好对上这人扭头扫来的目光,被他这么随意一瞧,却觉有如刀枪穿心,胸口平生一股寒意。
  池深眼中迸出喜色,张嘴欲呼,却硬生生咽下一口空气,一侧身躲在丑仆身后,索性男子也没太过注意,反是将眼光定在向天游身上,朗声大笑道:“十年未见,向老弟风采远胜往昔。”
  向天游也早露出笑脸,问候道:“吴大哥爱喝酒的毛病,却是更严重了。”
  吴云一摸乱糟糟竖起的硬发,哈哈一笑,站起身大步走至丑仆跟前,他坐下时尚且瞧不分明,站起后足足高了丑仆一头半还多些,就连池深也要抬头看人,暗自想道,吴云这家伙,竟比玄元时又高了些。
  因吴云气势太盛,浑身溢出的凌厉元力像是一把把钢刀刮人,丑仆功力低微,受不了此等压迫,身子抖如竹筛,手指紧紧攥在碎瓦边缘,为数不多的猴儿酒却又洒落了些许,看的吴云大为心痛,连忙用手包住丑仆手背抬高,弯下身子呼哧哧将酒水吸了个一干二净,半点风度也不顾及。
  杨照瞧了瞧丑仆满是尘土的干瘦双手,再一瞧吴云的粗糙大掌,满心厌恶,直皱眉头,眼里尽是不屑之色,连带将认识吴云此人的向天游也看轻了三分。
  在玄元时吴云虽常在池深这里讨骂拌嘴,实则是二人看重这份情谊,更别说后来的一段救命之情,故而池深如今一见吴云,虽不能坦诚相认,但心里也颇为雀跃,随即朝他友善一笑。
  吴云见了,并不似杨照那般露出好色之意,但眼中仍有些许惊艳神采,淡淡点了个头以作回应,将丑仆拉至身侧道:“这猴儿酒实乃飞蓬一绝,老子却只喝了一口,还没尝出味儿来便没了,平生还未遇到这么不痛快的鸟事,真气煞人了!你自己说要如何赔我?”
  丑仆肩膀一颤,面露苦色,只是那张脸皮实在过于歪斜,生生更丑了几分,大约是见吴云并不似杨照一般一言不发便动手,壮着胆子求饶道:“大老爷行行好,开开恩,小的积蓄不多,愿都给您。”
  吴云冷哼道:“你也说积蓄不多,这一坛猴儿酒花了爷爷三十七块中品元石,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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