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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攻从书里穿过来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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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冽特意提起,肯定不是奥维和他以前那些朋友,萧笙有一点好奇,但并没有直接去看是谁。
萧家。
萧云星睡在水铃泉腿上,是软乎乎的小团子,白白的一团,因为没有成年的原因,多是绒毛,摸上去比成年的更为软和。
水铃泉一下一下梳着小家伙的毛,隔一会儿看着门口方向,隔一会儿又看看光脑上的时间,有些心不在焉。
小团子注意到了,用他粉嘟嘟的鼻子碰了碰水铃泉的手,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水铃泉被他的安慰暖到了,抱着宝宝狠狠亲了一口:“爸爸没事,就是这么多年来,一次也没来看过你哥哥,有点紧张。”
小毛团拿绒绒脑袋蹭了蹭他的脸,抬头看他,像在说:爸爸不怕,爸爸别紧张,哥哥是很好的哥哥。
水铃泉被儿子萌到,他可爱的宝贝,分开这么久不仅没有怪他,还愿意和他这么亲近,他真的很开心,不过……
“宝宝,暂时别告诉你大爸爸,在他们面前你还是喊我舅舅。我怕,我怕他生气,以后都不准我来见你了……”
小狐狸耳朵耷拉着,有些委屈地望着他,但最后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继续保护他和水铃泉之间的小秘密。
水铃泉心疼得不行,可是,他实在不知道和萧冽怎么说。看萧冽的样子也像已经不记得了,他说出来,反而像是个骗子。
但是,水铃泉想到萧笙,又对儿子和自己鼓励道:“等见了你哥哥后,如果情况不错,我就和你大爸爸说。”
小狐狸的耳朵一下就高兴地立了起来,又听到萧家院内停下的飞车引擎声,与水铃泉同一个幅度偏头朝那方向看去。
父子俩动作神情真是不像父子都难。
水铃泉把儿子放在床上,小团子很快变成肉嘟嘟的小孩子。
萧笙几人下了车,水铃泉帮儿子穿好衣服,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便带着他一起下了楼。
水铃泉还是很紧张,姐姐离开后,他一直待在那颗星球上,没有网络没有通讯,他根本不知道姐姐过得如何,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什么时候举行的婚礼。
等到他可以离开的时候,他听到的只有姐姐姐夫的死讯,以及他们留下的唯一血脉。
水铃泉一直很歉疚,他从小就很听话,姐姐不让他离开,他便乖乖等着,哪怕在那星球上寂寞地生活十来年。他很多时候都在后悔,后悔当初那么听话,听话到姐姐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水铃泉垂下眼轻叹了口,再抬眸便看见大厅的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了三个人。
他一眼便认出萧笙,与姐姐相似的眉眼,嘴边浅淡温和的笑意,以及那双漂亮似星辰的眸子。
水铃泉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热,可泪还没涌出来,便听见他的侄子看着他,犹豫地说:“我……该叫舅舅,还是婶婶?”
泪没涌出来,水铃泉一张脸快红炸了。怎……怎么一眼就看出来!!
萧冽没忍住,轻勾了勾唇,心道:呵,小蠢货。
第44章
水铃泉憋了半天; 磕磕绊绊终于说出话来; 声细如蚊:“……叫舅舅。”
顺便拿眼睛轻扫了一眼看不出喜怒的萧冽。
萧笙挺开心的; 他的家人又多了一位,他朝着水铃泉展露出笑容,“舅舅。”
“嗯。”外甥的声音缓和了水铃泉的紧张与尴尬; 他暂时忽略另一件事,与萧笙他们坐在客厅沙发上。
萧笙很意外; 从过往的零星碎片中他知道自己是有个舅舅的。但就连守着他长大的萧冽都从未见过; 萧笙也就更不用提了。他也以为那个消失多年的舅舅是和母亲是不亲的; 否则的话,母亲的婚礼与葬礼; 他应该都会参加才对。
可他没有。
所以萧笙也并不去幻想一个关系并不亲密的亲人是什么模样是什么性格。
但当萧笙进门后看见水铃泉的第一眼,他便知道这只雌兽并不是他曾以为的冷漠疏离。
水铃泉手中握着带着暧意的茶杯,抿着唇,像在思考先从什么地方说起; 他喝了口茶,茶叶的清香瞬间游走入四肢百骸,他轻缓了一口气,也终于开口:“二十六年前; 我七岁; 跟姐姐被逐出水家,扔进了一颗荒星……”
十几岁的女孩带着尚不能完全控制自己形态的小雌兽漠然地看着自家人嘲讽的笑意; 那架将他们像垃圾一般扔下的飞船当着他们的面离开时,她攥紧了弟弟的手。
大概是用力了些; 弟弟委屈地皱着眉,但见姐姐的脸色,却一直忍着没吭一声。等她反应过来时,弟弟柔嫩的手掌已经被她捏出一片青紧。
心疼与愧疚一起涌来,女孩蹲下身来,跟他道歉:“对不起小泉,捏疼你了是不是?怎么不和姐姐说?”
小雌兽明明忍得眼圈都发红了,却固执地摇摇头,扬起笑来对她说:“一点都不疼。是我皮肤的原因。”
她沉默下来,暗自咬牙。她看向弟弟身后那片荒芜的土地,眼神更冷。
星际第一药剂世家哪有表面那般高洁,利益的争夺早使这里面的人成了怎么医治也无用的重度病患。为保利益稳固,不惜向他们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女孩与一个才几岁大的孩子下手。
他们只用对外宣称因父母双双去世,两个孩子过度悲伤,送去环境安静的星球静养了。他们又不需要担心哪天这两个手上一没机甲二没飞船的孩子会从那环境安静的星球自己回来,同他们争什么继承权。
但无数事实证明,斩草还是得除草,这种让其自生自灭的处理方式,总会有那么点极小的概率产生巨大的变数。
那颗边远的荒星,水家的选择就是个错误。
开始时,水铃兰水铃泉两姐弟确实是过得十分艰难的。水铃兰虽然有药剂天份,但这星球实在太荒芜了,他们走了很久才勉强找到一处可以称之为林的灌木丛,水源十分有限,食物就更为稀少了。
与萧笙他们的求生节目相比,他们姐弟俩才是现实版。
环境的恶劣,资源的匮乏,两个孩子好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尤其还小的水铃泉,一来因他是雌兽,二来他还太小,抵抗力低下,他的身体总是在生病。最严重的一次,他连续烧了好几天,半夜醒来的时候,他依稀能看见强大的姐姐偷偷对着烧得稀里糊涂的他掉眼泪。终究也还是不大的孩子,她也害怕支撑她生命的最后一个亲人也在面前消失。
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有一天,从天一降一老头。是真的从天而降。就降在姐弟俩的山洞外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坚硬的石头甚至被砸裂了。
那天天气还行,没有风沙,温度不过分炙热也不寒冷。水铃泉的病况有好转。听见动静后,两人小心翼翼地从山洞里出去查看。
水铃兰看见是个人后,本能升起警惕,毕竟一来出现得太突然,二来居然这人没摔死,实在古怪。再加上他们现在的情况,自保都成问题,救下这么一个人,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但最后,水铃兰还是把那老头挪回山洞里了。没办法,她还没有学会水家人的冷漠,看着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自己视而不见,她还做不到。
弟弟的药她没动,那老头也用不着。她不知道老头有没有内伤,只能用她能找来的外伤药处理一下表面伤口,又给他喂了一点水,再之后便也无能为力了。
老头整整睡了十来天才醒。要不是他还有呼吸,身体又没发出什么腐臭味,水铃兰早就挖个坑把他埋了。那老头醒时还咋咋乎乎的,把熟睡的姐弟俩吓了个半死。
老头醒来说了好长一串鸟语,姐弟俩都听得一脸懵逼。反正一整夜那老头都一脸不可置信地做着奇怪的动作,嘴里念叨着奇怪的话,完全没对姐弟俩表示感谢。
姐姐有点后悔,她觉得她好像救了个智障。
好在智障在疯了一晚上后,第二天天一亮就人模狗样了,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套白衣,换下了之前破烂的衣服,姿态傲慢地睡眼惺松的姐弟俩说:“哼,救了我远苍尊者,也算是你们的机缘。那我便破格收你们为本尊者入室弟子吧。”
姐弟俩:“……”神经病吧?
老头:“……”
总之之后好几天,老头都在企图让他们相信自己真的是一代宗门老祖,万人仰望的尊者。可惜他一时修为尽失,拿不出半点拥有可信度的证据来。
直到一年过去了,某天晚上老头又坐在冷风萧瑟的风里吸什么精华,水铃兰板着一张脸,像照顾了一年精神病后失去了最初耐心的护士小姐,朝那石头上喊:“喂,回来了!别又吹凉发烧,我已经找不到退烧草药了!……什么东西?”
老头飘在半空,一脸得瑟地冲水铃兰挑着眉毛,个小丫头片子,总觉得本尊是脑子有病!
水铃兰维持不住她的冷脸形象,爆了个“艹”,心说我这是捡了个什么玩意儿!
幸好老头听不懂,且宽宏大量地再次提出要收他们姐弟俩为徒。他生怕这次再惨遭质疑,成为姐弟俩眼中上了年纪得了病的无用老人,一股脑用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修为,开了乾坤袋,拿了一小山推的宝贝来。
姐弟俩神色复杂地拜了师,也正式开始了修炼之路。
有了乾坤袋里的灵石,老头修为恢复得更快了。某一天他突有所感,对姐弟俩说,他可能再过不久之后,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临走之前想送他们些东西。
老头修为没恢复之前,闲来没事为姐弟俩算过命途,因他是外世之人,即便直言也不会有什么天罚,便直接告知了两人。姐姐在二十 二岁时有大劫,而弟弟在二十五岁之前更是大小劫难不断,稍不注意就会丧命。
最开始听的时候,水铃兰一句也没当真,年纪还小的水铃泉倒问了几句为什么。然而看命相这种事哪还有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老头再解释也还是那么几句,十分没有说服力。
但姐弟俩真正踏上修行之道后,便知道老头不是闭着眼瞎哔哔了。老头并没有说要怎么化解,只说他们只要认真修炼,真正成为修士,那些劫难自然就能迎刃而解,听起来非常像传销。
姐姐是个不安平凡的人,老头看得出,于是给一她一些丹药还有几本基本的修炼功法,方便她以后用来收揽人心,要是太难,她也看不懂。而弟弟,他也给了两本书,两本什么都没写的书。
一本,他说让水铃泉二十五岁过后自己看,妖兽修炼起来比人类轻松,只要水铃泉在这星球上每日勤加修炼,那些劫就都不是事儿;一本,他偷偷告诉小雌兽,他还给小丫头算到了姻缘,她会有个孩子,这份是送给她孩子的,在那孩子二十一岁时,将这本书给他。
神秘兮兮的老头,大概以前常给徒弟拉郎配,他走了也没告诉那只小狐狸,两本书都带着姻缘。哦,也指不定是他老糊涂,给忘了。
这片荒星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迹。运气好时,会遇到出故障的飞船迫停,之前水铃兰他们便是在荒星上找到一辆坠毁的飞船,搜寻到残存的药物,才将水铃泉的病治好。
老头来时突然,走时却悄无声息。而在老头走后几个月后,水铃兰也终于等到了一辆停靠在荒星的飞船。
她要回去,回去拿回父母的骨灰,她的父母也肯定一天都不想在那样冷漠的家族里停留。但她还记着老头的话,她让弟弟留在了那颗星球,她一个人回去,水家人必定会认为弟弟在星球上没有撑过去。
这无疑是最好的保护。
水铃兰从水家带回了父母的骨灰,之后便去考取药剂师的资格证,再之后,她进了军队,认识了个男人。
和弟弟萧冽不同,萧凌是个很喜欢笑的男人。他温和而强大,杀伐果决,也会冷酷,但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见到喜欢的人时他甚至还会耳红。
一次行动时,萧凌受伤了,伤得挺重的。来救援的医官长是个冰美人,冰美人见他伤得那么重,脸色很不好,萧凌想不让气氛那么凝重,和她笑了笑,得到了冰美人一记眼刀,冻人非常。
后来他才知道,她笑起来时,冰雪消融的瞬间更美。
萧凌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水铃兰和他一起后,便想过将弟弟接回来。但那想法才冒出没多久,她便发现有人盯上她了,不止她,还有萧凌。
保险起见,她没接弟弟回来。她和萧凌婚礼时都没有让弟弟出现。
果然不久后,他们就出事了。
“师尊说过,那书机遇与危险并存。我一开始时也没有急着打开看。直到我从荒星回来听到姐姐的消息……”水铃泉垂下眼眸,即便过去多年,对于曾经一直保护着他的姐姐的离开,他每每想起,依然很难受,“我觉得不太对劲,便想着要再强大些,找出那些害了她的人,所以我用了那本书。”
他说到这,抬眸快速看了萧冽一眼,又很快将视线转到萧笙身上,继续道:“你那本,之前师尊也说过,如果与你有缘,你才能看见,所以我便寄给你了。”
萧笙听完,长长吐了口气,他仿佛能从舅舅的回忆中看见那个表面冷漠的温柔女人,那是他的母亲。
回到房间后,晏九河拿着那本《星河》,笑望着萧笙,出口便是一句杀伤力十足的情话:“跨越星河,与你相爱。挺好的书名。”
萧笙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最初时,他以为《星河》是以星河为作战背景的机甲文;后来,他以为《星河》是以苏展星与晏九河两位主角名的恋爱文,对此,后来的萧笙还暗戳戳吃了一口闷醋。
到现在,他才得到了最为准确的解释。
跨越星河,与你相爱。
萧笙搂着晏九河脖子,露出一对狐狸耳朵,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朝晏九河撒娇:“再说两句,我想听。”
晏九河喉结控制不住地滚动了下,什么骚话都往脑门里钻,正要开口,却见他的小狐狸动了动耳朵,说道:“二叔他们那边……是不是忘记下结界了,我好像听见我舅舅在哭?”
第45章
萧冽一关上门; 水铃泉就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双脚也不听使唤地往后小寸挪了挪。
萧冽回过身; 扫了一眼他脚下。
狐狸雌兽连藏在鞋子里的脚趾头都跟着他的目光缩了一下。
怂成这样,也是没救了。
萧冽又兀自笑了笑。
水铃泉没被他这突然的一笑吓哭出来。以前萧冽对他笑得越开心,他在床上也就哭得更凶。
这男人看着冷; 但某些时候又总是有着永远都消不完的火气。
萧冽朝他抬了抬手,“坐下说。喝点什么?”
刚刚一家人听完水铃泉所说的往事; 就一起用了晚餐; 饭菜味道恰到好处; 但现在萧冽莫名觉得口渴。
水铃泉本就紧张,听他问; 便要了一杯果汁,总觉得手里捧着什么杯子尾巴的,就多了那么点安全感似的。
萧冽将倒好的果汁递到水铃泉手中,这些天里只要这只雌兽保持人形; 萧冽总是这样。他明明可以将杯子放在水铃泉面前的矮几上,却偏偏要那人自己动手来接,这便也算了,杯子不大不小; 他手指放置的位置看似随意; 可又每每占据大半杯壁,以至于水铃泉伸手时; 总会不小心碰到,然后那人便会红着耳廓对他说一句:“抱……抱歉。”
萧冽以前可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为了这么一丁点事如此心机。
他又笑了笑; 对那只狐狸说:“没关系。”
狐狸耳朵更红了,他咬了咬唇,心知肚明。这男人就是在逗他。
这是萧冽的卧室。萧云星起初非常粘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和爸爸一起睡的,没有放单独的婴儿床,即便放了,小不点也不愿意一个人睡。就算后来长大了,他也时不时来粘萧冽。于是本来风格冷肃的房间内,不知不觉已经放了许多充满童趣的小玩意儿,看起来格格不入,却又无比温馨。
水铃泉偷偷收回视线,除了第一天被萧冽提到这房间里,今天是他第二次进来。上回他太过紧张,没敢多看,这会儿才发现那些小东西,不难看出,萧冽很爱他们的孩子。
水铃泉有些感动,果汁明明是凉的,喝下去却像是暧的。他轻吐了口气,抬头看向萧冽,说道:“我……我是在十年前和你,和你……”看着那双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他没好意思“和你”下去。
反正能领会那意思就行。
萧冽就领会了,于是道:“小星今年七岁。”
水铃泉脸又一红,说话还是磕磕绊绊的:“那里,时间流速不太……不太一样。”
萧冽忍不下去了,从对面起身,直接坐在了他身边,一手伸长搭在水铃泉背后的沙发沿上,一手拿着杯酒,低声询问道:“怎么个不太一样,你慢慢说。我等了这么久,也不急于一时,小结巴。”说罢,似调侃般朝他瞥来一眼。
水铃泉在他抬手时,反射性缩了缩脖子,可这男人手长腿长,他本就坐在沙发一角,更像是被他整个罩住。
狐狸被逼在角落,哆嗦了半天,一出口:“呜……”竟似已招架不住。
和萧笙那本略有不同,哪种不同,大概就是快穿与无限流的区别吧。水铃泉的书同样有穿越小世界的功能,但不像萧笙有什么攻略目标,得到攻略目标的爱就算是死了也能在下个世界又活过来。他那本,死了就是真死了,没有复活。
比起萧笙明晃晃谈恋爱的目的,这本更像是副本入口,进去为的就是宝箱与升级。
除此之外,水铃泉进入小世界后,在里面也许只是一周,回到星际就可能是一个月,在里面也许是十年,出来后可能只是十天,总之时间流速很随性,没有规律可言。
萧冽以前一直就在疑惑,他从没和人发生过关系,怎么就有了个儿子,还是个兽族?或者,是哪个居心叵测的人盗取了他的基因,孩子是基因融合的产物,藏着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但随着他与儿子的亲近,最初的防备都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满心欢喜。
萧冽是个谨慎的人,会出现这样一个孩子,他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孩子是他与谁的爱情,并不是个意外,只是,他不知因为什么而忘记了。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十年前,萧冽的旧伤发作,进了一次高危病房,他昏迷了整整一个月。那次是他进阶失败,体修功法与他不合,失败所要承受的自然更为严重。
小萧笙眼睛都哭肿了,在病房外眼巴巴地望了一个月,他二叔才脸色苍白地从营养舱里转醒过来。
醒来后的萧冽脑里混沌,总觉得像是发生了许多事,但又一件也记不清。他只以为是伤太重所产生的症状。
水铃泉穿越的世界限制没有萧笙的宽,反正它的主旨是让主人获得力量。所以可以是一个故事,一本小说,一个臆想,一场梦,也可以是一个真。世界,只要它们是完整的。
昏迷的萧冽便做过一场很长的梦,梦里他异能尚未失去,他也还是帝国那位强大的萧上校。水铃泉进入萧冽那个梦中世界前,已经有过几个世界的经验了。但一来便是虫族来袭,他有些措手不及,好在援救的军队来得及时,除他之外的其他人才得已幸存。
他和萧冽便相遇在那场虫袭中。
前几个世界水铃泉的经历都非常粗暴,除了打怪就是打怪,虽然成长很快,但是也很累。可这个世界不同,它与他生长的星际是同一片,甚至,还有同一个姐姐。
水铃泉完全不想离开了——这书虽不能让他在世界里死亡又复活,却能在他觉得已经收获不到什么时选择离开。他回到了首都星,跟着姐姐一起入了军部,看着她与元帅相恋,见证她的婚礼,同萧家两兄弟一起等待萧笙的降生。补完了他所有的遗憾。
当然,整天粘在姐姐身后,不可避免地会与萧冽产生交集,尤其是当姐姐和哥哥甩开他们去约会时,他基本都是和萧冽待在一起。
水铃泉和萧冽确定关系那天,是在姐姐婚礼当晚。嗯,第一次发生关系也是那晚。用一句话总结,就是酒后乱那什么。
不过在那之前,水铃泉早已经被外表一本正经的萧上校撩得不行了。但他在边远星球长大,性格也腼腆,很害羞,也不太懂如何与人相处,而且他也很清楚,这不是真正的现实世界,所以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萧冽。
他不知道如果在这里与萧冽在一起,等他回到现实世界后,又怎么面对真正的萧冽——他并不知道这是谁的梦境。他以为那只是个平行世界。
那时萧冽还很年轻,除了冷酷的人设外,也是个不服输的年纪。哥哥的婚礼一结束,他便阴沉着脸将喝红了两片脸颊的小狐狸逼进楼梯拐角处,想要一个答案,谁知还没开口,那狐狸便潋滟着一双眼,主动送上柔软双唇。
这谁能忍得住?
冷冽的萧上校当即绷不住,疯狂回吻。同时,他也看见水铃泉攥紧他衣襟的手紧绷得厉害,小家伙明显很紧张。
酒精让水铃泉多了许多勇气,即便是平行世界又怎样,他知道这个人是真实便够了,他可以在这个世界陪他一生。
可现实总不如人意。那场让姐姐姐夫失去生命的大战还是来了,水铃泉阻止不了,萧冽没同意他跟去,他是偷偷追去的——那时他刚被检测出怀孕。
那是片星海,战场上虫族维克族与帝国军队正在混战,元帅带领的队伍直接被轰击到一颗小星球上。水铃泉赶到时,那颗小星球就爆炸在他面前,无数的火光与碎片,里面有星球表面的尘土,有损坏的武器,有紧急逃生舱,有其他战士的残肢,也有……他姐姐姐夫的。
逃生舱被烧了大半,里面躺着浑身鲜血,双目紧闭的萧冽。
水铃泉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风卷云涌。
忽然,有红光对准那已经半废的逃生舱,他想也没想开着机甲挡在他面前。足以燃烧一切的烈焰近在咫尺,水铃泉以为会很疼,周围被火光映得亮得刺眼。他眨了下眼,他回到了现实世界。
而远在首都星的萧冽,醒了。
突然回到现实的水铃泉回不来神,直到他低头,看见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这才后知后觉,那是谁的梦境,世界的关闭是因为主人的惊醒。至于是谁的,根本没有第二人。
对于萧冽来说,那只是一场醒来后就可能记不清的梦,可对水铃泉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几年。
以他对萧冽的了解,萧冽不会相信他的片面之词。而姐姐他们的死,果然也另有原因。他不能停下,要继续变得强大起来。但那本书除了他之外,别人用不了,他也不可能揣着一只崽崽去砍怪。
除了要让自己变强大,为姐姐姐夫报仇,还有萧冽在高危病房里躺了一个多月,最近才出院的消息也让他十分在意。萧冽受过很重的伤,他要进入那些世界里,找到可以让他痊愈的药物。
于是不久后,水铃泉抱着白嫩嫩的崽儿站在萧家大门前,他用灵力包裹住自身,附近的人与摄像头都发现不了他。怀里的小崽睡得很香甜,水铃泉极轻地吻了吻小家伙的脸蛋,慢慢地放下他。
他按了门铃,就站在那儿,看着管家将孩子抱进大宅内,直到再也看不见。
水铃泉的声音还是很轻:“这些年,谢谢你照顾宝宝。”
萧冽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的白皙颈侧,像是有些出神。
水铃泉没听到他的回音,有些不安,偏过头去看,便正好撞进那双不知翻涌着什么的眼眸里,“怎……怎么了?”
萧冽看着他:“怎么记起来?”
“……”水铃泉先是默了一下,然后道:“你不怕我是骗你的吗?”
萧冽笑了:“骗?骗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承担得起骗我的后果。”
他的话带着微熏的酒味,听起来危险,但又却暧昧得不由自主地让人想到什么别的地方去。
那雌兽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又没出息地红了,好半晌才拿出一颗青色果子来,说道:“这是我进世界时得到的,叫入梦果,吃下后,可以让人梦见以前做过的任何一个梦。”他就是怕有一天他来向萧冽坦白,萧冽质疑,听说那世界有这么一种果子,特意多待了两年去寻。
这入梦果,也叫白日梦果。比如你昨晚做了个当皇帝有佳丽三千的美梦,正有新选的秀女要来侍寝你却醒了,遗不遗憾,想不想骂娘?没关系,一颗果子,今晚接着梦!一次梦不够,还可以梦两次!什么白日梦都能帮你实现!
萧冽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直觉水铃泉说的都是真的,但没人喜欢失去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记忆。
举个例子,就像隔壁的晏九河。
所以这段记忆,他必需要找回来。说实话,打从见到水铃泉起,他就一直心痒着。
见面时就是只狐狸的水铃泉:……禽,禽兽!
水铃泉将果子给他,便起身要走,然而这个动作刚做到一半,便被人拽住了手腕。
“去哪儿?”
他回答道:“你吃了果子就会想睡觉,我,我回房间休息了。”
萧冽抬了抬下巴,“床很大。”
小狐狸今晚不知第几次紧张得咽口水了,“不……”
最终小狐狸还是只有乖乖用被子盖住半张脸,睡在大床一侧,随着另一边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小狐狸眼睫毛都在轻颤着,胸腔里心跳声鼓动得他自己都听不下去。
早知道他也该选择喝酒的。喝麻了就什么都敢了,跟第一次一样。
隔壁。
晏九河咬着萧笙耳朵,在他耳边说:“长辈们的事情,我们做小辈的管不了,他们忘下结界,我们帮他们下一个就行了。”
萧笙:“……”亏你说得出小辈这个词来。
晏九河又连续在萧笙耳边说了好几句刚被堵着的骚话,萧笙顿时也没精力管长辈的事了,老老实实地任他调戏。
窗外星光明亮,一个人睡的萧云星对着星星还愿:“月光月光,你好厉害!哥哥有了嫂子了,爸爸也找到小爸了,唔……我还可以许一个愿望吗?”
遥挂天边的星光闪烁,像在回应。
小孩笑得露出两个小酒窝,认真想了半天,虔诚道:“月光月光,我想要一个妹妹,特别可爱特别漂亮的妹妹,你能帮我实现吗?”
星光又闪烁了一次,像在答应。
小孩心满意足,打着哈欠爬上床,不一会儿便睡得香甜。
管家每天早上按时吩咐厨房准备早餐,今天也不例外。早餐时间的是每天八点。八点到了,但餐桌上只有小少爷晃着两只脚,喜滋滋地吃着,像是一点也不介意一个人用餐。
管家看看小少爷又望望楼上,嘴角抽搐。然后带着小少爷去了花园用餐,免得一会儿吃完单纯的小孩看见某位大人露出的肌肤上出现什么少儿不宜的印子来。
儿子在楼下吃早饭,水铃泉在被窝里缩成了一个球。
萧冽一边摸着他光滑又柔软的一身毛毛,一边低声哄着:“好了,是我过分了,以后不会了。”
狐狸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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