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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有田之种籽得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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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开始一点点恢复力气,原本枯竭的仙力也源源不断地重新滋生。
现在,只剩下纪研未完成的了。花解元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镜华又怎能不帮他完成心愿,他相信,花解元既然做这种决定,怕是更不能忍受后半生仅仅作为一个残废的存在。
与纪研不同的是,纪研是把仙力整个打入花解元脊髓之内,而镜华选择了相应可以控制整个情形的办法。
仙力如同无形的绳索一般探入花解元体内,另一端却在镜华的掌控之下,可以随机应变。
仿佛是摊开了无数触角,又像撒开的巨大罗网,封印被完全包裹,吞没。
被包裹的一刹那,封印仿佛有意识地变得尖锐,被利刺划破般的,镜华精神一阵刺痛。然这之后,他甚至能感触到所谓的封印里带着的情绪,那是怎样一种抗拒,幽怨,更甚是对被封印的事物错综复杂的情感。
就在镜华为此不解之时,神奇的事发生了。
在纪研那里,如铜墙铁壁般雷打不动的封印,到了镜华这反而变成了乖宝宝,除了一开始的反射性攻击,这些家伙们几乎是争先恐后地一拥而上,丝毫不带芥蒂,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他的仙力当中,甚至比他此刻使用的仙力更加熟门熟路,原本的灌输反倒成了一场仙力的回流。
用来封印的力量没了,那么所谓的封印就这么解开了?如此轻易?
在镜华还没来得及闪神的瞬间,一股子奇异的力量闪着金色耀眼的光芒瞬间流窜至花解元原先被打通的四肢百骸,那气势,如同堆积良久的山洪骤然爆发,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镜华急忙用仙力控制住花解元体内奔涌的态势,使他不至于因为太过猛烈伤害到自身。
好在纪研这几日的努力也不算白费,此刻以花解元脆弱的身体,居然抵抗住第一波的冲击,饶是如此,还是从各处血管中沁出许多血丝,整个看起来就像是在血里泡过的一样。
不过抵御住第一波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一切都有镜华在,倒也不足为惧。
所有的工作到了这一步,反而变得容易多了,一切都顺利成章地按着最初的计划进行着,直到泡成血人的花解元温顺地倒在镜华怀里。
看到他凝着血的睫毛还在微微颤抖,镜华轻声道:“够了,一切都好了,睡吧。”
那微垂着的睫毛终于安稳地阖上,安心地昏睡过去,梦里安静地像个孩子。
看到镜华抱着浑身浴血的花解元出来时,纪研也赶上前远远地瞅了一眼,看到他微弱却平稳地呼吸这才安心。果然不愧是镜华,他就说小攻出手,小受哪有舍不得从鬼门关回来的道理。
镜华朝她瞪了一眼,纪研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那凶狠的眼神简直在告诉她,回头再找好好找她算算账。
把花解元轻轻放在床上,镜华从盆里拧干一条毛巾,在他脸上小心地擦拭,极细腻地抹去那些血污,让花解元的脸一点点清晰起来。
经过刚才的一番脱骨换筋,花解元如同获得了新生,原本属于人类身体的污秽和杂尘全部融进了那桶药汁里,变得墨一样的黑,而他的身体,所有的毛孔全都舒张开来,原本被太阳晒成微黄的肌肤也也变成凝脂般的白,光滑如玉。
之前只能算得上清秀的面庞,经过痛苦的洗礼,似乎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仅仅靠几根面部线条勾勒,却有一种绝美但不会惊人的错觉,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泛起了温润柔和的光芒,安宁神圣。
镜华微微愕然,他知道花解元的身体回复发生一定的变化,这在吸纳了巨大的力量以后或许显得不足为奇,可是凝望着那张脸,就好像之前他呈现的所有平凡都是一个假象,这才是真正的花解元一样。
镜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之前一直根深蒂固在他的脑海里,却在此时突然蹦出来一样。
甩掉了脑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镜华帮花解元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默默地坐在他身边。
执起花解元放在身侧的手,贴放在耳边,镜华静静地倾听着他脉搏跳动的声音,很轻。
他差点又要失去他了,为什么每一次只要自己不在他的身边,他总一次又一次让自己身处险境呢?
其实镜华自己也一直不太能理解,对待花解元他究竟是怎样过一种感情,可是只要看到他有危险,身体似乎会比大脑反应更快,而每当反应过来以后,心又会慌得很。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尽管理智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只是想从花解元身上寻找自己的想知道的讯息,但是这理由现在连自己也觉得未免太过牵强了。他想知道的任何事都绝不会只有一种查知的方法,而他,为这个人类付出的似乎远远超过他所预计的了。
很自然地把手附上花解元紧闭的眼睛,那双透亮地照进内心的漂亮眼眸,会不会就此再也煽动不了它的蝶翼了呢?
如丝如缕的仙力慢慢深入,镜华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里面的连接着眼睛的神经因为受到巨大的刺激大部分都崩断了,再想细看,手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连带整只胳膊抽搐了一下,整个人为之一振,全身僵硬地倒在了花解元的身上。
同一时刻,魂祭殿里,正在打坐的夜残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在他周身一圈一共竖了17根蜡烛,燃着的灯芯明明灭灭。
突然,他皱紧了眉头,嘴角渗出一缕鲜血,紧接着趴在地上就是一阵狂呕,大量的深红色液体从他嘴里涌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粗喘着,竭尽全力地遏制住那种心慌,但还是不住地咳嗽着。离他最近的两根蜡烛悄无声息地就这么突然灭了,夜残不顾上面滚烫的烛泪,一把抓在手里仔细查看。
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夜残将手里的蜡烛连同金属做的柄一起扔在墙上,发出乓的巨大声响。
一定是他!夜残黝黑的凤眸里闪着深深的恨意,印着蜡烛燃烧的倒影,星火燎原。
作者有话要说:
☆、纪研的提醒
纪研在外面守了大半天也没人出来,因为心虚的缘故也不敢进去,为了避免镜华一时冲动突然冲出来把她胖揍一顿(当然这只是万一,万年难遇的概率啊,虽然依镜华冲动起来的性子真的有点可能),她只好卷着自己的小铺盖,穿过一小片林子,滚去不远的树屋去享受难得没有顾虑的一晚。
接连几日心事揣得她透不过起来,镜华既然回来,当然就轮不到她来操这份心了,至于要杀要剐,那也得等她吃饱睡好明日再说了,那什么浮游一日还潇洒快活来着,她有自信,自己的命可比浮游长得多了去了。
所以当第二日,她准备好补身子的汤药打算拿回去将功赎罪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在庭院里望着双手发愣的镜华。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连自己走过去都没发现诶!
为了证明不是自己的错觉,纪研大着胆子不要命地在镜华面前特意晃了一圈,不对,不够过瘾,再来一圈……
“纪研,你吃饱了撑的犯病吗?”某尊以为僵成了蜡像的家伙动了动嘴皮子,那语气像是在驱赶一只无聊扰人的苍蝇。
槽糕!被发现了……
纪研扭过脸,抬手朝镜华打招呼,点头哈腰地笑得像只迎宾用的招财猫。
镜华嫌弃地看她一眼,别过头,懒得看它一脸假的不能再假的笑。
好奇心害死猫,纪研实在捉摸不透镜华刚才在看些什么,神情如此专注,但是你说要什么都不问真能急死她。
她只好死拉着脸皮凑上去:“那,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对啊对啊,收有什么好看的,又没缺根手指头,他肯定是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了,莫不是……他往哪摸了吧!!!
纪研很快就想到了冒着粉红色泡泡的事情,花解元睡那么久也许不是因为昨天的啥啥啥,可能是后来她走了,他俩就没把持住,就那啥啥了。
不对!那种情况下只能是镜华把持不住,就诱惑花解元,然后天雷勾动地火,两人共尝禁果,啊哈哈哈……
一睁眼,纪研吓得往后一蹦,横在面前的是镜华放大了的、严肃的、绷着的脸:“你还敢问我!”
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数落:“你说说看,我不在你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花解元胡来,你就由着他胡来吗?胡来也就算了,你还帮着他!他几岁?你几岁?你多出来的几百年都用来吃屎的吗!!!你干脆笨死算了!”
镜华发起飙来气都不带喘的,纪研一边帮他顺着气,一边碎碎念地回应:“是是是,全是我的错,我是坏蛋头子,我绝对不该帮他,就应该放任他自行生长、自生自灭、自我放弃。”
听到吃屎的时候却连连摆手:“我们仙不用吃东西,我就算贪嘴,也是很有档次的,而且屎这种没营养的东西,是不会让人变笨的。”
“纪研!!!”这一喊长风破浪,呈排山倒海之势,压倒性地靠嗓门优势狠狠地打击了对手。
纪研瞬间低头、俯首、道歉,顺带双手高举带着浓浓怪味的动作一气合成,看上去颇有诚意。
闻着味,镜华已经开始想吐了,纪研熬的东西真的是一次比一次恶心,医仙这个名头也不知道是哪个醉鬼封的。
镜华捂面后退几步,远离那恶心的味道,下巴抬了抬道:“你还是先拿去喂给解元吧。”
纪研一得令,飞一般地就奔屋里头去了,镜华紧随其后慢得像只龟,只等纪研喂完药才姗姗来迟。
纪研端来的碗已经空了,她正拿布擦去花解元嘴边的药渍,镜华盯着还在昏睡的花解元问:“他,怎么样?”
纪研奇怪地看他一眼,但还是照实回答:“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像书上说的那样神奇,我们谁也不知道。只是可惜了,”纪研叹了口气,“他那双眼睛怕是真的要废了。”
镜华有一些怅然,但是他大概也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能保住花解元的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纪研从床头的矮柜里取出药箱,翻开盖子取出一瓶药油和一卷纱布,将药油倒在掌心揉匀,一点点抹在花解元眼睑四周,动作轻柔。
镜华会意地上前半抬起花解元的上半身,方便纪研给他绕上一圈圈的纱布,纯白的纱布交织他乌黑的发,有一种特别的美。
“很多人的眼睛长时间不用就会一点点退化,整个器官都会随之衰竭,像现在这样,起码可以让他保持现状。”纪研合上药箱,只留下药瓶放在桌上。
认真地看了镜华一眼,纪研淡然开口:“我们出去谈谈?”
作为医者,她总会很自然地给病患留下一个可以好好休息的空间。
“好。”镜华点头,几百年的老朋友,虽然见面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足够他了解纪研这疯婆子的两面性了。上一秒还和三岁小孩一样发疯,下一刻又能变得像个三百岁的熟女一样稳重老练。
留恋地看了一眼被白色纱布蒙上眼睛的花解元,镜华跟在纪研身后关上了门。
“他变了,很美,但是看起来很舒服,看来还是有效果的。”镜华没想到纪研第一句就是夸奖花解元的容貌。
镜华唏嘘道:“我以为他的眼睛更漂亮。”
在他看来没什么比完整地花解元更美好了。
纪研笑笑摇头:“这是他的选择,承担代价是不可避免的。也许,收获更大不是吗?镜华,谁也料不到今后会发生什么。”
“可是无论将来发生什么,这都将会成为他毕生的包袱。”
“包袱又如何,又不需要你来背负,于你他何尝又不是包袱,他的将来和你有关系吗?你会护他一辈子吗?只是一场意外的偶遇,他是人而你——不是什么普通的家伙,你是上仙,就注定你不可能像我一样事事撒手不问而绕着一个人或一件事物打转!”
面对镜华的欲言又止,纪研眼神凌厉:“现在的你,敢给他什么承诺吗?你当他是什么,仙宫里养的一只坐骑还是家禽?这年头连家禽都能化成人形,需要仙格,所以说人类是最复杂的生物,不是你喂点吃的给块地方就可以自生自灭的,他们有思想有感情却脆弱的要死,甚至连死了都不甘不脆,非要搅得活着的人牵肠挂肚。”
镜华瞳孔骤然收缩,别说作为上仙了,现在的他连仙力都不能确保稳定维持,又怎么敢提什么承诺,他从没想过需要……
叹了口气,纪研幽幽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花解元的,但起码是个有知觉的都知道,你对他有感情,至于什么感情我觉得要你自己掂量,但我也不能自己臆断这到底究竟好不好。可如果只是玩玩,我劝你乘早收手,他的性子不是能玩得起的。”
“玩玩?”镜华也恼了,“纪研你当我是什么人?箜篌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蛋吗?”
箜篌那家伙抛下了东宫所有事物,现在仙界因为他的失职,搅得一团混乱,锦帝只好接受代管,忙得焦头烂额,这事已经传得留言漫天了。
纪研笑了,哈哈大笑:“你以为箜篌是不负责任?”其实私底下纪研和箜篌的私交还是不错的,只是很久没什么交集了,对于某次酒后吐真言,两人还是保持着挺有默契地心照不宣。
“箜篌那人看起来的确很缺德,因为太过大胆妄为了,风流潇洒,浪荡不羁,甚至身居高位却不受道德伦理法制拘束,”纪研也很崇拜他这一点,可是想到他喝酒时一壶接一壶的猛劲和淹没在酒水里哀痛的笑,又感到忧伤:“他不是没有责任心,只是把他所有的责任都绑在一个人的身上,无瑕估计其他了。”
“而从你的话里,我能看见花解元的未来,因为你是不会为了他抛下你的责任的。”纪研随即正色道:“这是花解元的一个机会,拥有了这个机会即使没有你他也能好好活着,他只是不想成为你的包袱,他比谁都知道你们之间的差距,缘分如同露水,而朝阳的到来谁也不能阻止。”
镜华沉默了,良久地沉默。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又或者根本就不想说话。
“他不该遭这些罪的,那样平凡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即使只是发了一棵芽,种出一棵菜,你都能看见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镜华憋了许久,就只说出那么一句。
“但是上天偏就注定他不平凡的一生,镜华,”纪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是我的朋友,给你提个醒,做你该做的吧。”
纪研离开了,当然,只是回她树屋里的窝蹦跶两天,刚来之前她还勾搭上一只松鼠,回去顺便扒屁股看看公母,希望是只公的。
她想,自己说了那么多,镜华心里多少明白了,只是决定这种事,还是应该交给当事人。
他现在需要的,只是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想想自己,想想花解元,或者想想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未来。
……
————淡淡忧桑的分割线————
记忆里,这里最多的就是积雪,踩上一步,就松松软软陷进去很深。漫天飞舞的小家伙们打着旋飘扬,在这冰封的世界里格外美妙。
这,又该是一场梦吧。
他还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才还被镜华拥着,直到……他告诉自己可以睡了,才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这一次花解元与之前的每一次感觉都不同,有什么不同却说不上来,或许是这一身长衫与冰雪同色,又或者雪花落入衣领后也有凉飕飕的触感吧。
踏过这一场风雪,眼前出现了一间小木屋,遥望百里都是茫茫的雪白一片,这看起来是唯一的避风港。
花解元快走几步,躲在了屋檐之下,抖了抖身上的雪,连头发都沾上了不少,因为没有及时地掸去,已经湿了。
屋外一圈收拾的很干净,除了角落堆着的柴,摆放得很整齐,还专门用一小圈木制的栏杆围着,只是很久没用已经回潮了。看起来主人对这个屋子一直以来都很爱护,虽然小但却很温馨,最重要的是建在这里有种很宁静温暖的感觉,花解元一直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即使是在梦里,花解元也很想拜访一下。
原本叩门的手指一顿,门并没关好,露出的缝里并没有透着光,对于一个拥有这样的家的人来说显然不合常理。
心底怀着一丝忐忑,花解元轻轻推开了门。屋子里原本有一个暖炉,只是现在并没有烧着炭火,没了那温暖的颜色作点缀,显得冷冰冰的。
木桌和椅子都摆在靠左的窗边,没什么花哨的外形,都是最简单的四方模样,可见屋主并不是一个安于享乐的人,生活对于他来说似乎就应该平凡,偶尔带上苦中作乐。
而旁边的书架在这种地方就更显稀奇了,在这渺无人迹的地方居然还能专门悉心保留下了书这种修身养性之物,花解元瞬间觉得遇上之交了,能与他合得来的人竟然能在梦中碰见,也着实不易了。
既然屋里没人,门还虚掩着,会不会那人还没走不远?
他放下手里的书,想出门张望看看,哪知手刚摸到木门,背后的黑暗里突然袭来一个猛烈地拥抱,带着迫切的渴望与期盼,将他死死拥在粗犷的怀抱中,不舍得放手。
花解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甚至忘了挣扎,他以为没有人……
啊!想起屋子里的两个凳子,两双碗筷和茶具,花解元这才幡然醒悟,刚才怎么没想起来到内室看看,不对不对,应该先敲门才对,主观性认为屋里没人才是最大的错误。
可是,自己胸前交叉搂紧的这双手又是怎么回事?拥抱?从背后拥抱?哪来的这种礼仪?所幸,那个人除了拥着,并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不过,等一下,把时间倒回去,花解元好像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深情付你
如果时间倒回去,那他是怎样踏雪归来,身上又是怎样落上雪花的?木门为什么会被他推开,自己又为什么被紧紧拥抱……
如果这只是一个梦,并且参照以往做梦的经验,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自己被某种力量实物化了,二是……
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
所以,跋涉了这么久的雪地,就是为了回到这间屋子,也不是自己不想敲门,曲起的手指只是作势犹豫,而后就直接推开,而现在他之所以没有挣扎,更不是因为吓呆,而是他根本就认识这个人,还没有到武力强迫对方放手的地步,而这个他……很有可能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取得了重大发现的花解元明显被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了个蒙头一棒,只来得及摸清原委的他,立刻就被身后传来的温热气息喷得脖颈上寒毛倒立。
身后那人应该比自己现在高些,大抵是个精瘦但却强健的男人。
他说话时声音温润里带着丝丝沙哑,像是好久没说过话一样,一开口嗓子传来干涩的撕裂感,却不失他诱人的声线:“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花解元身子一抖,很快站定,就连刚才细微的摇晃都好像未曾发生过一样。
但事实上,我们现在这位作为意识主流的花解元却是既没动,也没抖,一直在关注着所见所闻去思考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这声音似乎很熟悉啊,总觉得在哪听过,但是他又控制不了身体来个向后转,把那个占他便宜的臭小子拿过来捏捏圆,搓搓扁,看个究竟。
实在是想不出来,花解元也不纠结这个了,估计是他前几个梦里出现过,真真假假早就已经分不清楚了。
“洛儿,放手。”嘴巴里不由自主地吐出这样的话,声音冷冰冰的,一板一眼。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背后的人拔高了嗓门,“只要我放开,你就又会逃。究竟是为什么呢?一直要做一个胆小鬼,拼命逃开关于我的一切,这样下去,是不是要等我死了才能看见你来参加葬礼?”
这话激起了怀中人的反抗,明显他对这个所谓的洛儿还是很关心的,甩掉圈住他的胳膊,很严肃地对他说:“你不要胡说,什么死不死的,以你现在的法力,这世上没几人能动得了你。”
“能不能不要只在乎我的命!我拜托你,看看我,我是个人,十年如一日,不肯没有感情,你以为有几个人能跟你一样心如止水?你是仙,万物于你不过过眼云烟,可是能不能只是我,只是我,不要也让它他像烟一样飘过?”他祈求,谁让他先爱上了,就赌得满盘皆输。
“你也知道我是仙,那你还在奢求什么呢?”薄唇里说出的全是伤人的话语,像利刃一样一刀一刀凌迟着皇甫洛的心。
皇甫洛眼中带着希冀:“只要我也成了仙,就可以陪你生生世世,再也不会让你孤单一人了。”
“谁生来不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本就一人,何来的孤独?”声音空洞寂寥,飘渺于世。
“花、子、墨!”皇甫洛愤怒地大喊他的名字,就好像要把他从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来拉回到身边,“就这么害怕吗?让你承认也爱我!”
“我早就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一直待在我身边,最清楚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喜也好,悲也罢,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我身边 ,现在换我,这辈子我就只认定你了。”
花子墨猛然转身,推开越靠越近几乎要纠缠着亲昵地贴在自己身上的皇甫洛,睁大眼睛瞪他: “我什么时候……”
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但花解元已经被吓醒了,一个起身,震得浑身发疼,眼前也漆黑一片。
扶着还带着眩晕的脑袋,花解元还有些换不过神来。
搞什么?刚才那张脸怎么……怎么看上去这么像镜华啊,自己真是昏了头了,看谁都像镜华,还好只是一眼,也没看太清,想想镜华对什么人来场大胆深情的告白,自己还真有点拿不住,那种场景怎么着也应该会是__
镜华: “我对你这么好,你不表示表示?”
对方:“表示什么?”
镜华:“你丫的真傻假傻,别给我充愣,你难道还指望我先对你说啊!”
对方:……(难道是……谢谢?)
镜华:(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我是谁,堂堂上仙,我喜欢上什么人,那是该上香拜佛十世修来的福泽。你这个愣头青怎么就不知道开窍啊 ,笨死了!笨死了!!!”
对方:(恍然大悟)“原来你喜欢我啊。”
镜华:(急得跳脚)“大爷的!谁让你说的!不对,你他妈说了些什么!我才不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蠢材呢!”
综上所述,告白而已,有这么困难吗?
……
哈哈哈,这么想象着,总觉得那才是镜华会干出来的事。
只是梦里那个人说了,他是人,而且叫皇甫洛,怎么可能是镜华,这种告白也不是他的风格,虽然他小时候看起来确实有些方面和镜华一样幼稚。
花子墨、皇甫洛……自己一直来所做的梦里,现在两个主人公的名字全部浮出水面,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吗?
突然,有什么温热的带着体温的肌肤触碰到了他的手,花解元反射性地握住,想去抬眼查看的时候才发现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到了晚上吗?不应该一直这么黑啊。
“解元,你还好吗?”是镜华的声音,第一次听得这般清楚,包括他喉结的震动。
镜华、镜华……
回忆瞬间被拉扯,纪研再给自己下针,然后眼睛剧烈的疼痛,全是血,好多血……全身一直在痛,分不清哪里更严重,总之是一种恨不得要死的感觉,然后镜华赶回来了,他救了自己。
听镜华的口气,花解元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想法,他的眼睛是……瞎了?
即使如此,自己非要一意孤行,不能怨天尤人,花解元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这么容易接受这样的结果,也许是经历过太多次生死的边缘,没什么比活命更重要的了吧。
“嗯,我很好。”花解元点头,虽然全身跟拆了骨头架子似的,但还在他忍受的范围之内。
刻意地不提及眼睛,似乎是不想让重新见面的两人更加尴尬吧,虽然现在即使尴尬他也看不见。
“你没凶纪研吧?”这话问出来花解元都觉得心虚,纪研一定因为他又惹麻烦了。
“我把她骂死了,现在滚回私人老窝思过去了,而且你也别想跑的了,”镜华一听他这话更加生气,恨不得戳着他脑袋骂:“你说让我怎么说你,我带你来是让你好好养伤,你呢,腿是好了,却给我搞了一身伤出来!一本破书,就让你这么冒险,差点搭上性命,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啊?”
看着那张脸,镜华心底的怜惜莫名的多过于愤怒,骂起人来也不自觉打了折扣。
花解元满脸内疚,不过是因为纪研,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是真的很对不起纪研,自己早就应该考虑周详才是。
镜华以为他自己知道悔过了,似乎也不愿多说什么了。
看着他干裂的唇角,他不自然的问:“要喝水吗?”
花解元愣了愣,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边,因该是之前因为疼痛咬烂了,有点疼:“嗯,谢谢。”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么诱人,但镜华猛咽了一口气,端着桌上空空的茶壶急急就转身,路过门槛时还被绊了一脚。
炉上的水咕嘟度咕嘟的冒着泡,沸腾地乱涌,跟镜华此时不明不白不通透的心情一样,捉摸不透下一个泡什么时候会炸开。
为什么看到花解元的感觉会是这样,明明、明明之前还不是……该死的纪研,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撮合他和花解元吗?还是……
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脑中想起纪研跟他说的,该怎么办,能怎么办,他还没想好,只是现在还放不下花解元,不能眼睁睁看着他……
可是自己的咒还需要解开,这不稳定的仙力也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安全的保障,但把他放在纪研这,一来给纪研添了麻烦,二来不知道这麻烦二人组又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蠢事来。
手指被灼热的蒸汽烫了一下,镜华才想起那天倒在花解元身上的场景,本来以为吞了太白星君的药,怎么也应该躺上几天的,可是不但没有,反而获得了更多的仙力,毫无排斥地融进自己身体,就像本来就和他息息相关一样。
镜华自然不会相信是太白老儿的药起了什么神奇效果,仙界都道那老太白药是有效果,但副作用之大也更是人尽皆知,不轻易都不会去找他炼药。
所以他敢肯定,这一定是因为那个封印,就像他一开始预测的一样,那封印绝对和他也有着某种不知名的联系。
难道,这就是太白星君让他寻找的,属于他的东西?
这下子,他更有理由不能放开花解元了……
“烧个水这么慢,是想把壶烧干呢?还是想把人渴死啊!”纪研揣着噎死人的调调,起身接手倒水事物,镜华自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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