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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车漂移[无限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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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启凤看了他一眼。
  朱易乘立刻就抿住唇,不敢再说话了。
  这时候谢柏沅领着方里走了下去。
  朱启凤在外人面前,又恢复了那种端庄优雅。
  她先是对谢柏沅微微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放到了方里身上。
  明明是打量的眼神,却不会让人觉得无礼。
  朱启凤向方里伸出手,微微笑道:“你好,我叫朱启凤。”
  方里跟她握了握手,还未开口,就听谢柏沅在边上说了句:“怎么样?”
  方里:“?”什么怎么样?
  他正一头雾水,就听朱启凤说道:“你们之间的缘分……命中注定。”
  这话说得,方里脸上有了股热意。
  但他还是有些不解,谢柏沅和朱启凤就聊了他们俩之间的缘分?
  他的表情略有疑惑,朱启凤却只是笑笑,没有解释下去。
  她的本事比朱易乘高上一大截,眼力自然也要强上许多。
  朱易乘曾经在方里和谢柏沅身上看到了连接两人的一条若有若无的“线”,但是他看得并不清楚,后来也就没放在心上,只当两人之间有什么羁绊。
  可在朱启凤眼里,这两人之间的线几乎已经成为了实质。
  有羁绊的人她见得多了,但正常人只会被一条线缠着,线的数量如此之多,羁绊如此之深的还是第一次见。
  白色、红色的线紧紧缠在两人身上,无论他们分隔多远,都被这些线牵挂着。
  所以她才会说两人是命中注定。这四个字,不是轻易就能用上的。
  谢柏沅明显对这个描述很是满意。
  他笑了笑,示意坐下说话。
  朱易乘松了口气,正准备溜之大吉,朱启凤看了他一眼,他顿时讪笑着不敢动。
  “是该好好锻炼锻炼本事了。”朱启凤说,“今天你跟我回去一趟。”
  这下朱易乘彻底焉了。
  解决完一个朱易乘,朱启凤才坐下来,对着对面两人笑道:“让你们见笑了。”
  她原本还有些好奇,该说的,她差不多都跟谢柏沅说了,谢柏沅留她是还有什么事?
  结果谢柏沅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听朱易乘说,朱家有一绝活——寻物。”
  朱启凤一张俏脸顿时抽了抽。
  感情这是要拿他们朱家当物品寻回犬呢?
  谢柏沅的意思是,既然朱启凤人都来了,不如再顺手帮他一个忙。
  朱启凤早就练成了一副沉静处事的外壳,内心活动再丰富,面上也是和和气气地问:“你想寻何物?”
  谢柏沅道:“一本日记。”
  朱启凤红唇微张,这个答案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谢柏沅自然是知道寻物的流程的,他凭借略微有些模糊的记忆,尽可能详细地描述着日记本的样子:“封面是黑色的皮质外壳,六寸大小。”
  朱启凤苦笑道:“恕我直言,你给的范围有些大了。”
  天底下黑色外壳的日记本海了去了,想在其中找到一本属于谢柏沅的,无异于大海捞针。
  谢柏沅思索道:“那本日记比较特殊,沾过我的血,而且应该少了一页。”
  沾了谢柏沅的血,那就好办得多。
  朱启凤让朱易乘去取了一只盛满清水的碗过来,又让谢柏沅滴一滴血到碗里。
  她闭上眼,片刻工夫,鼻尖上显而易见地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朱易乘乖巧地站在一边,给她扇扇风。
  “在……井里。”朱启凤的能力使她能够身临其境般感受到那些画面,她的四周漆黑又湿滑,鼻尖是阴冷潮湿的气息。
  “学校里的井,一所中学。”朱启凤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她念出了大门上写的字:“天神中学。”
  话音刚落,在场的其他三人面面相觑。
  朱易乘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方里则好奇地看向谢柏沅。
  天神中学……这不是之前在五号车厢的时候经历的副本里的学校吗?
  方里想起了什么,他扭头问谢柏沅:“你记不记得木槿?”
  谢柏沅喉结上下动了动。
  木槿。
  天神村餐馆的老板娘,由乘客转化的npc。
  瑾香火锅店的老板娘,他们曾经的……队友。
  这件事情细思极恐。
  在谢柏沅目前为止找回的记忆里,木槿是他们的好友。
  甚至于现在想起木槿这个名字,她的音容笑貌,全部一一浮现在了谢柏沅的脑海里。
  副本里的日子很危险,人要时刻保持高压状态,大家每次一出副本,都会去木槿店里吃顿火锅。
  方里酒量不行,但每次都会在其他人的起哄中喝几口,然后由谢柏沅抱在肩上扛回去。
  回想起来,这些画面都是生动,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可是在木槿的记忆里,她只是意外地和谢柏沅组了一次队,而且就是那一次,整支队伍只有谢柏沅一个人顺利离开了副本。
  朱启凤已经睁开了眼睛,她接过朱易乘递过来的手帕,轻轻擦拭着鼻梁上的汗。
  “你们的记忆都存在很大的问题,”朱启凤淡淡道:“都不完整。”
  方里是,谢柏沅也是。
  原先谢柏沅以为自己已经找回了全部的记忆,从上车和方里相识,再到那一次牺牲,他全都想起来了。
  可问题就出在那本日记本上,事情似乎以日记本为节点,长出了另一条枝节。
  这一条枝节在这之前都被挡得严严实实,以至于他差一点就遗忘了这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他丢掉的远远比想象的要多。
  朱启凤没留下来吃晚饭,说是要带朱易乘回一趟祖宅。
  临走之前,她给两人留下了一句提醒。
  “你的记忆充满了不定性。”她这句话是对着方里说的。
  谢柏沅挑眉:“什么意思?”
  “就是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但方向不一定会如意。”朱启凤说,“幸运的话就是记忆全部恢复;不幸运的话……”
  她顿了顿,似是觉得这句话对面前这两人来说有些残忍:“记忆会发生紊乱,也许会忘记更多。”
  换言之就是,有可能不仅恢复不了以前的记忆,连现在经历的事都能忘记。
  门一关上,整个别墅就只剩下了方里和谢柏沅两个人。
  方里主动凑过来,歪着头在谢柏沅唇上亲了亲。
  “不会忘记的,”他握上谢柏沅的手,口中说着安抚的话,实际上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安,“就算忘记全世界,我也不会再忘记你。”
  谢柏沅垂下的眼睫颤了颤,一言不发地胳膊环住方里的腰身。
  他力气太大,两人在玄关踉跄了几步,险些摔跤。
  方里正欲出声让他小心点儿,就听到耳畔传来谢柏沅两声压抑的轻笑。
  “忘记一次,我让你想起我一次。忘记十次,我会让你想起我十次。”
  所以你不用害怕遗忘,因为我永远都会找到你,进入你的世界。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别墅里的人都在各忙各的。
  赵小彤家里似乎给她安排了什么相亲,尽管她表现出了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要回去应付一下。
  朱易乘回了朱家,从他的朋友圈内容来看,他每天过得都很水深火热。
  今天站个桩,明天练习□□。
  而谢柏沅,更是神龙摆首不见尾,他似乎在调查些什么,经常消失一整天,方里总是被他捻着耳垂捻醒。
  于是方里就多出了大把的时间,他开始沉迷健身。
  强不强壮、能不能一拳打死一个怪不重要,重要的是鬼怪来了能不能逃走。
  他自发地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目标,每天早上七点起来,绕着这一片别墅区跑十圈。
  一开始能完成一半就不错了,后来慢慢地将体能提上来,十圈跑下来就没刚开始那么吃力了。
  方里:我励志做怪来了溜得最快的那一个。
  这一天,他照常出去跑步,刚跑了三圈,一个长发女人远远地在向他打招呼。
  “喂!方里!”
  他放慢步子,用脖子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汗,抬头看向来人。
  对方已经一路小跑到了他的面前。
  这姑娘穿着一条干净清新的牛仔裙,面庞清秀,看上去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面善。
  可……关键是他没见过这姑娘啊。
  对方见他愣神,弯起眼睛笑了:“怎么?看见我过来是不是特别惊喜?”
  ……惊喜个头。
  惊吓还差不多。
  这姑娘倒是挺自来熟的,说他们这片地方太绕了,司机在路口把她放下来,她差点找迷了路。
  说完她还伸手过来,用手指在方里胳膊上按了按,“可以啊,这肌肉线条比以前还好看。”
  “……”方里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内心的疑惑:“我们认识?”
  姑娘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似乎以为方里在故意跟她开玩笑:“怎么,几个月不见还得重新自我介绍?”
  可方里是真的不认识她。
  他没急着说话,只是抿了抿唇,努力辨认面前这张脸。
  瓜子脸、杏仁眼,笑起来明眸善睐,仔细看来,确实有两三分的面熟。
  但这种面熟和在路上擦肩而过的路人是差不多的,面熟程度甚至不如住在他们对面楼的小黑。
  也许是他的表情和眼神太过严肃,这姑娘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微微拧起的秀眉。
  “你怎么了?”姑娘有些急了,边说边比划:“我是小雅啊。”


第94章 失忆
  方里一路狂奔回去,视身后的姑娘为洪水猛兽。
  这种感觉就像突然有一天,有个陌生人跑到你面前来,对你说“我是你高中三年的室友啊”,见你不信,他还能掏出一张合照,照片上你和他相亲相爱一家人似的搂在一起。
  但这一切你都毫无印象,稍微试想一下就知道,相亲相爱是不存在的,白日见鬼才更贴切。
  所以在小雅情急之下喊出那句“我们之前是同事啊”的时候,方里溜得更快了,甚至在心里划过一个想法:他怕不是又遇上了想从他这儿骗走车票的。
  一路跑回家后,方里关门落锁,靠在门上调整了会儿呼吸。
  他门口摆着谢柏沅的一双皮靴,就知道——谢柏沅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方里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背靠谢柏沅,哪怕来个诈骗团伙找上他也不用愁。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谢柏沅听到门口的动静,拿着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怎么搞得满头是汗。”
  他知道方里最近在健身,而且效果很好……毕竟在床上的时候摸起来手感都不一样了。
  谢柏沅近一个月来正在调查的事情渐渐有了眉目,他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回来第一件事是给方里炒几个爱吃的菜。
  “先去洗个手,别急着洗澡,吃完洗。”
  方里正要开口,身后响起了按门铃的声音。
  “方里!你出什么事了方里!”
  语气急促、声音清脆,是那个自称小雅的姑娘。
  方里一指自己的身后,有谢柏沅在,先前活吞了苍蝇似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
  他说得很简洁:“有人在后面追我,白日见鬼。”
  谢柏沅结合门外的声音,在几秒之内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然后活吞苍蝇的变成了他。
  一小时后,方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边是朱易乘,右边是谢柏沅,他被左右夹击。对面沙发坐着小雅,正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朱易乘好奇地把头探到方里面前:“真忘了?你还记得我是谁不?”
  方里:“……”
  他心里郁闷,嘴上噎了朱易乘一句:“记得,朱易除。”
  正常人都知道这是在有意开玩笑,偏偏朱易乘这个缺心眼当了真,当即扭头冲他大姐嚎道:“呜哇——他连我都忘了!!”
  方里:“……”
  谢柏沅把人提溜到别处去,紧抿的薄唇终于动了动。
  “怎么样?”
  他问的是朱启凤。
  这位已经算得上是半个朱家掌权人的冷面美人,这段时间为了谢柏沅的事亲自忙前忙后。
  她倒不是为了从谢柏沅那儿得到什么,而是为了帮方里。
  说白了,是为了她弟。
  朱易乘先前在副本里,被方里救了一回,这事说起来是他们朱家欠了方里一笔人情债。
  朱启凤把桌上的东西一收,什么八卦罗盘扶乩,通通被推到了一边。
  地方腾出来后,她端出了一盆清水。
  “手递过来。”
  方里愣了愣,闻言照做。
  指尖被针轻轻扎破,一滴血渗出来,滴在了水里,顿时绽放开来,像是盛开在水里的一朵玫瑰。
  方里盯着那抹被稀释的红,一段画面从脑海深处翻腾上来。
  冷。
  好冷。
  他在不断地下沉,四周只有一片冰冷的海水,连块浮木都没有。
  水似乎是暗红色的,仔细辨认之后,他才发现这似乎是被自己胸前渗出的血染红的。
  海面之上,有人在竭力嘶吼着什么,然后海面掀起一圈浪花,有人跳了下来,穿过那些冰凉的海水,将他捞进怀里。
  他终于找回了一丝属于自己的温暖。
  谢柏沅抓着他的手,用自己的手心轻轻搓弄着他微凉的指尖。
  方里回过神,刚刚那种刺骨的冰凉感还没有完全消散。
  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没有问出口。
  刚刚那是……他的记忆?
  他死了?
  或者说,以前死过了?
  朱启凤已经开了口,她道:“和我们预想的情况一样。”
  她说的是一个月前留给方里的提醒:他的记忆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运气好的话就能找回曾经的那些记忆,运气不好的话,记忆会发生紊乱。
  显然,方里的好运气只在副本里才发挥作用,现实中的他就是个倒霉蛋。
  这一倒霉,他的记忆就像是原本就瘪了一半的皮球,被人戳了洞,剩下的那一半也开始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往外漏。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谢柏沅知道,方里也知道。
  一个月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对谢柏沅承诺,自己不会再忘了他。
  可是小雅就坐在自己面前,听她的描述,他们之前是很好的朋友,不然小雅也不会有他现在的住址,而且专程跑来看他。
  他能忘了小雅,就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忘了赵小彤。
  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忘记朱易乘。
  甚至连谢柏沅,他都没办法再做什么承诺。
  别墅里的气氛低迷了一个多小时。
  天黑前,别墅里的客人们才一一离开。
  小雅走的时候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她虽然不知道方里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好朋友忘了她给她带来的打击确实不小。
  她对方里说,自己下个礼拜还会过来,要是方里还没想起她,她就拔秃他。
  方里:“……”这姑娘还是这么彪悍。
  他忽然之间又想起了曾经被发际线支配的恐惧。
  另一边,朱启凤被朱易乘拉到一旁咬耳朵:“姐,我想搬回来住。”
  他难得交到方里这么一个仗义的朋友,生怕自己这一走,下次再回来的时候方里就要送他一句:“你是谁?”
  朱启凤闻言倒也不惊讶,她看了一眼方里的侧脸,应了声好,然后又补充道:“但是我教你的那些,每天都要练,不可偷懒。”
  朱易乘乖乖应下。
  朱启凤又叮嘱了几句,接着便要离开。
  “如果想刺激他找回记忆,可以试着将旧事重演,或者让他多接触旧物,也许会有效。”
  不说旧事旧物了,他人都站在这里,也没能让方里回忆起多少。
  可谢柏沅转念又想起了什么,忽然觉得这方法也不是不可行。
  或许他们之间只是还缺了什么……比如说,那本满载两人回忆的日记。
  因为方里失忆的事,别墅里的人又重新多了起来。
  朱易乘、赵小彤都住了回来,古锋隔三差五就带着馨馨来别墅里玩耍,甚至余佳曦她们也来过几次。
  她从赵小彤那里听说了方里和谢柏沅的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听说的那个传闻。
  她有些事想跟谢柏沅求证,但是她来的时机不对,每次过来的时候谢柏沅都不在场。
  朝夕相处了半个多月,方里就像是回到了两三岁咿呀学语的年纪,每天早上起来都要被人拎着,挨个叫人。
  “朱易乘、赵小彤,古锋。”方里弯下腰,在古馨紧张的注视下拍着小朋友的头叫出最后一个:“还有我们馨馨。”
  一圈叫下来,大家才松了口气。
  方里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可是这些人很认真,表情严肃,似乎只要他叫错了一个名字天就要塌了似的。
  不得不说,这种被同伴随时记挂着的感受,其实很不错。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安心。
  离他们下一次上车还有大约三天的时候,方里还在忙着认人。
  距离清明节近了,这几天总是下雨,见不着太阳,人的心情都高兴不起来。
  就在这时候,谢柏沅从外面回来,带着一地的雨水给气氛沉闷的别墅带来了第一个明朗的好消息。
  “找到办法了。”他说,“我们回天神村,找日记本。”


第95章 靠你
  他的语气十分坚定,可说出的话却让众人一头雾水。
  回天神村?
  咋回?
  这都是随机匹配到的副本,是说回就能回的吗?
  朱易乘却心中一动,内心飘过一句吐槽:他沅哥怕不是又要搞什么事情。
  谢柏沅换了鞋,他的脸颊上还有被雨水拍打过留下的湿漉漉的痕迹。
  方里觉得他好像是瘦了一些,侧脸的线条比以往还要干净利落,弯腰时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
  他向方里缓步走来,走得近了,俯身用手指在方里脸颊上轻轻碰了碰,带着几丝亲昵。
  这是他曾经养成的惯性小动作,没恢复记忆的时候也总想对方里做,但碍于两人还不算亲密的关系只能想想。
  他俩没接吻没拥抱,只是眼神交流间碰了碰脸,就让离得最近的朱易乘感觉自己被塞了一口狗粮。
  最后还是方里善良体贴地拯救了他,主动发问道:“要怎么才能够回去?”
  谢柏沅直起身子,像是舒了口气,缓声说道:“回去需要靠你。”
  方里顿时就愣住了。
  “靠我?”
  “靠他??”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
  如果不是看谢柏沅的表情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朱易乘真的会认为他沅哥被逼得心理变态了。
  方里一瞬间也有这个想法。
  他是谁啊,他不过是一个无故被抓到列车上的普通人,就算从谢柏沅的口中亦或是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里看到自己曾经有多牛掰,他也只是一个活在列车规则下的普通人而已。
  谢柏沅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手指在他头发上撩了撩,说道:“或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有多与众不同。”
  这话乍一听十分像是情人间的低语,方里脸颊热了热,随即意识到谢柏沅讲的应该是另一层意思。
  事实上,从上一个副本出来后,尽管谢柏沅已经恢复了大半部分的记忆,两人却没有真正坐下来聊过曾经那些事。
  原本谢柏沅是打算方里自己想起来的,可眼下靠方里一个人的力量,找回记忆的可能性越发渺茫。
  他不说,方里就不问,因为他心里害怕。
  他怕自己会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毕竟从他目前已经想起的那些画面里,要么是谢柏沅在他面前奄奄一息,要么是他自己即将撒手人寰,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惨。
  可是谢柏沅不希望方里再次忘记他,所以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决定放手赌一把。
  “这要从很久之前说起。”谢柏沅坐在沙发上,手指交叉抵住下巴。
  他一开口,朱易乘和赵小彤他们就围了过来。
  方里抿了抿唇。
  “在我们还没失忆的时候。”
  那次谢柏沅在洗手间里表态后,两人之前的关系飞快升温。
  等方彦夫妇发现两人之间的猫腻的时候,侄子早就被谢柏沅拐走了。
  他们在车上找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同伴,并且队伍越来越壮大,大家一路畅通无阻地奔着一号车厢去。
  到这里为止,事情似乎显得过于顺利了。
  于是不幸的事情开始了。
  一号车厢的副本,难度非常的大,每天都有人在副本里惨死。
  这还不算什么,最令人绝望的是,他们发现这个副本似乎是个死局。
  是的,所谓死局,就是指这里没有可供利用的线索,找不到逃出生天的方法,人们每天都在绝望中艰难前行。
  直到最后那几天。
  “我死了。”谢柏沅在周围人震惊的注视下,十分平静地抛出一句。
  发生了意外,他的胸口被洞穿,血流从那里涌出来,像是永远也流不尽。
  方里跪在心跳渐渐停止的谢柏沅身旁,和自己胸前的项链做了交易。
  那句“用你的死换他的生”传到了谢柏沅的耳朵里,可是他连睁开眼看一眼方里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迫听着自己的爱人拿命换命。
  但是这世界上又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事?方里拿自己的一条命最终也只换回了谢柏沅半条命,另外半条作为利息给了项链里的神灵。
  两天后,这个副本终于结束了。
  这最后一个副本,十几人进来,最终出去的只有一个满身鲜血的谢柏沅。
  他许了个愿,许愿方里能够回来,回到他身边。
  列车同意了,但是给他开出了几个条件。
  一是方里会改变身份,重新回到这辆车上,两人能不能遇上全靠造化。
  二是公平起见,谢柏沅关于之前那些副本的记忆会被暂时封存,也就是说他要从零开始从头再来。
  这两条要求加起来,想在车上找到方里简直有如海底捞针,但谢柏沅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
  于是,方里重新活过来,他顶了自己已经因病去世的堂弟的身份生活下去,他丢了从前的记忆,从十岁开始,长到二十三岁的时候回到了列车上。
  而中间这十三年,谢柏沅也忘了曾经的事,他不停地上车下车,候车厅就是他的休息室。
  他只记得自己要找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果找不到他会一直找下去。
  方里出现的时候他正从后半段车向前找,正好来到七号车厢。
  这里是新手车厢,除了少部分老手外,大多是些刚刚上车的新人,睁开眼睛后就开始吵闹不休。
  他已经连续半个月没能睡好觉,梦里总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和模糊不清的画面来打扰他,更奇怪的是,他似乎并不讨厌那些画面,反而下意识想要竭尽全力抓住它们。
  但每一次他一有这样的想法,那些画面就会消失干净,接着他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周围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窒息般的孤独感在深夜让人很难再次入睡。
  估计是上一个副本结束后都没怎么休息的缘故,谢柏沅在这种吵闹的环境里难得感到一丝疲惫。
  他合上眼没多久,邻座一直睡着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那人发现自己来到陌生的环境,倒也没表现得有多慌张。
  谢柏沅垂着眼皮,依旧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就是这个时候,方里的声音在一片哄闹声中清楚地传进他耳朵里:“你看见我眼镜了吗?”
  谢柏沅愣神片刻:“……没有。”
  对方回了一句“打扰了”就乖乖坐了回去。
  他打量着自己这位新随机匹配到的“邻座”,看到他白生生的侧脸,突然很想用手碰一碰。
  在人的各种情感中,爱情最是神奇。
  它能让两个没有血缘的人将彼此视作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两个相爱的人无论分隔多远、无论分开了多久,再见面时,心中也会生出一个念头。
  我找的人,他来了。


第96章 bug
  谢柏沅讲出这段过往的时候,从始至终都没人出声打断过他。
  甚至他讲完好一会儿,众人还是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朱易乘眨了眨眼,半天才道:“……我靠,信息量有点大啊。”
  他说完就下意识去看方里,毕竟方里才是这段故事中另一位主人公,即便他现在忘记了这些,但依谢柏沅所说,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也不知道从他人口中得知自己的经历,他心中会不会有什么触动。
  事实上方里心中感触没那么深。
  也许是因为记忆被封存的原因,谢柏沅说起这些的时候,他更像是个旁观者。
  但,仅仅是旁观,他也能感受到那些挣扎与绝望。
  从他记事起,他的名字就叫方里。
  他有令人羡慕的家境,从小便吃喝不愁,算得上是无忧无虑。
  与同龄人最大的区别是,他双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撒手人寰,陪伴他长大的只有他的奶奶和二舅。
  虽然家里摆放着一家人的照片,可他对这对“爸妈”实在是毫无印象。
  在谢柏沅说起他曾经是另外一个身份的时候,他的内心升起了一丝隐秘的期待:也许他真正的父母还活在这世上?
  方里从来没对人提起过,他其实很想亲眼见见自己的父母。
  可紧接着他就得知,哪怕换了个身份,他也没能摆脱父母离世的命运。
  内心的期待从高处摔了个稀巴烂,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方里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将关注点放在正事上。
  他从谢柏沅的叙述中察觉到了一处有些违和的地方。
  “所以最后一节车厢,全军覆没了?”
  方里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唯一一个活下来的谢柏沅也是死过一次后被方里拿自己的命换回来的。
  谢柏沅:“嗯。”
  话音刚落,他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先前他一直沉浸在与方里重逢的喜悦当中,下意识忽略了一个人。
  那人就是他们之前注意到的,目前在天神村当npc的木槿。
  谢柏沅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倒扣着的相框。
  方里从他手里接过,翻过来的时候愣了愣……这不是他房间相册里的照片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张照片他从没仔细看过,只记得是父母和朋友的合照。
  照片上的人站成了三排,方彦夫妇站在第一排正中间。
  谢柏沅指了指第二排两个挨在一起的脑袋,表情似笑非笑。
  方里眯着眼睛,将相片拿近了查看。
  几乎是立刻,他就认出了那两颗脑袋中,侧着的那个是谢柏沅。
  而和他紧挨着的那个,因为被谢柏沅挡了一下,上半张脸没拍进去,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这是他自己。
  谢柏沅说:“当时我也是刚想起来一些事,现在你说到木槿我才想起来,拍照的是她。”
  他们当时出去聚会,没有带上支架,木槿负责拍照,所以没有出现在这张照片上。
  而且当年在最后一节车厢,木槿确确实实是死了的。
  所以谢柏沅现在在猜测,木槿现在之所以会出现在天神村,会不会也是列车动了什么手脚。
  把人安排进天神村,并且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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