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病奴-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错愕、嗔怒、悲怆、最后是崇敬。悲痛笼罩整个仙界,而身为师尊兼上司的墨君却依旧神色淡淡,从他面上看不出震惊也没有哀痛,他安抚众仙,旋即再次投入善后工作。
  半月,墨君身体不堪劳累,闭关。
  白君与凤仪代劳诸事。
  一月之后,墨君出关,往后的五年,向来大事为重绝不松懈的墨君却断断续续闭关十余回,时间有长有短,最长的一次,他将自己关在后山的石洞里沉沉默默一年。
  相识一场,白若珩再明白不过。
  “你这幅样子还真叫我担忧,阿墨,你究竟何时才能体会体会我这肝肠寸断的焦急心思?几千年了,你还是没有领略到“情”字的一撇。也罢,你不愿说,我便去问小御天,他可比你容易相处多了。”说完,白君便面带遗憾要起身走人,好不容易没被逮着算账,他竟有些不习惯。
  “白若珩。”
  “嗯?”忽然被点名,白君止步,半转身子微微笑侧过眼,“怎么,想通了?”
  “烦。”墨君神色平静望着前方,淡淡吐出一个字。白君闻字,气的半死,双眸一眯:“烦死你,活该!”说完便大迈步要离开臭脾气长虫的破殿,可仙人走到一半,主殿恢宏气派的大门哐当巨响板身重颤的合上。
  “留下。”
  白若珩扬眉,又折回身子踱回墨君身前,居高临下望着那挺得板直的身躯,素摆一扬,坦坦荡荡坐下:“魔界之事,吾知晓泰半,吾亦明白你坚持下界的缘由。吾,说一句私话,吾亦希望是他。”
  “正是他。”墨君淡淡说着,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白若珩微微张口,面露惊异,银色眼眸盯紧眼前正正经经的墨君,心里下意识觉得他估计是疯了。四百多年过去,铢衡的光辉都快要被后浪冲刷下去,众生津津乐道的不再是铢衡,只有在他被提及时才会引起那么些战栗以及深深惋惜。
  “你见着了?”白君追问。
  “嗯。”墨君微微点头,然后款声从容应解,“他,还在。”
  白若珩蹙眉,面带警戒:“吾怎么觉得这更像一个阴谋?他若真的存活,那碎裂的生灵石怎么解释?那真的是铢衡?不是骗局?”
  墨君道:“铢衡。”
  白若珩哑了许久,直到那双浅金蛇眸不容置疑的望过来他才大梦初醒一般不可思议的扯唇笑了笑:“你接下来不会是要告诉我,在魔界为所欲为滥杀无辜扰乱两界和平的就是铢衡吧?”
  “是。”墨君言简意赅的回答一字,白若珩惊魂未定之时,又听他慢悠悠回,“也不是。”
  “……”玉羽微蹙,白若珩面有一丝急躁,他向来是个悠闲淡定的好领导,但是遇上这样的事此刻还真有些暴躁,尤其是某人说话简直能把人急得想把他舌头揪出来好好教教它怎么能在口腔快速弹动以便说话迅疾。墨君看起来好像一点在意也无,白若珩叹息,也罢,反正铢衡的事就没有见这条冷酷的蛇怎么上心过,铢衡死了他也没有一丝哀色,反而迅迅速速张罗找寻新一届玉照官的事,可惜,当时正值界丧,虽是墨君殿号召,却没有几人前来,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后来玉照官也没有再次选拔,便一直空缺着,见状,墨君便再开一职,代替原来玉照官的权位。
  虽然铢衡还活着的消息是从墨君口中亲口说出,可是铢衡捐躯的噩耗也是墨君当年亲口说出。与当年一样,白若珩觉得不可相信,他宁愿铢衡战死的消息是真的,这样他还能保持圣洁的名誉流传百世。
  “已过去四百年,若有心人造假,也能伪装出一个活蹦乱跳的铢衡。期间铢衡该匿藏在什么地方,又为什么不回到仙界?若是被囚困,既得自由返回仙界重操大军以正当理由惩戒魔界不是更好?魔界的作为,被讨伐是迟早的事,寻私仇而误大局不是铢衡的作风,你该……不对,你不清楚,铢衡那孩子,最不愿意做的就是违背你加在他身上的那些条条框框。”
  条条框框?墨君闻言,不由动了动那金色眼眸,目色微漾:“为仙,为官,自律乃是本色。”
  白若珩听出了对方反驳的意味,每谈到这样的话题他总和墨君能不急不慢的掐起架。铢衡虽然是墨君捡回来的孤儿,但是投入照顾的时间却很少,好在墨君殿仙人众多,铢衡打小就和吃百家饭一样在几位仙女身边哺育长大,仙女们温柔良顺,自然教不了铢衡打打杀杀的事。直到后来铢衡能稳稳当当走路,墨君便一道口令将铢衡带离诸位仙女,接收他的是几个纵横沙场的猛汉,依照墨君的指示开始对还没有启蒙的小仙童进行他们大义凛冽怀济苍生伟大英雄情怀,说起来还有些可笑,铢衡最开始被这些高大威武面容凶狠的武官吓得哇哇直哭,因为一句话,他从温柔似水的柔情中被剥离出来,还没来得及缓冲便被迫不及待扔入冷冷冰冰的改造。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双更警告!

  ☆、磨炼

  白若珩见到铢衡是一次仙宴,那次仙界打败妖界,墨君为了犒赏众军便设宴于墨君殿。灯火斑驳将墨君殿里里外外照的透亮,恢宏的殿宇洋溢着男人的笑颜欢语,殿宇之间歌舞升平,三尊坐在殿宇高座凤仪与白君谈论含笑,而最高位的墨君依旧老样子,坐得端直,面上不浅不淡。
  原来凤仪与白君说的就是墨君的棺材脸,板着一点胜利欢喜的感觉也没有。凤仪嘻嘻笑着,饮尽一杯佳酿,然后低声对白若珩嘀咕:“他是面瘫,做不出表情来。若强制要他笑上一笑,脸皮会抽搐。到时候便更不好看了。”
  白若珩笑了笑,端盏的手指都在发颤。
  二仙吐槽之时,殿中柔美音乐戛然而止,紧接着殿宇里想起密集惊心的擂鼓声,仙女歌舞的妩媚气氛一消而散,伴着战鼓声殿宇下踱出一名少年,背负长剑一身劲白,虽是模样稚嫩但是眉眼英气已是初由展露,截然不同的情形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在场多半是武将,看少年的行头是要表演剑舞。这与班门弄斧无异,有人发出嗤笑觉得这有些幼稚,但也有人目含期待,毕竟能在这样场合上出场的少年郎自然有夺人眼目的地方。众仙各怀情愫,瞩目以待。
  少年生的眉清目秀一汪湛蓝似海的眸子。他先向三尊行礼再向诸位前辈拱手,旋即,背于身后的手缓缓垂于侧身,少年阖眸,全场鸦雀无声。
  气氛凝滞到极点,那双蓝眸赫然张开,手中之剑迅疾划破凝固的空气,冰蓝微寒的气息散自少年年轻活力的躯体,他身姿迅速舞剑无形,那柄沉甸的剑在他手中似乎有了生命与他的胳膊融为一体,浅蓝仙气伴随冰冷剑光随着少年的挥动而划出一弧一弧清丽凛冽的凄厉美感,穿、刺、挑、拨上游下式,纤细的手腕剜出朵朵剑花,撩人眼目的美丽到了尽头又是极致的狠厉。众仙的面上开始有了丰富的神情变化,震惊或是惊艳,赞许或是不悦,那具美丽的身躯在虚空翻转如风,再落地时白裾绽放如莲……剑舞华丽凛冽极负观赏性,但是雍华褪去里头的干练精髓让人不由神思破招。
  舞毕,铢衡亦是负剑身后,单膝下跪,乖巧的行礼之后再退下。
  白若珩一时还沉浸在那狠厉美物之中,人退下许久,掌声呼和自死寂突然爆发连绵数刻,回音连绵之中,他与诸位一样,不由与身边仙友谈论起舞剑的少年。
  他凑到墨君身边,兴致勃勃的问:“那小仙是谁,都没有听你说起过。”
  墨君面色冷冷,静置半晌他才开口回答:“玉照。”
  “啊?”这回凑过来的凤仪听着了不由吃惊一呼:“玉照官还没有退位呢,墨君,您是要把他培育成下一任玉照?”
  “嗯。”墨君应。
  白若珩念及少年表现也不由赞同:“年纪轻轻却有这般修为,不仅根基卓越亦是刻苦修行。阿墨,难得你做了件正确的事。这孩子讨人喜爱,你也没吝啬着自个儿藏着观赏,有时间带他四处串串门,让各位前辈传授他些经验。”
  凤仪立马双眼放光,头上金钗随点头如捣蒜一阵叮当作响:“择日不如撞日,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认识认识这位可爱的小朋友啦!老大,快将小玉照名字与住处报上来,我今晚就要去指导指导!”
  “他还是个孩子。”白若珩接嘴。
  墨君沉默了一会,两尊等着他发话,谁料,许久,墨君却这样回答——“名字,不记得了。住处,挨着殿宇找。”
  “……”凤仪瞪眼。
  白若珩抽了抽眼,不知为何心里隐约不安。
  其实……您也是今天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是吧?
  无可奈何,凤仪与白君分开行动,将墨君殿挨个儿找了一遍。绕是白君抢先一步,他在一处清悠的偏殿找到了那让人惊艳的少年。他躲在最安静的地方,一人面对一片幽林缄默不言。
  白君见状便踱上去,出声柔道:“你便是方才舞剑的小仙?”
  闻言,那纤长的身子显然颤了颤,随后,白若珩看见少年抬起素白的袖子往脸上擦了擦。紧接着,少年转过身来,不过他垂着头,叫人看不见他的脸。他拱手作揖,同白若珩行礼:“拜见仙尊。”
  声音青涩脆透,如同玉石相击。美好的东西积聚少年一身,又真不让人心生怜爱。
  白若珩善解人意,是三尊中最平易近人的一位。少年的举止充满训练有素的条苛,每一言一举都被规划牵制,知守礼节太过,没有半分少年的莽撞活色。
  想来,也是那条冷血黑蛇的杰作了。
  思及此,白若珩不由叹息,他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声音温和:“你表现很好,让大家都刮目相看。”
  手掌下的肩头猛的抖,闻言,少年回应的声音也跟着战栗起来,不只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他道:“仙尊谬赞。”
  “呵,夸奖便是夸奖,你还小,正是需要鼓励的年纪,欣欣悦悦接下褒奖,推脱谬赞是大人的事。啊,真是,那家伙到底怎么教孩子的,教的和他一样古板才好?”
  白若珩的话钻进小少年的心里,有那么一丝,他也赞同仙尊的话,但很快又被铺天盖地的自我否认盖了回去,教他的武官都告诉他,男子汉就该顶天立地就该立志成就丰功伟绩。想到这里他又羞愧自己居然又落了眼泪,因为今夜他满怀希冀将日夜练习的剑舞搬上殿宇,他以为能让墨君看见他的努力,谁料,所有人都对他欢呼赞许,墨君却压根儿没有抬眼看他。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以博人眼球的方式想要吸引墨君注意,但他失败了,希冀过大,摔得也彻底。
  白若珩与少年交谈了一阵,问到他的名字,他确实赞赏铢衡,想要在他身上也发一发力。
  第一次暴露公众后,铢衡出入他人视野的机会多了起来。但那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墨君觉得他可以进行下一段的锻炼了。玉照不仅要修行个人还要学习兵法术论,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接收,应用自如举一反三。
  渐渐的,白君对铢衡的赞赏变作一丝胀痛。他有时觉得或许让那少年平庸一些逊色一些,才是对他最好。他与墨君经常商议要事,见到铢衡自然不过。铢衡那时候还很羞涩,独自苦练术法见到他便会红了脸问好。白若珩微微点头,目光却总能在铢衡身上找到新的伤口。
  他问过铢衡,得到的回答是练武是不小心弄伤了。铢衡从不在意,连包扎也懒得,因为他伤口实在是太多了。他是晚辈,对待所有长辈都恭敬无比,对待墨君更是卑微如尘,偶尔,还要闹一些笑话,就像上一回“欲”如何去除的事。墨君不会顾及铢衡,只是告诉他,仙生来唯一而且最应该做的,便是强悍自己然后保护弱小,大义与保护是男儿本色,万物皆应珍惜其命,他将来会是仙界的荣耀,荣耀之后必是无尽的坚韧。软弱之物都该去除,行坐举止皆无愧天地,言谈神情皆谦逊礼貌,遇他人之难必伸手相援,遭遇困苦必凛眉扛过,行至何处都是世人模范标榜,心存天下为公众而慷慨牺牲小我。
  铢衡的名字,又读作正义,或是天下,抑或是尊严……总之,从不读做铢衡。
  更可怕的是,他竟通通接受,不仅接受还一条一条照做。白若珩见到铢衡也要自我反省,与这个小辈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愧对苍生满是私欲实在不应该尸位素餐坐在三尊之位。
  但,墨君不满意。
  因为铢衡还会害羞,还会落泪,他还不够坚韧不够成熟。为了让铢衡更接近心中的完美,他做出一个惊人简直可恶到让人发指的决定。
  当时五界混乱,虽然没有大规模开战但是种族歧视严重,大家都互相看不上眼。他听说妖魔界共同举办了一座学院,供妖魔两族培育武斗栋材。墨君觉得不错,便动用手段,将铢衡丢进了充满打斗暴力的妖魔群之中。
  白若珩听闻时,铢衡已去了小半月。墨君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白若珩已经去捞人多次,但都是徒劳无功。
  那日,白君真的动了脾气,将墨君堵在主殿,要他撤回命令放回铢衡。那根本不是仙族能待的地方,魔族对仙的歧视有多严重恐怖,能动手绝不动口,铢衡向来喜欢以德服人,不轻易出手伤人,这……这无疑是将他往死路上逼啊!
  墨君却冷冷道:“办不到,回来何用?”
  白若珩瞪眼:“你!说你冷血你还真是不近人情!里面全是习武奇才,是谁教的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是谁教的谦让忍耐?我真是不懂了,他还是个孩子,你、你实在太过分了,他不是工具!是一条生命!就算你将他捡回来也不该擅作主张左右他的未来!”
  墨君不为所动:“吾,自有分寸。”
  “分寸?你有什么分寸?吾知道你是珍惜奇才,但是也要有个限度。以往的那些后辈也有你提携上来的,对你感恩戴德,但你对铢衡却过分苛责了,从来不给予一丝安慰喘息的机会,只有更加严厉的责备。那孩子一直在遵循你的话,努力变成你希望的样子得到你的认可!……墨君,他不是你,他有情腺,知道何为愁闷苦痛,你……你这样对他只是伤害啊!”
  这时,一向冷淡的墨君忽然蛇眸深缩,目色寒冷锋利。
  “情腺。无用之物。”
  白若珩气的直咬牙:“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哼。”墨君侧过头,面有不悦,“乏了,出去。”
  见到对方态度如此恶劣,白君怒上心头,也不管什么地位尊卑仪态矜持了,袖子一撸对墨君说:“你我出去打一场,吾赢了便放回铢衡,吾输了自愿受罚。”
  浅金蛇眸抬起,露出森冷光芒。
  “败,不反悔。”
  白君与墨君打斗一事震惊全界,但大家都觉得是切磋。当日举界被刺眼的光芒不是笼罩,地土颤裂如同地动。墨君殿被直接炸掉一半,两位不愧是权力高处,连切磋也那么认真投入。仙民们震惊又感动,即使手握大权两尊依旧不忘记升华自我,只为了守护仙界。
  只是,破坏力有点强。
  斗过百余招,白君终是败在根基。墨君的内力太过深厚,弹指皆是毁天灭地之招。白若珩被墨君一掌劈入大地深陷数丈,周身刺痛如裂,满头鲜血。
  “你输了。”
  墨君收掌,将人从石头里抠出来,白君被那一掌震得头晕眼花双耳发鸣,被扯起来没过半晌,便沉甸甸摔进墨君的怀抱。墨君垂了垂蛇眸,旋即将人扛回塌败的殿宇。
  因为伤势太过严重,白若珩居然养伤数月再闭关数载,等他再出关的时候,墨君殿已经恢复原样,被丢在妖魔界的铢衡也已归来,带着两道耀眼无比的事迹。
  一是他在妖魔学院里击败当时稳居首位的学徒,并一直稳固保持不败之地。
  二是铢衡性情大变,他开始向仙界各地挑战强者,从此开始了他漫漫战神之路。
  

  ☆、双胞胎兄弟

  话题忽然有些变味儿,白君缄口冷静了一会儿,心想和一条蛇探讨人性本来就是件荒唐事。依照墨君的脾气和情智,能让仙界变成今日这番地位真是为难了他,不过好在他虽然无情但却心怀正义与苍生,也正是因为无情才能做到几千年不徇私,让仙界官风一派清廉,民风也很是淳朴。
  “既然你认定是铢衡,那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该如何是好?魔界那小肚鸡肠,定要捉拿铢衡处死泄愤,就算仙界先行找到铢衡,还不是得按律处死?”
  横竖都是死,若不徇私舞弊怎能保下人?
  墨君却道:“捉人,得有本事。”金色蛇眸微微眯起,算计在其中充斥,白若珩看对方没事人一样的神情心中忧虑减半,现在两边都没有寻到铢衡,仙界能做的就是抢在魔界之前找到铢衡,然后实行关押,在此同时重查案件。有些时候,表面证据还超不过一个人所受的信任。
  “上次御天所说的那位二殿下似乎与铢衡有渊源,从他身上下手说不定能寻出什么蛛丝马迹。只是这位二殿下狡猾无比,要他露出马脚恐怕不简单。”
  墨君微颔首:“无碍,铢衡的行踪,吾有分寸。”
  他留在铢衡身上的封印能感召铢衡的位置,封印虽然破去了,但是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妖界某地。
  “好。另外,那件事似乎又有了眉目,墨君要震慑墨君殿内的孽障不便出去太久,此事,便交由于吾,正好,吾下界查看。”
  “白若珩,自加小心。”
  “啊,难得墨君关怀,吾还真是受宠若惊呐。只是那余孽之事非同小可,望墨君记挂于怀,莫要忘记。”
  “自然。”
  “那,吾便先行告退了。墨君珍重。”
  白若珩笑了笑,潇洒转过身子,落落大方踏出殿宇。待出了墨君殿,白君倾吐出一口气,郁郁捂了捂心口。
  墨君殿修在一块宝地,但是殿宇的主人却不知道珍惜啊。白白让他这样的有心之徒钻了空子。
  “哈,回去,先喝口热茶休息一宿,明日便是劳累的一天了。”
  仙魔两界再起摩擦,其余三界各持态度,人界习以为常配合抓捕,冥界祸水未及照列吃瓜,倒是妖界幸灾乐祸,乐见好戏。
  素来,人与妖相争抗衡,人斗不过魔界任其鱼肉,但是妖界的欺辱却从来都是以牙还牙绝不退步,两界又是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互相争夺,双方早早选好靠山,人向仙,妖靠魔,人妖相争变成妖魔相争,冥界一直暗观不亦说乎。
  所以,妖界痛恨仙界,因为他们总是自诩正义匡扶正直,把妖界打的抱头鼠窜,好在魔界老大帮持,弟兄们日子才好过一些,只是与魔同伍也不是那么轻易。魔乃大情大恶之族,与他们交往,无异与虎谋皮。
  但比较仙界,魔族的真实自我更受妖族认可,大家都贪婪无比寻求自我,臭味相投很是舒坦。
  听闻魔界要五界通缉一名仙族,妖界自然全身心配合,现任的妖族王上贪婪而软弱,抱着魔界的大腿不愿撒手,妖界都快成了魔界腿部挂件。辉煌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当初老王上带着众妖南征北战打下的江山,现在的王上却只能做吃老本软弱无能,但是碍于祖训,嫡长子为王,更有绮部保护,就算诸位有怨也不能对王上下手,只能日日谏言,希望王上改过。
  妖界内部也是腐败浑浊,私斗仇恨在乌烟瘴气的统治下经过四百年的发酵,最后烂成一滩。还算正常的妖族对掌权者甚是失望,纷纷退隐或是远离故土,向其他灵界寻求真谛。
  混乱的地方,鱼龙混杂,最适合窝藏罪犯。
  在与铢衡分别之后,仇落便按照旧法出了结界,他伤势不轻,勉强能撑持自己回到树洞,原先设置的结界渐渐淡去,嗅见血腥味,绵绵从绿影怀里跳出来,迈着小短腿屁股颠颠赶快跑出去迎接仇落。
  “呜……”见到仇落,绵绵绕着他的脚踝蹭了几圈,随后悻悻呜咽好像是在关心仇落的伤势。
  仇落蹲下身,伸手揉着绵绵软软的耳朵,轻声道:“我没事,只是飞太高被树枝划伤了。”
  绵绵甩了甩脑袋,它好像知道仇落又在编理由骗它,便挣开仇落的手心绕到他伸手,然后嗅着血腥,抬起小巧的脑袋伸出粉粉的舌头为仇落舔舐伤口。
  “嘶……”仇落微微蹙眉,冷抽一口气,“绵绵,疼。”
  绵绵闻言,便将舔舐的动作放的更加轻柔,沿着伤口缓缓添动不敢碰到那深可见骨的豁口,仇落只觉得背上酥酥痒痒温热黏糊,忽然,他轻声笑起来,面有一种享受的变态神情,他只是想,身后为他温柔舔舐的正是铢衡,那条灵活的舌头自那双柔软染朱的唇瓣后伸出来,一厘一寸触碰他的肌肤……
  仇落的臆想被少女一道鄙夷的声音打破:“你……表情好恶心。”
  “……”仇落睁眼,愣了一会忽复微笑。
  绵绵舔完伤口便滴溜溜跑到仇落跟前,嗷嗷叫了两嗓子。仇落将绵绵抱起来,迎上绿影。他道:“抱歉,我太投入,恶心到姑娘了。”
  绿影晃了晃手:“也没什么啦,只是看你闭着眼睛对着空气笑……嗯……”它静了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感觉和结界后的那个疯子一样,让人难以理解。”
  仇落没有再争辩,毕竟他方才确实很变态的臆想了一会儿,绵绵扑腾两下向朵落地的白云一样弹在地面,绿影又忍不住去捉那只萌物,将方才的事抛在脑后。
  背后的伤口被绵绵舔舐后会好的更快,仇落估摸着这时候的魔界那场雷电估计该消去,万魔平静了。这意味着他得快些回去了,不然,让师尊或者父尊发现他不见可就不好了。
  至于绵绵,答应别人送它玩几天便要守信。待回去应付一下,他再回来。毕竟这结界不是久待之地,铢衡总要出来,他可以等。
  回到魔界时天已熹微,朦朦胧胧远方肚白。仇落走的小道回去,行踪有些偷摸,毕竟他现在只穿着长裤在大路上晃荡,好在魔界与人界不同,不然他可真要被当成变态。
  甫至仁明殿,敏锐的嗅觉便让仇落察觉到空气中两道陌生的气息,仇落细细分别一番,确定自己之前从未接触过。殿门之前他也没有好好关上,看来,有东西私自进来了。
  他以为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闯他的府邸,款身踱进去没大一会儿,他便闻见了那股气息的源头,那是在仁明殿的主殿,里头灯火葳蕤,斜斜映着两道人影。
  见状,仇落微微挑眉,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那两人见到仇落归来,便起身垂立一侧,仇落笑了笑,没有再前进而是折身退出,先回寝屋换身衣衫。
  仇落走后,大殿里的两名男子开始了他们的对话。
  “……那便是传说中的二殿下,啊,我早说过他不是什么好魔,你看,出去偷腥衣衫不整的就回来了。”高一些的语调气愤,话语有些责备身边的人。
  矮一些的抿了抿唇:“殿下不是这样的,狐庭,你莫要瞎猜了。”
  掖狐庭还是担忧双胞胎的弟弟,成为病奴固然容光焕发,但是也是危险,不过好在这位二殿下受刺杀的机会很少,只是他总觉得二殿下像是笑面虎。他实在后悔将吟玉带出来让契魔瞧见,这样也不至于被看中送到仇落府上。
  很快,两人谈论声停止,因为门外映出了一抹高挑身影,仇落将自己收拾好,干干净净的来面对他的现实。
  拿脚指头想也知道,这应该是他那个好师尊的礼物,只是,这两人没有魔气,应该不是君家的亲戚,那么,要怎样弄死才能合情合理……仇落思索着打量起两人,忽然发现这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双胞胎?
  “拜见二殿下。”生生涩涩,右边站着的那个已经跪下身子为他伏首行礼,左边的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不情不愿亦跪下身子。
  仇落微微一笑:“礼节端看内心,心存则存,心不存枉顾。我这仁明殿规矩没有那样多,若日后要同住,日日见面都要行礼岂不要跪破膝盖?”
  闻言,左边的一把将右边的捞起来。仇落见他急忙的动作心生笑意,这位心思很明显了。
  “说吧,可是契魔的意思?”
  “禀殿下,契魔让小的试应殿下的病奴,身边……是小人的哥哥,护送小人过来……”掖吟玉说着不由将头埋得更低,哪有为奴还带个护卫的,这个笨哥哥可要气死他了。
  “嗯。”仇落点头,面上笑意满满但内心不由嘀咕,能不能直接退回去,只是试用。师尊的意思他明白,虽然说是试用,其实就是料到他不喜欢会将人做掉,换个说法双方好退一步。而且他仔细看了一下,师尊为了让他接受可谓是良苦用心了,无论从身形还是眉眼,右边的都与铢衡有几分相似,无非高挑一些也更温顺,但那冶丽的面容还真是……
  还真是勾起了他玩弄的念头。
  “你叫什么。”仇落问到。
  “掖、掖吟玉。”不知为何掖吟玉面对仇落就是很紧张,他将脑袋埋得更低,耳尖飞红好像恨不得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纤细的手指攥紧身上纤薄的夏衣,掖狐庭见状便拍了拍小弟的后背,安抚他的紧张。
  仇落点头,又听掖吟玉说道:“哥哥叫掖狐庭……”
  话到最后有气无力似乎是弥留之人终于吐出最后一口气儿,完完全全懦弱的性格与强横的铢衡天壤之别。仇落暗叹,心里失落更深,他就知道,除了铢衡,他谁也不想要。
  这样的人也提不起他征服的欲望,因为没有难度。比起掖吟玉他更愿意选一边没有好脸色的掖狐庭,但是掖狐庭额间有契印,看来已经是他人的物品了。
  先安顿一番,天亮全了他再向师尊理论这件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好!

  ☆、结契

  天色明媚仇落便去了契魔殿要求退货,但可惜他吃了闭门羹,守卫将他拦了下来,因为契魔受罚伤势过重正在静养,谁也不见。这位聪明的大魔头似乎知道仇落接到新的病奴后会有什么举动,便早早书下信纸一封,让守卫在二殿下前来是交给他当做解释。
  仇落接了信,当场打开,阅读完毕便无言离开。
  信里君明仪的说法十分强硬,让仇落至少试用一月,不然待他出关便每天十个八个送到仁明殿让仇落挑选直到他满意为止。另外信里还提到另一件让仇落头疼的事,那就是成魔礼。这次的成魔礼他没有理由开脱了,君明仪要他必须过礼,不然就让他禁足修炼,直到能过礼为止。
  他若真被禁足,那就不能去找铢衡,下一次的成魔礼是一年之后,铢衡都没了他还成什么魔!
  该死……仇落咬牙,再一次对君明仪起了杀心。
  回去一路,他思考诸多。成魔礼期限将至,一旦过去迎接他的便是逼婚,他根本无心繁衍后代,也不想多一个女人占了他的殿宇,君明仪明明对他最为了解却还是要这般作为,这可真是让仇落记了大恨。愠怒一路,回到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