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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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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琦暗中提聚真气蓄势戒备,心中暗暗想道:“完了,此人武功高强,我岂是他敌手?”

心念未息,那青衣人已到身前,左手一伸,疾向上官琦左腕之上抓去。

他出手之势并不迅速,但却来的奇奥无比,上官琦左腕向旁一让,竟然没有让开,左腕已被人抓在手中,不禁心头大急,右拳一晃,迎面捣去。

这一拳迅猛兼具,用尽他生平之力。

青衣人冷哼一声,身子一侧,避开拳势,右手疾拂而出。

上官琦只觉得肘间关节之处一麻,全身劲力忽然消失。青衣人冷冷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上官琦半身酸麻,已经无抗拒之能,半身穴脉闭塞,血气不通,心中暗自忖道:“此人手辣无比,片刻间连杀六七十条人命,他此刻杀我,只不过举手之劳……”

正自忖思,那青衣人似已不耐,提高了声音,道:“你听到我问话没有?”

上官琦灵机一动,答道:“在下赶赴友人之约,路过此地,见这些飞鸟争夺人尸,故而留步瞧看……”

青衣人微一咧嘴,笑得无声无息,但见满口森森白牙,十分可怖,说道:“你是赴什么人的约会?”声音冷漠,听来甚是刺耳。

上官琦道:“赴一个姓翁之人的约会……”故意顿了一顿,道:“你问我这些事情干吗?”青衣人微一沉思,道:“你说的可是千臂毒叟翁天义?”

上官琦暗道:看来他和翁天义相识,这倒得骗他一骗,当下说道:“不错,你如何能够猜到?”

他自认这几句谎言说得甚是得体,哪知青衣人听了之后,突然仰脸冷笑一阵,道:“好狡猾,你觉着这几句谎言就可以骗得我么?”转过身子,向前疾奔而去。

上官琦左腕脉门被扣,挣扎不脱,右半身麻木难动,本难自行奔走,但在那青衣人硬拖之下,只觉身子如被人托起,凌空而行一般,身不由主地向前奔去。

他身体虽已受伤,但神志并未昏迷,心中十分清楚,暗道:此人凭藉内家真力,带我而行,竟是这般迅快,又丝毫不觉异样,实是罕闻罕见之事。

只觉奔行如风,片刻间奔上一座山峰。

青衣人突然停下步来,松了上官琦被托手腕,说道:“你从这处悬崖跳下去吧!虽然要粉身碎骨而死,但总比我点了你五阴绝穴,忍受那全身经脉硬化而死的痛苦,好受一些。”

他说得心平气和,毫无怒意,上官琦呆了半晌,才想到他话中含意,不觉打了一个寒噤,暗道:“此人在准备置人死地之时,仍是这般心平气和,果是阴沉得可怕……”

青衣人见他久不回答,心中甚感不耐,低沉地喝道:“你必须在吃半盏热茶的工夫中,选择自绝之路,超过时限,别怪我不教而杀了。”口气托大,一派老气横秋。

上官琦暗中一提气,只觉半身麻木,难以挣动,暗道:“此人适才连伤六七十个高手之命,出手迅猛无比,我纵然没有受伤,也不是他的敌手,何况眼下穴道被制,和他动手,只有徒自招辱,既然难逃一死,那就不如早些自作了断,免得受尽羞辱之后再死……”

那青衣人似已看透了上官琦心中所想之事,冷笑一声,道:“你半身经脉被伤,已难再提运真气,从这悬崖跳下去,绝无一线生机,别指望幸得生存啦。”

上官琦忽觉一股怒意,冲上心头,说道:“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大步走到悬崖边缘。

抬头看去,一轮红日半隐山下,满天红云,耀眼彩霞,反照着峰顶上皑皑积雪,天彩雪光,幻化出美丽无伦的景色。

极目四外,山峰绵连,好一片锦绣河山,不禁趑趄不前,犹豫起来。

美好生命,将在他举步一跃之下,抛离这壮丽山河,他好像觉得有生之中,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晚霞一般,不停地转动着双目,四下打量。

忽觉一只手掌,抵在背心之上,紧随着响起那青衣人冷漠的声音,道:“下去吧。”

上官琦只感一股暗劲,由后背直涌过来,不自主的举步向悬崖下面跳去。

那涌来暗劲,十分强大,上官琦整个身子在那暗劲震送之下,平飞出八九尺远,才向下坠去。

落势奇快,有如陨星飞泻。

青衣人推落上官琦后,突然振臂长啸,拔身而起,直向来路奔去。

上官琦坠落之势虽然迅如电奔,但他心中仍然十分清醒,几度想提聚真气,想把身子向山壁上跃冲过去,但每一提气,半身经脉立时一麻。

但觉两耳风生,下落之势,似是愈来愈快,不禁暗自叹息一声,道:“完了!”

忽觉一股寒气直冲上来,心念还未来得及转动,蓦觉全身一凉,水珠四溅,呼吸大受阻碍,原来跌入了水中。

他由数百丈高的悬崖之上,跌了下来,冲击之力甚大,虽然略通水性,也难稳住向水底冲落之势,一口气沉入了两三丈深,才把沉落的力道减去。

只觉一股闷气,憋在胸中,忍不住张开口来。

冰凝的潭水,涌入口中,神志陡觉一清,赶忙凝神闭气,手拨潭水,向上浮来。

待他浮上水面,爬到岸上,人已累得筋疲力尽,只觉全身酸软无力,头昏脑晕,躺在岸边休息,不知不觉间,沉沉睡熟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醒来已是深夜,抬头看去,满天寒星,闪烁生光。

他伸手轻轻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挣动坐起身子,打量四周的形势。

夜色虽深,但藉寒星的微光,仍然隐隐可辨景物。

这是一条狭长的山谷,宽不过三丈,由东曲弯而来,又向下曲弯而去,谷底下石地坚硬。除了谷中一片潭水附近生着一块块的小草地外,都是拳头大小的鹅卵石。

这水潭的面积不过二三尺宽窄,两丈多长,在这道山谷中占地甚是微小,如果是那青衣人运内力把他震飞落向山谷正中,直摔下来,势非撞在谷边鹅卵石上,撞个粉身碎骨不可。

他想着想着不觉哑然失笑,暗道:“他想把我推到中间,四无着力之处,定然要被摔死,却没想到,倒是救了我的性命。”

他在大难之后,心胸忽然开阔起来。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沿着山壁走了一段,山道立时向下弯折过去。

他半身经脉受伤,难再运气,行动和常人一般。走了一阵,只觉寒意渐消,身体暖和了不少。

原来他经过一阵活动之后,身体行血循转加快。

身体虽然觉着暖意,但半身经脉却是愈来愈觉麻木,行动也愈来愈感不便。

两面的山崖,陡立如削,十丈之下连一株葛藤突松,也不生长,如果没有受伤,还可设法攀登,此刻半身经脉麻木,行动已甚不便,哪里还有余力攀登峭壁?

他茫然地手扶山壁而行,心中只有一线希望,只愿这山谷不要大长,早日走到尽处,如能出了这道山谷,摸索着回那古刹而去,也许那怪老人有能为自己疗经脉伤势。

一面打着如意算盘,一面扶壁而行,走了四五里路,果然到了尽处。

但见立壁千寻,横阻去路,敢情这山谷尽处,也是一片断崖。

上官琦呆呆地望着面前立壁,一股失望的痛苦,泛上心头,心灰气馁,支持他的精神随之崩溃,只觉两腿一软,跌坐地上。

他闭上双目,静静地坐了一会,又缓缓扶着石壁站了起来,暗暗忖道:“这条山谷,如是一条死谷,千百年来山洪积聚,恐怕早已满盛山水,既无存水,定然有排水之处,也许在山谷的那头,有通出山谷的出路。”

心念一转,不禁精神一振,手扶石壁,又向来路走去。

这条山谷大约有十四五里之长,上官畸如若没有受伤,走来自是极为容易。现下他身受重伤,半身经脉麻木,如是静坐休息,还不觉得如何,这等走来走去,伤势逐渐加重,举步如拖千斤重担一般,痛苦异常。

他虽困倦不堪,但一股求生的锐气,支持着他身体上的痛苦。

待他走到山谷尽头之后,已是曙光将露时分。

抬头看去,只见横阻去路的山壁,仍在百丈之上,不禁心头一震,暗道:完了,我既身受重伤,又陷入这样一道绝壁之中,哪里还有生路?

只觉困倦难支,依壁坐了下去。

这时,他的精神已经完全溃散,支持身体的生命潜力随着消失,手脚转动已失去灵活。

他缓缓闭上双民长长呼几口气,尽量想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只觉困倦之意愈来愈浓,不知不觉问倚壁睡去。

熟睡中,也不知过去了好多时间,醒来已经是日挂中天,艳艳秋阳,照射在绝壁之中,满地雪白如玉的鹅卵石,在强烈阳光照射之下,如蒙上一层云气。

这奇丽的景色,并没有吸引到上官畸的注意,只管呆呆地望看对面山壁出神,心中暗暗想道:这绝壁之中,除了那一片小潭之外,全谷之中,似都为这雪白的鹅卵石所铺满,连一株短松,一片草坪也难以见到,我纵然不为伤势拖累而死,亦必将活活饿死。

潜在的求生本能,愈是遇上艰苦的环境,愈是容易振奋。上官琦手扶石壁站了起来,缓缓向前走去。

他想在最后的寻视中,找出一线生机来,一面扶壁而行,一面不住地四外打量。

但见满地鹅卵石一片雪白,目光下雪雾蒙蒙,走了百丈之遥,仍未见一根花草。

他失望地坐了下来,暗暗想道:“这道山谷甚是奇怪,怎么连一根野草也不生长。”

伸出手去,抓起一个白色的鹅卵石来。

只觉入手一片光滑,而且冰冷刺骨,水蒙蒙的如同泡在水中一般。

他轻轻在手中掂了两下,只觉这谷中鹅卵石和其他之处的石头不同,不但望去水气蒙蒙,而且重量方面,也较其他之处的鹅卵石重了很多,不禁引起了好奇之心,暗道:“这鹅卵石似和其他之处的不同,不如把它打开一颗瞧瞧。”

心念一转,猛然把手中鹅卵石向山壁上面投去。

但闻“咯”的一声大震,那鹅卵石还击在山壁之上,溅飞起一片碎石。

定神看去,只见那石壁之上撞一片大疤,那击在山壁间的鹅卵石却是完好无恙。

上官倚心中十分奇怪,又伏身捡起一块石头,举手投击过去。

但闻一声大震,那鹅卵石又被弹震回来,石壁间又多了一片大疤,鹅卵石仍是完好无恙。

正自觉着奇怪,忽听萧声袅袅,传入耳际。

这萧声有如慈母呼唤一般,柔和中满含慈爱。

上官琦霍然站起身来,仰首一声长啸。

啸声刚刚出口,忽觉左腿一麻,跌倒在地上。

他半身经脉受伤,已不能提聚真气,听得那萧声之后,突然提气长啸,伤脉痉挛,一阵剧疼,跌倒地上。

这一下摔得甚重,感觉眼睛一花,晕了过去。

那长啸之声亦随之中断。

侍他再次醒来时,只觉如倒卧在寒冰之上一般,奇寒难耐。

他用尽了气力,挣扎着坐了起来,伸手摸去,但觉那身体覆卧的鹅卵石,仍是颗颗如冰。

抬头看去,太阳已经偏西。估计时间,足足晕过去两个时辰,但那被身体覆卧的鹅卵石,仍然毫无暖意。

他轻轻叹息一声,心中讨道:“看来我已无法出此绝壑了,与其慢慢地饿死,倒不如趁现在尚有余力,早些自绝的好……”。

心念初动,忽听空中一阵极刺耳的鸟鸣,不禁心中一动。

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巨鸟隐入了十几丈高处一块突岩之后不见,不禁心中又是一动,暗道:“这绝谷之中既有鸟来,想来必有生物了。”又生出求生之念。

他闭目休息了一阵,澄清了脑际中的杂念,然后睁开眼,四周打量一下,想找出那一条生机之路。

这次他心中十分平静,目光缓缓沿着山壁移动,想找一处可资攀登之处,爬上那巨鸟隐失的突岩之处,然后再想法子借那巨鸟之力,登上绝峰。

但他又失望了,十丈以下的山壁,全都是光滑如削,竟是难以找到一处可资着足借力的地方。

如在平时,他还可施展壁虎功一试,但此刻,半身经脉受伤,别说施展壁虎功游上那九丈山壁,就是走上几步路,也觉疲倦难支。

萧音重起,非宫非商,声声若仙子歌唱,柔婉音韵中充满了欢悦之情,油然激发了求生之念。

上官琦萎靡的精神,被那柔婉的萧声唤起,求生之念大增,站起身来,走到山壁之处,倚壁坐下,闭目运气。

他已有过经验,只要一提真气,受伤经脉立时痉挛收缩,痛苦难以忍受,这次哪敢贸然尝试?缓缓提吸真气,一面又尽量放松受伤的半身经脉。

果然痛苦的反应,减弱了不少,不似先前那般强烈,直待大半真气凝聚在丹田之后,忽然觉着受伤经脉,开始萎靡、痛疼,赶快把提聚丹田的真气散去。

真气一散,伤脉痛苦立止。

这发现大大地提高了他生存的希望,暗道:“只要我这般慢慢地试行运气,也许能自行把伤脉治愈、闭塞的穴道打通。”

他估计自己还可以忍受三日夜的饥寒,如果在三日夜中能把半身受伤的经脉打通,还有余力可用,设法抓上那巨鸟隐失的突岩所在,借那巨鸟之力,出此绝壑。如若三日之内无法把受伤经脉打通,饥寒交迫之下,体力将逐渐消失,势将活活饿死在这山谷之中。

他开始静坐调息,想运气打通受伤的经脉。

哪知两日夜的时间过去,不但受伤的经脉没有打通,而且愈来愈重,己觉着经脉起了变化,不禁心头大骇,挣扎着站起来身子,才发觉左腿左臂已经失去效用。

绝壑死谷,重伤难动,纵是对生命有着无比信心之人,也将陷入绝望之境。

上官琦开始对生命失去了信心,恐怖的死亡,因绝望已对他失去了威胁。他抬头望着天上悠悠的白云,想道:“现在我除了一步一步接近死亡外,已无第二条可行之路。这仅余的时间,对一个行将抛别世问的生命,是何等的可贵,我要尽情地享受这短暂的时间才对……”

正待仰卧下去,静静地欣赏那云彩美丽的变化,忽然觉着口渴起来,念头一转,暗道:“我不能在死亡前让自己忍受口渴之苦,绝壑没有食物,饥饿是难以解除了,但却有一片潭水可以解渴呀!我该尽量去做,减少身体感受的痛苦。”于是,他挣扎着向那片潭水所在爬去。

这一段不远的距离,但行来却十分艰苦,因为他左腿左臂的经脉已经麻木,他只能以右臂和右膝代替双足,爬行在雪白的鹅卵石上。

右时和右膝处的衣服都已被鹅卵石磨破了几个大洞,但上官琦却似乎毫无畏苦的感觉,也没有一点痛苦的神情,反而神色欢愉,满脸微笑,似是对这爬行之事,甚感兴趣。

要知一个人自知将死之时,心理有两种失常的变化:一种是忧虑、恐惧,一种是出乎常情的平静,对任何艰苦和折磨,都不放在心上,上官琦正属于后者。

他爬行一个时辰之久,终于重回到水潭所在。

在水潭四周,生长了几片青草,这是绝壑中仅有的几片草地,总共面积也不过三丈方圆。

他爬到潭边,已是口渴难受,伸出手去,掏起潭水,喝了几口,只觉凉透肺腑,精神为之一震。

潭水中反映出他的影子,只见头发散乱,披垂肩上,但嘴角间却仍然带着微微的笑意,不禁多看了两眼,心中暗暗忖道:“这潭水反映的定然是我了,我真的是这样平静,而毫无死前的恐惧么?”

他理理头上的乱发,尽量把姿势坐端正些,果然水潭中反映出一个英俊少年的影子。

忽然,水潭中映现出一团黑影,疾掠而过,他警觉地抬头看时,但见一片蓝天,飘浮着几片悠悠白云。

他暗自想道:“也许是我饿得眼花了,这等绝壑之中,两侧山壁都高在百丈之上,纵有飞鸟飞过,也不会在潭水中映现出来。”

他心中虽如此想,但仍然不自觉凝神向潭水中望去。

碧波中映现出一片突出的石壁,在那石壁之间,摇动着一个影子。

他急急回头看去,但见身后三十余丈高低之处,果有一片突出石壁,和水中映出的石壁形态一样,只是不见那摇动的影子。

他呆呆地望了山壁一阵,忽然觉着困倦难支,身子一移,滚在一片草地上,闭目休息。

只觉身体之下,有些异样,不禁伸手摸去,只觉一片柔软。原来地上是一片柔土,细草茸茸,十分绵软。

他这几日夜中,睡的都是冰寒透骨的鹅卵石,突然睡在柔软的草地上,只觉喜爱异常,但一时间,却又不知哪里不对,直待伸手一摸,才知道草地中没有那冰冷的鹅卵石。

一觉醒来,不自觉地先向那突出石壁之处望去。

只见一个全身金毛长垂、似猿非猿、似猩非猩的怪物,正缓缓拖着一条葛藤,一面下落,一面松着背上葛藤,不时停住,向上官琦凝神注望。

一○    人猿之间

上官琦虽然从未见过此等猩猩,但也能辨识出是一只幼猿。

那幼猿不但异常胆小,而且十分机警,但却又似掩不住好奇之心,一面不时地停下张望,一面仍然惜那长藤向下滑落。

上官琦暗暗想道:“我不但身受重伤,而且数日未进饮食。这头金毛猩猿,看去虽像一头幼猿,但也有两尺多高,只看那神气的样子,定然有甚大气力……”

心中忖思之间,那金猩猿已缓步向他走来,正待挣扎坐着,准备抗拒,突然脑际灵光一闪符号学的发展有一定的影响。

一一    萧声疗伤

上官琦解说完毕,己累得满头大汗。

那中年妇人十分亲切地取出上官琦带的绢帕,替他拂拭去头上的汗水,说道:“相公但请放心,这孩子虽然生得半人半猿,但却有着极奇异的禀赋。不但能奔行在崇山峻岭之间,而且力大无穷,比起他那力能生裂虎豹的父亲,尤胜几分。不管这山道如何险恶,大概都无法难得住他。”

上官琦道:“如若我能够养好伤势,定将带他离开此地,视他如兄如弟,尽我之力爱护于他。”

那中年妇人苍老的脸色,泛起一片愉快的笑容,道:“相公肯这般看顾于他,小妇人纵然死在这深山绝壑,也将瞑目九泉了……”

不知是高兴过度,还是勾起了她伤心往事,两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接道:“相公身体不好,不便多劳心神,快请闭上眼休息一下。”

袁孝一直在瞪着一双神光充沛的圆眼,听着两人谈话,此刻却突然插口说道:“妈妈,我要去啦!”他说话声音之中,仍带着猿鸣之声,听来不伦不类,但却隐隐可辨。

那中年妇人缓缓举起手来,轻轻在袁孝身上拍了两下,说道:“孩子,你能遇得相公,是你造化。无论如何,要想法把此信送到,早去早回,免得妈妈挂念。”

袁孝站起身来,长啸一声,纵身一跃,已然穿出藤屋。

上官琦转头看去,只见他抓着藤室门口一节树枝一荡,凌空直飞而去。去势快捷,似较自己未病前的轻身飞纵之术,尤高一筹,不禁暗自赞赏。

那中年妇人伸手捡起袁孝遗下的山兔,笑道:“这只山兔,我替相公风干了,留给你慢慢的食用。”又望望捡起的朱果,笑道:“这种水果我还没有见过,闻来清香四溢,但却不知能否食用。唉!倒是忘记问问他了。”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夫人忙了半天,也该休息一下,只是藤室……。”

那中年妇人似已知他心中之意,淡淡一笑,道:“此等深山大泽之中,哪还能顾及男女同室之嫌,相公请放心休息吧!”缓缓地转过身去。

上官琦暗暗忖道:“她说的倒也不错,这等荒凉的绝壑之中,哪里还顾及到男女同室之嫌?”当即闭上眼睛休息。

他伤势愈来愈重,刚才又指手画脚地说了半天的话,精神甚感困倦,不知不觉问沉沉睡了过去。

待他醒来之时,天色已然人夜。只见屋角之处,一个青石台上,燃起一把松枝扎成的小火把,照得满室通明。

那黑毛巨猿,不知何时已然回来,斜倚在藤床一侧,半坐半靠,闭目睡去。那中年妇人却是睁着双眼躺在床上,目注屋顶,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深山绝壑,疏林一座藤室,荧荧松火,猿夫人妻,就这样埋葬了一个女人二十年青春岁月,无怪她不过四十之人,已是满脸皱纹,如许苍老了。

上官琦瞧了一阵,赶忙闭上双目,装作睡去。他怕那妇人发觉自己在暗中瞧见此等情形,勾起她的伤心。

不知又过去多少时间,要睡未睡之际,忽听一声猿啸传来,上官琦听那声音,颇似前山那金毛猿啸鸣之声,不禁心中一动。

偷眼看去,只见那斜倚在藤床上的黑猿,突然挺身而起,纵身跃下藤屋。

那中年妇人忽地坐了起来,望望那跃下藤屋的黑猿,轻轻叹息一声,问道:“相公睡着了么?”

上官琦看到那中年妇人坐了起来,立时侧过身去,装作不知。听得那中年妇人呼叫之声,才转过头来,笑道:“夫人有何吩咐?”

那中年妇人缓步下了藤床,走到上官琦身侧,叹了口气,说道:“适才那猿啸之声,相公可曾听到了么?”

上官琦道:“听到了。”

那中年妇人黯然说道:“猿究非人,同类相残。唉!我虽然劝了它几次,它却……”

她似是自觉这几句话,说得没头没脑,顿了一顿,又道:“我说得太急了,只怕相公难以听得明白……”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夫人可是说它们同类之间,常有搏斗之事吗?”

那中年妇人道:“相公猜得不错。在我们前山之中,住有几只金毛巨猿,不知何故,常和我这猿夫相斗,常常斗得皮破血流。我那猿夫,百般依我,只有此事,却不肯听我相劝。”

上官琦听得心中一动,问道:“敢问夫人,这绝壑之中,不知有好多人猿?”

那中年妇人摇摇头,道:“妾身留居此地,二十年中除了那几只金毛巨猿之外,还未见其他人猿。”

上官琦好奇之念愈炽,心中暗暗忖道:“这绝壑之中,既无其他人猿,争食之事,自是不会发生。这两猿除了毛色不同之外,似是同属一类,不知何故这等缠斗不休,这其问定然有着原因。可惜我伤重难动,无法替他们和解……”

那中年妇人看上官琦沉思不言,又接口说道:“我也曾几次逼询猿夫,问它何以同类相残……”

上官琦笑道:“它怎么说呢?”

中年妇人举手理理鬓上垂下来的散发,说道:“我一提及此事,它就吞吞吐吐,似是有着甚大苦衷一般……”她自我解嘲般笑了笑,又道:“虽然人猿不同,但它已然是我丈夫了。它既不愿说,我也不忍苦苦逼它。”

上官琦心中疑窦更甚,但已不便再追问下去,淡然一笑,说道:“夫人说的也是。”

那中年妇人凝目思索了一阵,又道:“依我想来,这其间定然有着什么缘故,等孝儿回来之后,我要它暗中查看一下。”

上官琦又被引动了好奇之心,问道:“怎么?袁孝就没有帮过他父亲,和那金猿动手么?”

中年妇人笑道:“没有,他天生膂力惊人,如是帮助他父亲和那金猿打架,那金猿决然不是敌手。”

上官琦暗暗赞道:“这妇人不但知书达礼,而且心地善良。如果换了别人,只怕难以有这等忍耐之心,万一有天黑猿不在,那金猿找上门来,岂不因一念仁慈,反而害了自己么?”

那妇人看他沉吟不言,只道他想起什么悲苦之事,柔声劝道:“相公郁郁不乐,可是想到了什么愁苦之事么?”

上官琦笑道:“夫人不要误会,我早已把生死之事看穿……”

忽闻凄厉的猿啸,阵阵传来,更夜之中,更觉尖锐刺耳,使人心生惊怖。

那中年妇人叹息一声,缓步走到藤室门口,向外张望。

上官琦暗暗忖道:“只听这怒啸,已是这等惊心动魄了,想来这次相斗,定然十分激烈。可惜我伤重难动,无法替它们排解。”

但闻那猿啸之声,绕耳不绝,而且愈来愈是凄厉刺耳。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那厉啸之声才静止下来。

厉啸停后不久,那黑猿重回藤室,只见它满身伤痕,鲜血直淋。

那中年妇人取过一把柔草,替它擦拭着身上鲜血,一面不停启唇说话。她说的猿话,上官琦一句也听不懂。但见那黑猿垂下头,一声不响,想来她说的定是抱怨责备之言。

藤室中重归静寂,那黑猿经过了一番剧斗,在那中年妇人抚慰中沉沉睡了过去。

一宵渡过,次日中午时分,袁孝赶了回来。人得藤室,满身汗水未干,叫了一声“妈妈”,纵身跃到上官琦身侧,呈上一方布绢。

原来那吹萧老人,也是和他一般,扯下一片衣襟,当作函笺。

上官琦展开一瞧,只见上面写道:

“接到猿人传书,知你还活在世上。只要你还没有绝气,老夫便可救得!”

上官琦看得微微一笑,暗道:“这老人好大的口气!”继续向下看去:

“不过老夫不能离开这阁楼,赶往相救。今宵三更,听我萧声,指示你疗伤练功之法。至于你能否领会,那要看你造化了。”匆匆数语,下面也未署名。

上官琦看完之后,随手放在一侧,心中暗暗想道:“听他萧声用来疗伤,乃未闻未见之事。我对音律之学,所知有限,万一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不但白费了他一番心血,对我也毫无补益。”一时间心中千绪万端,顿觉生机渺渺……

那中年妇人看他阅读来函,忽而展颜微笑,忽又锁眉沉思,心中甚感奇怪,忍不住问道:“那书信之上,说些什么,相公怎的忽喜忽忧?”

上官琦道:“他这书信要我听他萧声,自行疗治伤势。在下对音奇+書*網律之学,素不涉猎,只怕难以领会。”

中年妇人沉吟了一阵,说道:“小妇人幼年之时,除作针锈之外,醒偏爱竹萧,届时或能助相公一臂……”话至此处,倏然而断,凄凉地笑了笑,接道:“不过我已二十年没有吹过萧了,也许早已忘去啦!”

上官琦看她幽怨的神色,知她又勾起心中伤悲之事,豪壮地笑道:“一个人生死富贵,操之在天,能否听萧疗伤,也不放我心上。”

袁孝一直静站一侧,凝神听母亲和上官琦谈话,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来十分用心。

忽见他纵身一跃,穿出藤室,一到室外.似又突然回过头来,说道:“妈妈,我很快就回来啦!”这儿句话虽然仍带有猿啸之音,但听来已清晰可辨。

上官琦微微一笑赞道:“此子聪明,不下于人。不过两日夜的工夫,他已能说清晰的人言了。”

那中年妇人脸上泛现出快慰的笑意,道:“小妇人眼下只有这一桩心愿,如能完成之后,纵然死在九泉之下,也瞑目含笑了。”

上官琦道:“夫人但请放心,在下如能疗好伤势,定把这位兄弟带出此处就是。”

两人谈话之间,那黑猿也醒了过来,望了两人几眼,出室而去。

上官琦看那黑猿满身伤势甚重,独自走了出去,心中甚是不忍,说道:“它身上伤痕尚未封口,不宜多所劳动,夫人也该劝劝它,要它多休息一下。”

中年妇人道:“它每次和那金猿相斗受伤归来,在家中休息一下,就不知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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