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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车漂移[无限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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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右边,是一个羊头人身的石像。
现在看来,这两尊石像八成是守护这两位老爷的。
“现在怎么做?”方里点燃了香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于是便询问谢柏沅的意见。
谢柏沅思索了一番,言简意赅地回道:“许愿。”
听那祭司说的,愿望是必须要许的,还不能许得太过分。
比如什么“我想现在就出副本”,这种愿望许是许下了,可一旦实现,付出的代价一定远大于得到的东西。
方里看着那两尊神像,心中有了个想法:“两个老爷都到齐了,正负是不是已经抵消了?”
谢柏沅闻言挑了挑眉。
方里继续说道:“现在许愿的话,代价是不是会降低,得到与付出也许能对等……就像天秤的两端。”
他琢磨出其中的门道来了,可谢柏沅却没有那么高兴。
甚至还嗤了一声。
“没有什么事是绝对对等的,”谢柏沅道,“谁知道呢。”
方里看他这幅样子,心里突然有些闷,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抽一抽的疼。
他机敏地选择没有立刻追问谢柏沅,当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因为既然是不愉快的事,现在提起来一定会更不愉快。
还没等他想出安慰的话语,谢柏沅伸手出来,摘下了他鼻梁上的眼镜。
视野里顿时一片模糊。
“眼睛怎么近视的?”谢柏沅的手指在他眼眶周围摸了摸。
“……躲在被子里,熬夜看漫画。”方里自己说出来还有点羞耻,就像是把十几岁时那个调皮捣蛋的自己从记忆里拉出来给谢柏沅看。
这要是之前还好,现在谢柏沅成了他男朋友……反正就是羞耻。
谢柏沅笑了笑,声音像一眼温泉。
“一会儿如果发生什么,你就喊我的名字。”
他跪在供桌前的蒲团上,语气虔诚,“我希望我的男朋友,”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方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三分戏谑、七分亲昵的声音,“我的男朋友方里,能够拥有敏锐的视力。”
这个愿望要得不多,却也是方里比较需要的。
烛火猛地跳动了一下,方里眨了眨眼睛,没有戴眼镜视野却逐渐清晰起来。
他的视力因为谢柏沅的愿望恢复了。
可他根本顾不上为自己眼睛的变化感到稀奇,因为身旁的谢柏沅已经阖上了眼睛,身形摇晃了两下,最后倒在他的肩上。
这不是愿望,是交易。
第63章 白影
在许完愿后,谢柏沅便陷入了一片漆黑。
他唤了一声方里,不出意外地没有收到任何应答,整个世界像是布满了浓黑的雾气。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候车厅外的那片浓雾。
人行走在浓雾当中,会迷失方向,甚至会忘记自己是谁。
谢柏沅伸展了一下四肢,先前方里跪在他的右边,他便朝着自己的右手边转了个大致的方向,抬脚走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动物大多都有趋光性,人也不例外,即便谢柏沅看上去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在看到那一丝光亮后,他的脚步依旧加快了不少。
越靠近,光便越强盛。
谢柏沅用手挡了挡眼睛,等强光散去才睁眼。
阳光正好,绿草茵茵……他来到了一家人的院子里。
这家人应该是挺富裕的,院子里栽满了桂树,伴有一个场地宽阔的高尔夫球场。
远处有许多人在喊着“少爷”,一声接一声,跟叫魂似的聒噪。
“喂!”
谢柏沅仰起头,依稀辨认出树上似乎趴着个小男孩儿。
“我下不去了,你快抱我下去。”对方语气相当霸道,但还是听得出害怕,再加上奶声奶气的童音,让人讨厌不起来。
谢柏沅走到树下,抬头和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睛对视。
一对视两人均是怔愣片刻。
谢柏沅神色微妙起来……他这是看到了十二三岁大的方里?
这长相确实是他的男朋友,不过跟二十三岁的方里比起来,面前这位小霸王起码缩水了一倍。
这个年龄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粉雕玉琢的像是个年画娃娃。
他挂在树上有一会儿了,两只胳膊被粗糙的树皮磨得红了一大块。
树上的小霸王打量了他一会儿,板起脸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谢柏沅乐不可支地看着他:“来救你的人。”
小霸王满目狐疑地打量他:“我没见过你。”
谢柏沅说:“你以后就会见到我了。”
这话刚说他就听见树上的小家伙搂着粗壮的树干哼哼:“你又不是那些算命先生,怎么会知道以后的事。”
谢柏沅顿时被可爱得不行。
方里不在他身边的那些年,无论是完全失去记忆的时候,还是后来想起来一些事的时候,他的心里总是很落寞。
就像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不知道遗失到哪里去了,他每天都在想对方现在过得怎么样。
现在他真的看到了,却又开始想念现实里已经二十三岁的方里。
“你跳下来,我接着你。”谢柏沅张开双臂,“相信我,我不是坏人。”
方里撇了撇嘴,想说哪个坏人会主动承认自己是坏人。
但远处管家喊他的声音越来越近,要是被发现他爬上树掏鸟窝,以后他就再也见不到这些桂树了。
树上的小鸟还没孵出来呢。
他一咬牙,故意露出凶巴巴的样子,对着树下的人说道:“我要跳下来了,你不许骗我。”
谢柏沅刚点下头,就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这声音像是有一种奇异的拉力,将他从这里硬生生地拽走。
幻象终究是幻象,他从黑暗里出来,眼前朦朦胧胧出现了方里的身影。
方里见他睁开眼,终于松了口气。
刚刚见谢柏沅晕过去了,他突然想起谢柏沅先前说过的,如果出了什么事,就喊他的名字。
他一直在喊,也不管谢柏沅听不听得见他的呼唤。
他都想过了,要是实在不行,就许愿让谢柏沅醒过来。
万幸的是谢柏沅醒了,只是眼睛看不太清。
方里有点愁,视力恢复的事确实让他开心,但他不希望是用谢柏沅的视力来交换。
他竖起两根手指:“看得清这是几吗?”
谢柏沅觑起眼睛:“三。”
方里:“……完了。”
他下一秒就要去许愿换回谢柏沅的视力,被谢柏沅一把捞了回来。
“逗你的,”谢柏沅叹道:“你怎么比小时候还好骗。”
方里正想问他什么小时候,就听谢柏沅说道:“是有点看不清,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能感觉到视力在慢慢恢复。”
他心想,如果刚才不是方里将他从幻象里拉出来,他真的接住了那个孩子,兴许就醒不过来了。
方里松了口气,他跪在另一只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了个愿。
等候了一分钟,什么变化也没有。
“也许是你的愿望太小了,根本不用付出代价。”谢柏沅将天神老爷的神像重新收回包里,问道:“你许了什么愿?”
刚才方里许愿的时候并没有把愿望说出来。
方里扶着他的胳膊,正色道:“那就算了,愿望不能说,说出来就彻底不灵验了。”
走出祠堂前,方里最后看了一眼供桌上的神像。
他想他的愿望应该是能够实现的。
他希望谢柏沅永远不会受伤。
见谢柏沅是被方里扶着出来的,房培竣跟仲楚灵都愣了愣。
房培竣紧张地小声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祭祀还能把人祭成这样?
连谢柏沅都要人扶了,那他们岂不是更加完蛋。
方里道:“没什么,他只是眼睛受了点影响。”
毕竟是一起进副本的,出于好心,他还是提醒了一句:“进去后会让你们每人许个愿……愿望不要太离谱就行。”
世上的事哪有什么捷径可以走,光是恢复个视力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更何况有的人会趁机许下直接通关的愿望。
房培竣和仲楚灵在白袍祭司的带领下进去了,也不知道方里的这番叮嘱他们有没有听进去。
十几分钟后,两人才从祠堂里出来,虽然面色苍白了一些,但好在都没什么大碍。
看来这俩还是知道分寸的。
参加完祭祀仪式后,由于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现在回不了天神镇,所以便在村长的家里住了一晚。
四个人挤在两张木板床上,半夜里刮起了大风,窗外有片小竹林,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方里有些睡不着觉,一连翻了好几次身。偏偏谢柏沅睡得很好,他看着谢柏沅熟睡的脸,突然有些理解失眠的人看到自己的对象在身边睡得很熟的心情。
风从窗户缝里挤进来,方里正琢磨着要不要起身将窗户重新关拢,就瞥见窗外居然有一道白影。
他透过窗户缝向外看去,确认那不是错觉。那道白影就站在后院的一棵大树下面,甚至还在轻轻地左右摇晃着,看得人浑身汗毛倒立。
他连忙推了推身旁的谢柏沅,好在谢柏沅睡眠较浅,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
“怎么了?”谢柏沅低声询问道。
方里说:“影子……树下面有个白色的影子。”
谢柏沅闻言也扒着窗朝外面看了一眼,他视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加上那道白影在黑夜里相当显眼,所以他也看到了。
“我想起了……白天的祭司。”
方里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这左右摆动的影子,确实很像祭祀仪式上穿白袍的祭司。
“别睡了。”谢柏沅正色道。
树下的白影一直站在那里,且就正对着他们的窗户。
方里去叫另外两人起床,但无论怎么叫,仲楚灵和房培竣都睡得跟吃了安眠药似的。
“叫不醒就随他们去吧,”谢柏沅说,“也许它的目标只是我们。”
方里探了探两人的鼻息,确定他俩还活着后,便重新钻进了被窝里。
谢柏沅胳膊搂了上来,两人不停地找话题聊天,直到后半夜那白影消失他俩才相拥着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刚亮,四人便告别村长出发回天神镇。
得知前一晚窗外站着道白影盯着他们后,仲楚灵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们就这么一宿没睡跟它僵着啊?”
方里打了个哈欠:“还是睡了的,三点多它就消失了,我们担心睡着了会出事。”
仲楚灵嘟囔了一句:“睡着了会出事干嘛不叫醒我们。”
方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谢柏沅笑着说道:“比起叫醒你们,我觉得还是连人带床一起推出去比较直接,至少能确定是睡着的会出事还是醒着的会出事。”
仲楚灵面对他的时候有些犯怵,闻言顿时不敢再抱怨什么。
回到镇子上后,他们遇到了同样哈欠连连的古锋等人。
一问才知道,他们居然是刚结束祭祀仪式回来,天神老爷的祭祀持续了整整一夜。
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是不停地唱颂词。
余佳曦注意到方里没戴眼镜,便问他眼镜去了哪里。
在副本里如果眼镜丢了看不清东西,会非常麻烦。
方里简短地诉说了昨晚他们对着水神老爷许愿的事。
“你们居然是许愿,”余佳曦看上去有点羡慕,“我能许愿这个副本赶紧结束吗?”
方里:“能,但是可能会死哦。”
余佳曦:“……果然是这样。”
哪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找副本的尿性,这是故意给他们挖的坑才对。
古锋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问:“那个祠堂现在还能进吗?”
他想许愿让古馨拥有健康的身体。
“不能,”谢柏沅知道他在想什么,“这里的祠堂都是一年开一次,而且就算你现在许了愿,你可能会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到时候谁带着她进下次的副本?”
事实却是如此,古锋想了想觉得谢柏沅说得不无道理,因此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们回到旅馆,倒头就睡,中午的时候傅泽仁才带着新的消息出现。
这个消息使众人都为之一振——他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第64章 离开1
参加完祭祀仪式之后,大家都有种元气大伤的感觉,这时候听傅泽仁说他们可以离开了,不由得一齐松了口气。
戴着导游帽的方里直觉没这么简单,他问道:“现在就能走?”
“当然不是,”果然,傅泽仁笑着说,“你知道的,专门接送你们的大巴会在晚上十一点抵达镇口,到时候你们就能离开了。当然,在大巴抵达之前,你们不能在外面闲逛。”
也就是说,只有到了十一点他们才能出门。
“不是,”仲楚灵一脸匪夷所思,“这里晚上出门不会出事儿吗?”
傅泽仁说:“你们已经拜过天神老爷,心诚的信徒会得到天神老爷的指引,而心不诚的人会遭受天神老爷的怒火。”
“……”方里差点就爆了句粗口。
天神镇上夜里不能出门,他们偏偏又只能在夜里离开。
这要是天神老爷没看到他们那颗虔诚的心,不给他们指引,那不就都凉了吗。
这个离开的条件仿佛就是在呵呵一笑说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
傅泽仁一走,几人就开始商量对策。
谢柏沅翘着腿,觉得这没什么好商量的。
“收拾东西,晚上直接走。”
离通过副本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不走,难道还打算在这儿住下?
他想起昨晚在水神村的屋子外面盯着他们的那道白影,就有些不舒服。
就好像……再在这里呆下去,那白影就会找上门似的。
下午的时候,方里没去午睡,而是倚在窗边,反反复复地查看那张地图,努力去记住图上那些弯弯扭扭的路线。
估计是这里的路线太过变态,他的好记性都有些失灵,总是记了这一半忘了那一半。
谢柏沅睡了一觉起来发现他还在记地图,脑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
他递了一杯热牛奶过去,顺手在方里的手心勾了勾。
“不去睡一会儿?”谢柏沅也倚着墙。
方里其实挺困的,已经抵着窗户打了几次瞌睡,但还是摇了摇头。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那些考前临时抱佛脚的考生,多记住一条路线就能多踩一个得分点。
他这些头发有些长了,有时候会把刘海梳起来,露出已经有几分成熟的眉眼。
但是今天忙上忙下的收拾东西,发型也没空打理,刘海乖顺地伏在额前,看上去像是个干净得如一张白纸的高中生,浑身上下打满了无污染无公害的标签。
谢柏沅细细抚摸他的头发,食指绕着一撮缠了两圈。
方里忙里抽闲斜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捣乱。
谢柏沅高高地扬起眉,似乎想说一句:哟,翅膀长硬了?
“困了就去睡,”他用两根手指抽走方里手上的地图,“记多少了?后面的我来记就行。”
方里思索了一下,说:“那行,还有这一片没记住。”
他小口饮着杯里的牛奶,伸手在地图上划拉了一下。
那里也就剩下整张地图的三分之一,谢柏沅估摸着自己用不了半小时就能记住,便挥着手让方里上床睡觉去了。
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信心满满的样子,看上去很可靠。方里喝着热好的牛奶,在心里满足地叹了一声。
谢柏沅站在他面前,他便满心欢喜,那种发自内心的安定不是作假。
方里凑上去,在谢柏沅唇上亲了两口,他实在是太困了,声音都有些含混不清:“那我去睡了,辛苦你了。”
谢柏沅摸了摸自己的唇畔,要不是方里困得连方向都找不准,他就直接把人抓回来了。
等方里一觉睡醒,太阳已经快要跃下地平线。
外面原本还有搬着小板凳坐在家门前聊天的妇女,太阳刚一落山,她们就火烧屁股似的提起板凳进了家门,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仲楚灵趴在窗前向外张望,见状朝天翻了个白眼。
俞静妙抓了一把瓜子,老神在在坐在一旁,边嗑边吐皮。
仲楚灵跟她一直不对头,现在看她这幅样子更是心生烦躁,张口就说:“一会儿天就要黑了,你不怕吗?”
“怕也没用吧,”俞静妙笑了笑,“是生是死我说了又不算,好好珍惜吧,万一这是你生命中的最后几小时呢。”
仲楚灵被她噎得够呛。
他们勉强解决了晚餐,然后便围坐在一起,等待十一点的到来。
十一点刚过,外面的街道上似乎飘起了浓雾。
谢柏沅拎着包站起身:“走吧。”
几人跟在他身后,扎进了雾气当中。
这雾似乎只是一种带着水腥味儿的水汽,至少沾在人脸上不会感受到任何异样。
出了旅馆的门,这几个人就完全是跟着方里和谢柏沅走了。
没人说话,整个小镇都十分寂静,就好像镇上的居民全都进入了另一个时空似的。
刚拐过两个路口,方里就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后面的人探出头问。
“从这里开始路变了。”方里说。
原本东西走向的路口变成了南北走向,方里闭了闭眼睛,在脑海里回忆出那副地图原本的样子,在原本的基础上划出一条新的路线。
“我知道了,从这儿走。”他直着向前走,然后右拐——这样就变相地来到了原本出镇的那条路线上。
可街道上的变化仍在持续,一个两个他能应对,变化的路口多了,再去回忆就有些困难。
到后来他索性掏出笔,将变化的路线描出来,与原本的地图对照。
这项工作费时又费力,旁人等得也着急。
“好了吗?”仲楚灵催道,“我有点怕……”
抛开别的不谈,她的长相还是很讨喜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在夜色里冻得惨白,十分惹人怜爱。
余佳曦安抚了她几句:“别怕,都走到这儿了,能出什么事啊。”
方里神情专注地琢磨地图,最后在谢柏沅的帮助下总算理清了那乱成毛线球的路线。
“走吧。”他松了口气。
“等等,”谢柏沅伸手拦住他,表情微肃,“有东西过来了。”
他听力是众人当中最灵敏的,别人听他这么说,俱是一愣。
但很快,不止是谢柏沅,所有人都听到了一种声音。
那种腾腾腾的闷响,像是有个庞然大物,拖着自己沉重而又庞大的身体,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谢柏沅拉着方里,喊道:“往回跑!”
事实上这回不用他提醒,大家都知道要逃命了。
可是往回跑的路也已经发生了变化,街道像是有意戏耍他们一样,看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迷宫一般的街道上乱窜。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仲楚灵崩溃地抓着头发。
“应该是牛头人。”方里答道。
天神镇十月祭祀,这一整个月,街道入夜后都会发生变化。
联系起先前在祠堂里见到的那两尊石像,他猜这个牛头人确实是天神老爷的守卫没错,也许正如傅泽仁所说,天神老爷会给他虔诚的信徒指路……方里的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照这么说,他们这些去参加了水神村祭祀仪式的岂不是直接被打成心不诚的那部分了?
显然,他能想到,谢柏沅也已经想到了。
谢柏沅沉声道:“尽量跑起来,我来想对策。”
在古希腊神话故事中,忒休斯带着线团和美酒进入迷宫,利用这两样东西才成功斩杀了牛头人弥诺陶诺斯。
可是在这里,线团是什么,美酒又是什么?
他正思索着,后方传来一声尖叫,原来是仲楚灵跑得太急,崴伤了脚。
房培竣二话不说连忙背起她,与此同时,那沉重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只一眼,大家就被那个庞然大物所震惊。
那怪物实在是太大了,三米多高的身躯,似乎只要踩上一脚就能将人直接踏成肉饼。
它有铜铃大的眼睛,水雾伴随着哼哧哼哧的呼吸从牛鼻子里呼出来。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它露在外面的尖牙上,还明晃晃地沾着几丝血肉。
房培竣立刻在女友的尖叫声中火箭似的窜了出去。
“分头跑,这样目标太大了。”谢柏沅说:“在旅馆集合。”
方里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谢柏沅原本想说方里跟他一组,却听方里开口说道:“我们一人带一队,旅馆见。”
只有他们两个对回旅馆的这段路较为熟悉,由他俩分头带队会比较保险。
谢柏沅皱了皱眉,他其实并不十分在意他人的死活,但是还是尊重方里的决定。
“你们三个跟我走。”他木着脸,对房培竣他们招呼了一声。
古锋和余佳曦还算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况且他们都参加过天神镇的祭祀,让他们跟着方里,谢柏沅会比较放心。
他们兵分两路,牛头人站在路口,只纠结了一会儿,便朝着谢柏沅那一侧追去。
接下来便是一路狂奔。
从原则上来讲,他们现在应该算是处于同一个迷宫,路线那么多,中途遇上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谢柏沅听见方里那队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们似乎跑向了小镇的另一个方向。
很快,方里他们的脚步声就被牛头人制造出来的声音完全盖住。
谢柏沅其实有一丝庆幸,他虽然只有四成把握对付这牛头人,但他这边拖住了,方里那里就能安全一些。
这条路到一半就被一栋高楼截断了。
“这是……死胡同。”俞静妙手撑着墙,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既然是迷宫,遇到死路都是正常的。
但是牛头人就在他们身后,看到这死胡同的一瞬间,仲楚灵等人心里的惧怕和绝望接踵而至。
谢柏沅抬腿,动作迅猛地踹开了面前这座楼房的窗户,从窗口身手敏捷地翻了进去。
第65章 离开2
屋内被黑暗所笼罩,玻璃碎片散落一地,谢柏沅踩在那些碎片上,脚下发出一阵噼啪碎响,在黑暗中尤为突兀。
他翻进的是一户人家的客厅,这家人还养了一只通体白色的猫。见有生人翻窗进来,警戒地拱起背,对着这边直叫唤。
谢柏沅皱着眉看过去,看到一双在黑暗里发着光的眼睛。
毫无预兆的,他怔愣了一瞬。
那似乎是尘封在他脑海深处的另一端记忆,是他上车前发生的事。
在记忆之初,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浓雾当中。
这片雾里的能见距离只有半米左右,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一地的骸骨。
这四周除了他竟然没有第二个活人了。
这些骸骨之间留出了一条道,就好像有人从这里走过。
谢柏沅皱了皱眉,忽略内心那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悸动,顺着那条道往下走。
不知过了多久,周身的雾气散了,只是这里还是不见一丝光亮。
有什么东西从附近呼啸而过,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两盏明亮的灯……这是他见到的第一座建筑。
谢柏沅眯了眯眼睛,在高高悬挂的两盏灯下面看到三个大字:候车厅。
一个戴着笑脸面具,做管家打扮的人站在候车厅外面,见到他后,面具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几分。
“你回来了。”对方向他鞠了个躬,瘦长的身体一经弯曲甚至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就这样从中间折断,“我该向你道贺的,但是公平起见,我需要先清除你残余的那部分记忆。”
谢柏沅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但是听到“公平”二字,他就没来由得感到烦躁。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迷雾。
他好像在迷雾里,弄丢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另外三人也从窗口翻了进来。
牛头人紧追其后,它身形太大了,一楼小小的窗口对它来说只能猫着腰伸进来一只胳膊。
它想从窗口进来却又不得要领,挥舞着手臂将那面墙都震出了裂纹。
仲楚灵和房培竣这对苦逼的情侣被吓得抱头乱窜。
“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谢柏沅视线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顺手抄起一把实木椅,朝着牛头人探进来的胳膊抡去。
仲楚灵和房培竣不敢再耽误一刻,见状连忙跌跌撞撞地顺着客厅的楼梯逃上了二楼。
俞静妙看上去要冷静一些,她是个聪明人,在谢柏沅做这些安排的时候就已经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这东西是不是不会攻击我?”她躲在谢柏沅的身后,喊道:“我参加了天神老爷的祭祀。”
谢柏沅并没有看向她,只回了一句:“你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他手里的椅子落在了牛头人强壮的手臂上。
牛头人仿佛长了一身钢铁做的皮肉,椅子和它撞上后,立刻碎成了几块木头。
俞静妙被那碎掉的木头惊得打了个颤,也不说尝试不尝试了。
这要是猜得不对,不就是送死吗。
她眼睛转了转,估摸着谢柏沅对上这怪物都这么吃力,那自己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于是二话不说,摸到沙发那里,从客厅的阳台上溜了。
谢柏沅又抡起剩余的三把椅子,一把一把地砸过去。
虽然不能对牛头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作用还是有的。
牛头人闯进屋子的动作变慢了,同时,从它的嘴巴里发出一阵细细的哭声。
谢柏沅动作一僵……这东西会模仿人类的声音,模仿的偏偏还是方里。
这哭声呜呜咽咽的,乍一听和本人并无什么区别。
但配上那粗壮的胳膊大腿,整个就一变异版的金刚芭比。
嘭的一声,谢柏沅举起花瓶,极其冷酷无情地对着那颗探进来的大脑袋砸了下去。
砸下去的同时,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
神话里最终杀死弥诺陶诺斯的是一把利剑。
而面前的牛头人唯一害怕的东西,似乎就是那天的蛇皮。
不,不是蛇皮。
应该是蛇本身。
如此说来,能对抗这只牛头人的,只有学校那口井里关着的蛇女,它对应的就是那把能够杀死牛头人的利剑。
思及此,谢柏沅丢了手上的东西,也从另一端的阳台翻了出去。
方里带着几人一路狂奔,他们误打误撞来到了学校外面。
整个镇子的房屋都是黑灯瞎火的,唯独学校这里还亮着灯。
可方里等人完全不敢停留,他们确实摆脱了牛头人不错,但在半路上,一条大蛇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路线。
那条大蛇正是从学校里跑出来的那一条,它粗壮的身形和浓密如海藻一般的黑发几乎是立刻就让大家认出了这位“老朋友”。
于是在一声“别看它的眼睛”中,几人转过身撒腿就跑。
迷宫里装着两只怪,前有牛头人,后有大蛇女,方里心中此时装了一箩筐的脏话。
*
“走了吗?”仲楚灵蜷缩在角落里,怯生生地问道。
房培竣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用口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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