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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怪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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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围着严席转圈,不时地还冲他叫两声。
    严席静静地盯着老鼠怪异的行为,不明白它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默默等了很久,下水道外面的救护车响了又远,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除了那只老鼠一只守在他的旁边,整个下水道内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月色越发的清辉,严席眼底发青,感到几分困倦。
    他看了一眼几乎没有动静的老鼠,盘在地下的蛇尾蜷缩了一下,粗壮的蛇尾在地上盘城成一圈围着自己。他微微靠在墙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严席只是想要闭上眼睛小小地小憩一下,毕竟在肮脏的小水道内蛇虫鼠蚁很多,他根本无法安心睡眠。
    但是他没有想到只是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就是第二天早晨了。从井盖初投射进来的小束阳光随着时间转移,照在他的脸上,将他从乌沉的睡梦中唤醒了。
    严席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因为是白天的原因,下水道内的光线亮了很多,至少严席能清楚旁边水道的污水,以及自己盘卧地上的一层层污垢。
    他熟悉地放松了蛇尾,眨了眨还有些模糊的眼睛,开始环视下水道的周围,和他印象中的差不多,下水道的很脏,但是很宽很广,错综复杂,很适合他生活。
    不过,严席的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角落,一个大腹便便的老鼠躲在一边,黑溜溜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
    严席不禁皱眉,为什么这只老鼠还在?
    严席忍不住甩了甩蛇尾,想要驱赶走这只老鼠,然而他忽然感觉蛇尖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似乎缠绕上了他的蛇尾。严席心中一惊,蛇尾下意识地抽在了地上。想将那个在他尾巴上作乱的家伙甩掉。
    不过,严席的动作快,那个东西的动作更快,顺着的尾巴尖一路往上窜,一瞬间就来到了蛇尾中间。
    严席一开始以为是老鼠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东西一动,他就感觉不对了。他回头一看,眼神忍不住闪过了惊讶。
    爬上他蛇尾的东西不是老鼠,也不是虫子。而是有一只拇指粗细,一尺长左右的,一条粉红色的蛇,此时正嘶嘶地吐着舌头,待在他的蛇尾中间。冲他嘶叫。
    一般越是艳丽蛇越是有毒,这是一种警告他人的手段。眼前的这条粉红色的小蛇虽然说不上艳丽,不过就这个特别的颜色来说,绝对是不好惹的存在。
    严席忍不住僵硬了身体,这条蛇的体型小巧,速度奇快,如果这条蛇发动攻击,严席知道自己未必躲得过。而且要是被这个蛇咬了,他更是没有办法补救。
    严席不由皱眉,不知道这个蛇能不能看在他和地方有一半相似的地方放过他。不过,他在这条蛇的眼里,大概也是蛇中的怪物吧。
    一人一蛇僵持住了,那小蛇也不攻击上来,只是竖瞳一直盯着严席,吞吐着分叉的舌头,在寂静的下水道内只得听见粉红蛇嘶嘶的叫声,严席防备间听了两声,瞳孔里不禁浮上了几分怪异。
    他竟然有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个蛇似乎是在跟他交流。难道他成为了半蛇,也拥有了和蛇类交流的能力严席顿时产生了一种啼笑皆非之感,觉得自己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非常的可笑。
    他的眼神越发警惕地注视着眼前的粉蛇。知道如此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时间拖得越长,对他的情况就越是的不利。
    心中越着急,严席越是不动声色。他心中一狠,他觉得还是要拼一把。严席的瞳孔悄悄地收缩着,蛇尾放松。
    一直嘶嘶只叫的粉蛇忽然诡异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发现了什么,几乎是在严席行动的一瞬间,他的蛇尖横扫过来,粉蛇的也反应迅速地从他的蛇尾中间蹿了出来。
    眼中掠过粉色的影子,蛇尖挥空,严席心中顿时一紧,但是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传来,严席定神一看,发现粉蛇已经从他身上落了下来,在他不远处,蛇尾盘成一圈,蛇头扬起,整个蛇像是炸毛了一样,嘶嘶的尖锐声回荡在整个下水道。
    严席觉得这条蛇一定是被自己激怒了,他紧紧地盯着那条蛇,不给对方可趁之机。身下的尾巴轻轻地抽着地面。大小上的优势,让严席的敌意和戒备清晰地传达给了个对面的粉蛇。
    严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做出这种行为之后,那条粉色的蛇似乎整个蛇都萎靡了。蛇头低垂着,混身上散发着一股委屈的气息。
    这样想着,严席却没有放松下来,动物和人不一样,他的那种想法,不过是自以为是。
    粉蛇没敢靠近严席,他着急地左右滑行,见到严席无动于衷的戒备,它橙黄的竖瞳默默地看了一眼严席。只有委委屈屈地转过身,一步三回头。不甘不愿地滑行走了。
    严席看到那个不舍自己猎物离开的粉蛇恋恋不舍离开了,直到它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他才暗暗地松了口气。然而等他整个人放松下来,他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完全浸湿了。额头也是一头汗。
    严席依靠着蛇尾站立着,上半身靠在泛着干枯苔藓的石板墙上,深深地吐出身体内的浊气。他的眼神触及井盖上方投射下来的拇指大小的光束,自我安慰道,就当是晨练了。
    然而意识到清晨的到来,空腹的饥饿感也随之传来。
    饥饿倒是没有什么,反而是紧跟着饥饿过后,那熟悉的印入骨髓的痛苦渐渐弥漫,严席煞白了脸色。
    他捂住肚子不自主地颤了颤。
    怎么办?
    这一次的痛苦似乎比上一次来的更加迅疾。从严席察觉到饥饿开始,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那股饥饿就蔓延到了五脏六腑,接着痛苦的征兆就开始来袭。严席头上豆大的汗珠瞬间就就流下来了。蛇尾也支撑住了,他整个人就瘫软了在地上。
    咬着嘴唇,严席死死地压着喉咙里的声音。
    现在只是痛苦的征兆,严席还是有意识的,手指扣着地面,面容带着扭曲的痛苦,严席颤抖地向下水道的深处爬去。
    不能被发现!
    绝对不能被发现!
    自己的压抑的喘息回荡在耳边,身体内的痛苦一波一波地来回激荡,越来越痛。向前爬行的手臂抖若糖筛,额头的青筋暴起,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往地下砸,汗如雨下。
    严席的力气越来越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爬了多远,但是痛苦已经快要淹没他的理智,在越发模糊的视线里,严席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从昨天开始一直守着他的老鼠。
    那只老鼠好奇地看着他,双眼亮晶晶的。嘴里叽叽叽叽地直叫,围绕着他来回的转悠。严席喘息着,昏沉的脑袋断断续续地想着,这只老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趁他这个时候纠结兄弟把他啃了怎么办……
    在这种担忧中,严席第三次陷入了地狱般的痛苦之中。
    
    第4章 他像一只泊在海滩上的小船
    
    无论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痛苦,严席想他都不会习惯。
    从昏天暗日的痛苦之中清醒出来,严席仿若觉得又过了一个世纪。变成人身蛇尾的怪物已经是好长之前的事情。砸伤程悦,躲入下水道里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痛苦过后,严席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都粘在脸上,痛苦的余韵还残留在身体里,不过和发作时的生不如死相比起来还算可以忍受。严席吃力的坐了起来,整个下水道内很黑,他记得他昏迷之前还是白天,但是从现在这个黑暗的程度来看,现在想必是夜晚。
    严席在深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环视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不远又一丝微弱地光芒。他用蛇尾向那个方向爬行着,他的速度很慢,但没用一分钟,他就接近了自己原先呆的地方,还是那个熟悉的下水道井盖,以及从上面小孔处投射进来的一束小小的月光。
    看来,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来离开这里多远。也不知道,他在痛苦之中发出的声音有没有被人听到,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严席用扶着墙,用蛇尾爬行到自己原先待的位置上,准备盘尾坐下。蛇尾一扫,他感觉尾巴一凉,好像将什么东西扫了出去。
    黑暗的下水道不好视物,但是借助头顶小小的月光,严席也隐隐看清楚了被他扫走的东西。
    一条蛇!
    蛇没有被扫很远,在黑暗的掩饰下,那条蛇还是想要晕乎乎地爬过来。严席毫不留情,蛇尾一扫,力道十成十的,将那条蛇扫飞十米远。
    啪叽一声——
    不死也残!
    受了伤的蛇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幽怨地看了一眼严席。蛇头扭动了两下,想要再靠近严席却又不敢,拧着腰,它犹豫半响,扭头扭扭捏捏地爬走了。
    一尾巴将那个蛇甩飞自己的视线,下水道很暗,严席没有过去确认。所以也完全没有看到那条蛇幽怨的眼神。他继续盘尾坐下,眼神微微一瞥,看到旁边有着几个死的不能再死的死老鼠。
    那些老鼠的脖子上都有两颗牙洞,微末的血迹从牙洞渗出来,那些老鼠确实死的不能在死了。
    严席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走到了蛇窝。
    他想起刚才被自己扫飞的蛇,难道这些老鼠是那条蛇的猎物?它将老鼠放在这里,然后被自己一不小心扫飞了。所以老鼠就留在了这里?
    皱起眉,严席移开眼神,离老鼠远了些,他靠在了霉迹斑斑的墙壁上。轻轻喘了一口气,继续恢复着体力。
    在他的身后,躲在黑暗里的胖老鼠见严席停下了,便躲躲藏藏地靠近了他。奔跑中,它的动作一顿,鼻子轻轻耸动,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叽叽声划破寂静的下水道,声音的主人显得很愤怒。
    不知不觉带了几分困意的严席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神呆滞了一秒钟,他扭头看向声源处,一只灰扑扑,十分眼熟的胖硕老鼠一溜烟地跑到死去的老鼠面前,不停地发出叽叽尖叫声,围着死老鼠来回转圈,跳着脚,看上去似乎的气的不轻。那声音似乎在喊着,是谁?是谁!天杀的!你给我出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胖老鼠大肚子气的颤颤的,肚子上的肉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十分滑稽。严席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想着,那条蛇真是眼瞎,这个老鼠明明更加有肉。
    严席没有在意,困意越发的浓烈,他忍不住脑袋倒在墙壁上,累极地闭上了眼睛。他浑身都是汗津津的,此时上面井盖处吹来几丝冷风,只穿了一个衬衫的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眼睛闭的更紧了。
    这个时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惬意的一段时间了。
    一旁叽叽喳喳的胖老鼠也似有所觉,圆耳朵抖了抖,黑溜溜的眼珠就直直地望了过来。看到沉睡的严席,被人类描述为智近如人的老鼠顿时消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严席几步,见他睡得沉,小爪挠了挠耳朵,转身离开两步,又犹豫地回了回头。他便向快速地奔向了黑暗。
    斗转星移,上面井盖处的一小束月光悄悄移了视线,悉悉地声音在黑暗的下水道内响起,沉睡中的严席不由皱紧了眉。在月光下,一条粉色的小蛇悄悄地靠近沉睡的他。
    小蛇嘴里叼了一个硕大的死老鼠,那老鼠比成人的拳头还大了两三倍,和纤细的小蛇行成了强烈的对比。
    小蛇将老鼠放在了严席的面前,是严席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的地方。放好之后,它围绕着严席转了两圈,蛇头扭了扭,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这一天,严席醒的很早,在后半夜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噩梦。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冰凉的双手始终扼住他的喉咙。他怎么跑也跑不出那个人的手。就是他死了,那个人也把自己的手剁了下来,死死地攥住他的脖子。
    严席皱了皱眉,不甘不愿地从不良的睡梦中醒了过来。他抬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觉得自己入梦太深,就算醒来了,也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他下意识地摸一下脖子,入手滑腻,冰凉刺骨。严席一惊,脖子的东西小家伙就抬起了脑袋,亲昵地蹭在了他的脸上。分叉的舌头舔着他的脸颊。
    严席定住不敢动弹,眼珠随着距离自己极近的小家伙转动。
    小家伙是一条粉色的蛇,身形纤细,看模样是自己熟悉的那条蛇。不过这个粉蛇似乎没有伤害他的意思,除了他的外形不像是猫狗一样,他的蛇头在他脸颊蹭来蹭去的方式简直跟猫狗一模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求爱抚的讯息。
    严席都有些怀疑这条蛇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同类了。
    严席平稳住自己的呼吸,他注视着眼前的粉蛇,在脖子处僵住的手快很准地掐着了对方的七寸。手往后一提,快速让这条粉色远离自己了自己的脸颊。眼神低沉地看着三番两次找他的小粉蛇。
    被捏住七寸的粉蛇不停地扭动,不适地挣扎了半天,不小心瞥到了严席盯着它的眼神。整条蛇顿时就僵住了,尾巴装死地垂下,脑袋也委屈地低下,只有天生自带阴冷气质的竖瞳时不时地瞥严席一眼,尾巴尖不安分地轻轻转圈。
    严席想要弄死这个蛇,以绝后患。但是刚才这条粉蛇的诡异的行为让他想起了自己诡异的猜测,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垂下眼眸,然后,一不小心就看到了面前成群的鼠尸。
    那些鼠尸的脖子上都有牙洞,看样子应该是蛇的猎物。而有些鼠尸渗出来的血液有些干涸,想必有些不是刚刚猎到的食物。
    严席皱眉,这是蛇的猎物?在自然里,蛇这种动物都是猎到的食物立即吞入腹中,甚至是在冬天,他们都是在夏天的时候多吃点,将热量储存在身体内。在冬天的时候进行冬眠。现在,蛇猎到猎物却不立即吃掉,而是放在他的面前?
    这些猎物都是给他的?这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同类了?
    严席的眼神落在了一旁装死的粉蛇身上。犹豫了一下,他伸出手,想要拿起一只死老鼠。伸到一半,严席的手停住了。
    这一回的死老鼠跟昨天的相比都是大个头,一个个小脑袋,大肚皮,黑灰色的杂毛,乱糟糟的胡须,粗壮的大尾巴。看上去分外的恶心。严席看了两眼就忍不住撇过眼神,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随手拿起落在在不远处的枯枝树叶,稍微用力,将死老鼠插起来,放到了小粉蛇的嘴边。
    垂头丧气的粉蛇傻乎乎地看着递到嘴边的食物,整个蛇都呆呆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严席晃了晃这条傻蛇,吐出了这两天唯一说话的话,“吃!”
    傻蛇也是有些灵性的,听到严席的话,下意识就张开了大嘴,一口吞下了老鼠的脑袋。它还想往下吞,但是严席捏住了他的七寸,再加上在空中使不上力气,整个老鼠就可怜兮兮地卡住了他的喉咙。
    严席将它放在地上,还没有吃早饭的粉蛇就一口吞下了那个大老鼠,老鼠的轮廓撑大了粉蛇的身躯,严席看了看粉蛇的体型的长短,又拨下了一个稍微小点的老鼠放到了粉蛇的旁边。
    刚吃完的粉蛇笨拙地扭动着身体,左顾右盼地不想吃。严席用小木棍轻轻地敲了敲粉蛇的脑袋。
    粉蛇委屈万分地看了严席一眼,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巴。
    严席见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吃下了两个大老鼠的粉蛇明显吃撑了,它懒洋洋地待在地上,不想动弹。
    严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蛇尾试探。他想了一下,用木棍将吃饱喝足的蛇放到了对面。
    前三天的时候,在白天他差不多都经历了一次生不如死的痛苦。严席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还要经历,但是那条蛇现在最好不要放在身边。
    吃的鼓鼓的粉蛇见严席把它放到了对面,竖瞳都快要流出泪水了,它在污水面前跃跃欲试,想要回去找严席。
    “不要过来!”严席下意识地命令道。
    粉蛇顿时身体僵住了,整条蛇饱受打击,脑袋放在地上,像是默默垂泪。
    这都要成精了吧!
    严席脑海中忍不住闪过了这句话。不过看到粉蛇的表现,没有以绝后患的严席放下了心中大半的隐隐不安。
    这条蛇估计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同类。
    同类?严席想起了自己的蛇尾,情绪阴郁,同类!他变成了这幅模样,躲进了肮脏的下水道,远离人类和蛇类一窝!
    严席脸上的神情越发阴冷,他还能变成人类吗?他难道一辈子都是这样!?
    严席地看着井盖处那一束小小的光亮,清晨灰色的冷意从哪里弥漫进来,严席却无法渴望回到那个冰冷刺骨的世界。他真的要一辈子维持这幅模样,不得见人吗?
    出去!离开这里!
    隐忍许久,这样突如其来的念头简直让严席无法抵抗。他甚至想,就算是被世人围观,就算躺上研究室上面,他也想出去,回到有人类存在的世界。
    严席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将这个念头使劲地压下去,艰难地垂下头。黑暗笼罩着他,他双拳紧握。面上是刻骨的憎恨。
    
    第5章 谛听着晚潮跳舞的乐声。
    
    当太阳的小小光束打下来,如同意料的一般,早就撤退到下水道深处的严席被排山倒海的痛苦袭来。他躺在地上浑身痉挛着,或许是在前几次的经验中增长了几分忍耐力。这一次,他看到了自己浑身的血液沸腾溢出,他瞪大了眼睛地看着这幅奇异的场景。在昏厥的前一秒,他感受到,在痛苦的过程中,他的蛇尾似乎变回了人腿。
    第四次的痛苦在日暮的时候结束,严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了自己的下身。
    还是幽黑色,有着密密麻麻细小鳞片的蛇尾。仿佛在痛苦时的感觉真的只是错觉一样。但是蛇尾也确实在痛苦之中发生了变化,严席记得,一开始的时候他的蛇尾长接近两米,现在粗略望去,他的蛇尾长铺在地面上,绝对已经长过三米。
    如果去除他人类的上身的话,这各长度,也称得上蟒蛇了。
    严席讽刺地笑了笑,刚从痛苦抽离出来的他现在狼狈万分,白色的衬衫已经看不出曾经的颜色,浑身脱力。除了蛇尾,他的上身都是湿的,严席无师自通地用腹部带着蛇鳞的地方贴地,身后长长的蛇尾扭动,节省力气,像是蛇类那样向一开始的井盖处游移去。
    等他慢慢回到井盖处的时候,那条小粉色已经从对岸爬了回来,死老鼠还摆在原地,蛇类一般吃下一顿食物需要两三天来消化,此时小粉蛇身体的老鼠轮廓已经消失,但是一部分的腰围还是略微有些粗大。
    此时它正身体一节一节的盘成一个圈,在黑乎乎的下水道,不知道在干什么。
    严席力极,他费力地缓缓爬过粉蛇,立起上身,盘尾坐下。轻轻地依靠在下水道的墙壁上,他轻轻呼出一直憋着胸口的喘息,虽然脸色还在发白,不过气息却平稳不少。
    他的手还在细微的颤抖着,用力撩起湿漉漉的头发,露出额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湿哒哒的脏衬衫,拧了拧衣角的汗水便没有去管它。纵然满身的汗臭,在同样臭气熏天的下水道也闻不出来什么。
    严席靠在墙壁上恢复着体力,这时才低头观察盘成一团的小粉蛇。
    原来小粉蛇此时正用身体缠困住一只硕大的老鼠,像是戏弄那只老鼠一般,它慢慢地收紧身体,享受着老鼠从挣扎到窒息,再到死亡的全过程。而看到严席,它层层加力的身体顿了一下,摇摆着蛇头想要靠近严席,却又不舍快要死亡的猎物。它急的直吐蛇头,犹豫了半天,蛇类的大嘴一张,就想先咬死再说!
    “等一下。”严席喘了口废气。再一次地试探粉蛇。“放了那只老鼠。”
    严席冷眼旁观,命令粉蛇做出与它意愿完全相反的行为。
    被严席喊住的小粉蛇愣了一下,它不懂人类的语言,贫瘠的脑袋反应了半天才接收严席给他的信号。层层缠住老鼠的力道微微放松,就如同严席命令的一般,它将那只老鼠放走了。
    快要窒息的老鼠一下子获得了氧气,胖大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头晕目眩地趴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没有逃跑。
    粉蛇的行为让严席感到满意,他没有去管那只老鼠的死活,他犹豫了一下,继续控制自己保持自己平稳的呼吸,伸出手,奖励似的摸了摸它光滑的蛇脑袋。
    粉蛇一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行为,被摸了半天,接收到从严席哪里传达过来的一丁点的喜爱之意。整个蛇兴奋极了,撒娇地缠绕到严席的手腕,求更多爱抚。
    严席看着手腕上通体粉嫩但难掩阴冷气质的粉蛇,眉头一皱,另一只手抖了两下,捏住了它的七寸,将它从自己的手腕处扯了下来。
    粉蛇不舍地用尾巴勾住严席的手腕的,严席毫不留情,将他放在地上,拿起上次放在一旁的木棍,敲了敲它的脑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乱爬。”
    粉蛇委屈地将脑袋伏在地上,装可怜。
    严席无视地撇过脑袋,看到一旁的老鼠还在肚皮一鼓一鼓的趴在地上,恶心的长尾巴跟着他一颤颤的。
    严席眼神闪过一丝厌恶,用枯枝木棍将这大胖老鼠拨到了一遍。
    大老鼠被一动,整个老鼠顿时惊醒了,晕晕乎乎却又也不失灵敏地弹射般站起来,小脑袋上面乌黑的大眼珠瞥到一旁的粉蛇,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四腿并用,吓得屁滚尿流。
    老鼠的声音渐渐远去,严席靠在墙上没有在意。他白天一天的时间都在饱受痛苦的折磨,而痛苦结束之后又到了晚上。于是,当一天的痛苦结束之后,他就像是劳累了三天三夜,不由地感到疲惫万分,靠在墙上发困嗜睡。日子就如此过的昏天暗地,不知朝夕。痛苦仿佛绵延不绝,永无止境。
    但是,冥冥之中,严席却知道,这样的生活一定会在某一天结束。
    旁边粉色的小蛇因为严席的命令,无聊地在他身边打着转,不敢靠近他。严席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这里原本有着蜜色的腹肌,顺延下去就是性感的人鱼线。现在却被一抹白色的鳞片覆盖,密密麻麻的蛇鳞由白到黑,从腹部一直蔓延到蛇尾。
    严席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眉头拧了起来。
    被密集白鳞覆盖的腹部,好像微微鼓了起来。
    一旁无聊至极的粉蛇看到了严席的动作,分叉的舌头嘶嘶突出,跃跃欲试。
    严席瞥了一眼小粉蛇,拿起旁边的木棍轻轻敲了一下它的脑袋,将它敲老实。便继续将双手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争分夺秒地恢复着自己体力。
    粉蛇郁闷地趴在地上。竖瞳盯了半响睡着的严席,还是没敢上前去。
    傍晚接近天黑,乌蓝的天空带着冷意。高校内的老师按照档案上找到了严席家。天色如此,周围的人家都亮起了橘黄色的灯,只有严席家还是乌黑一片。叮咚的门铃按了几声,没有回应。
    带着眼镜的老师推了推眼睛,脸上带着几分苦恼。
    路过的唐娇娇因为严席家门站这着一个人,多看了几眼,老师熟悉的脸孔立即让她上前打了一声招呼,“张老师?”
    张老师诧异的回过头,“唐娇娇?”
    唐娇娇哎了一声,问道,“老师你找严席?”
    张老师叹了口气,“是啊!严席打了一个电话就说请假。也没递请假条。三天没来学校了,学校担心是不是有什么有事情,让我过来看看。”
    “确实是有事……”唐娇娇犹豫地替严席搪塞了一半,踌躇了一下,问道,“老师,你知道程悦的事情吗?”
    “程悦?”张老师怔了一下,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到了程悦的身上?他回想了一下,说道,“就是总是和严席在一起的男孩吗?他也请假了,打电话说是生病了,他表哥给他递了请假条了医院开的证明。”
    提到程悦,张老师就一起想到了和程悦一个理由请假的严席。
    “前些天我去看程悦了,脑袋被人砸了,人虽然醒了,脑袋却包的跟木乃伊一样,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是和严席吗?”
    唐娇娇皱垂下眼眸,轻轻地摇了摇头,“严席从来不跟人打架的。”
    一般都是有人替他揍人。程悦就是替他揍人的其中之一。只是,程悦是从严席家里被抬进医院的。她去问过了,程悦什么都不说。他表哥嚷嚷着要报警,被程悦死命拦着了。一开始下床总想跑出去,被他哥逮了两次,便安分地在医院待着了。
    唐娇娇有些不安,她敏感的第六感告诉她,严席请假的原因肯定和程悦有关。程悦肯定知道些什么。
    大概,程悦的伤就是被……
    唐娇娇的眼皮一跳,自我安慰,说给张老师,也说给自己,唐娇娇加上一句,“程悦总是和严席一起玩,他们关系很好的。”
    张老师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你知道严席到底去哪了吗?”
    唐娇娇干脆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父母早逝,严席总是有主见。就算和严席从小一起长大,在所有人眼中她是最接近严席的人了,她也感觉严席离她很远。
    张老师又叹了一声气,嘱咐道,“不管怎么样,你是严席的邻居,等他回来了,你要立即给我打电话。”
    唐娇娇点了点头。
    站在严席的家门口,两人又聊了两句。张老师见天色深沉如夜。街角的街灯也已经亮了起来。他挥了挥手,告别了唐娇娇的挽留。
    黑色的皮鞋踩在混凝土上面,稍显急促的步伐渐渐远去。唐娇娇还留在原地,思绪漂流的严席的事情上。旁边的楼房里,喷香的饭菜香味飘到街道,唐娇娇母亲的一嗓子吃饭了。门前的人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了。
    大门打开关上,墨色的夜里,万家灯火点缀。细碎的私声笑语从橘黄色的灯光里悄悄溢出,消散在冰凉的夜里;消散在不知名的街道上;消散在空旷的小巷内。
    漆黑腥臭的下水道,这里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靠在闭眼休息的严席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他幽黑的眼眸里映照的是幽黑的夜。在这凄惨的夜里,被人抛弃的冰冷月光偷偷钻进来陪着他,外面的交谈随着嬉戏的微风飘进来,吹走了大半的暖意。
    
    第6章 日子的指尖踌躇地从琴弦上划过
    
    无论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时间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进。第二天的太阳如约悄然而至。严席艰难地睁开眼睛。望向井盖上方投注下来的光束。
    从那束光束可以看出,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烈阳刺眼,属于阳光灿烂的味道一点点飘进腐旧的下水道。
    严席被刺到般的低下头,地板上的粉蛇在接他的身边来回转悠,时不时地冲着一个黑暗的地方,吞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严席望过去,发现在下水道的拐角处有什么东西掩藏着,悄悄活动着。在他的目光下,慢腾腾的,那个小东西慢腾腾地出来了。
    严席看上去觉得有些眼熟。那不是前些天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老鼠,胖大的肚子,粗黑的小尾巴,一抖一抖的大胡须。
    那大老鼠两只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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