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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灵阴阳录-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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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猜测让薛荣越说越气,薛母也是怒气勃发,薛雅已是泪流满脸,却眼带希冀地看着郑文宣,希望他能说一句,哪怕摇摇头也是好的。
  可郑文宣注定让她失望了,他看过来的眼神哪还有往日看她的柔软深情,满满的漠然无情。
  薛雅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文宣,你怎么能这么做啊!”郑母红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郑文宣,又见儿子不停吐血,叫跟进来的下仆立即去找大夫。
  郑文宣置若罔闻,在薛雅撕心裂肺的哭声中移开双眼,视线落在绿僵身上,神色变得柔软了些,可他看着那毫无神智只知道嘶吼的活尸,眼中充满痛苦愤怒与不甘,“差一点,只差一点锦薇就能复活,变得像从前一样了。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锦薇!”
  “她本来就是死的。”顾九说,“我与你说过了,世上没有让死人复活的法子,你用的这个方法,是用来养活尸的,你已经被它挠了一爪子,你还不明白吗?若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你早被它吸干了血液生气,它也早出去祸害人间了。”
  薛荣想起刚刚被绿僵追的情形还心有余悸,“你养出这么个玩意儿,你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有想过周围百姓?”
  郑文宣如果能知道反省,也就不会坚持四年时间了,甚至到刚才还在责问他们,他执迷不悟,“别人……与我何干?我、我只要锦薇复活。”
  顾九盯着郑文宣看了几秒,然后将郑文宣不知道的真相告诉他,“人的身体只是一个容器,其内容纳三魂七魄,人一旦死去,身体便也毫无用处了。而人死后,三魂会散去两魂,所以人刚死的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只有心有执念者才会慢慢清醒。三魂去两魂,只余一魂七魄,掌鬼魂的生死与七情六欲,所以鬼也知道痛苦与饥饿是什么滋味。”
  顾九在郑文宣慢慢看过来的眼神中,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着,“七魄又分别代表着平衡之力、生死之义、智慧、品行、力量、正义与邪恶。而尸体在尸变的时候,会将七魄全部抓取,重新塞进躯壳里禁锢炼化,最后只余代表着邪恶的恶魄,于是尸体有了能跑能吼的能力。所有尸变成功的活尸,其身体主人的魂魄必定是滞留在人间的。你对薛锦薇用情至深,不甘她就这么死去,薛锦薇又何尝不是,她一定也舍不得离开你。”
  也就是说,薛锦薇死后,灵魂很大可能是滞留在阳间,待在郑文宣身边的。
  薛荣好奇道:“如果七魄不在了,会怎么样?”
  顾九道:“一魂的力量是很微弱的,随着滞留阳间时间的拉长,她会慢慢消散,等于活人的死亡。”
  “不会的,你定是骗我的。”郑文宣大吼着,他到底伤重,又信了顾九的说辞,直觉自己伤害了化作鬼魂的薛锦薇,双重打击下终于熬不住,晕死了过去。
  郑父郑母自然又是一番焦急,叫人抬着郑文宣出去就医,薛母此时对他却不带半点同情,甚至恶毒地希望他就地死去,她回头看着哭成个泪人儿的薛雅,哀叹一声,也准备带着人离开。
  见事情都说清楚了,顾九摸出符纸问薛荣,“我可以烧了吧?”
  薛荣最后看一眼那完全无法与而幼时伙伴联系起来的绿僵,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可能就是她了,他叹一声:“烧吧,等会儿我叫人找个盒子来把骨灰装走。”
  顾九等着所有人都走了后,捻燃符纸,落在绿僵身上,烧着的符纸甫一落下,火势便猛然增大,瞬间燃卷了绿僵整个身子。
  这是火符,专烧阴物,绿僵乃是极阴之物,燃烧的程度只会比寻常阴物更厉害。绿僵起先还嘶吼,待烧到一定程度,便动也不动,已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等到火光熄灭,地上只余一条完好无损的墨斗线,和一摊灰白的骨灰。
  顾九将墨斗收起来,薛荣去而复返,带了个手拿骨灰盒的下仆过来,让人将骨灰全部装起来。
  走之前,顾九在石棺尾部蹲下用手摸了摸,然后抽出铁剑在那里挖了几下,挖出了一堆黑猫尸体。
  小弟整个背毛都炸开了。
  顾九眼神暗了一瞬,薛锦薇魂魄这事,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告诉郑文宣的,可看到这么多黑猫尸体,他一点也不后悔刚才的那番话。
  因在阴寒之地,这些猫尸没有腐化溃烂,都干缩得不成样子。顾九腾了个布袋出来,和邵逸一起将这些猫尸都装进去,准备带出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葬,然后超度一番。
  他起身道:“走吧。”
  一行人离开后,小小的地下方室安静下来,清辉落下来,照在蹲在角落被遗忘的缩头耷脑的大公鸡身上。它鸡头一抖,好像忽然回神然后发现这里没人了,顿时惨叫一声,扑腾着翅膀向薛荣他们追去。


第104章 怪村
  出了地下方室; 顾九和邵逸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将此地养尸地的格局改动; 让养尸地不复存在; 后将黑猫们葬下,设坛对着尸体超度一番,才下了山。
  绿僵烧掉了; 然而此事在薛、郑两家这里还没完。薛母是个厉害的女人,自家女儿被骗了四年了,更险些丧命,不过此事涉及灵异鬼魅之事,无法报官; 又因除了薛雅手上的针孔,他们再无其他郑文宣谋害薛雅的切实证据; 自然无法公了; 只能私下解决。
  之后薛家如何报复,这些事就不是顾九他们需要关心的了,他们晚找了个合适的时辰,将薛锦薇的骨灰重新放进坟墓; 翌日离开时,听薛荣说,郑文宣的身体伤得厉害,已至脏腑; 勉强救回一命,余生将会缠绵病榻。
  对于这个结果; 顾九早有预料,绿僵的尸毒何其厉害,若不是他们出现及时,就算郑文宣不被绿僵杀死,光那些尸毒再拖延一会儿,也足够将他腐蚀至死。虽用糯米拔除了尸毒,但已造成的伤害却消除不了的。
  郑文宣在爱情里虽是可怜者,但他为了爱情亦没有了道德正义,所作所为自私自利,这都是他该得的,然身体上的痛苦想必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无心之下对薛锦薇的伤害,才是叫他余生痛不欲生的主要原因。
  至于薛雅,她也就二十岁,还年轻,心尖血不再丢失后,身体会慢慢好起来,只要她成功走出郑文宣带给她的这场伤痛,之后的人生自然是美好的。
  收了薛荣一笔银子,走时见薛荣脚边跟着那只大公鸡,顾九笑笑。虽薛荣那晚气得扬言要把这只大公鸡炖了吃,不过薛荣说到底是有过生死情谊的,这鸡寿命也不长,当养个小宠物养在家里算了。
  “鸡兄,我们走了啊,再见。”顾九冲大公鸡挥挥手。
  大公鸡抖抖羽毛,拍拍翅膀,看着顾九他们不吱声儿,等到他们走远了,才忽然叫了一声。
  *
  当时顾九和邵逸走得匆忙,行李和驴车都是后来薛荣叫人带过去的。他们离开薛家庄后,就按照之前定好的路线开始忙碌。
  在外破阵的日子虽然清苦,不过胜在自在,这个时候顾九就会把四小只都放出来,随它们跟着小弟也好,跟着他也罢的乱飘。
  每天有时间,顾九就会揪着四小只,指着邵逸说是他们阿娘,邵逸能和顾九在一起心里就很高兴了,哪管他当爹还是当娘,顾九怎么高兴怎么来。
  两人关系挑明也有这么久了,比起最开始动不动的脸红,现在要自然许多。邵逸纯情,这么久了亲顾九还只敢趁他睡着,在小弟监视的压力下偷偷亲一下额头,寻常时候最多就拉拉小手。
  顾九也没谈过恋爱,觉得拉拉手就已经很开心,每次一拉手就傻笑,有时候心情太亢奋了,他倒是想亲亲邵逸脸颊什么的,可小弟在旁,又还飘着直愣愣盯着他的四小只,这种事当着孩子的面,他做不出来呀。
  两人在一起的事,目前都还没跟师门说,有师父和师爹的例子在前,他们觉得两位祖师爷那里应该挺好过的,不过他们害羞呀,不好意思说,就觉得干脆顺其自然就好。
  这天他们清理完一个点,天色已经快黑了,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小山头上,往下望去见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村庄,就想过去借宿。
  到了村子,他们选了就近的一家人,门是顾九敲的,他怀里还抱着小弟,来开门的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对方仰头看到顾九时,眼眸明显地睁大了一下。
  顾九摸小弟的手顿下,想起许多人对黑猫有忌讳,于是用袖子将小弟盖住,笑着道:“小弟弟,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没回答顾九,而是转身往屋里跑,喊道:“爹、娘!来了,来人了。”
  顾九和邵逸在外面等了快五分钟,小男孩才领着佝偻着背,约五十来岁的老丈老太过来,三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与小男孩差不多大的女孩,双眼发亮地盯着他们。
  “两位,是从哪里来?”老丈开口问道,眼睛不住打量顾九和邵逸,看着有点紧张,时不时看他怀里的黑猫一眼。
  “两位老人家,我们是从此地路过的,天黑了,想在您二位家里借宿一晚。”顾九摸出十几枚铜钱递给对方,“行个方便,我们不白住。”
  老丈将铜钱推了回去,不太自然地笑着,“出门在外,难免有不便的时候,钱就不必了,我看你俩也不容易,进来吧。”
  老太也在旁点头。
  顾九便把钱收起来,决定走的时候给他们家留一道镇宅符好了。
  顾九和邵逸跟他们进去,两个小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好奇地看他们,顾九每看过去,两个就连忙移开目光,十分害羞的样子。
  老丈将他们领到一间房里,说这是他大儿子的房间,他偶尔才回来一次,不过房间是每日都收拾的,他们只管住。
  顾九和邵逸连忙谢过,随后顾九摸出干粮,借用他家的厨房用过,期间小男孩一直躲在门框后面偷偷看他们,眼神闪着奇异的色彩,顾九一直被他这么看着,觉得略奇怪,不过只当是小孩子看到生人太过好奇。
  不过之后老太过来,一边觑顾九他们一边将小男孩拉走,之后顾九总算自在了些。
  顾九小声叮嘱小弟让他不要乱跑,短短一面看不出小男孩的本性,但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很容易成熊孩子,要小弟不慎落在对方手里,那就有的受了。
  吃饭的时候,顾九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这家老丈提着灯笼出门了,老太扶着小男孩的肩膀在门口送他,两人转身时,老太的眼神恰好与坐在窗边的顾九对上。
  老太愣了一下,笑容略为僵硬,“家、家明天杀猪,老头出去借点东西。”
  天冷正是挂腊肉的时候,村人养一年的猪,多是在冬天杀。
  老太实在紧张,顾九尽可能地释放他的善意,觉得这一家子看着比他们还不自在,反倒显得他们跟主人似得。
  草草吃过饭,顾九和邵逸点了油灯画符,直到要睡了,才听到外面门再次打开的声音,老太和两个小孩都没睡一直在等,顾九听到外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听不清楚,而后一阵脚步声向他们这边过来。
  因已经关了门窗,外面人的影子投映在窗户上,顾九将窗户打开,动作突然,把站在外面的老丈跳了一跳。
  顾九抱歉地笑笑,“对不住,吓着您了?您有事吗?”
  “就、就是明日我家杀猪,两位客人留下来吃顿杀猪饭再走吧?”
  顾九道:“这如何好意思。”
  老丈忙道:“一顿饭,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家里难得来客人呢。”
  盛情难却,顾九和邵逸本也打算找地方休息两天,便应下了。
  老丈喜不自胜,叫顾九他们好好睡,有什么事只管叫他,后便提着灯笼走了。
  “这老丈倒是热情好客。”顾九转身对邵逸道。
  不过他们借宿这么多村子,有不少比老丈还好客的,不奇怪,所以顾九和邵逸也没觉得奇怪。
  睡了一觉起来,早上顾九和邵逸出门打水洗漱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只见老丈家的篱笆院外,站了一边的小孩,有男有女,都是八、九岁的年纪。
  见到他出来,孩子们个个都激动地看着他们,交头接耳地指着他们讨论。
  老丈出来,将这些孩子们吆喝走,“去去去,别围在这儿。”等好不容易将那些孩子赶走,才转头笑道,“让客人见笑了,村里孩子就是对生人比较好奇,加上我家今天杀猪,都喜欢来看热闹。”
  “你们村人丁还挺兴旺的。”顾九笑道。
  “还行、还行。”老丈笑道。
  吃过早饭,老丈家里来了一群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直愣愣地看着顾九和邵逸他们,眼中有着一抹顾九看不懂的兴奋。
  怪异感再次升起,再看又觉得那只是略显好奇,刚才的眼神是他的错觉。
  顾九不动声色地动了动眉头,奇怪道:“怎么不找几个壮劳力过来?”
  都是些老胳膊老腿儿的,甚至还有一两个走路都不利索的,就这样的,能压住挣扎中的大肥猪吗?
  老丈道:“小年轻们都出去干活挣钱了,就剩我们这些老东西在村里了。”
  “那我来帮你们吧。”顾九说,总不能吃白食。
  他叫上邵逸,撸起袖子跟着他们去了猪圈,一到猪圈看到里面的猪,顾九神色怪怪的。只因这猪看着一点也不肥,健康的标准都没达到,整个皮包骨了,有气无力地躺在一角,就这么瘦的猪杀了能有几斤肉啊。
  顾九迟疑道:“真杀吗?不再养一阵?”
  老丈语气干巴紧张地解释道:“这猪之前大病了一场,病好了就瘦成这样子了,我怕养不好,干脆就杀了。”
  “是呀是呀,这么瘦肯定养不活了。”
  “杀了杀了,这杀猪饭我可是盼好久了。”
  乡村人很少吃肉,这些老人看着猪的眼神十分兴奋,还有人对着臭烘烘地猪圈舔舌头咽唾沫,都是一副急不可耐地样子。
  于是最后这瘦得没力气动的猪,不用顾九和邵逸动手,几个颤巍巍的老人上去,就将其拖出来,拖到准备好的杀猪凳上面放着。
  耳边听着老丈磨杀猪刀的声音,顾九感觉邵逸凑到了他身边,轻声道:“这些人有古怪。”


第105章 诅咒
  顾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要说发现了什么又还没有,只是周围的人给他们这么一种直觉。
  一旦感觉到不对; 顾九就觉得刚才那些人的眼神给他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乍看下是好奇,细看下却是不知缘由的兴奋。
  此时老丈磨好了刀,走向放猪的凳子。
  那瘦弱的猪在凳上被几个老人死死摁住; 时不时虚弱地叫一声,徒劳地挣扎,望向顾九的眼神,竟带着十分人性化的哀求与绝望,还慢慢流出了眼泪。
  顾九一激灵; 忽然想到了巫术中的造畜之术,而邵逸已经上前握住了老丈即将捅下去的刀。
  “你干什么?”老丈抬头; 之前还笑眯眯地眼神; 此刻看着竟有点阴森。
  顾九挑明问道:“这猪是人?”
  老丈神色一惊,尚未来得及说话,旁边几个老人便慌张地反驳。
  “小兄弟莫不是早起还没精神?”
  “竟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这明明是猪。”
  老丈面色恢复如初,像之前一样老实巴交的模样; 略局促地对邵逸笑着,“小兄弟快松手,再耽误锅里的热水要凉了,等会儿不好拔毛。”
  顾九冷声道:“是不是人; 试试便知。”
  造畜之术的解除之法非常简单,喝水便可。
  顾九快步进入厨房; 舀了一瓢水出来,递到那猪嘴边,“喝下去。“
  “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人用的水瓢如何能给猪用。”
  老丈并其他人过来阻拦,邵逸抽出黑鞭在空地上一甩,清脆的破空声响起,惊住了所有人。他们对上邵逸警告的冰冷目光,犹犹豫豫地,再不敢上前一步。
  那猪果然十分通人言,顾九叫它喝水,它便埋头费力地将水瓢里的水饮用干净,可直到它将水瓢底的水都舔食干净,依然还是猪的样子。
  那猪求救一般地看着顾九,似在询问怎么无用?
  老丈等人神色一松,“小兄弟可还有疑问,这分明就是猪呀,猪怎会是人呢。”
  然顾九却不轻易相信,他看着猪,沉吟道:“我问你答,你若是人,便叫三声。”
  老丈等人神色再度发生变换。
  那猪半晌没动,似在积攒力气,顾九耐心地等了快一分钟,那猪才连续发出了声响,正好是三声。
  果然是造畜之术,可为何饮水无解呢?
  邵逸道:“定是做法之人用了特殊的东西为媒介,譬如他自己的鲜血。”
  像这种以血做法的,也要以其血来破,当然若修为高于对方的,强破也可。让一个人看起来像一只畜生,其实是对视觉的一种迷惑。说白了,造畜之术其实也是一种障眼法,只不过比较高级。
  顾九当场拿出朱砂笔,在人变的猪身上画下一个符阵,随后拿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道驱邪破煞咒后,顾九将符纸掷向那人猪身上,双眼猛地一睁,大喝一声:“邪障,破!”
  邪术被破,躺在凳子上的人立即变回了人的模样,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瘦骨嶙峋的。
  男人劫后余生,面带感激地从凳子上翻身下来,跪在地上冲顾九和邵逸磕头:“多谢两位仙长的救命之恩!”
  顾九扶他起来在凳子上坐下,转头看着瑟缩望着他们的老丈等人,“你们明知他是人,竟还想着杀了他吃肉?”
  邵逸道:“恐怕是给我们吃的。”
  男人亦愤怒地看着他们。
  面对质问,老丈等人选择的是跪地求饶,老丈痛哭流涕道:“仙长有所不知,我们是有苦衷的,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啊!”
  据老丈说,他们村子里的人原本好好的,忽然在某一天,一个年轻小伙子当着大家的面变成了猪,后来接连几个月下来,每个月都有青年人变成猪,起先大家还只是单纯的恐惧,后来就成了村族可能会灭亡的恐慌,因为这种事好像只在他们村发生。
  他们四处打听人变猪的事,最后一个神婆告诉他们,说他们村是中诅咒了,凡是吃了这种猪肉的人,也会被诅咒变成猪,不过只要让非本村人吃下这种人猪的肉,便可将诅咒转移。
  于是村里人联合起来商量,从其中变猪的人身上割下一块肉,哄骗过路人吃下。果然如那神婆所说,吃了那肉的人不到一会儿就变成了猪,而诅咒也成功转移了。
  但他们同时发现,若外人变的人猪突然死了,这诅咒又会重新回到村里人身上,所以为了保持村子里随时有人猪,他们只能一直哄骗村外人。于是每有陌生人来,村里人都会杀猪,请他们吃杀猪饭。
  “我们也曾试图搬家,可出了这块地,在路上便有人接二连三地变成了猪,没变的依然执意要走的年轻人,这几年已是毫无音讯……”
  顾九惊讶,“几年?”
  老丈颤巍巍伸出四根手指头,“四年了,从大家中诅咒那天起,已经四年了!”
  老丈声泪俱下,看上去着实可怜,然而顾九只感觉到心惊。
  这些老人看上去都是朴素庄稼汉,可只要触犯到自己的利益了,他们的面目便会变得狰狞,不计一切,毫无底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生存与种族的延续,四年时间,也不知他们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此时,缓过劲来的男人忽然痛哭起来,“你们被诅咒,不是得罪了谁就是罪孽深重之人,本该自己偿还,缘何要谋害无辜之人?我与友人只是经此路过,被你们哄骗进村,最后竟眼睁睁看着你们将我友人开肠破肚……”
  说到最后,男人已是泣不成声。
  “我们也不想害人的。”对于男人的愤怒指控,老丈等人表情麻木。
  其实他们根本不关心男人伤不伤心,或者害人对不对,他们只关心自己的问题,他们满怀希冀地看着顾九二人,“两位仙长既然能将这邪术破除,不知能否破掉我们身上的诅咒?”
  顾九摇头:“我还要试试。”很奇怪,他没在这些人身上发现任何缠绕的阴邪气息,无从破起。
  男人已经停了哭声,他抹去眼泪,嗓音嘶哑地问老丈:“当初我友人便是被你杀死的,我问你,你将他的尸骨扔在何处,我要将他亲自寻来带回家。”
  “在村后的土坑里。”老丈指了个方向,“就在那边。”
  顾九朝那边望了望,隐见漂浮的怨气,“被你们害了的都扔在那?共有多少人”
  “三、三四十人。”
  顾九眼神凌厉,“诅咒我们一定会给你们破除的,只是破除之后,你们自去官府自首。”
  造畜之术得来的牲畜,死亡后尸骨回归本来面目,一堆尸骨摆在那,也算物证。
  老丈等人都没犹豫地点头,“可以。”
  破咒还要慢慢想办法,所以现在顾九和邵逸就打算先把那些怨气给清理掉,男人不亲自去找友人尸骨不放心,他也不敢一个人留在这,见顾九他们也打算过去,跌跌撞撞地跟上。
  顾九见他浑身无力,还好心地扶他一把。
  他们穿过村子过去,一路只见老人小孩,青年人一个都没见着,四年时间,便叫着村子的青壮年全都没了吗?
  远远看到土坑,便见那地怨气冲天,男人搓了搓臂膀,发着抖:“这里、这里好像格外冷。”
  他们来到土坑边,上面铺满了稻草,邵逸找了个根木头将稻草扫开,露出下面掩藏着的根根白骨,触目惊心。
  男人情绪激动,又哭了起来:“这该如何去找啊。”
  “你先待在这里别动,等会儿再找。”顾九道,怨气太重,男人身体虚弱,受不得冲撞,先将怨气清理了再说。
  顾九站在坑边从布袋里摸出一把符纸,正还要拿东西时,身边的男人忽然伸手将他往坑里一推,顾九没有防备,伸手想拉住男人,去见刚才还没力气走路的男人居然往后退得飞快。
  “师兄!”顾九拉了个空,成功地摔了下去。
  那坑不高,然而顾九摔进去,就好像掉进了漆黑的深渊,身形立马便不见了 。
  “喵!”小弟看见,尖叫一声,向顾九掉落的方向扑去,就好像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小弟也不见了。
  唯有邵逸,他手里摸着鞭子,根本来不及缠住顾九,只得满面愤怒地朝逃开的男人挥去。
  鞭子如游蛇破开空气,将奔逃的男人裹缠住,邵逸一用力,男人便倒退着飞到了邵逸身边。邵逸提着男人后领,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惧意。
  “他若出事,我要你陪葬!”
  说着,邵逸带着惊惧惨叫的男人,也朝那土坑里跳了下去。
  在他们消失不到半分钟后,跟着他们而来的老丈等人匆匆地奔到坑边,戒备警惕地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
  老太哭道:“他爹,怎么办,明光也被拉进去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用的话我们还需要这么辛苦的设下陷阱?”老丈满面寒霜地怒斥着,“明光能不能活只看他运气了,反正他本来就是将死之人。等着吧,那位仙长那么厉害,他布置下的阵法一定能杀了这两人的,只要他们死了,困住我们多年来的痛苦和禁锢,就能彻底解脱了。”


第106章 生门
  顾九被推下坑时; 就反应过来他和邵逸掉进了这些人提前布置好的陷阱。
  那坑不大,但此时顾九所在的地方却格外的空旷; 身边是无孔不入的阴怨煞气; 它们伺机靠近顾九,想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这三者结合,比顾九他们之前破掉的任何一个血煞阴龙阵里面的晦暗之气都要厚重。周围雾蒙蒙的; 三米之内皆不可见人,雾中不时有影子一闪而过,还有阴森的怒吼与惨叫从中传出。
  听着这些惨叫,顾九有点心神不稳,他明白; 自己这是入了一早就布置好的阵法。
  “五炁正灵,乾象变化。翊卫辅佐; 心神无差。”顾九站在原地掐诀念了几遍净心咒; 心一下子宁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以顾九对邵逸的了解,邵逸肯定不会在阵法外面干等着他出来或者直接破阵,而是会立即跟进来,顾九从包里翻出几只小纸人; 将它们点醒,吩咐它们去找邵逸。
  “咿呀。”小纸人们回应一声,便四散而去,转眼就消失在雾里。
  顾九正想查看这是什么阵法; 一团灰蒙蒙的影子忽然从雾中飞出,直奔顾九而来。顾九认出那是只不常见的由怨气凝结而成的怨鬼。他压压眉头; 抽出桃木剑,将怨鬼从中劈分为二,而后又出手几次,将奔逃的怨气彻底绞散。
  能从寻常怨气中生出怨鬼,可见这里的怨气已然有灵,还不待顾九歇口气,这只怨鬼的出现就好像打开了某种机关,接二连三的有怨鬼从雾中飞出,向顾九扑去。
  随后怨鬼的数量越来越多,顾九见这情形,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怨鬼们不会疲累,他却会。到时左支右绌,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邵逸赶来。
  顾九摸出一张紫色符纸挑于剑尖,边躲闪着怨鬼的攻击,边念下咒语:“天地日月星,吾召酆都神。随炁一摄至,追精立现形。不问神与鬼,选甚妖与精。八将闻吾召,火急见真形。急急如律令!”
  顾九叩令一声,符纸在剑尖燃烧完毕,酆都八将却并未出现。
  顾九再拿出一张紫色符纸,将刚才进行过的召令重新念了一遍,酆都八将依然未现身。
  顾九再念!
  依然毫无反应。
  地府阴司的阴差力士等,当然不能平白驱使,顾九那符纸是特制的,叩令一下被召的将领便要领命而来,三叩令还未至便是失职,要接受阴间处罚,然此时他已下了三道叩令,回应他的也只有越来越多的怨鬼。
  顾九懂了,这阵法一定用了什么法子,将此地与外界隔绝,连阴界众将也察觉不到。
  顾九思绪转得很快,既然外界力借用不上,只能靠自己了,他决定保留体力。
  顾九将七星环从手腕上褪下,挂在拇指上,指尖扣住一枚铜钱,手持桃木剑,脚尖一转,踏着北斗七星罡步,“北斗九辰,中有七神。元皇正炁,来合我身。天罡所指,昼夜常轮。三台虚精,六淳曲生。大周法界,细入微尘。何灾不灭,何福不臻。生我养我,护我身形。”
  最后一步踏定,顾九厉喝一声,无形罡风将扑过来的怨鬼全部灭杀。
  阵法乃单纯的护身阵法,但这七星环是方北冥为顾九辛苦炼制的,其中还有一缕他费力请来九天玄女紫雷之气,雷法之力可灭世间一切阴邪晦暗之物,两相结合,威力巨大。
  那些怨鬼扑来一次又一次,怨气有灵,它们也懂得思考,有趋利避害之本能,见始终不能靠近顾九,便慢慢歇了,绕着顾九的护身阵法打转。
  顾九见怨鬼消停,一勾唇,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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