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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榜魔灯-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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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飞狐这一下放心了,只要拿话稳住,不致两人联手,他便有致胜办法,嘿嘿道:“娃娃,你动手吧!”
冷如冰嘴角擒着冷极的微笑,默诵震天心诀,功行两臂,喝道:“老狐狸,你要小心了,冷某这一掌,只伯你挡不住!”
长白飞狐与冷如冰动手了这一半天,已试出十二地煞手虽然威猛,但自信还不致败落,嘿嘿大笑道:“娃娃,那咱们就动手吧!最好你连吃奶的力量也十齐施出来,看看可奈何得了老夫?”
冷如冰口角掠过一丝冷漠的微笑,他是恨极这老狐狸太以狡诈,安心让他上一次大当,所以,连震天掌的起手式也不摆出,仅暗自功行两臂,气运百骸,因身流转,蓄势待发,人却口角擒笑而立,看来意态甚是从容悠闲。
但长白飞狐是何等狡诈之人,一见冷如冰神态悠闲下来,反而暗自吃了一惊,他已意识到冷如冰悠闲得可疑,这等反常现象,只能使粗心大意的人疏于防范,对长白飞狐来说,则恰恰相反,中了他的慎惧。
因为冷如冰这时表现出悠闲自若的神态,并不是表示他目空一切的狂傲和自大,而是自信和自负,两人已经动过手,一个险险败落在自己手下之人,突然面对自己从容悠闲起来,那意味着他有致胜绝招。
因此,长白飞狐反而将狂傲之色收起,一对白眼珠中精芒流动,破道袍无风自动,不但也在蓄势,而且是在集中全身功力,准备作亡命地一拼。
这情形看在绿珠眼中,这也是大惑不解了,长白飞狐的运功待发,那是意料中事,这可以解释为他不敢轻敌,也是胜而不骄的态度。
但冷如冰为什么呢?适才还不敌长白飞狐,一个面对强敌的人,怎会突然满不在乎起来呢?她不禁皱起眉头,但却又不便出声招问。
这时……
长白飞狐凝立不动,只有身上破旧道袍,被发自身上的气劲,鼓动得簌簌有声。
冷如冰也是傲然而立,一袭破儒衫,却被山风轻轻飘起,不但悠闲,而且飘逸,好像不知对面的敌人,即将发出拼命的一声。
因此,绿珠的眉蜂越聚越拢,而且双目中更现出紧张和不安。
因此,她那芳心中,更像小鹿儿在乱撞!
她身不由已的向前轻轻迈了两步,暗自作着万一的打算,但是不是来得及抢救呢?在这种时候,已经无法考虑,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于是长白飞狐双掌平胸举起!
冷如冰虽然也跟着提起双掌,但却似有气无力,好像一点劲力也未用。
空气窒息而紧张!
绿珠的脸色,随着两人的手掌提起,面更为苍白起来。
终于,长白飞狐嘿笑一声,双掌子胸推出。
掌风起处,狂风潮涌!
但冷如冰并未立即发掌相迎,好像临阵怯敌的退了一步。
绿珠惊呼了一声:“少侠!你……”
但就在绿珠“你”字下面的话,尚未说出瞬间,只听冷如冰突然舌绽春雷地大喝一声,随着一声大喝,左掌撑天,右掌覆地,掌心忽地一翻,同时向外,动作有似推动一扇厚重的木门一样,向外缓缓推出。
绿珠“啊”了一声,不是吃惊,而是惊喜,道:“原来你会震天掌?”
就在她喊声中,龙吟声起,有似奔雷。
长白飞狐不但老奸巨滑,而且在武林中混了数十年。当然认得这是什么掌式!但是等他认出时,迟了,连主意尚未打定,两道掌风,已如电掣雷奔一般,撞在一起。
半空中一声惊雷!一道电闪!
不!是两道无声劲力,惊天动地的掌风,撞在—起而发出和力。
巨响声中,一声闷哼,一条身影,似抛出一个皮球般,落自松树梢头,但又随着向后倒去的树梢,滚了出去。
说时迟,谷崖上忽然传来噤噤怪笑,—条似虹非虹的红影电闪而至,红影闪晃间,那被抛出滚飞在树梢的人影,已被那红影一卷而停,而且石破天惊的狂风,立即化于无形。
“是血影子?”
冷如冰惊得心中才—转念,那看来似湖似雾,面又非烟非雾的红影中,陡又传出一声怪笑道:“娃娃,嘿嘿!老夫正在找你。”
话声中,一般排山卷地的气劲,已无声无息地涌至,逼得冷如冰连呼吸也将窒息,立脚不住,踉跄而退。
也就在同时,冷如冰身后,陡又传出一声娇叱,一道隐隐的白光,随着晚声射出,而且—条灵巧的绿影,直向那疑虚疑实的红影扑去。
冷如冰惊得一身冷汗、匆忙中,大喊一声:“绿珠姑娘,使不得!”
但是,等到他的声音喊出时,绿珠已一声娇哼,去得快,飞回得也快,已然撞射回来。
冷如冰惊得“啊”了一声,运足全身劲力,才勉强将身子斜掠而起,总算他动作快捷,堪堪将绿珠一个软绵绵的身子接住。
冷如冰连低头看一下的时间也来不及,蓦又一个起落,再次斜掠而出,才算脱离了那股无形无声气劲的范围,落在一块大石之后,忽见那是两大石架在一起,上面密接,下面却有足可容人的空隙。
惊魂未定,满谷的红雾,似一张网一般,在谷口上空张了开来,红雾中飘渺无定的怪笑,震山应谷,刺耳如链,他此时已无暇考虑,身形紧接着一闪,钻入石缝之中。
冷如冰心想:“完了!今天遇上这个魔头,自己万无生理不打紧,人家绿珠姑娘,可就跟着死得冤枉!”
他本想咬牙冲出去硬拼一下,才不愧为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但是,双手触怀中软绵绵的绿珠,他不由又犹豫起来。
就在此时,蓦又听谷外远处传来一声娇脆脆的喊声道:“冰哥哥,你在哪里啊?冰哥哥,我在找你呢?”
声似黄驾,那是一个充满娇美甜脆的声音,是属于一个灿烂生命而又圣洁无暇的姑娘所发。
这一下,冷如冰更急了,他想不到这时蓉儿会来,这何异在向死亡报到,他不是小看蓉儿和自己,而是血影子已功参造化,连南残北缺和一指神魔这等人物,也要联合三人之力,才勉强打成平手的巨魔,自己的武功,再加一个蓉儿,仍是脆弱得有如拿鸡蛋去碰石头,那么蓉儿在此时前来,不是向死亡报到是什么?他心急如焚,手中抱着一个半死的绿珠,现在再加上一个蓉儿,她真若闻来,那后果只怕不比自己怀中的绿珠更好!
绕空的红雾,像一道气旋,正自盘旋下罩,红雾中的刺耳怪笑声,震得冷如冰两耳嗡鸣,心头不断血气翻涌,若非他幸运地藏身在两块大石之间,只怕那旋风似的气动,便会将他荡出老远。
蓉儿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已在谷外不远处响起:“冰哥哥……
冰哥哥啊!”
冷如冰几次想应声,也想出声喝止,但他终于忍住,因为一出声,蓉儿便会飞快地撞来,现在,他只希望她经过谷口向别处寻去,因为这深邃而青葱的幽谷,现在已经是生命的禁地。
偏是蓉儿清脆悦耳的喊声,越来越近,而且是直向这谷中前来!
冷如冰连呼吸也感觉到困难了,是因为蓉儿的闻来?还是那疾旋在上空的红影,带起的气劲,使他无法呼吸,连他也弄不清楚?这真是比让自己即将死去还难受万分,一个灿烂生命,芬芳得有如正将开放的花朵般的年花,转眼即遽尔死去,他感觉到命运对于自己算是宽厚,对于一个如花少女,却是残酷。
他怀中的绿珠,微微动了一下,口中轻轻发出一声呻吟。
这时,他才有时间低头看了一下,只见绿珠面色苍白得有如白纸,平素春山一般的秀眉痛苦地紧紧皱在一起,自然她惯有的嫣然,和少女特有的娇红,在她脸上,已不留下半丝痕迹。
痛苦啃啮着他的心,愤怒却已奋起他不屈的豪气,他正想轻轻地将绿珠放在大石之间,然后奋身而出,作殊死一搏,虽然,他知道那是连万分之一的侥幸也不会存在的。
“冰哥哥,你在谷中么?怎地不答应呢,蓉儿找你啊?”
声音已近在谷口。
平素听来甜美悦耳的声音、但现在却变得非常刺耳,使他心惊肉跳。
忽然……
一个细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少侠,就在那儿别动,我会将他引走的!”
“谁?”因为这声音不像适才还与自己在一起的白衣女人!
半空中两声燕语,谷深处却传来幽幽吟声:“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唉!”
“双燕主人?”冷如冰一怔,暗忖:“原来她也在这谷中?”
只听谷中蓉儿“咦”了一声,道:“怪啊!适才还看见这儿是个山谷明,而且谷中还有声音,怎地现在会变成一座高山了呢?”
停了一停,又听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啊!是啦,大约是我看错了,冰哥哥、冰哥哥!……你在哪里啊?”
声音又由谷口渐渐远去。
只听半空中响起一阵沙哑刺耳,有如破铁一般怪笑之后,嘿嘿道:“原来有人把那小子救走,嘿嘿,不管你是谁?今天老夫也容你不得。”
话声中,漫空的红雾闪了一闻,随着话声,向谷底飘渺而去。
冷如冰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出道以来,从来没这么紧张过,现在总算缓过口气来,但现在他急切要作的,是赶快离开此地,以便救治绿珠。
哪知他才探出头来,又是一声破空声响,跟着怪笑声也划空而来。
冷如冰又是一惊。赶紧又缩了回去,心说:“真糟,怎地鬼斧神也赶来了?”
如何不是,心念未完,大石前面响起鬼斧神的声音嘿嘿道:“娃娃,这儿是怎么回事?”
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老前辈,这儿好像有人打斗过呢?”
冷如冰又是一怔,心说:“原来这个小狐狸没死,把鬼斧神勾引前来。”
鬼斧神嘿嘿道:“你看斗痕犹新,是不是才打斗不久?”
飞狐公子谄笑一声,道:“老前辈当真眼力过人,不错,好像打斗的人才离去不久呢?”
鬼斧神嘿嘿道:“你说你那瞎眼老子是朝这方向来了,是不是他在和人打架?”
飞狐公子似是鼻头儿耸了两耸,咦了一声,道:“不错!不错!
老前辈真是料事如神,我闻着这儿有家父‘天芒寒星’炸过的味儿呢。”
冷如冰一怔,心说:“这小狐狸不但狡诈,连嗅觉也灵敏得异于常人,居然被他嗅出了。”
鬼斧神哼了一声,道:“提起你那瞎眼老子,我老人家就有气,嘿嘿!跟我老人家在一起,凡事畏首畏尾的,而且居然从梅村偷偷溜走,我若不是看在你师祖的面上,再碰上他,不将他的头扭了下来才怪!”
鬼斧神骂他父亲,飞狐公子居然不气,反而谄笑道:“这是老前辈的仁慈,唔!不过……唔……不过家父他老人家畏首畏尾,必然是对手武功太强了,他又怎能和你老人家相比,而且……而且……跟你老人家在一起,哪有他出头的份儿,这不是……不是僭越了么?”
鬼斧神被飞狐公子恭维得哈哈大笑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这小子嘴巴真会说!”
飞狐公子又谄笑一声,道:“老前辈,这是事实呀!”
鬼斧神又微怒道:“那你那瞎眼老子,为何又先从梅村溜走?嘿嘿,若不是我老人家,换个别人,不死在黄梅英那丫头的亡魂曲下才怪?”
又听飞狐公子道:“当然不会,普天之下,再奇诡的武学,又哪能奈何得倒你老前辈,家父……家父之所以先走,晚辈想来,唔唔,必然也知道老前辈不会有事,他老人家先走,可能也有来不及请示你老前辈的理由,依晚辈想来,他必是在跟踪什么人,说不定他还在为老前辈跑腿效力呢?”
冷如冰一听,心中暗骂道:“这小子油腔滑调,跟那老狐狸狼狈为奸,包藏祸心,只有鬼斧神这等自大自满的人,才会相信。”
鬼斧神被他几句话说得怒气全消,哈哈笑道:“小子,真有你的,这么说,我却错怪你那瞎眼老子了。”
飞狐公子又奸又谄地笑了一声,道:“只要你老前辈相信,我们父子永远是为你老人家效力的。”
鬼斧神道:“好好好!将来总有你们的好处就是!”
飞狐公子道:“晚辈和家父,倒不希望好处,只知为你老效劳,那是光荣!”
鬼斧神哈哈笑了一声,又道:“小子,你小嘴儿真甜,那么你那瞎眼老子又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小子向谷里看看,是否有人?”
飞狐公子一连应了几声:“是是是!”
风声微响,似向谷底飞掠而去。
冷如冰心中好生焦急,因为飞狐公子虽走,鬼斧神却在大石旁边走来走去,他无法出去,看看怀中的绿珠,气如游丝,已经脸如死灰,若不施救,只怕会立即死去。
只得自己盘膝坐下,将绿珠倚坐在对面石壁上,略一犹豫,现在是救人要紧,只好解开她胸前的衣服。
立时,一双丰满坚挺,巍然高耸而又富有弹性的肉球,呈现在眼前。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看见女人的胴体,第一次是蓉儿,但蓉儿可没绿珠这么丰满诱人,身上感到一阵奇热,一颗心竟狂跳不停。
他连忙深深吸了一口气,明心静虑,收摄激荡的心神。
他不敢多看,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真力运聚灵泉,流转自己掌心,然后右掌直立,将掌转贴在绿珠丹田穴上,缓缓将真气输入绿珠体内。
虽然他掌心触到的是滑如凝脂,凸凹冷斑的玉体,但不敢生出一点绮念,一面以真力逼入绿珠体内,替她疗伤,一面还得留心着大石前面鬼斧神的脚步声,自己连呼吸声也控制得最微最弱,不然,万一鬼斧神听见石缝中有人,自己和绿珠,绝难逃过这魔头的毒手。
鬼斧神沉重的脚步声,时而去远,时而又镀了回来,从脚步声中,已显得他已等得不耐烦了。
就在此时,忽又远远的听到蓉儿的声音传来,仍在喊道:“冰哥哥,冰哥哥啊!你到哪里去了?”
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似是蓉儿因寻找自己不着,又折了回来。
冷如冰大吃一惊,先前血影子是因为自己溜走,所以才对谷外的声音,未予置理,但现在可不同了,鬼斧神此时正在找人,岂有闻声不去看之理,固然,也许蓉儿这一折回,会将鬼斧神诱开,使自己脱身,但蓉儿若遇上这魔头,一定会查问她找什么人,蓉儿天真未泯,可能直说,而且飞狐公子也可能这时回来,鬼斧神一得知蓉儿与自己关系,又哪能会放过她,所以心中大惊。
果然不出冷如冰所料,只听鬼斧神嘿嘿一笑,破空声响直向谷外飞去。
冷如冰这一惊非同小可,可是现在他在疗伤,又不能停手,何况人家是为自己才受的伤,哪能弃而不管?这时冷如冰心中为难已极,凝神一看,绿珠脸色已微转红润,正是紧要关头,若然此时撤手,不但功亏一篑,如何对得起人家。
心中正在为难,蓦觉一点白影,直向石缝中射来,冷如冰又是一惊,左手一扬,一把将那白影抓住,留心向外一听,除了松风低啸外,没再听出可异的声音。
这才推开掌心一看,却是一个纸团,心中一动,用左手将那纸团打开,果然上面现出宇迹,道:“蓉儿已传浮云身法,脱身不难,余亦会暗中护卫,不必耽心。双燕主人虽非血影子之敌,但尚可自保,少侠宜速趁此机负伤者南行,孤峰之下石室相候。”
字体娟秀,为女人眉笔所书,自然是那位尚不知姓名的白衣女人所书了。
又过了片刻,绿珠又轻轻“嗯”了一声!
心中一喜,知道无碍了,赶紧将她衣服掩上,用左臂挟起绿珠娇躯,略一谛听,大石外面无人,身形三闪而出。头也不敢回,直向正南奔去。
他刚奔出谷口,只听蓉儿声音,已在左面松林中“咦”了一声,道:“你是谁啊?”
冷如冰已知蓉儿已然遇上了鬼斧神,但因知道白衣女人在暗中护卫,也就放了心,不敢怠慢,掠身扑入右面松林中。
奔入松林,已能掩蔽身形,冷如冰才放了心,长长吁了一口气,侧耳一听,正听鬼斧嘿嘿道:“女娃娃,你在找谁?”
蓉儿天真地说道:“你管我啦,我找冰哥哥啊!”
冷如冰不敢多听下去,只得狠着心肠身形一闪,直向南面奔去。
约有一盏热茶时间,已然穿出松林,放眼一看,远处果然孤峰耸立,直入云表,估量尚在十数里外。
当下微一吸气,施展轻功,直向那孤蜂扑去,十来里路,不过眨眼工夫即到。
到了峰下,却不见屋子,略一沉思,心说:“是了,这等荒山中,哪来的屋子,她说的石室,必是崖洞之类。”
忙又抱着绿珠,绕峰脚寻去。
果然在一片高崖之下,两株古松之后,藤蔓微掩着一个洞口。
冷如冰心想:“大概就是此地了,不管是不是,先将绿珠姑娘救醒再说。”
第三十六章 爱神之剑
于是,用右手撩开垂藤,略一打量便弓身而入。
那石洞入口不大,勉强可容他抱着绿珠进入,到了丈许深处,静静地站了一会,等到看清那石洞,向右拐,而且渐入渐高,洞内十分干燥,地上并无毒蛇猛兽爬行过的痕迹,才放心向内走去。
那石洞右拐左转,不知折了几次方向,估量约有十来丈时深,突然开阔起来,竟有丈许高的一间石屋,石桌石凳惧全,似是很久以前,有人在此居住过。
冷如冰将绿珠先放在石桌,自己伸手拭去额上汗珠,再又仔细打量。
忽然,他吃了一惊,因为,他先看见点点绿莹莹的光华在飘浮闪烁,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具白森森的枯骨,倚壁而坐,那枯骨身后,放着一支长剑,一看便知是个武林中人遗骸,适才那飘浮闪烁的绿光,竟然是白骨上的磷火。
冷如冰先是—怔,暗忖:“深山古洞时有前辈武林中人隐居,难道这位也是坐化的武林高人?”
心中虽然在想,但眼前是救绿珠要紧,适才因是强敌在侧,无法从容检查绿珠伤势,现在深洞无人,倒想看看,究竟伤在何处?但当他再将绿珠胸衣解开,立刻一顾心又狂跳起来。
像冷如冰这等武功有成就之人,目力甚是精湛,黑暗也能见物,这洞中虽暗,也不过如薄暮黄昏时的景象面已,适才在大石缝隙里,他虽然也会解开过绿珠的胸衣疗伤,但那时情形不同,整个心神全集中在石上的强敌身上,而现在却是在幽深石洞中,别无其他分神之事,所以目光一触及绿珠两颗色如琉璃般的两颗奶子和那晶莹如玉高耸的肉球,心中反应,比适才犹甚。
这还是其次,胸衣才解,一阵暖烘烘的少女幽香,更直向鼻中钻来,撩人已极,视觉和嗅觉同时诱惑,冷如冰觉得心中狂跳不已。
心中一狂跳,不知怎地?血脉突然奋张,哪还敢再多看一眼,连忙又将胸衣替她掩上。
心中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身边,不是正有师门的疗伤圣药么?当下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倾出一颗,但忽又为难起来。
此时绿珠虽然比刚才好了许多,但仍樱唇紧闭,一点知觉也没有,这石洞中那儿去寻水来喂药呢?他犹豫了一阵,觉得实在别无他法,觉得还是救人要紧,不能顾什么男女之嫌了。
当下用右手撬开绿珠的牙关,左手将药丸放入,自己提了一口真气,俯身凑着绿珠樱唇,借真气之力,将药丸渡下腹去。
等到药丸渡入后,再立起身来,而推宫拿穴手法,替她活动着四肢。
一会功夫,只听绿珠“嘤咛”一声,一双秀目,缓缓睁了开来。
一眼看见身前站定剑眉星目,飘潇不群的冷如冰,四下一看,又是在一个阴暗的石洞之中,惊得“啊”了一声,翻身坐起。
她胸衣仅是轻轻掩上,哪知这一坐起,立又敞了开来,又惊又羞,一额心像小鹿儿乱撞,口中“嗯”一声,赶紧着衣襟,口中娇晚道:“你……你是在作什么?”
冷如冰被叱得脸上一怔,不由脸上一红,道:“姑娘,我……”
一个不畏任何强敌,一般武林中人闻名丧胆的追魂手,此时竟话也答不上来。
绿珠冷笑一声,道:“你……你作了什么?”
冷如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算镇定下来,道:“姑娘别误会,你已经受了伤,刚才我已经给你服了疗伤之药,适才不过在替姑娘推宫拿穴罢了!”
“推宫拿穴?”绿珠低头看了自己的被解开的胸衣一眼,道:“那?这……”
冷如冰知道她是羞急得问不出来,只得又道:“那是我用真力替姑娘疗治内伤时解开的,姑娘快请自行调整好吧,这时仍不宜乱动。”
绿珠听他一说,果然觉得内腑微微作痛,四肢娇软无力。
这才想起适才那个飘渺红影现身,自己奋勇施展飞虹指舍身扑出,忽然胸前似被千斤重的力道撞了一下,以后之事,便不知道了。
而且胸衣虽解,但下身并未觉得有甚异处,这才相信了,低眉一处,叹道:“你……你这样做,叫我今后如何见人?”
冷如冰叹口气道:“姑娘千万别作如是想法,在下目的在救人,一时从权,冷某人自信是顶天立地之人,绝不会作越礼之事。”
绿珠幽幽一叹,道:“这一点我相信,只是,唉!”
说罢,秀目一指,眼皮中闪炼着异样的光辉,但仍微带羞涩地说道:“女人跟男人不同,身体被人看过了,便是一辈子无法更改的事……”
说完脸上一红,羞得低下头去。
冷如冰丰神如玉,潇洒不群,这绿珠本来就是暗自有爱慕之意,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过一个婢女罢了,不敢作那种非份之想。
想不到命运偏生安排出这一挡子事,心中真是乍羞还喜,因此,她没有气,反而觉得这是命运的赐予。
冷如冰听得心头一震,心说:“真糟,自己适才一心救人,并未想到这一点,当真自己作错了,这一来,自己如何向人家绿珠交待,而且蓉儿知道了,一定又要生气。”
绿珠偷瞥了他一眼,见他一脸为难的神色,好像浇了一盆冷水,低声一叹,道:“你看不起我?”
冷如冰道:“在下哪会看不起姑娘,只是……只是……”
“说吧!你不是在爱我们姑娘?”
“你们姑娘?”
“嗯!”
“这……”
绿珠噗嗤一笑,道:“我知道,她也爱你的!”
“她爱我?”
“嗯!难道你不知道,除非你是傻子。”
冷如冰更是听得一怔。
绿珠幽幽一叹,道:“是的,她是爱你的,不然为什么几番救你,一直耽心着你的安危呢?”
冷如冰道:“在下只知道她似是满腔幽怨,有着无可告人的哀愁,但是在下过去从未阻她会过面,而且,虽蒙她几次援手,仍未见过她的面目呀?”
“你可懂得她时常吟着的一句‘似曾相识燕归来’的‘似曾相识’这四个字的用意?”
冷如冰道:“难道与在下有关?”
“是的!”
“为什么?”
“唉!将来你会明白,若然你只是为了我们姑娘,那就没有什么为难了?现在我侍候姑娘,将来侍候你俩人也是一样。”
说时,俏目含情一笑,又缓缓地低下头去。
冷如冰本想说出南残已将蓉儿许了自己的事,但他突又犹豫起来,因为,这样不但会伤绿珠的心,也会伤了那个“花落燕归”的双燕主人的心,心中不忍,所以将到了口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冷如冰苦笑了—下,他不知应该如何说才算得体,忽然又想起血影子被双燕主人引走,不知结果如何?不由心中又急了起来,道:“姑娘可是跟你家姑娘同来?”
绿珠眨着一对明亮的眸子道:“没有呀!她在燕归谷啊!”
冷如冰这才将适才在那谷中,血影子震伤她之后,自己抱着她深入石隙中,有人传音跟着便听见双燕主人吟声,血影子闻声追去这事说了—遍。
绿珠“啊”了一声,道:“这么说我们姑娘当真来啦!”
冷如冰道:“我担心你们姑娘会不会是血影子的对手!”
绿珠笑道:“这一点你倒不必担心,我们姑娘不但是天仙化人,武功也出神入化,而且就算血影子武功比她高,也伤不了她!”
冷如冰道:“为什么?”
绿珠笑道:“难道你不知当年莺燕双仙有两件宝贝?”
“什么宝贝?”
“紫燕神玉和天罗衣?”
冷如冰蓦想起蓉儿说过,紫燕神玉百毒不浸,但“天罗衣”是什么?却未听过。
当下问道:“天罗衣是什么?”
绿珠道:“当年莺燕双仙各有一宝,姑娘师父是‘紫燕神玉’,带在身上,能使百毒不能沾身,绿莺仙子姬楚卿则是‘天罗衣’,穿在身上可以化力卸劲,连兵器也近不了身,这两件宝贝,全在姑娘身上,血影子怎能伤得了她?”
冷如冰道:“那天罗衣既是绿莺仙子之物,怎会又在你们姑娘身上?”
“你可知我们姑娘是绿莺仙子什么人?”
“冷某人当然不知!”
“她是绿莺仙子的女儿!神燕素娥的徒弟。”
冷如冰道:“这么说,你们姑娘一身兼习双仙两位武学了?”
“是啊!只是姑娘不愿意随便跟人动手!”
冷如冰道:“那么你们姑娘好像满腔幽怨似的,尤其她时时念着的两句诗,听了令人为之酸鼻。适才姑娘又诡,那‘似曾相识’又与在下有关,姑娘可肯明告!”
绿珠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但又长叹一声,道:“这事说来话长,但现在我也不便说出,将来你亲自问她好了。”
绿珠眼殊儿一转,又道:“啊!这是什么地方啊?”
冷如冰这才将血影子去后,鬼斧神与飞狐公子接踵而来,及有人传音指示到这古洞相候之事,说了一遍。
但冷如冰却没说出白衣女人及蓉儿之事!
绿珠听了,还以为那传音之人,是自己的姑娘,抿嘴一笑,突然回醉四下张望,一眼看见那具倚壁面坐的核骨,尖叫一声,道:“哎呀!你看!”
冷如冰道:“我早巳发现了,因为救姑娘要紧,所以没去查看!”
绿珠拍着胸脯儿道:“哎呀,真怕人,要是我一人,真害怕死了。”
冷如冰笑一笑,道:“也许他就是这古洞的主人,你看!他身后还有一柄剑呢!”
绿珠道:“我们过去看看好么?”
冷如冰含笑点头。
于是两人并肩向那具枯骨走去。
到了近前,只是那具枯骨,斜倚在壁上,似是生前在壁前,死后靠向后面,早已皮消肉化,连衣服也片布无存,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有身后露出半截剑柄。
绿珠好奇,一俯身,便想去抽枯骨身后的长剑。
冷如冰赶紧拦住道:“姑娘且慢!”
绿珠一怔道:“为什么?”
“武林前辈高人中,不少性情诡异之人,有些人将身后之物,留赠有缘人,但也有人不愿被人妄取,往往在遗物中安排毒辣的诡计,使妄取之人,遭遇想本到的意外,我们在判明这人是谁以前,千万妄动不得。”
绿珠抿嘴一笑,道:“哟!看你小心得这种样子,这人死了至少十年以上,难道还会活了不成?就算他未死前有什么安排,大不了剑柄上抹上点毒药,怕什么?”
冷如冰目光凝视着那剑柄,忽然脸上微带惊异之色,道:“姑娘,你看出这剑柄可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绿珠凝神看了一阵,也“咦”了一声,道:“嗯!当真与普通剑器不同!”
冷如冰道:“这剑柄上镶半边裴翠玉环,可见这剑是雌雄双剑,这儿只是一柄,姑娘想想,武林中可有什么一对名剑,上镶药翠玉环的?”
绿珠想了一想,摇头道:“想不起来!”
冷如冰道:“我倒想起一对剑来了,不知可对?”
绿珠笑道:“那就快说呀!”
冷如冰道:“听人传说,约在五十年前,中原武林来过一对东海的武林人物,一男一女,各背一柄宝剑,男的魁梧雄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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