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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监护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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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水:“……”
  “下。流的外国人。”牧水忍不住又一次开口。
  卡格拉气得又翻了白眼,差点厥过去。
  “你怎么能这样说?尽管现在我是你的阶下囚,可之后会怎么样,是说不准的事。你还没有真正见识到我的厉害……”
  牧水打断了他,掰着手指头数:“一,你穷到偷偷住别人的房子,把你的老巢安置在别人的家里;二,你还带着你的植物人偷穿别人的衣服;三,你还偷学卡托帕斯,人家姓卡,你也要姓卡,别人以自己的名字为组织名,你也以自己的名字为组织名;四,你偷学卡托帕斯的样子,打扮得人模狗样,装作是上流贵族绅士有风度的样子……综上所述,你还不够下。流吗?”
  “我、我我……”卡格拉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浑身抽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牧水腿有些麻了,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我得带着你一块儿去拿手册,在这之前,你要先放出我的朋友。”
  卡格拉喘了半天才缓和了喉咙里的那口气。
  他说:“好……”
  牧水拽了他一把。
  卡格拉晃了晃,勉强坐住了身体。
  他这才将这个环境打量得更加清楚了。
  哦,之前这个少年说什么?
  他说这里是乐园?
  这里是乐园?!
  卡格拉不想承认这里比他的别墅强。
  可如果这里是乐园的话,那他还愿意承认一点……
  可是……可是如果这里是乐园,那少年呢?
  卡格拉的眼珠骤然凸了出来。
  “你是齐?”卡格拉颤声道。
  牧水一时间没听清:“什么?”
  ……
  挂起来的金色帘子后。
  卡托帕斯打了个喷嚏。
  他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哑声道:“卡格拉想死吗?”
  骨飞说:“大概是的吧,竟然想和我们做交易。”
  卡托帕斯又打了个喷嚏。
  什么时候这些蠢货才能学会不那样频繁地呼唤他?他们就不能学会去求求耶稣上帝圣母玛利亚管他什么鬼东西总之别他妈在心底念卡托帕斯吗?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天空,心底的躁郁升到了顶点。
  又他妈是丧了吧唧的一天!
  人生真是毫无乐趣!
  遥远的另一边。
  别墅群围起来的小区大门外。
  一辆出租车在门外停了下来,司机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门怎么都倒了?”
  乘客并没有听他的絮叨。
  下一刻,穿着灰色风衣、一脸书卷气的男人,从出租车里冲了出来。
  男人身上的衣服顷刻间就湿透了,连带眼镜也都被雨水模糊了。
  男人身形挺拔,年纪大约在四十来岁,眼角点缀着浅浅的皱纹,成熟而又英俊。
  他盯着面前倾倒的大门,抬手取下了眼镜,底下严肃冷厉的面庞,更清晰地暴露了出来。最后的那几丝书卷气,也被眼镜带走了。
  他攥着眼镜,手背青筋凸起。
  只听见“啪嚓”一声脆响。
  镜片在他的掌心被生生捏碎了,碎片划破了他的掌心,男人也不管不顾。
  他的五官绷紧,一点血从掌心渗了出来,滴落混合进了雨水里。
  “牧水……”


第62章 活物与死物
  “你刚刚说什么?”牧水又问了一遍。
  卡格拉缓缓站起身来, 在小丑们的围堵下, 他的身形显得狼狈又瘦弱。他抬起头,重新看向了牧水。卡格拉张了张嘴,但紧跟着就闭上了。
  卡格拉不敢开口, 不敢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太可怕了我的圣母玛利亚!
  他在那里大肆渲染自己掌握了规则,比金和齐更优秀, 是个何等的天才!
  而齐就站在他的面前……
  不……
  他不敢想象!
  卡格拉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然后暴晒在太阳底下。
  卡格拉觉得自己只要再往深里, 多想那么一点点,就会羞愤得昏厥过去。
  于是他及时地闭嘴了。
  “走吧。”牧水走在了前面。
  小丑们立刻紧紧跟了上去。
  在卡格拉看来,这一幕无疑更佐证了牧水的身份。这些小丑无疑都是他的拥趸!
  他哪儿知道, 在半天之前, 这些小丑还打算把牧水给绑架了呢。
  牧水一边慢吞吞地往前走,一边出声:“你知道你和齐比,输在哪里吗?”
  卡格拉怔怔道:“哪里?”
  “你的作品是死物, 他的作品是活物。”牧水轻声说。
  他们走出了房间, 卡格拉跟着他,摇摇晃晃地上了走廊。他嘶声道:“什么?什么死物活物?”
  牧水顶着一张纯良的脸,睁着眼就开始瞎编:“‘乐园’是有生命的, 它会进行自我的修复和进化。你在手册里见过和它们相关的记载吗?要知道在之前,它们仅仅只是填充了棉花的人偶,甚至有一些只是挂在墙上的小丑服。它们只有我的指节那样大。但它们却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拥有了生命。能脱离‘乐园’的禁锢,在人世间行走。”
  “而你制造出的‘别墅’, 只是一个囚住人的死物,它受你的意念所操控,完全不具备自我的意识,更无法完成自我修复和进化,无法自我催生出生命。一旦没有你,它就彻底失效了。”
  卡格拉顿住了脚步,死死咬着牙。
  这个男人的脸庞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自我唾弃之间来回挣扎的纠结之色。
  “你是天才吗?”牧水说到这里顿了下,然后摇了摇头:“你不是。你过早地沉溺在优秀的假象中,反而忽视了其它的东西。”
  “我难道不够优秀吗?”卡格拉从齿间挤出了声音。
  他朝前方望去。
  少年的身形纤瘦,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化作了一道虚无的影子,看上去单薄极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但就是这样一道样子,让卡格拉满头大汗。
  “你说你造出的‘别墅’比‘乐园’更优秀,乐园是粗制滥造的,而别墅却与现实的别墅几乎一模一样,让人在分不清真假的情况下,就这样毫不设防地走进了你的别墅。”
  “没错!”卡格拉急急地道:“这难道不够优秀吗?”
  他抬头牢牢盯着牧水的身影,口吻急切。
  牧水已经顺利获知了他这一刻的心理状态。
  卡格拉正迫切需要别人的肯定。
  狭小的走廊里,两人的地位俨然掉了个个儿。
  三十多岁的男人,和二十出头的少年,前者更像是成了后者的学生。
  牧水接着轻声往下说:“你就像是一个造假大师,把现有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改动地复刻下来。厉害,但永远比不过最开始造物的那个人。你把自己拘泥在了一个狭小的圈子里,以为做得一模一样,就是做得精细,就是一种优秀了,并对他的粗糙做工嗜之以鼻。可你重的是形,他重的是内里。他完全不在意乐园的外形,因为他早已经把最重要的魂注入进去了。所以他的乐园是活的,你的别墅是死的。”
  “更何况……”牧水顿了下。
  他从袁盛那里获知,齐在完成“乐园”的时候,曾经说过时间来不及了。在这个已知信息的基础上,牧水顺口接着往下编,道:“更何况,他做这个乐园,只用了三天。而你,用了五年,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你看似超越了他,可是实际上,他早早超越了后来的所有人……”
  卡格拉嗓音嘶哑到变了调:“你说他是超前的?他几年前做的一个简单的东西,”
  “华国有个武侠小说大家,曾经写下过这样一句话。叫‘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意在以简化繁,以拙胜巧……哦,你可能听不大懂。大概就是说,越是看上去平凡普通,甚至笨拙粗劣的东西,越有可能富有着精妙的东西在其中。”牧水顺口又是那么两三句瞎编。
  听上去还挺有道理的。
  牧水自己都这么觉得。
  卡格拉骤然间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跌跌撞撞地摔了一跤,口音拙劣地来回念叨着这句话:“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以简化繁,以拙胜巧……谁写的?谁写的?我要去拜读!去拜读!”
  他爬起来,顾不上跌破的手和膝盖。
  反正疼的地方多了去了,也就不在乎这么一两处了。
  卡格拉盯着牧水的背影,盯得更紧了。
  他是齐!
  他就是齐!
  卡格拉感觉到了一种自我无限渺小的无力感。
  他和少年比起来,对方像是天,他却像是天穹底下那地上的蚂蚁。
  卡格拉的一颗心被沉沉地压了下去。
  牧水回头扫了他一眼。
  他要的就是这个打击他的效果,只有这样才能在离开“乐园”之后,尽量让卡格拉无法再生出反抗之心。
  牧水觉得“齐”这杆大旗还挺好用的。
  尤其是在踩卡格拉痛脚的时候。
  牧水朝卡格拉伸出了手。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一变,狭小又昏暗的走廊不见了,取而代之出现在眼前的,是呆坐在地上不动的“植物人”们。
  看上去就好像牧水施了个魔法,又或是乐园随他的心意而动。
  但事实上,牧水很清楚,这都是小丑们的功劳。
  小丑们能自由出入乐园,他们在出入的时候,就能带着人进进出出。
  卡格拉僵硬地扭动脖子,看了看牧水,又看了看那些呆坐的植物人。
  “死物……”卡格拉出声说:“都是死物……”
  牧水走到了门边,将大门打开。
  “跟我走。”牧水回头说。
  在将卡格拉的心理击溃之后,牧水这种带着命令口吻的语句,立即就以强势的姿态,暂时占据了卡格拉的思维,对他的大脑直接下达了命令。
  卡格拉就这么跟着牧水走了出去。
  他们很快就走回到了袁盛居住的那栋别墅的门口。
  牧水淋着雨,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然后他弯腰准备拨开草丛,对门口的草丛再进行一次仔细的检查。
  茂密的草丛间,有一小块儿显得略微稀疏。
  牧水拨开那里,就看见下面放着一个别墅模型……果然在这儿。牧水陡然松了一口气。
  把病人给搞丢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还一下丢两个,那事情就更严重了!
  现在可算是能找回来了!
  牧水扭头去看卡格拉。
  大雨中,一道身影大步朝这边靠近了过来。
  那道身影口中爆出一声厉喝:“别碰!”
  别碰和别动是两个概念。
  前者带有阻拦保护的意思,后者则带有威胁的意思。
  牧水收住手,直起腰,定定地看着那道身影转瞬到了面前。
  声音是耳熟的,身影也是眼熟的,但牧水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牧水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视线短暂地变得清明了起来。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风衣,身形挺拔,严肃且富有书卷气的脸庞上,失去了一贯最常见到的眼镜。
  这还是牧水第一次,毫无阻隔地见到男人的双眼,和其他人的瞳仁比起来的,他的双眼偏灰,刹那间看上去好像带着点漠然的味道,但仔细看,又好像分明是带着慈爱之色。
  “老师?”
  陈致远大步走上前,抓住了牧水的手腕。
  他扭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卡格拉:“怎么和一个奇怪的人混在一块儿?”说着,陈致远皱了下眉,拉着牧水就往外走。
  “老师,等等……”牧水连忙出声。
  他的力气是不敌陈致远的,陈致远拉着他轻易地就大步走出了十米远。
  牧水上气不接下气,微微喘着气:“老师,我的病人……”
  “他们从来就不该是你去负责的病人。”陈致远头也不回地说。
  他的语调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一旦严肃起来的时候,谁都会怕他。
  牧水也一样。
  但是,他心中的敬是多过畏的。
  这时候,牧水想也不想就甩开了陈致远的手。
  真要走了,那袁盛和焦严怎么办?
  真让人做成椒盐皮皮虾吗?
  “老师,我已经开始工作了,我得有自己的担当……”牧水低声说。
  他的声音被雨声一掩盖,听上去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陈致远回过头:“这份担当是别人强塞给你的,你可以理所当然地拒绝。”
  牧水回过头,大喊了一声:“卡格拉!”
  卡格拉的身体抖了抖,像是失了神一样,弯腰、低头,捡起了自己的“别墅”。
  陈致远突然也出了声,他喉中爆出一声厉喝:“卡格拉!”
  他同样叫了对方的名字。
  似乎仅仅只是从牧水这里,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于是顺其自然地叫了出来。
  那头的卡格拉突然就扔掉了手里的“别墅”,立在了雨中,成了一根桩子。
  他成了这对师生施展催眠拉锯战的对象。
  牧水蜷了蜷手指。
  他被雨水淋得有些难受了。
  他抬头盯着陈致远的侧脸,可是还不能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早好像是老子认为: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第63章 他是谁?
  整个空间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地震, 栏杆断裂, 从二楼飞向了一楼;墙壁被凿开了,破开一个大洞,洞后面却是一团不知通往何处的模糊物质;无数个牧水、焦严和袁盛, 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下去,只是它们个个神色呆滞, 远不如最先出现的“牧水”举止自然……
  这说明操控整个空间的人,本领并没有多么厉害。
  袁盛眉间的戾气微微收敛, 目光冷漠地扫视过整个空间。
  这些“仿真人”在他眼里还不如沙包来得耐打,但却比沙包要烦人多了。
  他长腿一迈,从它们的身上跨了过去。
  墙壁上挂着的画又松了一些, 钉住它的螺丝钉摇摇欲坠。
  袁盛在这幅画旁边驻足, 微微侧过身子,抬手转动了一下墙壁上的画,似乎是在感受它的牢固程度。
  “把这儿拆了。”袁盛微微弯腰, 拎起地上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仿真人, 从楼上扔了下去。他说:“我要看看,拆干净了以后,房屋之外又是什么样子。躲在后头的人, 还有没有复原的本事。”
  面对袁盛的时候,焦严几乎是一声不吭的。
  他沉默地跨过了那些残缺了肢体的仿真人,手掌贴住了墙壁。距离这片墙壁不远的地方,悬挂着那幅用螺丝钉钉起来的画。
  “嘭——”
  一声巨响,气流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整座建筑都被撼动了。
  “啪嚓——”
  那是极为轻微的,某种物质分崩离析的声音。
  ……
  雨还在下,雨点拍打着房顶和树叶,发出噼啪的声响,越衬得周围的环境安静极了。
  牧水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他有点冷。
  “老师……”牧水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沙哑又可怜的味道。
  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滑落下来,还有雨珠凝在了他的睫毛上,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眼底浸满了水意。
  陈致远身上的风衣也湿透了,大概是因为取下了眼镜的缘故,他微眯起眼,有点虚了焦,有种让人看不透的冷。
  他的口吻格外的坚定:“你必须和我走。善后交给我来处理。不会有任何人因此来谴责你,找你的麻烦。从一开始,这份工作交代到你的手里,就是不对的。”他冷硬的口吻骤然软和了一个度:“牧水,听老师的话,老师不会害你。”
  牧水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底却渐渐漾起了一点奇怪的感觉。
  牧水,听老师的话。
  老师不会害你。
  老师是个很聪明的人,更是心理学领域的专业人士,他应该很清楚,后面那句话添上反而成了多余。
  老师不会害你。
  更像是一种出于掩盖的强调。
  牧水想也不想扭过头,盯住了摇摇欲坠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拉扯着的男人:“卡格拉!”
  卡格拉一个激灵,拼命地眨了眨眼,然后茫然地看向了牧水:“我和你过去,对,我和你过去……”
  “你先去。”牧水说。
  卡格拉仍旧满脸茫然,但他的大脑已经收到了牧水的指令,并且将这道指令完美传递下到了肢体。所以他已经先一步迈了出去。
  下一刻,卡格拉晃了晃,突然倒在了地上。
  他抱住头,喉中拉扯着发出了喊声:“啊啊啊啊啊啊!”
  他脸上涨得通红,额上和脖颈上青筋暴突,整个人仿佛正在经受什么巨大的折磨。
  牧水被他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因为意志力过分薄弱,所以在这样的拉锯战中,直接濒临崩溃了吗?
  陈致远一个大步,重新迈到了牧水的面前,并且再次扣住了牧水的手腕,一把将牧水拽到了身后:“过来,躲远点儿。”
  牧水眼前有点犯晕。
  陈致远的动作太快了。
  快到让人都忽视了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不跟我离开,难道你还想继续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吗?这些随时都有可能发病的人,和他们接触,你不会感觉到害怕吗?你迟疑不肯离开,是在谋杀你自己的职业生涯!你的前途,不应该早早断送在他们的身上……”陈致远冷冷地盯着卡格拉的方向,口吻严厉地道。
  牧水:“可是……我不怕啊。”
  他是真的不怕。
  如果说从一开始接触齐星汉,那个时候他的确是有一点心底发凉,时刻感觉到有一把利剑悬挂在头上。但到了后来,认识了袁盛、康叶、沈茂嘉、雪女、加西亚……他已经完全褪去那种不适感。
  现在回头去想,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适应了这个崭新的世界。
  或许是因为他们带给他的,从来都是完美的保护,而不带一点的伤害?
  陈致远的眸光微微冷凝,他的口气在刹那间有了变化,带上了点微妙的味道:“……你不怕?”
  牧水点头,同时认认真真地对上了陈致远的双眼。
  卡格拉喉中突然爆出了一串更压抑的喊声:“啊……”
  牧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也许不是因为他和老师同时给卡格拉下指令的原因,而是因为……卡格拉创造的“别墅”出问题了。他在外面想要救袁盛和焦严出来,同样的,袁盛和焦严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也会找办法打破那个桎梏。
  说不定,没了他在场,他们也能更加肆无忌惮地去打破“别墅”。
  “老师,松手,我得去看一看。”牧水的声音依旧柔软,脸上也不见一点冷色,但他的口吻透着十足的坚持意味。
  陈致远盯着他的眉眼看了几秒钟,然后无声地松开了手指:“你生老师的气了?”
  牧水摇头:“我没有,我知道老师是为我好。可我已经成年了,已经开始自己的第一份工作了。老师,我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权。至少在现在,我选择先去救我的患者。”
  陈致远紧紧盯着他,对一边哀嚎呼叫的卡格拉视若无睹。
  陈致远:“他们需要你救?”细听的话,就能发现他的口吻有一丝嘲讽。
  “需要。”牧水认真地点头说。
  陈致远闭了下眼:“我跟着你一起去。”
  牧水抿了抿唇,问:“老师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联系医院?”
  陈致远眸光微动:“你那么聪明,这些不用我来提醒你。”
  “老师知道我要怎么救他们吗?”
  “不知道。”陈致远顿了下:“我只知道你再和他们接触下去,很危险。不管是哪个医生,和他们之间建立起来的关系都是危险。当他们仇视厌憎你的时候,你很危险。当他们接纳你依赖你的时候,你的处境会更加危险。一群精神病人,他们的爱与恨,对于正常人来说,都是危险的东西。”
  老师说得当然是有道理的。
  精神病人的行为和思维模式,和正常人是完全不同的。
  当他们憎恶你的时候,是危险的。同样,当他们喜欢上你的时候,也是危险的。
  可他们不是精神病啊。
  牧水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见到了齐星汉的过去,见到了袁盛的过去。
  真正把他们变成精神病的,是亲人的惊惧与排斥。他们本质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人。
  他们会保护他。
  哦,对,还有上次在影视城的时候,他们把自己的泡面分给他。
  我应该要做一个记恩的人。
  牧水小声在心里说。
  牧水:“老师先回去吧,我不需要老师陪着我。”
  尽管他觉得老师身上有一点奇怪,但目前还是不能让老师接触到另一个奇幻的世界,老师会不会吓到,他不知道。关键是,万一为老师也带来了危险怎么办?带来了又如老林、赵云这样的怪物,威胁到老师的人身安全怎么办?
  陈致远不由分说地道:“如果没有我跟在你的身边,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学校。”
  牧水:“……好吧。”
  他转身走到了卡格拉的身边,陈致远紧跟其后。
  牧水蹲下身,准备将卡格拉先扶起来,但陈致远的动作更快,他伸出双手,将卡格拉从地上抓了起来。的确是“抓”,他的双手就这么抓住了卡格拉的衣服,一下子就抓得皱巴巴的了。
  牧水心想,估计等卡格拉清醒过后,发现自己悉心装扮的这一身小马甲,皱成这模样了,这下更是什么风度都没了,应该会气得一个倒仰吧。
  陈致远如同拖麻袋一样,拖着神志不清,仍在发出嚎声的卡格拉,跟上了牧水的步子,缓缓走进了面前的别墅。
  别墅门紧闭着,小路上的脚印都被又一轮大雨冲刷得差不多了。
  他们转了个弯儿,树木掩映后,是两道高大挺拔的人影。
  其中一个男人嗓音森寒:“应该再拆干净点儿。”
  另一个男人没有出声,但立在那里,却让人联想到了巨人又或是高山。
  卡格拉突然间发出了更惨烈的一声嚎叫:“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却被陈致远抓在手里,爬了两次都没能爬起来。
  卡格拉哆哆嗦嗦地说:“我要……杀了……杀了你们……该死的……你们毁了我的作品,毁了我的作品!”
  牧水呆愣了一瞬:“袁哥?椒盐?你们出来了?”
  袁盛听见声音,背影僵了僵。他猛地转过身,盯住了牧水,目光如利剑,像是要将牧水牢牢钉在那里一般。
  卡格拉发现无人理会他之后,哭得更悲恸了:“该死的……你们这些下。流卑鄙的人类……你们毁了我的作品……”
  牧水也觉得有点儿惨。
  花了好几年功夫呢才做出来的呢。
  不过牧水这会儿没功夫去同情卡格拉了。
  他看了看袁盛,又看了看焦严,他们看上去很好,除了身上的衣服凌乱了一些,没有别的问题。但牧水还是问了:“你们没事吧?”
  袁盛几乎同时开口:“他是谁?”
  他?
  是在说老师吗?


第64章 当面抢人
  袁盛盯着陈致远的时候, 陈致远同样也在打量袁盛。
  两人目光相接一瞬, 就各自别开了,然后纷纷将视线落到了牧水的身上。
  少年整个人都湿透了,衣服紧紧贴住了身躯, 像是一只憋了气的面包。
  头发也是乱的,大部分湿淋淋地贴着脑袋, 有那么三两根翘了起来,翘得不伦不类, 更衬得脸小了。可脸小,眼睛却是大的。他的眼眸浸着水汽,鼻尖被冻得微微耸动起来, 唇一圈儿都泛着白。
  实在狼狈极了。
  可这时候牧水察觉到他们打量来的目光, 想也不想就先露出了一点点笑容,脸上的酒窝立刻就攒了出来,就那么浅浅的一点儿, 却如夜空里的那一点星子, 整张面容一下子就脱离了狼狈,变得动人起来。
  熟悉的感觉袭上了袁盛的心头。
  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阴霾之色。
  “水水, 过来。”他哑声道。
  袁盛没有再问陈致远的身份,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牧水的身上。
  牧水也看了看袁盛。
  尽管袁盛这会儿的表情看上去平静又正常,但牧水依旧从细枝末节里,捕捉到了一点痕迹……他和焦严在“别墅”里的时候,情绪失控了?
  袁盛的表情收敛得近乎完美, 但身上还透着难掩的煞气。
  在他离开“别墅”之后,发生了什么?
  牧水心下好奇,于是想也不想就走到了袁盛的面前。
  陈致远脸色一沉,丢开了卡格拉。
  卡格拉摔进了花坛里,糊了一脸的泥水,他挣扎着爬起来,站立不稳:“你们……毁了我的东西……你们……”他死死地盯着袁盛和焦严,但终究却也只是敢在嘴里来回念叨。而不敢直接扑上去。
  他之所以将牧水和袁盛二人分开,那就是因为他一早就知道,这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看上去不是善茬,甚至可以说,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牧水。”陈致远出声。
  尽管他只叫了牧水的名字,但其中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了。
  他不希望牧水走到袁盛的身边去。
  卡格拉四下环顾,发现竟然没有人理会自己。
  别说是向他做出一个交代了,就连来谴责打骂他的人都没有。
  卡格拉悲恸地捂住了胸口,跟着大喊了一声:“牧水!”
  陈致远却回头冷声道:“闭嘴。”
  卡格拉被他瞬间爆出的气势吓住了。
  但等那一刹过去,卡格拉发现这个男人一副文人打扮,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气势之后。卡格拉的底气顿时又回来了。
  “该死的华国人……”卡格拉阴沉沉地说。
  显然,他并不记得刚才都有谁操控过他的大脑,对他下达了指令。
  陈致远骤然回头:“我让你闭嘴,你没有听见吗?”
  卡格拉打了个哆嗦。
  不知道是雨水带来的寒意,又或者是其它。
  卡格拉心下感觉到了极度的悲愤。
  在短短的一天之内,他经历了原本完美的计划就此流产、自尊被大大挫伤、反过来受制于人、作品被破坏这一系列的悲惨环节。到了这一刻,他都还得不到丝毫的尊重。
  没有一个人将他看在眼里吗?
  他是伟大的卡格拉啊!
  牧水回头看了一眼陈致远。
  老师有点不一样了。
  他今天好像失了风度。
  牧水抿了下唇。
  很快,袁盛的声音又将他的思绪拉扯了回来:“我从浴室出来,见到了一个你,长得和你一模一样,语气、行动,没有半点分别。”
  牧水惊住了:“那后来呢?他有没有假借我的身份伤害你们?”
  要是因此背上锅,那岂不是很冤!牧水心想。
  袁盛不知道牧水的想法。
  他看着牧水紧张的小表情,睫毛扑扇,模样小心极了。
  袁盛心底的躁郁、暴戾,一下子就被抚平了大半,他低声道:“可一个是人,一个不是人。这是很好分辨的。”
  牧水抬头看着他,面露一丝疑惑。
  袁盛心底的负面情绪被抚去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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