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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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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我原谅他了……!”魔君如是回答。
  君明仪这下子真的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恸

  出乎意料,魔君对仇落断袖的事接受的很轻松。
  但君明仪自觉有责任,又领了惩罚,几百年前旻成魔结亲他受罚,几百年后仇落结亲他还是在重蹈覆辙。
  之前他费尽口舌好不容易劝动侄女嫁给仇落,但现在……君家也没有什么男丁有断袖之癖,一时寻求实在是荒唐。君明仪只好动用权力广行招纳,然后逐个挑选。既然已得魔君首肯他便不用顾虑,二殿下结亲的对象自然不能随意。于是,成魔礼刚过,所有适婚的贵族龙阳都可以接受契魔的审核,一时之间二殿下断袖的消息可是传遍了魔界大大小小角落。
  令君明仪意外的是,就算明知是服侍男子,那些妄图贵上加贵的魔依旧甘愿嫁入仁明殿,魔界的断袖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瞬间暴涨……位置却只有一个,于是应选的要求更加严苛。
  经过三日挑选,君明仪终于挑出一个最为中意的魔子。家族显赫,但却是家风严谨。那魔唤作容枫,生的清秀干净,看根基也是不凡,最主要性格温和言语细柔,很适合细水长流的生活一起。当日,契魔便派人将这位魔子的身体数据量测完毕,然后送到绣房加紧赶制新衣。
  魔界成婚没有那么多繁规缛节,两家都同意聘礼一送,然后在良辰吉日成婚便好。人间还兴宴请亲友,但是在魔界小两口成婚是不需要这些麻烦的事,毕竟魔各有欢喜,从来不遵循什么规矩。但仇落与云郎是王族,关系一界颜面,自然要风风光光,大宴天下。
  到时候会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双子同婚,实在是罕遇至极。
  仇落在师尊操办婚事的那三日也没有闲着,他将自己的私库翻了个遍,想要找出几箱子像样的聘礼。掖吟玉与掖狐庭也来帮忙,两兄弟出谋划策,好不关切。
  “殿下,小奴听说新婚应该送玉如意,正所谓顺从心意。小的又不够霸气,不如置购一柄大如意,放在新房可吉利了。”
  仇落微笑淡浅:“嗯。”
  掖狐庭道:“说到新房,还没有布置,所有屋子都该打扫一下。正好,趁这个机会彻底清扫。”
  掖吟玉听着又不住开心起来:“真是有缘啊,二公子居然被选上了!以后舒家和二殿下就是亲家,狐庭,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啦!真是为二公子开心啊。”说着他又哼哼出一阵现成的调子,不知为何如此欢喜。
  仇落道:“真是……令人意外。”
  “殿下放心,新房的事包在我和狐庭身上!一定会把新房布置的漂漂亮亮让二公子大吃一惊!新婚舒大人也一定会来吧!毕竟他二公子可是他的宝贝呢。”
  掖狐庭却有些有心无力:“恐怕只靠我们两,有些不够。”
  “无事。”仇落微笑,“明日人手便会到了,”说着他手里的金库钥匙交到掖吟玉手中,道,“钥匙暂时交给你二人保管,我可能会有些事,无法分身。”
  “是!”
  离开私库,仇落只觉头昏目眩,不知为何看见掖吟玉的笑意,那纯粹祝福的笑意却让他倍觉疲惫。他感觉喘不过气,又无从说起。
  他赶到关着铢衡的房间,方一进入,那清冽的气息让他清醒不少。仇落觉得精神好了些,长吁一口气,旋即提起笑意在一团黑暗中寻找铢衡。
  悄无声息,他疾步迈到铢衡身边,他在做什么,他在想什么,他都那样迫切想要知道。仇落迫不及待抱住依靠在床沿的铢衡,他双手插在发间蜷着身子,看起来很崩溃。
  “铢衡。”仇落将那具身体揽在怀里,胸口猛的一寒,他叹喟一声,将铢衡心疼的揉的更近,“抱歉。”
  铢衡靠在仇落怀中目色寒凉,虚无空洞,一月多的囚禁让他无比崩溃,现今来一丝情绪一毫表情也露不出来。
  他冻得吓人,完全失去了正常的体温。
  仇落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铢衡真的还活着吗。这样冰冷死寂的铢衡,与尸体无异。
  铢衡周身软而无力,在仇落的揉弄下似乎很轻易便会散架,仇落有些怕,内心猛的恐惧起来,他将铢衡抱起来,坐上床沿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靠在自己怀里。温热的舌头撬开那冰凉的唇瓣,仇落的吻总是那样深情温柔,却得不到一丝来自铢衡的回应。
  一吻深长,仇落抽离,好不容易才听见铢衡微弱却急促了一些的喘息。
  仇落笑起来,再次搂紧怀抱,开心的像个孩子。
  “铢衡,想说话吗?我可以解开咒术,我想……听你的声音了。”
  “呵,当然,你想骂我也行……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你一定不开心。你骂我,骂出来能好受一些吗?”
  仇落自言自语,手指微抚铢衡脖子上的痕迹,那条黑色瞬间立体起来从素白的脖子上游离开来,封印去除,仇落晃了晃怀里的铢衡:“好了,可以说话了。”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寂。
  半晌,仇落颤着声音又说了一遍:“铢衡,好了……”
  黑暗之中依旧一片寂静,仇落搂着铢衡不敢松手,明明就在怀里,可是失去的恐惧占据了身心,魔躯颤抖起来,他怕……那种一无所有的孤独!
  “铢衡,你不想理我便罢了……呵呵,你总是这样,总爱恫吓我……我这几日没能来陪你,铢衡……”仇落笑了一声,却和哭一样难听,“我啊,我要成婚了。”
  话一出口,仇落却不由自嘲,想到这几日魔界的风浪,便觉得可笑又可悲:“你知道吗,那些魔,看中我的权力,挤破脑袋想要嫁进仁明殿不惜谎称自己是断袖,甘愿做我的男妾。你说,他们虚不虚伪,明明觉得恶心还是要拼命贴上来……呵呵,我啊,一个都不稀罕,因为我哪里是断袖啊,我厌恶女人也厌恶这些做作的男人,居然为了权贵甘愿出卖自己的身体……”
  “铢衡,你一定觉得我和他们一样虚伪,不过,你放心……不会有谁能进入那间新房的。”
  仇落的话里带着阴森。
  说完,他又低头吻了吻铢衡的额头,柔情的舔舐那微凉的脸颊,唇齿缠绵啃咬上那细腻的喉结,突地,他感受到了唇下的一阵颤动。
  低沉嘶哑的声音缓慢沉冷的逸散在无尽的黑暗。
  温柔而绝望。
  “仇落,杀了我吧。”
  “……”惊异,错愕,旋即是滔天的愤怒。
  仇落齿下更加用力,几乎是要恶意将铢衡的喉结咬下,这样他就永远不能说出这样可恶的话语来了。魔眸泛红,仇落尝到了血腥,疯狂在眼里滋长。
  铢衡声音更加凄凉失色,几乎是恳求:“杀了我。”
  “休想!”仇落咆哮一声,旋即粗鲁暴躁的捂住铢衡的嘴巴,教他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瞪着铢衡的眼睛,恶狠狠的呵斥,“我不许!我不许!我要你!我要你!你不是最骄傲吗,不是要回到仙界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
  铢衡等着仇落移开手,许久,才缓缓说:“仇落,我累了。”
  “你!”仇落睅目,气急败坏瞪着铢衡,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柔了下来,低眉顺眼的说,“铢衡,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不想待在屋子里,那便不待着了。我放你出去,让你去院子去花园,只要不出仁明殿,随便你好不好?”
  “仇落。”铢衡蹙眉,“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些。与其被你这样折磨,那我宁可死。”
  “铢衡……”仇落抽噎起来,委屈的蹭着铢衡心口,“我不要放你去送死,你再等我几日,好不好,我答应你帮你找到真凶沉冤得雪,你不要送死……”
  铢衡被仇落蹭的酥痒无比,眉梢直抽,颓废暂退:“仇落,你已经成魔了。”
  仇落发起小孩子脾气来,就像以前一样对付铢衡:“不,我宁愿自己是个小屁孩,你要推开我了,铢衡,你再也不会哄我了!”
  “……”铢衡恶心的连悲伤的心情都没有了,一心一意想要撕掉仇落这块狗皮膏药,抗拒之中铁链丁零作响,铢衡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推着仇落在他心口乱蹭的脑袋,一阵鸡皮疙瘩翩翩起舞,“你……你真是恬不知耻!松开……松开!”
  仇落一边哭哭啼啼,心里却在暗自发笑。
  啊,对了,这招对付铢衡,简直屡试不爽。
  

  ☆、七月七,娶娇妻

  七月七,正是人间所谓乞巧节,跨越天际鹊鸟做桥,令遥隔两岸之痴情男女得以踏鹊相会。凡人钟爱这个节日,天下之人有情人愿成眷属。魔族也偏爱这个期会,成魔礼过后便会在这日一同成婚。
  这日不少方成魔的魔子也将自己屋舍洞穴装扮的艳红喜庆,大大小小的山头密林充满甜蜜的气息。二殿下与三殿下也在这日成婚,一时嫣红绸纱挂满魔界市集大街小巷洋溢着欢乐的气息,家家摆出象征祝福的血色鲜花,向来阴郁残忍的魔界竟一时鲜花遍地,一片祥和。
  为诸魔津津乐道的不只是双子成婚,更让他们感兴趣的是二殿下的不世逸谈,公然宣布自己是断袖,并与显赫的容家二公子璧玉成双,连魔界的妇孺儿童都知道,容家大公子容舒与大殿下交情匪浅,早就有意靠站大殿下,而容家二公子与二殿下仇落结为夫妻,之后的好戏不言而喻。
  这位容枫公子平日深居简出,连贵族间盛大的聚会也罕能露面,据说是天生病体,病奴换上一个熬上半把月便会凄凉死去,能撑持到现在实在靠着容家家大业大药石齐全。但那只是传言,因为契魔的刁钻眼光还不至于挑个病秧子。但也有魔猜测,契魔是与容家谈了条件,答应容家让容枫与二殿下结亲冲冲喜以便康健身体,毕竟,君明仪不仅是契魔,他还是君家的一员。
  至于云郎却一夜娶了两名妻妾,为何会多出来他没有多想。就算外人再怎样多想,他也觉得不亏。
  君家与容家两大家族,一权一贵,王贵结合总让人忍不住想要亲眼见识见识何为普天同庆的殊荣。仁明殿与风仪殿张灯结彩妖魔满贯,魔君大赦天下,难得的亲近王族的好时机。
  光是聘礼,仇落便送到容家十余车辆,二殿下并没有因为娶了一位男妻便有所亏待,吝啬了妻家,而是风风光光要娶容枫过门。容家亦尽显大家风范,金轿珍兽轿夫十六位一路吹吹打打将容枫送出容家地盘,迎亲队在东集交接,却见二殿下一身艳红身夸戴着红绣花的白犼,容光焕发将新娘子领到仁明殿,观看的妖魔一路相随,将从东集堵到仁明殿口。
  良时已到,万束铁树银花自仁明殿与风仪殿点燃炸响,烟火味儿与顷刻逝去的美丽混杂在浓郁的沉屑。千百妖魔呼声中,仇落以玉尺挑动金帘,伸手爱怜的扶住轿中的娇妻。
  容枫的手指纤细素白的病态,柔弱无力的搭在仇落温厚的掌心,红绸鞋子踩上奴仆后背,病弱的身子自金帘后探出,容枫咳嗽几声,孱弱的身子在夜风中犹如瑟瑟秋叶。
  仇落见他这副样子,怕是从门口穿过院子都得折半条命。牵着容枫细瘦手指,仇落旋即已微微弯身将另一只手搭在容枫的宽大的喜袍下,将他横抱而起。似乎为了印证天生病体,容枫轻的过分,仇落抱着他感觉如抱一团鸿羽。兴奋嘈杂的妖魔群止步仁明殿外,沉重殿门在泠泠梅香之中,终于阖上。
  仇落抱着新娘,一步一步,身形潇洒的穿过梅花海洋。
  两厢无言,仇落与容枫甚至从未见过一面,不论趋于何种缘由容枫愿意屈身嫁入,都不是仇落在乎的。
  毕竟,谁会在意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思呢。
  烟火还在继续,红纱盖头下那清丽干净的面容在火光照耀下隐约艳媚。踱至梅林尽头,怀里忽然轻颤,不知为何,容枫笑起来。
  “听闻二殿下舌灿莲花,怎的今日与吾成婚却只字不语,好似哑巴?”
  仇落垂下眼帘,微笑:“让娘子见笑了。仇落何德何能让容家二公子委身相嫁,实在是没有颜面出声。”
  容枫又笑起来,随后抑不住一阵咳嗽。仇落温柔的问他感觉如何,容枫默不作声,两人漫步宽阔的殿宇,去往新房的路途似乎遥远无比,一时还未到头。
  容枫道:“二殿下,这是要带吾去往何处?”
  “新房。”仇落垂首,在他耳边邪魅轻言,“洞房花烛,娘子。”
  容枫抬眸环视周遭,这里虽然也布置过,但相较方才的殿宇这一片的房屋外形未免寒碜许多,没有那些精心的装饰,连屋子前的花坛也是乱糟糟修剪的仓促,旋即,他轻阖眼眸,无声一叹。
  “这里未免太空荡了。”
  “却是容纳娘子这般清丽美人的清悠之处。”仇落捏着容枫腿弯的手指越发用力,不堪暴力对待的容枫不由痛呼,仇落依旧稳稳当当温温柔柔保持着横抱他的姿势,可身后魔触已钻出数条,纷纷缠上容枫细瘦的脖子时刻准备让他断气。
  容枫感受到了脖子上危险的冰冷,整个魔被仇落控制不得动弹,就算不被仇落束缚手脚他也斗不过仇落,谁叫他体弱多病不能修习功法?
  “二殿下这是做什么?”虽然命悬一线,容枫的语气依旧毫不慌乱,反而出声询问缘由。
  “你从第一句开始,就未唤我郎君。”仇落稍稍加大力气,隔着薄纱,他看见那双温顺的眼睛痛苦的眯起。
  “就因为这样?”容枫勾唇,漆黑的眼缝中闪露晶莹。
  揽在容枫肩头的手指拽住盖头,仇落将那片雾雾蒙蒙的红纱取下,遮掩下的容颜暴露在灯光之下,却是清秀透彻,看起来像是一汪最纯洁的雪水凝铸成的妙人。
  碍眼的红色褪去,容枫也真真正正将传说中温文儒雅的二殿下看的清楚明白。
  柔眉笑靥,却是满眼森寒,真是毫不忌惮的丑恶。
  仇落杀意已定,那魔触将容枫声音都勒得变细,细软的十指抠上勒在项间的触手,容枫眼角泛红,掩盖病白脸色的胭脂在迷离的眼神下愈发显得佳人娇艳欲滴。
  可勒杀良久,容枫依旧不断气,只是难受而徒劳无功的拽拉脖子上几乎勒入血肉的脖子。涂着艳丽口脂的唇角向上扬起一抹诡异弧度,血色的眼底依旧痛楚难去却渐渐笑意难平。
  他在嗤笑仇落。
  “怪物。”仇落收回魔触,素白的脖子上一道青紫勒痕。
  容枫捂着脖子揉了一会儿,上挑的瑞凤眼露出一丝冰冷不屑。
  “彼此。”
  仇落将人放下来,嫌弃的掸了掸衣衫。
  容枫不悦的抱起双臂,面色森寒,与之前的病弱怜人截然相反,他斜着眼看仇落的举动,暗自冷哼。
  “容公子,失礼了。”仇落对他不咸不淡的道歉。
  “你倒不唤我娘子了,虽然听起来怪恶心的,但我觉得还不错。”
  仇落微笑:“容公子似乎不是断袖。”
  容枫挑了挑眉,一脸倨傲:“你也不像。”
  “哦?”
  容枫道:“你对待我的方式完完全全就是对女人的举动。温柔的勾引,女人最吃这一套。”
  仇落笑意更深,不做肯否。
  “既然不是断袖,那公子参加仇落的选亲就是为了私利了。既然你我已是夫妻,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如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容枫不由咋舌,赞叹:“二殿下果然非同一般,不愧是能向全魔界宣告自己是断袖的魔子,容枫在这里还是多谢殿下的美意,能入仁明殿,二殿下已帮了容枫大忙。”
  “哦?”仇落垂了垂眼,眸中笑意难掩,“二公子不会觉得,仇落这样说了便能轻易任你愚弄吧。好歹,我向容家送了十几车的金银珠宝,那可是我攒了几百年的心血,二公子不履行履行妻子的义务,便要拍拍屁股走人?”
  闻言,容枫不由瞪眼:“那你不如杀了我,然后慢慢向我大哥解释我是怎么没了的吧!”
  “呵呵,公子言重了。您这姿色,还不是仇落心悦的那一款。”仇落扬眉,朱眸中流转折挑剔的嫌弃,这样清水寡淡的容颜,就算抹的再妖艳也教他提不起兴致,为了这种姿色而献出他的宝贝第一次他还觉得自己亏损严重。瞧过铢衡的妩媚,他才觉得那是冶艳的刚刚好,多一分太过妖气庸俗,少一分则缺失吸引,虽然铢衡柔媚的模样很少展露,但是见过一次便让人食髓知味难以自拔。
  容枫听出了仇落的贬低,但他依旧不愠不怒,反而从仇落的话里得到了稳心药,他放心的吁一口气,管他仇落是不是断袖,只要不对他产生兴趣便好。容枫道:“既然如此,殿下还是与容枫保持距离,做对表面夫妻即可。你我互不相干,吾只是求个自由,摆脱容家的操控。”
  仇落应:“我也是。”
  坦白之后,两魔相视一笑。
  容枫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交到仇落手中,慢到:“这是我容家的信物,另外,我听说掖吟玉与掖狐庭也在仁明殿,为了以防万一殿下将此玉佩交于吟玉,教他装扮成我即可。”
  仇落收了玉佩,满意点头:“替身公子不必劳心,仇落自有人选。”
  “哦。”容枫不轻不重应了一声,然后满不在乎说道,“随意,只要不暴露就好。吾今夜便会离开魔界去办自己的事,若容家问起,殿下自行圆满。”说着容枫将自己婚袍解开,褪下后交到仇落手中,“这个吾不需要,便给二殿下寻好的替身吧。”
  “你还真是考虑周到。”仇落抖开那鲜红似血的纱衣,又将之折好,容枫半笑,旋即同仇落道一声别,便潇洒而去。
  好一个容枫。
  仇落默默念着,唇边玩味更深。
  见容枫消失在黑暗之中,仇落亦不再停留。鲜花铺径,举界同喜,软红十里烟火万束,可这声势浩大的婚礼,到最后为的却不是什么容家的二公子。
  一想到今夜无人打扰春宵,仇落不由浑身颤栗,心情激动的向关着铢衡的屋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容枫:溜溜溜,幸好老子是个怪胎,不然嗝儿屁!

  ☆、错一步

  一万束烟火终于燃尽。
  惊天动地的声响以及眼花缭乱的繁华终于消散过去,仁明殿的夜晚难得这样热闹。
  本该入睡,铢衡却被烟火声音吵着难以阖目,最后只得坐在窗轩边,从窗柩缝隙窥看那转瞬即逝却又马上被填补替代的美丽。
  烟火。
  足足一个时辰。夜晚重归寂静。
  今日他听见路过的奴仆说了,今日是仇落大喜,又说迎娶的是他们家的二公子,仇落终究还是成婚了,这样一来他便有了挂心的人。照理,这对他没什么不好,他一直希望仇落找到所爱,然后轻轻松松放开他。
  可为何那闹人的烟火停止了他却反觉得脑袋愈发疼痛欲裂?心思有些烦闷,他想喝酒,可酒水在白日那对奴仆走后便被他灌水一样败光了。
  那可真是从未有过的郁堵。
  铢衡将目光从窗缝中抽回,然后慢悠悠回到床榻,床榻宽大柔软躺上去似乎能吸走所有的坏情绪,倦意阵阵袭来,可每要入睡他又会赫然惊醒,眼前总是一片喜庆的红色以及共牵红绸的一对玉人。
  如此反复,让他更加郁结。
  要是能快些逃离仇落身边便好了,回到仙界,回归职位,他便不会有这诸多烦恼。仇落就像一个惹事精,遇上他准没有好事。
  不知躺在床上思考了多久,忽的一身吱呀刺破了他的恍惚,铢衡猛的半支身子,目光警惕的盯着屏风。
  “仇落……?”虽然看不大清楚,但从那身形剪影,他一眼便能认出来来人。他有些惊讶,弦月微蹙,扬着脑袋盯着仇落的靠近。
  “是我。”仇落不慌不忙应着,手里抱着什么东西放在了床榻,铢衡疑惑未去,塌上一沉。仇落坐在铢衡身边,血色眼眸静静凝住他。
  “你……你不是?”铢衡实在讶异,甚至没有躲避仇落的过分靠近。
  “是说我的娘子吗?”仇落沉声一笑,语气含糊而轻佻,“他还在新房等着我,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劲瘦的手指抚到铢衡腿间,急促的呼吸尽数喷落在敏感的耳垂,仇落低声道,“铢衡,给我,好么。”
  明明是赤忱的挑逗,铢衡却浑身泛寒,头皮发麻。
  “回去!”铢衡凛目,一把拍开仇落的手,厉声呵斥,“这算是什么?你给我滚回新房!”
  “新房?……”仇落沉郁笑起来,声音粗而急促,“铢衡,想看看我的新房么?嗯?”
  “……”铢衡咬唇,面上刷的一寒。
  “你若再这样侮辱我,我今夜——”铢衡又羞又怒,以为仇落要让他见识何为春色加以羞辱,但后头的毒言被仇落堵了回去,仇落嗤笑一声,旋即对铢衡道:“你个老顽固,都听不出来,还是真要我说出来你才心甘情愿?仇落今夜要缠绵之人,正是你铢衡啊。”
  “……”铢衡无言,半晌,目光凶狠的一拳擂在仇落肚子上,接着,他跳下床铺,如避长蛇一般躲得远远的。
  仇落捂着肚子疼了一会儿,心想铢衡明明功体被封力量削弱,为何突然气力如此之大……!
  铢衡冰冷抗拒的声音传来,他对仇落呵斥:“你疯了!”
  他明白了,依照仇落的性格,那新人怕是还没有入洞房便被仇落杀害了。仇落竟正的如此绝情,为了得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枉顾人命。
  仇落盱眙,血红的眼睛中满是欲望与克制相互吞噬挣扎。铢衡警惕的盯着仇落,像是受惊的野兽随时就会给仇落一击致命反击,仇落凝了他一会儿,旋即谎言:“你该晓得我的性子,铢衡,若今夜的事泄露,那我便会被容枫背后的家族记恨针对。”
  “你想说什么?”
  “虽然知道你不会在意,但,为了我的小命以及你的前程,从今夜开始由你装扮容枫再合适不过。”
  “……”铢衡愣住,许久,又惊诧问到,“你什么意思?”
  仇落心想这老家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拿脚指头想也该明白了吧?仇落阖了阖眼,发出万不得已一般的无辜叹息:“铢衡,你还不明白?婚礼之后,我就要游历人界,身边自然要带着新婚的男妻。那正是你,今夜,我娶的不是别人,正是你。”
  铢衡听着愣了半晌,接着慢慢抽气,凝出一句恼怒的呵斥:“胡闹!”
  “哼。”仇落冷哼,“这可是十拿九稳的好机会,以容枫的身份跟在我身边,不知道安全多少倍。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五界通缉,想要回到仙界去见你的老相好可不是那么容易。”
  “什么老相好?”铢衡敏感的狠蹙眉头,恨不得一脚踩烂仇落的臭嘴,“你给我听好,我铢衡坦坦荡荡,就算是一路杀回仙界,我也——”
  仇落冷笑:“好个杀回去,好个坦坦荡荡。我看你到时候不是被围攻致死便是坐实罪名。何必那样固执,我给你提供了这样一个绝妙机会,你却要愚蠢的拒绝。就因为你那可耻的自尊和对我的偏见?!”
  “你!”铢衡睅目,但却是被仇落一击直中,无从反驳。
  “而且,我看你也未必能杀回去。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当年你折在魔界,现在甚至连我也无法挣脱。铢衡,停止你的自负吧,你是真以为自己金身不坏还是神明附体,能杀过四界那么多的贪婪之徒?”
  铢衡垂首,眼睛难过的偏向一侧,虽然他很想否认,但是他无从反驳。仇落说的对,现今他给出了一条捷径,一条冤血铺出来的路,他最好和仇落同流合污,不然即使殒没此身,也难回归从前。
  终于,冰冷的面上破开一丝退却。
  双拳捏起,铢衡将下唇咬得发痛渗血,明知下一步是万丈深渊,深晓答应下来是何种侮辱仙格。确实,仇落说的很对,但那是因为他永远也无法体会自己从小被灌输的那些大义都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仇落还是不明白,他铢衡在很久之前便没有了为自己谋求苟且的权力,折辱自尊不如光耀的死去。
  但这一次,他要违背铸就他这血肉之躯支持他闯过刀山火海的信念。
  他第一次萌生了为自己苟且一回的念头。
  仇落见他良久沉默便知自己终于摇动了铢衡那泰山般稳落的心思,他会这样告诉铢衡自然不会让他失望。与其让铢衡送死,不如便适当放长鱼线,反正他最后也要离开魔界,不如由自己给他这个机会,他不会直接毁掉铢衡的希望,而是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步一步看清自己的处境,自沦绝望。
  “想好了?”仇落见到铢衡将移开的目光又缓缓落在了自己身上。他舒眉,“还是,堂堂的玉照官也会害怕我这小小的魔头?”
  “……”铢衡眦目,旋即微微扬起那高傲的下巴。
  仇落暗笑一声,将放在床边的喜袍再次抱在怀里,他起身,凑到铢衡身前,垂下眼睛好笑的和他对视。即使已是无数次凝视,他还是情不自禁要赞叹那双如同装盛了一片汪洋大海又似晴空碧穹的眼睛,冰冷却又宽蔚,瞧着实在让人心旷神怡。
  令人把持不住觊觎欲玷污的圣洁。
  呼吸愈发浑重灼热,仇落感受到了身下的变化,再靠近一些,铢衡又该说他恶心了。对视片刻,仇落错开身子向屋外走去,克制声音对铢衡说道:“走吧,去新房。”
  “……”铢衡紧锁眉头,周身瞬间僵硬。他试图挪动脚步,可脚底仿佛被顶入地面。挣扎许久,黑暗中才响起丁零铁链拖动的声音,仇落侧过身子,不动声色看着铢衡一点一点的靠近。
  沉重而刺耳的拖拉刮地噪想,拉动两处慌乱杂然的心房,仇落走的缓慢,身后徐缓平稳的拖曳声令他不得不拖延脚步。
  一月不见,仁明殿已完全变了模样,为了迎合仇落的婚礼,昔日清冷雅致的殿宇处处张灯结彩,大量运用的红绸似乎是用来消除这十里寂寞。只是,虚有其表的喜庆看起来越发让人心酸,贴着囍字的红色灯笼投下暧昧热闹的光线,可落在仇落的背后却在那红色喜袍上晕出一层微黑,仇落的影子投在宽阔的廊道,长而孤寂。
  铢衡跟着仇落,一股复杂的情绪在胸腔乱窜。
  他有些……心疼。
  仇落是他看着长大的,孤独寂寞了四百年,以前还有仆从照顾吃喝穿住,但都不是那样的细心。敷衍,便是那些奴仆的态度。他甚至曾以为仇落是哪位不受宠的王妃之子,他也从未见过仇落的母亲,因为早就死了。没人对他嘘寒问暖,没人关心他心情好坏,生辰也没有热闹过几次,他从来不缺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缺失。
  连婚礼也是这般。
  垂眉想了许久,铢衡终于随着仇落来到了那所谓的新房。正是仇落的寝屋,被红纱绸子装饰的花里胡哨,进去之后便是满满一屋喜红。门板上贴着大大的囍字,仇落不看一眼,而是径直跨入。
  原来仇落的寝屋很是清冷,没有什么过多的摆设。屋子里的屏风也换做喜庆的红木制,里头喜烛燃得正烈,拐过屏风铢衡在其后看见了一柄巨大的玉如意,雪白纯粹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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