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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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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荣雍拒绝,再次睁开眼时,他拥有了的身体!
  “十天,这具身体的‘保质期’!”毕竟是寄附在旁人身体中魂灵。
  拥有身体后,荣雍去了一个叫“医院”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白化病的孩子,沉醉因为他那位神秘的恋人,与这个男孩结缘。他混入医院,充当了这个命不久矣孩子的医生,也如愿的见到了沉醉。
  那日,沉醉抱着一束百合定时出现,荣雍定定的看着他,只看得对方微皱了眉才挪开目光。
  待见到那孩子,沉醉问道:“小落,今天还是梦了那黑甲将军了?”
  那名叫“小落”的男孩将手中的画板移开,点了点头,道:“我父亲估计也很快就会归来。”
  沉醉亦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花插入了花瓶。
  荣雍听得那男孩继续道:“你最近千万要小心。”
  沉醉不置一词,小落伸出手,直直地对方沉醉,继续道:“我能感受到,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缠上了你。”
  头一偏,目光直直地看向荣雍的方向。荣雍心中一颤。
  连续九日,荣雍都为沉醉悄悄的送上了茶蘼。这里,是属于沉醉的过往,荣雍曾尝试过想要改变些什么,但终究无能为力,就譬如为了沉醉少抽些烟悄悄扔掉了对方的烟盒,却恰逢久违归来的好友送上被点燃的烟卷,他吸得比平时更厉害了。
  但在第十日,意外还是发生了,荣雍见得沉醉家破人亡,而凶手,却是他那位神秘的恋人。
  而在身体再次变得透明之时,荣雍终于见得了他那位神秘的恋人,即便是陌生的面孔,他也能一眼认出对方。
  伪神!
  沉醉一直信赖的义兄!
  荣雍见得沉醉奔溃,亲手割断了对方的头颅
  沉醉缓缓的亲吻手中头颅,唇下冰冷的温度让他认识到,自己身处与名为现实的地狱。
  紧紧抱住的手中,沉醉痛哭出声。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要遭受这一切!
  沉醉的身后,荣雍伸出手,抱住那个佝偻身体的人:沉醉,你还有我。
  沉醉的身后,急促的警铃声接踵而至,似是终于被惊醒一般,沉醉缓缓的站起身,蹒跚着走出这片狼藉之处。
  当视线再次被定格之时,沉醉与高楼顶端翩然起舞,手中,却是早已腐化成骨头骨,沉醉将这头骨如获至宝般帮着,跳转着毫无旋律的舞蹈。
  “沉醉!”
  沉醉侧耳,似乎听到来自古老的呼唤,死水的般的眸子直直对荣雍,接着,却在荣雍微讶的目光之下,缓缓转过了头。
  沉醉的脚步一步步想前走去,将身后撕心裂肺的呼叫彻底抛到了脑后,看着身后的人,他彷徨而有绝望道:
  “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如果说,喜欢一个人有错的话,那人本身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真是令人绝望的世间啊!
  沉醉的身体缓缓下坠着。
  “如果是这样,我愿来生身不再为人。”
  “来生,就让我做一只无心无畏的兽吧!”
  但沉醉愿望终未能达成,当来自远古古老的咒语响起之时,他被拉入了令人更加绝望世界。
  当伪神再次出现沉醉面前时,荣雍明白了这一切。
  神志从混沌脱身,荣雍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低低的笑意响起:“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吾之所愿就快达成!”
  沉醉已不能从过往的泥沼中脱身,还差一点儿,只要这个人彻底沉溺下去,他便能吞下起灵魂,届时,他便,能成为真正的,神明!
  “哼”,荣雍鼻间轻哼一声,“你以为,你面对的是谁!”
  四季走了停,停了走,但沉醉的世界却始终未被染上任何色彩,永远都是单调的黑白两色,但虽是如此,沉醉却莫名觉得安心,尽管,这点安心甚待彷徨。
  忽而,黑白的掌心叶落了下来,在沉醉注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选择染绿,四季的色彩终让其变成了火红的模样。
  沉醉接着这片充满生机而又腐败叶子。
  “沉醉!”
  微凉的夜风拂过,不知是谁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喜欢你!”
  “一直喜欢得都是你!”
  黑白世界终于染上了七彩之色,沉醉听得他继续道:“所以,快快醒过来吧!”
  一直温暖的手出现在沉醉的面前,似是邀请着他,沉醉的目光颤了颤,犹豫间,还是选择抓住了那只手。
  “真是,好孩子。”
  耳边传来一丝闷哼,原本高大的身影在眼前倒下,那人嘴角的笑意,甚至好看。
  伪神疯狂的诅咒在耳边响起。
  “可笑,就凭尔等就想打败与我,等尔等再次相遇之时,便是诅咒生效伊始。”
  沉醉终于醒了过来,但荣雍的伤势已不能再进行延误。
  “沉醉”,荣雍的手缓缓扶住沉醉的脸,道,“我不会死的。”至少是现在,他是不会死去的。
  “我只是要换个地方再睡觉罢了。”
  “能答应我一件事情么”,荣雍道,“下次再见之时,换你来爱我,可好?”
  沉醉的眼中只浮现风吹麦浪的情景,是的,他怎么忘了,他自己心中曾经暗暗承诺,要保护他的兔子,不许任何欺负他的兔子,为何,他还要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
  谁,也不能伤害他的兔子!
  伪神道:“这个男人还真是会演戏。”
  “沉醉,我们都被他骗了。”
  “当你知道他第三味药是何物之时,你就会明白。”


第七十六章 
  沉醉手中的刀终于刺了下去,他要替他兔子拿到伪神神脉。
  由此,这个世间最古老的巫之一族彻底湮灭,这是封印帝鬼最为重要的主力之一,那个拥有翠绿双眸的人族。
  伪神道:“沉醉,我将你先前不能的看到记忆留给你。”
  “让你看看这个男人真正的面孔!”
  血溢了出来,沉醉感到了疼痛,这真是一个梦么?
  既然是梦,为何他还会觉得如此的痛,恍若被剜掉了心脏一般。
  哀嚎遍野,望着被血浸染的沉醉,帝王的眼中浮现满意的色彩。
  轻轻地,将沉醉的眼睛溢出的血拭掉,荣雍亲亲了沉醉的眼角,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乖,回去就给你吃糖!”
  沉醉的脑子炸开了花,仿若收到了这世间最大恶意的暴击。他不喜甜食,这位人,究竟是什么,不,究竟是什么的东西!
  “让我来告诉你,他是什么东西!”
  上古的战场、血海尸场从眼前滑过,沉醉见到了被上古五族重伤的帝鬼,北地暗鬼之王!
  帝王抽身离去,沉醉的眼埋在垂下的发间,谁人都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周围尽是哀嚎遍野。
  原来,从始至终,他至少想要他对他心生爱意愧疚,甘心替他取得神明的神格。
  “他将伪神的神格寄养在甘愿自毁神格的神龙体内,神龙一旦堕落,便是他得到全新的神格之时!”
  “沉醉,一定要阻止他!”
  阻止他?!他怎回阻止他!
  沉醉的喉头发出低哑的哂笑,他想起了他柔软的兔子,那个时候,他做了什么?
  他亲眼目睹了神龙的堕落!
  依旧是少年模样的青年走向沉醉,紧紧地抱住他:“沉醉,那不是你的错!”
  那,究竟是谁的错?
  与沉醉别无二致的青年继续道:“六卜之花交错了时空,这里,即为现实,亦是虚幻。”
  沉醉眼中浮现星碎的光芒,宛如银河一般,青年带着他在一空旷无野的草原出站定,指着的远处的小茅屋。
  一精致的男孩出现的沉醉面前,沉醉瞧见了对方翠绿色双眸。他张了张嘴,他忆起了那个的同样有这这样一双双眸的温柔男子。
  而现在,那个温柔的男子因为他的自私,彻底灰飞烟灭,他能做的,只是抱着那一族最后的孩子,无声的哭泣: “叶惜,从此以后你就叫叶惜。”
  沉醉听得青年道:“我会将这个孩子送到远离巫族的地方,放心吧。”
  但事实无常,谁又能想到这个名为“叶惜”的孩子终还是进入了巫族世家。
  “快回去吧。”二十年后的自己道。
  沉醉摇了摇头。
  “你还想期待谁的结果?”
  帝王的暴虐终于还是燃烧及老妖和少年,沉醉也没想到,他会在再见到他们,不是早叫他们逃了么。
  “这两个人,不是想要你的心么,我这样对他们,就是给你报仇,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他们,为什么会到如斯境地,沉醉想不明白,但是谁也不会告诉沉醉的答案。
  这夜,二十年后的自己只是沉默而有悲哀的看着沉醉, “他,即将得到了第二味药引。”
  什么!!
  沉醉去证实,在那里,他看到了自己终生难忘的一幕,少年搂着失去犄角的老妖,奄奄一息,而他怀中的老妖,在也回天乏术。
  “沉醉,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很抱歉。”少年说出了埋藏在他眼中多年的愧疚。
  沉醉在心中,从未怪罪老妖和少年,他一开始便是死人,能得到这九年的时间,本就是于他馈赠,他从来就不曾怨对与他们。
  可是,老妖与少年接下来的话语,让沉醉的心彻底的裂了。
  他再也保持不住挂在嘴角的笑意。
  “吾等召唤的原是死魂,蕊岚贵妃原本怀的便是一死胎。”
  蕊岚贵妃,沉醉的母妃。
  “但不知为何,生下来的,确是一活婴。”所以,他和他的老妖罪无可赦。
  “沉醉,真的非常抱歉了。”
  为什么,中间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南楚帝王与你降于此世有着重要的联系。”这是老妖悄悄告诉他的。
  为何,会如此。
  不,不可能的,这一切都可能是兔子,沉醉将眼中的泪逼了回去。
  对,他们只是在骗你而已。
  “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
  “命盘既定的事实!”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荣雍似乎并没发现沉醉的失常,这几日,沉醉发呆的时间变得越发的长了。
  他,寻找着这世间异常的一切。
  为什么,他到现在才发现,眼前的一切并非真实,那究竟什么才是真实!
  沉醉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这次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成功的躲了起来,遵循着本能,在青年沉醉的帮助下,他找到了枯萎的六卜之花。
  原来老妖与少年并没有说谎在,荣雍曾得到过六卜之花。
  “吶,告诉我,真正的第三味药引,是什么?”
  暴怒下的帝王将沉醉囚禁了起来,沉醉也不停的想要问到答案。
  而帝王,出了变得越加的暴躁,并没有给到沉醉答案。
  而这一切随着沉醉的生日到来,也变得越发明显。他似乎知道,这第三味药引是什么了。他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原来,从始至终,沉浸在所谓的爱情游戏中的,只要自己罢了。他终于彻底失去了他的兔子。
  “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异人?”
  “违背命理存货之人。”
  真正神明曾对沉醉说:“汝会在此世驻留二十九年!”
  沉醉终于知道了,原来,自己能来到这世界,本就是帝王的阴谋罢,他活着,只是为了成为对方一味药。
  哥哥,兄长、我后悔了。
  你说得对,这世间,我的自由说不定真的只有你能给。
  沉醉,失去了一个心,你还是能活的。”帝王的威逼下,沉醉将自己的心亲自剖出来给了荣雍,他诅咒:“我诅咒你!”
  “我恨你!”但他最恨的,还是自己,为什么,他会爱上这个人,为什么,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想的,还是自己最爱的兔子。
  三十岁的“少年”对沉醉说:“你已经等到了属于我们的果,回去吧!”
  那一刻,沉醉看到温柔的兔子向着自己伸出了手:“沉醉,我的小新娘。”
  “我们回家吧!”


第七十七章 
  沉醉向着虚空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天边的梦。
  “我们,回家吧。”
  好!
  沉醉终得解脱,在这里,他看见了那个流泪的自己:“菱荇,如若有来生,我势必让你尝尽我今日所受之痛。”
  “很痛吧。”
  “很痛。”
  “恨他吗?”
  ……
  沉醉答不出,为什么,到了如此境地,本应很容易吐出的字,他就是无法说出口。
  “所以,我们都有罪。”
  “沉醉,回去吧,回去,好好报答我们的哥哥。”
  哥哥,他的哥哥们。
  沉醉从无边的梦境清醒。
  自此,他成为了梁国的国师,一步步走到现在。而现在,曾经披着自己爱的那张人皮就在自己的眼前。
  是的,他的兔子,早已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间,眼前的这人,只是和兔子有着一样皮囊的人。更何况,他,来者不善。
  可是,本能的,自重新见到对方第一眼开始,沉醉还是不想伤了他,连着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为何还是不肯恨他!
  为什么!
  “六卜之花,世间最毒美之花。”
  幽冥之地归来之时,他并便知道,自己的兔子,来着不善。
  “能篡改记忆和情感的厄运之花。”
  他的兔子,同样觊觎着自己心脏。但是,没有关系,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会双手奉上。只是这次,他会让他尝到这世间最毒的滋味!这便是他从地狱中归来的唯一目的:“菱荇,这次,我绝对,绝地不会!”
  氤氲的水汽之间,荣雍夹带沉醉向着最为明亮的地方游去。
  六卜之花浮现在空中,花蕊中散发着的星点光芒,持续为两人照亮了前行的路。终于,荣雍在茫然的大海中看到了一截浮木。将沉醉送上浮木后,荣雍抓着浮木顺势向远方飘移。
  一阵巨浪袭来,承载着两人的浮木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荣雍望着方还在昏迷中的沉醉,咬牙,最终松开了手,任由大浪带着自己的流向远方。
  沉醉,你一定要活下去!
  必须,要活下去。
  沉醉缓缓的睁开眼睛,熟悉的花朵再一次绽放于眼前,圣洁的花朵用着天地间最为无辜的语气再次蛊惑着他:“你不想报复他,要不要我来帮你?”
  “哼!”
  氤氲的烟气散去,远处,一座小岛浮现。当沉醉昏沉的从梦中醒来之时,眼前尽是波涛汹涌之声,他能够感受到,六卜之花的位置,而那里,浮载住着荣雍的结界开始变得异常脆弱。冷笑开来,这里可是出了名的暗黑之海,在这一片海域中存活的几率差不多为零。但六卜之花,从来不会将厄运带给它真正的主人。
  清澈的海水倒影着沉醉此时的模样,水面,浮现的悍然是镜月的面孔。
  “荣雍,下面的戏剧我可是期待得很!”
  似从遥远的梦境中惊醒,沉醉此时是面无表情的,将身上披着的破烂外衣丢掉,他头也不回的走进前方茂盛的森林中。为今之计,还是先找些果腹之物,再想着离开这里的法子。
  沉醉在一片原是丛林中飘荡,随意捡食地面几颗熟烂的果实,说来也奇怪,这里有着外面常见的些许果实,但是沉醉万不敢尝试,只食了些被虫蚁咬食的。
  虽然还是做到了万分小心,但冷不防,一支冷箭插在了从沉醉的右颊擦过,丝丝血水渗了下来。
  沉醉转首,只见七八支箭矢对准了自己。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支箭刃便插入了左肩,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沉醉失去了意识。
  一阵呐喊之声传来,沉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有火光闪现的,紧接着,头皮一麻,有人从身后拽起了自己,沉醉的眼被迫往上,他见到了攻击自己的人。而对方的口中微微呢喃着什么,他完全听不懂。想来这群人是这里的土著居民。
  “外来者,你是从何处进来的!”一醍醐之声闯入沉醉耳际,抬头,之间方才还端坐在上方的祭师走了自己面前,对方使用的是通用的巫族之语,“你们,摘走了厄运之花。”
  沉醉的眼皮掀了掀,他心中疑惑,这群人为何会得知六卜之花被摘取的事实?他们,与秘花有什么关联?
  骄阳打了下来,沉醉冷静任由的这群人将自己围住,目光却无意间扫到了地面,这些人的脚下,并无影子。意念之间,他想再次召唤护手之兽,黑猫却并未像常时般回应自己,只冲着背离沉醉的方向而起,而再对上头领的冷冽的眼,沉醉便放弃挣扎,任由他们架住自向前走去。
  停留于秘境边缘的非人之物,同镜月一般,是镜花水月般的存在。想要再这茫茫海域再次打开“通道”,他们,便是祭品。
  沉醉被架着,继续向前,不出半柱香时间,日光西斜,黑沉笼罩着大地。簇簇火堆燃烧开来,那群人将沉醉绑在了一木架上,而下方,堆满了浇盖了燃油的柴火。
  沉醉用巫语冲着那领头之人道:“祭祀哟,我冒死并未作出天怒人怨之事。”
  “汝为冥府归来之人,留不得。”
  命盘违理之人,决计不能存活于是,否则,迟早会变那个人得以生存下去食量。而那个被封印在罗刹之森的鬼魅,决绝不能显世。
  古老的的祭奠之歌的响彻耳边,眼前尽是缭乱的鬼魅,旋晕逐渐徘徊而来,沉醉用力甩着头,努力保持着清醒,但一个不留神,再次睁开眼时,一手持火把之出现在自己面前。待沉醉看清那人的模样,悚然得寒毛倒竖!
  而在沉醉悚诧的目光下,对方丢下了手中的火把,漫天的大火瞬间吞并的沉醉。而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了沉醉眼帘。
  荣雍!
  黑金色雾气迅速压制住火势,只是一剑,围在周围的人便被倒下,荣雍迅速将火架上的人解救了下来,因吸入些许烟雾,沉醉在荣雍的怀中不停流泪并咳嗽着。
  荣雍小心地拍打着那不停咳嗽之人的背,道:“沉醉?”语气带着些许的迟疑,沉醉鬼兽“牵机”告诉他,沉醉便在这附近,但为何他现确以镜月的模样现世?
  沉醉扫了一眼对方袖中的锦囊,断断续续道:“镜月虽死犹生,我是沉醉。”
  荣雍的目光变得茫然,锦囊中的秘花散发着浅淡、惑人的光芒。
  “所以,我还是镜月。”
  荣雍的瞳孔有一瞬间的锁紧、放大,他略带些许困惑道:“是的,你,是镜月。”
  沉醉嘴角勾起一丝狡诈的笑意,继续道:“是的,我是镜月。”
  “那么,殿下“,顿了断,道,“你为何又会选择镜月!”
  而这次,任由沉醉如何蛊惑,荣雍再不吐露出半字,答案之于沉醉,已并不重要。
  荣雍,身为一个合格的帝王,终是选择了那个“温柔而又善良”的镜月,与沉醉,尽管心中还存在有些许恋慕之意,但,这些在现实面前,终究是被抛到脑后。
  忽而,就在两人放松心神之时,此前被撂倒的领头祭师挥动深手中遍布的祭语的冠扇冲着沉醉而去,即便荣雍及时阻止、挥刀劈向祭师,但祭纹仍铺天盖地包裹住沉醉。
  祭师的身体不断黑金色烟雾吞并,直到最后,仍不怀好意的盯着两人。
  沉醉不停的后退着,荣雍上前,试图将祭纹抽离,但对方的声音传入耳际:“走开,不要看我!”。
  “镜月,不要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介意的!”
  呵呵,听到对方的答案,沉醉嗤笑出声,不管他是谁,顶着谁的模样,身后之人都不会介意,这可真是令人感动的誓约啊。但是,现实终是现实。
  于是,沉醉放下了挡住脸的手,月光倾泻而下,祭纹将沉沉醉身上的伪装洗尽,荣雍终于看清了眼起之人。
  沉醉!
  脑中的弓弦终于断开,荣雍在听到了自己的叹息:原来,沉醉真是镜月,镜月便是沉醉。忽而,荣雍脸色巨变,问道:“沉醉,在这岛上,被杀死的是谁?”
  镜月说:“你可以送我一朵卜花么?”
  沉醉道:“我们没有卜花,只得自我祭奠。”
  脑海中似乎刮过了一阵旋风,荣雍倒退一步,看着眼前之人:“镜月,死了?”
  沉醉道:“是的,镜月已死。”
  “我们还曾奢求你送上一朵卜花”,沉醉望着荣雍,眼一眨不眨,“但是,你拒绝了!”
  荣雍的嘴皮抖了抖,道:“你非是镜月!”只有如此,眼前的沉醉才意为真实。
  “那我是谁?!”
  “你只是,沉醉!”
  沉醉冷笑道:“看来,你很是介意!”
  沉醉起身,一步步逼近帝王,迫使对方不由自主向后:“还是说,镜月的那张脸,不符你意!”
  沉醉一把将拍向对面的岩石,迫使荣雍彻底暴露在沉醉的目光之下,荣雍首次感受到了威胁。这个人的实力,和自己不相上下,原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荣雍,我即镜月,但镜月非即是我”,沉醉望进荣雍的眼里,道,“但是,镜月确实是死了,以我失去某些东西为代价。”
  “你失去了什么?”
  沉醉的眼蒙上了瞬间的波光淋漓,荣雍再看及时,恢复了原本讥诮之样:“就不告诉你。”
  “所以,你一直利用‘镜月’玩弄与我?”
  沉醉不言,某种似有波涛汹涌。
  “沉醉,我们相互冷静下吧”,荣雍道,“出了这秘岛再说。”


第七十八章 
  荣雍不愧有着世上最冷静的头脑,即使面对此境地,但还是有条不紊指挥着岛上的“人”做船,他将这岛屿上的尸体全部做成了尸傀。
  木船很一日不到便做好,待到船终于出发之前,两人均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与荣雍来说,沉醉似是将自己当成了猴耍,除非对方给出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你觉得愤怒,你最初心动的便是我,他,充其量,只不过是我的影子而已。”
  自打沉醉恢复了原有的身份,便如同尖冰一样,随时随地的攻击着周遭的一切,而被攻击的对象,自是荣雍。
  荣雍:难道他就不该愤怒么!!!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尸傀抬着船只步入海域之中,在沉醉巫阵之下,纷纷化为此方秘境的“祭品”,静止的木船开始起航。但好久不长,约莫走了半日之后,船被困在的大雾之间,而此方,正是来时的暗海,而这次,并未有海中的异兽相助。
  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荣雍黑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挣扎,这具躯壳内在的灵力业已枯竭,若在驱使使用本体的力量,这躯壳,想必支撑不过的月余,但,荣雍扫了一眼船舱,再次驱动力量,待到海面变得风平浪静后。任由身体甩向甲板。
  沉醉的身影急速略过,接住了向下倒去的荣雍,避免对方的头部与地面来一次亲密的大接触。看着怀中的人,沉醉抿了抿唇。
  沉醉的身体已开始变得枯糜,连带着,他的精神也开始枯萎。他,很是惶恐。
  惶恐的这几天,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只想用着一切方式攻击着周围的一切,用一切方式妄图拨开自己的无力。
  荣雍,想必也是知晓!
  “镜月”本是因着沉醉的“情”而生,而现在,他的逝去不止重创了沉醉本身额神魂,也一并带走沉醉的“情”,失去了“情”,沉醉注定是残缺的,若任其发展,沉醉终将变成一块真正冰冷的“石头”。而这一切,他并不会告诉荣雍。
  但,沉醉不说,并不代表着荣雍的不知情,镜月身体中的“伺心”会适时传递出某些信息它的主人。
  沉醉取下了六卜之花的一片花瓣。
  隐约之间,荣雍只觉有人轻轻的擦拭着自己身体,将温热的米粥喂入自己嘴中。
  恍然之间,他唤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连着自己都未听清。
  他怎么忘了,那个人,已不在了。
  “镜月。”
  “我在。”
  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如同一声惊雷,而像是为了证实一般,那声音再次响起:“我一直都在。”
  似有水滴落了下来,荣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方的话语一直浮现在耳边。
  “我最亲爱的人,快点醒了来吧。”
  “要是你醒来了,我们便真正重新开始。”
  烟灰色的余光射了进来,荣雍似乎做着一场永不醒来的梦。接下来的日子,意外的风平浪尽,当船递到某处港湾后,他们见到了等候多时罗伊。最后,乘着来时的船,连着沉醉都有些意外,他们,居然漂流到了弘都。
  “既然到了这里,就陪我去见一个人吧。”
  “恩,是谁?”
  “算是我的友人。”
  尽管弘都的洪水已退,但街上仍是一副名不聊生之景,男女老少的脸上均一副惨淡荒年之景,失去父母的乞儿一撂堆儿向着路人乞食,维序的官兵的赶也赶不走。这是沉醉如弘都的第一印象,但今日,这大街上的人,似乎,多了些。
  这并不是沉醉的错觉,今日是施粥之日,这城中,原本有十之八九的人靠着官府的救济粮存活,但因为官员之间的勾结,再加上瘟疫,生生地让这弘都百姓饿死、病死的大半,直到沉醉私下命苗白前来整顿。
  苗白不复所望,确给弘都带来了一线生机。其中,功不可没的便是三日一济的施粥。
  荣雍与沉醉两人很不凑巧的赶上了,加上两人的衣着,果不其然,一下船,便被眼尖的乞丐们纷纷叠上,诧异间,尽管身旁的侍从极力想要阻拦,沉醉与荣雍还是被人流冲散,推搡之间,一着不慎,沉醉向后倒去。
  “船上有食物!”不知是谁的一嗓子,更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沉醉!”
  惊错之间,有人自后缓缓脱起他,待站定寻去之时,眼前并无特殊之景,唯有清风拂面而过。
  垂柳依依,一古朴小巷映入沉醉眼中,心念一动,沉醉向巷内而去。
  “沉醉!”荣雍的眼极力追逐沉醉,但纷涌的人流的终是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人流再次接踵而至,终将荣雍的侍从们冲得四散而去。
  “滚开!”一声怒吼响起,喧哗纷扰之景仿若画了休止符,周遭的人群纷纷双手捂耳蹲跪与地,除了,一切的始作俑者。
  荣雍极目而去,眼前那还有沉醉的身影!
  一入小巷,灰白的砖墙开始扭曲,唯一不变只杨柳依依。沉醉神色不变,以手抚墙,闭上眼,凭借着自己直觉而去。
  随着沉醉的脚步,虚无扭曲的环境开始定格,星点翠绿滑过。
  “唉……”
  一声叹息在空气中响起,沉醉睁开眼,小巧的翠鸟栖与杨柳依依,歪着头,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的沉醉。
  暮然,翠鸟展翅,停留于沉醉眼际,细细打量,这鸟儿的额间闪烁着一金色的“穆”字。
  这翠鸟绕着沉醉飞了一圈,还不待对方动作,扑凛着翅膀向着前方而去,便带着沉醉向着柳色深处而去。
  杨柳依依,一只手毫不留情抓住无骨的纤绿,用力,碧绿飘扬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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