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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在上,妖怪在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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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律无奈,“他要是咬我怎么办?”
  云祈心惊,就是,要是律哥哥被咬可怎么办?他的心里摇摆不定。既想要当好人,又不想律哥哥有危险,真是难题。
  严律看着云祈苦恼的样子暗自偷笑,一条快死的蛇对他而言还够不成威胁,不过是想看看云祈也为他担心的可爱模样。
  严律刚想打断云祈的思考开口救蛇,就被云祈打断了。
  “律哥哥,我先跟他谈谈”云祈盯着红蛇,眼睛眯起来说,“他要是敢咬你,我就,我就砸死他”,说罢,拉着严律走到一旁,自己跑到路边捡了一块不大不小,却恰好能砸死蛇的石头。
  云祈再次走到蛇的旁边,居高临下,“蛇,我要让我律哥哥救你,你要是敢咬他,看到没”云祈晃了晃手中的石头,“我就用它砸死你,听到没?”
  洪鳞目瞪口呆。
  这小孩从想要救他,到想要砸死他,脸色变得也太快了,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不过,形势比蛇强,有人救总比没人救要强,至少不用在这里暴晒。
  洪鳞盘起身子,表示答应云祈的条件。
  云祈满意蛇的识相,小小哼了一声,拉他律哥哥过来,手里的石头却是没扔的。
  严律迅速出手将红蛇脖子一捏,不费吹会之力将蛇拿起,放入了云祈准备好的钱袋里。
  云祈心满意足,晃荡着钱袋挽着严律的胳膊与父亲汇合,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第十二章 寒冬
  云祈撑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无聊看着洪鳞吞吃鹌鹑蛋,一个,两个,三个……
  “红红,该撑死了”云祈嫌弃,怎么越吃越多,十个鹌鹑蛋竟然不够。
  被称为“红红”的红蛇显然不喜欢这个幼稚的名字,不满意地用尾巴敲打桌面,同时将第十一个鹌鹑蛋叼起来。
  洪鳞在云家已经住了半年有余,刚被救回来的时候还是夏天,此时外面早就是一片冰天雪地,经过这段日子的调养,洪鳞不但治好了身上的伤,而且还胖了一圈,看得出在云家的日子过得不错。
  他虽然说是一条修行了几百年的蛇妖,可是这点子道行真就不算高,无论是在妖界或是人界行走都是给人喂菜的命,否则也不会被一个老道士打得动不了。以前的他不单单要想方设法解决温饱,还得防着天敌,东躲西藏,日子可谓艰辛。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最是难熬,他的道行不高逃脱不了天地规则,因此往年的冬天洪鳞都是在冬眠中度过的,若是命好寻到一处好的洞穴,冬天还好过些,若是命不好,也只能又困又饿地挨着直到春暖花开。如今可是不一样,洪鳞每天享受着云祈上供的食物,吃饱喝足之后爬回专属于他的小窝里,一个铺满了棉絮的竹篮,好好过了一把妖精该有的奢靡生活。尤其今年冬天出奇的冷,洪鳞更加坚定了在云家过冬的信念,如此一来,得了个不大好听的名字也就不算什么了。
  “红红,你说律哥哥过年的时候回不回来?”云祈问洪鳞。
  前些日子,严律被一个剑术高明的人收去当了徒弟,已经有四个月没有回来了。
  洪鳞专心吃蛋不理会云祈的问题每天都要问上好几百遍的,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况且让一条蛇回答问题真的合适吗?洪鳞心道,如果我的开口说了话还不得吓死你。
  云祈也没指望一条蛇能跟他说什么,不过是心里难受,他颓废地趴在桌子上,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洪鳞的脑袋,“还是当蛇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无忧无虑。”
  洪鳞被戳得头昏眼花,又不能发作咬云祈,只好默默受着,毕竟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好玩儿”,云祈戳了一阵子,兴致缺缺,律哥哥不在身边,总觉得不对劲儿。
  洪鳞瞥了一眼云祈,金色的蛇瞳闪了闪正好对上云祈哀怨的小眼神,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算了,不跟你个小孩子计较,悠哉悠哉爬回小窝里,盘起身子陷在棉絮里睡觉,美。
  云祈看着舒舒服服的红蛇,再想想孤单的自己,心情更加郁卒,干脆出门去溜达溜达,正是眼不见,心不烦。
  天气是真冷啊!
  十几年难遇的大雪下了好几场,听说连人都冻死了不少。
  云祈缩了缩脖子不让冷气钻进领子里,匆匆跑到前厅去。
  “爹,娘”云祈走了进去,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云祈的家教还是不错的,当即给客人们行礼,然后走到云夫人旁边乖乖站着,不吵不闹。
  “犬子,鲁莽了,诸位莫要介意。”云枫说。
  其他人也不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说小少爷天真烂漫云云,一通夸奖之后接着议事,云祈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影响。
  厅里的人脸色都不是太好,有些是云祈认识的,应该是与他家有来往的商户或是父亲的友人。
  “云兄弟”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指了指外面说,“若是再下一场雪,这人就别活了,你说该怎么办?官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穷苦百姓活活饿死吗?”
  其他人与这中年人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他们与云枫一样都是这城里的富户,皆是为富大仁大义之辈,每年多多少少做一些有益乡里的事,如今时年不利,夏旱冬寒,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艰难,几个富商思量着一起出出主意帮帮穷苦的百姓。
  “我也正头疼着”云枫苦恼,“临近年关,立春已过,照理说天气还是有所回暖才是,没想到竟是一天冷过一天,田里越冬的麦子恐怕是活不了多少,来年恐怕更为艰难。”
  人祸能免,天灾怎能逃呢?
  “且莫说那以后得事,咱们即使有心也管顾不了他人一生一世,先解决了眼下的事情吧,早早烦恼反而得不出好法子,只是徒增烦恼”一个头发花白,胡子也花白的老者提点说,他不是在座中财力最厚的,却是资历最老的,看的通透。
  “朱老说的是,云枫迷惘了”,云枫醒悟,是他思虑过重了,想得太远,也过高估计了自己的能力。作为一个小商人,保得一家老小衣食无忧已经是本事,他人有难能够做到出手想帮已是功德,莫要贪多吧。
  “朱老,我等历练不足,经验有缺,还请朱老给个章程吧”有一人提议道。
  其他人包括云枫在内也看向了朱老,想来是一样的想法。
  朱老捋了捋胡子道,“咱们先说好了,各自量力而为,莫要为了一份面皮毁了自己的家业,那可就得不偿失喽。”
  “是”众人应答。


第十三章 分离
  “既然诸位信得过老夫,那老头子就做回主”朱老顿了顿,思索了一番道,“年关将至,天气大寒,依老头看这害人的雪还得下上一两场才会收手,因此如今最重要的是帮着乡亲们将这个冬天度过来。说是天灾必然不是一处,老朽认为,过些日子应该会有难民过来。”
  其他人同意,朱老已经七十多岁了,应该不会将形势看走眼。
  朱老见各位同意继续说,“首先,得让乡亲们吃饱穿暖,入冬以后的粥铺需多建几处,现在的数量有些不够。冬衣,棉被之类的保暖物品也要多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其次,得有住的地方,现在建屋子是来不及了,这个冬天先凑活着让有多余屋子的人家接济接济就是,不过,等到天气暖了以后还是要建的,到时候跟官府商量着办,如何建,建在何处。最后,咱们多凑些钱财就是,哪里缺哪里补。”
  “朱老说的有理,咱们就这么办吧”有一人道。
  其他人也点头,大部分都是出钱的活计,在座的都能接受。
  云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云枫的身旁,他拉扯着云枫的袖子,表示有话要说。
  “祈儿,怎么了,要是待不住了就跟娘回后院去吧”云枫小声说。
  “爹,我有话说”云祈也小声说,不过小孩子声音清脆,反而在座的全都听到了。
  “祈儿想说什么啊”那个矮胖的中年人问,他是云枫的友人与云家走的挺近,与云祈算是熟悉。朱老既然给出了章程众人也就知道了怎么办,气氛比刚开始缓和多了,也不介意听听小孩的意见,权当作休息。
  云枫笑笑,“祈儿,说吧”
  云祈紧靠着父亲,他还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呢!
  “那个,李婶子说过当年她们家长发大水后死了不少的人,死人多了的话就会有瘟疫,祈儿听说有人冻死了的,爹,是不是需要准备治瘟疫的药啊。”
  众人一愣,是啊,怎么没想到呢。
  天气寒冷人死之后不腐还好,等回暖以后要是处理不当瘟疫可就来了,那可比冻死人更可怕。
  一时之间,一屋子的人全都看向了云祈的,小孩子了不得啊。
  “哈哈,小少爷聪慧,老头子我竟没想到”朱老笑着说,怎么把瘟疫的事给忘了呢。其他人也跟着夸奖云祈。
  云祈被夸得不好意思脸蛋红扑扑躲到父亲背后,后来觉得父亲挡不住,急匆匆跑到娘亲身边。没想到这番单纯举动引得众人大笑。
  “娘”云祈小声向云夫人求助,他没想到说句话会有这样的效果,有些怕。
  云夫人也是高兴的,觉得自己儿子聪敏。她拍了拍云祈的手安抚,随后跟云枫和在座的诸位点点头拉着云祈回了后院,留下一屋子男人接着谈。
  云祈呼出一口气,“娘,吓死我了”,以后再也不随便说话了。
  “那是人家喜欢你,有什么可害怕的”云夫人说。
  “我才不要那么多人喜欢我,爹娘喜欢,律哥哥喜欢就够了”云祈天真的说,他可受不了这样的喜欢。
  “想律哥哥啦?”云夫人戳破云祈的心思。
  “嗯”云祈不开心,“娘,律哥哥过年回不回来?”
  “应该是不回来”云夫人拉着云祈坐到桌边,“我听你爹说,你律哥哥得学个几年才能回来呢。”
  “啊,那我不是好几年都看不见律哥哥”云祈委屈大哭,“要是律哥哥把我忘了怎么办?”
  他还没有把桃种出来呢,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保佑他和律哥哥不分开。云祈越想越害怕,哭得越来越伤心。
  云夫人将云祈抱在怀里安慰,“祈儿,听话啊,你律哥哥不会忘了你的,等学好功夫了就回来。”
  云祈泪流满面,抽噎不断。
  云夫人被云祈哭的心疼,可除了这么安慰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严律学功夫本是偶然。
  起初,严开是不同意严律去学别家的功夫的,按照他的想法,严律学了他一身的拳脚在云家当护卫是够用的,足够保护云家上下。他以为严律会向往常一样听从他的想法。可没想到严律这次是十足十倔强,死活要拜师学艺,惹得严开大发雷霆。要不是云枫好说歹说拦着严开,严开怕是要把严律打死。最后也不知道严律跟严开怎么商量的才同意,云枫也没跟云夫人细说。
  “祈儿,你律哥哥一定会回来的”云夫人对云祈说。
  “真的?”云祈顶着红肿的眼睛。
  “嗯,你律哥哥是为了你才学功夫的,不学好功夫怎么好好保护祈儿啊”云夫人继续安慰。
  “真的是为了祈儿”云祈怀疑,要真的是为了他,怎么会离开呢。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云夫人擦着云祈的眼泪。
  云祈一头扎进云夫人的怀里,还是不好受,却是信了娘的说辞。
  在思念严律的心情中,年过了,元宵节也过了。
  冬去春至,万物生发,二月二到了。
  夜里,云祈有些迷糊,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白茫茫一片。云祈不知道他在哪里却反常地不害怕,心中没有一丝丝的惶恐和忧虑。他伸出手触碰白色的雾气,好像是有水珠又好像没水珠,似有似无。云祈盯着自己的手仔细观察想要找到一些残留的痕迹。不过很可惜,什么都没有。
  云祈环顾四周来回走了走,“这是哪儿?”他问,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只要他问就会有人回答。
  “梦,你的梦里”一道好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云祈探了探身子,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人影,他不确定的问,“你是谁?”
  白色的雾气如同潮水向两侧排开,人影慢慢变得清晰完整地显现了出来。
  竟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好看男人。
  云祈呆呆望着向他笑的男人,显然还没弄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等云祈思考完,走过来的男人俯下身子摸了摸云祈的头。
  云祈不满,躲开男人的手掌,埋怨,“不能随便碰的。”
  男人笑了笑,本就艳丽的容颜更加璀璨。
  “你真好看”云祈赞赏,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是吗?”男人反问。
  云祈点头,紧接着再次询问,“我在哪?你是谁?”
  “刚刚不是说过了吗?”男人回答“你在梦里。”
  “梦里?”云祈还是不理解。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男人慢悠悠说“还记得你和你律哥哥救过的红蛇吗?”
  云祈当然记得,他肯定点点头,现在那条蛇还在他家住着。
  “我就是那条红蛇”男人说“谢谢你救了我”
  “你是妖怪?”云祈问。
  男子点头,“怕吗?”
  云祈摇摇头,刚刚你不是说不会伤害我吗!现在又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云祈,我的伤好了,要离开这儿了”男人说“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可以向我许个愿望,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帮你实现的。”
  云祈左思右想,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缺,没什么特殊的愿望。
  “我没什么想要的”云祈拒绝了男人的好意,严肃说“爹和娘说过,帮助人是不能要回报的。”
  “真的没有?”男人问“不想你的律哥哥早日回来吗?”
  “我当然想律哥哥早日归来,可是爹娘说过,学功夫就是要实打实的,我不想律哥哥学不好。”云祈想到严律情绪有些失落。
  “好吧,那我也不强求了”男人向云祈告别,“好孩子,记住,我的名字叫洪鳞”
  洪鳞的声音远去,白雾也消散了。
  云祈睁开眼睛瞧了瞧,原来已经天亮了。他想了想梦里的事,跳下床去看几个月前就回来的红蛇。
  篮子已经空空的。
  “你也走了”云祈伤心,他透过窗户看外面那棵已经长出绿叶的桃树。“律哥哥还没回来。”
  日子如同流水,桃树生长着,花开花落,转眼七年,很多事情发生了,很多人也变了。
  七年之间,云祈和严律仅仅见过一次,原因竟是严开的去世。两人默默为严开守灵,发丧,下葬,又是匆匆一别。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陌上少年,盼尔归家;
  桃之夭夭,有蕡有实,赠剑为礼,望尔牵挂;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情丝早生,愿尔莫怕。


第十四章 誓言
  三月,春雨如尘润万物,桃花点点霞满天,暖风轻抚少年面,落花飞旋逐衣岚。
  桃花树下,白衣少年倚树而立,手执《诗经》诵读: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仲。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白衣少年乃丰城云家公子,名曰云祈,今年一十八岁,相貌翩然不弱潘安,气质儒雅可比晋人。云祈读罢《击鼓》,轻语重复“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感诗中情意,垂首遮掩神情低落,而后探头看向花雨纷飞处。
  粉瓣飞旋如轻浪,剑光冷器破空尘。身手矫捷比鹰隼,相貌堂堂身伟岸。
  原来有一舞剑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名曰严律,曾是云祈童年玩伴,为求剑术离去十年,功有小成之后当值云家护卫,以报当年收留栽培之恩。
  严律手握四尺长剑,于满天桃花中旋飞踢腾,墨发横飞,招招如电,扫腿激起千层粉浪,收势不动站如山。
  “律哥哥,可练完功夫了?”云祈问,薄唇含笑,眼波流转。
  严律飞身而来,接过云祈手中备好的布巾擦拭如雨汗水,答道“思,今日功毕。不知祈儿如何?”
  严律自幼与云祈相知,长其五岁,虽有十年分离,但情谊不减,一直称云祈为“祈儿”,与之十分亲昵。
  “哥哥莫要笑我了”云祈将书本甩到一旁的石桌上,自弃道“我这点子功夫可上不得台面,与你相比,可是要比到泥土之下的阎王罗殿,小鬼儿都要嫌弃的,哎,不提也罢。”
  云祈的父母对云祈甚是宠爱,多有放纵,仰仗家境富裕,不强求书本课业,读书识字不过是当个消遣,要求不严,标准不高,只求不是个目不识丁的莽汉。
  “管那小鬼儿嫌不嫌弃,哥哥我不嫌弃就是了”严律笑言。
  “果然律哥哥待我最好,不枉我每日前来为哥哥洁面束发”云祈高兴道,拉着严律坐到石桌旁。
  桌上清水,布巾,发带一应俱全,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严律坐下接受云祈的伺候,神态坦然。莫要误会,严律此般作为可并非奴仆欺主,实为周瑜黄盖,愿打愿挨。云祈自八岁学会束发便接了这份差事,日日不断,风雨无阻,若是有一天严律拒绝,怕是要翻脸的。
  云祈拿着布巾擦过严律刀削眉目,俊朗颜面,手法轻柔,恰到好处,极是熟练。
  “哥哥果真好相貌”云祈贴近严律细细观赏。
  严律轻笑出声,双手捧住云祈白皙面庞,拉进,与之鼻尖相对刮蹭,“祈儿才是仙人之姿,倾城之貌。”
  两人互相吹捧,好是调笑了一阵,日日如此都是不厌烦的。
  云祈绕道严律身后,捧起如墨长发细心梳理。
  “哥哥离去十年,归来已是顶着大侠的名头。可怜祈儿我文武不成,农商不就,只剩下了一副好皮囊,否则的话,岂不是一无是处,废人一个”云祈诉苦,虽有夸张,所言不虚。
  “祈儿何苦如此自贬,论文,定是比我好的多,剩下的武,农,商哥哥帮你做了就是,你就踏踏实实当你的小财主,岂不是日子美满。”严律说道。
  “哥哥好意,祈儿心领”云祈系好了发带,双臂环住严律颈项,问到“哥哥能如此待我一时,可能如此待我一世?”
  “有何不可?”严律答。
  “律哥哥莫呈口舌之快诓我,逗我开心”云祈道。
  “怎能是诓你,句句肺腑”严律扭头道。
  “真的?”云祈问,与严律面面相对。
  “当然是真的,要不你说,如何才算是真的?”严律反问。
  云祈转了转眼珠,有了思量“要不哥哥发个誓言让我安心。”
  “好”严律痛快答应,接着问“誓言内容,祈儿可有要求?”
  云祈摇头,“天大的好处都让我得了,自然不能贪得无厌。否则没等来得及享福,怕是会遭天谴。”
  严律点头,示意云祈起身,他亦站起身来,伸手化掌向天盟誓“今日我严律所言,句句肺腑,字字为真,若是他日有违半分,当受天诛雷罚,万劫加身。”
  严律转身问云祈,“满意了?”
  云祈感动,飞扑入严律怀中“满意,满意,甚是满意,哥哥果真待我最好。”
  粉雪片片中,一黑一白,言笑晏晏。


第十五章 清明
  烟雨朦胧中,黑色骏马踱步而来,严律手执缰绳,任凭斜风细雨染湿墨发墨衣,
  雨水成滴划过严律刚毅面颊,落到怀中人的肩头,印出圆点。
  云祈亦是湿漉漉一片,手中的油纸伞将香烛冥纸护得周全。
  他们要去为严律扫墓。
  薄雨纷纷话清明,浅青淡绿黄土路。新燕低飞叼春土,落絮白梨祭故魂。骏马踏碎天赐玉,泥斑点点扫衣靴,花明柳暗转弯处,冥碑新坟迎旧人。
  焚香、燃烛,烧纸,严律叩拜,洒下三杯清酒,落下几滴男儿泪。
  “父亲,律儿来看你了,愿父亲地下安好,莫要挂心凡尘事,律儿定当如您所愿,一生一世保云家周全。”
  严律在严开的坟前诉说,有前时丧亲之痛,有今时思念之情,有父子相伴之乐,有孤身一人之苦,有天下大事,有小城琐碎,有云家今时今日,有家主平常生活,一一道来,有详有尽,半个时辰过去了。
  云祈并未上前,守在道旁柳树下与黑马为伴。他并非对严开无情,只因严开生前极为看重主仆之别,想来死后定是不愿自己以少爷的身份祭拜,如此这般,只为灵魂安稳。
  黑马抖落身上雨水,摇头摆尾,口鼻重重吐气,应是等得烦了。
  “莫急,再等些时候”云祈抚摸黑马侧脸,阻了黑马嘶鸣的冲动,“律哥哥难得伤心一回,别扰了他。”
  黑马蹭了蹭云祈手掌,胡乱踏了几步,温驯下来。
  “真乖,回去给你买花生酥”云祈奖励。
  马儿是随严律一起回来的,可能是物随主性,每每对上了云祈,暴戾的性子就不见踪影,态度是极好的。若是换了他人对他摸摸碰碰,哪怕是严律,也是不干的,非要闹上一阵子。
  云祈对黑马也是喜爱,得知它是个喜吃甜食的主,各种变着花样投喂,才知了这马儿最喜刘记点心铺花生酥的味道,非要吃上二斤才够。如果换了别人家,定是不舍得将不便宜的糕点喂入马嘴。
  云祈与马儿贴近,分给它半边伞,一人一马安静等候。
  他是知道严律严开两父子的情谊的,严叔叔去世那次,是云祈第一次看到严律流泪。严开性子执拗,倔强,教子严格,多打骂,然而爱子之心比常人是不差的。严律心里也明白,两父子互相僵持亦互相扶持、关爱。回想严律痛哭情状,云祈心有不忍,苦涩,疼痛,也就是在那时明了了自己对严律的情感为何。
  只愿君安好,不愿君伤忧,苦乐与君同,不是爱意还能是什么呢?
  “你可知道我喜欢律哥哥?”云祈小声偷问马儿。
  马儿有灵亦有感,他贴近云祈蹭了蹭,漆黑眼中好似安慰。
  “要守口如瓶,知不知道。”云祈叮嘱黑马,哪怕他知道黑马口不能言。
  云消雨霁,淡阳融融。
  严律牵着马与云祈并肩走着,是回去的时候了。
  “律哥哥,等会儿绕到街上去吧,我要去刘家的铺子”云祈道。
  “又要给它买花生酥?”严律明白,拉扯着缰绳提醒黑马,“小心甜掉了牙。”
  黑马不理他,凑到云祈身边讨好,眼中狡黠,意思像是嘲笑严律只会对他作威作福,半句不敢顶撞云祈。
  “倒是聪明”严律道,随手折下一枝柳条把玩。
  “律哥哥的马自是聪明的”云祈不吝啬夸奖。
  “跑一阵子?”严律问云祈,既然得了好处,自然要买买力气。
  “也好”云祈翻身上马,动作竟是不差的。
  严律亦上马,坐在云祈后方,将人护在怀里,手一抖,黑马飞奔而去。
  “祈儿上马的动作练得不错了”严律道,这是专门教过的,要不然云祈可爬不上马背。
  “当然,有律哥哥当师傅哪敢学不好”云祈道。
  “也对”严律自傲,玩笑道“为师甚是满意。”
  “油腔滑调”云祈道,“快些走着,要是铺子关了门,我们两个可不放过你。”
  “敢不从命”严律踢了黑马一记,绝尘而去。
  丰城,刘记。
  “云少,又买花生酥啊”店铺里的伙计问。
  云家在城中属大户人家,家主云枫为人和善,行事仁义,经常造福乡里,名声不错。自然地,云祈作为云家的独子,备受关注。认识的人以“云少”相称。
  “是啊,老样子来上二斤”云祈对伙计说,在柜面上放下五百文铜钱。
  “好嘞”伙计应道,动作麻利裹好点心递给云祈,“收您五百文,正好。”
  云祈并未直接走出店去,反而挨个柜台寻着。
  “云少,还要其他的?”伙计问。
  云祈点头,“上次那种酥饼可还有?”,他记得律哥哥爱吃的。
  “呦,今个儿卖光了,您要的话,下回赶早吧”伙计说。
  “那就先这样吧,多谢”云祈遗憾出门。
  严律正唠叨黑马贪吃,见云祈出了刘记赶紧迎了上去接过花生酥,虽说不沉,到底是不想让云祈累着的。
  “怎么了,不开心啊”严律问,刚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出来了这幅模样。
  “没买着那种不甜的酥饼。”云祈说。
  “我当是怎么了,没买着就没买着吧,少吃一口不算什么,大不了咱们分了花生酥就是”严律拉着云祈的手安慰,晃了晃手中的花生酥。没想到当时不过随口说是喜欢吃,云祈竟记在了心里。
  黑马适时蹭了过来,发出呼哧声响,似是说,不要脸的,敢抢老子的花生酥。
  云祈被黑马逗笑,任严律牵着手一起归家。


第十六章 贼患
  近日,丰城之内,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原来,城内出了贼患。且说这贼可恨,偷盗钱财不算,竟还掳人性命。不到一月,已犯案十几起,伤人有五,夺命有三,连稚童亦不放过,心狠手辣。
  官府一道道折子上报,捕快一批批搜查,竟连个影子都没捉到。后来,这歹人也越发的嚣张,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也是敢犯案的。
  一时之间,城内街铺关门,居民闭户,死气沉沉。偶有出行之人皆战战兢兢,垂首疾步,半刻不敢多停留。
  城中富户多有钱财损失,唯独云家还未遭歹人光顾,应该是忌惮严护卫之能。
  严律曾拜得名师修习剑法,十年之功不得小觑,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头的,排行榜上的头名魁首当不得,碾压过半却是轻轻松松,可为才俊。若是继续修炼下去,他日在江湖上定能闯出一片天地,闯得一身侠名。然而,令所有人惊讶的是,正是一飞冲天之际,严律竟拜别了恩师,消了名声。若是落在了王侯将相官府宗族之中倒也是不差的,算不得埋没。谁想到,他竟来到小城小户当了一名护卫,说是护卫,实际上不过是家仆。
  那些曾经看好严律前景的人不免唏嘘,可以人各有志,他们也说不得什么。
  “没想到严少侠竟是落在了云家,实乃我丰城之福,少侠可愿助我等一臂之力将那歹人绳之以法,还百姓一份安宁?”李义府道。
  李义府,衙门当差的捕头,本来平平稳稳度日,差事也干得马马虎虎,没有大业绩,却也没有大过错,倒也称职。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遇上了此等棘手的案子。连番探查下来一无所获,焦头烂额不说,更有被革职查办的危险,也怪那县令一心往上爬,急于表现,原本是向上级求援,不知怎的,竟是包揽了此事,更是下令让一班捕快速速结案,否则就要论处。
  李义府恼火,可自己人微言轻,只好忍气吞声,在背后问候县令老爷祖宗十八辈,每日带着一班兄弟巡街查访,疲倦不堪。
  贼人一天比一天猖狂,他们一天比一天颓废,眼看着就要到了结案的期限,李义府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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