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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怔-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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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那等了一会儿,预测着他已经走远了,才悄悄走了上去。
  夜色凝重,今晚的天空意外的一片空旷,万里无云,黑夜里挂着的月色通亮,月光明媚,皎洁的白光洒向大地,暴露出若干隐藏在黑暗里的行踪,让人无所遁形。
  周先磊住的平房是即将面临拆迁的老房,整个房子摇摇欲坠,砖瓦暴露,掉的满地,连大门都锈迹斑斑,关也关不上。
  大学老师算是一份高薪职业,何况周先磊还有干“副业”,钱应该是不少的,还住这样的房子让齐峥觉得奇怪,而且他觉得这院子颇为蹊跷,刚才在外边看时,还很正常,可是一踏进屋内,就觉得阴气环绕,煞气凝重,显然不是安康之地。
  这间平房是按对称结构建成的,中间一个天井,正中间是个客厅,左右两边各两间厢房,互相对立,以前估计这里住的人还真不少,现在都搬的搬走了,整个院子里,只剩下左边那个厢房有人住。
  这就不对劲了,齐峥进来之前有先观察过,这间屋子外头的马路刚好是个弓形路,而周先磊的房子恰好在“弓”的中心点,容易形成路煞。估计是为了躲避这点,建屋子的人在房屋的东北角位置又刨出一块地,当个小花园小菜园用,还弄了口井,用来泄掉煞气。
  但这种情况只能用在以前,这屋子都住满人的情况,煞气被阳气冲到东北角的缺口,泄掉,现在整个屋子只剩西边这边有人待着,还是周先磊个耄耋老人,阳气肯定很稀,怎么这满满的煞气没弄出什么灾祸来,这太奇怪了。
  想到这,齐峥就越发觉得这里不对劲,更不对劲的是,他总隐约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跟着,但是距离又不近,有一种忽远忽近的感觉,虽然心里藏着忧虑,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多了几分防备。
  身侧的曹景行倒是老神在在,因为夜色深重,他刚刚顺便去买了把手电筒,薄薄一束光线落在乌漆墨黑,狂风缭绕的破旧小院,显得十分单薄。
  穿过不大的天井,两人来到周先磊住的两间厢房前边,手电筒的光线照过这处破败的建筑,前边的走廊还有些木制的栏杆,风吹雨打,虫蚁啃噬,只剩些颓木,走廊边的窗户是旧式的色彩斑斓的玻璃窗,上边捆着好些加固的铁丝,已经缠满锈迹和蜘蛛丝,窗边绑着一排十余个黑色塑料袋,风一吹,就像气球一样鼓起,啪啪作响。
  齐峥和曹景行走上前去,站在厢房门外,手电筒的光线照到门锁上,不大的门把上牢牢地上了三把锁,还有铁链缠着,在寒风下,泛着冰冷的气息。
  齐峥心里一沉,咋舌,不禁好奇屋里究竟藏了什么,“这里边究竟有什么东西?”
  “肯定是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曹景行意味深长地说道。
  “看一下能不能翻窗进去。”齐峥看着这锁,就知道不可能在不损坏锁的情况下进去,于是便转头向旁边的窗户走去,想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途径进去。
  曹景行跟在他后边,帮他照明。
  齐峥试着推了推那玻璃窗,感觉到有些松动,大概是太旧了,窗户的锁都坏了,只用了一层报纸夹着窗户缝,让它合紧了。
  齐峥一用力,把那层纸扯了出来,哗啦一下,窗户猛地松开,狂风呼啸而入,吹得屋内的书籍、画作沙沙作响。
  一瞬间吵闹不止,齐峥敏捷地跨了进去,曹景行紧跟其后,两人一进屋就赶紧把窗户关上了,狂风被阻隔在窗外,屋里的画作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曹景行随手用手电筒照着这满间书法作品的屋子,墙上的,天花板上的,甚至连地板,都是贴满了密密麻麻的毛笔字贴,刚刚的风已经将屋内的墨味吹散了许多,但饶是如此,齐峥也还是觉得难闻得不行,一股子酸臭味,尤其是配上这些歪七扭八的毛笔字,整间房子都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看着像符纸一样,怎么看怎么显得一股阴森。
  “这周老头是魔怔了不是。”齐峥知道他痴迷书法,可没想到他这么偏执。
  曹景行没做回话,他举着手电筒照着墙壁上的一幅作品,白色的光线缓缓扫过上边端正饱满的楷体,似曾相识。
  齐峥被他的举动吸引了,抬头看着那墙上的字帖,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道:“这幅还是我给他的。”那日那道莫名其妙的力量,齐峥现在还记得,这样看来,这屋里贴着的这些字帖恐怕都不是普普通通的纸张了。
  周先磊在搞什么?齐峥心里满是莫名。
  这事曹景行当然也知道,那还是他重新见到齐峥不久,借他的手办了点事,想到这,曹景行眼底闪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味道,笑而不语。


第60章 第 60 章
  两人在屋里巡视着,除了多得让人窒息的书法作品外,这两间房间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齐峥跟着手电筒的光线仔细查看着屋内,猛然间在层层叠叠的纸张上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物品,他伸手招呼了曹景行,走上前去。
  墙壁上贴着的是一张带着霉斑的黑白老照片,经过时间的流逝画面已经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隐约可见一片一望无际的稻草地,不远处还立着的牌坊倒是十分清晰,雕刻着“域东西蜀”四个大字,旁边是一条大河,两个长相相似,身材也接近的中年人穿着大棉袄站在旁边,朝着镜头,拍下了这张照片。
  最上面的胶上,还用红笔印着几个字体,“周正奇暨周先磊摄于一九九二年一月一十五日”。
  齐峥目光锐利,一眼看到照片上那显眼的几个大字,眼神带着诧异,“周先磊是我们那的人?怎么从来没见过?”
  如果没有那个牌坊,齐峥指不定能认出来,可惜照片里的那个地方离他家不过一百米,从小看到大的景色,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特别是那块牌坊,他今年回学校前才刚见过。
  他仔细回忆了下,又觉得不对,他们家那个小地方,要是能出个大学老师,肯定得整个村子都知道,但齐峥活了二十多个年头,从来就没听人说过。
  那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九二年,他估计也才六七岁,刚刚上学前班的年纪,可是齐峥认真一回想,竟搜索不到半点关于那个时期的记忆,这也太怪异了。
  身旁的曹景行看到这照片,脸色一暗,目光阴沉地看着那张照片,身边发出一阵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轻声道:“这地方我也去过,还是他带我去的。”
  “你去过?”齐峥更惊讶了。
  “我和家人那年回老家探亲,不巧我迷路了,路上看到他,发现他是我学校里认识的老师,当时欣喜若狂,跟着他一块走出迷路的地方。”曹景行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那你们去了哪了?”齐峥随口问道。
  “他把我带去旁边那个稻田里。”曹景行嘴唇轻启,声音渐渐放的很低,像是陷入了思绪里。
  齐峥几乎听不到,只诧异地看向莫名变得奇怪的曹景行。
  “齐峥,当时你也在啊。”曹景行突然转过身,面对着齐峥,笑着说道,不知为何,齐峥看出了一点凄惨。
  “你在搞什么鬼?”莫名觉得别扭的齐峥皱着眉头,满脸怪异地看着曹景行,搞不懂他莫名其妙像变了个人一样。
  曹景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五官隐藏在黑暗里,表情有些模糊不清,房间里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蓦地,他低沉地“呵呵”一笑,话语里藏了些怅然若失,道:“我还记得,你却已经忘了。”
  一头雾水的齐峥莫名察觉到威胁,眯着眼睛,疑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想起一些往事而已。”曹景行眉间动了一动,意味不明地解释道。
  齐峥下意识地浮起一些不详的预感,他瞪着曹景行,坚定地问道:“别转移话题,你刚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曹景行略低下头,黑得几乎能将所有光亮都吸进去的眼珠子动也不动地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宝,低沉的声音似寒冰一样的冷酷,慢悠悠地说道:“我恨不得你马上死。”
  封闭的空间里,突然冒出这么句让人忍不住胆寒的话,齐峥下意识地心跳一快,眼眶瞪大了,心里骤然浮起一股寒意,沉着声音,道:“曹景行,你找死!”
  “噗。”恶劣的某人笑出声,伸出手轻轻抚过齐峥的右脸,毫无愧疚地说道:“逗一下你而已,这么快就生气了?”
  齐峥别扭地侧过身子,刚好躲过了曹景行的举动,压根不觉得那句话像玩笑,看到片刻之间就换了两幅表情的曹景行,眼中闪过一些警惕,但他找不出哪里不对劲,似乎几乎自他们踏入这个房间内,好像就没有正常的地方了。
  “嘘!”突然,曹景行眉间一敛,突然机警地看着门外,神色严肃。
  齐峥闻言疑惑地看着他,眉头一皱,刚想问为什么,便听到曹景行解释道:“院子里有声音,有人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只好先放下手里头的疑问,迅速地翻到窗边,先行离开,为了不暴露,连手电筒都关了。
  然而等他们翻出窗,却发现院子外边的声音越来越近,时间紧迫,齐峥忙左右扫视,看哪里有什么躲避的地方,正好看到一块半丈高的蔬菜地,曹景行不慌不忙又动作迅速地将窗户合上,将纸片塞回原处,夜色深重,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然而随着脚步声的逼近,齐峥和曹景行想从大门离开而不被发现显然是不可能的,齐峥给曹景行打了个手势,两人十分默契地朝院子深处的黑暗角落躲去,那里种着一片个头挺高的大白菜,坐落在院子角落,撑起一道阴影。
  等到周先磊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齐峥和曹景行正猫着腰躲在蔬菜的阴影之下,透过层层叠叠不停摇晃的枝叶,齐峥看到一个佝偻着背,身材瘦削,手脚缓慢的老头缓缓走进屋内,从背后看,看不出什么稀奇。
  等到屋内亮起光芒,曹景行和齐峥才算松了口气,不过周先磊仍在屋内,两人现在离开,怕是仍会暴露行踪,毕竟这院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冬天的泥土地布满雪花,踩上去吱呀吱呀响。
  也只能是等周先磊入睡后才有机会离开了,齐峥猫着身子躲在一堆长得有人半腰高的大白菜下面,面色很不耐。
  今晚是出师不利啊,夜访周先磊的屋子,什么都没发现,谜团却是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周先磊是他们那的人,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曹景行又怎么突然说出那样的话,究竟是真的玩笑,还是另有隐情?还有最紧要的梁思月,她到底可能藏在哪里?
  就在齐峥思绪烦乱的时候,曹景行突然压低了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你刚没发现奇怪的地方吗?”
  齐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脸上露出疑惑。
  “他屋子里没有厨房,也看不到吃饭的工具。”曹景行缓缓地说道,两间屋子都满满当当地放满了书籍,压根没有多余的地方。
  齐峥回忆了一番,瞬间意识到自己进屋以来的别扭来自哪里了,那屋子里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冰冷得不像有人居住过,他眉间划过一道凌厉,问道:“难道有暗房?”
  “狡兔都能有三窟。”曹景行淡然道。
  齐峥听着曹景行说的话却没入耳,眼睛盯着白菜根的土壤看着,若有所思。
  北风呼呼呼地狂啸着,齐峥脸上猛然有了一点湿润,他定睛一瞧,空气里洋洋洒洒地,又弥漫着一片又一片冰冷刺骨的雪花,在夜色下,显得十分剔透。
  “你看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齐峥扯了扯曹景行,目光锐利地盯着蔬菜地这十来平房的泥土地。
  曹景行眉间一动,看了下,立即理解,这几天虽然没下雪,但前些日子下的大雪久久没化,这院子里到处布着喳喳响的冰渣,唯独这一块土地,一点雪花都没有。
  齐峥心跳突然加快,断然道:“这土被翻过。”
  “也可能是老头来松过土。”曹景行道,但这话,显然站不住脚,他有些忧心地看着神色蓦然变化的齐峥,那被寒气冻得发红的耳朵,还有那因为不好的推测而骤然变得冷峻的脸色。
  齐峥虽然有想过和梁思月分开的想法,却不意味着能淡然自若地直视女友的死亡,尤其是,两人还没彻底地说开,梁思月才在他眼皮下消失没那么两天。
  可是,所有已知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不是特别乐观的地方,梁思月是因为给警察暴露太多才遭到灭口的,还是因为段蔻芝的事情受到迫害的?
  心情愈发沉重,梁思月往日嬉笑玩闹的模样仿佛犹在眼前,齐峥没有多说什么,只喟然叹道:“明天报警吧。”
  曹景行若有所思地看着身边的人,道:“生死有命,人总是抵挡不了一个‘死’字的坎,天命不可违。”
  夜色深重,良久,齐峥仿佛没有听到曹景行的话,“我们走吧。” 冷着脸,走在了前边。
  匆匆离去的两人只留了两道背影在院子里,屋内,闪烁着昏暗光线的周先磊慢慢地坐在自己的木椅子上,正像吸食鸦片一样地捧着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字体的书本,覆在脸上,饥渴地吞食着那股别样的味道。
  身旁的书桌上,一本封面上写着“周正奇”的笔记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墙上照片中和周先磊站在一起的人仍一动不动地保持着照片上的姿势,笑容款款。


第61章 第 61 章
  次日,晨光微露,齐峥打电话给了陶轻晏,问道:“能带我去见你二伯吗?”
  电话那头的陶轻晏眉间一动,顿时趣味盎然,道:“当然,三十分钟后见。”
  古朴老旧的农家小院里,齐峥随着陶轻晏走过一片草木丛生的外院,敲响了他二叔的木门,出来一个有些岁数的农妇,看到陶轻晏,眉毛一笑,道:“你这小子今天怎么有空来这?”
  “来看我二伯,他在家么?”陶轻晏也笑着回到。
  “在呢在呢,刚吃过早饭,还在书房里。”农妇回到。
  陶轻晏侧过身来介绍,“这是我二叔家的保姆,叫她成大嫂就行,成大嫂这是我朋友,他叫齐峥。”
  “好好,快进来吧。”成大嫂说道,让两人进了屋子。
  踏入门内,齐峥看到一个朴素又典雅的农家院子,地板上铺着青石板,散发着和润的光泽,旁边一个青瓜架,现下只有光秃秃的竹架靠在由青砖砌成的墙壁,倒也别有一番趣味,整个房子素壁青瓦,木栏雕琢,显示出主人的清雅来。
  “在进去之前我有件事要先和你说一下。”站在门口的台阶,陶轻晏先停下脚步,有些话得提前和齐峥说一下,免得进了屋把自己那个不好惹的二伯给惹了,道:“我们家世代都信道教,修道行,以除鬼降妖为己任,整个家族已经有约莫两三百年的历史,传了四五代,到了我父辈那一代,能成功修的道行的就只剩我二伯一人了,所以待会见了他,你别被他的样子吓到,修道之人就是那样,另外有遇到什么鬼怪上的事情,千万不要藏着掖着,降妖除魔是陶家人的责任,二伯肯定会想办法帮你。”
  说道陶家人世代修教除妖这事,陶轻晏脸上忍不住带了些骄傲之色,能成为一个得道之人是他身为陶家人毕生的愿望,然而他资质不算多好,哪怕打小就熏陶,也只略懂些皮毛,他二伯也完全不把他当回事,要成为能降妖除魔,在天上、地下、人间三处来去自如,甚至于会能呼风唤雨,长生不老,位列仙班的道人,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
  齐峥听到这些倒是觉得稀奇,闻言忍不住多瞧了他身边这个认识了两年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好友,真没想过陶轻晏和电视里那些神神叨叨穿着道袍的道士有什么关系,眼下一看那些竟然都是他的祖师爷,诧异道:“你也是道士?”
  陶轻晏怅然若失,随即挑挑眉,自信地回道:“我是个候补道士。”
  “听说道士不能娶媳妇,你确定要去搞基么?”齐峥调侃。
  “我去你的。”陶轻晏怒,睨了他一眼,没再废话,带他走进了屋内。
  齐峥忙跟着他走进里屋,刚一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木架屏风,古风古色,旁边一排摆得整整齐齐的书架显示出房间的用途,绕过屏风,便看到墙上挂着一副大约有一米长的字帖,龙飞凤舞的字好不潇洒,齐峥看不出上面写的什么,但是鼻尖却闻到了一股清新的书香味,周先磊的屋子里也是墨味浓重,但不知为何,闻起来总有一股腐败味,而这里的完全不同。
  齐峥和陶轻晏站在一边,看到屋内一个背对着两人的身影,他穿着一件长长的白袍,长发披腰,白得似雪,用红线扎着,红红的一圈在白发当中显得格外扎眼,悠然自然地坐在一张木椅上,正烹着茶水,白袍勾勒出他瘦削的身线,像极了一位天上谪仙。
  身旁的陶轻晏恭恭敬敬地说道:“二伯好。”
  齐峥原以为陶轻晏的二伯估计也就是个五六十岁,却没想到背影看着这么衰老,有些讶异。
  这边听到陶轻晏问候的陶清辉将头转了过来,露出一张精致清冷的脸来,眉毛虽细,但浓厚漆黑,直入鬓角,眼睛有些细长,眼珠黑得发亮,闪烁着精明的视线,眼角微微上扬,透着一些嚣张,嘴唇很薄,微微抿着,显得有些不好接近,那皮肤更是白皙光滑得仿佛人握在心间上的白玉,似乎还微微反光。
  如此浓墨重彩又十分年轻的一张脸,配上那满头白发,不单单是怪异,仿佛不像人间活物,让齐峥不禁想起白发魔女传里那个一夜白头的练霓裳,倒是别扭得不行。
  陶清辉看到齐峥两人,脸色没多大变化,依旧冷着一张脸,看到齐峥眼神一转,锐利地盯着他,缓缓道:“过来。”声音也冷得像冰水一样。
  齐峥和陶轻晏毕竟小辈,更何况又有求于人,看到陶清辉不算温和的神色也没多大不适,乖乖地走上前去,陶清辉微微颔首,示意两人坐下。
  接着,他便慢条斯理地冲起茶水来,水汽氤氲,将这股清幽的茶香带到整个屋子里,屋外想起一阵清脆的鸟叫声,阳光逐渐撒满整个院子,连屋内也变得亮堂起来。
  陶清辉还是在不慌不忙地泡着茶,齐峥坐在对面,看着那几只在茶具上不断跳跃的修长又白皙的手指,不禁想到曹景行来,那也是个嗜茶之人,不知道和陶清辉会不会有共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连窗外的阳光都变得热烈起来了,陶清辉仍在慢条斯理地煮茶、烹茶,陶轻晏吞了吞口水,抬眼看了下这位自小就特立独行的二伯,轻轻提醒了一句:“二伯……”
  “闭嘴。”陶清辉冷硬地打断,伸手举起眼前的茶杯,放到鼻尖轻轻晃了一下,闻了闻茶的清香,而后才捻着茶杯饮了一口,感受到五脏六腑开始活跃起来,才慢悠悠地说道:“找我有什么事?”
  陶轻晏随意地瞟了齐峥一眼,开口解释道:“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呢,就天天梦到鬼那事,你能不能帮忙解解梦。”
  “哦?只有这件事吗?”
  齐峥沉吟了一下,道:“不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有时候也能看到一些鬼。”
  闻言,陶轻晏诧异地看了齐峥一眼,对面的陶清辉则没什么变化,轻轻启唇,道:“说来听听。”
  齐峥回忆了一下,把自己此前的遭遇都说了,“我有时会去给一些新房看风水,突然有天看到了一些鬼怪玩意儿,我也没做过什么事。”
  “你仔细回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看到了第一个鬼。”陶清辉定定地盯着齐峥,轻声说道,仿佛确信齐峥想的起来。
  这边的齐峥皱了皱眉头,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脑子里几乎被那些琐事给挤满,要让他回忆起三四个月前的事情,实在有点困难,不过看到鬼这件事,按理来说也绝不是一件小事,怎么他脑子里会没有多少记忆呢?
  “定下心思,好好回想一下,这几日的事情,你说你前几次看到的都是在给人看房子风水的时候遇到的,会不会第一次时也是如此。”陶清辉又举杯喝了杯茶,见齐峥默不作声地模样,在旁轻声引导着。
  陶清辉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珠子滴在玉盘上,让齐峥静下心来,脑子里快速地闪过各种回忆,忽然,他心跳猛地跳快了一拍,眼前顿时浮现出那个巨大的潜伏在他身后的黑影过来,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毕生难忘!
  “我想起了。”齐峥沉着脸色答道,“大约三个月前的晚上九点,在城南的一栋公寓里,我还是在看房,那房里放了很多镜子,我拿起一个放在阴阳位的镜子时,突然停电了,一个男鬼在我身后,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
  “他说了什么?”陶清辉眼露精光,定定地看着齐峥。
  “他说……”齐峥目光一沉,心跳下意识地跳快了一拍,沉着地吐出那句话,“他真恨不得我死。”
  陶轻晏闻言诧异地看向齐峥,判断道:“那是个凶鬼来取你命的。”
  陶清辉倒没有出声,只是举起手又端了一杯茶细细饮着,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高音量,高声道:“成嫂,帮我把茶具收下罢。”
  门外听到一声应答,而后那个给陶轻晏和齐峥开门的妇人弯着腰进来,把茶具都端了下去,陶清辉取来笔墨纸砚,铺开纸张,提起毛笔,道:“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现在这时代还有人习惯用毛笔来写字,齐峥服了,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时辰都说了出来,陶清辉细细记下,接着,他拿出一只刻着些文字的白玉,递给齐峥,道:“把这个放在枕头下,可不再做噩梦。”
  另外,这个看起来无比严肃的男人还轻声叮嘱道:“近日少些外出,星辰推移,煞星将近,怕有鬼物趁机出来,你的体质很阴,已经不能继续从事亏命理的事情了,否则会有大事发生,另外,关于鬼梦缠身的事恐怕也和能看见鬼有关,我需要先看一下你的八字,再去你住的地方查看一下才能下定论,这个日后再谈。”
  “行。”齐峥点头,接着又拿出他从元通大师那得到的一串圆润的佛珠,问道:“这个有用么?郊外那个庙的大师给的。”
  陶轻晏看着那串佛珠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提醒齐峥收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陶清辉轻哼一声,脸色甚是不屑,直接将齐峥手上的佛珠扔在垃圾桶里,道:“佛教的都爱说自己的东西皆是浮尘,既是尘土,又有何用。”
  “这个给你,保你平安。”陶清辉拿出一沓黄色的符纸,用朱砂笔画上一些看不出字体的笔画后,又拿针刺了自己指尖,将一滴血化在上面,道:“拿去吧。”
  齐峥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符纸,问:“这怎么用?”化水喝掉吗?
  “点燃就行。”陶清辉淡淡地答道。
  一旁的陶轻晏心惊胆战地看着齐峥收了起来,刚把心放回肚子里,又听到陶清辉道:“你先去外边等一小会,轻晏留下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齐峥挑挑眉看着两伯侄两,先出门了,留下百无聊赖的陶轻晏,和冰冷着一张脸的陶清辉伯侄两。
  “你这个朋友,体质甚阴,能看见鬼,也许是个修道的人才。”陶清辉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有句话他没说,体质阴的人并不算少数,只是短短几个月内就飞速发展到能见鬼的地步,那人的周围一定出现了什么阴气甚浓的事物,日夜浸润,才能如此。
  陶轻晏闻言震惊得不行,他这个二伯都几百年没见过一个能让他如此夸赞的人了,便又听到他继续说道:“可惜他体质甚阴,不适合招惹鬼神,否则怕命不保矣。”
  陶轻晏刚想回话,又听到陶清辉继续说道:“容我再看一下有无法子可破。”
  “……”陶轻晏不知道说什么好。
  便听到陶清辉继续吩咐道:“你可以走了。”
  “好的,二伯。”陶轻晏琢磨半天,总算可以说句话了。
  陶清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第62章 第 62 章
  “周先磊,五十五岁,山末祁阳县人,父母早逝,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十五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二十一岁的时候任正大教育学科讲师,十五年前移民本市,一直在正大内教书。”昏暗的警局里,各种茶杯、水壶乱糟糟的摆在桌上,一个个面色昏暗,满脸黑眼圈的便衣坐在椅子上,打起精神,认真听着站起来的同事说着他们收获的信息。
  段蔻芝被杀案,和正大打包衣案这两个大案子至今仍卡死在梁思月那一环,隔壁工商队的早就急不可耐地想把打包衣的案子拿回去,刑侦队的刘培胜却认为这案子和段蔻芝那案绝对脱不了干系,一直扛着不让别队进来插手,一面是追查案情,一面是隔壁的施压,整个人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才刚三十出头的刘培胜这半个月来几乎每天都待在警局里,本来还算白嫩的皮肤因为这十几天的摧残也变得有些蜡黄,眼睛底下一条条新增的细纹能显示出他这十天半个月以来的状态,但两只眼睛还是泛着精光,神色深沉地听着手下人报告。
  “这是昨天我们在周先磊家勘察的情况,照片是在他院子里拍的。”那人拿出几张照片,其中,凌乱不堪的土地上布满一些脚印,还有一些被磨蹭和拖拽的痕迹,那人又拿出一张照片,依旧是在院子里,旁边一片荒草地上杂草东歪西倒,有践踏过的痕迹。
  “因为这几天都是大雪,所以无法提取到可用的脚印,但是周先磊院子上的杂草,杂草成片卧倒,应该是有人倒在上边过,这片杂草处在已经废弃无人居住的东厢房前,周先磊对自己的院子那么熟悉,不小心摔倒的可能性不大。”
  “杂草上有什么发现没有?”刘培胜问道。
  “提取到一些纤维,但不能确定是不是梁思月身上的。”那人拿出一个纸袋,里边放着几根剪下的杂草。
  “昨天我们在周先磊附近走访,确实有人看到过有个年轻女性去过周先磊家,但没看清脸。”又一个警察说道。
  “周先磊坚持自己这几天都没出过屋的说法,但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也没有证据可以看出他出门了。”
  刘培胜右手放在桌面上,叩了叩,坚定道:“带周先磊来问话。”
  从陶清辉家里离开后,齐峥就和陶轻晏分道扬镳了,等他回了学校,刚进宿舍,就看到一副外出模样的曹景行,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里就控制不住地生出一丝疑惑。
  曹景行一见齐峥回来,眼睛一亮,问道:“你去哪里了?”
  “怎么回事?”
  “昨晚不是发现了周先磊屋里那些线索么,本来今早想约你快去警局的,没想到你这么早出门了。”
  “哦。”齐峥想想也是,点点头,转身想再出门,抬头一看,曹景行也十分自觉地跟了上来,眉头便皱了起来,道:“你要一起去?正常人遇到这种事躲都来不及了吧。”
  曹景行笑了,道:“既然是朋友,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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