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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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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落,我不喜欢红色。”忽的,他吐出这句话。
“哦?”仇落垂眼凝了一下铢衡的侧脸,发现他不像是是在嫌弃,而是很认真严肃的陈述什么重要的事情。
“呵……你要是不喜欢……”捋衣角的手指颤了颤,仇落微微勾唇,将衣衫拢在手臂上,目光轻柔的扫在铢衡面庞,“那,你也厌恶我这瞳色?”
“不。”铢衡挑眉,摇了摇脑袋,“我只是觉得,将红色穿在身上就如同那些年我身上的战衣。它没有一日是干净的,上面的血早就洗不干净了,不知道是谁的。”说着他颤了颤肩头,声音却是浅淡,“真可怕。”
“……”仇落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正想将衣衫收进乾坤袋,铢衡的手指又伸了过来,他拽过红衫子,然后神色古怪的抱在怀里。
“不是不喜欢么。我收起来,给你一套素白的衣衫。”
“……”铢衡搂着衣衫,将半张脸埋在红纱之中,仇落好气又好笑的望着他,却见铢衡慢慢将身子侧了一半,然后背着仇落支支吾吾的说:“你,送给我,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二殿下无奈的笑了笑:“你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性子,也真是没法救了。”
铢衡凛眉,侧过脸给了仇落一眼:“哼,既然是我的,我爱穿就穿,不喜欢了一把火就烧掉,你管不着。”
仇落摊手:“行啊,反正也不值几个钱,玉照官财大气粗,要多少锦衣华服没有?让您穿这样的粗布衣衫真是降低了身价。”
“哼。”铢衡不悦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嗤鼻冲仇落摆手,再指了指一边的屏风,“你给我站过去,别想占到我一点便宜。”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占的。”仇落嘀嘀咕咕迈到屏风那边,嘴里的污言秽语又飘到铢衡耳朵里,“照例我才吃亏,给你看了宝贝也不见谁礼尚往来……”铢衡一听怒眉扬起,捡着地上的鞋子就朝仇落后脑勺砸过去。二殿下被突然袭击痛的要死,捂着脑勺几步闪到屏风后防止仙官再次报复。
“你胆敢再说一次今早之事,我便拔了你的舌头!”
“不敢了!”仇落冲屏风那面应了一嗓子,然后蹲下身抱着膝盖嘀咕,“被看光的是我,我还没委屈——”
“你还说!”铢衡的耳朵突然尖了一回,仇落颤了颤身子,然后探出半颗脑袋悄悄查看情况,却见到玉照官衣衫穿了一半,香肩半露,血色衣衫滑过素白的肌肤隐下一阵风流。
喉结上下滑了滑,仇落赶紧将脑袋收回来然后迅速往里头靠了靠,脑海里还回味着方才得香艳,厢房外忽传来一阵笑声,隐约有犬吠嘈杂在人言之中。
旋即,身前的房门被谁邦邦敲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仇落三连:耍流氓挨揍装可怜
☆、傻子花
急促的敲门声过后,屋外传来黑玉面具吊儿郎当的声音。
“喂,二殿下二公子,二位别温情旖旎了,外头出事了。”话音刚落,那阵犬吠声突然放大,几乎是贴着人耳朵在狂叫。仇落捂了捂耳朵,刚起身准备开条门缝看看,这边铢衡已经疾步跺了过来。
仇落将门打开,迎面便见到黑玉面具抱着黑剑漫不经心的倚在门框外,身边朱红一闪,铢衡横穿宽阔的楼廊伏在栏杆朝声音源头望去。
却见装潢华丽的楼阁之下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这家客栈极大,四周为厢房中间空出一片开阔用以白日招待食客,夜时歌舞寻乐。朱色地毯中央站着一个叫花子打扮的高壮男子,脏兮兮的长发拖到地上,周身阵阵恶臭。就在他的脚边蹲坐着一条黑漆漆的脏狗,一大早不知道这邋遢组合怎么就到了客栈里头吵闹,引得客栈里抱怨纷纷。
客栈伙计见状就赶快上前驱赶,四五个提着木棍的壮汉抡着棍子朝汪汪吠叫的黑狗砸去,黑狗悻悻叫着夹着尾巴左避右避灵活无比的躲开,长头发的叫花子也被追赶抱着脑袋哇呀大叫,一边喊着“不要打我”又一边说“饿”,围观的人群哄笑起来,看那叫花子滑稽的可怜便有人起头扔了半个馒头过去。
“是个傻子,别打了,给点吃的打发就是。”
“对,大早上见了血也晦气,喂饱了打发走就是。”
房客们高声议论起来,客栈伙计见状只好先让打手停下。事情闹得太大掌柜的也亲自过来,捏了一个白馒头丢给叫花子,绞着肥态的眉头一脸嫌弃:“收了好处就识相的出去,不然一会儿腿断了还劳烦我叫人将你丢出去。”
男人捡起滚在脚边的馒头,素白热乎的馒头上立刻捏出五个黑漆漆的脏手印,面色好奇的看了看手里的白色东西,然后他张开嘴巴亮出獠牙一下子戳进馒头。
那寸长的獠牙将在场诸位吓得不轻,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怪,他咬得太狠,被刚出笼的馒头烫到啊啊怪叫,然后恼怒的将馒头丢在地上。胖掌柜见状只觉自己被个疯子打了脸,馒头咕噜噜滚到一边,胖掌柜眉头一抽,对一边随时待命的打手一挥拳头,沉声呼喝:“给我打,把这个怪物丢出去!”
场面又回到方才的混乱,高楼之上,围观之人看的津津有味不住拍手叫好,劝阻的声音被喝彩激越的淹没,地面看戏的群众不由后退至安全的地方继续观望,一妖一狗在密集的棍棒下无处可逃被围在角落抱头凌虐,凄惨的狗叫划破天际。正在此时,高楼某处拍栏一响,一抹艳丽愤然跃下,无数眼神之中,却见一朵红莲落下,来人兜帽遮住面容身形落到虚空一半旋即踏空点步飞到那几个打手头顶,嫣红绸鞋灵活一扫,看似轻飘无比,实则力量千钧。五位壮汉都被一腿扫开,朱袖下伸出一臂拎着疯子的手臂,一腿勾起瑟瑟发抖的妖犬,然后一手牵人一手抱狗身影如风卷回高楼。
速度实在太快,大多数人见到的只有一团流窜的红色如同烟雾一般将妖和狗卷走,然后消失在头顶的楼阁。
天字房,掌柜的眼睁睁看着那抹红色飞到最高一层,肥肉横飞的脸上红白的厉害。
“哟~”黑玉面具倚在楼阁,见容公子用那一只手便剽悍的领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壮汉飞了几丈高,实在不知道该佩服还是惊悚。揶揄的眼神望向一边静静观望的二殿下,殿下面上的微笑似乎要挂不住了。
即将破碎的笑意里还有那么一丝咬牙切齿。
铢衡将狗妖一齐放下来,然后关切的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还好么?”
花邪川被揍得不轻,脸上肿了一大块,唇角流着一溜血,他还在发抖,阿旺呜呜叫着蹭着他的小腿,花邪川瞪大眼神经质的扫着眼前几张面孔,见到仇落时忽然大叫起来,抱着脑袋蹲在栏杆下瑟瑟发抖。
“不要打我……不要……不要打我……”
花邪川神神叨叨的念着,身边的妖犬也跟着呜咽,铢衡蹙眉蹲身安抚他,一边观望的黑玉面具惊得眼睛都大了一圈。
“喂,二殿下,这是怎么回事?那是只妖吧,二公子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关切?这也就算了,这都要抱上了您也不上去阻止阻止?”
仇落眯眼微笑,唇角狠狠打颤:“啊……本殿岂是那般心胸狭窄之魔,这年头可真是,卖弄点可怜便觉得全天下都会顺着他了。”虽然二殿下这么说,但是黑玉面具还是听到了二殿下袖子里传来的清脆指节掰响的声音。
正好,这头妖自投罗网,找个机会将他做掉。那玷污过铢衡的存在便从此消失。铢衡便是干干净净的了。
这样想着,仇落开始思考怎样下手。二殿下沉思阴谋之间,听见声音的绵绵从屋子里钻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好奇的打量栏杆边的各怀心思的妖魔仙人,忽的,一双漆黑眼瞳与它对上。
黑犬尚有些惊魂未定,但是接触到那双琥珀色的兽眼时它忽的愣住了,旋即有些害羞的折下耳朵将脑袋伏到地面。
绵绵眨巴眼睛,然后忽略掉黑狗讨好的媚眼,迈开骄傲的小短腿吧嗒吧嗒跑到仇落脚边蹭了蹭主子的衣摆。
“哼。”仇落冷冷望着铢衡的后背,然后目色不悦的将绵绵抱起来,放在心口前酸言酸语,“绵绵,你是不是也被吓到了?别怕,本殿在这里,本殿保护你,没人欺负你,是不是有些想哭,来,本殿的怀抱给你靠着随便哭,真是心疼死本殿了。”
绵绵狐疑的望了自己主子一眼,虽然不知道丑落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是这一席恶心是恶心了一些但还是暖心,绵绵开心的摇起尾巴,在仇落的抚摸下舒服的打起呼噜。
地上的傻狗朝仇落投去羡慕又嫉妒的眼光,墨色眼睛眨了眨,它也想要主子这么温柔的摸摸它,可一转头却发现自己的主子还在别人手下受着安抚。
一边的黑玉面具与黑狗面面相觑,然后露出阵阵冷笑。
仇落阴冷冷的盯着铢衡的后背继续对怀里的绵绵说:“绵绵啊,这世上坏人真多,你可要好好跟在本殿身边,本殿的小心肝,伤了一点点本殿就心肝尖尖颤……”
这时铢衡似乎终于听不下去了,扭头给了仇落一个难以忍受的表情。血眸居高临下的凛着铢衡,仇落心里冷哼:怎么,恶心的就是你。谁叫你当着我的面和偷过情的汉子卿卿我我,本殿颜面何在?
“无聊。”铢衡淡淡说了一句,然后一把将花邪川扯起来。平静下来的妖怪面上惊恐褪下,冰冷缓缓升起。铢衡环臂鄙夷的瞅了做作的二殿下一眼,毫不客气的讽刺,“小心肝,呵。”
仇落微微一笑,然后将绵绵托到唇瓣前轻轻吻了一口,旋即目色挑衅的望着铢衡。
仙人恶心坏了。
一边的花邪川捂着脑袋,阖着眼睛摇了摇头,旋即感受到脸颊也隐隐作痛,绿色眼缝明灭森寒,好一会他才缓过来,抬眼便见到几张陌生面孔。
“我怎么在这儿?”花邪川古怪的敲着脑袋,一脸茫然,“结界呢?”
铢衡折过身对他解释:“这是人界,你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了?”
花邪川听出了铢衡的声音,眉头微挑:“是你?……不对,还是我在做梦,梦见你了?”花邪川嘀嘀咕咕的环视四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侧两道阴森冷漠的视线,仇落浑身打颤,这句“梦见你了”可是把他醋坏了,二殿下咬牙切齿,好啊,感情可真好,平日无缘梦中相见是吧?!
铢衡道:“最近你遇见什么古怪的事情没有?那死灵结界可不是随意便能破除,或许,是在你失去神识的时候被谁放了出来。”
“……”花邪川想了想,然后一脸迷茫的说,“那日你被那个小魔头带走,我尝试开结界依旧无法突破,只好回去睡上一觉……一觉醒来,便在此地了。”
在场最为迷茫的当属黑玉面具,他实在是昏头了,这一路下来,容枫不是容枫而是他人冒充的,此人身上没有灵力气息,但是看他的举动又不像普普通通的凡人。二殿下对此人关切无比可以说是捧在手心。现在又冒出一个妖怪,居然能从死灵结界逃出来,照妖怪的意思这个假的二公子应该与他一样在死灵结界待过,不过被二殿下带走了。之前,这位二公子也使出过妖力……
莫非,他是妖族?
想到这里,黑玉面具歪了歪脑袋。
而且,这三位似乎有些感情纠纷。总之,二殿下看起来就像是可恶的第三者。
黑玉面具脑袋歪的更加厉害。
莫非,是二殿下横刀夺爱将棒打鸳鸯后狠心拆散,难怪二公子对殿下没有好脸色,想必是心有怨恨。这只男妖现在无缘无故被放了出来,并且追到这里,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清醒过来那深厚的妖气他隔得远远的都能闻到。他不是好对付的货色,看来二殿下遇到劲敌了。二公子显然不会轻易放手,那二虎相斗必然发生。
黑玉面具唇角勾唇一抹算计。
这下,他又能捞一捞二殿下的油水了。
两双血眸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的一仙一妖,仇落遭到排挤妒火烧心,黑玉面具看出二殿下的心思便挪过去与他低语:“二殿下,放任下去恐怕不妥吧?”
凤眼一斜,仇落不悦的给了黑玉面具一眼。
“你最好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二殿下,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这都勾搭到你眼前了,你不会觉得纵容便是爱了吧?情爱可没有仁慈,你就得自私一些,将他攥在手心,不然,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到时候您这脑袋就和魔界的原始森林一样茂密翠绿。你再瞧瞧,这妖怪有哪一点比得上您?论相貌才华背景身世,您完全碾压他,只是您太纵容,才被夺了所爱……”
黑玉面具白脸红脸齐唱,说的条条在理将仇落说的心头猫抓难受无比,还在经历初恋的二殿下没有什么经验,觉得黑玉面具说的很对。他确实不该站在这里看着铢衡和那只妖怪黏黏糊糊,铢衡已经与他洞房花烛一夜春宵,将铢衡拴在身边本来就是他的权力。
可,铢衡的初次……他为什么给了一个妖怪,现在还能与他如此亲近?
仇落心里乱做一团,可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那本来就是你的,夺回来没有什么错。铢衡错了一步,叫人玷污去,杀掉那只妖怪铢衡便会死心了。
温润的面容上升起坚定,仇落抿了抿唇,旋即松开唇角露出春风微笑。他款步上前,打断谈论,伸手自背后将铢衡搂在怀里。
“……”花邪川挑了挑眉,但没有多大的诧异,狰狞的瞎眼对上血眸,冷漠之中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敌意。
铢衡抽眉,伸手推搡仇落的手臂,低呵:“松开,做什么。”
仇落不言,只微微笑注视着花邪川。火花在两个男人之间相击迸发,虽然不知道这个小魔头对他的恨意为什么这么大,但是花邪川欣然接受,因为他是个追求挑战的男人,只要有人挑衅他就乐意奉陪。
只是,玉照官受屈于一个小魔头这还真有些令他不悦。因为玉照官是他这辈子最敬重的对手,被这样的小屁孩搂抱完全就是玷污。
想必,玉照官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无法抽身。但是,他可不会坐视不管,好歹,他与铢衡亦敌亦友也算武学知音。
“小子,他让你放开。”花邪川冷冷说道。
“老大叔,这是本殿的王妃,你这样亲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花邪川抽眼,老大叔?
铢衡面上煞白,脑袋嗡嗡作响,他实在不敢相信仇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一世英名,可被仇落这一句话完完全全毁了!半晌,铢衡咬了下唇角,旋即对仇落冷呵:“闭嘴!我说过了,我……”还没有说完仇落便伸手捂住铢衡嘴,然后对花邪川继续皮笑肉不笑:“他不好意思与你断清,脸皮薄。但我仇落娶了他便容不得哪颗沙子要来迷眼,你最好断了对他的心思,否则本殿会将你千刀万剐。”
“哦?”花邪川邪笑,“你的话可真有意思。”
“哼。”仇落继续恫吓并且加上利诱,“或者你觉得不甘心,本殿可以给你补偿,金钱地位美人权力,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本殿能做到。而你,离开我与他的视线,不要打扰,否则本殿会将此仇迁怒到妖族,叫你们民不聊生!”
最后一句发了狠,铢衡睅目,觉得仇落无理取闹又隐约觉得哪里有些古怪,但又觉察不出太大的异样。之前仇落问起时他说明白了是切磋,便是斗武,没想到仇落妒心这样大竟连他与人切磋相近也容不下。铢衡气的眉头直扬,一边的花邪川听到最后不怒反笑,哈哈哈哈的乐得合不拢嘴。
他明白了,这小魔头是误会他与铢衡的关系了。
这小魔头炸起毛来还真是什么话也敢说,就凭他还想扰乱妖界?花邪川感觉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盯着那张故作镇定的脸他更是压不住笑意。看来玉照官真的遇到冤家了,他肯定没有和小魔头解释清楚那一串的误会。
花邪川无心背锅教仇落记恨,他觉得这就是一个小娃娃,欺负小孩子不是他的作风,便好心要为不谙□□的玉照官解释:“你误会了,我与他确实关系不一般,但并不是那么浅薄的情爱,我……”
仇落凛眼:“闭嘴!你强迫他……”说着仇落的余光瞟到一边看好戏的黑玉面具脸上,登时收口话题,“哼,我不会听你诡辩,不管你想死缠烂打还是要编造谎言骗本殿,本殿都不会信你的鬼话!本殿已从他口中得知了你的险恶用心!”
花邪川冤枉的偏了偏头,心想,玉照官到底对这小魔头说了什么,这语言偏差也太大了吧?果真是因为时代不同,理解也不一样?
仇落无心听对方狡辩也懒得看那张烦人的脸,恨着眼咬着唇角将铢衡拖到屋子里然后声音剧烈的将门砸合。
☆、疑心
亲眼见到与自己战了几百年,那个威风凛凛的玉照官现在竟然被一只小魔头掳进房间还没有还手,一代绮部花邪川开始思考漫漫妖生。
这些年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玉照官竟然会和一个魔族殿下搅上关系?而且这魔子也不知是战吾的第几个孩子,当初他还没有被封印时,战吾只有一个独子,平时打仗都带在身边,小魔头一整天拉着个长脸,看起来不像这个举止幼稚的货色。
黑玉面具在一边揶揄的啧舌,心想这可真是三个男人一台戏。花邪川拢了拢挡住视线的长发,然后伸脚踹了踹阿旺对着门口那只白犼乱摇尾巴的屁股,冷笑:“尾巴摇断了它也不会看你,省省吧,你和我半斤八两好不了哪儿去。”
阿旺闻言悲伤的呜咽两声,旋即夹住尾巴,委屈的伏在花邪川脚边。
黑玉面具打量的眼神落在身边邋遢无比的男妖身上,这位方才还疯疯癫癫因为一个馒头被凡人群殴的妖怪,现在已是神思清明。毁坏的眼睛似乎冰冷冷的垂视脚边的黑狗,滑稽褪去,伤痕累累的侧脸线条刚毅看起来血性十足。
“真是有趣啊。”黑玉面具不由眯眼玩味的望着花邪川。
脑袋一抬,犀利如刀锋利割向黑玉面具,花邪川勾了勾唇角,神色鄙夷:“若再早上几百年,你这双眼珠子就该被我挖出来喂狗了。”
“呵。”黑玉面具下意识的捂了捂眼睛,然后吊儿郎当反讥,“你看起来是个厉害角色,不过啊,我一介奴仆,最爱惜自己的性命。不要得罪小人,有句话不是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花邪川挑眉,自称君子的伪善之徒他见得多了去,但是自称小人还如此洋洋得意的他还第一次见到。他面上露出新奇的神色,花邪川踱到黑玉面具跟前,伸手落在他额头,黑玉面具避闪不及,一丝寒凉融入眉心。
“你做了什么?”黑玉面具捂了捂额头,血色眼眸露出慌色。
“你知道野狗用什么方式来宣示它们的地盘吗?”花邪川垂帘对着黑玉面具深意一笑,“太过特立独行会招来不必要的关注,你戴上面具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黑玉面具呛声:“我倒很想看看你怎么像野狗一样往我身上撒尿标记。”
“呵呵。”花邪川忍俊不禁,笑意破开冰冷,连同腹上结实的肌肉也在颤抖。黑玉面具不悦的咬了咬下唇,有什么好笑的,比流氓他还没有输过谁。只是这只妖怪来历不明,若他真往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标记那可就不妙了。
“你若想看待我疯魔时提醒我,到时候我必定会做。”花邪川一本正经的同黑玉面具说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把戏,我有时候会变得很脆弱,你侍奉的那只小魔头看起来很爱计较,以防他趁我发疯时对我动手,只好委屈委屈你了。”
“你,”黑玉面具咬牙切齿,“不用二殿下动手,我到时候会亲自解决。”
“你大可一试。”花邪川毫不在乎的摊了摊手,“不过,在此之前先将你的厢房分我一半,几百年没有沐浴更衣,趁有机会,我得好好洗一洗。”
“……”听到这里,黑玉面具恶心的吐起了舌头。
花邪川的出现,实在是意外,封印了几百年的疯子从结界里迷迷糊糊跑了出来,追着铢衡到了人界。
是因为那颗妖丹,虽然已经被铢衡使用干净,但一路上妖丹必定给了花邪川指引。
仇落将人掳进屋然后就堵在门口不要铢衡出去。铢衡狠狠捏着拳头,额角青筋暴突五官都在用力的隐忍。
朱色眼睛从门缝里偷窥着那只妖怪和黑玉面具的一举一动。
半晌,花邪川同黑玉面具入了隔壁厢房。仇落冷冷嗤鼻,满面鄙夷。
区区妖族,不过是魔族的附属之物,任由魔族宰割的鱼肉,总有一天,他要让这只妖物生不如死。
“仇落,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实在想不通。”铢衡抽着眼角,将二殿下衣襟拽住,狠狠下拉,“我警告你,臭小子,我的忍耐很有限度!”
“哼。”仇落森幽垂眸,神色冷漠,“我也在想不通你为什么想不通。”
“?”蓝眸不解的挤动,铢衡咬牙切齿了一会儿旋即甩开手,恼怒的转身踱到厢房深处。朱色消失在屏风之后,魔心不甘抽动,隐隐犯痛。
血色自仇落身体散发,以极大速度扩散,最后越过铢衡将整个厢房包裹,微微闪光之后,血色褪去,周遭瞬间寂静,外头吵闹的声音严实隔绝在外。
隔墙有耳。
有了结界隔离,两人便可放心坦言。仇落追到铢衡身边看着他又提起酒壶扬脖痛饮以酒浇愁,铢衡摘下兜帽,露出气的煞白的脸蛋。
“他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故意没有点破。你和他早就认识,进入死灵结界也是刻意的。”仇落环臂,一想到铢衡和那只仪容猥琐的老妖在一起他就浑身不适,身理心理都在抗拒,花邪川的出现让他脑袋里的怀疑又多了起来。当初铢衡是怎么进入的结界,听那绿影的话是那段时间是好几个人一同进入。他原以为铢衡是被歹人丢入结界为其中的妖邪逼迫才不得已做出错误的举动。但现在他改变看法了,铢衡和那个老妖怪相识,那死灵结界也隐蔽安全。花邪川是绮部,妖界掌握重权之妖,当时大战前夕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花邪川不顾一界安危弑君?
那样幽长的岁月,他掌握兵权,妖族当时还没有窝囊到要依靠魔界,他们也不是善茬,总是隔三差五找其他灵界麻烦。铢衡身为玉照官自然和花邪川打过不少交道,那个老流氓会不会与铢衡不打不相识,最后反而培养出了感情出来?
想到这里仇落不由头皮发麻,绮部背叛了自己的君王和国家,必定是因为极其珍惜的东西。那是什么?或是,谁?
血眸狰狞的盯住一边面色酡红的玉照官。
仇落一想到花邪川和铢衡之间明目张胆的行为便理智缺失,脑袋转的不仅歪还转的飞快,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一箭步上前夺过铢衡手里的酒壶,旋即捏着那湿润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来不及咽下的酒水漫出口腔,混着血液疼痛蜿蜒,铢衡蹙眉,捏了又捏的拳头终于控住不住,一抬臂就往二殿下俊美的侧脸抡了上去!
这一拳头不轻,直接将仇落揍到地上,左眼瞬间昏黑,受伤的后背猛的磕到地面,冰冷而火辣。仇落捂了捂眼睛,一脸惨白,额角密密冷汗。
“……”出了这一拳头,连铢衡自己也愣了许久。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回忆起了千多年前一种不好的回忆,急促喘息一口气,铢衡颤指将酒壶盖上,眼珠子复杂的凝住仇落。
“抱歉。”铢衡见到仇落慢慢坐起来,便收回目光,神色仓促,“我……”
“呵呵呵……”仇落低声笑起来,捂着发痛的眼睛心头颤痛,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可悲又可恶。闻见这几声凄楚无比的笑,久久不闻仇落一贯的揶揄,铢衡忽然有些心慌,但是又不知道是在担心什么,他只能咬着唇角,眼角微红的盯着脚尖。
“这一拳比以往都要狠,看来你是动真格的了。”仇落缓缓松开手指,眼眶已是青紫,印在白玉一般的面孔上太过显眼。虽然内心刺痛但是那阵悲色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笑意掩盖上来,他站起身子,额间冷汗干去,二殿下又是那般温柔和煦,“罢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说着,仇落折身离开厢房,不再看铢衡一眼。
“……”听见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都宛如踩在铢衡心尖,蓝眸轻抬,他眼睁睁看着仇落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直到一声吱呀打破所有的隐忍。
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又上来了……
铢衡垂眸,盯着自己的一双手,素白的手指似乎还惨留着仇落的体温,那温度逐渐炽热,最后剧烈到要将他的手指烧成灰烬。这双手……这双手……沾满鲜血的手……
他以为自己已经极力克服了,他并不想那样对待仇落……可总是这样,那种不安烙在了骨子里,没等他反应过来,拳头已经出去了。那是很久之前在妖魔界的学院内养成的坏习惯,他妄图遗忘那段痛苦,可终究还是没有走出那段噩梦。
“仇落……”长睫绞合,铢衡轻叹。
也好,让仇落知晓事实,让他清醒一些。
而对于仇落殿下,虽然几百年来的伪装能让他依旧面如春风抚过,但杂乱火烧的内心最无法欺骗的正是自己。
藏在袖子下的手掌魔焰翻飞,笑的欲是温柔,周身杀意欲盛。
绵绵在屋外一直等候,见到仇落出来便无视它径直下了楼阁。绵绵不敢耽误,蹭的站起身来,迈着小碎步飞快跟上主人。一边窥看绵绵的黑狗阿旺见到心爱离开亦起身跟了上去。
仇落离开客栈,身形融入熙攘人群,很快消失在街巷尽头。
他想杀人,那种迁怒他人追求发泄的想法第一次那样清晰霸道的占据着素来理智的身心。
☆、如何不入魔
好不容易得了热水能洗个舒服的澡,花邪川舒服的靠在浴桶里,满意叹喟,人间就是不一样,凡人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做,在人间寻乐再合适不过。
黑玉面具觉得被这只男妖施过术法的地方滚烫的厉害,犹如一小团火焰烧着眉心。他跑到铜镜边,摘下面具,赫然发现自己英俊的额头上生出一块黑乎乎的咒印。
“你究竟对我下了什么邪术,喂,我毁容了!”黑玉面具愤怒的一拍桌子,厉声呵斥,“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你知道不?这年头一张好看的脸多重要?我以后还得靠它上位,你真是……找死啊。”
屏风后传来哗啦水响,花邪川搓着澡豆,然后陶醉的嗅着澡豆散发出的玫瑰香气,浴桶中的热水逐渐发黑。花邪川冷冷道:“能上位早就上去了,那小魔头胃口被他身边的人养刁了,我看你是没有机会了。”
黑玉面具将面具戴上,然后郑重其事的对花邪川说:“卖身子也得卖得有价值,我的目标可是魔界储君大殿下!”
“好志气。”花邪川鼓励的拍起手掌。
志气你个头!黑玉面具翻着白眼,然后尝尽方式祛除咒术,但是令人恼怒的是,那东西一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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