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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缚此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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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虚哥哥?”凌落月踌躇许久,轻轻唤了一声。
  管若虚仅仅是点头,眼神却没有看向她,而是死死盯住了站在三楼最角落的那人。
  管若虚看着那人的背影,悄声问颜秋白:“这位是什么来头,江湖新秀?”
  颜秋白道:“乌云城现任城主。”
  那人本就只是露个脸看热闹,此刻热闹看完了,自然是准备侧身回屋。好死不死,他的听力很好,只得转身道:“久闻卿竹君子之名,今日得见果然丰标不凡。在下乌云城,墨泽兰。”
  “原来是墨城主,失敬。”管若虚笑得温润,墨泽兰倒是觉得脑袋一麻,“若虚的朋友在乌云城给你添麻烦了吧?多谢照拂。”
  所谓朋友是花翎羽?
  墨泽兰自问与花翎羽没什么交集,更别提照拂。
  转念一想,管若虚跟公子无颜并称中原四杰,据说当年是四杰中唯一一个跟公子无颜关系好的人。
  莫非所谓朋友还包含了薛藏雪?
  想到薛藏雪,墨泽兰终于正眼打量起管若虚。
  楼下这人秀骨清像,一身正气,脊背同墨竹般笔挺,确实是配得上卿竹君子这一名字。若是气质再沧桑一些,站姿再随心一点,晃眼过去还真有些像薛藏雪。但他没有薛藏雪高挑,身板太瘦,就像风一吹就倒的那种,作为男人也太不结实了。
  这就是薛藏雪过去交朋友的标准?
  嫌弃。
  等等,莫非他已经去过乌云城,也见过了薛藏雪?
  啧,某些人的隐藏爱慕者实在是有些多啊。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墨泽兰也是一笑,妖孽得让看热闹的宁裳华都抖了一下。
  “鄙人痴长几岁,你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墨大哥吧。管贤弟不必道谢,虽然不知你那朋友姓甚名谁,但贤弟当得起玉树临风之态,贤弟的朋友想必也是人中龙凤,既然投奔在下,多多照拂也是应该的。”
  墨泽兰的原则是,占不了过去就占未来,占不了理就占便宜。
  不料这管若虚当真十分大度,脸上表情丝毫不变,笑着谢过墨泽兰,没再接他的招。脚尖往旁边一点,施施然飘上了二楼,站在凌落月面前,深情款款地牵起凌落月的双手道:“落月,许久不见,可还好?”
  燕灵夫妇相视而笑,想必是觉得打扰有情人叙旧是一种罪过,两人携手转回了房间。
  宁裳华觑见这一幕,眼睛霎时就亮了起来,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使劲捏了捏颜秋白的手,悄悄在颜秋白耳旁说了几句。
  颜秋白了然,对着楼上道:“若虚,你们聊完之后来烦请来一趟,颜某有要事相商。”
  管若虚点头,扶着凌落月就进了房间,最后也没忘记对着楼下歉意一笑。
  墨泽兰在楼上看了管若虚的那一跃,忽然觉得这位君子的存在突然变得极其碍眼!
  薛藏雪!你敢把独门轻功都教给他?!
  墨泽兰扯出了一个不是很好看的笑容,一甩袖子关上了房门。
  姓管的,最好别来招惹我。
  墨泽兰在房间里不断踱步,烦躁不安。八方宴开宴在即,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来的第一晚他就试着半夜出门探查,可惜他很快在这个小城里迷路,似乎还中了布阵人玄驹的埋伏,昏昏沉沉地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黄昏。
  宁裳华等人也是如此,没有在玄驹手下讨到丝毫便宜。几个人轮番出去过几次,终于确认不仅仅是客栈周围属于玄驹的地盘,但凡到晚上,连整个烈焰城都会布满各类阵法。
  宁裳华等人都在绝望中期待着,有一个懂阵法的人能带他们出去,最好是花家长子花晚镜,此人懂练器也通阵法,是这一批受邀者里唯一的希望。虽然他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大家也依然怀着侥幸。
  当听说有人在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摸到了清风谷,几乎每一个人都升起了一股信念,救星来了。
  可惜来的是管若虚。
  天仙子越行云一脉专攻左手剑,并不擅长破阵。而玄驹明显是浸淫阵法一道很多年,他布下的阵远远不是采微阁外面的普通迷走阵,而是一环套一环的叠阵,每踏错一步都可能不在同一个阵中。管若虚就算这几年有奇遇,也是无法破掉这些叠阵的。
  众人虽然见到熟人也是很开心,内心的担忧反而更甚了。
  但墨泽兰与宁裳华的心态略有不同,因为他心里还有一个破阵人选。
  薛藏雪。
  他曾在闲谈间听薛藏雪提到过上古七大阵,薛藏雪似乎对于这些阵很是向往,只有懂阵法的人才会露出薛藏雪那样的表情。
  可惜薛藏雪并不在邀请之列。
  墨泽兰暗搓搓地想,自己使了一招不告而别,若是,若是薛藏雪心里有自己的一点位置,见自己只身犯险一定会赶来相助。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找到自己所在,然后。。。
  墨泽兰想到这里突然笑了。
  可是那个人逃开了啊,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根本经不起推敲,他或许根本不会找自己。
  不过,自己倒是不希望薛藏雪来冒险,毕竟那个人自己完全没有把握对付。
  墨泽兰的表情终于恢复了一贯的状态,那就等吧,等宴会开始,让自己掀了这个地方,再回去找薛藏雪问清楚他到底是在怕什么。如果他佯装不懂,就讲到他懂,如果他想要逃,那就——
  把他关起来,等到他承认。


第72章 八方之客
  当管若虚敲响颜秋白夫妇房门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门是颜秋白开的。
  他的发尾还带着潮气,显然是刚沐浴完,方才几乎把所有的酒气都挡住了,护妻之心这么多年丝毫没有变。
  管若虚倒是十分羡慕。
  颜秋白道:“我出去弄点吃的,你们聊。”
  一本正经的语气和无奈地表情。
  越过颜秋白的肩膀果然看见了一脸不爽快的宁裳华。
  房间的风景很好,窗外是深褐的盘虬枝丫以及层层叠叠的绿,宁裳华就坐在窗边,瞟过管若虚的脸,又不屑地扭过头去不看他。
  管若虚瞬间了然颜秋白的无奈,正想道歉,颜秋白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摇了摇头。
  两人擦肩而过时,颜秋白似乎是想拍拍管若虚的肩膀,犹豫了一下,最终变成了伸手一推,将管若虚推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管若虚愣在门口,摇头笑了笑。
  这对夫妇的相处模式总是这么有趣,做妻子的多年来都是外表强势内里幼稚,做丈夫的在外是妻管严,实际上却是极为包容妻子的真男人,当真是绝配。
  管若虚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宁裳华三尺之外。
  “裳姐。”
  “呵。宁裳华可当不起卿竹君子的一声姐。”宁裳华尖刻道。
  管若虚苦笑,道:“裳姐是在怪我多年不通消息?”
  宁裳华扭头看着管若虚,双眼一翻,嘴角是嘲讽的笑容:“怎么敢怪你。”
  管若虚继续赔笑,端起宁裳华面前的茶杯道:“裳姐,你先喝口茶,消消气。”
  宁裳华凝视着管若虚的笑容,结果那杯茶,表情慢慢就淡了,抿起了唇。
  茶杯中有一根细长的茶叶,竖悬在水中不断起伏。
  “要我消气可以,认真比一回!”
  宁裳华猛地将茶水朝着管若虚一泼从坐姿变为追逐姿态的时间,连茶水都还未落地。
  管若虚更快,茶水完全没有碰到他的身体,茶水落地之时他已经退到了房间最远的角落。
  宁裳华眯起眼睛,双脚点在茶几之上,蜻蜓点水般轻盈,整个人的身形几乎被拉成了直线,纤纤玉手直接奔着管若虚的面门而去,似乎想将之前未完的战斗继续下去。
  管若虚看着逼近的宁裳华,纵身一跃,游龙般攀上了屋梁,几乎是倒立着从屋顶沿着窗脊而下,真气四溢,朝外支起的窗扇受不住这种力量,“咔嗒”地关上了。房间的光线一下暗了许多,而管若虚如羽毛落地一般,施施然坐在了宁裳华最开始坐的地方。
  此时的宁裳华才刚刚落到房梁之上,她亲眼看到整个过程中管若虚的落脚仅仅两次,这是由她的招数变幻而来,所谓“排空驭气奔如电”,是紫电灵猫轻功身法的精髓,管若虚俨然已经将此精髓领悟到了。
  反观自己,速度已经慢了太多,当年宁裳华一直安慰自己,对方只是外力成就的天才,而如今,她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落差会是如此之大,同样的长距离奔跑,她怎么可能落后这么多,这些年她明明没有丝毫放弃过!
  她不服!
  一个飞扑,紫色的身影迅速在房间中游移,属于宁裳华的紫色几乎将房间铺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令人无法分辨。
  管若虚眼中满是惊叹,心里全是赞赏。
  当年宁裳华看了公子无颜的六出飞花步之后,很是惊艳了一把,于是两人只要凑在一起就会相互讨论切磋,公子无颜领会了宁裳华的轻盈,宁裳华则知道了公子无颜的变化。
  多年的研究让宁裳华将公子无颜的那几招彻底吃透,然后纳为己用,变成了现在这令人折服的身法。若是她心怀杀意,恐怕江湖上能逃脱的没有几个人。
  但管若虚这一次没有逃走,两人都处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逃走并没有的意义。若要停止,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管若虚坐在原地,缓缓伸出手,在宁裳华带出的虚光中准确地扣住了她的脉门,宁裳华的手指离他的脸仅仅一掌的距离。
  “咦?”管若虚的表情十分古怪。
  “咦什么咦!”宁裳华气到咬牙切齿,这么多年依然碰不到这人!
  “这次,是个女孩。”管若虚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迅速松开了自己的手举在身侧,眼神中是不知者无罪的讨饶。
  宁裳华摸着自己的手腕,愣在原地。
  管若虚看着她的表情,挑眉:“你们,不会又不知道吧?”
  宁裳华点头。
  管若虚扶额,赶紧站起来扶着宁裳华坐好。
  “贤伉俪真是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事情么?活得真是潇洒。”
  宁裳华依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摸到了自己的小腹,又在关键时刻来了么?
  宁裳华静静坐着,似乎是想给自己一点缓冲时间。上一次怀上孩子也是在光明堂出现的关键时期,这一次竟然也在这么个紧张时期,自己家的孩子还真是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上一次的颜小白,这一次是不是要叫做颜小秋?”
  “什么颜小白,整个中原江湖都知道兰吾城少城主大名颜落风,怎么就你不知道?”
  “形迫抒煎丝,颜落风催电。容华一朝尽,惟余心不变。颜小哥给取的名?”
  取个名字还要讨好老婆,颜小哥宝刀不老。
  “是啊,本想让你来取名的,可是屠魔大会那日我寻遍你不着,后来我等着等着,孩子出生了你也没再出现,而采微阁放出消息说你已经死了。小无颜,现在不是你死了在我托梦?”
  管若虚的声音一下变成了薛藏雪的声音,他“嗯”了一声,道:“我确实是死了。”
  “那现在在这里的是个鬼?”
  “是管若虚。”
  宁裳华没憋住笑,眼里竟全是泪水。
  “如果管若虚也能赤手空拳躲过我那招灵照前山,紫电灵猫就算是废了。”
  “紫电灵猫怎么会废?你还是很强。”
  “跟你多交几次手,轻功肯定就废了。”
  薛藏雪坐在宁裳华跟前,道:“这招叫灵照前山?很厉害,比当年不可同日而语,可喜可贺。不过接下来还是别乱来了,听说上次你生孩子去了半条命,差点没把颜小哥吓哭。”
  宁裳华想起当年生孩子难产的事情,表情柔和了很多。很多女人做了母亲之后,笑起来会有一种名为母性光芒的东西,薛藏雪最开始不相信,现在倒是信了。
  上下打量了薛藏雪一番,宁裳华悠悠道:“也就只有你可以把管竹子模仿得这般惟妙惟肖,且不说你们的身形本就相似,你连他平淡表面上那点目中无人,故作谦逊中的那点高傲冷漠,都仿地一模一样。”
  “但还是一眼就被你认出来了不是么?凌姑娘也是。”
  “我是看你的轻功啊,这么些年我做梦都在思考你的轻功路数,你脚尖那拙劣的一点每次都可以让我笑醒。”
  宁裳华倾身试图撕下薛藏雪的的面具,却被薛藏雪用手隔了去。
  “可惜我让你数招你还是赢不了我。”
  “公子无颜!”
  宁裳华终是罢手,道:“你说凌家丫头也认出来了?”
  “嗯,毕竟她也看管若虚看了那么多年,几乎在我开口的一瞬间她就认出来了,只是在众人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那你们还说了这么久?”
  “我得跟她解释一下假扮管若虚的事,顺便了解了一下当前局势。”
  “跟那种脑子里只有情郎的小姑娘了解什么局势。”
  宁裳华颇为不悦,丝毫没意识到凌落月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不然怎么会在看穿管若虚是个假货之后还能演戏给众人看呢。
  “说起来,你为何要假扮管若虚?”
  “没来的烈焰城里的人中,只有他扮起来容易些,毕竟都是拿剑的。”
  宁裳华思考片刻:“也是,让你扮成花翎羽去弹琴肯定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你毁他声誉。”
  薛藏雪干笑。
  宁裳华又问:“你有八方柬?”
  “自然。”
  “哪里来的?谁那么大方愿意把八方柬上的秘密交到你手上?真是管若虚?”
  “不,是那个没有拿到自己那封八方柬的人。”
  “什么意思?”
  “就是说,那个人尚不知请柬之事,他的那封请柬是被我截获的。”
  “怎么可能?”
  宁裳华默默数了一下,这一次的八个人里她认识七个,这几个是不可能把自己的请柬交给薛藏雪的。
  难道那个乌云城主墨泽兰手里拿的是假货?也不对,如果他拿的是假货,根本不可能进到烈焰城。
  “别猜了,墨泽兰手里是封真的,我手里的是第九封八方柬。”
  “第九封?”
  “这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八方柬一次八张。即使是上一次你们没有来,也没有其他人补上。这次为什么会多一封我也很奇怪。”
  “你到底来干什么?总不可能是听说我来了来叙旧的吧。”
  薛藏雪突然迟疑了,明明他可以很简单地说一句拯救你们,或者为了乌云城。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确是不同的,他还有一个目的。
  “我忘了。”
  最终,他看着宁裳华的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来这里的契机是因为有一群虫子一直缠着我和我身边的人,但最迫切的原因我怎么都记不起来。”
  宁裳华的笑容一僵,问:“你可是受过什么伤?”


第73章 八方之客
  薛藏雪摇头:“裳姐你不必担心,我大概知道为何,等今夜我去跟墨城主聊一下就好了。现在,我想你能听我捋一下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再决定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
  宁裳华一脑袋问题问不出口,只得点头答应,先听情报要紧。
  “这些年我一直在西海,因为一些原因游走在不同国家不同城镇,其实我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件,只不过我一向只在意找我的想要的东西,也没有跟衙门的人打交道,这大概是所谓的祸不及己,不挂于心吧,所以从未在意这些。”
  薛藏雪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似乎这些年他已经懒散惯了,但此刻他还顶着管若虚的脸,看起十分不伦不类。
  “乌云城是我最后呆的地方,这几个月乌云城发生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最开始我也只是冷眼旁观,只要不影响我的日子,也就任它去。直到花翎羽来到乌云城,我才惊觉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和音攻有关系,这些奇怪的死亡在西海各国早就成为一种常态。”
  薛藏雪把乌云城的几起命案全部告诉给了宁裳华。
  “你说暮十七死了?”
  宁裳华失声道。
  “是的,那时他的仇已经报了,只求一死。我亲眼看他断气,亲自把他葬了。”
  宁裳华连连叹气,那是她遇到薛藏雪之前最强的对手之一。
  “别叹气,没有暮十七,还有蓝闪。”
  “蓝闪?他也在?你说的那个蜘蛛连蓝闪这样的传说都能收进组织?”宁裳华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在素和欺霜之后,公子无颜之前,暮十七、蓝闪、宁裳华三人的轻功可以算是江湖上最强三人组,无数话本争相去编撰他们的传说。可以说他们三人将轻功身法在江湖上的地位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地位,许多仰慕他们的年轻人宁愿不学剑这种主流功夫,也要去找个老师学轻功。
  蓝闪是三人之中最早成名的,也是素和欺霜之后最被人看好的天下第一。俊美的脸庞,卓绝的轻功,绚丽的蓝色大衫,飞跑起来像一只蓝色的大蝴蝶,让人无端迷醉。他的武器是名为光明女神的刺,蓝色幻影暗器上泛着淡蓝色荧光,像是某种钴蓝色蝴蝶的半透明鳞片,挥舞时会产生一道闪光。相传他曾受药师相传,以身体养暗毒,有一招绝密毒技不常使用。总之,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美的,炫目的,可惜后来夜行者越来越多,轻功一系的名声逐渐下降,再加上宁裳华一战而红,蓝闪又加入了刺客组织,关于他的传说才渐渐淡去。
  “狂蝎那些功夫平平的可以不提,领路的那个玄驹,还有我一直没有见到的蓝闪和宵烛,哪一个不值得忌惮?这些虫子原本的武功也不低,后来在音攻帝王魏小红的多年指点下,音攻一个比一个厉害,很麻烦很棘手。所以这次八方宴一定是鬼门关,你们一定不能去,最好现在就走。”
  “你很难这么悲观,”宁裳华说,“我并不相信有人有如此大的胆魄敢把一群武林顶尖高手放在眼皮子底下,烈焰城主他一定还有其他所求,无论是权利、武功、兵器,他不可能把我们一并灭口。况且,来的人都不傻,我们已经交换了消息,大家都没有将自己的把柄带到烈焰城,只是好吃好喝呆在此地等着看最后的八方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而且前一批的人我们还没有摸清楚是否幸存,怎么能现在走。”
  薛藏雪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宁裳华自己的预感,他确实没有正面跟蜘蛛交过手,所有的预估都是出于直觉加上部分推测,他说服不了宁裳华。
  “你和颜小哥今年为何要来?”
  宁裳华叹气道:“我们和采微阁阁主有约定,他认为这个组织可能和当年光明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此次来算是里应外合,如果有可能,根除掉这个组织最好,如果不行,那就通知陆言。可惜,我们现在连客栈都出不去,所有的计划都因为外面的阵法而崩盘。”
  “左兔子的计策你们也听?他肯定连蜘蛛的战力都没有估计正确,还别说那一众虫子。”
  “左兔子?”宁裳华奇怪地看着薛藏雪。
  “采微阁阁主,左免啊。”薛藏雪也奇怪地看回去。
  “采微阁阁主不是云阁主么?”
  “什么?左免不是阁主了?”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云阁主啊。”
  薛藏雪和宁裳华二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讲了许久,两人同时闭嘴,面面相觑。
  于是,一个让薛藏雪震惊的事实出现了。
  左免这些年来都只是采微阁的代理阁主,采微阁真正的阁主姓云,侠客榜上刚好压薛藏雪一头的强者。当年光明堂入侵灵犀江湖就是云阁主率先发现的苗头,中原武林的屠魔大会也是颜秋白和云阁主一起商议制定,包括放出武器谱为诱饵让光明堂暴露,包括薛藏雪成为探路者,包括为薛藏雪正名。这一次八方柬的开局,也是云阁主首先发现事有蹊跷。
  薛藏雪冷笑,道:“这个云阁主跟蜘蛛也是很像啊,坐镇后方,不动声色,指挥全场,花样繁多,还把我当猴子耍。怪不得这么多年居然让左免来跟我对上,恐怕就是担心我这颗棋子会翻了天吧。”
  宁裳华安抚道:“这个云阁主我见过几次,并不是你想得那样油滑可憎,反而是个理智的正义之士。以我的眼光,总觉得某些方面他跟你还很像,还很欣赏你。当年他说你已经不在了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是很惋惜很难过的。这次之后我让你们见一面,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
  “敬谢不敏,我大概不是很想见他。”薛藏雪梗着脖子充分表示了自己对那种人的不待见。
  自己当年因为某些事情跟左免相识,左免亲自承认自己是阁主,采微异闻录无颜篇的一部分也是自己自爆内幕交给左免写成。如果左免仅仅是代理阁主,那么一定是受人指示来骗自己,取得内幕消息。
  他娘的,总感觉被人耍了。
  宁裳华看着薛藏雪的样子,想起了当年才见薛藏雪的情形,和现在可真像。她与薛藏雪一见如故,一直把薛藏雪当成自己亲人,当年就按照自己的品味送了一堆华丽的服饰给薛藏雪,希望他能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见情郎。现在看薛藏雪依然是那副不愿与人亲近的德行,不由得操心起心来。
  “无颜,这些年你和你的小飞镰如何了?成亲了吗?”
  “飞镰?”
  薛藏雪咂摸着这个名字,心底莫名涌起一阵苦涩,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主动提起过这个名字了,没想到宁裳华还记得。
  “《采微江湖录》你没看?”
  “看过一些,怎么?”
  “那你还记得光明堂么?”
  宁裳华冷笑:“光明堂对上中原武林,我方损失惨重元气大伤,我也参与其中,怎么会忘,怎么能忘。”
  “那是大局,你对焚海一战可有印象?”
  “你说你失踪那一段?不是你大败光明堂,失踪之后潜心修行,又重回巅峰大杀四方?”
  “你不知敌方姓名?”
  “不就是光明堂么。”
  薛藏雪大笑起来,这么多年自己在宁裳华的心目中依然是那么威风凛凛的样子,连心都是暖的。
  “裳姐,我就喜欢你这种样子。”
  宁裳华一头雾水。
  “我来跟你说吧,《采微江湖录·无颜篇》载,公子无颜于十渊炎狼谷猎鹿镇对战光明堂执法者十人,使者一百八十七人。此后其遭遇执法者之首飞镰将军埋伏,对战后将军率部下离去,死残者均被弃于猎鹿镇。公子无颜失踪。”
  “执法者之首,飞镰将军?”
  宁裳华定定看着薛藏雪的笑脸,她无法想象当年薛藏雪看到敌方首领竟然是自己的爱人时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但现在薛藏雪笑得越淡然她就越觉得难受。
  “你当年难道不是简单失踪而是…”
  宁裳华并不是蠢人,只不过是心大,很多事情都不愿去细想,如今她将话本上寥寥几句跟现实联系起来之后才觉得后怕。
  薛藏雪拍拍宁裳华的手背,道:“没事了,后来我不是回来大杀四方了么?”
  宁裳华的表情一直很凝重,薛藏雪一向不会安慰人,只能使出最后一招进行安抚。
  “而且,我现在似乎找到了一个喜欢的…”
  宁裳华低垂的睫毛飞快地颤动一下。
  “朋友。”
  宁裳华一腔八卦之火瞬间被扑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薛藏雪。
  两人对视而笑。
  “说起来,裳姐,我有一件事想问。”薛藏雪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宁裳华也正襟危坐。
  “我刚才进屋时注意到颜小哥后颈处有一块刺青状的东西,没有看太清,敢问那是个什么刺青?是何时被刺上的?”
  “刺青?秋白身上没有刺青的,你看清楚了?”
  问完这一句,薛藏雪的脸色瞬间惨白。
  宁裳华果断撩起自己的头发,问:“我后颈上是不是也有?”
  作者有话要说:
  散散的故事到这里终于要开始收了,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74章 开宴前夕
  宁裳华露出一段白皙柔弱的脖颈。
  若是换一个场景,那一撩之下倒是颇具风情,可惜现在房中的二人神色均是十分凝重。
  “有。”
  薛藏雪喉头一哽,当即背过了身去。
  宁裳起身拿了一面小镜子,对着水盆看起来。
  水里波纹荡漾,那印记也扭曲变形,但无论怎么看都和那请柬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这就是你说的傀儡印记?”
  “嗯,是那个。。。”薛藏雪的颅内忽然刺痛了一下,眼神恍惚了一下又复清明,“朋友告诉我的。”
  “我要去看看其他人。”
  宁裳华站起身。
  薛藏雪立即伸手拦住了她:“你先告诉我,这印记是如何到你身上的,”
  “这。。。”宁裳华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好好回想一下,什么时候被人碰过,或者,跟被奇怪的功夫近过身?”
  宁裳华按着额角,眉头紧锁,把进入西海之后的所有奇怪事件都想过一遍,始终无法记起来更有用的信息。
  薛藏雪见她如此苦恼也不愿再逼她,顺手拍向宁裳华的睡穴,让她安静睡下,自己推开房门就去了其他人的住所。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当薛藏雪从燕灵夫妇和凌落月的房间里出来站到走廊上时,几乎是要把扶手捏断。
  每个人的后脖颈都有傀儡印记,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打上的印记,每一个人都不知道傀儡印记到底有多恐怖。
  此时已是月上三竿,颜秋白已经和宁裳华吃完晚饭双双睡下。
  薛藏雪无法安然睡去,因为此夜一过,离八方宴就只有两日了。他抬头看着墨泽兰的房门,不知为何明明自己是打算去找他谈谈的,每次到门口都转身去了别处。
  他记得墨泽兰,记得自己曾去跟他喝酒闲谈,也记得二人曾在峡谷中相互扶持,二人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可惜换了身体之后自己只能感知这具身体经历过的东西,西海的一切对现在的自己而言,都像是风里的一片羽毛,怎么都抓不住,胸腔里像是放了一坨冰冷的石头。
  他不愿意这样去见那个人。
  薛藏雪疲惫而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他已经站在了客栈的门口。
  今夜,他还有事情要做。
  似乎是上天给了薛藏雪一点小小的运气,他站在客栈门口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雨夹雪。这种夜晚,雨声可以掩饰脚步声,最重要的是,蓝闪讨厌雨。所以就算对上了敌人,也少了一个最棘手的对象。
  烈焰城的夜晚跟乌云城闹鬼期间还是很像的。没有什么人在街上行走,也没有太多灯火。
  薛藏雪心里有很大的疑惑。
  他一直以为烈焰城不过是一个顶着虚名的贼窝,就像焚海畔的猎鹿镇那样,混杂着外来人与麻木不仁或者助纣为虐的本地人。
  直到他进入这个城,才发现两者完全不一样。这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城,令人不适的绿衫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进到城里一步。如果自己不跟玄驹对上,也无法把这个穿着朴素的更夫跟刺客榜上神秘的刺客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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