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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车漂移[无限流]-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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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里这会儿才注意到,这些人屋门前确实都有一滩一滩的血迹,应该都是白天杀牲口留下的。
村长正要离开,方里出声叫住了他。
“我看你们这门前都是血,是要准备什么祭祀吗?”他顿了顿问:“需要我们帮忙吗?”
原本也就试探性地一问,没想到村长半点没有想遮掩的意思,直接回道:“不用,我们祭拜的对象是保佑全村人平安的神女,你们外乡人不能参与进来,我们忌讳这个。”
方里其实对这个“神女”颇感好奇,但村长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也不好再追问。
*
回到院子后,宫学峰给几人使眼色。
“都到我屋来吧。”他说。
于是四个人挤进了同一间不足十平方的小楼里。
宫学峰支起窗户,压低了声音说道:“等外面有动静了,我们就悄悄跟上。”
朱易乘夸他:“可以啊你,相当上道。”
宫学峰嘿嘿笑了笑。
几人在屋子里干坐了半小时,外头洗漱的动静越来越小,方里的眼皮也有些发沉。
朱易乘打了个哈欠,用胳膊肘捣了捣宫学峰,说:“哎,会讲故事不?讲个故事出来提提神。”
他可不敢去叫谢柏沅,谢柏沅讲的故事,都是能够让人寒毛倒立的。
宫学峰也有了困意,他哪会讲什么故事,想了半天想起来一个:“从前啊,有一座山。山上呢,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跟一个小和尚,小和尚让老和尚给他讲个故事。老和尚就说:从前啊有座山,上山呢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跟一个小和尚……”
“停停停,”朱易乘连忙叫停,满脸的不乐意,“让你讲得我都困了,你这故事不是个死循环么。”
宫学峰也不乐意了,撇嘴道:“我就会讲这一个故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宫学峰的故事真的有什么催眠奇效,几分钟后,方里就困得开始打盹。
谢柏沅在他脸颊上轻轻捏了捏,说:“先回去睡会儿?”
方里立刻瞪圆了眼睛:“不。”
他还想再坚持一会儿。
但这份坚持没能支撑他多久……片刻之后,方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次方里做了进入副本以来的第一个梦。
梦里,在背着尸体上山的后半段路程中,方里总能听见身后有人在呼唤他。
在说什么他听不出清楚,但能辨识出是谁的声音——一会儿是谢柏沅的,一会儿又是朱易乘的,像是噩梦似的在他后面穷追不舍。
他忍不住想要回头,心里是这么想的:无论身后的是什么妖魔鬼怪,他也要回头看一眼。
可前面的谢柏沅突然转身,双手用力捂住他的耳朵,中指上的戒指硌得他脸颊生疼,他看见谢柏沅的口型,像是在祈求。
“不要回头,方里,别回头。”
方里从床上惊坐而起,谢柏沅紧紧拥着他,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了?”谢柏沅轻声安抚他:“我在呢。”
方里精神还有点恍惚,闭了闭眼睛,说:“做了个噩梦。”
谢柏沅说:“不怕,噩梦都是相反的。”
方里沉默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
“他们人呢?”他问的是朱易乘和宫学峰。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目光落在谢柏沅左手那枚戒指上,被子下的手隔着布料摸到了另一枚藏在他兜里的银戒。
谢柏沅哼笑一声,说:“都睡着了,炮弹都轰不醒。”
方里沉默了数秒,突然出声道:“我去看看朱易乘。”
说罢,他便要起身穿鞋。
谢柏沅不由分说地拉住了他,把人往被子里一塞,说:“现在看什么?明天早上看也是一样,睡觉!”
一般来说,他这时候越不让去,越说明有蹊跷。
谢柏沅熄了油灯,心里也没个谱。
几分钟过去,方里没有反抗,也没有继续要求出门,这让谢柏沅松了口气。
方里乖乖窝在他的怀里,睡意像岸边的潮水,一波波拖着他沉重的身体下坠。
他拼命掐着自己的手心,手心不够再掐大腿,用痛觉挽留一点意识。
在确认谢柏沅睡着后,他睁开眼、小心翼翼地将谢柏沅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现在,两枚戒指都在他手上了。
*
第二天醒来,谢柏沅依旧先他一步起床,和昨天一样,院子里吵闹不休。
方里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现在是六点半。
晃晃裤兜,那两枚银戒都在他的兜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他叫了朱易乘一声,问他:“外面怎么了?”
朱易乘脸上带着点哭笑不得,他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昨天那个刚修好的狗洞,又让人给刨了。”
洞口连大小位置都刨得跟昨天一模一样。
村长这次带着人过来,脸都黑了,不过到底是信了这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回去之后重新叫了人出来修墙。
方里盯着那个洞,凝视良久,目光似乎穿过那个诡异的洞口去了院子外面。
直到朱易乘叫他的名字,一连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面色这么差,是不是因为没吃早饭?”
“我没事。”方里摇了摇头。
因为这墙又破了一次,宫学峰反而有些得意。
众人围坐在一起吃早饭,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就说不是我吧,平白无故诬陷人,就应该烂舌头!”
话音刚落,徐伯中那边“哎唷”一声,粥碗一歪,粥洒了一地。他口中嘶着冷气,像是被粥烫到了舌头。
朱易乘抿着嘴,一副想笑又不方便笑的样子。
方里没有注意到这戏剧化的一幕,因为有更戏剧化的东西吸引着他的眼球。
他看见了牢牢套在谢柏沅中指上的那枚银戒。
*
整个上午方里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朱易乘和宫学峰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谢柏沅则在他第四次发呆的时候好声好气地将他劝到一边去,自己接替了他的工作。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外头响起丧乐,院子里正在工作的众人放下手里的竹条,面面相觑。
又死了一个?
方里似有所感地望向了院子门口。
果然,不多时,符小强走进院子,说今天晚上也要麻烦他们去送葬。
和往常略有不同的是,这次符小强离开前,又添了一句:“我们下午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忙你们的,不要偷懒。”
方里直觉他说的重要的事情,应该是祭祀。
符小强前脚刚离开,后脚宫学峰便按捺不住自己的小心思,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想溜出去看看是哪户人家去世了。”
方里立刻说道:“我跟你一块儿去。”
他刚一站起身,就被谢柏沅拽住了胳膊。
谢柏沅说:“不行。”
方里皱起眉:“为什么不行?”
谢柏沅避而不答,态度却很坚决:“不行就是不行,乖,听话。”
“……”方里垂下眼睑,他的视线又落在了谢柏沅抓着自己不放的那只手上。
那只手戴着的银戒,是当初在漠河,他亲自为谢柏沅戴上的。
可是他昨晚分明又亲手将戒指取下了。
片刻的沉默后,方里听见自己说:“如果我非要去呢?”
朱易乘原本在清衣服,听到这句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衣服也不清了,连忙起身跑过来说和。
“别冲动别冲动,你怎么回事,怎么会和沅哥为了这种小事吵起来?”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印象里方里第一次和谢柏沅发生争执。
谢柏沅面色沉沉,只盯着方里看,也不松手,似乎偏要和方里继续僵持不下。
朱易乘还想说什么,方里突然看向他。
“可是他是谢柏沅吗?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谢柏沅?”
这话说得朱易乘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方里没有说话,手心里那两枚一模一样的银戒攥得死紧。
而谢柏沅也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手上下意识地松了力道。
方里抽出胳膊,推了宫学峰一把,示意他走在前面,然后不由分说地扭头跟宫学峰钻出了狗洞。
一墙之隔。
墙内的朱易乘一头雾水,他想问谢柏沅,刚刚方里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看谢柏沅的面色,他很有眼力见地闭了嘴。
墙外宫学峰同样一脸懵逼,他感觉自己刚刚像是经历了一场不可言说的暴风雪,连个大气也不敢出。
好半天,见方里面色缓和,他才问道:“你们刚刚……吵啥呢?”
方里看他一眼:“没吵。”
宫学峰哦了一声,心说谈恋爱的人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刚刚都那样了,还说没吵。
事实上方里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他认为自己这事做得不对,无论怎么样,他总不该将怀疑的刀刃指向谢柏沅。
可是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理由,可以用来解释谢柏沅手上的戒指。
当务之急,是收集足够的线索,回去之后好跟谢柏沅摊开说说,一起分析。
他们跟着丧乐来到一户人家门口。
宫学峰咦了一声,说:“这不是我昨天来的那户人家嘛?”
方里:“你昨天来过?”
宫学峰说:“对,昨天门口坐了个小孩,还没学会走路呢,就坐在楼梯上。”
方里没说话。
他们面前不远处停了一辆手推车,车子里是摞得一排排的陶罐。
很快,从面前的吊脚楼里出来几个人,方里忙拉着宫学峰躲好。
第一个出来的,是村长。
他走在最前面,手里端着一个陶罐,身后跟着一对夫妇。
那对夫妇表现得很是依依不舍,女的抱着陶罐哭了好一阵子。
方里眼神暗了暗,视线紧紧盯着那只陶罐。
这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那对夫妇哭着哭着,突然张口冒出了句汉语。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吧?我妈真的能复活?”
一句话震得躲在石头后的两人面面相觑。
方里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什么信息。
村长说:“能,我向你们担保过,你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亲眼见过的例子还少么?你们现在去收拾收拾,半小时后,跟我们一起进山祭拜,到时候只要喝下神女的恩赐,你们的母亲自然能回来。”
第125章 真正的轮回
让死去的人复活?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报应?”这是一对汉人夫妇,女人颤声问道。
村长笑了笑,用安慰的口吻说:“不会的,我们准备了那么多祭品,神女对我们很满意。”
身边传来越发粗重的呼吸声,方里扭头一看,宫学峰一脸的兴奋。
“太刺激了吧?他这话的意思是人死了还能复活?”
方里说:“也许吧。”
他看村长将陶罐放进推车里,和其他罐儿放在一起,便说:“他要走了,我们先跟上。”
宫学峰面露犹豫:“那我们……不用回去喊他们一起么?”
方里想起了谢柏沅的脸,摇了摇头:“你怕的话可以先回去跟他们说一声我们的发现。”
宫学峰被他说动了,临走之前又不放心地叮嘱他:“你小心点啊,注意安全。”
方里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全村人都聚集在了村口。
方里在其中见到了符小强的身影,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在村子里似乎很有些地位,走在村长身后,像个二把手。
这会儿已经临近太阳下山,在村长的一声命令下,一行人便出发了,年轻的男人们挑着一些牛羊之类的祭品,女人们开始低声吟唱,唱的是什么听不出来,但曲调很有些悲壮凄凉。
方里悄悄跟在后头。
队伍在一座山面前停下,方里抬头看了看,往常他们会从这里,走上山将尸体送至天葬台。
然而这支由村长带头的队伍去的显然不是天葬台那里。
两个男人合力移开了山脚下的一块巨石,露出了一条漆黑的通道。
这底下居然还有路。
等所有人都进了山,方里犹豫片刻,也抬脚走了进去。
外面看上去只容一人进出的洞口,里面别有洞天。
通道很宽,带着点潮湿的水汽,万幸没有什么岔路口。
方里走出通道的时候,百来号村民齐刷刷跪下,没人注意到他。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跪下,混入村民当中。
在这一方空间中间的,是一个两米高的石台。
村长和刚才那对夫妇站在石台上,朝天跪拜。
方里也跟着仰头看去。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中,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臭味飘了出来。
头顶上方的东西让他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畸形的“人”,披散着长发,被一根绳索悬挂在空中。
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神女。
方里只感受到了一种恐惧。
空气中这股似曾相识的味道,让他想起了村长先前所说的祭品。
方里心中有了个猜测,这祭品二字,恐怕指的并不是那些牛羊。
在长达五六分钟的膜拜祷告之后,村长起身,端起地上的陶罐。
方里提起精神来,看见村长将陶罐的封口揭开,在那对夫妇面前的两只碗里,各倒了两碗酒。
“喝了这些元胎酒,一个月后,你的母亲自然会托生到你身边。”
元胎酒,用胎盘酿制的酒。
方里想起第一天的时候,朱易乘递到他嘴边的酒,当时还说那酒没有什么酒味,像是用山泉水做的。
胃里一阵翻滚,呕吐的欲望直冲喉头。
方里缓了缓,偏头看见在他的右前方跪了个女人。她低垂着头,方里仔细辨认之后,发现她居然是村长的母亲。
只不过两天不见,她看上去却仿佛年轻了许多,面庞不再苍老,肤色红润,隐隐向三十几岁的中年妇人过度。
如果说之前听到复活还只是有些猜想,现在看到村长的母亲,他心里的猜想已经被证实了。
这就是轮回吗?人老了不会衰老而死,而是越来越年轻,最后甚至出现返老还童的现象。
不难想象,再过一段时间,村长的母亲也会渐渐变为少女,然后变成牙牙学语的孩童,最后回归胚胎状态。
难怪总共一百来号人的村子,每天都有人去世,却依旧能保持村民数量不下降。
可既然村民们是通过这样诡异的方式进行轮回的,那么他们背去天葬台的又是什么人呢?
方里的大脑被各种各样的猜想塞满,在这场祭祀仪式结束前,他就偷偷地退了出去。
现在的问题是,兜里的两枚戒指。
谢柏沅手上还有一枚,经过昨晚,他已经相信这三枚戒指一模一样。
两个猜想:其一是这三个戒指是副本再故弄玄虚,故意在引导他怀疑谢柏沅;其二,这三个戒指都是真的,院子里的谢柏沅,晚上到他屋里的谢柏沅,甚至包括昨晚他背上的那具焦尸,也都是真的。
方里忽然想到了宫学峰昨晚为了应付朱易乘讲的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宫学峰也是刚回到院子不久。
艰难地从狗洞里钻进去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全村的人都去参加祭祀的话,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进去,费力钻这狗洞干嘛?
头刚钻进去,就感觉被人一把提起后襟,直接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谢柏沅冷着脸问:“他呢?”
宫学峰愣了几秒,随即意识到他在问自己方里去了哪儿。
他指了指身后,压低了声音说:“他跟着村长后头走了,我跟你们说啊,这个村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这里能让死人复活!方里说他先过去,让我先回来叫上你们。”
谢柏沅抿了抿唇,显然心思并不在宫学峰口中的“秘密”上。
如果这个村子真有这么多秘密,方里一个人就这么贸然跟着村长离开,太不安全了。
他抬了抬下巴:“带我们过去。”
话音刚落,当事人紧跟着从墙角的狗洞钻了进来。
宫学峰松了口气,心说人回来就好,他刚刚看谢柏沅的眼神,怪渗人的。
方里第一句却是奔着他来的。
“昨晚你讲的那个故事里,有几个老和尚和小和尚?”
宫学峰被他问得一脸懵逼。
他搔了搔头,差点以为这是个什么益智问题,“无、无数个?”
这是正确答案。
就像无限循环的故事里有无数个老和尚和小和尚一样,这个副本里,会有无数个谢柏沅,以及无数枚戒指。
他已经知道了,天葬只是一个障眼法,一个烟雾弹。真正的轮回,一部分在村民们身上,一部分就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
村民们通过祭拜所谓的“神女”,将轮回的一部分转移给了他们。院子里如影随形的焦臭味说明“神女”已经找过了他们,他们就是给“神女”的祭品。
当地的村民变相享有永恒的生命,由他们这群乘客饱受轮回之苦。
戏剧化的是,他身为祭品,甚至自己跑去了祭祀现场围观。
方里拂开谢柏沅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找符小强。
符小强刚从祭祀仪式上回来,看他的面容完全是一个七八岁小孩的样子,可是在亲眼见过了祭祀仪式后,方里心里明白,符小强身上的轮回已经进行了快一半。
他找上符小强,单刀直入地说道:“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现在我只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符小强眯了眯眼睛,眼神精明又警惕:“什么忙?”
方里说:“帮我翻译一句话。”
他蹲下身,随意捡了块石头,在地上写字。
这是刚进入副本的时候,他在石像背上看到的字。
方里虽然看不懂,但好在他的记性很好,能照着记忆里的样子画出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符小强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面前的人应该是第一个触到了真相的。
真相,往往就摆在眼前,却总是残酷得让人不愿意正视。
“这句话是说,背信弃义之人,必将受烈火焚烧。”
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位人物叫作西西弗斯。
因为违背了和冥后的约定,死后被罚日复一日地推着巨石上山,到达山顶后再看着石头掉下来。
这是一个死循环,是诸神对背信弃义的西西弗斯的惩罚。
方里觉得自己冷静极了,在这种时候,在确认了那具焦尸的身份就是谢柏沅的时候,他还能去想,不知道另外几具尸体中,会不会有他自己的。
这个副本对他们有诸多规定,光是那张时间表,就已经有很多人违背了安排。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确定谢柏沅违背了什么,才会陷入这样的循环。
他想搞明白这一点,他想打破循环。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副本的故事是这样,人生老病死原本是正常的轮回,村民们通过某种手段祭拜一位“神女”,以换得长久的生命。
然后这种生命变成了,他们不会老死,在到达某个衰老的状态后,便会重新回到壮年、青年、少年,最后回归胚胎形态。
小方他们背上天葬台的,并不是村民,而是他们自己。
只是另一部分轮回,因为他们违背了这里的规定,变成了献给神女的祭品。
有大于等于三个的谢柏沅出现,说明此时谢柏沅身上的轮回次数已经大于等于三次。
啊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_(:з”∠)_快结束了
第126章 勿忘
在谢柏沅追上来的时候,方里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他冷静地和谢柏沅道歉,谢柏沅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着眉问他:“你发现了什么?”
方里抬头看他,眼神是慢慢在聚焦的,经历了这么一个过程后,他神色如常,说:“我去看了他们的祭祀,不过放心,我没被发现。”
他向众人讲述了这里的祭祀和当地人“死而复生”的过程,自然,他隐去了有关祭品的那部分。
宫学峰似乎想说什么,方里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他识趣地闭上嘴。
谁知道防住了一个宫学峰,却没能防住向来脑子一根筋的朱易乘。
朱易乘这次出奇地敏锐,听说了那诡异的祭祀后,他立刻咋呼道:“什么?那我们这几天背上山的都是谁?”
方里:“……”
他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不清楚,也许是意外死亡所以不能进入这种轮回的当地人。”
整个晚上他都在仔细回想,谢柏沅违背过哪些规定。
然后他发现这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在山上的时候他毫不忌讳地回头;本该由谢柏沅负责清洗的衣服他拿去洗了,而本该由他编的竹筐谢柏沅替他编了……要说违规,他们都算得上是违规,并且整个院子没有人是不违规的。
这样想不对。
方里心想,依石像背后的那句话来看,应该是指他们违背了某种约定。
他们在进入副本后做过什么约定呢……思来想去,村长的脸在他脑海中突然浮现。
是了,他们做过的第一个约定,便是答应了村长上山之后,千万不要回头。
*
今晚他们依旧参与了送葬。
还是方里和谢柏沅以及其他三人负责背尸体,方里在心里一条条地甄别哪里才是轮回的开端。
上山的时候他偷偷看了,今晚他背上背的同样是一具散发着焦臭味的尸体,但却不是谢柏沅,而是队伍里那个叫汤楚桃的姑娘。
方里心中有种预感,想要打破循环的话必须要加快速度了。他们一共只有二十个人,如果每天背上山五个,那么在第四天就意味着所有人都陷入了这种轮回。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
他原先一直毫无头绪,直到又一次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身后又隐隐约约传来了呼唤他的声音。
方里喃喃地说:“谢柏沅,这次你可千万不要回头了。”
谢柏沅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他没有转头,而是空出一只温柔有力的手,牵着方里:“小心脚下,你走我后面就要随时跟紧我。”
走我后面。
这四个字对方里来说犹如醍醐灌顶。
第一天,谢柏沅对他说:“一会儿你走在我后面。”
那之后没多久,谢柏沅为了确认他的安全回了头。
不止是谢柏沅,那晚还有许多人都下意识地回过头……
方里突然笑了出来。
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想明白了,走出怪圈的路径也找到了。
他和谢柏沅相握的手微微用力,两人的位置进行了调换。
上山的队伍因为他的这一举动形成了小小的骚动,村长在前头停下了脚步,大声问:“后面的怎么了?走快些,不要耽误了时间!”
从谢柏沅的角度,他只能看见方里到了他面前,转身时眼里仿佛盛满了当夜的星光。
方里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他背上的尸体没了束缚,早就掉在地上,咕噜噜往下滚了几圈。
他抓着谢柏沅的那只胳膊,一字一句十分郑重地说道:“谢柏沅,你要记住,我爱你。”
谢柏沅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想要抓住方里。
方里早有预感,一把将人推开,接着不顾身后的众人如何呼唤,头也不回地向山下跑去。
一路下山,看见了许许多多个谢柏沅,和许许多多个自己,轮回的怪圈将他包裹在内。
早在谢柏沅对他说:“走在我后面。”的那一刻起,轮回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
逃不了的,除非有人打破循环。
而这个人,要么是他,要么是朱易乘。
因为第一晚,只有他和朱易乘坚持着没有回头。
方里没有牺牲主义,但是,他希望他的爱人和朋友都能够好好的。
他什么也没想,没想过这么做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什么后果,反正就是一路狂奔到山下,不顾四周光怪陆离的场景,直到在某一处一脚踩空,滑了下去。
两个月后。
近来天气转凉,朱易乘一大早便开车去了趟菜市场,买了几斤羊排回来。
今晚家里有聚餐,来的朋友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赵小彤那懒鬼又不肯帮他的忙,他只得请了个厨师回来帮忙,人下午就到。
门铃响的时候朱易乘正在跟赵小彤斗智斗勇。
朱易乘:“我昨天买的香蕉呢?”,他嗅了嗅鼻子,空气中还飘着香蕉的香甜气息,“是不是都被你拿去做面膜了?”
赵小彤满脸的面糊,只露出眼睛跟嘴,她瞥了朱易乘一眼:“瞧你小气那样,我看它们都快被放坏了,就大发慈悲让它们充分发挥了一下自我价值。”
朱易乘咬牙切齿:“你……”他目光扫到桌上还剩下的半碗香蕉面膜,一把捞过碗,“我也让它们充分发挥一下自我价值好了!”
两人为了抢半碗面膜,在沙发旁拽着碗互骂,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赵小彤这时候知道要顾及形象了,用手整理好衣服,踹了朱易乘一脚:“去开门。”
朱易乘:“你怎么不去?”
赵小彤:“你请的厨师,你去。”
这女人,忒不讲道理,早知道当初许愿的时候就不该那么干脆把她救出来,就该让她在副本里多吃吃苦头。
朱易乘愤愤地走出院子,意外地发现,按门铃的不是厨师,是古锋跟古馨。
“来了来了,这位是……”他目光落在站在古锋身旁的长发女人身上。
古锋还没说话,古馨先一把抱住女人的胳膊,奶声奶气地回了句:“这是我妈妈。”
长发女人面上露出带点羞涩的笑意。
“噢——春天这么快就来了啊,嫂子好。”朱易乘笑得意味深长,把人请进屋内,给他们拿了拖鞋。
因为事先说过,家里的东西已经堆积如山,过来吃个饭而已,不用带什么礼品,古锋这一趟便带了自家酿的杨梅酒。
古馨进去后就蹬蹬蹬地跑到赵小彤边上坐着了,明亮的大眼睛藏满了好奇,赵小彤往她健康粉嫩的脸蛋上抹了点面膜。
古锋和赵小彤打了声招呼,顺口问道:“谢柏沅呢?”
朱易乘:“还能在哪儿……”他用手指了指楼上。
古锋动作一顿:“……还没走出来?”
朱易乘复读机上身:“是啊,还没走出来。”
事实上,两个月过去,没走出来的不止谢柏沅一个。
刚出副本的时候朱易乘总是想起方里,天天想日日想,想得多了,半夜就梦见了方里,还是个噩梦。
梦里他们紧挨在一起,背后是万丈深渊,傻逼深渊还会说话,说:我饿了,你们之中必须有个人跳下来填饱我的肚子我才肯放人。
朱易乘翻个白眼,心说傻子才跳下去,这不是找死么。
然后啊方里那个傻子就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朱易乘是哭醒的,抱着湿了半边的枕头后悔不已。
为什么当初他没能早点意识到轮回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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