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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鬼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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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着自己想爱不能爱的人与他人交好,心中不痛快吗?既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继续讽刺道。其实我本心并不想闹得如何,只是心中不痛快。
“我。。。。。。笙吟我。。。。。。”
“奴才可承受不起丞相大人一声名字,这岂不是要折煞奴才的”话音刚落,绕过他匆匆回了戏莺阁。
既知如此,何必当初
骂的是他,亦是我自己!
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说他好像喜欢男子!
那时我笑了!
如今再回忆的时候,除了天子,我再也不知道还有谁能入夏晏归的眼。
一颗泪猝不及防地落在书案上。
夏晏归,你爱的究竟是谁我很想这样光明正大地问一句,然后慌慌张张地逃开,让自己不听到最后呼出的答案。可是现在不必了,该知晓的都知晓了。
我离开了宫中,离开了红尘,一头扎进大山密林里,重新做起了一只野山莺。
时间长了,心里的伤口也结痂了。
这上杆秤不过二两轻的真心,哪里有人在意
我这一只夜莺妖做的也够窝囊,活的跟只鸵鸟一般,以为将头埋进沙土之中就好了。
大山里时间过得很慢,几十载花开落后,我以为所有的伤心往事都已经烟消云散,世上那个第一眼见了我涨红了脸好个天真的夏晏归与我再无瓜葛后,再度出了山。
我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想再远远地瞧他一眼,看着他儿孙绕膝,颐养天年。
红尘俗世依旧如同昨日,不过匆匆换了一批新人。
我问了位老先生:“老夫子,您知道夏晏归夏丞相吗?”
老夫子眼眸中亮光一闪,旋即摇了摇道,颇作惋惜道:“哎,夏丞相,如何不知只可惜了。。。。。。”
可惜
我听得一头雾水。
老夫子继续道:“夏丞相有经世之能,只可惜做了一年丞相,就辞官寻人去了。”
像是心底已经死去的东西又复活了,我问道:“他寻谁去了”
“小老儿老了,哪里还记得这么细致,只记得那戏子以前是妙音楼。”
妙音楼!
夏晏归,你喜欢的,是我!
对吗?
☆、鬼笳
“时辰到了,各位上路吧……”
“人死如吹灯拔蜡,过往恩怨情仇一概烟消云散。”
“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酒也空,气也空,世间浮华……世间浮华一阵风……一阵风——”
鬼笳做了几百年黄泉引路人,来来回回踏着生死路,反反复复念叨几句词,不知见了多少孤魂野鬼。
有的人死了,三魂七魄散了大半,恍恍惚惚痴痴傻傻,不知自己从何处来,又是要去往何方,只知道跟着位吹胡笳的黑袍使,也看不见如何面目,一路走一道忘,浑噩间饮下孟婆汤,穿过奈何桥,从此,一别前世。
也有些泼皮耍无赖的,生前逞威风不够,死后一摞子狗怂臭脾气还要带到阴曹地府来,都是纸老虎一个,只消鬼差装模作样扬上几鞭子,杀个鸡,敬个猴,一树儿给削直溜了。
还有一类前世不忘心有执念的魂魄,不忘恩,不忘仇,不忘情,死活不愿意入六道轮回,言之凿凿,振振有词,这样的,便抛入忘川河里教他洗上一遭,再想不通,只管教他泡个够本。
“喂,说你呢,磨磨蹭蹭的,为何不走?”鬼笳转回来催促道。
那是个眉清目秀的溺死鬼,全身湿漉漉的,素色衣衫,他眉头紧锁站在原地来回徘徊,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哀求道:“鬼差大人,我家娘子还在家等我回去呢,求你放我回去吧!”
好个天真烂漫的溺死鬼,上了黄泉路,还回得去吗?
尸身都不知道烂到哪里了!
鬼笳素来没什么好脾气,痴情种子见多了也生漠然,冷然道:“回去?白日做梦也轮不上,走吧,走吧!”
闻此一言,那溺死鬼心头一禀,四肢缠上一颗合人抱粗的阴阳树,哭着闹着不肯走,回不去,就死活要等在这里,做只千年王八万年鬼。
按惯例碰到此等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听话的,推到忘川河里浸入一通就是,今天鬼笳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指着不远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孤魂,道:“你要像他一样在这里等?等了几百年也没等到人,你看看他的魂魄,都快散尽了,就是立刻去投胎也只能做个不知朝暮的蜉蝣,你还要等?”
他特地提高了语调,果不其然,溺死鬼盯着大石头处的游魂,脸色愈发灰白。
依稀能分辨出那游魂身上衣料价值不菲,想必死之前也是个富贵人物,真如鬼笳所言,三魂七魄颜色浅淡,堪堪弱弱,好似一阵无来由的风就能刮走。
管它人世黄泉,一旦倒行逆施,都是要先痛的。
“尘归尘,土归土……”
“尘归尘,土归土……”溺死鬼跟着念叨着,跌跌撞撞滚过了奈何桥。
鬼笳望了一眼坐在大石头上的游魂,摇摇头,复又司其职。
那游魂一坐就坐了几百年,也不曾瞧见他要等的人来,那个人现在何处?轮回几次?相貌可曾变否?一概不知,只知道痴等,傻子一个,到时候灰飞烟灭魂消俱散又如何?
管它呢,自找死路的游魂,忘川里浸了几百遭,屡劝不改,该!
几百年前,也有这么个鬼,生前死得凄惨,受千刀万剐之刑,入了阴曹,百般不愿踏过奈何桥,执念太重,便教勾魂使送到了阎王殿里。
“小鬼,你可知下辈子你入得是鼎盛富贵人家,有入朝拜相的造化,还不愿吗?”坐在主座上的阎王爷神情肃穆,庄重无比,气势甚是压人。
小鬼胆子小,惊慌失措顷刻跪倒伏地,抖抖嗦嗦,话也讲得结结巴巴:“小鬼……小鬼上辈子姓叶……名……名书,字颜玉。”
阎王爷绷着的黑脸面差点破功,谁问他姓甚名谁,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干咳两声道:“你答得那是什么狗屁东西?”
小鬼见阎王爷动怒,连忙朝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勉强镇定下来,先行三跪九叩之礼,后道:“生前之名,生前之事,生前之人,若是入了轮回,什么也不记得,小的有恩尚未报,有仇也未报,实不能再入轮回,求阎王爷成全!”
眼前小鬼生前本是朝廷命官之子,后其父一遭沦为阶下之囚,举家入狱杀无赦。人多注重香火传承,百般拼命以一同岁男孩冒充之,苟延残喘留下一条命,得其父一叶姓同僚收养,化名叶书。
此同僚仕途平平不足称道,却有一子天资卓越不凡,名籍字子尚,入世后如平步青云,擢升连连,终位极人臣,朝堂之上颇具手腕,与叶书情谊深厚。
后旧皇垂暮,其子各怀鬼胎欲登大宝,叶籍素慕十三皇子,虽不得其心,仍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借叶书之手剪除东宫太子,危帝勉撑残体誓要彻底清查太子一事,东窗事发大祸临头之际,叶籍不得不快刀斩乱麻弃子以明哲保身,百步已行九十九,断没有回头路。
那弃子是叶书,罪臣之子,毒杀太子,任何一条足以教他身败名裂罪至凌迟。
三千刀不是刮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叶书身死入地狱,不肯轮回入钟鸣鼎盛之家,报恩报仇执念太深。
阎王爷一扬手,沉声道:“小鬼,杀人不放火,造桥不铺路,报仇报恩不二做,要是你等来了他,这恩和仇如何取舍,你想好了吗?”
叶书低眉垂首,拳头攥得生紧,无力道:“小鬼不知,望阎王指点迷津。”
话音刚落,复又叩首跪拜,头磕得“噔噔”响。
阎罗王略一沉吟:“叶家于你有再造之恩,他与你更是竹马之谊,你不愿伤他;可他将你推上黄泉路,你又不甘心教他逍遥自在,两厢矛盾,挣扎取舍,如此这般,还不如教本王收了你的记忆,留与地府做一引路人,或许还能见上他一面,也算了了一番“孽缘”。”
此后,黄泉路上多了一位引路人,有名“鬼笳”,专引野鬼孤魂入轮回,一口引路词说得无比顺溜,脾气不大好,永远缩在一身黑袍子里。
地府里的鬼差大都知道,鬼笳对坐在石头上的痴鬼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老看不顺眼,骂了十几遭,痴鬼自闻风不动,忘川河里抛几番,还是“钉子户”一个戳在原地,久而久之,便也懒得费无用之功。
那痴鬼叫什么?——好像叫叶籍。
他等的又是何人?——约莫是他的弟弟,叶书。
好一出兄弟情深的戏,只是这兄弟之情隐隐有些怪异,也罢,世上的事,奇形怪状的多了去了。
再说那叶籍,自人被片成人棍后,才悟得一个他自己终生悔之晚矣的理儿——求不得和舍不下,求不得能令人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却不会致命;舍不下却能要人醉生梦死愿受天打雷轰,嵌入骨血不可自拔。于他而言,十三皇子是求不得,而叶书则是舍不下。
只可惜,了悟得有点晚。
☆、春风十里不如你
三月东风已过,陌上早已经是春意阑珊。树头花落,落红归土。
傅回修长身玉立于一座孤坟前,面上悲戚怆然,不自觉已站了大半日,方回身策马,扬尘而去。
斜阳西分,烟霞透过密密层层的林子,在墓碑上洒下点点星星的光亮。
傅回修还记得,十二年前的冬夜,母亲一把病弱身子归了尘土。而后,傅家老爷牵着他的手入了傅家大宅,是以认祖归宗。
初入傅家,傅家的人皆认他为戏子余孽,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唯有游鱼自知。府中上上下下当他若瘟疫,当家主母更是视他为眼中之钉,肉中刺。
不过,这也正好适了他的心意,无情无义,心肠才能毒如蛇蝎。他不要像自己的娘亲,戏子为生,却偏偏动了情意,到末了,一抔黄土葬净骨,徒留他一人在这世上。
可是,那个如明月般温柔的少年却突然闯进了他的世界,像是一道挡不住的光亮,明媚,粲然。少年姓傅,名照仪,字梦得,乃是他名义上的哥哥。只不过同是姓傅,同是这府上的公子,二人的际遇却是天壤之别,相差万里。
傅回修冷漠冰寒,拒人于千里之外,可照仪只会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唤一声弟弟,那时的他,觉得那人的笑容仿若十里春风 ,心思微动,只是一瞬间,依旧是一副嫌恶样子。
后来,傅回修去求了傅家老爷,送他拜入起摇山剑客门下,本以为这几年再也不会见着那人,却在入门十日后,又见着了傅照仪,依旧是那副温柔样子,脸色苍白的紧,只是,现在除了是他的哥哥,还成了他的师弟。后来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哥哥是在祠堂跪足了十日后,方才得了允许弃文从武,入了剑客门下。
五载春去春归,这一年,他已年方十七,随了死去母亲的样貌,生的如白玉般,只是孤僻不与人往,多多少少添了几分阴柔。而傅照仪身子瘦弱清癯的很,明明是个书生才子的性子,却偏偏寻上这剑客门上,傅回修瞥了瞥照仪,心里百味陈杂不知其味。
〃你要拜入乾威将军门下?〃傅照仪惊诧出言,旋即弯起眉眼,轻声接着说道:〃这当然是极好的。〃他早已经知晓弟弟万不愿再随他归家,这傅府所有的人或物,都不曾得到弟弟的丝毫眷念,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虽然如此,心中还是不免黯淡。
入夜之后,傅照仪悄悄潜入回修的房间,看着回修轻眠的侧颜,仿若回到了五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回修蹲在墙角草丛间,嘤嘤小声抽泣,生的唇红齿白,哭起来倒也厉害的紧。他没有走过去,默默地退出了那一隅,靠着那小院爬满青苔的墙守了好久。傅照仪觉得,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回修就成了自己心上的一粒朱砂痣,再也割舍不去,一直这些年来,再多冷言冷语,也要陪在弟弟的身边。
只是,回修终究还是会离去,这一天也来的太早。傅照仪轻身移至床边,久久凝眸望之,而后,覆上那两片薄唇,如蜻蜓沾水般,生怕惊醒了他。
窗外月光沉沉,傅照仪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些年的痴心,终究还是要随风而逝去的。
常言道,薄唇之人,必定薄情寡性。
话说傅回修入了将军门下,如鱼的水,青云扶摇直上,很快官居轻车都尉,从三品,一时风头无两。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短短时日,如此平步青云,可全是仰仗了那位素有男风之好的东宫之主。权色交易而已,他觉得,不折手段也好,出卖色相也罢,只是当被压在下面的时候,屈辱还是像开了闸的洪水般,想起自己那白衣胜雪清风霁月般的哥哥,到底是恨,还是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明。
傅家少爷傅照仪与张家小姐张柔儿定亲的消息还是传到了他的耳中。手上的瓷茶杯应声而碎,鲜血顺着手腕直流,他的目光渐渐深沉,怎么能,傅照仪,你怎么另娶她人?
趁着夜色,他跨上一匹快马,找到了恍若隔世的那人,白衣微瑕,身上泛着浓浓的酒气,那人嘴里喃喃不清楚地说着什么,双手已经拢上了他的脖颈。
傅回修心上一热,扛起了眼前之人,寻了间客栈。月上柳梢,二人衣衫尽褪,傅回修没有想到,他竟然这般瘦削柔弱,却一直奋不顾身地护了自己五年。他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身下之人的身体,彼此合二为一,温柔缠绵。
许久,身下的人仿佛入了梦魇,喊了声张柔儿。傅回修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张柔儿,张柔儿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你在梦中还要叫着她的名字,和你一夜风流的是我,不是什么张柔儿。傅回修裹了衣裳,提起青霜剑,飞身一跃,消失在月色中。
可惜,他走的太快,没有听见床上那□□的人说的后半句话。
再见时,已经是物是人非,叶家勾结叛逆,满门抄斩,而傅家老爷的夫人正是那叶家的长女,卖国之罪,株连九族,除了大义灭亲一手提交证据的傅家小少爷之外,皆处以极刑。
傅照仪本以为自己早已经魂归大泽,却不曾想,他这一条贱命还苟且于世,失魂落魄间已经是泪流满面,眼角触及一抹淡紫色,缓缓抬眼,他还是那幅样子,冷漠似冰,看自己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颜色。
〃你走。〃他吼了一声,而后向着床角退去。那个人早已经不是他的弟弟,他是一个恶魔。
傅回修的嘴角现出几分讥诮,可那双薄唇却是一丝血色没有。退了几步,方稳住了身形。
〃哥哥,你还是好生将养,再过几日便是我与张家小姐的大婚之日,双亲已逝,还需劳烦哥哥主持才好。〃
傅回修说的云淡风轻,那床角的人却如遭雷击,渐渐绝望,而后化作苦涩一笑,再也不做声。
出了那庭院,傅回修靠在院门青墙之上,面露颓唐之色。这张家小姐对于自己的哥哥,难道就如此重要吗?竟然会让他显现出那般绝望的神色,好,好,你这般在意她,我偏偏要去毁了她,看你还喜不喜欢她
那一夜,满室温香,傅回修要了张柔儿。次日清晨,他让人请了偏院的那人过来,满室旖旎,锦衾之上的落红,分外惹眼,男子怀中的女人,娇柔婉转,刺得那人好生难受,夺门而去,一路踉踉跄跄,一头钻进了院里。傅照仪害怕自己的泪会出卖了自己的心,他不要再喜欢了,好累,好累,这将近六年来,他已经是身心俱疲了,是时候该放手了。
傅照仪落荒而逃后,回修一把推开怀中的女人,好半响,黯淡的眸间似天上的寒星般冷冽,却笑的痴狂,一滴泪落在手上,浑然不知。
亲眼看见心爱的女子毁在我的手上,原来你也会失控,这般慌不择路,照仪,你什么时候变心了,不喜欢我了。
大婚之日将至,府中甚是喜庆。只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罢了。
傅回修刚刚回府,一个丫鬟面如死灰般跪了上前,那是他自己派去伺候那人的。他的心沉了下去,莫不是
〃什么事?〃傅回修握紧了手指。面上镇静地问道。
小丫头瑟瑟缩缩,好半响才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那、那、那位偏院的公子,投、投湖自尽了,就、就在。。。。。。〃
傅回修一个不稳,后退了三步,所幸身后的护卫眼疾手快,将将扶住。
偏院里,那位清癯瘦弱的少年躺在一张竹席子上,脸色苍白,再无生气,那月白色的衫子早已湿淋淋的。傅回修上前紧紧拥了他,失了魂魄般冲旁边的人吼道。
〃还待着干啥,快去取干衣服来,照仪怕冷的。〃
下人们得了令慌忙退去。
〃照仪,你醒醒,不要不理我,你要是喜欢那张家女儿,我让你们成婚,好吗?〃
〃你怎么睡了这么久还不醒〃
〃别以为你当初晚上偷亲我的事,我不知道,你醒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好吗?〃
〃照仪,我只是爱你啊!从第一眼开始,你知道,那日你在院墙处守了半日,我从未见过这么傻的人。明明知晓我不是你傅家之人,却待我如此好。〃
〃傅照仪。。。。。。〃
后来,傅回修退了与张家小姐张柔儿的亲事,那张家小姐以为他怀疑自己与那傅照仪有何苟且,慌忙解释。
她说,那傅照仪原是个断袖,不喜欢女人的,他说过自己的心里有一个人,爱了五年。
傅回修只觉得自己的灵台像是失去了意识,心尖一口鲜血涌了上来,染了一地的血滴子。
此后,傅回修辞了官,回了摇山剑客处,再也不复娶。
后弟子问之何不入世,答曰,心有痴念,此处可追忆,对景怀逝人,方解相思。
弟子不解,遂一笑置之,只推说师父是个痴情之人,那作古女子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
照仪,你这一生,怕都是毁在我的手里了。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说书先生
斜阳夕分,暮云沉沉,汝阳城东那棵足可四人合抱的大榕树下,依旧是人影重重。
“那梧桐精见自己早已露出手脚,悲鸣一声,任由那黄袍的道士收了它去,不做任何反抗,只是最后的那一眼将那文雅的书生看的心惊。”
说书先生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故弄玄虚一般眯了眯眼,道了声,“预知后事,明日赶早。”
众人正听的尽兴,闻此言,不由一阵哄闹,只是素来知道说书这一行的规矩,终归还是近散了去。
“喂,等等,那梧桐精究竟如何?是死了吗”说话的是一黄衫少年,颇有风貌。
说书先生也不答言,依旧自顾自的迈开步子自在地离开。
“你这人,怎生这样?”黄衫少年郁闷地跺了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话说,这黄衫少年本是路过汝阳城,因途中听人说起这说书先生故事之奇诞荒谬,却偏偏引人入胜,不述才子佳人,侠义江湖,却偏偏讲些鬼怪妖仙的混话,遂慕名而来。
只是,这世人口中的传言并非一味的以讹传讹,这故事果真讲的妙极,只是,这天底下的妖精,断不会如此痴傻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袂,嘴角弯起了上翘的弧度。
旦日,说书先生环顾了四周,并未见着昨日的黄衫少年,心里一阵惆怅,连他自己也不知因何而起。也罢,不过萍水相逢而已,虽如此想,可到底是黯淡了时候,方薄唇轻启,道:“昨日咱讲到这道士收了那只梧桐精。。。。。。”
说书先生音色一绝,梧桐精独留一魄于世,闻者大多以衫拭泪,莫不道此妖情之痴狂,人何以比那书生到底是软弱怯软,空负了一番真心。
故事讲完了,围观之人也已散尽,那斜枕在树干隐于繁枝茂叶的黄衫少年,望着那树下的说书先生,良久,脸上残留着温热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有空落,明明说的是别人的故事,自己却是如历离殇。
“喂,说书的,你这故事从哪看来的”黄衫少年一跃而下,抬眼对上对方那双银光杳杳的眸子。
那说书先生见之,心上一喜,怔怔了半响,方才出口:“我以为、以为你不会来了。”言辞之间竟含了几分落寞伤怀。
黄衫少年的耳垂泛红,不知如何作答,将将扯回了原来的话题。
“不过是年少时看的些怪诞之书而已。”说书先生应了一声。
后来又相互聊了几句,方才散了。
黄衫少年听过了许多故事,可每每,说书先生的故事还是让他心湖荡漾,陷之莫不能拔。
那日,他闭眼于榕树叶中,远远地,感受到人群之中有一道目光向自己扫来,凌厉十分,却是一黄袍老道,颇有道行。
他轻叹了声,是该时候离开了。
道妖并不是不共戴天,道守人间,妖遁无人之境,如此方可井水不犯河水。
“喂,说书的,明日,我怕是不能再听你说书了。”
“这样也好。”说书先生的身体明显僵了僵,半天风淡云轻般地说道。
“那就此别过。”
“嗯。”
昨天未完的故事今夕接续,说书先生的目光触及那一袭黄衫的时候,春光正好,明媚的有几分闪眼。
“你不是走了吗?”说书先生一脸诧异。
“还没听完结局,如何肯走”黄衫少年脸上的浅笑,连三月春光也有所不及。
说书先生的故事还没讲到结局,只见狂风大作,一时间春光消散,片刻之间电闪雷鸣 ,昏暗不见五指,白昼恍若深夜。
约莫一刻钟,万物回归原初,春风十里。只是再也不见刚刚说书的先生。
长亭外,景色如初。
“你早已知道我是妖了吧?”黄衫少年无力地抬眸问道。
“明知有天罗地网,你为何还要前来”说书先生抚上那张苍白的脸,失魂般问道。
可惜再也没有那位黄衫少年来回答他的问题,手上只余一片梧桐树叶,翩翩若蝶,说书先生见此,恍若雷劈,伏地长哭。
世人说起那位说书先生,甚是可惜,自从那日风云变幻之后,那位说书人再也不曾说书,只终日喃喃念着一个名字,如痴傻了般写下一页一页的故事。
几十载后,汝阳城有好事者,将其编理成册,以其中首篇立名,取名《梧桐小记》,看过的人无不为那故事中的黄衫少年落泪,他所等的,还有一个故事的结局。
☆、一揽清茶
雪山上的小妖小仙都知道,一揽清茶洞的雪狼妖白寒浔是个断袖,还是个痴情的断袖。
只说他那位极擅茶艺的没了之后,遣散了以前收的那些莺莺燕燕,再也不曾续弦娶妻,守着那一揽清茶洞的方寸之地,再不复出。
故事外的人听的永远是热闹,那雪狼妖沦落到孤家寡人的地步,何尝不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惜了清茗公子,那煮的一手的好茶,到底是不复出现了。
那个时候,雪狼妖白寒浔早已经在雪山立名,方圆千里,莫有敌手,也因此招了一群爱爬床的小妖精。
不过,这白寒浔眼界甚高,轰了那些女妖精和丽色略欠的小妖外,也好了留下了两三个万里挑一的妖精。
后来一日出了那雪山,入了间名为清茶的茶室,茶雾缭绕,氤氲欲仙,白寒浔招了小厮要了盏敬亭绿雪,初上时,清香袅袅,茶入腹腔,顿觉丝丝苦涩,而后甘甜无比。
这煮茶的人究竟是如何的锦心绣口,方可造此清茶白寒浔这样想着,脚步不由轻移,向着那茶室的后堂寻去。他是妖的,寻常人定然是挡不住他的。
清茶室的后堂,白寒浔瞧着那煮茶之人的背影,久久地失了神。
闻到声响,清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悄然回首,道了声:
“公子是何人”
言语之间笑容清减,秀气隽俊,夹杂着丝丝怯生生的意味。
那白寒浔平素绝色见多了,或妖娆妩媚,或纯良天真,今日见了这煮茶的公子,虽不是绝色,可不知为何,却是中意得很。
他将他带回了雪山的洞中,因清茗非妖,怕遭了其他的小妖的责难欺负,遂另辟了处独院,取名一揽清茶,容他安了身,方才放心。
以前的小妖莫不是心甘情愿跟随于他,而这清茗,面上无忧喜,只是一直这样淡淡的秉性,无喜无忧,白寒浔赠他雪山灵莲,世间玉石,皆不过置之一旁,唯独那套玉石制的煮茶之具,倒是钟爱得很。
白寒浔之前也喜欢过不少男妖,不过一月之余也就没了趣味,可是这一次,他一连三月均宿在一揽清茶,每次清茗必煮了一盏茶而候,久之,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只是,那怀中的人,依旧不悲不喜,那第一眼的清减浅笑,却是再也不见。
白寒浔觉得自己一头雪狼妖,每每总在那清茗处讨要不到点笑容,加上其他小妖的添油加醋,逐渐地也就疏远了他。
时而午夜梦回,辗转反侧之际,竟鬼使神差般披了件衣裳踱步至那清香袅散的独院,院子里昏暗一片,想必已是早早睡下。
时间久了,久的他以为自己都要忘了那位煮茶的公子。那日,天上飘着雪花,洞中两只小狼妖抬着一卷破席子就要出洞,恰巧被他瞧见,顺口便问了声。
两小妖见狼王冷落了那位煮茶公子,也没多做掩饰的说了声。
“王带回的那位公子没了,小的遂抬了去安葬,凡人好像都讲求个入土为安。”
闻言,白寒浔手上的那盏茶瞬间破碎,小妖颤颤抖抖地跪地求饶。
那席子落到地上,里面的人就这么躺在了地上,依旧是那副清秀面貌,依旧是那日动心的公子,只是再也不能执手清煮一盏茶,唤一声寒浔。
白寒浔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看着那具尸体,好半响,方才吐出了声清茗,胸口一热,一口心头血涌上舌尖。
他抱着清茗的尸体回了一揽清茶,里面一切还是照旧般简单,只是,那以前缠绵的床榻之上,赫然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地上杂乱的散着碎片。
那摆着文房四宝的桌几之上,叠了一层宣纸,白寒浔走近一看,顿觉悲痛万分。那宣纸之上,每一张都画着一个男子,他穿着白衣胜雪,或温柔,或悲伤,或发呆,或□□烧身的样子,那些都是他,都是他白寒浔。
白寒浔一直以为,清茗是被自己强迫的,是隐忍的,所以才会那般不悲不喜,无欲无求。到头来,原来错的一直是自己。
一揽清茶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个人,遂一把长锁锁了去,再也不许外人进入。
☆、宋桐
〃喂,喂,我警告你,不要再踏前一步,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你就是个女娃,还想要骗小爷我。〃
〃你有病啊!我要去告诉我师父去,走开!〃
〃。。。就不,就不!〃
。。。
〃你刚刚做了什么?〃
〃亲你!〃
〃我要杀了你!〃
〃不就是亲一口嘛!〃
孟季陵看见堂前那抹飘逸俊灵的身影时,神思不由飞到了十年前的时候。
当初,青丘道人携幼徒途径虞楚,难拂孟家盛情相邀小住几日,没承想,孟家的小少爷孟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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