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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怪非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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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将望缨送至岸边:“还未到子时,得劳烦你抱我离水,才能褪去鱼尾。”
  望缨将外袍解去,为他穿上,俯身将他从水中抱出,兰斯的尾鳍过长,拖曳在地,望缨见了不舍道:“明日将这几丈地铺上,免得往后脏了你的尾巴。”
  “往后?”兰斯逮着机会就要调侃他几句。
  “不若你随我回南宫。”望缨在途中问他。
  兰斯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笑的意味深长:“若我尽兴,就跟你回去。”
  望缨一路将兰斯抱回房中,在门口见着楚宴,望缨还是那幅万年不变的神情,好似一棵千百年不开花的铁树:“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议。”
  望缨那衣袍在水中泡了半天,沿路滴水,故而兰斯的鱼尾迟迟没能褪去,只能由他抱着,兰斯伸手将楚宴手中的帛书拿了过来:“我会敦促王上看的。”
  楚宴心想,这只盗梦养的真值,这时候还念着他呢:“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回去的路上,楚宴又想,不对啊,他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第15章 秦王剑(上)
  数日前兰斯随望缨回到这沉寂已久的南宫,暂居南宫西禅山泉中,此泉名为思王泉,千百年前属凡间地界。
  思王泉上有瀑布,崖壁上刻“思王权”,传说为夏朝开国君王御笔,此后当地百姓遂称此泉为思王泉。
  山腰建有思王陵,这个思王倒有意思,身为前朝皇子,却为夏朝开国国君追封为思王,予以厚葬,在此地建陵。
  民间并没有流传这位思王多少事迹,只知思王其人风姿独绝,名冠四方。
  若仅仅如此,一朝开国的君王,又为何独独追封他一人,只可惜当时动荡朝野的是非恩仇,今人已不得而知。
  思王陵的神道碑亭早已破败不堪,不知长眠于地下的思王又历经几世轮回。
  若非兰斯在瀑布后的溶洞中寻见一把历久弥新的宝剑,只怕这段尘封的历史再无人得知。
  溶洞深处,一柄长剑立于乱石之中,剑柄与钟乳石相连,左侧的石柱上刻有三字“秦王冢”,此剑无名,兰斯姑且称之为“秦王剑”。
  不知这乱石之中,是否真的埋葬着秦王,又或是以剑代葬。
  确是把好剑,也不知埋在这暗无天日的溶洞有中多久了,此地阴湿,寻常的兵器只怕早已锈迹斑斑。
  兰斯仅点了一盏水灯,此剑无鞘,提灯一照,寒光凛凛,伸手握住剑柄,不想此剑竟是有灵,封存着剑主生前的记忆。
  模样看着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大皇子在宫门前喝住一名形迹可疑的宫婢:“站住!你哪个宫的。”
  那小婢一听,非但不停下脚步,反提裙拔腿便跑。
  自幼长于深宫之人,哪里跑得过在军营中长大,能随元帝出征的大皇子,当下被大皇子逮了个正着,这粉雕玉琢的小人,不是三皇子又是谁:“三弟,你穿成这样,是要哪里?”
  顾常玢见被他认出来,负手撇过头不发一语。
  顾常瑜扣过他的下巴,将顾常玢的脑袋扳正:“我问你话。”
  逃不过,顾常玢只得敷衍道:“穿错了。”
  顾常瑜与三皇子并不算熟稔,逢年过节在宫宴上见过几面罢了,若不是他生的打眼,只怕顾常瑜也记不得,看他这别扭的小模样,心下觉得十分有意思,面上不显:“你身后藏着什么?”
  “没什么。”顾常玢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去看他。
  “是吗?”顾常瑜借身高之便一览无余,想他堂堂一个三皇子,穿着宫女的衣服,藏两块糕饼做什么,趁人不备,劈手将那糕饼夺了过来,用劲太大,差点将那弱不禁风的糕饼捏碎了,高举到空中,冲人嬉笑的说:“这糕饼叫没什么?”
  顾常玢抬头一看,估摸是拿不到,也不伸手去够,反是抬腿重重踩了顾常瑜一记:“还给我!”
  好小子,顾常瑜勾脚呼痛,今儿算是见识了这三皇子的脾气,刚想骂他几句,见他红了眼眶,心里便揪住了,立马住了嘴。
  顾常玢比顾常瑜小上八岁,这会不过才七八岁的光景,容易急眼也情有可原。
  顾常瑜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将糕饼还给了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别哭嘛,只是问你藏两块糕饼做什么,又没欺负你。”
  “没什么。”顾常玢并不想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殿下。
  他不说,顾常瑜越发好奇,不再为难他,却一路偷跟着顾常玢回去,见顾常玢一屁股坐在殿门前,抄手将头上的珠钗拔了,散开发髻,呆坐在那,捧着手中的两块糕饼看了许久,闷闷不乐的。
  有个小宫女急匆匆打内殿跑出来,口中喊着:“三殿下!您去哪了,急死我了。”顾常玢耳朵尖,一听声音就将糕饼塞到怀中去了。
  那宫人见他披头散发的,问道:“怎么连头发都不挽,这身衣裙又是怎么回事。”
  顾常玢随口应了一句:“借来穿穿,图个乐子。”而后起身随人回去殿中。
  顾常瑜心道这婢子好大的胆子,敢在主子跟前大声呼喊,偷溜到后殿去,爬到一颗桂树上,藏身在树冠中,见顾常玢换了身衣服出来,掏出那两个糕饼,叹了口气,拈了块糕饼来吃。
  顾常瑜看的心里不是滋味,好歹是他弟弟,看这殿中的陈设十分陈旧,没什么好东西,这种糕饼,母妃寻常贯用来赏赐宫人,他一个皇子,竟过的是这种日子。
  看不过眼,顾常瑜趁四下无人,索性就回去了。
  到晚间用膳的时候,顾常瑜见满桌珍馐佳肴,想到了顾常玢,他在宫中没有母妃,父皇也不见得多喜欢他,年纪又小,什么都不懂,日子必定过的不顺心,宫里当差的敢那样怠慢他,想必是因为这个。
  顾常瑜吃到一半,便向沈昭仪告了退,跑去栖云殿。
  宫人来报:“殿下,大皇子来了。”
  顾常玢落筷,叫一团疑云困住:“他来做什么。”
  宫人:“未曾说。”
  顾常玢:“先请进来。”
  顾常瑜这回大摇大摆的进来,一屁股坐到顾常玢跟前,看了看桌上的菜色,皱起眉头,语气不善:“你们平日里就让三殿下吃这些?”
  虽说顾常瑜是好意,顾常玢听着心中难免不快:“皇兄这是何意。”
  顾常瑜笑侃:“这会知道唤我皇兄了?”又随手指了几个宫人:“你们几个去把平日负责宫中供给的诸司女官都叫来,说是我的意思。”
  当晚顾常瑜便在栖云宫大摆了皇子的威风,看着诸司女官齐列殿中,开始的时候,话还说的四平八稳:“照规制,皇子吃的就是这些吗?明日也往我宫中送一桌,让我常常味道,如何?”
  诸司女官不知今儿这刮的是什么风,没听说过大皇子同三皇子有什么交情,今日怎替三皇子出了头,掐不准是因什么事,也不敢回话。
  顾常瑜来回逛了一圈,挑三拣四的说:“这才中旬,为何栖云殿中的薪炭眼看就不够用了,届时我三弟受了冻,你们是想以死谢罪吗?”
  顾常瑜越看火越大,越讲越生气:“栖云殿中的铺设,准备等烂了再换是吧,生怕我不知你们中饱私囊了是吗!”
  诸司女官齐齐跪地,直呼:“奴婢不敢。”
  顾常瑜怒极反笑:“不敢,今岁新制的御衣,三殿下怎一件都没穿上?留待中秋再送来穿给我父皇看吗?”
  大殿下正在气头上,女官们也不敢应话。
  顾常瑜抬脚便往领头的女官身上踹了一脚:“再让我知道哪一司克扣栖云殿的供给,闹大了你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顾常瑜一字字,一句句,都敲在顾常玢的心房上,这就是差别,哪怕都身为皇子,顾常瑜大可尽情责问这些惹他不快的女官,而栖云殿中的人,个个都只能忍气吞声,就因为有他这个不争气的主子。
  顾常玢不知顾常瑜今日为何替他出头,也不知这是福是祸,世态炎凉,若顾常瑜只是一时兴起,日后他的日子只怕更加难过了。
  顾常玢伸手牵住顾常瑜的衣袖,顾常瑜回头爽朗的笑开,牵着他坐到榻上,笨拙的将顾常玢小小的身子搂带怀中,安慰着:“好了三弟,没事了。”
  是啊,他们之间血脉相连,他还唤顾常瑜一声皇兄,只是这皇宫之中,哪位主子不与他沾亲带故呢:“为何要待我好?”
  顾常瑜自己也说不上来,想了又想,说道:“皇兄不想再看你一个人在殿中吃那些碎了的糕饼。”
  顾常玢听他这般说,抿唇扬笑,对他说道:“那是我托人从宫外带给姜姒的,被皇兄你捏碎了,不好送人,便自个吃了些,尝尝宫外的糕饼是什么味道。另外,殿中的用度虽比不得皇兄,日子也还过的下去。”
  顾常瑜听了,觉着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反正就不是回事:“我就是不乐意,你这坐榻硬邦邦的,坐着我不舒坦。”
  顾常玢这会看着乖巧的很:“那皇兄去床上坐吧。”
  顾常瑜心血来潮的说道:“要不今晚就睡你这吧,我中道跑出来的,这会回去母妃又要问东问西的,明日回去她便忘了。”
  “只怕皇兄你睡在我这,晚些时候沈昭仪便要来栖云殿找人了。”顾常玢嘴里是这样说,转过身去却吩咐人将床铺收好。
  顾常瑜大喇喇往上边一躺,仿佛就在床上生根了一般:“我不管,今晚就睡你这了,你派人去跟我母妃说一声就好。”
  顾常玢扯着他的腰带将他翻过身来,皱着一张小脸:“皇兄,起来更衣。”
  顾常瑜不理会他:“莫喊了,催魂呢。”
  两人就此熟络起来,顾常瑜时常到栖云殿来,这宫中,再没有比栖云殿更让他自在的地方了。
  顾常瑜将顾常玢提来抱去的作弄习惯了:“我教你习武吧,看你这弱不禁风的。”
  顾常玢依着他说了一句:“多谢皇兄。”
  顾常瑜叫人呈上一把剑,剑身比寻常的剑看着小上许多,正适合顾常玢这么大的人练剑:“这把剑是我特地让人锻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顾常玢接过剑,牢牢握在手中:“皇兄给的,怎么会不喜欢。”
  顾常玢的剑术,是顾常瑜手把手教的。
  “你剑舞的倒好。”顾常瑜赞赏到。
  顾常玢收剑向他走来:“是皇兄你教的好。”
  顾常瑜有感而发:“我剑舞的可没三弟好看,多少女子看了都要心动。”
  建元七年,西戎犯境,帝任皇长子顾常瑜领兵十万出征。连战七月,大退西戎,得胜还朝,一时声名鹊起。帝大悦,赐厚赏,晋其母沈昭仪为惠妃,允其出宫开府,虽未封王,却享王爵之俸。
  “三弟,往后我不在宫中,你可别再让宫人们欺负了。”顾常瑜已至弱冠之龄,也该出宫开府了。
  一年不见,顾常玢似长高了不少,正好到他胸前,这些年来,这娃娃脸上多了不少笑意,不像初见他时那般拘谨,这个年纪的孩子,活泼一些总是好的。顾常玢仍是一团孩子气,他手下的副将却说顾常玢的剑势凌厉,与他十分相像。
  顾常玢抬头看他:“皇兄在战场上浴血杀敌,归来便替我操心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说来实在惭愧。”
  “来日三弟出宫开府,皇兄定要头一个去你府上坐坐。”对这个三弟,顾常瑜打心底的喜欢。
  顾常玢替他剥了颗荔枝递来:“到时皇兄莫要嫌我府上的坐榻不够软乎。”
  “那你可得好好布置一番。”顾常瑜只管接话,吃的也堵不住他的嘴。
  顾常玢拭净双手,像模像样的拜了一礼:“那便待开府之时,再向皇兄讨教。”
  “今晚歇在你这,给你讲讲,皇兄是如何大退西戎的。”你不曾领略的,为兄都一一讲给你听,这世上不止有这道宫墙,还有万千风光,我顾家的男儿,不能只与宫闱妇人较长短。
  顾常玢直起身子隔着案几扑挂到他怀中,笑逐颜开:“就等皇兄你说这话了。”
  顾常瑜举臂将他抱起,搂到怀中,感叹到:“重了不少,再长大些,皇兄就抱不动你了。”
  建元八年春,皇长子顾常瑜纳国子监祭酒嫡女宋鹤岚为侧妃。
  年方十二的少年似白玉初雕,向着他奔往而来:“皇兄有些日子没来了。”
  顾常瑜扶膝矮身说道:“三弟似又长高了些。”复又起身伸手将他抱举离地:“来,皇兄掂量掂量。”
  与顾常玢而言,顾常瑜是如兄如父一般的存在,他憧憬着,仰望着。
  建元九年冬,皇长子侧妃宋鹤岚诞下一女。
  顾常玢今岁还是在年宴上才得见顾常瑜:“听闻皇兄喜得一女。”
  顾常瑜摸了摸他的鬓发:“我家三弟却还这般小。”
  对榻而坐,顾常瑜斟酒自饮:“我想问三弟要个人。”
  顾常玢却只得饮茶:“何人?”
  “那个名唤姜绫的婢子。”顾常瑜知晓顾常玢待姜姒极好,想必姜绫身为阿姊,也能在他跟前多得几眼,只希望顾常玢多添一丝对他的牵挂都好,他好似与顾常玢越走越远了。
  顾常玢只是笑道:“皇兄若是喜欢,有何不可。”
  他还是什么都不懂。
  建元十年秋,皇长子纳栖云殿婢女为妾。
  在街市上望见她的侧脸,像极了我三弟,可惜她一回首,梦就醒了,是我魔怔了。
  建元十二年春,长皇子纳一民女为妾。
  建元十三年春,长皇子纳一戏伶为妾,秋月,纳一商女为妾。
  总有女子能让我倾心,让我不再挂念你。拥佳人入怀,忘相思之苦。
  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什么时候在我心中长大成人了。


第16章 秦王剑(下)
  建元十四年夏,顾常瑜打马过街,恰见安乐侯穆青衫,竟当街调戏民女,越发没规矩了,勒马止行,下马戏谑道:“怎么安乐侯也好这家的热豆腐。”
  穆青衫叫顾常瑜打了岔子,那姑娘家一晃便没了影子,心下懊恼,瞪了他一眼,语气傲然:“我当谁,原来是大殿下。”
  穆青衫拱手行了一礼,摊前落座,痞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豆腐西施也。”晲他一眼:“殿下竟也好这口?这好啊,咱俩结伴天香楼一聚?”
  豆腐摆上桌,白嫩嫩热腾腾一碗,顾常瑜佐着特调的卤汁,添了大匙的辣子,呼去热气,滚烫着入喉,戏言:“滚犊子的天香楼,这丫头是本殿下的干闺女,你若想求了她,得往我府里下聘。”
  穆青衫闻言“嘁”了声,翘着二郎腿,神色悠然,毫不在意他大皇子的身份:“干闺女?这说法倒也新奇,改明儿,让天香楼的姑娘都管客人叫干爹!唉,这有意思。”
  穆青衫“啧”了声,凑近人说:“没曾想殿下是个中高手,怪不得这般年纪还未娶正妻,原是浪荡惯了!我是不及您呐。”
  顾常瑜搁碗抹嘴,攒拳甩手,冷嗔:“不及爷,还敢觊觎爷的闺女,反了你。”
  穆青衫见人甩手过来,赶忙退开几步,撞上身后的小二,热汤撒在衣袍上烫得很,“嗷”的一声大叫起来,强忍怒意,阴阳怪气的说道:“功夫不错,可惜我不通武艺。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也亏你不害臊!觊觎怎么着?一不是你小妾二不是你亲戚,殿下住海边?管的太宽!”一哂:“殿下找茬来的?”
  顾常瑜自鼻中“哼”出一声,眯眼骂道:“老侯爷当年何等英姿,生出你这背槽抛粪、忘恩负义的不肖玩意儿。
  穆青衫听人提及父亲,话语难听,心下泛涩,面上却不显:“那你可要亲自下黄泉去问我那短命鬼老爹。”
  顾常瑜骂的不解气:“自己混账便罢了,竟叫痰蒙了心,撺掇你三爷眠花宿柳。当街调戏清白人家的丫头,如何对得起你穆家英烈!莫说爷教训你,便是把你押到老夫人面前,你也无甚可说!”
  穆青衫打扇轻摇,笑意不达眼底:“蹿腾三爷这话我可不认的,至于这调戏姑娘,我胡闹惯了。不过嘛…”扬声正色:“我再不肖,也轮不到你来称大教训,只知动武,不开脑的蠢货!”
  收扇负手,喊上书童:“走。”
  顾常瑜怒意更胜,小厮连连来劝,为了天家颜面,到底压下火来,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待你小子来日跌坑摔惨,再瞧好的。”
  顾常瑜话落跃身上马,挥鞭离去。
  自打顾常瑜出宫开府这些年来,与顾常玢生分了不少,也不知三弟何时跟穆家小子走近了,传到耳里的都是些糟糠话,三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绝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
  建元十四年十月,永州大旱已有九月,当年颗粒无收。
  建元十五年八月,永州大旱引发瘟疫,灾民流亡,时国库空虚,帝责令世家捐款赈灾。
  永州疑似有前朝余孽煽动人心,率流民起义,谣传“瘟疫四起,乃顾氏为帝不仁。”帝大怒,令兵部侍郎同大皇子领兵镇压,抓捕前朝余孽。
  同年九月,赈灾银至永州所剩无几,帝斥责四皇子主户部有失,下令彻查。任监察御史代天巡狩,查明此案。
  十一月,水落石出,落马者众,监察御史君明淳升任从六品侍御史。四皇子损兵折将不止,威信大减。
  建元十五年腊月,大皇子平乱归京,一时风头无两,投党者如过江之鲫,兵部侍郎右迁四品忠武将军,赴荆门守关。
  建元十六年初春,帝封皇长子为秦王赐圭,着三皇子、四皇子出宫开府,却未封王。
  四皇子出宫开府,百官齐贺,门庭若市,三皇于京中一隅辟了新府,倒是落了清净,只迎来了一位贵客:“可算是等到三弟开府。”
  顾常瑜并未递拜贴,一人一骑,就这么这么过来了,顾常玢问询匆匆来迎,远远停住脚步,再慢慢的走过来,清声道了一句:“皇兄,久未相见。”
  顾常瑜不禁想,顾常玢今岁是什么年纪了?算一算,竟是弱冠之龄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顾常玢自小就生的好看,如今更是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眼,他曾抱在怀中的三弟,已经长这么大了:“皇兄可是抱不动你了。”
  “进府说话。”顾常玢一笑,往前边带路。
  顾常瑜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一股悲凉失落感油然而生,好似顾常玢这么走着走着,就会消失不见,再不拉住他的话…顾常瑜大步迈开,拉住了顾常玢的手臂,顾常玢有些错愕,问说:“皇兄?怎么了。”
  顾常瑜回过神来,闪烁其辞:“我…”绞尽脑汁收罗着可说的话:“我听说,父皇为你取了表字,叫青雀。”
  顾常玢就停在那儿,望着顾常瑜笑开:“取是取了,还未有人叫过。”
  “皇兄往后,便唤你青雀。”只我一人这般唤你。
  顾常玢听了,略有些赫然:“好是好…”
  顾常瑜搭上他的肩膀,将人往里边带:“好了走吧,带我逛逛。”
  顾常玢在院中摆酒招待他,就在湖边的水榭设座。四面设青纱幔,都挽在柱上,风一吹就飘动起来,偏偏顾常瑜是个不懂风月的人,白费心思。
  顾常瑜冲人笑道:“以往都是三弟你看我吃酒出洋相,念你年纪尚小,姑且放你一马,今日为兄定要将你灌倒,了了这多年的夙愿。”
  顾常玢不以为意,斟上一杯,爽快的喝下肚去:“皇兄贪杯,却要怪我。”
  顾常瑜拍着桌子说:“你不陪我尽兴,自然怪你,今儿给你个机会,且自罚三杯。”
  顾常玢久浸风月场,别的没有,酒量是有的:“三杯哪够,五杯都行。”
  酒过半巡,顾常瑜提及选妃一事:“听我母妃说,皇后有意将秦家的女儿指给你。”
  顾常玢到底喝的多了,有些上头,不似那般乖巧:“皇兄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可是听说父皇想将御史大夫的孙女儿,指给你当正妃。”
  顾常瑜连连摆手:“哎,我府上又不少女眷,多一个不多。”
  顾常玢连灌了半壶到肚子里,只觉得飘然似仙,打趣起他来:“是有不少莺莺燕燕,就是不知,皇兄最好哪枝颜色。”
  顾常瑜也喝了不少,嘴巴没个把门的:“若论好颜色,洛阳谁能比得我三弟。”是我好色,见过你便再也看不上别人。
  顾常玢并不忌讳他说这个,样貌是爹娘生的,若生的太好,惹人注目也要怪,那人生过的可就太艰辛了:“谁同你说这个了,我又不是你婆娘。”
  顾常瑜听了心头一热,在战场上厮杀惯了,有些个弯弯绕绕憋在心中实在难受,不若就将他捅破来又能如何,伸手提过顾常玢的衣襟:“那便做我的婆娘如何。”
  “不如何,皇兄可不是个会待婆娘好的人。”都说当今的秦王性子暴烈,府中蓄养的姬妾没一个活过三载的,可他的皇兄是个会心疼他一人在殿中吃碎糕饼的人,他们知道吗,他们定然不知。
  顾常瑜本就是直截了当的性子,喝了些酒更一发不可收拾,索性将酒案推了去,直将人逼按在地,抚上他的脸颊:“三弟,我会待你好的。”
  顾常玢伸手将他按到怀中,摸着他的发鬓,温声说:“皇兄,你醉了。”
  顾常瑜嗅着他的衣香,闷声说:“醉了,所以要做些越礼的事。”撑起身来,灯火映照下,只觉再有才情的诗人也写不出他的风姿,何况我这般只知金戈铁马的人,有一丝柔情,也都用在了他身上,俯身含弄那梦中的温软之地,只想在他身上销磨所有的神志。
  顾常玢也并不抗拒这个吻,若只是吻,皇兄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热烈的,霸道的,带着醇香酒气的,属于顾常瑜的气息,与那些温香软玉不同的感触,几乎让人窒息的深吻。
  “皇兄,皇兄,皇兄,痒。”嘴唇流连在颈间,顾常玢在唤他,一声又一声的唤他,而后伸手捂住了他的唇,将顾常瑜推开几寸:“你听不到吗。”
  顾常瑜看着他眼睛,心知他不肯再继续,不如用强,他定能如意,可他又怎么舍得:“我听到了。”盖住顾常玢的双眼,吻在他唇边:“我说过,我会待你好,你若不愿,我不勉强。”
  建元十六年二月,帝封安乐侯为正四品京兆尹,洛阳市井谣传前朝皇族尚存,隐于京城,帝命京兆尹彻查。
  建元十六年三月,选妃宴罢,赐御史大夫孙女梁怀书为秦王正妃,镇南将军女秦意为三皇子正妃,沈家小女沈岚君为秦王侧妃,吏部尚书次女魏氏为三皇子侧妃。
  建元十六年三月,帝命三皇子主理刑部事宜,协助安乐侯调查前朝余孽一事。
  “国中有大鸟,止于王庭,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武乡侯曾对顾常瑜如是说,顾常瑜当时不以为意,不过是父皇硬塞给三弟的差事罢了,却不知,最后他们兄弟兵戈相见,手足相刃,正应了这句话,原来,他的三弟有真胆色,只可惜,没看清人。
  建元十八年冬,腊月十二日,帝病笃,招贵妃穆几玉侍疾。
  十三日戌时,帝招中书令沈渊入建章。
  十三日夤夜,三皇子入宫求见圣驾。
  十四日巳时,秦王进见,跪于殿外等候多时,觉事有异,即出宫会见武乡侯,调京城守军包围皇城。
  “殿下,三皇子不可不除。”武乡侯撩袍进言。
  秦王拔剑出鞘:“我自有主张,不用你来教我。”
  寝殿之中,顾常玢执剑而立,顾常瑜以剑指对:“让皇兄看看,你剑术学的如何。”
  顾常玢劈剑连下十招,挑剑直刺,却止于箭下,秦王怒然回首,一箭既出,数箭连发:“萧靖!你胆敢。”
  箭不我追,顾常玢倚剑折膝,咳血问地,问什么,顾常瑜没来得及听清:“青雀!”
  百炼钢为绕指柔,顾常瑜抹去顾常玢嘴角的血迹:“三弟,三弟,你看着皇兄,不会有事的。”你为何要反,为何要反,回头怒骂:“愣着干嘛,去请太医。”
  顾常玢只是躺在他怀中,如他所愿的,睁着眼睛看他,咳清喉中的血,释然的笑道:“皇兄,我先走一步,九泉之下,我不恨你…”
  “不,不…”顾常瑜的眼泪砸在顾常玢的脸上,滚烫着滑落他的发间,顾常瑜从来没想过,要他的命。
  “秦将军,是时候了。”今日便用你顾氏的血,慰我先父在天之灵。
  建元十八年冬腊月十四日,秦王射杀三皇子顾常玢,安乐侯率兵十万攻入洛阳,斩秦王于剑下,逼杀四皇子顾常瑢,自立为帝。
  “穆家小子,待你来日跌坑摔惨,再瞧好…”我那傻三弟,就躺在建章宫中,只因错信你一人,咽下那一口血:“待我死后,将我佩剑埋于你三爷墓门前,避一避你这杀星。”
  “那日天光乍破,朕入建章收故友之尸,他曾羡慕秦王威武,我便也封他为王,赐一疆之土,让秦王为他守千载的墓门。”
  思王泉下思王权:“终不似,少年游,此生无负天下,唯负你一人。”


第17章 猫守
  束麓看到那栩栩如生的木雕像时略有些惊讶,雕刻的非常细致,这手艺都可以去当木雕师傅了,不由好奇道:“以往你时常做这个吗?”
  白仪从怀中拿出一个三寸大小的木像,一眼就看得出雕工十分拙劣:“这是我刻的第一个。”
  束麓将那小像取来,一见就笑了:“果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说你这一年到头都在干什么呢,像这样的你刻了多少个?”
  白仪盘坐在树下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说:“忘了。我的手这样粗糙,佼人会不会不喜欢。”
  “也许吧,你还有两件事没做。”束麓用指腹摸了摸那个小像,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执念,才能化腐朽为神奇。
  白仪起身问她:“什么事。”
  “取秦王剑,去收集他的记忆,不若就算白齐光死而复生,也没有在这人世间的记忆。”爱也好,恨也好,他都应当记得:“你要去他生前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你知道多少,就去到多少地方。之后去秋眀山找一只黑猫,你只需问它‘你在等谁。’,它若是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道姑。’那便是猫守了,找到它,请它为白齐光守住这些记忆。”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道姑。”秋明山有一只黑猫总在问过路人这句话,往往没有人理会它,因为他们都看不见它,久而久之,它便不再主动询问,可若是有人问它话,它第一句话还是会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道姑。”
  我被一个女道士捡了,是个小小的女冠人,秋明山上有一群道士,他们能降妖除魔,他们护卫人间正道,后来这群道士死的死了,老的老了,道观逐渐败落了。
  这个小小的女冠人是道长捡来的,小娃娃能看见妖魔不奇怪,他们心怀宽广,目光纯粹,自然能看见的就多,慢慢长大了,有的人却看不见了,多数的娃娃七八岁了,就再也看不见妖魔。
  这个女娃娃看着该有十来岁了吧,清虚那牛鼻子老道,定然想不到他埋在苍山之巅的封印石,叫一场大雨浇的山体崩塌,滚到悬崖下面摔裂了,其中刻有阵法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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