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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修仙我入魔-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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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大的明殊,一直活在黑暗里。
    。

   第62章 异人·梅药二

【〇六二】
    强大的明殊;一直活在黑暗里。
    商辰说:“师父,我们重走一次密道吧;你以后就不会梦魇了。”
    明殊冷然:“即使梦魇我也没有输过。”
    就会逞强!一定是无数次的梦魇;才能将在疯魔之下走过的路记得如此清晰!
    不过,恰是这样的师父;让人敬佩呢!
    明殊很娴熟地开启一个又一个密室,有的有枯骨;有的没有,惊悚而陈旧,商辰的心变得越来越淡定;他们离那条直路也越来越远。走进一个房间;明殊忽然俯身,拾起一只菡萏五钉;吹去灰尘,盯着横躺在地上的骷髅说:“是我的师父。”
    商辰一抖。
    明殊默默的跪下,双手撑地,灯影下,看不清眼眸。
    商辰悄然地退了出来,站在门外,竖耳听着。只听见许久,明殊说了一句:“师父,为什么我会走火入魔?全教灭门,是否真的只是我一人之过?您若地下有知,就请让我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言语之中,几乎哽咽。
    永远强大冷静的明殊,依旧困在梦魇之中。
    商辰的心钝钝的疼。
    明殊很少提过往的事,他总习惯于一个人承受,除非问,才可能说出一两句。商辰想,魔极镜中意气奋发的小师弟,被噩梦笼罩,被良心谴责,所有的折磨加诸在身,他终于走向了沉默与黑色。
    明殊出来后,商辰抱住他的肩膀:“师父!”
    明殊轻笑:“怎么了?”
    “明殊。”
    “……”
    “师父,我们一起探寻以前的事,清楚之后,答应我,忘掉一切。”
    “我何尝不想。”
    “所有的事情你都要告诉我。”
    “……嗯。”
    商辰和明殊两人大致将所有密道走了一遍,回来后浑身就是灰尘和蛛网。在梅家,商辰拿着厚厚一沓标记详细的纸,每个房间、每个朝向、每个细节都有记录,琢磨许久后,商辰发现,这些房间,有些保持着明殊肆虐过的样子,有些,则被开启过。
    开启的证明就是:屋子特别干净,无物,无人。
    商辰将被开启过的屋子连起来,发现密道纵向将八角形切成两半,而这些干净的房间,横向将八角形一分为二。
    这条道,又是通向哪里的呢?
    而迷宫,正是铺设在止马山下的。
    商辰凝望良久,若有所思:“七卿坊的建筑规划最宏伟有序,封魔界最善于铺设机关,迷宫又有着玄阳教的标记——我觉得这个迷宫至少三个教都参与建筑了。师父,七卿坊、封魔界、玄阳教、阿含斋到底是什么关系?”
    “离得不远,有来往,无深仇大恨,各人自扫门前雪。”
    “你那次……”
    “我的走火入魔,与其他教派并无瓜葛。”明殊直接否定了。
    “师父,我们明天顺着干净的房间走一走,兴许能发现什么。这个迷宫为什么而建,建成后为什么连你都不知道。以及,是谁故意散布谣言。”商辰停了一下,留了一句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为何明殊走火入魔之后,会走进这里,将诸多师父兄长无情误杀。
    次日,两人掌灯,顺着这些房间一一走过。
    但是最东边和最西边的房间,都再没有机关可开,二人冥思苦想,明殊忽然扶着眉心说:“也许,不在两端。”
    不在两端,却在中心。
    最中心那间房子,空空荡荡,但一看却知常有人来往。商辰心想有戏,正将屋子细细打量,发现最中央的吊梁有被摩挲过的痕迹。才要欣喜,就听见梅焉脆生生的声音:“嗨!竟然有这么房间!商辰!你竟然还瞒着我们!”
    梅焉掌着灯,背后是伏晔。
    商辰说:“这里又没有宝贝,有什么好瞒的。还有,你没有法力,最好远一点,这上面,是惊马陵!”
    梅焉一撇嘴:“嗤!你们敢上,我就敢上!”
    伏晔拽着梅焉,低声说:“算了,万一真的有阴兵或者无常,你跑也跑不过。”
    梅焉鼻子冷哼一声:“那东西,真见了你们也跑不过啊。”
    嗯,大家都跑不了,那就一锅端了。
    商辰纵身而起,将吊梁往前一推,咯吱一声,上方宛如开了一扇天窗。四人仰望,往上看,是一方蓝天,绿树摇摇,风轻摇。
    似乎,很平静。
    明殊忽然飞身而上,袖中飞闪出的杀气击出天窗之外;商辰亦纵身,手心散出万千飞沙;伏晔伸手将梅焉护在身后;梅焉茫然:“他们,在干什么?”
    “窗外有人。”
    何止是有人,是有一堆人。
    明殊和商辰很干脆地挥出了绝招,电光交织之中,不断有人倒下——是白影飘飘的人。激烈的打斗之后,师徒二人利落地解决了一大波人,剩下的人一见不妙,纷纷闪退于绿树之中。
    明殊要追,商辰说:“算了,师父,他们自己会回来的。”
    郁郁苍苍的树和藤纠缠在一起,这里就是人人畏惧的惊马陵。从迷宫,直接到了山中。好这里,有树有木,但一看就是常有人来往的,踩过的痕迹很清晰。
    商辰说:“在鱼若庙里时,我见过同样衣着的一队人,全部穿着白衣,白衣拖得老长,走得很快,像鬼魂一样。当时我还没来得及害怕,臧尺就进来了——有哪个门派是这种打扮吗?”
    “以前没有。”
    “也许是新门派了。惊马陵中人们谣传的阴兵、制造谣言的人、以及至今知晓迷宫存在的人——我猜就是他们。师父,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明殊凝思:“晚上把老太太叫来,她一定知道很多东西。”
    半天,梅焉和伏晔钻出来,眨巴眼睛说:“刚才那些……是什么人?都跑了?”
    商辰笑了:“也许是无常呢。”
    伏晔一缩,梅焉却大胆地环视四周:“嘁!惊马陵啊!”
    晚上,老太太来了,矍铄有神。
    明殊画出八角形地下宫殿,当然隐去当年他与玄阳教一事。老太太却一针见血:“我不在乎迷宫是什么样子,这宫殿里全是鲜血和冤魂,如今一通,我梅家的巫医血脉也就通了。”
    自私而现实的想法。
    明殊说:“为什么不是梅家的灾祸呢?要知道,密道是直接联着梅家的啊!”
    老太太说:“我是巫医,自然算得到。”
    商辰插话问:“你们巫医,到底能算得到什么?”
    老太太终于注意到商辰,一双鹤目,直勾勾盯着他。商辰毫不畏惧,挺起胸膛迎接她的注目。老太太的眸子变得越来越深,眼角的皱纹深深地皱了起来,细细地钩连在一起,问明殊:“这是,你的徒弟?”
    商辰抢先说:“正是。”
    老太太没有计较他的没大没小:“巫医,无非多看见一点点以前、一点点以后。比如,老身想知道,什么时候巫医身份可以揭晓,老身就算得了你师父的模样,以及他到来的时间;见到他时,老身又算得了他曾穿过一身血衣。”
    “这么神奇?”
    “半算,半猜。”
    算得一半,另外一半靠推衍,幸好不是直接能看到,否则就太可怕了。商辰松了一口气:“请问,您也算到了有迷宫吗?能看到,迷宫与梅家的关系吗?”
    老太太眯起眼睛:“老身并不知道有迷宫,至今也参不透这迷宫有什么秘密。”
    “但能算到,梅家的巫医将要兴盛?”
    “不错。”
    “可是一连三代的巫医都死了啊,再往下一代的巫医还没有出世——莫非,老太太你将改变梅家巫医的运势吗?”
    老太太一笑:“自然不是老身,否则不会等到今日。也许,下一代巫医就要出世了。”
    如今的梅家有好几个怀孕在身的女子,谁知道众望所归的巫医会在哪一个肚子里。当然,期待之前,最好先祈祷,历经无数的天灾与*之后,他能平平安安活下来。
    老太太的目光望着商辰,薄薄的嘴唇如同肤色的枯黄,紧抿,眸光深邃,寒冷,洞悉一切,商辰没来由地一颤:“怎么?老太太算得我会怎么样吗?”
    老太太笑了:“竟然,什么都算不到。”
    “什么?”
    “你的运势是一团墨色,是被人故意施过障眼法了吗?切记,不要像你师父一样大开杀戒,否则一生的衣服都染着污血。”老太太移开目光,“梅家的命运,竟然不是由梅家的人来开启。老身心有不甘,也庆幸。”
    老太太离开后。商辰心中有了底。反复凝思之后,又觉得老太太最后的话十分可疑。
    商辰问明殊:“人的运势,也可以被施障眼法?”
    明殊说:“天下奇人,数不胜数,不乏能算到人的运势或秘密的,比如巫医。而法术高强者,自然不愿意被人洞悉,所以会施障眼法于身——我没有对你施过。”
    “……”
    这么说来,自己也许被人洞察过呢。不过,自己出世时宗派正是纷争之际,应该没人注意到出身卑微的自己;娘亲的法术,大抵纸上谈兵,实际并不强大;之后自己一直流浪,没有遇到过异人,除了师父……
    商辰乱糟糟想了一通,最后狠狠一拍脑袋:“师父,那是什么法术,我也给你学着施吧!”
    过往,毕竟太可怕。商辰不想明殊被更多人洞察,
    明殊斜了一眼:“你的灵力,相差甚远。”
    。

   第63章 异人·梅药三

【〇六三】
    老太太前脚才走;梅焉端了盘果脯,与商辰你一颗我一颗吃起来;言语中露出对商辰法力高强的羡慕。可惜梅家世代为医;天赋全给了医术,修仙的灵气甚少。商辰听出弦外之音;梅焉想借修行之机和伏晔远走高飞,遂说:“你何不试一试呢?别人不行;你未必就不行啊。”
    梅焉苦恼:“可伏晔不想离开这地方。”
    入夜后祁子尘的琴声几度中断:“明殊,明明我弹谈的是远山淡水,却总有杀伐之气。”
    明殊说:“你的心太急躁了。”
    商辰倦意大起;不知昏睡了多久;惊觉一阵杀气。尾指一动,商辰睁眼;却见明殊掠过窗前。商辰一跃而起,急忙跟上。却说明殊一袭黑影,走得非常快,夜色中唯腰间佩玉偶有闪光。
    商辰叫了一声师父,明殊停顿了一下,依旧向前。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密道迷宫。
    明殊的穿梭极为娴熟,商辰纳闷地跟着他到了最中央的那个房间。明殊云袖一拂,天窗开了,纵身而出。待商辰也跃出天窗,明殊不见了踪影,只有树影黑如鸦。
    哐的一声,天窗合上了。
    商辰心中忽然一咯噔,急忙回去,却怎么都打不开了,迷宫回不去了。
    而前方,明殊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一般,远远的停下等他。不知道明殊是什么用意,商辰飞身跟上去。惊马陵的道上,有月色也阴森,却说跟着跟着,忽然出现一大片石头阵。
    明殊手执长剑如蜻蜓点水,一块巨石上豁然开启了一个洞。
    明殊飞身而入。
    商辰奔上去时洞门已合上,商辰凝神,将石阵揣摩了半晌,而后以练为剑,跃身石阵,击出了一个梅花型,轰然一声,石阵果然开启。
    商辰急忙跃入。
    一瞬,身后的洞门关上。
    前方有点点光芒,一闪一烁,却已无路,更不见明殊的身影。商辰像没头苍蝇一样循着光芒乱走,就在星光点点的光芒大盛之际,商辰灵感一现,忽然一拍脑袋:自己,着道了。刚才那个黑影不是明殊,只是穿着明殊的衣服诱惑自己上道的诱饵!
    可惜,已经迟了。
    一个庄严的声音响起:“何人闯我烈风狱!”
    烈风狱,闻所未闻。
    光芒中,出现了一个脸皮泛青泛白的男子,三十余岁模样,瘦得肩胛骨都耸了出来,眸中阴森,闪出的锋利戾气足以割皮剔骨。他一袭白影,若鬼如魅,正若商辰看过的那一队人。
    原来如此。
    原来就是烈风狱。为了隐藏这个宗派的存在,而将止马谷变成了惊马陵,越少人经过,越不容易被发觉。神神鬼鬼,大抵如此。
    商辰迎着那戾眸说:“我乃百里殿的商辰,误入此地,还请尊主见谅。”
    男子冷笑两声:“信口雌黄!你以为能骗过本尊!无耻刘栖元,来就来了,做什么缩头乌龟!”
    本尊?莫非他就是烈风狱的尊主?
    刘栖元?又是谁呢?
    商辰谨慎回答:“商辰的确是误入此地,若有冒犯,实属无意。”他偷眼看四周,竟然还有一张床,这分明是一个豪丽的卧室——卧室!自己到底是怎么误入这里的?
    不对!男子怎能如此冷静?
    商辰就着昏黄灯一看,那男子的脖子上的闪光,竟然是长链——脖子、腰、双手、双脚全部都被铁链栓着,原来,是一个囚犯!
    商辰锁眉,凝思一下,微翘起嘴唇:“你既为烈风狱的主人,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男子瞬间激愤了,不过在商辰满含诚意的解释之下,男子意识到他真的是误入,怒火这才平息。男子打量着商辰,眸子渐渐泛起光亮——这对他,也是一个逃离的机会。
    原来,男子叫樊贵,烈风狱前任主人。
    正如猜测,烈风狱为避世人耳目,隐于止马山,已两百年了。数年前,樊贵的得力下属刘栖元,趁他不备兴起叛乱,一夜之间,烈风狱易主,樊贵被囚禁于此,已经五年了。
    他教之事,不予评判。
    樊贵说:“你若将我救出,我愿将整个烈风狱拱手相让。”
    这海口夸得,商辰哑然失笑。
    “哼!你不信?我的手下对我忠贞不二,只不过被刘栖元这个王八蛋骗了而已。”樊贵不悦。
    “我办不到。”商辰说。
    “什么!”
    “锁住你的是墨羽锋链,要地狱烈火灼烧才能融开,你能受得住?”商辰忽然捏起长链的尾端,是玄阳教的图案——烈风狱与玄阳教是什么关系?
    “不需要如此,你去找一个叫柳竟的人,我给过他一个法器,可解开这锁链。”
    樊贵忽然变得甜蜜,像污泥沼泽中出现一缕光。
    柳竟,名义上是男宠,早已超越男宠,是樊贵心爱的恋人。被锁于这长链之中,樊贵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再见到柳竟。
    “柳竟长什么样?”
    “我被囚禁之前,他才十五岁,他像秋天一样恬淡,偶尔撒娇,像猫缱绻在我的膝盖。”
    ……恐怕,这样的形容是找不到的。
    ……再说当年的十五岁,现在已经二十余岁,那猫一样的少年说不定已长成了一个凸肚大汉了。
    “其他的嘛?柳竟长得很好看,腰很细,腿很白,身子很软。”樊贵又露出微笑,目光穿越黑暗抵达记忆深处,那张憔悴的脸甜蜜得近乎猥琐。声音变得急促,似乎浑身的血液都被激活了,
    商辰有点作呕。
    柳竟还是一个孩童时,就成为了他的男宠。想来,对于柳竟来说这绝对不是美好的回忆。
    商辰望着长链上玄阳教的标记:“柳竟的脸有什么特征?”
    比如胎记。
    樊贵说:“柳竟有一双吊梢眉,吊得很厉害,你看一眼就会记住。”
    吊梢眉?梅焉吗?
    商辰遏制下不理智的猜测,等樊贵说完那些猥琐的描述之后,他不经意地问:“这条墨羽锋链着实精巧,我从不知道还有能不用火而融化它的?”
    樊贵冷哼:“你找到柳竟自然可以知道。”
    “可我上哪里找柳竟?”
    樊贵沉默良久,眼眸露出仇恨:“刘栖元的床上。”
    柳竟这个猫一样的男宠,而刘栖元觊觎已久。而柳竟灵力极弱,脆弱得可以一指头掐断。失了旧主,要么主动投靠新主,要么被新主强行霸占,大抵如此。
    商辰抱着双手说:“作为回报,你也得老实告诉我:烈风狱的来历。”
    “它是我师父于二百年前所创。”
    “你师父来自什么教派?”
    “……”
    “玄阳教吧!”商辰缓缓地说。
    樊贵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你怎么知道?你是谁?你来这里想知道什么!”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他是怎么死的……莫非是身负重伤,捱了没几年就死了?”
    樊贵骤然愤怒:“你是谁!”
    月色极黑,清风拂脸,谈不上舒服。商辰手执短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就滩了这趟浑水。刘栖元是谁?柳竟又是谁?刘栖元的床在哪里,床上是否真的躺着柳竟?
    最重要的是,假扮明殊诱自己进来的人是谁?
    出去的路在哪里?
    也许是平静了太多年,烈风狱的防卫实在太疏漏。按照樊贵所指的路线,商辰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刘栖元栖息的院子。白衣的侍者时不时地穿梭而过,碎碎地聊着天:“小六,尊主已经半个月没有下出去的指令了。”
    “这不是更好?以前刀里来,血里去,我都腻了。”
    “是怕了吧?”
    “哼!大家都一样!自己最近尊主也不太出现了,莫不是病了?”
    “胡说!尊主怎么可能病!”
    衣着举止如鬼魅,聊的却是平常话题,就差嗑瓜子了。听来听去也没听到什么柳竟或者男宠之类的话题,待他们离开之后,商辰缓缓挑开窗纸,往里边一看。
    什么也没有。
    “在床上”,只是一种说法,并非真的就在床上,也可能在大腿上,或者热气腾腾的浴池里。当商辰望着氤氲的热气,听着令人耳朵发热的炽热的喘气声时,他知道,柳竟就在那里。
    商辰捏了捏发热的耳朵。
    当热气散开,浴池中只剩下一个男子,修长的身体盖着薄纱,眼神空洞,眼角和眉毛吊得很厉害,像狐狸一样妩媚。
    商辰的手心出汗。
    男子听见声响,微微侧头,望着商辰,气若游丝:“你是谁?”
    商辰扼住左手腕:“救你的人。”
    商辰救出了柳竟,也从柳竟的手中拿到了一个红焰勾。柳竟的表情异常宁静,他的睫毛总是半盖着,他从不与商辰对视,偶尔,他会叹息一声。
    离开前,商辰问:“你想救出樊贵吗?”
    柳竟微笑:“有什么区别?”
    樊贵与刘栖元到底有什么区别,都一样是对柳竟伤害的人。两种同样糟糕的境地,让人选择,其实根本就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红焰勾,像火焰一样。
    也像柳竟浸过热水的红唇。
    商辰认真地说:“当然有区别,对于我来说,没有一个人可信。樊贵可能说谎,刘栖元也许无辜,我把赌注压在你身上——你选择谁?”
    “……刘栖元死。”柳竟残冷地说,没有抬起双眸。
    商辰把玩着手中的红焰勾,这样一把小小火焰,真的可以融化墨羽锋链么:“你的眼睛让我想起一个人,梅家的梅焉,如果能出去,你一定要去看看他。”
    柳竟没有回答。
    商辰直视他:“我不喜欢被人当成傻瓜。”
    。

   第64章 异人·梅药四

【〇□】
    商辰直视柳竟:“我不喜欢被人当成傻瓜。”
    “哦?”
    “我虽然不会杀任何人;却有人因为我现在的举止而死。仅仅是因为,莫名其妙,救一个根本不需要救的人。”
    柳竟终于抬头,眼眸极黑极黑,不知世事的黑——或者;洞察世事。眼角吊梢;吊起的却不是仇恨;而是邪气;霸气四溢的邪气。以及,灵力四散。灵力,前所未有的;强大的灵力。
    像黑暗来临;乌云翻滚。
    “你已经猜到知道我是谁?”
    “自然。”
    “……”
    “你假扮我师父,把我引诱过来,肯定没想到师父会跟在我身后吧?他现在一定给你找了不少麻烦了!”商辰轻笑。是的,当他意识到着道时,他也意识到明殊一直跟着自己。
    那道门,一定是鸳鸯门,每次推开进入的地方都不同。
    柳竟直勾勾盯着商辰。
    商辰扼了扼手腕:“可你还是让我找到你,不是太冒险吗?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你一定也不知道,我跟他共血,他很快就会到这里来。”
    柳竟蓦然笑了:“我太低估你了。”
    商辰说:“过奖。”
    柳竟又倾身,邪惑的脸庞,没有一丝男宠的软弱,而是,实力强悍的胜者:“商辰,你会跟过来,不也因为想知道秘密吗?”
    “我并不想知道贵教的秘密。”
    “玄阳教呢?”
    “……”
    “不妨,来一场交易吧!”
    交易吗?
    清风拂过,红焰勾飘散出一丝血腥。
    商辰拿着红焰勾来到了樊贵被囚禁的地方,他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了前方。这个男人,生得丑陋,颧骨高耸,一袭白衣,衬得脸如鬼魅:“你是谁!胆敢闯我烈风狱密地!!”
    这个人,就是刘栖元。
    解释,似乎显得太多余,商辰手握红焰勾,一手去推门。
    门,一动不动。
    刘栖元倏然发招,白光漫天。商辰一跃而起,发出了妙花决,刹那击退了白光。在商辰看不到的远处,明殊猛然回头,阴沉的脸骤然欣喜。
    十数招之后。
    骤然出现许多烈风狱的白衣弟子,一起围攻上阵,招数目不暇接。商辰的抵御很快弱了下来。他本不想杀人,一次次发出炽烈的招数,期待能吸引明殊过来——可是,明殊没有出现。
    擒贼先擒王,商辰盯住刘栖元攻击。
    刘栖元很快显出弱态,即使如此,商辰抵不过车轮战,屡屡被烈风狱弟子擦过衣袂。
    明殊为什么还没来?难道他遇险了?商辰内心的无名火焰被激起,越打越放肆,他将强大灵力注入红焰勾,骤然发出一记血阳诀。
    火焰倏然从勾尖窜出。
    穿门入户。
    轰然一声整个房屋被燃起,所有人都一停,惊讶地望着烈焰骤起的房屋,等不及刘栖元发令,从火焰之尖长链一扫,光芒耀过日光。
    最惊讶的莫过于刘栖元。
    一瞬间,一阵狂妄的大笑震响止马谷:“刘栖元!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火焰之中,樊贵跃出。
    众弟子哗然,纷纷说:“是前尊主?”“怎么可能,我分明看见他死了!”“难道说……”“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樊贵手腕还有一截残留的长链:“刘栖元,我要你不得好死!”
    刘栖元咬牙切齿:“老王八!你竟然没死!”
    风起,云涌。
    众子弟不知所措,刘栖元大吼一声:“干什么!都给我上!”
    樊贵横扫:“你们反了!”
    且不提众子弟左右为难,就说这两个血海深仇的人当场就打开了,好一场激斗,一个是久困牢笼,一个是力压对手,法术和灵力让整个止马山地动山摇。
    商辰被耀得刺目,手搭凉棚,眯眼看着。
    黑夜,如白日。
    在一道道光芒中,商辰看见身旁,柳竟斜倚栏杆,嘴角露出残忍的笑,那是饲养者看着万物们恶斗的笑,令人胆寒。
    “商辰,你猜谁会赢。”
    “两个都会死。”
    在轰轰烈烈的激斗之后,两个人,都死了,死状极惨。樊贵,死透了,胳膊腿都不在一处。刘栖元的浑身被长链困住了,勒成一圈一圈,掐进了肉里——可见樊贵拼死最后一口气也要复仇的狠劲。
    烈风狱群龙无首。
    莫非要散了?
    这时,从云端中悄然走出了四个白衣人,蒙着脸。众弟子纷纷跪下。那四人旁若无人,其中一人手执一个长长的矛一样的器物,走到二人面前走了一圈,而后冷冷地说:“尊主已逝,自然该有新的尊主。左护法,右护法,你再没有意见了吧?”
    另一人冷哼:“哼,谁呢?”
    是谁呢?
    商辰仰头,空中出现了一个新的白衣人,他吊起的眉毛眼角,傲视群雄——柳竟,所有弟子似乎都倒吸了一口气。
    左护法和右护法大喊:“柳竟,你太无耻了!”
    不等柳竟开口,另两个人也亮出了招数,四个白衣人混打做一团。左右护法显然是反对的,另两个长老是拥护的。商辰和众位无知弟子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这时,左护法豁然出招,撩起火焰。
    火焰撩过,一个长老的面纱坠落。
    商辰眼睛一亮:是梅长生。
    柳竟忽然击出一记焚天灭地的绝招,烈焰照亮整个止马山,左护法瞬间被击倒在地。
    胜负揭晓。
    烈风狱易主,柳竟成为了新任的尊主。商辰知道自己只看了一幕,并不知道幕后有多少暗波,但毫无疑问,柳竟赢了。
    “柳竟,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商辰追上了柳竟。
    “可你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吗?你明明有实力除掉刘栖元和樊贵,可为什么今天才放出樊贵?不就是因为,没有人能令红焰勾发挥出威力吗?”
    这是一种仇恨。
    柳竟要让刘栖元和樊贵相互残杀,残杀至死,可是他用不了红焰勾,解不开墨羽长链,所以他等到了商辰,释放出了樊贵。
    柳竟轻叹:“姑且算是,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建立烈风狱的是谁?”
    “樊贵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吗?”
    打哑语一样的交流让商辰骨头乏累,他干脆地说:“那你想告诉我什么,那天,你说过玄阳教三个字,我才答应你的交易啊!”
    柳竟从衣服中摸出一块玉:“这是烈风狱第一位尊主的遗物。”
    商辰抚摸一下:“柳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若愿意帮我,就知道该怎么做。”
    听听这口气,帮他还是应该的?
    “我会保守秘密。”
    明明只是一晚,商辰却觉得过了好几天。看到明殊时,商辰恍恍然,以为眼前均是幻觉,因为,四周没有宫殿,只有荒野和树,以及一袭黑衣的明殊——难道真的是荒原一梦?
    商辰揉了揉额头:“师父,你认识这块玉吗?”
    明殊接过,细细抚摸:“是大师兄的,果然是他创立了烈风狱。”
    看来,昨天那场大戏明殊也看得清清楚楚。
    商辰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梅长生和梅藕二人难得也来了,梅长生是一家之长,威严,呆板,与那晚被刮下白纱的凌厉模样截然不同:“梅焉与我说,他想入百里殿。我梅家人,在修行之上一向天资浅,胜在勤勉,商少侠若是不介意,还请在令师面前美言几句。”
    商辰笑了:“梅焉想来?那当然好了!”
    梅长生松了一口气。
    梅藕默默地转身,告知给梅焉了。梅焉听了消息,又高兴,又惊讶,又失落。高兴的是这么顺利,惊讶的是梅长生竟然劝也不劝,失落的也是梅长生竟然也不留自己——
    商辰,却知道原因。
    对于梅长生来说,梅焉自己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前,梅焉左顾右盼,嘀嘀咕咕的,终于,等来了伏晔,伏晔依旧一副瑟瑟缩缩的样子。梅焉兴奋地让他一起去百里殿,伏晔笑说:“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梅焉讶异:“我们不是说好一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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