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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缚此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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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舒一咬牙,朝着那地道飞奔而去。
所有的异象都是从地道上的石头成活兽开始,管他娘的有什么鬼怪,先砍了再说!
碎琼隐隐出现了血光,那是灵剑饮尽千人血后的恶果。
灵剑这些年跟着极端的薛半夏杀了太多人,人和剑都快要支撑不住死亡带来的崩坏,入魔是迟早的事。
他们此行本就是为了寻找让灵剑恢复正常的方法,可是薛半夏已经死去,碎琼是否也要跟随呢?
柏舒用尽全力举起了那柄重剑,挥起的一瞬间感觉手臂都快脱臼,可是他不能放手!
“嗡。”
预想中的金石碰撞声并没有出现,只有碎琼传来的嗡鸣在空气中震荡。
剑没有能碰到石壁。
剑停滞在空中。
那一刻,剑气肆意妄为地喷涌,比这夜更为寒冷,比这夜更为嗜血,从柏舒所站之处往外蔓延开去!
蓦地,暗夜震慑,声色俱寂。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柏舒惊讶地抬头,目光所及之处,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圈在剑柄后方。
“让你拿着它防身,没让你把它当开山斧啊,”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此刻听来竟像是天籁,“嗯?傻了么?老柏。”
柏舒眼一红,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涩感从心口窜上了后脑,绕了一圈之后挤在眼眶中不再动弹。
老薛…
他还活着。
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感受?劫后余生的喜悦?或是后怕?
不,那是自己眼见家人横尸,自己濒死,最后被此人救下时都不曾领略过的情感。
名曰,失而复得。
剑被那人轻轻取走,柏舒放下手,用仅剩的半幅袖子擦了擦脸,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失态。
薛半夏深深看了一眼柏舒,拔剑往地上一插,伸手拍了拍柏舒的后背。
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那副决绝的姿态看着还是挺心疼的。
他举起另一只手里提溜着的奇怪动物,示意柏舒抱着。
“我跟这些东西八字不合,你抱好它。诶?你抱着一块石头干什么?怕到抱石头聊以慰藉?怎么还断袖了?”
柏舒立马意识到自己怀里还有“薛半夏的头颅”,脸一垮,赶紧扔出来,竟然真的是一块圆溜溜的石头!
他的心也如同那块石头一样,绷紧的情绪缓缓落地,刚才真的是一场幻觉?一点先兆都没有,还有那声“接着”,太真实了。
伸手接过小兽,像几个月大的幼犬一样,但是比幼犬的四肢更为修长,身体更像是一只轻盈的小鹿,烂泥裹了一身,两只灰秋秋的前爪还抱着一块奇形怪状的瓦片。
“这是…咳咳…什么东西?”
意识到自己声音沙哑,柏舒强行咳了几声。
“我觉得你也没多老啊,这么快就忘了我说的话?帮我们破阵的小帮手啊。”薛半夏不满地挥手。
“怎么破阵?钻狗洞么?”
柏舒试着取下那小兽爪子下的东西,结果被狠狠挠了一把,干净从抱的姿势变成提着后颈肉的姿势,任凭小兽蹬着后腿不断挣扎,发出“嗯嗯”的哼声。
“是啊,就是钻狗洞!”薛半夏往通道一指,“它带路。”
第12章 浮生一梦
可怜的小兽被柏舒的衣袖包成了粽子不说,还被圈了脖子走一步停一步,只为了等后面两个在地道里必须蹲着才能行走的人类。湛蓝的水灵灵的眼睛里似乎有盖过天的悲怆情绪,可是后面两人一个只关注手里的镜子,一个只关注路线,根本不关注它的情绪,自己明明长得那么可爱!
小兽昂起头,像马一样发出“噗噗”的响鼻声,还冒出了一点水汽。
“它莫非在冷哼表示不满?”柏舒用手肘碰了碰薛半夏,“我是不是又幻觉了?”
“没有,它已经偷瞄我们一路,也冷哼一路了。”薛半夏把玩着手中的镜子。
这镜子就是他从小兽爪子下扒下来的,本来以为是瓦片,擦掉一层泥土之后就露出了非金非石的镜子原身。
镜子背面是一圈圈波浪般漾出去的古朴花纹,构成了一朵奇奇怪怪的花。薛半夏自认为记忆不错,但记忆中确实不存在这种花的图样。
没过多久薛半夏便开始摇头晃脑啧啧称奇,这朵花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只是变化太细小,不容易被人发现。如果一直看着它,慢慢你会怀疑自己手上拿的其实只是一块瓦片或是一块石头,那些花纹就只是些自然的纹路。
“你到哪儿弄这么一只渗人的玩意儿?老虎呢?”柏舒不舒服地牵动嘴角。
“哪里渗人了,这种通人性的东西我见多了。听得懂人话的蠢雕,会整人的锦蛙,相爱相杀的鹿和狐狸什么的。啊,白天那只杂毛鹰也勉强算是吧。”薛半夏带着近乎怀念的温柔语气道,“至于老虎,哼哼,我追出去没一会儿就追上那老虎,手刚刚碰到他的就不见了,然后就逮着了这一只贴在树后面装死的小可爱。”
小可爱抖了一抖,像是很怕薛半夏的样子。
它确实很怕薛半夏。
它虽然没见过人类,但比起柏舒身上的像是大犬一样令人舒心的温度和气味,薛半夏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味道,身体也不够温热,就像那些伏在隐蔽之所的冷血动物,不,或许更像是死休地那边冰冷的看似死了却还活着的植物,不不不,应该…
小兽突然用前爪拍了拍自己的头,有些生气自己见识太少,没办法用见过的东西去形容这个人类,是不是应该离开浮生林去见识更多的东西,这样才能描述出这个人。
“这东西怎么了?”柏舒悄悄问,“生气可以生这么久啊?”
“也许是懊恼自己不够机灵被逮住了吧,也或许是因为气自己不该把我们带离死休地。”薛半夏道。
“死休地?我们不是在浮生林么?”柏舒问。
“我已经想明白了,死休地和浮生林之间的通道并不存在地域上的通道,而是时间,或者说,阳光。”薛半夏道。
“人都是在地上走的,所以出阵也是想方设法从各个方位寻找生门,可如果都这么设定,就没意思了。”
薛半夏一边留意着走过的路,一边继续跟柏舒讲话:“你看,这里的林子白天还闹嚷嚷的,但到了晚上就静谧到像是坟墓,这难道不像是传说中的死休地?”
“我说过,这两个地方按道理应该是阴阳两面,地形上甚至是一模一样的,困在林中的外来人不断经历白天黑夜的变化,那么实际上就是不断从浮生林走到死休地,只是你自己感觉不到罢了。”
“所以,要逃离这个阵,需要一个本身却属于浮生林但现在却和我们一样出现在死休地的生物,它将作为钥匙,破掉时间限制,真正从地理上带我们从夜晚回到浮生林,唉,这些上古大阵就是喜欢搞这种东西,有意思么?大师们真是满藏怪癖啊。”
薛半夏叹了口气。
柏舒和小兽同时晃了晃变成浆糊的脑袋,叹了口气。
上古大阵有没有意思我们不知道,你说的话很没有意思。
沿着弯弯扭扭的地道下去,地道越来越宽敞,很多没见过的生物逐步出现,令人叹为观止,感慨自己眼界太窄不知大千世界之奇妙。
五条尾巴的花豹,两对翅膀的黑鹰,四只角的黄牛,三个头的金环蛇之类的已经是很普通的了。
半透明的小雀正啄食着半透明的小虫,赤红的心脏快速跳动着。
头上长着独角的白色小熊不断冲击着它的父母,父母看起来很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一群拖着翅膀的银鱼在走廊里拱来拱去,鱼竟然是靠飞的?
整个茎叶都发着蓝光的小草,举起叶子像人类挥动双手抽经一般跳着舞。
唯一看起来正常的那朵安静的兰花,突然打了个饱嗝,周围地下三丈都震动了一下,不知道埋着什么庞然巨物。
柏舒觉得这应该是他这一生最长见识的一天了,从前与将来都不会再有这么一天,而将来遇到再奇怪的事情都不会让他震惊。
一路与怀中的小兽互相折腾着,柏舒几次想扔掉它,又觉得这么小一只真是楚楚可怜,不忍丢下。
走到最后,是一个大厅,很大很空,像是多年前残留在这里的古老神殿。
大殿中央围了一圈和小兽一类的生物,它们和柏舒想的很不一样,身上居然不是毛茸茸的,而是泛着冷光的鳞片,中间还躺了一只个头最高大的,它的肚子格外鼓胀。
有蹄子,这是马?
不不,应该是鹿,毕竟头上有角。
可是鹿的身上会布满拳头大小的鳞片?虽然光线太暗让人看不大清楚,但鳞片的反光还是可以看见的。
老薛,这是什么?
柏舒望向薛半夏,试了个眼神。
薛半夏皱眉不语,他不曾见过这种生物,但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它的情况有些糟。
如果不是吃错东西,就应该是怀孕难产了。
他试图走过去查看状况,却在踏入大厅的外圈时感受到了这里所有生物的敌意,刚才视他们为无物的生物们全部看向了他,中间的生物也一致对外做出了防护的动作。
“你们,跟它一样,听得懂我说话的对吧。”薛半夏顺手捏住小兽的颈子,把它从柏舒怀里扯出来迅速遛了一圈,确认所有生物都看清楚了这只小兽的模样后,又飞快扔给了柏舒,“我是医师,可以帮它。”
“柏舒,抱好那小东西,闭眼。”
柏舒紧紧搂着那只小兽,闭着眼睛一步都不敢动。
薛半夏放下碎琼,极为坦荡地把衣衫脱到只剩中衣,试图告诉这些生物,我没有恶意,愿意除掉身上的所有装束表示诚意,如果你们敢轻举妄动,我也能杀掉你们的同伴。
双方对峙着,大厅里安静地落针可闻,然后是一声痛到崩溃的悲鸣。
“如果你们不让我靠近,它很快就要死了,熬不过今晚。”薛半夏的语气已经变冷,刚刚要好好说的样子已经没有了,“难产你们能解决么?这里除了我没人能帮它,还是说你们的爪子能握住刀给她剖腹?”
随着悲鸣声地延长,中间母兽纯黑的眼里透出几分哀痛之色,周围那几只兽也慌了阵脚,相互对望之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悉悉索索磨蹭半天终究让出了一条路。
薛半夏医过不少人,但本着和动物八字不合的原则,他除了能快速放血烤鸟之外,其实并未医治过动物,就算他医治过,也没有遇到过接生这种事情,还是给这种从未见过的生物接生。
医者仁心,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薛半夏几乎在这几只兽让开的瞬间就走到了母兽的旁边,抚上母兽被体温烤热的鳞片,骏马一般的身体竟然在发抖。
“允许我用剑帮你么?”他问。
母兽点头,湿润的眼眨了眨,凝视薛半夏毫无杂质的褐色眼眸,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谢谢你相信我。”薛半夏眼神如水,连碎琼出鞘都显得那么温柔。
柏舒站在一边,大厅依然很安静。
安静到他听到利刃划过皮肤血肉的声音,听到怀中小兽小声吸气的声音,听到中间那只生物发出龙吟虎啸的哀嚎,以及薛半夏温柔而低沉的声音。
他说:“放轻松,忍耐一下,我动作很快的,很快就好。”
最后,柏舒终于一声幼兽出生时才会发出的咳嗽和细声叫唤,然后是一声极短的欢呼。
随后大厅又继续安静下来了,似乎所有生物都摒住呼吸,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别怕,已经缝合好了。”薛半夏淡淡地声音传来,“但不要妄动。”
当衣衫再次穿回了薛半夏的身上,柏舒才睁开了眼睛。
那几只似犬似鹿的生物围在一起,轻轻蹭着中间那一只的脖颈,其他生物们都安静规矩地站在大厅外圈。
这一幕让柏舒想起了来之前薛半夏给他讲的话本《杨小年五探云夜国》,书曰:有灵兽,通人性。
果然要多看书,多走路,才能增长见识。
相比之前那些见到薛半夏就仇恨满满的飞禽走兽,新生的两只小兽很是活泼,它俩像带着翅膀的小狗一样围在薛半夏身边,舔着他手。而薛半夏浑身僵硬地坐在一堆发光的小草之中,脸色明显不怎么好。
柏舒没能看到薛半夏顶住压力剖腹止血缝合的场景,但他听到了,这个说自己冷心冷肺和禽兽八字不合的人那样尽心尽力地在救助着不大喜欢他的生物。
他也救过自己啊。
柏舒想,这样的人,就算是杀神,也一定是最容易心软的那个。
杀神?
柏舒再次看向那个坐在蓝色光线中扯着衣服擦剑擦针的人,他的外衫还搭在那只母兽身上,他才不是杀神,他是救星,我的,它的,还有更多人的救星。
天亮了。
光线从大厅穹顶上洒下,万物复苏。
“柏舒,还真是亏了你的玄冰针,不然我可没办法止血缝合,”薛半夏将插回皮质口袋的玄冰针扔给柏舒,抓住拆了线的衣摆塞进腰带,顺便还做了一个夸赞的手势,“我承认它是个好东西,不是破烂了。”
柏舒笑了,抱着那只不断挣扎的小兽,准备去把薛半夏拉起来。
却听到——
“八。。。柏舒舒!放。。。放开阿步!”一个娇嫩的女声从怀里传来。
柏舒一惊,怀中小兽风一般冲出了他的怀抱,凑到家人怀抱中。
光芒透过琉璃般半透明的穹顶,最终撒到那群兽类的身上。
“谢谢你的救助,我要拿什么来回报你呢?”一个温柔优雅的女声问道。
柏舒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不断拍着自己的耳朵,它…它…它们说话了!!
“你是谁?”薛半夏倒只是惊愕了一瞬间就表示理解这种闻所未闻的怪事,我是来找异兽晦魄的,想得到它的帮助,去一趟九曜之墓,你可帮我?”
“我是这里的王,这里都是异兽,你要找的晦魄是我夫君的名字,他现在还守在死休地击退凶兽,恐怕没法去这一趟。不过,如果没有你,我和我的两个孩子就死了,我会帮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八…柏…标兵奔北坡?
柏舒:这绝对不是亲妈!写之前说我会是最受欢迎男配角,现在我只感受到来自后母的森森恶意!
第13章 第一案告破
“和你弟弟有什么关系?”
薛半夏按着眉心,一山不容二虎,真要带回去,就凭着阿步跟柏叔那扯三天都扯不完的纠葛,七娘肯定好几天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可是对我来说很重要,母亲和弟弟受了你的救命之恩,就应当以命为报,你当时不让我们跟着,只说居无定所,可是现在定下来了,就可以要我了。你嫌弃我了?你以前还叫我小可爱呢!”
阿步一步步走进,语气怆然,似乎是个被家人抛弃的孩子。
这个孩子好久不见,到底是看了哪个戏班子的剧本,怎么变得这么麻烦啊,薛半夏把眉心都按红了,道:“好好说话,这套对我没用。什么恩在九曜已经报完了,别装。”
阿步瞄了一眼旁边的抓耳挠腮的云珀,扑倒薛半夏身上大声撒娇道:“老薛,我就是来找你的嘛,你知道浮生林里面太不好玩了。”
随后迅速凑到薛半夏耳边耳语:“幻花镜被人偷走,母亲认为幻花镜一离开浮生林必然有大事发生,让我带着棺材来找你。我到此地发现整个城都很像浮生林的布局,就到阴眼碰运气,看是否可以找到幻花镜。雪主你也一定看出了这里是仿的阴阳阵才找过来对吧?可惜我刚一到被发现了踪迹,反被幻花镜照住,然后就把人吓死了。”
此时的云珀却在想:可惜了,这姑娘的长相配薛半夏还好,可跟薛医师凑到一起居然只到他的胸口,太矮了点,居然这么小一只。
薛半夏不知道云珀的奇怪想法,只是听完阿步的话眯起了眼。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告诉我的。”
“你是傻子么?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说的话你也信?就不怕被卖了?你怎么问的?他怎么说的?”薛半夏一掌拍在阿步头上,阿步瞬间眼泪就流出来了,连云珀这种愣头青都看得出来,这回她是真哭。
“我就在一家酒馆问了有没有人认识用黑针的老薛,一个男人就说他在乌云城见过,我就来了,反正我又没吃亏。”
用黑针的。。。老薛?
“他长什么样子?嗯?”薛半夏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顺手把一手水渍擦在了云珀身上。
“他有点像我们浮生林的火雀,但是靠近了又挺阴森的,反正感觉不是很好,其他我都没注意嘛,你知道我不怎么喜欢外面的男人。”
“你的意思他长得象鸟?算了,你的眼神当不得真,”薛半夏扶额,“那前几天晚上万绮楼上那人和你有关系么?”
“没有啊,虽然我也不喜欢他,可是我不喜欢见血。只看到他从楼上摔下来,可惨了。”
云珀很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瓜葛,现在他们说什么自己也听不懂,但根据片段,云珀其实很想说,薛半夏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快点把这事情解决了,我要回衙门交差。无奈说不出口,眼睛倒是眨得很厉害,眼皮都快抽筋了。
薛半夏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本意是想带云珀来收了这所谓的妖,顺便看看到底是不是幻花镜出现了,没想到居然是阿步亲自来了。
扭头看到云珀生动的表情,薛半夏突然想起个有趣的事情,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但脸却死命地绷了起来。
“那这样吧,阿步,你先跟着这位云捕快去衙门住两天,洗清杀人的嫌疑。另外,那里的人比我还好玩。”
“真的?如果不好玩我就继续找你。”
阿步收了眼泪,歪着脑袋看看挤眉弄眼的云珀,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薛半夏,点头。
薛半夏嘴角抽了一抽。
“你不会失望的。”
于是云珀有些晕晕乎乎地带着这个叫做阿步的姑娘走了。
而薛半夏和云珀阿步两人分开之后,又偷偷折回了鸢飞塔。
早上还显得颇为懊恼的薛素衣一脸平静等在塔下。
薛半夏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半跪在地上,朝薛素衣伸出手,薛素衣捧出一把剑,正是放在沉香药铺地下室的那一把。
薛半夏握住剑柄,剑身骤然亮起湛蓝色的光芒,但很快闪了闪,红光乍起,黑气缭绕。
他叹了口气,在地面上连划了几道,又伸出手指往地上一戳,传说中只能用梵心钢开采的镇魂石板上赫然被他戳出了一个海蓝色的小洞。旁边的薛素衣看见之后,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已经司空见惯。
就着这个洞,薛半夏生生抠起了一块一尺见方的石头,接着连掀六块放到一旁,再把剑伸进这块区域,挖了一个长条形的浅槽。手与剑过处,石块也跟着发出了蓝光,伴随着莹莹光芒,一时间真气、剑身、石块之间发出几乎令人眩晕的嗡鸣声。
一口半透明的棺材拔地而起,也不知道棺材里装得是什么,薛半夏却像托着世界上最贵重的宝贝一般,定定看了它很久,又将棺材放了回去。
薛素衣看到薛半夏被包裹在光芒里,一层温润柔和的光芒镀上了他的轮廓,衣衫飘扬,仿若置身幻境之中,下一秒就要消失在光芒里面。他忍不住上前半步,想要抓住他的衣衫。
“这地基打得厚实,也算是了了我一半的心愿,”薛半夏轻笑,“城主大人考虑得真周到。”
这温柔的笑声就像是把人从幻境召唤回人世的咒语,没有冰冷,没有黑暗,只有暖意光明。
薛素衣一下子停住,站在原地,长吁一口气。自从小时候遇到的和尚,和上次遇到的和尚分别说了些不吉利的话之后,他就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薛半夏会消失。自己是应该休息了,还是应该从此见和尚就躲远一点?
薛半夏轻抚剑身,将剑放于棺材之上,又把刚才的六块石头放回了原位,有洞那一块被翻了个面,轻轻搁回原位,丝毫没有破绽,地面还是原来的样子。
“就让它休息一阵子吧,这里很不错。灵气这么足,再过个半月应该就可以取出来了。”
“不怕被人发现?”
薛素衣有些担心。
“怕什么,除了我,别人拿着它都是废铁。”
薛半夏语气平淡,却带上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仰头闭目,负手而立。
薛素衣默默站在他身后半步左右,如同薛半夏在暗夜中的影子,这是绝佳的护卫角度,进可攻退可守,也不会对薛半夏造成干扰。
“素衣,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最近我们最好注意一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那我们要不要先关了铺子?”
“这倒不用,只要敢对柏叔他们出手的,不管来什么,我一并斩了。”
薛半夏往前走了两步,薛素衣这次没跟上,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他就那样站在鸢飞塔下,望着漆黑无比的天空,体内真气外放,脚下光芒大盛,由脚底蔓延到塔下,过塔直到围墙,最终将整片庭院照亮!
随后那些蓝色光芒仿佛受到牵引,如海中波涛般一波一波涌向埋剑之地,简直就像是一个武林高手引导自己身体各处的真气归于丹田,但这种功力分明比引导自身真气要高明太多。
而正如薛半夏所说,内力越强越会被石头制住的规则,在他身上完全不奏效。
若是云珀看到一定会被震慑住,他心里那个有些变态的弱鸡薛医师,此刻根本就不像一个医师。
此刻的薛半夏身姿笔挺,目光似剑,神情傲然,仿若战神再临,令人不敢直视。
***
七个时辰之后,乌云城衙门。
“老大!有人到衙门击鼓报案,说是知道万绮楼女妖案的凶手是谁!”一个刚刚送走家眷的捕快忙不迭地地跑进了衙门。
已经在考虑丢掉饭碗之后应该以什么为生的弗捕头一下就蹦起来了。
“快把人带进来,通知附近兄弟回来待命。”
报案人有些局促地站在衙门公堂,这人穿着崭新的布袄,对弗老大来说还是个熟人。
这人居然是最近弗老大经常守楼待人的地方——朱雀楼新招的伙计单良。
据身高九尺的西海壮汉单良小哥说,当夜他偷窥到凶手下毒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依然正常上工。酒坊打烊后,路过万绮楼的他恰好也看到了“女妖索命”的一幕,一吓之下就病了半月。后来病虽好些了,却落下了病根,一直身体虚弱。当时他所在的酒坊老板非但没有关心他,反而把他给解雇了。
刚刚能出门那天,他在家门口遇到了神明一样的薛医师。丰神俊朗潇洒不羁古道热肠的薛医师热情洋溢地把他带到沉香药铺看病,几贴药剂下去药到病除。
前两天单良去沉香药店买点补药,发现薛医师门口看病的人比往常多了几倍,全是要求开驱鬼符的。
终于轮到他的时候,他才发现他逮了好多天都没逮到的薛医师居然也坐在药柜面前帮着七娘抓药。
薛医师看见单良之后愁眉苦脸跟他说抱歉照顾不周,最近忙得没时间去街上,都没去问候一下。不过忙里抽闲的薛医师还给善良的单良小哥找了个新工作——去朱雀楼当伙计。
单良本来觉得那件事是死者自讨苦吃就一直没在意,谁曾想现在看到恩人——薛医师因为这事情精神萎靡、面色苍白,觉得心疼不已。
经过薛医师不小心的提点,当然,更多靠的是他自己的智慧,单良突然将真相串联了起来,突然良心不安起来。
又经过薛医师慷慨激昂的言论,单良小哥一腔热血都被激发起来,再加上这段时间他一直饱受良心谴责,认为自己没有尽到作为乌云城百姓的责任,单小哥最终选择了立刻到衙门报案。
乌云衙门全体捕快遂在捕头弗晓的带领下追凶,终于在某个酒坊抓住了凶手。
原来凶手就是之前死者喝酒那间酒坊的全老板,对,酒坊的名字就叫做“那间酒坊”。
死者常年去那边喝酒,只要最贵的酒,又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经常赊账,甚至还带着朋友一起去赊账,这引发了全老板的不满。
有的人温吞,性子软弱,通常都在闷声吃亏,但那并不代表他不会反抗。
狗急了会跳墙,耗子急了也咬人,那么人急了会怎么样呢?
越是弱小的人反抗起来越是不要命,一旦下定决心,就是豁出所有。
一向跋扈的死者因为万绮楼关门歇业几天一直情绪不高,最近总是到那间酒馆喝酒发泄。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晚被他踩着手背还是哭丧着脸直呼“饶命”的一脸怯懦的全老板,一转头就不声不响地在酒中下毒,最终让他七窍流血毙命于他最想去的万绮楼下。
同去的那个目击者因为不爱那种烈性酒,当晚侥幸逃过一截。
全老板还在纠结失去衙门自首还是带着家当跑路,坊间却传出女妖索命的传闻。一时间人类普遍存在的苟且心态作祟,他稳稳地留在了乌云城,继续开着他的酒坊。最开始看见那些捕头来来往往心里还很慌张,几天之后发现此案依然没进展的全老板放下心来,有时候还能跟客人们开开玩笑,笑说女妖什么时候也能出现让自己看看。
那两个被吓死的人,恰好也是经常去酒坊喝酒的赊账的混混。全老板主动承认,那两个人也喝了他的酒,应该是酒量不足,让他们重病在家,再加上女妖索命这个事情,直接让他们吓死了。
至于死者中毒为何没被衙门仵作检查出来,因为下的不是毒,而是霉变的酒,天生带毒,喝下去只会检验出死者喝了酒而已。这个死因已经被沉香药铺的小薛医师证实。
而闹鬼一案的第一嫌疑人,女妖阿步拿出了家乡带来的虎皮大氅公开上缴,以不小心路过凶案现场的理由排除了嫌疑。
实际上阿步因为没被抓到把柄,也确实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一个小姑娘嘴甜人美,还有楚楚可怜的身世,在衙门才关了一夜就被转移到衙门旁边,也就是乌云城著名的天煞孤星弗捕头家里,一则保护其安全,一则方便就近监视。
乌云城万绮楼女妖索命案就此告破。
作者有话要说:
薛半夏:看我点亮全场,我就是今夜明灯!
半个时辰后。。。
薛素衣:雪哥,咱回家好么?家里地下室的灯随你玩,在这里装x会被不良人士发现的!
乌云卷…琴师
第14章 近墨者黑
这日一大早,路过衙门外的人就听到弗捕头懊恼的声音。
“薛医师最近在药铺怎么没人告诉我?”
“呀,老薛是医师啦?怪不得我一路大厅没听说薛大侠的名字。嗯,我家老薛确实会医术,当年还帮我母亲呢。可是我觉得,他武功那么厉害,当大侠才更好呢。”阿步翘着腿坐在衙门口的石兽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老薛?薛医师哪里老了?你这小姑娘,真不会讲话!薛医师呢,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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