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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梦中人缠上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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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楼啧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江山尚可待,美人不可负,说两句再走?”
无梦冲绿枝略一点头便转身走了。
“……”绿枝过了好一会儿才怒道:“妄公子哪里去?枉我一大早等在这里打算帮你一把!”
无梦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妄公子叫的是自己,他晃了晃手中的地图。
绿枝道:“去檀雪城的地图?”
无梦点点头。
“你当真不和我说话?”
无梦看着她,抿紧了嘴唇。
绿枝哼了一声,道:“那你就跟着这幅地图回家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无人,又咬牙转过身:“你这呆子!那老顽固说不许在村子里说话,现在已经离开村子了,难道你还要听她的?!你这人看着挺聪明,怎么竟这般古板!”
朱楼看戏一般乐道:“生气生气了,看你怎么办!”
无梦思忖片刻,愧疚地低下头,道:“绿枝姑娘,俗话说入乡随俗,族长发话,不敢不从。而且在下是你带进村子的,若是不守村规恐连累了你。”
绿枝面色稍霁,嘀咕道:“族长可疼我了,才不舍得罚我。”
无梦道:“依绿枝姑娘所说,可是这地图出了什么问题?”
绿枝撅噘嘴,不高兴道:“就知道关心你的地图。”
朱楼偏了偏头,见她两颊微红,眉宇中带着一丝埋怨,情态羞涩,显得十分可爱,忍不住道:“呆子,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无梦的目光完美诠释着“正直”二字,非但没有任何的触动,居然还很严肃,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对他心有所属的妙龄少女,而是正在给他传道受业的先生——还是最古板的那种。
绿枝随手揪了一丛草叶在手里绕着:“这檀雪城若是能靠地图找到,恐怕早就闹的天翻地覆了,又怎么会二十年都无人知晓其在何处?”
“这么说,绿枝姑娘知道怎么进去?”
绿枝不屑地仰起头道:“自然知道。”
无梦咳了一声道:“那……可否有劳姑娘带路?”
“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绿枝解下脖子上的那颗玉珠子,道:“不知妄公子刚刚向我鞠躬,所为何事啊?”
“咳咳咳……”无梦咳的极用力,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企图遮去朱楼的大笑声。
绿枝半嗔半笑地瞪他一眼,将玉珠子按在那大石头上的‘芷’字的短横中央,低声念了两句,地上便漾开一口大井来,井口八边形,井栏上雕着昨日见过那种半开半闭的芷萝花,井中有阶梯向下。
无梦探头去看,见那井深不见底,阶梯延伸向下,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由得有些担忧。
绿枝见他这幅神色,笑道:“我也是第一次替人引路,妄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妨带我一起下去?”
无梦道:“之前劳烦绿枝姑娘,非逆已是万分过意不去,又怎敢让姑娘再卷入其中。”
绿枝转头道:“玩笑话罢了,檀雪城需由女子引路,却只有男子能进去。”
无梦道:“绿枝姑娘,你几次相助,此恩已是难报,非逆是个俗人,唯有一俗物聊表谢意。”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小锭金子递给绿枝。
绿枝:……
她凝视着那一小锭金子,笑道:“我不要这东西,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无梦问道:“何事。”
绿枝偏了偏头,轻声道:“平安归来。”
无梦飞快冲她点了点头,转头却发现朱楼不见了。
绿枝小声道:“你到底懂不懂啊……”
井底传来空荡荡的声音:“呆子,你赶紧带着绿枝姑娘离开这里,能抱得美人归,也算不白走这趟,我们就此别过吧。”
无梦连话都没有听完就纵身跳了下去,他速度飞快,三下两下追上了前面晃悠悠往下飘的魂魄。
绿枝目送无梦走下阶梯,在井边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不见里面的声响了,她怅然转身,将“芷”字上的玉珠子拿下来,挂回脖子上。
绿枝才走了几步就被一双白鞋挡了去路,她顺着那白色的鞋子抬头看去,只看到那人淡色的薄唇便眼前一黑。
…………………………
“朱楼!”
朱楼扭头,见无梦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奇道:“你不去和美人作伴,跟着我做什么?”
无梦半天才把气喘匀,哀怨道:“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我多害怕啊……”
“人家姑娘都不怕,你怕什么?”
无梦委屈地撇嘴,眼圈都红了:“她们一群陌生女子,我也不知道她们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来,尤其那个族长,可吓人了……”
朱楼探头往他身后看了看,鸟语花香皆不闻,身后的阶梯都消失了,井口竟是一轮明月。
朱楼叹了口气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
无梦扭头往下走道:“我对绿枝姑娘并无此意。”
朱楼一路上不断的拿眼角瞟无梦,无梦被瞟的实在受不了,终于问道:“你一直瞟我做什么?”
朱楼道:“你之前说有女子拿花砸你,我实在不懂她们为何拿花砸一根木头。”
无梦拿掉斗笠,亮出他金色的瞳仁,满脸无辜道:“我也不知为何,你说呢?”
朱楼嫌弃道:“你最近真是越发嚣张了……”
“不敢不敢。”
井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很快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朱楼道:“你的火柴呢?”
“哧”地一声,黑暗中亮起一点莹蓝色的火焰,无梦小心翼翼的捧着指尖,一人一魂借着这点光继续往下走,走了一会儿,无梦道:“你有没有觉得光变得越来越暗了?”
朱楼道:“你的灵力不支?”
“不是……”无梦将手指靠近井壁,感觉这处的井壁比上面距离自己远了不少,那点灵力已经照不清了,朱楼探头向下看,阶梯延伸向下,被埋入黑暗中,仿佛了无止境。朱楼将一只手搭在无梦的手腕上。无梦指尖的小火苗一下子窜成了火把,将周围都照亮了,只见面前的井壁上刻着细细的纹路,沿着纹路看去,从他们面前开始,蔓延至整圈井壁,汇聚成一朵巨大的,半开半闭的花,纹理深刻细致,并无半点磨损,只靠近火把的那部分比其他地方淡了一些。无梦将手稍微向左移了移,右边纹理恢复,左边的又淡了些,
朱楼若有所思地飘到井壁边,将燃着灵力的手掌轻轻搭了上去,结果他手掌附近的纹理一下子淡的几乎看不见了。
朱楼道:“原来如此,我们白白走了这么多阶梯。”
这口井从上到下呈现出一个喇叭形,想来越下面阶梯离井壁就会越远,而且没有回头路,到了最后只能眼睁睁困死在这井中。
朱楼双手发力,顿时莹蓝色的光大盛,灵力如火焰般燃烧开去,井壁上花朵的纹理随之迅速消退。这怪异的阵法仿佛一个拥有巨大胃口的妖物,朱楼只觉得双掌间的灵力迅速流逝,不得不用更多的灵力去补充,那井壁却不知飱足,几乎把他整个魂魄都吸进去。灵力将耗尽,那最后一片叶子却在要褪不褪间又渐渐明亮起来,朱楼想要收手竟一时无法脱身,只能咬牙坚持着。这时背后闪过一道微弱的蓝光,他转过头来,见无梦用灵力在阶梯和井壁的叶子间搭了一道细细的线,灵力虽然不多,但胜在距离近,叶子渐渐淡去。壁上图案完全消失的瞬间,脚下无尽的黑暗中迸发出一股白光,将他往下吸去,他眼疾手快地推了一把无梦一把,叫道:“老实待着,等我上来。”
他的灵力已被那墙壁吸得差不多了,说话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也不知无梦听见没有。
反正听不到也无所谓,那小子虽说对女孩子笨拙些,平时还算机灵,必定能想到办法出去的,他忽然又想到那双金色的眼睛,觉得自己这趟有美人相伴,已是不亏了。只不知这下头的檀雪城是个什么地方,若是遍地冤魂,自己宁可在那香软软的芷萝镇上多待几日……
“朱楼!朱楼!”
朱楼?那是谁?他迷迷糊糊地想。飘散的意识慢慢聚拢,他听见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轻声道:“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他才发现自己竟是在暗香铃中。
“我在。”他想开口应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好闭上眼睛,待周围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将他的魂魄稳定下来。
朱楼感觉到铃铛不断被人搓来搓去,有人在外头断断续续地哭着,哭得他心烦意乱,他忍无可忍地吼道:“小子,你再动一下试试!”
这一声他是想吼得气吞山河,奈何气力不足,成了幽幽的埋怨。
铃铛顿了片刻,接着他听见了带着啜泣的笑声。
朱楼终于恢复些力气,从铃铛中探出半个身子,无梦正专心致志地盯着铃铛发呆,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朱楼道:“呆子,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好好的上头不待,美女不要,跟我来这鬼地方?”
无梦无辜道:“上面黑漆漆的,我害怕嘛,再说了,万一我出不了井,岂不是要被困死在那里……”
朱楼几乎被气笑了:“你这呆子,怕不是活腻味了随我找死来了?”
无梦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怎能这般对你的救命恩人……我方才还帮你下来……”
朱楼叹道:“你究竟想要什么?看你也不是个缺钱的……”
无梦抢过话头道:“我从小便没了父母,后来被师傅逐出师门,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朱楼心道这人怕不是失了心风。
如今入口已然消失,他们也是骑虎难下,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朱楼打量了一下周围,身边雾气弥漫,衰草枯杨,一幅落败之相。他转过身,不由一愣,在这阴气沉沉之中,竟有一扇巨大的城门立在他面前,城门暗红,上面的铜钉均已发黑,灰色的城墙向两边延伸,消失在远处的雾气中。
朱楼看到那巨大的城门,无来由地一阵不安,不由得去看无梦,无梦还捧着铃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见他回头还冲他笑了一下。
“……”朱楼指向城门道:“奇怪,这门上怎么没有名字?”
无梦道:“许是年月久远,被风化了?”
“不像啊,这城门虽有些旧了,却决不至于旧到名字被风化……”
无梦站起身,伸手去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你还管它名字呢,这么大的城门,看样子又已经很久没人开过了,我们要怎么进去?”
一人一魂正努力思索,远处忽然传来铃声,叮当叮当,幽怨而诡异,声音越来越近,浓雾中渐渐的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的女子,那女子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口中念念有词,明明是十分清晰的声音,却让人怎么也听不懂她在讲些什么。
朱楼朝无梦扬扬下巴,无梦只好壮着胆走上前去:“姑娘,我有急事要进城,可这城门沉重,里面又不像有人的样子,你可知如何入城?”
那女子停下来,转过身子看着无梦。无梦这才发现,她虽然头发花白,脸却还很年轻。半晌,她又转了回去,继续迈步前进。
无梦正想说话,却听那女子气若游丝道:“流浪狗,流浪狗,留在乡间无处走,垂耳低头拖尾嗅……”
无梦脸色一变,眼中竟闪过一丝杀气,那女子继续道:“可怜呐,可怜呐,檀雪城收可怜人……”
一声巨响,城门应声而开,转轴发出沉重的声音,一人一魂讶然,再转头时,那女子已经消失了,只余几声铃铛空响。
城中雾气更浓,几步开外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无梦望着整个人躲在铃铛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朱楼道:“刚刚那个女子,恐怕是非人之物……”
“……”朱楼道:“这种鬼都知道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无梦又道:“此城不祥。”
“怕了?”
无梦点点头,怕朱楼不理解似的又强调了一遍:“怕了。”
“真怕?”
无梦没有说话,只是那只捧着铃铛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朱楼垂下眼,漆黑的睫毛盖住了眼中许多情绪。
无梦凝视着他,半晌,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其实……”
朱楼忽然道:“无梦。”
“恩?”
“你是不是忘了,你不进去,我也是可以向你索命的。”
“……”
朱楼笑起来:“你记住了,我一个魂魄,若是心情不好,随时都会取你性命,你若是非要找死,不如早说,省得我白白再费那些力气。”
“……”
“不过看在你刚刚帮了我一把的份上,我会带你出来的。”朱楼道:“你若是害怕,就抓紧铃铛。”
“嗯。”无梦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走吧。”
☆、檀雪城(二)
无梦信步踏入城门口的浓雾,之前只听说这是座鬼城,又是妖魔又是吃人的,以为必定荒凉无比,没料到几步开外,浓雾一散,豁然开朗,竟是一片繁华夜色,街道上人来人往,各式小贩摆出摊位吆喝叫卖,酒楼客栈的老板、老板娘纷纷出门迎客,妓院门口,莺莺燕燕着轻纱、熏暖香,乱花迷人眼,好一副盛世景象!
朱楼笑道:“这等好地方,之前那些人只进不出恐怕也属正常。”
无梦道:“这是幻境?”
朱楼点头道:“你这木头倒是能派上用场,看到这情景也不至色令智昏。”
无梦道:“接下来怎么办?”
“……”朱楼眨眨眼:“设幻境,一是欺人,二是自欺,无论是欺人还是自欺,这幻境中都会有线索,一定还不止一处,找个人多的地方打听打听。”
无梦点头,正想往茶馆里走,朱楼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茶馆的人不够多。”
无梦不解,朱楼道:“哥哥教你,这世上最热闹的地方,当然是在……”
无梦顺着他挑眉的方向看去,‘忆尘楼’三字在街道中央显眼到搔首弄姿。
“……”无梦不笑了,“你是想打听消息,还是只想逛、青、楼?”
“自然是打听消息啊。”朱楼一本正经道,“只许你带我去那藏心阁,还不许我去忆尘楼看看?”
“我……我那时喝醉了……”无梦有口难辩,见朱楼只露出一个脑袋,还在努力装严肃的样子,只得深吸一口气道:“果真如此,那便依你。”
一人一魂一走进忆尘楼,顷刻被各种脂粉味、熏香味、上等酒菜的香气包围,只见楼中央搭了个台子,用粉色的轻纱装点的如梦似幻,台下坐满了豪饮畅谈的男子,各色女子在人群中穿梭。台子旁边的阶梯旋转而上,二楼房间众多,房门时不时开合,微露旖旎之声,令人心驰荡漾。
无梦寻了张桌子坐了,立时有美人上前邀他点菜,无梦大手一挥,一口气点了三四十道菜,喜得那美人连声唤他大爷,临走还暗送秋波。
朱楼意外的挑眉,无梦解释道:“反正是虚幻之物,我就想过把点菜的瘾……”
朱楼大笑道:“那要是这幻境做的太好,一会儿她们向你要银两,你打算怎么办?”
无梦愣了愣:“那……那我去把她叫回来!”
朱楼按住他:“在青楼里点了东西还想退?再说了,你不是还有小金锭么,怕什么?”
无梦只好忐忑不安的坐下,而后四处观望。上菜的速度出人意料的快,无梦不太饿,只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只露出个脑袋的朱楼聊天。
觥筹交错间,台上开演了,身着白衣的女子袅袅娜娜地上台,朝着台下盈盈一福,于一架古琴前坐下,伸出修长十指轻轻搭在琴弦上,周围几位女子持各色乐器替她伴奏,琴声一起,四座皆静,听那古音绵长,其声辽远,其怨幽然,如同一丝丝长线绕着屋梁盘旋不去,女子开口唱道:
青丝长,缠情思,十载相思无人知。碧落黄泉,天涯寻遍,空余痴恨画满纸。半壶酒敢咽?醉眼不辨星宫氏,卧更漏难眠,唯恐夜深君来迟,多少春秋成字,几许花开如诗,谁问梦中归去时,长守明月落空枝。
“长守明月落空枝……”无梦慢慢举起身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朱楼半截身子探出铃铛,趴在无梦腿上,捅了捅他道:“你看这白衣女子,是不是有些眼熟?”
无梦道:“你看哪个女子不眼熟?”
“啧,这倒也是……不过这女子……”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个物件朝舞台上飞去,堪堪擦过女子的脸颊,撞在墙上,顷刻间便摔得四分五裂。朱楼吃了一惊,忙一手捂住无梦的嘴以防他叫出声来,环顾四周,却见周围人如看不见般依旧一副沉迷于乐声的表情,那女子亦无反应,无事人般继续弹琴。
“混账东西,弹的什么曲子,死不死活不活的,给老子换一首!不然,老子掀了你的破妓院!”
朱楼松开手轻声道:“戏要开演了。”
无人应和,所有人似乎都已沉醉于乐声中而不闻身外物。无梦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声音的源头。
这时,“邦”的一声,一个醉汉跳上台子,他一头杂发胡乱扎起,漏出几撮,遮了大半个脸,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提了个酒桶,对那白衣姑娘道:“老子叫你换个曲子,你听不到吗?”
白衣姑娘弹琴如故,面上表情都不曾变过一分。
那醉汉大怒,几步走到她身边,似要训斥,却一下子愣住,凑上去看那女子的脸,嘻嘻笑起来,道:“美人,有几分姿色,陪我喝一杯可好?”
见那女子没有回应,醉汉喃喃道:“对了,我的杯子摔坏了,没有杯子了,你要赔我一个……一个杯子……哪里有杯子……”
忽然眼睛一亮道:“有了!”
他一手抚上女子的嘴唇道:“檀口小杯,天下第一。”
说着就要将酒壶往女子口中倒。
朱楼啧道:“这城里的人……真会玩。”
无梦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好,果然——“你去帮帮那个姑娘。”
“……”无梦狂摇头。
“什么人!”一道破空之声传来,无梦不及抬头,忙朝旁边一滚,伴随着酒壶落地的脆响,身边传来一声惊呼。
无梦侧头一看,却见一直半缩在铃铛中的朱楼已经整个从铃铛中脱出,勉强算的上“触地”的双脚极不稳定的忽隐忽现,两眼却直瞪瞪的盯着台子上。
“朱楼!”无梦喊了他一声。
朱楼的眼睛还粘在台子上,身体却抖了一下,他举起手,指向台上。无梦顺着他转头看去,那醉汉站在白衣女子身边,已经转过脸来,与其语气不同,他的面容甚为清秀:粗眉斜飞,丹凤细眼,唇角微弯。这是张极为熟悉的脸。
“妄非顺?!”
听到这名字,妄非顺似乎有些吃惊地晃了晃脑袋:“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名字?”
无梦好半天才抱拳道:“妄前辈威名远扬,在下久仰大名。”
“哈哈哈……”妄非顺大笑起来,“好一个威名远扬!既如此,我就不能不跟你喝一杯了!”
说着他举起手,酒壶和杯子竟又完好无损的回到了他手中。他隔空向无梦举了举杯。
无梦从桌上拿了杯酒,起身走到朱楼身前,也向妄非顺举了举,他低声对朱楼道:“回暗香中去,你的脚……”
朱楼盯着妄非顺道:“这个人……也是幻境一部分?”
无梦缓缓点头道:“看来妄非顺之前的确来过这里。”
朱楼大怒:“等找到设幻境者,我要把他晾干了下酒!竟把我弄成这幅登徒子的模样!你看我像是这种调戏女子的轻浮之徒么!”
“……”
这边朱楼忿忿不平,那边妄非顺仰着脖子喝完了酒,迷瞪瞪地望着无梦走了两步,叹道:“真是越发精纯了……”他忽然又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状似癫狂:“我这样,你可满意了?可满意了??”
无梦蹙眉道:“你说的是谁?”
妄非顺笑得弯下腰道:“再精纯又怎么样,还不是个不识趣的蠢物,连谁造的都不记得。”
无梦皱起眉道:“晚辈因敬你年长,称你一声前辈,前辈若如此出言不逊,晚辈也不是好欺负的。”
朱楼拍拍他的头道:“好!有气势!等我上前去看看。”
无梦伸手没拉住他,连忙信步跟上前去。
直到靠近了,朱楼才发现,这妄非顺的长相虽与画中别无二致,却十分颓废,与画像上意气风发的少年相距甚远,想到这就是自己模样,即使知道这是幻象,他仍忍不住向那人伸出手去。
手还没碰到,一阵阴风从门口直灌而入,霎时间袅袅乐声停滞,周围一片寂静。朱楼只觉一股寒气侵入魂魄,随后便被黑暗包围。
无梦眼见那阴风毫无预兆地卷入后直上二楼,呼一声将正对着楼梯的房门打开,又呯一声将门关上,可谓来自如,他下意识地往台上看了一眼,却见那个晃晃悠悠的魂魄消失了,他将腰间的暗香摇了摇,没有回应。
妄非顺在台上惊恐的看着他:“来了!他又来了!”
无梦的脸色沉了下来,几步跨上二楼,极其粗鲁地一脚踢开了那扇房门,里面空无一人,更奇怪的是,这房间里竟然没有窗户。
无梦走出房门,底下的宾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部消失,熙熙攘攘的酒楼此刻空余几张破旧的桌椅,台上如梦似幻的轻纱亦破败不堪,刚刚灯火辉煌的楼内漆黑一片,死寂中传来一人的呜咽声:“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
无梦一手搭着护栏,纵身越下,轻飘飘落在台边,只见妄非顺顾自抱着头蹲在地上发抖,口中念念有词,状似疯癫。无梦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他自进城后就没有戴着斗笠,此刻一双金瞳在黑暗中闪着诡谲妖异的光,他眯起眼道:“妄非顺,你有何目的。”
妄非顺猛然抬头,见到他的脸,便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梦上前揪住他衣领的一瞬间,那阴风又席卷而至,无梦只伸掌一抵,一道红光从他掌心迸出,立时将那阴风拍得无影无踪。
“说。”无梦收掌为拳,指关节握的咯咯直响,“他在哪里?”
妄非顺面色惨白,全身战栗不止:“你……你不是他的傀儡?”
“谁?”
妄非顺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无梦一拳落在他脸上,将他打飞了出去,又上前继续拎着他的衣领问道:“谁?”
妄非顺被打得终于不再哆嗦了,他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城主。”
“城主?”
妄非顺指指他的手道:“你……你先放下我。”
见无梦捏着他衣领的手越来越紧,妄非顺叫道:“没有我你找不到他!”
无梦一手将他拎起来扔在一边积满灰尘的凳子上道:“说。”
妄非顺一直盯着他看,此刻忍不住道:“你这眼睛……”
无梦举起了拳头,妄非顺缩了缩脖子道:“我说,我说。”
☆、檀雪城(三)
“自我年幼时……”
妄非顺半句话未说完便被无梦打断:“说重点。”
“我十二岁时……”
无梦瞪着他:“说,重,点。”
金眸中传来的压迫感让妄非顺一阵哆嗦,忙道:“当日我与同伴一行三人进城除祟,未料到此城甚为诡异,我们三人被分散。我在城中转了多时都未找到他们。后来见一团黑雾向我冲来,那黑雾杀气甚重,我立时拔剑相向,打了许久,好不容易将那黑雾打散,却发现不远处我一个同伴已被那黑雾杀害。”
“我满心悲愤又无可奈何,但想到黑雾既散,城中邪祟已除,也只能寻另一同伴尽快出城,可在这城中徘徊了不知多少时日,却始终找不到他,我猜他怕也是遭了那黑雾的毒手。”
“我便想办法出去,可不知那黑雾究竟是何方妖物,第二天又在城中出现,自此我再也找不到城门,也找不到同伴。而黑雾每日弄些花样折磨我,又在黄昏准时来找我打斗,只是除却第一次,我再没胜过他,他也杀不了我,后来我偶尔在城中见到些尸体,却是误入这城中之人,都被他杀得干净,没留一个活口。”
“只我一人在这城中,我也不知究竟多久未见到如你这般活生生的人了……”
说到此处,妄非顺叹了口气:“我见他能在这檀雪城中来去自如,便称他城主。”
无梦面无表情道:“你知道该怎么找那个城主?”
妄非顺道:“每日黄昏,他会来找我。”
他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向墙边踱去。
无梦看看此时天色,才刚刚入夜,冷声道:“我要你现在让他出来。”
妄非顺连连摇头:“我实不知如何让他出来。”
“哦?”无梦应了一声。
妄非顺心里一颤,此时他已在墙边一扇门前,便急急拉开身边的门钻了进去,迅速关上,刚刚松了口气,却不防身边有人说道:“你想去哪里?”
妄非顺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进来的”
无梦眯了眯眼睛:“走进来的。”
话刚说完,无梦眼前一黑,他下意识地伸手掐住了妄非顺的脖子。
下一刻,他们站在了一条潮湿的青石板路上,稍抬眼便瞧见那忆尘楼在远处搔首弄姿。
妄非顺被他掐得脸颊涨红,他突然叫道:“他来了!!!城主!城主在那里!”
无梦转过身,远远的,只见一团黑雾站在树下,那黑雾手中提溜着个人,这人半透明的,正渐渐在空气中消失。
无梦将妄非顺往地上一扔,立刻飞身上前,那黑雾亦腾空而起,朝他冲来,无梦伸手直朝那黑雾中抓去,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无梦蹙拢眉头,果断地急往旁边避过,手指只堪堪擦过黑雾,掌心的红光一闪即逝。然而他回过头,又见黑雾朝他冲来。
无梦叫道:“朱楼!”
黑雾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无梦咬牙,徒手伸进了黑雾,雾气撞在他的手臂上,顷刻侵入他的皮肤,将手臂染成一片漆黑,无梦视若无睹,黑雾从他的手中穿了过去。
无梦心直往下沉,他摇动腰间的暗香铃,只听铃铃数声,黑雾中一道影子掠出,细看就会发现那影子是一点魂魄,魂魄胸口以下已经变得极淡,几乎被拉成长条,毫无意识地被收进了铃铛中。
黑雾消失了,无梦轻唤了朱楼几声,里面却没有回应。
妄非顺不知何时溜到他身边:“你打散那黑雾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看你……”
无梦微微偏过头望向妄非顺:“你骗我?”
“什么?”妄非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无梦缓缓道:“你当真不知?”
“什……什么不知?”妄非顺有点害怕,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心虚地左右闪避着目光。
无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像在确认什么,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若是敢骗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大可以试试,看你那城主救不救得了你。”
“啊?”妄非顺缩了缩肩膀,道:“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无梦无动于衷地走过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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