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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福鸟,打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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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相,这是神鸟林的鸟,身上的运势对您的煞气有压……”手下把掌心那团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东西献宝一般又往前递了递,还没等话说完,煞神便打断了他。
“送出去。”
虽然觉得可惜,手下还是不敢违背旨意,将鹓送出峡谷抛到空中解了束缚,“别再来了。”
沾染了万蚀谷谷中煞气的鹓识途回了巢,自然是逃不过生父母的眼,心惊胆战地护了整整百日,念想着孩子化形后一切就好办了。
直至五十年后的万神祭。
时隔多日,小神鸟以化了形的模样重新出现在了众神面前,一袭月牙色的袍子,透着一股清冷和种族中与生俱来的骄傲,在衣角和衣袖的绲边上,金色的波纹浮动,将他称得更是清贵出尘。最让人为之惊艳的是那一双纯金色的重瞳,散发着温暖的浅色流彩,神色冷静地不像是五六岁模样的孩子。
众神都在夸赞神鸟一族中新诞的幼子脱俗不凡,一身运势似是兜不住一样往外露出,不愧是万年一得的鹓种。
“小鹓可有要追捧的神族?”凰抚摸着爱子的脑袋,笑的越发慈爱,“若是有,可以去挑出来,若是没有,此事也罢。”
神鸟稀少,自出生多少带着些运势,可以很好地辅佐神位。拥有一只追随的神鸟在上元界成了尊贵的象征,凰的话一出,四周都渐渐安静了下来,盯着这位小个子,满眼期许。
鹓开了口,再怎么装大人,也免不了声音中的奶声奶气,“我要煞神。”
他是从哪里听来这个名号的?凰和凤瞬间变了脸,可说出去的话又怎么能当做戏言,神色一时间很是难看。再扫一遍四下的众神,也对他的话语感到惊诧不解。自古以来,煞神自然是邪祟之主,命中犯冲,一直这位置上的都是短命鬼,没有几位能活过千年。
现在的这位是个例外。
不知是怎么一次又一次承受了劫灾,可哪怕他再强,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敬奉,一提到,反而会让人大惊失色,避之不及。
传言,都说沾了煞神的边儿,便会抵消自身运势,能力差点便会陨落。
“孩子的话,哪里能当回事儿。”凤终是扯了扯嘴角收回前言,努力地消散祭典上僵硬的气氛,“小鹓还小,这事儿我和他母神都决定等大一些再提也不迟。”
“是,不迟不迟。”“那当然,这孩子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哈哈哈。”
鹓没有理会生父的话语,重复了一遍,“煞神,我追随煞神。”
煞神的峡谷时隔五十年,又来了一位稀客。稀有的稀,字如其面,万蚀谷从来不会踏足带有运势的任何族类。
“为何来此处?”煞神望着被手下拎着衣领奉上的幼子,熟悉的气息让他回想起五十年前的那团丸子。
鹓会说话了,他又一次复数了五十年前在这里鸟喙里吐出的意思,“我为你而来。”
万年间,第一位煞神活过了千年劫。
时隔万年,神鸟族诞生了唯一的鹓。
煞神的煞气让万蚀谷终日不见天日,吞噬一切草木生灵。
鹓的运势让万蚀谷奇迹般的拨云见日,枯木上重新冒出了嫩绿的芽。
煞神望着脚边等不及破土而出的叶子,抬手遮了遮许久未见的光,冷声道,“出去。”
他的峡谷,不需要这些东西。
鹓再也没有回过神祭坛。他窝在煞神殿外的屋檐下,任被丢出去多少次,都毫不气馁地飞回来,透过窗子望着蹙眉的男人,似乎就心满意足了。
五十年前的第一眼,他懵懂间就下了决心。
这决心就如板上钉钉,愣是拔,也拔不动。
神鸟族愁容满面,成群结队围着峡谷转来转去,没有人敢真的进去。
鹓缩在已经抽出新枝的树上睡着了。粉粉一团,犹如一朵夺人眼目的小花。煞神挪开了眼,披上黑色的披风,出了谷。
“他去哪里了?”醒来后等了很久,视线里都没有想见的人,鹓拽着手下的衣角,神色失落地宛如丢了什么宝贝。
神鸟的表情应该是高傲的。手下抽出了衣袖,调转了身进屋,头一回违背了指令给了点回应,“且等着回来吧。”
煞神回来了,黑色的袍子溢满了血腥的气息,戾气收也收不住,看见蹲在门口疲倦的孩子,表情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松懈了,最终还是化作嗤笑一声。
“蹲在门口,你以为你是狗?”
鹓直起身,腿使不上劲儿一个踉跄,被人拦腰扶住了。
鹓月牙色的封腰上被蹭上了点点暗红。
“冬天来了。”煞神神色又不悦起来,收了手,头也没回地进了屋,“还是回你的神祭坛里当个乖宝宝吧。”
鹓继续栖回了他的树上。
雪下了很厚,压在枝头上,鹓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窝了。它甩了甩头上的积雪,漆黑的眼睛里划过一阵金光,踏足的枝条上叶子蹭蹭蹭生长起来,将它护在了中间。
身体有些僵了。
它望着紧闭的门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时,男人从门内走了出来,绕过院子里的树,朝外走去。
鹓落在地上,化成孩童形状,积雪没过了他的膝盖,每走一步都有些艰难。
一句话也没有说,紧紧地跟着。男人的步伐较大,他跟个几步就得小跑一下。
煞神望着远处洁白的山脊,“你还要跟我?”
鹓毫不迟疑,倔强地强调,“跟你。”
煞神说,“随你吧。”
第二十九章 上元界(二)
三个字,让鹓有了踏入殿内的资格。他望着被整理出来的空房间,搓了搓自己冻僵的脸颊。
今日煞神依旧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峡谷,不知处理什么事情去了。
好在晚上还是回来了,惊醒了睡眠本来就不深的鹓。
浑身的煞气似乎比之前更浓厚了,这样下去极有可能反噬到自己。鹓光着脚跑到厅内,眉心与生俱来的印记亮起,运势一瞬间爆开,朝着煞神涌了过去。
“离我远点。”煞神侧过身子进了房间,声音平静毫无感情。
鹓站在原地,脚面下是冷冰冰的地,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人不愿意用他的运势来缓和快要收不住的煞气。
煞神不许他进自己房间,也不会陪他做任何事情。除了给了他一个住处,其他依旧没有改变。
春夏秋冬过得极快,等矮小的孩童长成了少年,万蚀谷的河水也漾起了碧波,荒芜的地貌逐渐被绿色覆盖,不再除了雷雨风雪便是阴天,显得有了生机。
你让世间草木生灵都惧怕你退缩而去,那我便可以让所有万物皆奔你而来。
鹓放下了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脖颈。
不知从何时谁传出了得鹓者得上元界,人眼看不见的地方都在为这一句话而蠢蠢欲动。
煞神推开了他房间的门,将手里的果子一抛,什么话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鹓用袖口反复擦了擦,擦到亮晶晶,几乎果皮上都能反射出自己的影子,转身就放进了自己的储物柜里。
里面已经有几排,他都舍不得吃。
上元界岁月流逝极快,傅鹓算不清在这里度过了多久的光阴。在普通的幼子相约玩乐时,他在谷中足不出户,煞神成了他的全部。
“给我个名环吧。”鹓堵住男人的去路,讨要着身份。
男人脚步停都没停,朝外绕了过去,视他为空气般不存在。
他又要出去。
鹓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问在院子里练法的手下,“这么些时日,他都去哪了?”
手下顿了顿,“不知。”
七日后,煞神回来了。倚在厅堂内的椅子上,望着规规矩矩站着的鹓抖抖手里的纸,冷眼笑了,“终身不得入神鸟林,跟着我,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似是好笑极了。
这只粉鸟成了上元界内首位被剔除神鸟祖籍的鹓种。
再怎么说,追随煞神也是鹓的自己选择,神鸟林根本没有剔除它的理由。
手下捧着那张金色流彩的纸张,扫了眼鹓房间的方向,“您伤了神鸟林里的幼子?”
“竖子无德,言语不堪。”煞神似乎没有任何与神鸟林为敌的惧意,疲倦地合了合眼。
自然是听不过,就动手了。
“那其实鹓被逐出去……”手下说话说了一半,望着男人难看起来的神色,住了嘴。
鹓常常发起呆来,字写到一半,就顿了笔。若是煞神将他再扔出去,他就真的没地方回了。
他鞋也没穿好就跑了出去,常年累月隐忍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隙,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我……”
煞神手腕动了动,还是压下想要抽出的欲望。这鸟所有的渴望都摆在脸上,他自然知道这是又来朝他要名环了。
“跟我来。”
煞神的房间很冷清,带着淡淡的木香。
鹓在殿内生活了几百年,从幼子长为少年,从未踏入过这里。
“有名字?”
鹓摇了头,所有人都喊它鹓,亲近的人会喊它小鹓……差点忘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亲近的人了。
“若是将来有机会去了下元,可是要赐福降世。”煞神一番话开口,全然不顾旁边人惊愣的表情。
“我不去下元,我留在这。”
赐福结缘,福缘。煞神道,“就叫傅鹓。”
煞神给他取了名,依旧不给名环。
“你叫什么?”有了名字的神鸟趴在桌前,看他提笔写下傅字,眼里金色的光芒一闪一闪。
没有得到回答。
他在这里呆了半个千年,终于得以近身,煞神对他的运势也不在如原先那般拒绝,身上浓郁的煞气渐渐得到缓和,最终收放自如。
傅鹓没了神鸟林的庇护,原本蠢蠢欲动的众神更加对它垂涎,明目张胆地来万蚀谷找不痛快。
“既然你那么嫌弃鹓,不如就把它让与我。”月神站在云端,冲着谷崖上矗立的男人道,“我的月宫怎么不比你这肮脏之地好?”
他的“肮脏之地”早已不如当年,如今也青山绕水,百兽成群。
“多说无益。”煞神拔了刀,冷眼瞧着空中身披月光的人,“赐教吧。”
又是千年。
“傅鹓呢?”
“属下不知。”
煞神想,兴许是千年的时间过去,这傻鸟终于想明白,离开了这呆腻的地方了。
这么久以来,鹓给他的运势,足以压制住体内暴乱的煞气。
他成了上元界这么久以来,头一位煞气与运势相持平的煞位上神。
望着四周已成林的草木,终是说了句,“也好。”
雨滴敲打着屋檐,神火映得人脸轮廓更加分明。敲击声淹没在夜色中,若不是不经意地抬头功夫,根本瞧不见浑身浴血的鸟趴在窗沿上,奄奄一息。
望着埋入薄被里的人,煞神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最终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嗤笑,“你好歹是只千年的神鸟,出去一趟就这么狼狈?”
年轻人缩成一团,不吭声。
两人僵持许久,等墙上灯内的神火都暗了些。
执拗的年轻人不肯说。
煞神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把木门摔得一声闷响。
望着身边的手下,煞气随着主人的情绪波动,溢在身边凝结成黑雾,“去查。”
被人抓了去,还不要命地跑回来。
真是不长脑子的东西。
动了它的那人更是不长脑子。
上元界发生了一件震惊全界的事情,甚至惊扰了下元内定居的神们,紧急召开的大会内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神色不悦,可见事情的严重程度。
“煞神真是好大的胆子!杀光了月宫全神?”
“当罚!”
“当诛!”
“去神祭坛,请天罚!”
望着天边如潮水般奔腾席卷而来的诡云,煞神对身侧翻着书的青年道,“你走吧。”
青年眼皮抬也没抬,“不。”
“在我生气前。”
青年好似不在意他生不生气,修长的指尖又翻了一页纸,一字一顿道,“我说,不。”
这鸟寄宿在万蚀谷这么久,脾气有了,倔得跟头驴一样。
众神之战,以万敌一。
煞神甩了甩刀刃上的血,黑雾浓郁地迷惑人眼,傅鹓身上金色的运势都要遮不住,被迫化为原型,黑溜溜的小眼睛与雾气融在了一块儿,似是只要一分神,少煽动翅膀一秒钟,就会被吞噬进去,骨头都不给剩下。
“你走。”少了被恶意毁去的葱绿遮掩,沙尘扑面而来,煞神转身朝山脊高处走,身后是陌生而又熟悉的万蚀谷,眼睛染上妖冶的暗红。千年晕染而成的绿谷变得比原来还要荒芜。手下赶忙跟上去,手断了一只,一身莹亮的铠甲此时也面目全非。
众神压不住他。
傅鹓运势所剩不多了,几乎全都给了这人,却也改变不了此时满地尸骸的狼藉。
他不走,他偏要跟。
煞神咽下嗓子眼里直往上窜的血味儿,哑着声,将走换了个字,“给我滚。”
傅鹓绕到了他前边,给他开路。
身前的攻击还没停止,身后一便一道刀光闪过,脆弱的羽毛咔嚓一声被砍成了两半,一转头,便是煞神阴沉的脸,“听不懂我的话?”
“神相,是天罚!”手下看着头顶刺眼的金光,内心无比焦灼地望着主人,最终咬咬牙,捂着胸口念咒,“请快些动身!”
连结境,空间禁术。
步入此裂隙中的人无法得知会被送到什么地方,撕裂空间需要奉上自己的性命。
煞神握着刀的手轻轻颤了颤,望向跟着自己不知多少年头的下属,对方依旧在焦急地催促他,“请快些带鹓进去,神相!”
纵观这上元界千年间,只有这只神鸟能对主子不离不弃。
时间不等人。
煞神脚步停在了裂隙口,他回过头来望着满是伤痕的粉鸟,“都到这里了,你还要跟我?”声音头一回变得柔了些,煞气也在一瞬间消散,手中的刀刃化为虚无。
傅鹓没了煞气的威胁,重新化为了人形,朝他走进两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似是想把眼前人镶入记忆中去,“跟。”
煞神咧了咧嘴,似是想笑,却早已在无尽的岁月中忘却了如何才能笑得出来。
“随你吧。”
依旧是这三个字。
裂隙消失。三个人都没了踪影。
手下身体逐渐透明起来,任由傅鹓伸手触碰,却只能摸到一缕空气。
“其实我觉得当鸟还挺好的呢……”手下看着面前并排站着的两人,最后跪地行了一礼,“如果我也能有来世,希望成为一只鸟……可我此生穿够了黑衣,想试试白色了……”
话语刚落,从脚至头化为了晶莹的粉末。
煞神垂着眼,将所有粉末揽入掌心,“走吧。”
两人一言不发,走到了裂隙尽头。乳白色的光晕展现在眼前,对面不知是怎样的地方。
傅鹓仰头看着他,“无论如何,我都侍奉于你。上元界你不应我没关系,走哪里我便跟哪里。”
煞神抬手,指尖头一回触摸到了对方柔软的发顶,看着青年眼底克制不住的炽热,最终用了点力,把他推出了出去。
傅鹓傻了眼,化为原型拼命往回飞,敌不住这时空隧道吸力,整个上空都回荡着他凄厉的鸣叫。
“之前你问我叫什么。”煞神站在隧道入口处,看着还在奋力朝他靠近的鸟,指尖轻轻一弹,无形的力推着鸟往更远处而去,“我叫江。”
直到鸟完全消失在了视野范围内,煞神伫立在原处,叹了口气。
这千年间都在折腾些什么事。
他指尖划破了眉心,流淌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金色的光晕。“我把我所有的运势都慢慢还给你。”
耗费所有的修行,划开一个通往平和盛世的隧道。失去身躯的煞神徒剩一缕魂魄,也漂浮着钻入了隧道中去。
最后希望你不要再遇上我,别像这千年一样陪我浪费了时间,依旧万人簇拥,傲气凌然。
傅鹓放弃了挣扎,疲惫不堪地随风而动,知道这是男人又要甩下他了。
他的运势已经消耗了太多,只有仅剩的一丁点儿。
——如果我的运势不仅能降福于他人,还能为我所用的话,希望不会被我自私的想法所恼怒。
我乞求耗费我所剩所有的运势,让我能够跟得上他的步伐,迟一点没关系,没关系。
说来可笑,跟了整整千年,最后竟然在分别前一秒才得以并肩。
院落不算大,显得几棵菩提树苍挺葱郁。
一只粉色的鸟睁开了眼。
它在树干上蜷缩着身子,有些懵懂地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象。从朝阳看到日落,呆呆地望着寺庙门口出入频繁的人一动不动。
饥饿感让它难耐,看着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手捧一把稻米,迟迟不敢下去。
“哪里来的,呀,粉色的,头一回见。”“拜一拜,好运好运。”
烧香拜佛的人很是惊喜,顺着拜了拜窝在枝头的鸟。
直至夜幕降临,秋风席卷着树梢,它才敢飞下树,啄了啄放在石桌上的稻米。
它吃下一颗,忽然眼睛发涩。
……它好像弄丢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第三十章 上个新闻
房间里没有开灯。
一睁开眼,四周静悄到骇人,强烈的心跳如雷贯耳,心有余悸的冷汗不知在什么时候布满了额头。
唐铭江支着身体坐起身,脊背靠在床头的靠枕上,蹙起的眉一时间无法平复。
他揉了揉还有些抽痛的眉心,等静下心来,恍惚间宛如隔了整个世纪。
旋转按钮随着他指尖的弧度发出咔哒声响,床头的夜灯发出柔和的光,映照出左手边凸出的一块面积。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侧,他伸手想要去触碰,却又停在了上空,有些犹豫。
脑海里傅鹓遍体鳞伤的模样一闪而过。
最终还是伸手撩开一角,毫不意外看到里面缩着的人正睁着眼盯着他瞧。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第一句话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鹓这才弄明白,那些时不时的记忆错觉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曾经一次又一次想要把他赶走的人正坐在他的身侧,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又开始忐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铭江松开了握着被角的手。扑面而来的记忆中,那一直嫉妒的人面孔与他自己的完全重合了起来。他反反复复看着面前人的眉目,怎么看都看不够。
的的确确是纠缠了他千年性子如倔驴一般的那只鹓。
可毕竟之前自己反反复复地把人往外撵,最后还许下了那般不可饶恕的心愿。
唐铭江也开始忐忑了。
一声咕噜噜的闷响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平衡感,宛如救星一样让两个心都跳到嗓子眼的人如梦初醒。
“饿了?”唐铭江嗓子还在发哑,掀开被子,看见了自己身上竟然还穿着那日去KTV时的内衫,他走到柜子旁找更换的衣物,“等会儿,我给你去做饭。”
堂堂一代上位神,如今也要十指沾了阳春水。
他心甘情愿的。
换下长裤,穿上了家用睡衣的唐铭江裸露的脊背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明暗交界处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傅鹓朝着他崴了崴,伸出手环上他的腰,闷声道,“早知道当时就不把你给我的果子藏起来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后悔!这是他目前到现在最后悔的事情!那时候自己怎么能这么白痴,咬一口也行啊让他尝尝味!
语气可怜兮兮的,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唐铭江闷笑两声,“你都藏起来了?傻不傻。”
“你给我的啊。”傅鹓理直气壮,“那可是你送我的唯一的东西。”
唐铭江把人从被窝里拖出来抱在腿上,“我给你的第一份东西不是家吗。”
“给个屁!”傅鹓憋屈了千年,都在此刻得到了爆发,“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让我走了啊,你还嘲笑我被逐出了林子……”
“所以说你傻。”把头埋入他肩窝里,唐铭江解释道,“别说凤和凰,整个神鸟林都那么喜爱你,认个错就能回去。我损一损你,受了委屈你说不定就愿意回去了。”
“为什么?”傅鹓一听又要跟他急眼,他都那样乞求留下了,这人还一心想让自己离开。语速飞快到模糊不清,“为什么不能让我留下来?我的运势当时能改善你的情况,你还那样——”
“别急,小鹓。”听着人声音又裹上一层哽咽,唐铭江赶紧把人搂得更紧一些,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留下来跟在我身边的结果是什么你还不清楚?你看你最后留下不过千年,就被我耗光了运势,连人形都稳不住,再久一些你可能就没命了。”
傅鹓依旧委委屈屈,“可我本来就是为你而生的。”
死了也没什么可惜。
“你错了。”唐铭江抱着人也不老实,指尖摸摸索索探进对方衣摆,顺着脊椎往上轻抚,看着人瞬间在怀里软了下来,声音都蒙上了愉悦,“如果你执意认为是因我而生,那就要为我而活,别扯什么为我去死,我不喜欢。我拼了命忍着不去靠近你,你反而这么轻视我保护下来的东西,不是在惹我不高兴么?”
“……嗯。”傅鹓颤着音应他,身体逐渐被那只手挑拨地燥热起来,扭着腰往他身上贴,没皮没脸地唤他,“江。”
唐铭江先是一愣,被他这声称呼喊的心里一阵酥软。流里流气道,“自己脱,抱你去洗澡,嗯?”
他说脱,那自然就脱。傅鹓迷迷糊糊地开始撩自己的衣摆,刚把毛衣扯没过头顶遮住视线,胸前就被人咬了一口。
“没洗澡,你别……”刺激地傅鹓浑身一抖,急忙甩开衣服,声音带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暧昧的气氛瞬间浓烈起来,两个人昏迷了三天,却仿佛相隔了近千年之久,难以自控地亲近起来,眼看弦已上弓,门外突然传来了声响,一个人嘀嘀咕咕地推开了卧室门,“我都听到了动静我就说他们醒……”来了吧。
“……”对不起,走错了。
“……”跟在后头的曹妙翻了个白眼,用表情对房间内的场景表达了此时此刻内心的感受。
觉得这三天的担忧全都喂了狗。
黄耀和曹妙在KTV愁得宛如老父亲和老妈子。
“这都三小时了,符文怎么还不消失啊?”唱个演唱会也没这么心惊胆战的累好吗!黄耀疲倦地丢下话筒,喃喃,“我的歌声都叫不醒他们了吗……”
“你是不是妖力不行?”曹妙从头到脚审视他一遍,又看了看头抵着头齐齐陷入昏睡丝毫没有醒来意思的两个人,“我看你这声音不是催人还魂,而是催人不醒。”
好想骂她血口喷人,可是我不敢!黄鹂望着白猫,怂了。
“这咋整啊,等天亮了肯定要退包厢。”黄耀揪着自己的头发,发愁,“哪怕不退包厢呆这里多危险啊。”快!黄耀!开动你聪明的小脑袋!你可以想到完美的方法解决问题的困难的!
曹妙给常安打了个电话,让他不必担心,傅鹓他俩出了点事儿,一时半会回不去罢了。刚说到一半,黄耀哎了一声,宛如惊弓之鸟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夺过电话,“老板,我们唱完啦,您可以来接妙妙姐了,对对对,嗯……方便的话顺便带俩麻袋来,大一些的,对对,装什么用?装……装俩特大级贵重物品……绳子?嗯……绳子也带俩吧,麻烦您嘞~”
曹妙,“……”
又半小时后。
月黑风高的夜晚,服务员亲眼看着从VIP包厢里走出鬼鬼祟祟的三个人,其中两个哪怕带着帽子围巾裹着半张脸也能辨雄雌,肩上扛着两个同体积破破烂烂的大麻袋,溜地飞快。两人身后跟着个女人,戴着墨镜口罩还嫌不够地捂着脸,上半身披着个男士西装,力图把自己包装地妈都认不出。
常安做梦也没有想到身为总裁的自己有一天会用麻袋扛着人走,这要是报道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
服务员傻了眼,卧槽,这个包厢什么情况?一开始里面是三位男客人一位女客人没错吧?
三男为了争一女大打出手,终至两死,其中一人请来帮手,连夜抗尸体挖坑掩埋?
这是什么爱恨情仇年度大片?
服务员大气不敢喘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憋着口气,没有勇气推开门看案发过后的现场,跌跌撞撞跑到柜台前,颤声道,“总经理,快报警。”
于是三天后。
“你们怎么会有我们家钥匙?”
唐铭江先去洗澡了,傅鹓裹着睡衣坐在餐桌前,一边把鸡蛋面吃的呼噜噜响,一边询问对面坐着的两个妖。
居然冰箱都被这俩给吃空了。
听听看这没良心的鸟说了什么话!我!们!家!曹妙这几天都不敢出门,完全蹲在了1801,工作推得一干二净,没想到现在还要被塞上柠檬酸了牙,“常安从唐铭江口袋里摸出来的,还能不塞你们回家就丢在KTV?”
“谢谢。”傅鹓点点头,把碗端起来放到水池里去,一转过身就看两人齐齐看向他,“……你们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看着人朝沙发走过去,两人不约而同站起身跟上,黄耀憋不住,“你们这三天怎么回事儿啊?”
“什么怎么回事儿?”傅鹓从沙发垫下摸出遥控器,“这两天是不是《半疆》首播?”
“哎对,昨天我已经看完第一二集 了,现在应该橙子台在复播,你调一下。”其实说这三天两人心思全都挂在昏迷的唐铭江和傅鹓身上,那也不尽然。
毕竟昨天他还看首播看的忘乎所以……
等唐铭江擦着头发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三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面朝电视,神色紧绷。
“哇靠我说这里也太过分了点,皇上都下了旨意要将军回去了,他还绕弯弯明显就是没把圣意放在心上,”黄耀瓜子嗑到一半,指着电视骂的声色俱厉,“皇后病逝了满城送丧哭声震天了都,他还敢没天没地地夜夜笙歌,要是我在我一巴掌上去都能把他头给拍歪!”
“哇,老大这眼神,这侧脸,帅破天际!要不是我有未婚夫了,我绝对要和唐铭江那个腰不行的老年人抢一下……”黄耀完全忽视了面前缓缓走过的人影,对着里面丧妻后躺在屋檐上发呆的公子犯花痴,一转眼又瞧见了漫天遍野的沙漠,“哎这楼好漂亮啊,是后期做的还是原来就有啊。设定也很好啊,我昨天看的时候就印象特别深刻,有缘人才能找到沙漠中的魔城……快看快看,公主要出场了!公主~……曹妙不是我说,你这一笑太好看了!都快忘了你是只凶神恶煞的猫妖了!”
简直口无遮拦!
凶神恶煞的猫妖毫不留情把他头给拍歪了。
“好疼啊你打我干什么……”黄耀摸摸后脑勺,被一巴掌打回了现实,开始反思刚才不经大脑的那些话,指责的声音越说越小,“……唔。”
“我腰行不行,”唐铭江一声轻笑,看着黄耀怂地缩了缩头,“小鹓知道就行了。”
傅鹓,“……”
好好看电视不行吗。
等两集电视剧播完了,四人才开始讨论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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