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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小黑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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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麓见状,却是笑道:“清远别怕,这丹药要了不了你的命。”
张京墨咬牙道:“滚开。”
天麓伸手在张京墨脸上摸了摸,这次张京墨倒是没了力气反抗,他丹田之内疼的厉害,仿佛有东西硬生生的钻了进去。
张京墨越痛苦,天麓就越高兴,他直接将张京墨横抱起来,就朝着谷口的方向飞了过去。
一直在谷口等待的单飞舟远远便看见天麓带了个人过来,他定睛一看,发现竟是奄奄一息的张京墨,瞬间便怒了:“好你个天麓,欺我凌虚派无人?我且告诉你,你今日怎么伤了张京墨,我来日必要你血债血偿。”
天麓闻言哈哈大笑,他道:“单长老,说这些前,先问问张长老愿不愿意同你走吧?”
张京墨脸色惨白,浑身无力,嘴唇哆嗦了半天,却还是勉强从口中挤出一句:“我要走。”
天麓对张京墨的答案倒也不惊讶,他冷冷道:“清远可是要想清楚了,你知道你吃的那丹药叫什么名字么?”
单长老见到眼前一幕,心道他以前一直听说枯禅谷里的人都是疯子,却没想到眼前的天麓却是疯的如此彻底,他冷冷道:“少谷主这是不准备给我凌虚派这个面子了?”
天麓根本不理单长老,他道:“清远,你可知道,世上有一味丹药,名为罗厄丹?”
张京墨闻言表情一变。
天麓见张京墨表情变了,便知道他也晓得这丹药的威力,脸上笑意更浓,他道:“既然你知道,那我便不用再多说什么,我且再问你一次,你是要回那凌虚派当个废人?还是留在我枯禅谷里当个贵人?”
张京墨沉默了片刻,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答案:“回去。”——若是天麓对他没有那些龌蹉的心思,他可能还会留下周旋,但天麓既然已经开始对他动手动脚,那么有一便有二,张京墨并不想再经历上一世经历过的事情。
天麓得到了张京墨的答案,他抱着张京墨的手猛地用力,捏的张京墨生疼,在张京墨快要叫出声的时候,他才道了声:“好啊。”说完,竟是直接放手,任由张京墨跌落了下去。
好在单长老一直在旁观看,见状直接上前接住了张京墨。
天麓冷冷看着两人,嘴角便挂着冷笑:“清远,我随时欢迎你回来。”说完,他扭身就走,竟是不再继续纠缠。
单长老接住了张京墨,面上却是露出犹豫之色,他道:“张长老,你可想好了要同我回去?”
张京墨点了点头:“自然。”
单长老也听过罗厄丹之威,他叹道:“这个天麓,真是个疯子。”
张京墨神色平静,似乎并不太过在乎,他道:“单长老,有劳了。”
单飞舟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若是你之后反悔了,你再回来,我们也不会怪你……”他说着便抱着张京墨朝着凌虚派的方向飞了回去。
两人行了十几日,才到了凌虚派的地界。
单长老带着张京墨一到山门,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掌门早已在山门处迎接,见到单长老和张京墨归来,脸上露出喜色,显然是并没有想到天麓那边会如此轻易的放人。
然而单长老的神色并不轻松,见到掌门后,便前去耳语了几句。
掌门听到单飞舟的话,脸上立马变了,他怒道:“天麓欺人太甚!”
张京墨见状,却是淡淡道:“掌门息怒。”
作为当事人,张京墨本该才是最生气的一个,因为这罗厄丹乃是枯禅谷独有之物,乃是那金泽之地的莲花炼制而成,一朵只能炼制一颗,一旦吃下,便会被打上枯禅谷的印记,一世都为那天麓的奴隶。
吃下罗厄丹之人,离天麓枯禅谷越远,便会越痛苦,天麓甚至还可以冻结吃下这丹药的人的丹田,让修道之人再无一步精进。
痛苦不可怕,被冻结了丹田才是最可怕的,也正因如此,掌门才会如此的愤怒,骂天麓欺人太甚。
张京墨此时丹田内的灵气都不能供自己使用,所以脸色很是难看,但他倒也不急,因为只要离开了枯禅谷,无论吃下了什么,他都有法子解决。
掌门见张京墨神色憔悴,也不忍继续说什么,只是叫单长老带张京墨回去休憩。
张京墨的大徒弟季经纶也在场,闻言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
张京墨也没有强撑,应下之后,便被季经纶抱着回了洞府。
十年未归,洞府之内却是没什么变化,除了少了个人……
季经纶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他没等张京墨开口问,便道:“师父,在你被掳走之后,师弟便独自一人外出游历了,至今未归。”
张京墨怒道:“胡闹!”他之前在枯禅谷的水幕之中见到这一幕时,就很想把陆鬼臼这个小鬼揪过来揍一顿了,才炼气期五层,竟然就独自出外游历,是觉的自己的命太长了么?而且居然还和那个苏玉一起……也不知道会学到什么不该学的东西!
季经纶无奈道:“我也是劝了他,但师弟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徒儿劝不动啊……”
陆鬼臼那性子张京墨还会不知道?比牛还倔强,季经纶劝不动才是正常的,若是劝动了怕才有鬼。
虽然知道自己徒弟的脾气,可张京墨还是有些愤怒,他道:“那这十年来,可有过陆鬼臼的消息?”
季经纶却是摇了摇头。
张京墨叹气:“罢了罢了,我也懒得再管他,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心思再去理会他如何了。”口中虽是这么说的,张京墨在心中却还是决定叫人去打探一下。
季经纶安慰道:“师父别太担心了,师弟那么机灵,肯定不会出事的。”
张京墨摇头道:“你先送我去沐浴。”
季经纶点了点头后,便将张京墨送进了浴室,随后又体贴的送来了干净的换洗衣服。
张京墨彻彻底底的洗了个澡,他之前一想到自己被天麓抱过,就浑身难受,简直恨不得直接扒下一层皮。
这个澡张京墨洗了许久,九到季经纶以为张京墨出什么事了,在门外开始轻声的唤张京墨,他才从浴池中爬了起来。
张京墨走了出去,惨白的脸色却是有了几分血色,他道:“经纶,你去忙自己的去吧,为师并无大碍。”
季经纶欲言又止,显然是在担心张京墨。金泽的莲花和枯禅谷的运势相连,莲花制成的罗厄丹自然也不是凡品,吃下之人,几乎没有一个从枯禅谷成功的逃脱。
然而别人不行,却不代表张京墨不行,他活了这么多辈子,其他的不敢说,在丹药上的成就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在知道天麓给他吃下了罗厄丹后,张京墨并没有太过恐惧。只不过虽然如此,身体上还是要受些折磨。
张京墨道:“我真的无事,若是有事,我会传信,不用担心我了。”
季经纶见张京墨说的如此坚决,也只好应了下来。
张京墨回门派这件事,并不算小事,而没过几日,他吃下罗厄丹的事却是很快传开了,显然是有人从中故意做了手脚。
张京墨那好友于焚也御风而来,这次他手里没有提酒,而是面色焦急,他道:“清远,你没事吧?”
张京墨正欲休憩,见于焚前来开口慰道:“无事。”
于焚犹豫片刻后,还是道:“门派里都在传你吃下了罗厄丹……”
张京墨淡淡道:“谁说的?”
于焚道:“我是听我门下弟子说的……”
张京墨冷冷道:“真是找死。”
于焚见张京墨气色还不错,道:“那你到底有没有吃那罗厄丹?”
张京墨表情似笑非笑:“自然是吃了,我若是不吃那丹药,天麓会放我走?”
于焚瞪眼道:“你、你真的吃了?那可怎么办——清远,你不会不知道那罗厄丹有多厉害啊。”
张京墨冷冷道:“我有什么法子,想要离开那枯禅谷,这罗厄丹不吃也得吃。”
于焚很是为张京墨着急,但他又没什么法子,只能唉声叹息。
张京墨听了好笑:“你别担心我了,先担心你自己吧。”
于焚摇头叹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清远,这十年不见,你却是没什么变化……”
张京墨道:“不然你以为呢?”
于焚道:“我还担心你在那枯禅谷受人欺负,唉,都怪我修为太低,帮不上什么忙还容易添乱。”
张京墨笑道:“你若是请我喝几壶好酒,我便谢谢你了。”
于焚道:“好!我这就拿几壶酒来,你等着我啊。”他也是个急性子,说完就起身飞了出去,看样子是去拿酒了。
张京墨趁着这个空档,将清风明月唤了过来,问他们最近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虽然是过了十年,但清风明月对张京墨这个府主却还是十分的敬重,他们一开始犹犹豫豫的说没什么消息,但在张京墨问急了之后,便颤声道:“有消息说……说府主您其实已经是枯禅谷的人了,这次回门派……不过、不过是想打探凌虚派的消息。”
张京墨不怒反笑:“枯禅谷的人?”
清风道:“他们……说府主您吃了罗厄丹。”罗厄丹之名,在修真界几乎人人都知。
张京墨道:“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清风应了声是,赶紧和明月一同离开了。
张京墨此时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倒也没想到,竟是会有人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不过折手段实在是太过粗劣,让人耻笑。
张京墨思索片刻,便决定尽快将这件事处理干净。
☆、第48章 寒镜之壁
凌虚派之内和张京墨恶交之人,倒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张京墨性子冷清,常年在府内炼丹,几乎很少会得罪人。除了被陆鬼臼杀死弟子的岑道人和被张京墨废了丹田的王道人之外,恐怕也没人想要张京墨倒霉了。
张京墨稍一询问,便得出了结论。原来他吃了罗厄丹的消息,是岑道人府上的道童传出来的,张京墨懒得和岑道人纠缠,直接将此事告诉了掌门,说他要同岑道人当面对质。
掌门听了这事心里也冒出了火气,觉的这岑道人不识好歹,只会添乱子,之前他和张京墨的矛盾暂且不提,但现在张京墨作为一个炼出了天枢黄泉丹的丹师,任谁都要礼让三分,可这岑道人却如此破罐子破摔,搞的他也两头为难。
掌门说是为难,其实也不太为难,因为张京墨和那个失了徒弟的岑道人孰轻孰重,谁都分得清,但他面上还是要露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依照张京墨的要求,将岑道人和他门下的童子唤来同张京墨对质。
这十几年不见,岑道人苍老了许多,神色之间也多了一种颓败之色,显然当年他徒弟的死亡对他打击的不清。
这十几年间,岑道人的修为并无一点增长,看来突破的几率十分渺茫。
张京墨依旧身着一袭白衣,站在掌门身侧,他神色冷淡,看到前来的岑道人也未站起行礼。
那岑道人见到张京墨,脸上多了些幸灾乐祸之色,他大声道:“张长老,好久不见,却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在那枯蝉谷过的好还是不好。”
张京墨冷冷道:“过的再不好也比岑长老强些,这十几年过去了,若是我算的没错,岑长老的日子也不多了吧。”
张京墨一句话就击中了岑长老最忌讳之事,他气的浑身发抖,怒道:“张长老可真会说话,我倒想问问,那罗厄丹的滋味可还合你的胃口?”
张京墨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还不错。”
掌门见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只好道:“够了,你们两人若是有什么私仇,去私下解决,岑长老,今日叫你前来,是有事问你。”
岑长老冷笑道:“何事?”
掌门道:“张长老吃下罗厄丹一事,是否是你府上之人传开的。”
岑长老继续冷笑:“掌门,没有证据的事,我可不会认……”
他话还未出口,张京墨便冷冷的打断了,他道:“没有证据之事,自然不需要岑长老背这个黑锅,单若是有证据证明是岑长老御下不严,又是如何?”
岑长老冷冷道:“我自己的人犯了错,我自然会自己处罚。”
张京墨冷笑:“岑长老这是打算护短了?”
岑长老还欲反驳,掌门便挥了挥手,他脸上神色十分不虞,心中已将这个给他找麻烦的岑长老骂了千百遍了,他虽然心中偏袒张京墨,但面上总归是不能表露出来的。
掌门道:“岑长老,这事情若是你门下的弟子说出去的,怎么也要受罚,凌虚派向来都是这个规矩,无人例外。”
岑长老神色阴郁的瞪着张京墨。
张京墨又继续道:“掌门,若是岑长老故意叫他底下的人说出去的呢?”
岑长老冷笑道:“你难道还想罚我?”
张京墨丝毫不打算给岑长老留面子了:“凌虚派门规第六十三则,秽语污人,扰乱门风者,废其修为,逐出门派。”
岑长老到:“秽语污人?哈哈哈哈,张长老,你又怎知是我秽语污人,不是门下的童子自己胡说八道。”
两人交谈之际,跪在地上的童子一直瑟瑟发抖,他听到岑长老这话,便知道自己即将被舍弃,露出惊恐的神色之后,便张口欲言。
哪知岑长老见状,竟是趁张京墨和长老不备,直接出手,一掌印在了童子的天灵盖上。
童子惨叫一声,五官中溢出鲜血,便面目扭曲,倒地而亡。
掌门怒喝一声:“你做什么。”
岑长老笑道:“都怪底下的人太过愚钝,竟然惹了张长老生气,我这就杀了他给张长老出气。”他言谈之际,居然想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他的童子。
张京墨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岑长老这一手,他只是看了眼倒在地上气绝生亡的童子,淡淡的叹了声:“可怜。”
岑长老无所谓道:“有什么可怜,这些童子是托了我的福才能入的凌虚派,既然已入我门下,那命便是我的。”
接着,他行了个礼,道:“既然童子已死,那我便先告辞了。”说完竟是转身欲走。
张京墨冷冷道:“岑长老留步。”
岑长老扭头,眼神怨毒:“难道张长老还打算让我再杀一个童子?”
张京墨面无表情道:“童子杀再多有什么用,主人教不好,便是屠了你府上的所有人童子,也是白用功。”
岑长老笑道:“那张长老是什么意思?这童子已经死了,死了便是死无对证,难道张长老还能空口白牙说是我指使他们做的?”
张京墨听到岑长老如此推脱责任,却是笑了笑,他道:“掌门,难道今日这事便就这么算了?”
掌门也有些无奈,他道:“清远想如何?”
张京墨神色一冷,刚才脸上的笑意全变成了冰霜,他道:“既然凌虚派之内到处都在传张某吃下了罗厄丹想要背叛凌虚派,那张某自是要自证清白,不过既然张某都自证了清白,那传出这消息的人,是否也要付出代价?”
掌门隐约猜到了张京墨所言何事,他道:“清远,切不可意气用事。”
张京墨却是理也不理,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张某愿意同岑长老一起去寒镜之壁证明清白。”
掌门闻言脸色一变,他道:“不可——”
他话还未说完,那岑长老却是癫狂大笑起来,他道:“好好好!张京墨,这是你自找的!”
掌门面色难看,他道:“此事绝不可能,清远,我不会同意的。”
那寒镜之壁是凌虚派当初创派老祖留下的一面石壁,每当凌虚派有人有了大冤屈的时候,才会用上。
受了冤屈的人和他所诉之人均会坐在那寒镜之面前,口中诉说着自己的冤屈,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将精血滴落其上,而其中说了谎话的那个,便会被直接废去修为。
但这并不是掌门阻止张京墨原因,而是只要用了寒镜之壁,即便是那伸冤的人,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也会受严重的内伤,轻则丹田受损,重则跌落境界。
岑长老本就是个必死之人,此时不过百年好活,但张京墨却是有大好前程的人,岑长老一命换张京墨重伤,在他看来怎么都是赚了的买卖。
张京墨见掌门不肯,只是行了个礼,神色淡淡道:“掌门,清远性子向来刚直,受不得一点委屈,我在枯禅谷吃下罗厄丹也并非自愿,若我今日不自证,这荒谬的言论还是会在凌虚派流传开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张京墨问心无愧,自愿以壁问心。”
掌门怒道:“不行,这简直是胡闹!”即便张京墨吃下了罗厄丹,却还是他们凌虚派的宝贝,现在张京墨居然头脑发热要和岑长老换命,他怎么肯能同意!
岑长老见掌门不允,却是尖声大笑了起来,他道:“为什么不行?掌门,你这个心实在是有些偏啊,既然张长老已经提出,我也应下,即便是你也不可不同意了!”
掌门怒道:“张京墨!!!”他显然是气急了,也不叫张京墨的道号,而是开始直呼其名。
岑长老不怕,难道张京墨会怕?他轻轻笑道:“既然岑长老已经答应下来,那事不宜迟,这就请吧!”
岑长老狂笑道:“请!”
两人竟是十分有默契的无视了在后面干生气的掌门,朝着寒镜之壁所在之处飞了过去。
两人行了几刻,便到了寒镜之壁所在的地方。
而此时,凌虚派却是有巨大的钟声传出,那钟敲了三下,全派弟子均为哗然。
凌虚派每当有大事发生的事后,都会敲钟示警,这钟敲了三下,便说明有长老级别的修士要去那寒镜之壁面壁了!
整个凌虚派都知道寒镜之壁的威力,也正因如此,这壁少有人使用,现如今钟竟是敲了三下,几乎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而待张京墨和岑长老在寒镜之壁面前做坐好时,整个凌虚派都知道了被岑长老污蔑的张京墨,竟是以这种方式自证清白。
知道消息后,匆匆赶来的季经纶和于焚并没能拦下张京墨,两人脸上皆是露出懊恼之色,眼睁睁的看着张京墨进入了寒镜之壁的范围,已经坐好了。
于焚苦笑道:“清远什么时候这么不冷静了,何必和那岑长老一个将死之人做计较呢。”
季经纶也觉的这不像张京墨的行事风格,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也没什么法子,只能同于焚露出相同的苦笑神色:“是啊……我也想不明白,难道师父是被小师弟的事情刺激到了?”
于焚一听,竟是觉的有理,他道:“你那个小师弟也是,你师父那么疼爱他,他这一出去就是十几年,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往回传,我倒是听说掌门的徒弟苏玉快回来了……”说着说着,他自己便又叹了口气。
这边于焚和季经纶到了,那边张京墨却已开口诉说自己的冤情。
岑长老脸上一直带着冷笑,他知道,张京墨只要一进了这寒镜之壁,这辈子就算是毁了。张京墨吃下罗厄丹本就修为受阻,现在又进了寒镜之壁,对他的丹田更是损伤巨大,岑长老越想越开心,竟是哈哈大笑起来,他也不管别人怎么看,竟是直接道:“张京墨啊张京墨,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有着大好前程居然亲手毁掉,你徒弟厉害又如何,现在你进了这寒镜之壁,便是千年内也别想突破,待千年一过,你的寿元也就差不多了……”他说到这里,笑着笑着,居然笑出了眼泪。
张京墨怎么会看不出岑长老这笑声中含着的绝望,他听着岑长老这话,脸上神色丝毫未变,口中不痛不痒道:“岑长老,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啊。”
岑长老只当张京墨还在自欺欺人,他道:“我本就是将死之人,拿你的下半辈子和我换了,我也是值了!可怜你本来势头如虹,却是下了一步如此蠢的棋!”
张京墨闻言,笑了:“岑长老,你知道么?之前我一直在想,待你被废了修为,就取了你的性命,现在嘛……我却是改了主意了。”
岑长老冷哼一声,只当张京墨在逞强。
张京墨又道:“我张京墨是不是那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之人,你难道不知道?我若是没有把握,会同你进入这寒镜之壁?我看啊,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人,应是你自己才对。”
岑长老见张京墨始终未露出一丝慌乱之色,表情之中反而大多含了些似笑非笑的味道,他心中咯噔一声,有些不妙的感觉冒上了心头。
张京墨淡淡道:“我要你活着,看我张京墨一世通途,不但结了你没结成功的元婴,还要你看着我飞升仙界,咦,我怎么忘了,你废了修为之后不过是个凡人,有个八九十年的寿元就已是上天的恩赐,怎么会有机会看着我之后的事呢。”他说完,便轻声笑了起来,那声音刺的岑长老心中发紧。
事到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岑长老即便是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也不能后退一步,他只能强笑道:“张京墨,你就死鸭子嘴硬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法子……恢复自己的修为。”
张京墨笑道:“世间丹药千千万万,岑长老,你不知道,却不是代表没有啊。”
至此,岑长老已经对张京墨口中之事信了七八,他还想笑,却是笑不出来,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刚才张京墨故意激怒他时说的话语和露出的表情。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岑长老浑身打了个哆嗦,神色之间多了几分呆滞之色,似乎被严重的打击到了。
然而自己选的路,却是没有了后退的道理,张京墨忍受着寒镜之壁和罗厄丹给他带来的痛楚,眼神之中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浓郁起来。
于焚和季经纶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张京墨之前便已经吃下了罗厄丹,丹田已被封锁了起来,现在却又入了那寒镜之壁之中,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一向话多的于焚显得十分闷闷不乐,整日在寒镜之壁之外喝着闷酒。
也正因两人都守在这里,并不知道此时凌虚派之中,那张京墨已然树立起一个光辉伟岸的形象——一个忠诚于凌虚派的长老,整日兢兢业业的炼丹,却不幸被枯蝉谷的人掳了过去,在枯禅谷的人强逼之下炼出了传说中的丹药天枢黄泉丹,炼出丹药之后又被强迫喂食了罗厄丹,本可以在枯蝉谷做贵宾的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回了凌虚派!!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忠心之人,却硬是被那小气又恶毒的岑长老逼的进了寒镜之壁以证清白!真是可悲可叹啊!
张京墨并不知道因为此事,自己的声望猛涨,而那原本就没什么人缘的岑长老,却已经落得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此时和季经纶于焚心情同样沉重的,还有掌门,他其实也没想到张京墨会这么冲动,若是他一开始就知道张京墨的打算,他绝不会将岑长老叫来,而是会选择私下直接解决。
岑长老虽然是个长老,可和张京墨这个前途无量的丹师比起来,分量还是太轻太轻。
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晚了,张京墨已经进入了寒镜之壁,只能待他出来之后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京墨的身体情况也越发的糟糕,寒镜之壁之所以鲜少有人使用,就是对身体的损伤太过巨大。
张京墨从十几天的时候就开始吐血,之后更是没停过,简直快把地下的土地都浸透了。
于焚在不远处看的心里发慌,道:“经纶,你说你师父能熬的过去吧?”
季经纶叹道:“熬不过去也只能熬……”
于焚无奈道:“我入凌虚派以来,见过十几个用这寒镜之壁的……每个都……”他说着便再也说不下去,“也不知道清远的小徒弟看了,会多伤心。”
季经纶也是满脸苦涩,他摇了摇头,道:“只求师父能撑到出来。”
于焚喃喃道:“他若是出来了,我可是要好好的骂他一顿……”
两人担忧之际,张京墨的情况却是越发的糟糕,身体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直起身子,只能虚弱的的半躺在地上。
但若是此时有人能看见张京墨的表情,却会发现他眉宇间透出淡淡的笑意,而那个状态看起来不错的岑道人,却是露出浓郁的绝望之色。
☆、第49章 陆鬼臼回归
寒镜之壁上的灵气一寸寸的冒出,毫不留情的侵入了张京墨的丹田。
原本就被罗厄丹封锁的丹田,犹如硬生生的挤入了一把刀子,刺的张京墨几乎口不能言。
若说罗厄丹的药性是一堵墙,那寒镜之壁就是一把锤子,一寸寸的将那堵墙捶地粉碎,再凶残的挤了进来。
这种感觉对于张京墨来说,自然是痛苦极了,他的肺腑仿佛都搅成了一团,不断的蠕动翻滚,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看模样竟是一刻也撑不下去了。
张京墨这副惨状,让岑道人看去了,自然是心中高兴,他甚至开始猜测张京墨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虚张声势。
但让岑道人不安的是,即便是如此狼狈,张京墨的面容之上,都没有露出一丝的慌乱之色,他眼神中透出的轻松,怎么都不像是一个胜负重伤前途暗淡之人。
岑道人看了心慌,嘴唇动了两下,却是没能出口,他已经怕了,怕知道张京墨说出一个他不能接受的答案。
时光流逝的格外缓慢。张京墨躺在地上,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他觉的自己仿佛无时无刻都在被凌迟一般,丹田和身上的经脉都痛的让人无法忍受。张京墨之前的一百二十多世里,也曾尝过寒镜之壁的厉害,他本以为这次自己有了准备会轻松一些,但是却还是失算了。
罗厄丹封锁了丹田,便意味着张京墨无法使用灵力护住自己,只能硬生生的受下这痛苦。
到最后,张京墨还是没能撑过去,他的眼睛慢慢闭了起来,陷入了昏迷之中,然而未过多久,他却又因太过剧烈的疼痛,不得不再次醒来。
坐在一旁的涔长老也不好受,更惨的是他比张京墨还要多一重精神上的煎熬,他虽然告诉自己,张京墨只是在夸口狂言,但内心深处,其实已经认同了张京墨所说之事。
就这么死死的熬过几十天,在倒数第二天时,张京墨几乎是爬着去拿寒镜之壁处滴了自己的精血。
在张京墨精血滴落的那一刹那,寒镜之壁便开始发出微微的嗡声,仿佛在回应张京墨所行之事。
张京墨听着这声音,猛地感到丹田一松,那原本无孔不入的凛冽灵气终于变得温和了许多,张京墨松了这口气,便又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涔长老比张京墨好不了多少了,即便是作为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他却还是无力再坐,只能躺在地上。
两人的如此惨状,都被外面的人看了去,岑长老没什么人缘,倒也还好,反观张京墨。让那在外等候的于焚和季经纶,已经不忍再看下去了。
又捱过了一日,眼见四十九日的期限将满,寒镜之壁的嗡鸣声越发的响亮,其余人听了这嗡鸣声,均觉的灵台清明,浑身舒畅,唯独在寒镜之壁中的岑长老,口中的痛苦呻吟却越发的响亮。
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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