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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门小派[修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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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修远似乎有些懂,又似乎有些不懂。
“师兄,”谢冬走到何修远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视线看着外面蓬莱派富丽堂皇雕栏玉砌的景色,“其实我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在你看来,这蓬莱派,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何修远想了想,“弟子很多,金丹很多,元婴也很多。”
“是啊,真叫人羡慕。”谢冬笑了笑,“但我不是问这个……你觉得,它是凭什么吸引这么多人,又凭什么能修炼出这么多大能?”
这个问题看似十分无理取闹。大能多了自然会吸引弟子,弟子多了自然会修炼出更多大能,就如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样无解。
但何修远仅仅又想了片刻,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灵气。”
打从刚刚进入这蓬莱派开始,充沛的灵气便席卷了他们的心肺,让他们在一呼一吸间都能感受到修为微微提高的美好,完全无法忽略,甚至离开之后也定然会久久不能忘怀。大门派与小门派,有灵脉与无灵脉,便是实际上最本质的区别。
“我也这么觉得。”谢冬笑容中透出一点无奈,“如果真的要选,我最想选的,其实是把这座山给搬回去。”
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何修远看着他,只觉得他在做讲述自己的梦想。
随后他们在这个客房中等待了几个时辰。期间谢冬仍旧时而摸摸墙壁,时而摸摸窗棱,只觉得哪哪儿都是灵石,哪哪儿都让他想要拆下来塞进兜里。唯有灵气之事,谢冬绝口不再提及。
直到下午,凌溪终于得到空闲,跑过来陪着他们了。
“唉,实在是丢脸了。”凌溪一来就是抱怨,“我本来还想早些过来,结果硬是被他们留到了现在,把一些问题翻来滚去地拿来问我,累啊。”
“毕竟遇到了这种大事,这也是没办法的。”谢冬笑着安慰两句,又问他,“说起来你们究竟查得如何了?那些被黑焰烧成灰的道友们是怎么回事,魂灯又是怎么回事?”
这显然就是蓬莱派宗主不太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但凌溪哪有这样的城府?谢冬这么稍微一套,他便像倒豆子一样什么都说了。
先说那些被烧成灰的弟子,起初还真是闹得蓬莱派里面人心惶惶。但宗主派人仔细一查,便发现事情其实很简单。那些遇害的弟子通通是被季罗收买了的,通通拿过季罗的好处,而且还是其中最忠实于季罗的一批。
那些同样被季罗收买过,却侥幸没被烧死的蓬莱派弟子,此时都心有余悸,主动将一切都坦白了。
“害了他们性命的,其实就是他们从季罗手里得到的好处。”凌溪深深皱着眉头,满脸都是自己以前怎么跟了这么个人渣的表情,“他从魔核之种中提炼出一种东西,灌入那些弟子的身体里面,将他们修行的速度提高了两成不止,说是为了报答他们的忠诚。但那其实就是一种魔气。魔核之种一经引爆,魔气自然化成黑焰,将他们的力量吞噬,而后传入季罗体内,仅此而已。”
“真够黑心的。”谢冬不禁啧啧称奇。
至于魂灯一事,说起来复杂一些,却也没有那么复杂。
魂灯之所以能判断蓬莱派弟子们的生死,便是因为他们入门时放入灯内的一点神魂。然而一个活人都会被怀疑是否冒充,魂灯里面的神魂自然更容易冒充。
仿制神魂的手段,在修真界中也是早有流传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详细的做法,但如果想要知道也不会太过困难。
仿制出的神魂会有许多缺点,呆板而毫无变化,想要骗过别人肯定不行,想要骗过魂灯却已经够了。
“当然,想要仿制神魂,也有很大的限制,那就是必须对对方的神魂十分了解。”凌溪说到这里有些自嘲,“要么是自己本人,要么……至少也是曾经朝夕相处,十分亲近,十分熟悉的人。”
仿制好了神魂,再将这个仿品塞入魂灯,替换出原本的神魂,随后这个魂灯是明是灭,就全在这个人的掌控之中了。接着想想之前洒在灯室里面的那捧黑灰,一切已经水到渠成。
“他一定已经筹备了很久。”凌溪笑着道,“早在云喜山之旅的很久之前,他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魂灯有这样的漏洞,蓬莱派里这么多元婴金丹自然不会不知道。只不过在常人来看,这种事情的作用顶多就是让活人装死,不过是一个借助死遁逃离宗门的手段。蓬莱派自认拥有大门派的气度,不屑于留住这种一心逃离门派的人,最终导致他们根本没重视魂灯的漏洞,从来没有想过要提高魂灯自己鉴别神魂的能力。直到这一次季罗用这种手段坑了凌溪一把,终于叫他们心生警兆。
“其实在刚刚将你带进云喜山的时候,他并不想杀你。”谢冬实话实说。
凌溪闻言一僵,脸上的强行扯出的笑容也塌了回去。谢冬所说的是事实,却并不是一个让人心里舒服的事实,因为这个事实证明季罗确实早就计划着这一天。在不停利用凌溪的同时,时刻准备着在恰当的时机弄熄他的魂灯,用他的生死来做文章。
这样的人,真是想想就叫人浑身发寒。
谢冬也不禁有些感慨,心里想的却是玉宇门。玉宇门里那本用来观察同门是否陨落的名册,自然比蓬莱派的魂灯还要漏洞百出,经不起一点别有用心。幸好玉宇门家小业小,轻易也不会有人打这种主意。
“算了算了,不提那个家伙了。”凌溪摆了摆手,又重振精神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让我带你们出去参观参观吧。”
谢冬欣然同意,内心十分期待。
但正在他拉着何修远,准备跟着凌溪一起出去时,蓬莱派宗主的邀请也到了。
凌溪抱怨了两句,又不忍违抗宗主的意思。谢冬倒是无所谓,只与凌溪约定明日再逛,便跟着眼前的道童去了宗主所在的那个小山头。
是的,和谢冬在玉宇门只有一间屋子的寒碜完全不同,蓬莱派的掌门,拥有一整个山头。
都是当一门之主的,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谢冬一路走着就忍不住盘算了一路的报酬,直到看见那间坐落在小山头华美小院。
宗主正坐在院外的一处石头桌椅上。
他一见谢冬,便亲自起身道,“谢道友,十分道歉,之前真的是事情太多耽搁了。如今事情已经基本告一段落,我终于可以好好向你道谢了。”
谢冬心道,耽搁了我没有关系,别耽搁了报酬就行。
说起来究竟应该要什么报酬?谢冬不禁继续美滋滋地打着算盘。但想要的东西真的太多了,细思下来根本无从选择。
蓬莱派宗主见他没有回应,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开口,便从腰上解开一块玉佩,递给他,“你看这个如何?”
谢冬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本身就是一件聚气凝神的好宝贝,又被元婴真人蕴养了这么久,其效用远远好过任何灵丹妙药,只要戴在身上修炼起来就能事半功倍,说不准还能弥补谢冬之前因为强提修为而损害的潜力。就算将来到了他用不到的时候,也能再给别人用,论起价值甚至比他的四百万灵石还要高上一筹。
谢冬告诉自己,就要这个玉佩吧,不亏的。
但不知为何,他开不了口。
在内心深处,总有一种不满足的声音在制止着他,又有一种不甘心的声音在催促着什么。
他长长地做出一个呼吸,蓬莱山上令人无法忘怀的美好灵气再一次沁入他的心肺,让他浑身的灵力都得到舒展。
谢冬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但他也同样清楚,这个东西如果说出来,便是毫无疑问的狮子大开口。非但不会让对方同意,说不定还会与蓬莱派交恶。有那个宗门会愿意分出自己的灵脉呢?
可是啊可是,对一个宗门而言,又有什么东西比充沛的灵气更加重要?再好的东西都只能提升个人,唯有灵脉,可以提升整个宗门。
而在整个宗门都提升之后,再想回头提升个人,便会十分轻易。这是谢冬一贯的思路,也是他之所以愿意这个宗门一再怠慢自身潜力的缘由。只要到了宗门强大的那一天,他这点潜力耗损的问题自然不会再是问题。
他想要灵脉。
开口还是不开口,这是一个问题。
谢冬想得眼睛都快红了,突然飒然一笑,想通了。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想要,怎么能不去争?
“蓬莱山上处处都好,实在叫我挑花了眼。”谢冬最终道,“但最让我眼红的,果然还是这些萦绕在四周的灵气。凌宗主,我真是做梦都想把这儿的灵脉给搬一条回去。”
第28章
蓬莱派宗主听到谢冬竟开这样的口; 也有些惊讶,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实话实说; 这位宗主现在对谢冬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毕竟在之前短短的一路上,谢冬一直表现得眼皮子极浅; 全程被蓬莱派遍地的宝贝迷着双眼; 就是个标准的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按理来说; 这种家伙; 总会更喜欢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宝贝; 比如刚才被拿出来的那个玉佩。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满眼的诱惑下一眼看出什么才是价值最大的东西; 但谢冬显然做到了。谢冬只是看似被那些宝贝迷了眼; 其实心里门儿清。
“灵脉?我们蓬莱山上确实有几条。”看在这份眼力劲上; 蓬莱派宗主慢悠悠地告诉他道; “一品灵脉一条; 就是我们蓬莱山的主脉,是绝对不能动的。两条二品灵脉; 稍微次上一点; 但也是我们蓬莱派的根子; 轻易不会动用。至于三品灵脉,我们手头倒是有着好几条; 可以作为奖励分发出去。”
谢冬开口后本来不做指望; 闻言却觉得有戏,不禁眼睛都亮了。
“三品灵脉,分发的方式也很简单。只要是我们蓬莱派的弟子,修炼到了元婴; 都能得到一条。”凌宗主继续慢悠悠地说完了这话,然后是笑非笑地看着谢冬,“你如果真的想要,先加入我们蓬莱派再说吧。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一定是可以成为元婴的。”
果然不会那么容易啊。谢冬扬起的嘴角不禁又妥拉回去,显得有些尴尬,“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看在你对我家孙儿有救命之恩,条件可以不这么严格。哪怕你没有成为元婴,只要带着你那宗门整个搬到附近,我就可以做主直接给你们一条三品灵脉。”凌宗主便又冷笑一声,“当然,这么做了之后,世上便再无什么玉宇门,只有蓬莱附院。”
此话一出,便可以看出此人已然有些愤怒了。
果然就如之前谢冬所判断的一样,非但不会顺利,反而可能与蓬莱派交恶。谢冬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倒是很快便承认错误,试图挽回一些,“抱歉,确实是晚辈异想天开……”
“你就这点志气?”谁知道凌宗主竟然更加愤怒,气得都站起了身,“这么轻轻松松就放弃了,你还敢开口找我要灵脉?难道你原本觉得灵脉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东西吗!”
“自然不是,前辈息怒。”谢冬忙道,“我自然知道灵脉价值极大,也知道玉宇门没有能力得到!只是心中挂念宗门的前程,知晓灵脉对一个宗门的意义,所以哪怕明知道是个南墙,也必须得去撞一撞,不撞便无法甘心罢了。”
“这还像个话。”凌宗主稍微平息了情绪,慢慢坐了回去,“现在你既然已经撞了南墙,又甘心了?”
谢冬沉默。
“如果你已经甘心了,我便当做你从来没有提过灵脉一事。想好需要什么谢礼了吗?”
谢冬叹了口气。面对这样的狮子大开口,蓬莱派还愿意给他一个退而求其次的机会,真的已经极好了,凌溪那小子确实救得不亏。
然而哪怕明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必须得退而求其次的时候,谢冬依旧选择了沉默。
“你小子。”凌宗主瞥了他一眼,“还真够贪的。”
谢冬在眉眼之中泛上一种忧郁的神色,“前辈,实在抱歉。我并非厚颜无耻之辈,只是在放弃了灵脉之后,左思右想,都觉得眼前所见之物全是凡物,没有特地向贵宗门讨要的价值。”
“若你高风亮节,什么都不要,我自然也不会拒绝。”
“前辈说笑了,晚辈哪里会是那样高尚的人?”谢冬苦笑道,“晚辈只是在想,身为一派掌门,我总得谋求一些让整个门派都能受益的东西。就算不是灵脉,也或许有别的什么,能提升一点弟子们修行时的环境……”
凌宗主本来准备再出言讽刺两句,听他说完这些之后又突然一顿,再开口时语气已然有些微妙,“比如说,灵泉眼?”
“灵泉眼?”谢冬猛地又抬起了头,眼睛又亮了,“对啊,灵泉眼!前辈不愧是前辈,实在是太英明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惭愧啊惭愧,在前辈的智慧下,我竟然显得如此愚钝。”
这灵泉眼,就是一个介于灵脉和其余之物中间的一个东西,也可以说是灵脉的边角。每一条灵脉,都会在四周结成三五个穴眼,便是这灵泉眼。灵泉眼自然也有着让四周环境都蕴含充沛灵气的作用,只是比三品灵脉更弱几分。但对于一个根本没有灵脉的小门小派而言,哪怕灵泉眼,也是一件足以倾尽所有去追求的大宝贝了。
“若你只想要灵泉眼,蓬莱派确实给得起。”凌宗主皱起了眉头,“但按照规矩,灵泉眼都是分配给门里贡献极大的金丹修士的,无论何时都有不知多少金丹都在底下眼巴巴地看着。如果贸贸然给了你们,不好向我们蓬莱派自家的弟子交代。”
面对这个问题,谢冬只提了一句话,“季罗之前有灵泉眼吗?”
凌宗主一顿。
“我们之前险些死在季罗手里,又千辛万苦绞尽脑汁,冒着生命危险揭开了他的真面目。从他的窝里抄出来的东西,我们拿上一件,应该也在情理之中吧?我相信贵宗门的弟子并不会对此有太大的意见。”谢冬说话的同时,也在仔细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时不时奉上一点恭维,“当然,晚辈愚钝,或许是太想当然了。具体会这么样,还得靠前辈英明的……”
“得了,省省吧,”凌宗主摆了摆手,“你愚钝?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心眼比莲蓬还多。”
谢冬被噎了一下,只得面露笑容。
凌宗主也抬起了双眼,仔细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小派之主。
有句俗话叫莫欺少年穷,同样的道理,哪怕现在玉宇门又穷又小,也不是轻视的理由,因为谁都说不准以后会怎样。毕竟现在玉宇门已经有了个前途无量的金丹剑修,还有一个心眼比莲蓬还多的掌门。
“一个灵泉眼,可以,我们给你们。”好半晌,凌宗主终于开了口道,“你猜得不错,季罗院子里就有一个灵泉眼,是当初他和溪儿刚在一起时,溪儿从我这里求的。如果将他的那个直接给你们,不入我蓬莱派的库,其他弟子确实没有反对的道理。”
这么着,就是已经成了?
谢冬不禁眉开眼笑,“实在太感谢前辈了。”
这件事情居然成得这么顺利,谢冬心里都乐开了花。要知道,打从最开始决定要争得一线希望时起,他的目标就是这个灵泉眼。至于灵脉?他又不是真傻,灵脉一看就是不可能的。他救的是宗主的孙子,又不是全蓬莱派所有人的爹。更何况,就算蓬莱派肯给他,他还要成天担心一个金丹守不住,根本不敢要呢。
之所以提出想要灵脉,不过是先漫天要价,以便让对方更容易接受他真正想要的东西而已。
结果他乐呵呵抬头一看,面前蓬莱派宗主的神情却不太对。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凌宗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比你多活多少年,会不知道你这点套路?”
谢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
老狐狸果然还是老狐狸啊。这样的老狐狸,之前明明被季罗骗得团团转,现在却能一眼就将他看穿,天理在哪里?
“哼!”凌宗主道,“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不是没有条件的!”
谢冬低下了头,“请前辈直说。”
“你们虽然于我蓬莱派有恩,但我想你也知道,一个灵泉眼的价值不止这点恩情。”凌宗主道,“从今往后,蓬莱派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假如是你们玉宇门能帮忙的,你可不要给我推脱了。”
谢冬自然点头答应,心中却觉得奇怪。这算个什么要求?玉宇门能帮到蓬莱派的地方,本来就几乎没有。
却听凌宗主道,“还有一件事儿。三十年内,我们不会再听你们第二个请求。”
谢冬眨了眨双眼,有些莫明。
“如果在这三十年内,你还有任何一件事,再来求我们了。”凌宗主拿指尖点了点眼前的石头桌面,冷冷笑道,“那也不用谈什么条件了,直接把你们的玉宇门给改成蓬莱附院吧。”
谢冬缩了缩脖子,正准备答应,却又猛地一顿。
他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么一个看似莫名其妙的要求,其实有一个陷阱,这个陷阱便是灵泉眼的时限。灵泉眼依附灵脉而生,离开灵脉之后自然会慢慢降低效用,一段时间之后便会变成一个普通的水潭。而这个时限,正是二十多年。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蓬莱派宗主。
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们只能享用这个灵泉眼二十多年,而后要么放弃灵泉眼所带来的一切改变,要么依靠自己的力量寻找新的灵脉,要么便只能成为蓬莱附院。
然后谢冬在第一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等到了失去灵泉眼的那一天,如果玉宇门没有找到办法来弥补,必然会比从未得到灵泉眼的时候更加困难。
第29章
凌宗主一看谢冬这副样子; 就明白这小子已经意识到了其中关键。他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壶茶,斜眼瞅着谢冬问; “想得如何了?”
谢冬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 却是抱了抱拳道; “多谢前辈提醒。”
“谢?”凌宗主笑道; “这是哪里来的一个谢字?”
“灵泉眼从来就不是长久之物。刚才那番话; 无论前辈你说与不说; 我们都得在二十余年后面对灵泉眼失效的那一天。到了那个时候; 如果我们真的再求上了门来;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本就是前辈你一句话的事情。”谢冬答道; “前辈你却现在便将丑话说在了前头; 显然是为了让我意识到其中的风险。这样的善意,难道不该有一个谢字?”
“行了; 就你心眼多。”凌宗主摆了摆手; 不置可否; “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你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谢冬抿住了唇; 思考着其中的利弊。
利; 是在这二十余年中,灵泉眼给玉宇门带来的改变,这改变或许能让整个宗门脱胎换骨。弊,是在最终失去灵泉眼的那一天; 玉宇门可能会经历的动荡,而这动荡或许会让整个宗门分崩离析。利弊都是如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看谢冬敢与不敢。
片刻之后,谢冬笑了。
其实这是一个根本不需要纠结的选择。利是绝对的改变,而弊是可能的风险。可能一败涂地,难道就要放弃这么大的利益吗?毫无疑问,利是大于弊的。
他从来都是个赌徒,而玉宇门需要机会。
“前辈,你说的这些事,我代表玉宇门一概应下。”最终谢冬道,“这个灵泉眼,我们便厚着脸皮要下了。”
“好!”凌宗主大笑一声,抬起了手中茶杯,“希望你们不会令我失望。”
谢冬也笑着拿起面前的茶水,与对方碰了一杯。
话分两头,时间回到最初谢冬被凌宗主叫去之后。
在这个时候,凌溪还在客房里等着。边等着他回来,凌溪还边试图和何修远说话。
但何修远这个人,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对象。凌溪说十句话,他就能在边上听十句话,一声都不吭的。直到凌溪受不了了,终于学会在说了一长串之后主动询问他的看法,他才嗯嗯啊啊答上一句,却也答得十分简单直接,常常叫人无言以对。毫不夸张地说,与他对话是一种折磨。
于是乎,不到片刻,凌溪便实在不堪忍受,只得主动起身告辞。
何修远点点头,送了凌溪出去。
再回来时,这个偌大的客房内便只剩下了何修远一个人。
何修远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走到墙角,挑了个之前让谢冬赞不绝口的蒲团出来,盘膝坐在上面,闭目梳理着体内的力量。在成为金丹的那一刻,他体内的灵气便已经大部分转化为了真元,却还留有一小部分漏网之鱼,需要他来自行慢慢转化。这个过程,便是打磨修为、稳固境界的过程。
如果没有人打扰,他可以整整大半个月都坐在上面不动弹。
但今日,不过是梳理了小半个时辰,何修远便抬起了眼,望向了外面。
有人来了。不是谢冬回来,也不是凌溪,是另一个不速之客。
何修远从蒲团上起了身,站在屋中,望着门口等待着。对方虽然不请自来,却没有恶意,应该只是一个需要招待的客人。
片刻之后,来人终于走到了他的视野之内,叫他看清了形貌。
何修远的眼帘颤了一颤。
“何道友,”来人十分高兴,笑颜如花,“果真是你,我还真怕我认错人了。”
这是一名美貌的女修。虽然已经是个金丹宗师了,她的外貌看上去却还是十分年轻的年纪,一双眼睛圆且大,浑身透着一股春天里草木苏生的气息。
果然便是这个人。早在当初去云喜山之前,听闻季罗与凌溪都是蓬莱派的弟子,何修远就想过会不会遇到她。结果还是遇到了。
何修远侧了身,让开了从门口进来的路,“宋姑娘,许久未见,还未向你道谢。”
“谢?”那宋姓女修显然对他这冷淡的脾气已经见怪不怪,笑着进到屋中,“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学会客套了?”
“之前蓬莱派悬赏捉拿我与师弟二人,你却没有供出我与我的宗门。”何修远答道,“自然当谢。”
“因为我知道不是你。”那宋姓女修道,“你不会做出滥杀无辜的事。”
何修远点了点头。
宋姓女修等着他会不会再说点什么,结果便是一阵尴尬地沉默。
她笑了笑,自己找地方坐下,“八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何修远坐在她的对面。
“还记得我初次见你的场景吗?”宋姓女修道,“那时我自诩是蓬莱派的弟子,不知天高地厚,为了采集灵药深入山林,招惹了一大群妖兽。幸而当时离玉宇门不远,你正在附近练剑,及时赶来将我救下。当时你我都还是个凝元,如今也已经双双结丹了。”
何修远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如今想来,还宛如昨日。”宋姓女修笑着将一缕垂到脸颊的发丝拨到了耳后,显出一种难以掩饰的羞涩,“而后一别八年,现在你终于又回来了,我真的很高兴。”
但她抓在眼前桌面上的手又有些紧,五指都绷住了,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何修远正准备开口回应她这叙旧,又猛地一顿,再一次将视线转到了外面。
谢冬终于回来了,但是并没有露面,正站在外面偷听。
“何道友。”那宋姓女修猛地又开了口,“你之所以会离开你的宗门整整八年,与我有关吗?”
何修远摇了摇头,“与你无关,我只是与家父起了争执。”
“真的不是因为我吗?”宋姓女修问,“不是因为我那样唐突地向何掌门提亲,不是因为我想要嫁给你吗?”
嘭地一声,外面谢冬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种信息,险些直接摔了一跤。但这位宋姑娘如今一心都忐忑等待着何修远的回复,竟然连这样都没有发现。
何修远看了她半晌,看得她把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片刻之后,何修远终于摇了摇头,“若说与你有关,其实和你的关系确实不大。只不过在你提出婚约之前,我从未和父亲谈论过这方面的事情,没想到我们父子间的矛盾居然那样强烈罢了。归根结底,只不过是我们父子之间的问题。”
宋姓女修低下了头。虽然得到这样的答案,她的内心却并不安稳。
一阵难捱的沉默之后,何修远突然又说了话。
“当年的事情,你不必太过在意。”他道,“关于你那提亲一事,我应该八年前就与你说得十分清楚。”
“是啊。”对方苦笑了一声,“你借口体质不合……”
“不是借口。”何修远道,“我们本来就体质不合。你之前向我父亲说我们体质相合,只是你的误解。”
“其实我并没有误解……”宋姓女修试图解释。
“你是木属的体质,若与水属体质的男修双修,便可增进双方的修为。”何修远便丝毫没有停顿,自顾自告诉她道,“但你弄错了,我不是水属,而是水属变异之后的冰属。若与你双修,只会对你有害。”
“我知道,八年前你就是这样说的。原本你的父亲已经同意,你却自己又来找我,用这番话说服我取消了婚约。之后你便与你的父亲决裂,一走八年。”宋姓女修忍不住湿了双眼,“到了现在,你还要这么说吗?”
何修远答道,“这是事实。”
“我早在最开始,就知道这个事实。”她红着眼睛道,“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水属体质。我只是想要找个借口,来向别人解释为什么我一个蓬莱派弟子偏偏要找这么个男人罢了。”
何修远看着她,没有再说话,目光中透着一种意外。
“你以为我是那种满脑子只顾及体质相合、修为提升的女人吗?”宋姓女修忍不住问他,“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吗?”
何修远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宋姓女修脸色发白,显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谢冬在外面偷听到这个时候,也有些无言以对。该说什么好呢?八年前的是是非非暂且不论,这个女子长得这么漂亮,居然看上了自家这个大师兄,实在有些值得同情。
何修远甚至还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又来见我?”
“我……”她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这不合理,见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何修远道,“我的体质无法对你有任何的提高,我的身份也无法给你带来任何的利益。”
谢冬在外面听着简直都要跪了。
眼看着那姑娘都快哭了,谢冬终于从外面冲了进来,插科打诨道,“师兄,我可算是从老狐狸那儿回来了!咦,这是哪里来的美女?”
谢冬发誓,他要再不出来,何修远保准连“你沉迷爱慕之心而不顾自己的修为是一种堕落”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但饶是如此,那位宋姑娘也已经被打击得七零八落,一颗少女心碎得完全粘不起来。
“何道友,情之一物,在你眼中还真是毫无价值。”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好,很好。我真想知道,当你动情的那么一天,会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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