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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与男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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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隐挑眉,“他受伤了?”
我们跑到青君背后,发现那里留下了一截锋利的断肢,贯穿了机甲舱。
我和龙隐爬上机甲,撬开了变形的舱门,把代达罗斯拖了出来。
“你的生命治疗舱呢?”龙隐按着控制面板的急救键,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回军校就好。”代达罗斯惨白着脸说。
“得了吧,把治疗舱让给重度烧伤的老人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我忍不住说他。
代达罗斯闭上了眼睛。
“没得选了,明天一整天你都得呆在我的屋檐下。”龙隐蹲下身,我扶着代达罗斯趴在他背上。
第62章
无畏先锋部队与闻讯赶来的蔷薇骑士团花了两个小时,将村民和受伤的征服者运送到庄园。川贝在我们赶路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你去哪儿了?”
“我睡过了头。”川贝轻描淡写。“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村庄的方向都是烟,以为你们在做晚饭,结果等我赶到你家蹭饭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西楼家的房子也烧光了!我差点以为我穿越了时空……幸亏有个蔷薇骑士团的机甲师在那里清理战场,他叫我往这儿走。”
“所以一整天你他妈都在睡觉么!”
“那当然!我昨天晚上可是彻夜不眠地在研究连接入应许之地的办法!我觉得我已经大有所成,就是有一些小细节要跟年博士谈一谈——所以今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
我们到达庄园的时候,年襄正从运输机上跳下来,身后带着卡文迪许实验室的医生队伍。他们进入庄园主体建筑里,在大厅里支起临时手术室,投入了紧张的救治当中。
西楼原本正在我手里涂抹烧伤药膏,看到年襄就哭了,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指着他爷爷的生命治疗舱告诉了他事情经过,神情充满了哀求。
年襄考虑一下,对他说,“我可以去救你爷爷,但是你得帮忙。我们这里人手紧张。”
西楼乖巧地点点头。
年襄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手术室帮代达罗斯处理一下伤口,伊西丝会全程指导你该怎么做。”
“我没有拿过几次手术刀。我小时候主要是和我爷爷学辨草药、把它们熬成糊糊。”西楼轻声说。
“那代达罗斯可就不妙了。”
西楼依旧抗拒:“就不能……换个人么,年博士?”
“你不想救他?据我所知他刚刚救了很多你的族人。”
“也救了我爷爷。”西楼神情复杂,“但他从前也毫无怜悯地伤害过我。我就是有点混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你面对的不是你的仇人或者你的恩人或者你的爱人什么的,他就是个病人,一副流着血的皮囊,而你是医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以杀戮为荣誉,不论是自己流血还是他人流血,都会令他们感到自己活着是有价值的,但我们是他们的反面。”年博士摸了摸西楼的脑袋。
“……好吧。”西楼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西楼进了代达罗斯的手术室。年襄走向疯爷爷的生命治疗舱。
“年博士!你怎么可以放着士兵不管,先去救希洛人!”人群中传来悲愤的声音,“难道你不是我们的军医么?!”
“你快死了么?”年博士淡淡问。
“你、你这是什么话?”
“救病治人和死亡一样公平,如果你也生命垂危,我就优先照顾你。”
说着,年博士弹了一下医用手套,投入了工作。
******
在太阳落山以前,我和川贝领着村里的几名机甲技师,和镭射守备一起抢修了庄园里许久不用的电网。龙隐和沙左在庄园中划分区域,安排村民的住宿问题。我爸妈还有我哥帮忙分发了食品。在西楼从手术室出来以前,一起都被安排妥当了。
“感觉如何?”我用胳膊撞了撞他。
“我其实没做什么。伊西斯用机械臂做完了整台手术,而且一边做一边给我上课,最后让我缝合了他的伤口。伤口倒是真的有点……恶心……”小西楼说着跑到一边吐了。
我插着裤袋松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学霸对小徒弟的温柔吧。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龙隐和沙左在雨中争吵。这可不妙,我还从没见过沙左反对龙隐的意见。
“……建筑中会有四百个左右的房间,我们在空地上能搭建更多。即使难民留下来过冬也不成问题,但是要把军校的人都请来可能会有些挤。”
“你要把军校的人全都请来?!”
“是的。”
“为什么?”
“我打算开一场派对。鲜花,美酒,音乐,舞蹈……希洛人和我们拉希代梦人。”
沙左一脸难以置信,最后试探着问:“在明天?在狩猎日?”
“是的。”龙隐淡淡道,“有一部分希洛人还在外面逃亡。阻止我们的同胞狩猎比让他们接受庇护倒还容易些。把他们都请来参加派对,放在眼皮底子下,那么就没有猎人,自然也不会有希洛人被猎杀。”
“万一有征服者在这里杀人怎么办?”我忍不住插嘴。
“这里是沙左的家。”龙隐拔出了枪,“他们杀人,那么也将被沙左处死。”
“wtf!”沙左一脸难以置信。“你是认真的么,龙隐?如果我们的同胞杀死希洛人,我们就要……处死他们?”
“我是认真的。发出你的请帖,还有蔷薇骑士团的战帖。希望这样可以震慑那些狩猎者。”
龙隐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留下沙左一人在原地垂头丧气。他看到我站在草坪边上,原本想躲开,但是我叫住了他,他很挫败地叫了我一声嫂子。
“……龙隐竟然真得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如果明天真有我们自己人开枪,难道我也必须要杀了他们,就为了……这些难民?”
沙左的目光投向了大厅里衣衫褴褛的希洛人,眼中一片迷惘。
但是他最后还是以蔷薇骑士团团长的名义发出了那封战帖。
“这下可好,我的同胞会怎么想我?我变成了叛徒。”沙左扶着地板坐在了台阶上,“真希望明天不要有任何枪响。”
这个时候,西楼惊慌失措地朝我们跑来。沙左赶紧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维持他一贯以来的绅士形象。
“怎么了?”我一颗心拎了起来,看他的表情似乎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代达罗斯醒了……”小西楼扶着膝盖大声喘气,“他和我说话……”
“看你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路西法入侵了。”沙左取笑他。
“他就跟路西法一样可怕。不,比路西法还可怕。他对我的缝合线很不满意,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是个新手,为了给他缝得结实,还多打了两个蝴蝶结,他要是还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了。”小西楼吓得脸色惨白,“不过还好他没有抬枪射我,只是让我找龙隐去他的房间……龙隐在这儿么?”
“他刚走,我们可以带你去找他。”
******
我们一行人去代达罗斯房间探病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织毛衣。
我和小西楼都是一脸“哇靠!见了鬼了”的表情,而沙左和龙隐对此毫无反应,似乎天经地义。龙隐上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毛线团拿在手上,非常自觉地帮他抽线,代达罗斯由此打得更加顺畅了。
在这诡异的气氛下站了二十秒钟,我终于忍不住问沙左,“他们这他妈是在干嘛?”
“织毛衣啊,看不出来么?”沙左回答。
“为什么代达罗斯他妈的会在织毛衣啊!我老公还帮他抽线团,这是什么鬼?!”
“这就是……织毛衣啊,你们不会么?因为不知道我们长大以后会成为alpha还是omega,所以织毛衣是每个拉栖代梦男人的必修课,也是一种很棒的休闲方式,比起插花和美容好多了。我是真心爱织毛衣,但是龙隐比我织得还好。我觉得代达罗斯在他面前织毛衣是一种挑衅。”
“什么鬼啊!”我和小西楼大叫。
代达罗斯瞟了我们一眼,“我要跟你讲的事决不能让任何贱民听到,让你的omega退下。”
代达罗斯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还是冷得让人脊背发寒。要不是因为他正在织毛衣,我恐怕就要吓得两股战战了。
龙隐回答,“你既然知道他是我的谁,就不该对他心存芥蒂。”
“但他是个希洛人。”
“他也会成为许多拉栖代梦人的父亲。”
代达罗斯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所有人聚集到这里是十足愚蠢的行为。”
“我倒觉得十分有必要。”龙隐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摆弄着线团,“特别是你的无畏先锋部队。我听说你给他们下达了一级备战指令。我想不通你为什么对希洛人穷追不舍,是因为卢奇么?卢奇的案件已经有了定论,他咎由自取,成为了路西法的炮灰。你的仇恨根本用错了方向。”
“我不在乎卢奇,龙隐,我也没有闲心为他报仇。我让我的手下备战仅仅因为战争就要爆发。”
“战争?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是战争么?”
“手无寸铁……”代达罗斯低哑地笑起来,把目光投向我,“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龙隐,说不定他就藏在你身边。”
“如果你不停止攻击我的omega,对话就没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只有傻瓜才不怀疑他。卢奇事件中,他身上有太多疑点,而你竟觉得这都是巧合。”
“不然呢?”
“他是路西法的人。”代达罗斯说。“希洛人全都是。”
【男神日记】
竟敢在我面前织毛衣!
第63章
我蹦起来,“你别信口雌黄!”
“那你敢不敢把那天发生了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代达罗斯大声质问我。
我恨恨咬牙,“我该说的全说了!就全说了!”
代达罗斯冷笑一声,转过脸去,“撒娇在我这里可不管用。”
“你说这些话是有确切的证据,还是全都来自你的猜想?”龙隐问他。
“希洛人与路西法的确有勾结,你可以去查看我递交校长的调查报告。希洛人接受过机甲飞行训练,他们也有独立于伊西斯之外的机甲系统——这样才能解释卢奇死亡当天米诺的行为。”
龙隐转过头来望着我。
“我发誓事情不是像你想象得那样。代达罗斯说得关于路西法和希洛人勾结,我概不知情!”
西楼也弱弱地举起了双手。
“那事情是怎样?”代达罗斯织着毛衣,挑高了唇角。
我克制住内心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就是我之前在法庭上讲的那样。”
代达罗斯脸上又出现了一贯以来嘲讽的笑意,不再理睬我,“龙隐上校,如果你对你的同胞还有一点责任心的话,就务必在明天布置一队防御力量,在庄园外围待命。不然,你把所有人聚集在这里,狩猎者是谁,就不好说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镇长他们真的有机甲,他们一定会选择在明天进攻庄园,毕竟他们以为征服者全都聚集在这里。他们不会知道这只是个陷阱,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你永远就只关心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么?那对错呢?他们揭竿而起只是因为他们饱受欺压。”
“我也觉得自己饱受欺压,被那些号称贵族的先生们。”代达罗斯瞟了眼床边抽线团的龙隐,“我每个月的军饷仅能糊口,而沙左伯爵到这荒凉之地依旧能配备豪华的庄园,仅仅因为他几百上千年前的祖先曾经在战场上立过功。我就只能在病榻上打打毛衣,丝毫不敢想象我的后代能因为我今天的流血牺牲蒙受祖荫。我的属下卢奇不明不白地死去,龙隐上校冲冠一怒为红颜,就能让凶手的罪孽一笔勾销,逍遥法外,仅仅因为他出生于风暴港的高贵血统。凶手甚至还站在这里质问我什么是对错。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对错可言,有的只是一部分人统治,更多的人服从。统治者提供保护,并且在底下人不听话的时候棍棒伺候。如果龙隐上校和沙左伯爵对此有异议,那我也打算去揭竿而起了。”
龙隐的脸都黑了。沙左下意识摸了摸脸,他们的脸该多疼啊。
龙隐最终对沙左下达命令,“明天让镭射守备和蔷薇骑士团镇守军校,全天候监视庄园附近的武装力量。至于影流军团和无畏先锋,让他们都上这儿来喝酒跳舞。”
龙隐想了想,又说,“这条指令务必隐秘,不能让任何希洛人知道。对希洛人就宣称我们明天全在这儿。”
“你会谢我的,昏君。”代达罗斯调侃龙隐,神情难得轻松。
“要等到明天才能论定。”
龙隐站起来,走到门口,收走了我的手环。
我有一种作为宠妾竟斗不败大房的郁卒感。大房还一边宅斗一边织毛衣,靠。
“喂,希洛人。”代达罗斯在身后喊道。
我扭头,他嫌弃地别过脸,“不是叫你。”
小西楼一脸“妈的怎么又是我”地转身,“有、有什么事么?”
代达罗斯抖开毛衣,扬起尾巴尖指着领口,用一贯而来阴冷沙哑的声音道,“这才叫蝴蝶结。”
******
一出门我就把龙隐拽进了房间了。
“你收走我的手环做什么?!你根本不相信我……”
“不,恰恰相反,我相信你的善良。你不会愿意挑起战争,我也一样。现在我们有机会在一切都太晚之前,除掉一些不稳定分子。有些是你的族人,有些是我的同胞。我有决心为了和平除掉滥杀无辜的拉希代梦人,你有决心和我站在一起,抵抗太过激进的希洛人革命家么?”
“滥杀无辜的拉栖代梦人死有余辜,希洛革命家却不是。他们反抗只是想要平等权利!”
“不论他们的理由有多正当,一旦战争发起,他们同样会杀人,杀掉的人里面有可能会有我,会有沙左。你觉得我和沙左是死有余辜的拉栖代梦人么?”
“不,当然不是……”
“战场上刀剑无眼。”龙隐把手拢上我冰凉的脸,“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对不对?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如果——我是说如果——明天他们进攻了庄园,而我们控制了局势,我能保证不伤害希洛革命家,开启和谈,以最大的妥协保证他们的平等权利。但是,如果他们控制了局势,我们也许就都会死。按照代达罗斯的说法,他们身后站着路西法,而他们还不清楚借助路西法的力量是饮鸩止渴。”
“我不知道……我已经分不清对错了。”
“那么就让我来做对的事。”龙隐吻了我的头发。
******
那天晚上龙隐睡熟之后,我把米迦勒和加百列叫了出来,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经过。
“从道义上,我觉得希洛人挑起战争追求民族独立完全无可厚非。但是龙隐也说得非常有理,战争带来的流血牺牲会给所有人带来伤害。我到底该帮谁?下一步我该做什么?你们俩个ai活得那么久,陪伴人类走过许多风风雨雨,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加百列抱着自己的娃娃熊,兴致勃勃地在龙隐脸上乱涂乱画。一旦我们进入虚拟世界,时间相对静止,也没有人听得到我们的对话,加百列就经常这样肆无忌惮地对龙隐搞怪。我曾经试图阻止她,但是她哭了,所以后来我也就随她去了。
“什么都不做。”她回答。
“wtf?!”
“你要听我们的意见,我们的意见就是什么也不做。我们被创造出来,可不是为了干涉内战。”
“内战?真是个新奇的词。”
“确实是人族内战,对我们ai来说。我们可以帮助杀异种,杀坏码,却对内战毫无办法。”米迦勒站在窗边,透过玻璃看着窗外静止的雨水。“历史上人类从来没有停止过内战,我想这也许是因为地球条件太过良好,让他们缺少天敌的缘故。”
“我敢说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加百列抬起头来与他争辩,“在大航海时代,人类的整个世界就只有’光之晨星’舰舱大小,人口最少的时候不足一百五。但他们依旧成天上演着争权夺利。我曾无数次见过落败者被丢到星际空间,肚子爆炸,肠子飘来飘去。我可以治愈当时已知的一切伤痛和疾病,但是我没有办法治愈’人杀人’这种病毒般的念头。”
“谢谢你绘声绘色的形容。”我握了握加百列的小手。
“并没有对你有所帮助,对么?”加百列抱紧了她的娃娃熊。
我无意让小女孩失望,不过也着实撒不出谎,“我想知道的是,明天我该干什么?我是该放出口信让镇长他们别来攻打庄园、以此拖延战争的爆发呢,还是干等着龙隐带来一切?”
“你也知道前者只不过是在拖延战争的爆发。”米迦勒插嘴。
我抱头,“……该死的,明明是战争,为什么它居然是正当的!要是有一方完全是人渣就好了!艸!”
米迦勒奇怪,“为什么你觉得内战会是正当的。”
“对你们来说是人族内战,但是对我们来说,那可是希洛人的独立战争呢!”
“独立了会怎样?”
“当然是不用再受拉栖代梦人欺负了呀!”
“但你们同样也失去了保护力场,失去了机甲部队,失去了关键时刻可以伸手求援的人们。”
“我们会自己保护自己呀!”
米迦勒笑了一声,“凭你们的科技层级么?”
我红了脸,“难道为了寻求保护,就接受异族的统治么?”
“你们独立了,就能自己统治自己了么?”
“当然!”
“那么谁会来统治呢?”
“当然是镇长。”
“镇长甚至都不是你们村的,你们村凭什么要接受他的统治?”
“他是个好人。他又公正,又正直,而且勇于担当。”
“龙隐同样是个好人,同样又公正,又正直,勇于担当,并且比镇长更有经验。所以为什么隔壁村的镇长可以,隔壁星球的龙隐就不可以?”米迦勒问我。
妈的我瞬间不能好了。
“……镇长不曾伤害过我们,但是拉栖代梦人,他们可擅长这个。”
“坏政府的确擅长伤害人民的利益,但龙隐已经让你看到了一切变好的可能——换一种问法,我们现在排除一切其他干扰,就二选一,龙隐还是镇长。”
“镇长……”
米迦勒若有所思,“为什么是镇长,不是龙隐?龙隐是你的爱人。”
我有点糊涂了:“当然因为镇长跟我们同样是希洛人,我们说同一种语言,有一样的风俗习惯,属于同一种文化……如果让龙隐来统治,那我们会很不舒服的。”
“不舒服?”米迦勒笑,“啊,这就是症结之所在。”
他和加百列对视一眼:“人类的内心充满恐惧,他们惧怕一切除他们自身之外的东西,所以每时每刻都在向世界宣战。但是他们本身非常渺小,所以总想在一个更大的集体中找到归属感。同一集体的成员会分享某一种共同性,有时候是血缘,有时候是文化,有时候是宗教,有时候甚至只是因为他们肤浅地喜欢同一样东西。他们在其他成员那里不断确认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并且以为那就是世界上唯一的通用标准,这样就形成了偏见。”
我拨弄着手指:“我……我没听懂。你能再讲一遍么?”
“人类不断地切分自己的种族,大到民族国家,小到萌哪对cp。他们非常善于把自己和他人之间隔断一道非常固定的墙,并且毫无认知——他们作为人类,共同之处要比相异之处大得多得多。所以他们经常互相宣战,屠杀,奴役,就好像对方不是人类一样。其实同样是好人,镇长和龙隐根本没有多大区别。”
“民族为什么会和萌哪对cp是一个程度的东西啊!”
“民族这个概念很晚才被发明,它不是自然形成的,可以说是被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又一座巴别塔。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融合史,但是民族概念的出现让这种融合变得更加困难了。”米迦勒翻书,“你要听例子么?中国人说自己是炎黄子孙,其实黄帝吞并了炎帝的部落;英国皇室不知有多少来源于诺曼底;美国黑人从前是奴隶……你看,历史就是侵略,奴役,吞并,与同化。”
“那我们这几百年来受的委屈都是啥?!”
“是历史的代价。”米迦勒阖上了眼睛,“你痛恨龙隐的种族,但是你将会和他诞下子嗣。很多拉栖代梦人会和希洛人诞下子嗣。然后时代变迁,你们的后代慢慢都忘记了这两个古老的名词。他们说同一种语言,建立同一种政体,享有同样的平等权利,最后建立同一个国家。他们会说,啊,我是个地球人,我家里当年出了件糗事,就是我妈和我爸打起来了,为了争上游——事情一般都是这样。”
“听起来真是一片虚无。”我突然很想哭,“就好像现在做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我为祖国流过血都变成了个笑话……”
米迦勒按住了我的肩膀。
“民族国家在特定的历史时段里是非常重要的发明,它曾经让全人类统一、进步。但是,两万年过去了,人类不应该停留在民族国家这个阶段止步不前。进步不但要体现在科技上,还该是社会、哲学以及观念上。肯不肯放下仇恨,放下小我,促成大我,全在你的选择,弥赛亚。”
我的三观全毁了。我觉得我这辈子也就喂喂猪。
“不过即使你不作为,我想希洛人和拉栖代梦人之间的战争也很快就会结束。”
“诶?”
“人类的天敌,就快要出现了。天敌的存在会让他们放下偏见。”
“是ai?路西法?”
米加勒望着风雨如晦的窗外:“远远不止。”
第64章
“还有个办法可以让他们放下刀枪。”加百列对我提议,“打败路西法。”
“啥?!”
米迦勒解释,“伊西斯控制拉栖代梦人的机甲——至少在现在依旧如此。而路西法控制希洛人的机甲。那么一旦你打败路西法,你就控制了全部的机甲。你控制了全体机甲,他们根本打不起来。”
“而且还可以把他们都从控制舱里抱到地上,让他们乖乖的。”加百列做了一个赶小鸡的动作。
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到时候可以推诿到伊西斯头上,谁都怀疑不到我,当即就一拳击在掌心说了声“就这么办”。
米迦勒说:“可是人类会想,啊,人类为什么要服从ai的统治?我们连互相宣战的权力都被剥夺了么?我们要自由!我们要反抗ai!”
“够了!”我呵斥他。
米迦勒露出淡淡的笑容,耸了耸肩,仿佛在看着一个愤怒得张牙舞爪的孩子。
******
第二天我一睁开眼,龙隐就伏在我身上极近处看着我,鼻尖摩挲着鼻尖。
“早上好,潘德拉贡太太~”
妈的,我老公为什么这么帅?
但我还是口嫌体正直道:“大早上浪也不能弥合我们之间的裂缝。”
龙隐诶了一声,然后干了个爽,干完还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谁知道今天会发生些什么,我的小男朋友会不会因此和我对立。嗯……这样想来还是再做一次吧。”
龙隐奉行着“把每一次都当做最后一次撕心裂肺地去爱”,又干了个好爽,这才起床。他叮嘱我:“今天你哪儿都不能去,带上你的闺蜜们跟在我身边。我不能保证今天这里完全不会爆发冲突,但至少我要保证你们几个的安全。你们很惹眼,不论对拉栖代梦人还是希洛人来说。”
说着,他递给我一把海克斯科技手枪,让我防身。“去把你的闺蜜们叫起来。派对就快要开始了。”
我接过枪别在腰后,先去了西楼的房间。他已经不在那里了,我只好询问年博士他的去向:“你不会是把他派给代达罗斯端茶倒水吧。”
“是的。我觉得代达罗斯需要和希洛人多接触,他早年经历过很糟糕的事情,让他觉得维持我们一贯以来的政体是最最重要的事。”
我的窥私欲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他经历过什么?”
年博士一边查房一边在病历上做着笔记:“他不是风暴港土生土长的拉栖代梦人,他的祖上作为征服者,在一块殖民地上定居,当地也有原住民——情况是不是很像地球?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些智慧生命确实不是人类罢了。经过上千年的同化,原住民与征服者的后裔通婚,通过基因技术诞下后代,这就是代达罗斯有一条长尾巴的原因。他有一部分外星血统。”
“然后?”
“曾经的皇室后裔鼓动原住民暴动,他们的时间挑得很准,并且攻下了好几座要塞。代达罗斯的父母都被杀了。他们是当地的律师和教师,都是和蔼可亲的体面人,没有任何军方背景,所以在暴动一开始就做了炮灰。代达罗斯被卖给了星际海盗做奴隶,那所海盗船在五年之后被军方所捕获,当时暗中与政府方面联络的内鬼就是他。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是那副鬼样子了:损伤的声带,冰冷的眼睛,听说还杀了海盗头子。我想那几年对他来说并不好过。”
“所以他恨我们。”我不知道该拿出怎样一副表情,“他支持改革是因为他害怕暴动。”
“我们总是会因为亲近的人选择自己的立场,特别是当这背后的力量是仇恨的时候。仇恨可以让一个中产阶级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大国沙文主义者,对并不了解的人产生强烈的偏见。仇恨就是这样一种东西,他占有你,束缚你,把你变成他的奴隶。”年博士叹了口气,“我希望和你们多多接触可以让代达罗斯减轻偏见。你的脾气太暴,你本身就像个随时要暴动的希洛人;而川贝他又太不愿意管事。只有西楼,西楼脾气好,又会照顾人,也许代达罗斯可以在他身上看到除了仇恨以外的东西。”
“他会伤害他的。”
“至少现在还不会。”年博士指了指前方的生命治疗舱,“他还在陪他的爷爷。”
******
生命治疗舱的紧急治疗,以及年博士后续的亲自操刀,让西楼的爷爷度过了鬼门关。我以为西楼又会哭唧唧,但事实上西楼的脸上阴霾一扫而光。我哥哥也陪在他身边,为疯爷爷做祈福弥撒。疯爷爷的精神好得很,听到我的声音,还在治疗舱里比了个ok。
“他还可以再活一百岁。”
“以拉栖代梦人的科技水平,再活一百岁也不算多。”西楼笑着说。
“今天你有什么打算么?——龙隐让我们最好跟他待在一起,这样最安全,而年博士让你跟代达罗斯待在一起。”
西楼兴致缺缺:“我才不要。我不喜欢他,还有他锋利的大尾巴。”
“他在写什么?”尤希突然截断我们的话,“疯爷爷在隔离罩上写字。”
我们都被吸引了过去。疯爷爷努力呼出雾气,在上头留下印记,被绷带蒙住的双眼看着天花板。
“不要……去……神圣庇护所?”我缓缓读出他的话,脑海里电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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