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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跳-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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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弼之静静看了半晌,轻手轻脚地爬上沙发躺到陈星身后,手臂虚虚地环住他单薄的身体。
  陈星似在睡梦中察觉,立刻翻了个身,与蒋弼之面对面侧躺着,整个身体几乎全钻进他怀里。这种依恋的姿势让蒋弼之分外满足,一路的奔波劳苦似乎全在这一瞬间消散了。
  下一刻,陈星抬起一条腿搭到他身上,挺着腰在他微屈的大腿上蹭起下半身。
  蒋弼之浑身一僵,低头去看他的脸。只见陈星在睡梦中露出一脸陶醉,喉咙深处也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随即腰部加快速度抖动几下,蒋弼之数得一清二楚——一、二、三、四、五、六——大腿上便接到一片湿热。
  蒋弼之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身上那一滩彻底凉下来,陈星觉出不舒服自己醒过来。他一动把蒋弼之也吵醒了,睁开眼看见陈星正愣愣地看着自己发呆,随后伸手往下摸了一把,那张还没完全清醒的小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蒋弼之笑起来,“梦见什么了?”
  陈星脸上挂不住,把脑袋埋他胸口,“就……梦见你呗。”
  蒋弼之脸上的笑意更明显,拽起毯子的一角擦擦自己腿上,再擦擦陈星腿间,“自己在家没用手?”
  “没有……”
  蒋弼之低笑出声,等把两人都擦干净,他自己也变得硬邦邦的了。
  陈星翻身爬到他身上,手在底下握住他坚硬的阴茎小幅度地撸动着,“继续?”
  蒋弼之的思维因他的动作而变缓慢了,抬腕盯着手表看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地说道:“算了,时间有点紧,再说你都射过了。”
  陈星松了手,像拍宠物似的在那通红的龟头上拍了拍:“那它怎么办?”
  蒋弼之攥住他的腕子不让他继续作乱,“你别碰它自己就下去了。”
  陈星虚心求教:“能不能教教我?”
  蒋弼之笑了,“教什么?”
  “就是,怎么能让它赶紧下去。”他往上爬了爬,凑到蒋弼之耳边小声道:“你知道有时候在公共场合吧,就特别尴尬,越着急越下不去。”
  蒋弼之哈哈大笑,他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事。
  “之前在檀阙,有一次我逮到你在走廊里等着自己‘下去’,那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星大叫一声:“嗨!这事你都记得!”
  蒋弼之笑得眼角外都现出笑纹,“到底怎么回事?看你当时那样子倒不像是被人欺负了。”
  陈星扭捏起来,“确实不算被人欺负吧……就是被人调戏了……有三个阿姨老爱给我讲笑话。”
  “什么阿姨?”
  “跟你岁数差不多的阿姨。”
  蒋弼之不客气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掐得陈星又痒又疼,“嗷——”地一声扭起身子,又被他用力按住。
  陈星再度爬回他身上,乌黑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嘿嘿地坏笑起:“我想起来一个笑话,特逗。”
  蒋弼之勾起嘴角,默许他接着说。
  陈星先自己闷头笑了一会儿才唱起来:“大姑娘摸几把呀~~摸几把~~”
  蒋弼之无语地闭上眼,都不忍心继续看他那得瑟样。
  “黄豆呦哦~~~小伙子露黑毛~~露出了黑毛~~”
  蒋弼之大掌一乎盖他脸上,又好笑又无奈:“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星在他的手掌下嘟起嘴:“裤呦~~~”他把那只大手从自己脸上拽走,兴高采烈地问他:“好不好笑?”
  蒋弼之确实笑了,主要是觉得陈星比较好笑。
  陈星一见他笑就更来劲,“还有呢,那个冯阿姨特别会讲黄段子——”
  “行了,别老提什么阿姨了。”
  “不高兴啦蒋叔叔?”
  蒋弼之瞪眼,抬起手似乎又要揪他耳朵:“你喊我什么?”
  陈星嬉笑着往下躲,又喊了一声,“蒋叔叔!你们差不多岁数,她们是阿姨,你自然就是叔叔。蒋叔叔,我这么喊你你生不生气?”
  蒋弼之装不出生气的样子。
  陈星继续往下蹭了蹭,脸下面就是蒋弼之硬起来的家伙,他像顶头球似的用脑袋往上顶了一下,“蒋叔叔,你看你还没‘下去’呢,我给你舔舔吧?”说着就将龟头含进嘴里啜起来,舌尖在那那枚小孔上左右扫荡。
  蒋弼之腰腹的肌肉绷紧,舒爽地叹了口气。
  陈星含了几口就吐出来,“我嘴角还没完全好呢,吞不进去,就给你吸吸最上面行吗?”
  蒋弼之坐起来,“你少跟我装蒜,说得好像嘴角没破就能含出来似的,还不如用手。”
  陈星笑嘻嘻地从沙发缝里摸出润滑油给他抹上,用手给他打起来。有了润滑油的作用,快感更加猛烈,两人耳边更是充斥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陈星很快就嬉笑不起来了。他摸着蒋弼之的大家伙,自己很快又来了感觉,被蒋弼之伸手握住,两人互相撸。蒋弼之将他挤进沙发角,让他半仰躺着,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掠夺意味,像是要看着他下饭似的,直接用目光将他拆分入肚。
  陈星之前从没用润滑油抹过前面,被这滑腻的触感激得腰肢一挺一挺,没一会儿就射了第二回 ,浑身发软地摊在沙发一角,脸色绯红,眼里都有了湿意。
  蒋弼之攥住他开始浑水摸鱼的手,控制着他的手加快频率撸动起来,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他的脸,看着他随着撸动的动作全身有规律地抖动。
  陈星迷蒙湿润的眼睛渐渐聚起焦,盯着眼前通红狰狞的玩意儿看了片刻,突然俏生生地笑起来,“我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他伸出舌头,缓慢地舔了下嘴角,眼里显出蒋弼之从没见过的妖冶:“蒋叔叔,想射我脸上吗?”
  蒋弼之的呼吸陡然粗重了,手上的动作更加凶猛,腰也往前送了几分,那冒着水的龟头已经若有若无地挨上陈星的嘴唇。
  陈星的嘴唇经过之前一番亲吻已经变成艳丽的红色,此时被他拨弄着,沾上那些粘液,泛起晶亮的颜色。
  蒋弼之攥着陈星的手撸动自己,龟头时而戳弄他的嘴唇,时而在绯红干净的脸上流连,画出一条条黏腻的痕迹。他变得更加恶劣,用龟头抵住陈星的鼻子,陈星忙偏头去躲,又被他不依不饶地追过去,空出来的一只手甚至抓住他的肩,不让他乱动。
  陈星口鼻间全是他的腥热之气,有些喘不过气来,克制地微微偏过头去。肩膀被攥地挺疼,让他有些难耐地闭上眼,眉间现出秀丽的纹路,身体随着蒋弼之的动作快速震颤,与平时被进入时简直一模一样。
  “张嘴。”蒋弼之哑声道。
  陈星不只张开嘴,还探出一小截舌头。蒋弼之下腹一紧,往前挺腰将龟头压在陈星舌面上。大股白浆冲进口腔,有些缓缓流进喉咙里,有些沿着舌头和嘴角流出,沿着下巴流到胸膛上,被蒋弼之抹得全身到处都是。
  蒋弼之扶着阴茎拨动他艳丽的嘴唇,那上面挂着的最后几滴也都被抹到陈星的嘴上。陈星微微偏头,将那通红的冠部含住,舌尖在顶上细致地舔弄,然后故意做出一个明显的吞咽动作。
  下一刻他就被彻底扑倒了,蒋弼之紧紧箍着他,像是要将他嵌进怀里似的,咬牙切齿地质问:“你这小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陈星抬手环住他脖子,探出舌尖舔舔嘴唇,狡猾地看着他:“蒋叔叔,你这么喜欢把我弄得脏兮兮的呀?”
  蒋弼之只觉得心惊肉跳,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他心底最隐秘的、连他自己从前都不得而知的欲望都被他窥到了。
  ————————
  关于有小读者说的节奏问题,其实是我自己任性了,之前在群里也说过几次,明明意识到现在大家都喜欢看什么,却没有那样写,让大家忍受我缓慢而怪异的节奏,其实一直都是比较抱歉的。
  第一次写这样一个长而完整的小说,基本一直处于探索阶段。一开始是比较激情比较盲目地写,还有不自觉讨好读者的意识,所以无意识地套用了我最熟悉的也是最广被接受一种叙事结构——好莱坞式三幕剧。等我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我的叛逆心就起来了2333(前两章宋城的话其实就是我自己的话,我就是一个非常别扭的人233)不是说三幕剧不好,它肯定是好的,而是我不喜欢这种被无意识控制的感觉,我想自己主动去探索,有点看够好莱坞开始看法国片的意思吧hhhh。而且我觉得我对于写小说这件事本身的新鲜感开始下降,而是开始对人物的深层次感兴趣,想探索一下作者和人物到底能建立多深的联系。
  写到现在,非常生活化的部分,好多情节其实已经是我亲身经历原封不动的照搬(开车章节并没有)。文里写的是老蒋和星崽如何打破人与人之间根深蒂固的壁垒,文外其实是我在思索爱情如何保持激情。这已经是非常个人的东西,越个人越不容易产生共鸣嘛,与其说是网文小说,倒不如说是我自己的一个日记,其实已经不太适合作为网文来消遣。就很抱歉吧,估计不少读者看这些冗长缓慢的东西也是挺头疼的。但是我不会改的,之前经历过讨好读者的阶段,就很容易被那些傲慢的评论影响到。所以现在也非常爱依然陪伴作者的小读者们,还和作者一起讨论剧情、讨论人物,不管那些建议最后有没有采纳,但只要是善意友好的建议,对我自己理解人物都是有利的,我也特别开心。
  对于很喜欢老蒋和星崽的小读者们,我有个建议,就是我们跳出读者和作者的身份,单纯把他们当朋友来看待,听他们聊天一样,可能就不那么受节奏的限制了。以后如果再写小说的话,我可能会争取把故事性和思考性二者合二为一吧,这其实也挺有挑战性的,三幕剧能玩到得心应手的都是绝世高手啊~~但是这个故事是我的初尝试,我还是想自由一点。


第166章 
  “威特儿,给爷调杯烈的!”黄毛儿手肘支着吧台,做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
  陈星倒了杯冰水给他推过去:“爱喝喝,不喝滚。”
  黄毛儿笑呵呵地拿过杯子喝了几大口。
  这会儿天都亮了,整个场子里只有服务生们在擦桌子扫地。陈星麻利地擦着吧台,一边对黄毛儿说:“我明天就不来了,明天我老板出差回来。”
  “今天的钱结了吗?”
  “结了。”
  “哦。”黄毛儿发起怔,他已经困得要命,愣了会儿神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 “哦对星哥,要我说你就把你那个管家的活辞了。你看你在这边多……鱼什么水来着?那词怎么说来着?”
  陈星乐了,“如鱼得水?”他摇摇头,“那边肯定不能辞。再说我现在不太能熬通宵了,这几天困死我了。”在这里能赚到钱还真挺出乎他意料的,他没想到闹吧的消费力这么强悍,那些客人们不论男女都爱找他调酒,再加上他动作麻利,真是拿提成拿到手抽筋,比在檀阙嘉宜这种高档场所赚钱都快。
  “哥们是不是又变帅了?”陈星扬起下巴自恋地问道。
  黄毛儿“呵呵呵”地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又说:“你老板太抠了。我后来问过别人,那种用得起私人管家的都是大富豪,那些私人管家年薪都是几十万起。你那老板太抠了,你那工资还没我妈以前当月嫂一个月赚得多呢。”
  陈星莫名想笑,往他脸上甩了下抹布:“他抠?你知道你和小卉姐那晚住的套房多少钱吗?”
  “多少?”
  陈星比了“六”,黄毛儿也算有些见识了,没有理解错计量单位,惊呼出声:“六万!”
  陈星笑眯眯地问他:“还抠吗?”
  黄毛儿半晌回不来神,喃喃自语:“我艹怎么那么贵!我还想攒攒钱,回头等小卉过生日的时候再去住一宿呢……我艹那就是两间屋子啊,怎么那么贵!早知道我就把那两瓶红酒都喝了!管它好喝不好喝呢!我艹那些有钱人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陈星低头继续擦吧台,听他念念叨叨就忍不住笑。
  “那你得让他涨钱啊!”黄毛儿突然一拍桌子。
  陈星被他吓一跳:“啊?!”
  让蒋弼之给他涨工资这事,单是想一想就觉得逗,陈星只当是个笑话,回去的路上一想起来就是“噗嗤”一笑。他到家后冲个澡补了个眠,醒来收到一条消息,陈星心底一凉,心想要不就真让蒋弼之给他涨个工资算了。
  大姑问他小月高考完要不要回家住。
  蒋怀中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过来道歉,结果碰上陈星心火烧得正旺的时候,对他爱答不理。正巧物业刚送来当天的信件,陈星挨个翻看分类,把蒋怀中晾在一边。
  蒋怀中眼尖,飞快地捞起一封信:“宋城给你写信?!”他不顾陈星的阻拦直接将信打开,里面是三张演出票。只是一个酒吧里的表演,门票制作得十分简陋。
  陈星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来:“这是宋城给我的!”
  “哎让我看眼时间地点——”
  陈星冷笑着拿那三张票当扇子给自己扇风,“想看?付钱!”
  蒋怀中一噎,见他似乎是认真的,才道:“多少?”
  “一万二。”
  蒋怀中纳闷,“怎么还有整有零的?”他拿出手机磨磨蹭蹭地给陈星转账,嘀咕道:“我四叔亏着你了,还在我这儿骗钱?你当我的钱好来啊,我现在花的都是我自己一分一分挣的……”
  陈星不知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把其中一张票甩他跟前,恶声恶气地说道:“赏你了!”
  蒋怀中立马收起手机,眉开眼笑地把票拿到眼前仔仔细细读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揣兜里。
  等他前脚出了房子,后脚就给蒋弼之打电话控诉了陈星的恶行。
  蒋弼之接到电话后没多想,只以为是陈星的恶作剧。他的行程提前结束,此时正在异国的街头闲逛,身后跟着一脸雾水的王助理等人。
  他问王助理:“麦当劳的开心乐园餐在这边叫什么?”他想给陈星带个玩具。他们前几天吃麦当劳的儿童餐拿到一个塑料小汽车,陈星很喜欢。
  几名下属面面相觑,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搜索。
  “算了。”蒋弼之突然又改变主意,抬脚走进麦当劳隔壁的小书店。
  陈星白天照旧去超市打工,他本来不在这里做夜班的,但是今天送货的车迟到太久,仓库的另一人又请假,他只能加班。
  幸好今天都是大件,可以用叉车,好玩还不怎么累,说实话他还挺高兴的。
  他一人操纵着机器“嗖嗖”地往仓库门外跑,突然瞧见门口进来一人,身形高大,西装革履,顿时一惊,来了个急刹车。
  蒋弼之也看清开车的是他,顿时怒喝:“陈星,下来!”
  陈星几乎是屁滚尿流地从叉车里滚出来。
  蒋弼之这下是真动了怒了,大步流星地过来。
  陈星多久没见过他这种怒色了?吓得连连后退,慌乱地解释着:“蒋先生我就在这儿干了几天,就您出差这几天我闲得难受才来的,而且平时下班都特别早,今天是特殊情况……”
  蒋弼之停下脚,低喝:“别跑了!”
  陈星跟被施了咒似的全身都不动了,僵硬地立在原地。
  蒋弼之走到他面前,恼火地指着旁边的叉车厉声质问道:“你知道那玩意儿万一出事故有多危险吗?!”
  陈星嘴唇哆嗦了一下,“我……我以前跟人学过。”
  “学过?!是正规培训吗?!考证了吗?!你开车还知道考个驾照呢怎么到这里就敢无证操作了?!”
  陈星被他吓坏了,“我……我不知道还要考证……他们当时问我会不会开叉车,我说会……”
  “他们他们!你听他们的还是听我的!”
  陈星点头如捣蒜:“听您的听您的。”
  蒋弼之听说过太多安全事故,刚一见陈星坐在叉车里那一瞬间,血液几乎都飚上脑门,险些把他太阳穴冲破,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可陈星认错态度太好,让他着不起急,最后只得指着叉车又训了句:“那东西稍不留神能出人命的知道吗?”
  陈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此时才显出后怕。
  蒋弼之见他脸色发白,顿时又心疼了,将他搂进怀里拍了拍,在心里念叨着,星星啊星星,可千万别再做那些危险的事了。
  蒋弼之放开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人找一个会开叉车的工人来这个超市。
  陈星羞愧难当,为自己给别人带来的麻烦。
  “行了。”蒋弼之抬手在他低垂的脑袋上胡噜了一下,“工人马上就过来,没事,以后不再犯就行了。”
  陈星吸了吸鼻子。
  “唉。”蒋弼之懊恼地从胸前口袋里抽出手帕给他擦眼泪,“你也至于?”他顿了顿,换了更柔和的语气,“是不是我刚才太凶了?我不该冲你嚷嚷,刚太着急了……”
  陈星拿过他的手帕擤了下鼻涕,“不是……我就是……”他抬起头,露出一双红眼睛,里面闪动着几许茫然,“我就是……”他眨眨眼,突然又笑起来,“你不生气了吧?”
  就是、就是……就是什么呢?
  蒋弼之暗自叹了口气,“我哪是生气,我那纯粹是被你吓的。”
  陈星讪笑,“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不回来早点怎么逮到你的小秘密?”
  陈星一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个时间家里还没人,打电话也没人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赶紧调看你的行车记录。”
  陈星大窘,“我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你还要什么秘密?为什么来做这种工作?还缺钱吗?——先别着急编谎话,怀中告诉我你还想强买强卖,为什么要一万二?”
  陈星动了动嘴唇,随即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我欠我大姑钱,我想早点还给她,又不想用你借我的那些。”
  “星星,抬头看我。”
  陈星慢吞吞抬起头,对上蒋弼之幽深的眼睛。
  “向我求助有那么难吗?你是我爱人,你就是理直气壮地对我说:‘喂,我借别人钱了,帮我还一下。’都是应该的,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陈星抿着唇不说话。
  “怎么想的,能告诉我吗?”蒋弼之轻轻捏着他的手指,耐心地问道。
  陈星深吸一口气,“我就是,我觉得我掉进大坑里爬不出去,你把我救了出去。那我已经在平地上了,就是稍微坎坷一点,也应该自己走。”
  蒋弼之刚平复的心跳又有些加快,他再次猝不及防地被触动了。可他不想鼓励陈星这种念头,故意板着脸道:“觉得自己特别英雄主义?”
  “……不是。”陈星有些难堪地解释道:“我就是觉得,我不能一直依赖你啊,人还是得靠自己活着,要不然就依赖成习惯了,那样不好。你看我在你这里当了两个月的管家,好像就有点变懒了。”
  “星星,你有没有想过很多人的路上是没有大坑的。”蒋弼之问道。
  陈星怔怔地看着他。
  “你走过的路比多数人都坎坷,你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做得都好了,所以让自己稍微放松一点也没有关系,你依旧比别人坚强。”
  陈星在蒋弼之面前拿出那个黑皮小笔记本的时候犹在迟疑,手指搭在革质封皮上迟迟不敢打开。
  蒋弼之轻轻拨开他的手,将本子拿到自己这边,缓缓地掀开第一页。
  纸张上是手画的表格,姓名、金额、时间、联系方式、家庭住址、备注……每一个人、每一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陈星的手落到上面几个名字上:“这几个是我爸妈以前的同事……”他往后翻,“这几个是老邻居……这几个是爷爷的战友……这些都是网上募捐,人就比较多,好几页……这是小月的老师……这是我同学……”他轻笑一声,“这个以前还和我打过架呢,因为他暗恋的女生喜欢我,那会儿我们特别不对付,没想到他会借钱给我,给钱的时候还气哄哄地说:‘不用还了!’……”他抬头看着蒋弼之,“其实他们都说不用还,但是我想着,万一呢……”
  蒋弼之点头:“现在就能还了。”他直视着陈星的眼睛,献上诚挚的真心:“我想替你还这些债。你如果要欠,就欠我一个人的。你记着,我比他们富有,所以你不用着急还我。”更肉麻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拉起陈星的一只手与他手指交缠。
  如果陈星执意要还,那就慢点还,还一辈子,也很好。
  陈星躺到床上,四肢大展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天花板。
  蒋弼之跪坐到他旁边,俯身看着他的脸,“在想什么?”
  陈星悠长地叹了口气,“我在想……原来不背债是这种感觉,这么轻松……”他仰起头看着蒋弼之,“蒋叔叔,你跟这世上其他人都不一样,欠你的不让我难受。”
  蒋弼之笑了,递给他一个包了星空图案包装纸的礼物:“有前面那么个刺激,那现在收到礼物还有兴奋感吗?”
  陈星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从他手里把礼物抢过来,兴奋地问道:“是书吗?你又送我书了!”
  蒋弼之笑了。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的快乐比谁都纯粹,和书里那个鬼马精灵的男孩简直一模一样。他真的是挑对书了。


第167章 
  陈星美滋滋地摸着封面,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蒋弼之握着他手翻到前言,“念一下前言给我听听。”
  陈星震惊不已:“我念?!”
  他们两人挨坐在床上,蒋弼之眼里带了促狭,“难道是我念?要练英语的可不是我。学英语得有语境,只背单词不行。”
  陈星低头盯着书页,半晌张不开嘴。
  蒋弼之失笑,“有那么难吗?你这么聪明怎么学英语这么费劲?”
  陈星以为他有所松动,便开始一本正经地胡搅蛮缠:“我学英语确实要比一般人费劲,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我上网查了,学语言和学唱歌的过程是类似的,一般唱歌跑调的都学不好外语,更别说我这种专家认证的音痴了,所以你说的那些方法对我都不一定有用。”
  蒋弼之在他脑袋上摁了一下,“就凭你这巧舌如簧的劲儿,说你学不好语言谁信?”他手指在书页上点了两下,“念。”
  陈星从他语气里听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只得硬着头皮念起来:“The Adventures……”他随即想起来这个“the”要变音,偷瞟了蒋弼之一眼,重新念道,“《The Adventures of Tom  Sawyer》。”
  “Tom Sawyer。”蒋弼之纠正他的发音,“继续。”
  陈星磕磕绊绊地念前言,中途遇到好几个不认识的词,都靠蒋弼之及时的帮助才顺利念下去。等他好不容易把两段前言念完,都不太敢看蒋弼之脸色。
  他从小到大鲜有做得不如同龄人的事,英语就是其中一件,似乎成了他的死穴。去了嘉宜以后身边同事英语都比他好,还爱拿他带胡同口音的Chinglish开玩笑,让学英语这事更成了他的心头病。
  “这不是念得很好嘛。”蒋弼之说道。
  陈星讪讪地哼了一声:“又逗我。”
  “逗你干嘛?能念下来就是好的。你看你是可以的,不要给自己负担。语言只是一门工具,你又不参加英语朗诵比赛,有点口音怎么了?美国人听澳大利人说英语、听加拿大人说英语也觉得有口音,说出来能让人听懂就够了。”
  陈星后背微微挺直了些,“我刚念的你都能听懂吗?”
  “当然能,你发音很清楚。”
  陈星咧嘴笑起来,又说:“你再给我念一遍吧,我想听一遍对的。”
  蒋弼之用慢速给他把前言念了一遍,低沉的嗓音加上标准的发音,听得陈星浑身舒爽,抬起胳膊给蒋弼之看:“看,好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蒋弼之忍不住哈哈大笑。
  陈星趁机提要求:“后面的你给我念吧,好不好?我念得太费劲了……”
  蒋弼之想了下,“那这样,我每天给你念几页,再讲一遍,你第二天要背给我听,背过了再念后面的,怎么样?”
  陈星几乎要凑他身上,“你每天都给我念?”
  “睡前,就像现在这样。”蒋弼之勾起嘴角,“你觉得你能背多少就让我给你念多少,怎么样?这个提议对你有吸引力吗?”
  当然有吸引力!
  陈星纠结得就差抓耳挠腮。听蒋弼之睡前讲故事的诱惑最终战胜了对英语的恐惧,陈星破釜沉舟般伸出手:“成交!”
  蒋弼之莞尔,握住他的手轻晃了两下:“Shake on the deal。”
  陈星总是说风就是雨,既然是睡前讲的故事,就要摆出睡前故事的架势。他拉着蒋弼之一起倚坐在床头,打开壁灯调到最亮,把书摊在两人膝头。
  这个叫汤姆索亚的男孩是个孤儿,被善良又唠叨的姨母收养。他的身世并没有妨碍他的喜怒哀乐,他比村里任何一个孩子都要调皮捣蛋,用姨妈的话说就是“一肚子鬼主意”,常因偷吃糖果与姨母斗智斗勇,倘若被识破了就有挨揍的风险。
  “你小时候没少偷吃糖吧?”蒋弼之暂停朗诵,问道。
  陈星嘿嘿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蒋弼之又问他:“因为偷吃糖挨过揍吗?”
  “没有,我爸妈比较讲究以德服人,不怎么使用武力。”他想起什么,用手比划着:“有一回倒是揍我揍挺狠的,把这么宽的塑料尺子都打折了。”
  蒋弼之听着有点心疼。
  陈星咧嘴笑了一下,“但是当时我穿着棉裤,也没觉得特别疼。”
  “为什么挨打?”
  “我爸带我去同事家串门,我和那个家属院的几个小朋友一起出去玩。他们家属院附近有个游乐园,那几个小朋友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爬墙进去就不用买票——我们其实也不是为了省钱,那时候哪知道钱是好东西,就是纯粹觉得好玩——翻墙的时候我把身上的新衣服钩破了,当时吓坏了,那是过年新买的衣服……”
  陈星垂下眼帘,情绪有些低落,“但是我爸爸打我不是因为衣服,是因为我逃票。当时爷爷奶奶都在旁边,他们以前都可护着我了,那次也没拦着……”
  “爷爷以前是军人是吗?”
  “是……上过前线的老兵。”爷爷是军人,奶奶是军属,爸爸妈妈都是老师,他们都是极正派的人。
  陈星歪头依偎进蒋弼之的臂弯里,在他怀里寻找慰藉。
  “我觉得我没有长成他们希望的样子。”
  蒋弼之问他:“你觉得他们希望你是什么样的?”
  陈星耷拉着眼皮,“起码就……不能坑蒙拐骗吧。”
  蒋弼之爱怜地摸摸他头发:“我见过你忽悠游客,见过你打架骂人,见过你蹲在马路边叼着烟装小混混……你可能觉得你就是那样的,我以前也以为你就是那样的,但是现在我知道你不是。我总和你说这句话——那些都过去了。还记得我说你像什么吗?你现在就像一个小王子。”
  陈星扑进他怀里,藏住自己酸胀泛红的眼睛。
  蒋弼之低笑一声,“爱哭的小王子。”
  陈星懊恼不已,陈月也说过他是哭包,蒋弼之也开始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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