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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养成手札-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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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看过那些戏剧的,也知道这世上有这样的一句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你呢,恰好是‘心悦君兮自不知’。”蒋拍着毕的肩膀,虽然知道毕就算有了喜欢的人也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但是有这个过程总归还是好的。
  “不是,蒋,我的意思不是说……”毕忽然发现,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显得有些言语苍白。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即便缠绿总是说着一些有意无意挑逗的话语,但是两个人都清楚地明白,谁也不可能会喜欢对方,于是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可是……他捂住脸,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可是,如果他喜欢上了缠绿,那该怎么办?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走向?他得不到的,缠绿的回应他得不到的。
  “蒋,也许你说得都对。”毕的声音闷在手心里,“但是,这样的感情不会有下文的。谢谢你,让我能把它掐死在摇篮里。”
  “……”毕的反应出乎蒋的意料,他以为毕会享受与人相爱的感受,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其实,是真的很喜欢吧?所以不得不断掉。
  蒋的离去很轻,他一走,毕的眼泪就滑落了。
  “诶?”毕猛地眨眼睛,却止不住眼泪的滑落。他忽然想起那日他离开的场景,缠绿半躺在床上,透过窗户冲他挥手。
  也许,真的是一挥手便是再也不见。
  其实啊,他真的不是什么断袖,真的。
  从前的那些相遇的场景,还有这段时间相处的场景,从最初的嫌弃到后来的陌路,然后从重逢到相互扶持再到如今的再也不见。其实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连一年都没有,对于生命如此长久的毕来说也许很快就会丢到忘川河里。
  从陌路再到陌路,中间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依旧是你过活你的我过活我的。
  窗外又开始落雪,连绵不断。
  缠绿能稍微动动了,于是自发开了窗,趴在窗户口看雪。他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雪,从前总觉得这种事情都是帝止那样的人该做的。如今却越发觉得,再不看看雪,好像就一辈子都看不了了。
  雪地里恍恍惚惚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瘦削的,暗绿色的,摇摇晃晃地。他瞳孔猛地瞪大,再去看人影已经没了。
  “毕?”缠绿喊了一声,空荡荡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屋子里,却没得到回复。
  “怎么,想他了?”薛端着要换的药走了进来。刚刚那一声着实吓了他一跳,还真以为毕来了。
  缠绿瞅了薛一眼,鼻孔里出气:“与你何干?”
  “哎哟嘿,有脾气?成,那你自己来。”薛把药往那一摆,“巧了,倾洹也不太乐意我给你换,我也不愿意。看来你也不太愿意。”
  “……”斤斤计较其实是地府里每一个人的特性吧?
  缠绿脸一黑,而后服软。换药的时候,他脸上表情异常狰狞,折腾了半天才憋出那样一句话:“毕,他真的不是断袖?”
  “?”薛拧眉,很震惊,“应该不是,从前他喜欢西海的一位公主喜欢到死去活来。”
  “后来呢?”缠绿的问题立马接了上来。
  薛耸肩,叹气:“自然是崩了。毕他的诅咒是孤独终生,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喜欢的人陪伴他左右。”
  孤独终老啊……
  “真残忍。”缠绿瞳孔里没了焦点。
  是啊,谁不残忍?


第一百四十五章 :陌路相遇,已至未至(4)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的,没有谁是一定非要去经历这些事情的。
  游羽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十一月中旬,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了,中间也是小雪不断。在这样的天气里,缠绿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一些,到如今已经是可以上蹿下跳了。
  这期间司命来了一次,本想把倾洹一同带回去却还没来得及,就又被急招回去了。倾洹自然没有乖乖跟着回去,打了个马虎眼,还是留了下来。这样的情况,他怎么可能再把薛一个人丢开。
  所有人都以为平静了这么些时光,总不该出现什么事情了。于是,谁也没想到,当他们欢欢喜喜迎接着游羽的醒来的时候还迎来了一把十二骨扇,江君涸的十二骨扇。
  薛看着落在他房门口的扇子,只觉得浑身血液一瞬间倒流。扇子破碎不堪,上面沾满了血迹。他很想安慰自己这不是江君涸的,但事实证明,除了江君涸的再也不可能是别人的。
  “别慌,哪都别去。”倾洹当机立断,下一刻就在宅子周围下了结界。孟婆不放心,和缠绿两人分别又下了一层结界。一个小小的宅子,一下子下了三个结界。
  “我……”薛张了张嘴,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全都吞了回去。他不是傻子,有些事情的分寸他还是懂的。
  倾洹手伸了出去却又收了回来:“说不了让你‘放心’之类的,但是现在去也晚了。”
  “我知道。”薛点头,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
  江君涸可能只是一个开头,而动手的那人明显是知道了他们的处所,没有杀他们的理由想不出来,杀他们的理由也想不出来,凶手……更是想不出来。
  若是不知道伏羲对缠绿对毕文鸟一族动手,那所有人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莲愫的身上。但是,现如今二选一,谁也不知道谁的情况更明显一点。
  薛瞳孔皱缩一下,而后表情才放缓:“幸而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在这……”话说到一半,他自己都愣住了。不在,还有两个人不在。一个是司命,还有一个是……
  “我去趟地府。”缠绿率先站了起来。
  孟婆的六节鞭缠上他的腰拦住了他:“别激动。”她看了一眼刚醒来又因为被灭族而闹腾了一会儿又睡过去的游羽,“地府,我和十殿回去。至于司命,缠绿你同倾洹去。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人回到这个地方。游羽的话……”说实在的,两边都没办法带走。
  一时之间,游羽成了最大的困难。
  “一炷香而已,我和倾洹会更快,在她身上下禁制就好了。”缠绿摇摇头,并不准备把游羽带出这个地方。
  方案一敲定,四个人分批连忙赶路。
  临走前,倾洹揉了揉薛的脸,最终还是抱住了他:“照顾好自己,有情况就跑。你回来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薛点头,扯了个笑,“你回来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两人上天两人入地狱,其实动作起来很快,麻烦的是带人走。
  倾洹和缠绿一通过南天门,就被人围了起来,天兵天将,至少百余名,领头的是司法上仙。
  “大胆妖孽!”那司法上仙素来就是一张死人脸,说话更是不注重分寸,“叛徒缠绿私逃莲花池,当以死刑处之。司战倾洹助纣为虐,实为同谋者,当以十二道天雷处之。”
  “废话连篇。”缠绿哪管这些,一门心思想快点把司命带走,“司命在哪?”
  司法上仙冷哼:“托了你的福,司命如今进了原罪牢。”
  原罪牢是个什么地方?那是只有犯了重罪的仙人才会被关进去的地方。每天一道天雷,不定时的出现。而被关在里面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了。
  倾洹眉头一抽,菁业剑绿光四溢,几道剑气散开已然有人被剑气弹开,吐血倒地。同样绿光四溢的还有绿矣。绿矣剑的绿光和倾洹的不同,一个浅绿一个深绿,却都十分妖冶。
  大杀四方!
  有天兵跑到了帝止那儿报告,帝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脖子上那把寒光四溢的剑闪到了他的眼睛。
  “杀了他们。”是女子的声音。
  “你如何不杀我?”帝止笑,眸子微微转动。
  底下的天兵万万没想到天帝居然被威胁了,一时之间慌乱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然会杀你。”女子声音冰凉,带着透人心扉的凉意。
  帝止想了想,可能是剑气太寒了,不然他哪能出现这样的幻觉?
  “你想清楚了吗?你的主子让你如此擅自行动了?”帝止一点都不担心这女人真的会一剑抹了他的脖子。
  女子的剑果真顿了一下,电光火石之间,她被帝止扼住手腕,整个人被拖到了帝止面前,一张脸露了出来。
  “莲愫,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路数太嫩。”说着,指尖袭向莲愫的脖子。莲愫连连后跳好几步,而后消失在了凌霄宝殿之中。
  见人都远离了,帝止甩了甩手,而后浅笑:“随他们闹。”他指尖指向那个战战兢兢的天兵,眉眼如画,笑得甚是温柔,“大闹天宫,如何不好?”
  疯了,一切都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同一时间,孟婆和薛两个人正对不愿意离开第六殿的毕苦口婆心地劝说。
  “毕,你不怕死?”薛嗓子眼都干了,“你得知道,向我们这样的,死了就是魂飞魄散……”
  “不去。”毕摇头,伸手推两人,“说完了快走,别是打扰了我。”
  没办法,薛和孟婆对视一眼,孟婆绕到毕的身后,伸手就是一记手刀。恩……没有把毕劈昏。
  “嘶……”毕捂住自己的后颈不可思议地扭头,“怎么,还想来硬的?”
  “你乖乖配合不久没这事儿了?”孟婆甩了甩自己的手,怪疼得。她下了狠劲,居然没把毕劈昏,看来民间话本子里的那些个事儿还不能全信了。
  毕磨牙:“这事儿从来都……”话说到一半,一柄短刀夹杂着利风朝着三人袭了过来。三人反应也够快,纷纷倒退一步,让了开来。
  ‘叮’的一声,果真是一柄泛着寒光的短刀,插在了薛放在站着的位置上。
  “这么快?!”薛跳脚,没想到下一个人居然是他自己,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纷纷往他身上搁。
  孟婆上前挡在了薛的面前:“殿下,你可千万仔细了。”
  “你闪开。”薛拉了拉孟婆的衣袖,“一个女孩子就别一直想着往前冲,再者我是你主子,你冲那么前做什么?”来者还不知道是谁,若是莲愫还有厮打的余地,若是伏羲……那就等着被单方面地虐吧。
  孟婆笑,眼角的泪痣越发明亮:“殿下这个时候倒懂得逞英雄了,实在是令属下刮目相看了一把。”
  “呸。”薛站在噩梦破身侧,一把把身后的毕给拉了出来,“来,咱们一起面对。”
  “……”去你娘的,明明是你们自己惹得一身骚,关我什么事儿?还一起面对?谁和你一起?!
  毕开始磨牙,一边磨一边在心里头腹诽。他说的不错,这事儿的确和他搭不上什么关系,从头到尾他都是被动硬来进去的。而他呢?不过是充当了个跳梁小丑,还以为自己多聪明。结果,把自己那颗老而颓的心给丢了不说,还弄得一身伤,他可是惹谁了?
  世间常有一句古话,叫做‘不幸之中的万幸’。薛看着持剑站在他们面前的莲愫,琢磨着,也许这句话用在这个时候其实很贴切。
  幸亏是莲愫,只是莲愫。
  其实莲愫此人说不上有多十恶不赦,但是当她的剑上缠满鲜血的时候,她就不是什么好人了。
  薛对莲愫虽说抱有愧疚之心,但也只是愧疚。这样的愧疚来源于他无意之间的破坏,他破坏了莲愫唯一能和倾洹在一起的三百年时光。但是,他不后悔。
  他和莲愫本就是两种人,莲愫万事求一个真相而他事事迷糊不愿相信旁人所说。
  “我该喊你什么?”莲愫眉间一块菱形的红光若影若线,那是堕仙的标志。杀了太多人,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那么就连仙道都会抛弃你。
  薛笑,白靳已然握在了手中:“薛也好,十殿也罢,我当是无所谓。”
  “为何不让我唤你……宋洵?”莲愫脚步轻盈,一晃就已经到了三个人的面前,不过一柄剑的距离,“当年,我怎么就没猜到?还当这地府十殿是谁?竟是你……杂种。”
  这句骂词来得莫名其妙,薛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眉眼却笑开:“我还当你是谁呢?不过是个被抛弃的棋子。”这话带着半蒙半猜地成分,但,更多的是胡说八道。
  “你!”剑气袭来,寒意缠绕住了薛。
  六节鞭挑起寒剑,白靳顺势劈出。
  薛和孟婆的第一次配合倒是十分有默契,一挑一刺,衔接的毫无缝隙。就连一边的毕都要为两人鼓掌了。
  打斗瞬间而起,二打一不是什么公平的局面,却没有人在乎。这种时候,除了赢,一切都是虚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陌路相遇,已至未至(5)
  孟婆和薛对付莲愫实在是绰绰有余,奈何莲愫正处于半堕仙的状态,体内的仙气四溢,对于阴气极重的地府来说实在是承受不了,一时之间地府里头的鬼尖叫不止。
  几个殿的殿下都头疼不止,安抚了这一批又安抚另一批,整个地府乱了套。
  薛手中的白靳迅速挡在了身前,莲愫的攻击太过强势,他连连败退。这不是当年的莲愫,当年的莲愫不过是小小的小仙,与得道成仙不同,她不过是因缘际会。
  不过练了几年的蜀山功法哪里是一个地府十殿的对手?
  自然这样的念头在莲愫刺伤薛之前是薛盘桓在脑海里的唯一念头,右臂被刺伤的那一刻,薛就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处于下风的那一位。
  如果不是孟婆,恐怕他受伤的就不仅仅是手臂了。
  “你遇到了谁?!”薛厉声,莲愫的功法太过诡异,下手的地方更是处处找死穴下手,不给人留活路。这不该是蜀山的功法,蜀山功法第一项就是心善。心不善之人,不配使用蜀山任何功法,更别提被收入蜀山门下了。
  “与你何干?”莲愫冷笑,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手指捏住剑尖把剑给弯了起来,待孟婆的鞭子抽向她的时候,她手一松,剑弹开了孟婆的六节鞭,把鞭子直接弹向了薛。
  一切太突然,薛根本来不及反应。幸而毕站在了薛的身后,手一扯,拉了薛,鞭子便直当当落在了毕的手背上,疼得他‘嘶’地一声,差点没有喊叫出声。
  “没事吧?”薛拧眉。
  “你注意力集中一点。”毕猛地吸气呼气,不疼那是不可能的,疼得他感觉自己手背上的骨头一抽一抽的,好像手已经不是他的了一样。
  这厢地府打得热闹,天庭也毫不含糊。
  倾洹和缠绿一路冲到原罪牢,身上自然是挂了彩的,但也不过是皮外伤,倒也没什么大碍。有点麻烦的可能是旧伤新愈的缠绿,胸口的伤刚好还没几天,就又要裂开了。
  “你不会撑不住了吧?”倾洹看着脚步有些虚浮的缠绿,开口随意问了一句,菁业剑挡在了两人的面前,开路。
  缠绿勾唇,绿色的头发已然从脚腕上散了开来,随着他的走动而四处漂浮,看着异常亮眼:“你可想多了,怕是你要撑不住了,拿我当借口。”
  “那就……试试看。”倾洹的菁业剑猛地剑气暴涨,挡在前方的人一下子被弹开地更多。
  缠绿也不示弱,绿矣剑化身二十多把剑,像雨点一般落在了天兵天将身上。
  气势猛涨的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原罪牢。
  原罪牢里的人并不多,毕竟敢挑战天条天规的人并不多,于是,一眼就看到了司命。
  司命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受罪过,更别提如此倒霉了。
  每日一道天雷,劈在身上,根本就是抽筋拔骨一样的疼,疼得牙都能给咬碎了。
  “司命!”倾洹御着菁业斩向锁链,锁链是寒铁所制,根本就不可能这么简单劈开。
  菁业剑被‘叮’地一下弹开,把昏昏沉沉地司命给弄醒了。
  司命眯着眼睛,唇角流有暗黑色的血,黏在皮肤上,他的嘴唇一张开,扯得都疼:“倾……洹上仙?”
  “你等着。”倾洹扭头,对着身边的缠绿开口,“寒铁难开,把菁业和绿矣一同斩过去,应该可以。”
  缠绿抿唇:“好。”其实,根本劈不开,他知道的。这寒铁是他从蛮荒山底挖出来的,有多坚硬他最清楚。但是,事到如今别无他法。
  两柄剑气暴涨的剑举起来得那一刻,绿色的光交缠在一起,刺得司命的眼睛又闭了起来。
  能得到这么大阵仗的救助,司命觉得其实此生也算是无憾了。他想着,自己何德何能能有这样一天。他恍恍惚惚地想到了薛,仔细想起来,那人似乎也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待遇。恩,总算有一件事能让他可以在薛的面前炫耀炫耀了。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司命的耳边回荡着,笑容渐渐从唇边漾开而后又慢慢消失。
  绝望一点一点蔓延上他的心尖,其实结果已经知道了,但是当他看到倾洹和缠绿的时候他还是有了一些希望,像是一点光芒落在他无边的黑暗之中。这样的形容太夸张了,司命觉得自己可能和毕呆了一段时间,自己都有点被毕给类化了。说话都这般模样了,好似他也看过那些剧本段子似得。
  “其实……”司命沙哑着嗓子开口,“这里也挺好的,没有那些事情,我觉得,很不错。”
  “去你娘的。”缠绿咬牙切齿,“当年我虽然看你不不顺眼却也不至于讨厌你,这原罪牢的苦头,即便是我都没能抗下几年,你能扛多久?”当年缠绿小的时候也犯过大错,伏羲也因此真的生气,闭关前把缠绿丢到了原罪牢说是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放。
  自然,缠绿后来还多亏了帝止的求情,不然估摸着得死在原罪牢里头。
  原罪牢的苦头,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抗的了得。
  帝止……
  缠绿皱了皱眉,一收绿矣,扭头准备往凌霄宝殿赶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款款而来的帝止,赤金色的长袍在这昏暗的地牢里显得熠熠生辉。
  “你总算是想起了我。”帝止端着笑容,温和而不缺威严。
  “你能救他?”缠绿冷笑,绿矣剑握在手中,微微颤颤,“帝止,你如何变得如此心肠?”
  帝止笑:“如何心肠?”
  “你明知原罪牢的苦头,当年的我你不是不知道。”缠绿看着越来越近的帝止,一时之间竟觉得这个人虽说与当年长得一模一样连笑容都一样,但是,气度不一样了,“司命再如何,都是你忠心耿耿的狗,不是吗?”
  司命觉得,这个时候他真的好希望自己昏死过去。为什么?既然是来救他的,为什么说话居然……娘的,心里好苦。
  “我会放了他。”帝止浅笑,“没有任何条件,你可以带走他,只要你不后悔。”
  “不后悔。”
  后不后悔谁也说不准,司命觉得,其实他挺后悔的。从原罪牢出来的一刹那,他就后悔了。
  回到自己住所的时候缠绿率先冲进了房子里头,游羽还在,薛和孟婆却还没有回来。
  “啧。”缠绿砸了一下嘴,看着气息微弱的司命又看了看还不能完全动弹的游羽,这个时候他走不开,倾洹也走不开。
  谁也不会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生死还悬着。
  倾洹望了望渐渐黑去的天,端坐在椅子上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着。
  他想,如果薛回不来了,那也不过如此,他就还是去做他的上仙,从此真的什么都与他无关。
  但,好在,薛回来了,拖着一条受伤的手臂。
  “毕。”缠绿率先察觉到三人的气息,一股脑冲了出去,待看到完好无缺的毕的时候恍惚又觉得有些好笑,“不是说不再来了?”
  毕挑眉,缠绿身上的伤已然被隐去,他自然一丝一毫都察觉不到:“如果不是这两人的绑架,我是根本不会再踏足的。”几日未见……毕看着缠绿略显苍白的脸色,抿抿唇,而后开口,“伤……还未痊愈?”
  “恩?”缠绿愣了一下,而后去解外衣,“不知道诶,你想看看么?”
  “……滚。”毕觉得,此人远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要流氓多了,根本不能和他多说一句话,那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倾洹慢悠悠挪到门口抬眸看着脸色并不好看的薛,吐出一口气:“回来了?”
  “回来了。”薛视线落到倾洹的脸上然后到身上,“完好无缺,战神。”
  “你受了伤。”倾洹手一伸,薛自发走到了倾洹的身边,把自己受了伤的右手放到倾洹的手里。
  他浅笑,摇头:“我很好,你该告诉我了,你的秘密。”
  倾洹手一用力,把薛扯到了怀里,额头贴着薛的额头,声音低沉:“薛,我的秘密……”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到了薛的耳朵里。薛的脸色本就苍白,此刻因为倾洹的话更是越发苍白直至毫无血色。
  他瞳孔瞪大看着倾洹,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呢,这一回你又准备骗我?”
  “从前的我也许骗了你,今后再也不会了。”倾洹的声音沙哑了很多,手指指腹在薛的脸上滑来滑去,流连忘返。
  远处的几人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但是脸色不好的薛他们看得很清楚。
  孟婆抹着脸上快干涸的血液,觉得这几个人调情真不会挑时候,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这些个情情爱爱的……
  “虽然觉得这样打断你们不太好……”孟婆沉着脸,说话声音尽量放大,“但是我得告诉你们,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听到动静慢吞吞挪出来的司命也屏住了呼吸,有些不敢放肆呼吸。
  “不想让我们活得,可能是伏羲……”
  所以,请做好和这个世上最强大的怪物作战的准备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情至荼蘼,生死苍茫(1)
  孟婆的话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每个人都是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毕依旧推攮着缠绿、薛依旧脸色苍白与倾洹对峙。这四个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
  扶着门框才能险险站稳的司命觉着很后悔,与其让他后伏羲对着干,倒不如让他死在原罪牢来得快活一些。
  “你们……?”孟婆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有些事情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愿摆在明面上。
  是生还是死,且看他们几人的造化了。
  帝止手里握着寒铁锁链,半倚在牢门上,目光深邃。他有些羡慕缠绿,从很久很久之前。可是,他又很可怜缠绿,那样的一个人却……好景不长。
  谁也不能阻止命运的齿轮推进,谁也不能逃脱这生死的离别。
  午夜,对峙了许久的薛和倾洹依旧站在院子里。
  “你说,当年的事情如果你同我说了,也许根本不会落得如今这个地步。倾洹,你终究害惨了我们。”薛的脸色十分不好。
  “我不后悔,当年我既然敢做就猜到会有这样一天。”倾洹伸手摸了摸薛的右臂,“谁伤的你?”
  薛抿唇:“莲愫。她……已经是堕仙了。”
  “堕仙?还真有这样的存在?”倾洹笑,瞳孔深邃。这笑根本算不上是笑,只是扯嘴角而已。他忽而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事,那日宋洵初初来到他的府邸,莲愫追着他问他是否忘了那三世的情缘。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他已经记不清了。但他知道,他肯定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其实他和莲愫根本没有她口中所说的情缘,哪里来的记得与忘记?从头到尾,他想抓住的只有宋洵,只有薛。
  “我觉得她,很可怜。”薛抿了抿唇,伸手指着自己,“自然,我也很可怜,被你蒙在鼓里这么久。你说,你早就知道那是我你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为什么不同我说?为什么让我一个人自己在那里忙活得跟个傻子一样?”
  倾洹伸手拉过薛指着自己的手指:“正如你所说的,我既然做了那些事自然是没猜到你会去做那些胡乱的事情的。你也怪胆大,偷了自己的命格簿……”
  “别骗我了。”薛头撞了一下倾洹的头,他其实要比倾洹高上一些,这一撞,蹭到了他的眼睛,自己受罪了,“那命格簿……你其实早就换过了吧?”
  “不然,你哪能那么容易就拿到?”倾洹揉了揉薛蹭到的眼睛,不过是一本假的,司命和薛都以为是真的,紧张得跟个什么一样,“其实,我当时不过是想骗过司命,哪里想得到一向跟个清心寡欲的和尚的你发了疯?”
  薛想了想,而后笑:“那你同我说一说,你是何时欢喜我的?”
  “一直。”倾洹也笑,“从你还是温至殊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后来你成了薛成了地府十殿……”我还是很喜欢你,很喜欢,喜欢到不知所措,甚至想逆天改命。
  后面的这些话不说也明白。
  “你成了仙,我还以为……”薛抽了一下鼻子,“所以当年你是特意许了莲愫那个所谓的三生三世?”
  “其实之前我一直在想,该怎么才能让你摆脱地府十殿的身份。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我碰上了莲愫,她于我有恩,那时我才想起这偷梁换柱的办法,却没想到竟是如此顺利,你果真没让我失望。”倾洹当年不过是想着冒险试一试,一不小心就真的创造出了宋洵这个人,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薛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觉得,很奇怪,命格簿向来是伏羲握在手里的,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多出一个人他不知道回不去管。这一点,无法解释。还有……”他眸子低垂,“莲愫本来快被我和孟婆两人制服,却没想到伏羲带走了她。”
  “恩?”倾洹也没想到,“怪不得……”他看了看正在屋子里头不知道忙活什么的孟婆,难怪一上来就说了不得。
  “怎么说呢……”薛勾唇,“恐怕是大难临头了。”
  一场浩劫要落到这几个人身上,连带着九千年前犯了错的孟婆。只是,他们真的做错了吗?
  薛想不明白,当年的孟婆做错了什么?如今的他和倾洹又做错了什么?生死不明的江君涸做错了什么?隐居的魔族又做错了什么?章莪山的毕文鸟做错了什么?如今卧病在床的游羽又做错了什么?
  是的,也许缠绿做错了,错在不该有一个异于常人的大脑,他不该那般聪慧。是的,毕也错了,他不该掺和这件事。是的,司命是错了,他不该一时心软,纵容他们。
  于是,伏羲要制裁他们。
  “薛,我曾经在想,即便没有你我也可以好好地活着。”倾洹缓缓开口,“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与我,我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关系,即便是殊途,也该是同归。”
  “还没死呢,说这些做什么。”薛摇摇头,“我同你说说我的秘密。”
  清晨踩着露水回来的他听到了倾洹的陈情的确很震惊,震惊到他甚至忘了自个儿也要说一说自己的秘密。
  “我很想你,在我只是地府十殿的时候,我每一日做的事情除了想念你再想不到其他。”薛想到了自己这七千年来的处境,每一天每一天都在等待着,下一次的见面。有的时候他甚至魔怔了,恨不得喝了孟婆汤走上往生桥。
  自然,那些他只能想一想。
  倾洹伸手,怀抱大张:“薛,我知道宋洵是你,从头至尾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也知道,薛你有多喜欢我。”
  他这一辈子只喜欢过这样的一个人,一双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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