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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梦中人缠上了-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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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因在厅中已吃过,只摸了两壶酒便上了房顶坐着,
  柳画梁道:“这竹庄主十年前有那冰丝弦加持,尚可一听,如今可真是越发退步了。”
  雅天歌道:“竹家世代弹琴,据说竹空弦的哥哥是千年一遇的天才,琴技出神入化,自继任后更是将那碧风山庄打理得井井有条,竹空弦却是个闲散人士,自哥哥死后硬被推上这庄主之位,自顾不暇,更莫提练琴了。”
  柳画梁道:“我记得上任竹庄主是在多年前的除魔大会时被波及而死。”
  雅天歌道:“当时白灵山庄、谦雅山庄、碧风山庄来的皆是庄主,唯独傲雪山庄来的是大弟子,事后便有人说是那大弟子灵力不足,害了另外三个庄主,还有人说……”
  柳画梁点点头,三个庄主死了,唯独这派死的是个大弟子,难免惹人怀疑,且傲雪一派灵力为红,与魔族甚是接近,有人暗地里传言说他们与魔族是近亲,也难怪今日在席上雅庄主想用那话激怒梅庄主,未料到梅傲苍早已听得麻木了,对于说这种话的人一向视若无睹。
  柳画梁稍有兴趣道:“你对梅家很了解啊?”
  怕是比对雅家还要了解些。
  雅天歌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柳画梁见他不愿多说,便转了话题,二人又在屋顶聊了些时候。也不知何时丹青阁散了场,人们各自离去
  不多久,厨房里钻进个小弟子,道:“你们快做些小糕点,拿点上好的酒到白庄主房中。”
  柳画梁喝着那淡如茶水的酒,听了这话道:“上好的酒?山庄中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上好的酒?”
  他拉了雅天歌一下,道:“我们去截两壶!”
  雅天歌道:“‘破竹’你都尝过了,还贪人家这种‘好酒’?”
  柳画梁道:“这便如你已看过绝色美人,难道日后便不看其他美人了?”
  雅天歌眼眸又清又亮,月光下泛着一层暗金,他定定看着柳画梁道:“不看,谁都不看。”
  柳画梁:“……”
  柳画梁道:“那……那你就当我爱看八卦?”
  雅天歌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二人追着那小弟子到白庄主住的院子,修仙之人大多敏锐,离得太近很容易被发觉,二人隐藏气息和灵力,挑了个树枝,猫一般窜上去。
  白庄主大约是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略微提高的声音极为清晰:“荒唐!我亲眼看着他在面前消失的,怎么可能活着?那鬼阵法厉害得很,魂魄尽散,天各一方,如何找得齐?”
  “可我见到他了!之前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后来一看那雅天歌和他在一起,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白庄主,他还活着!”
  这竟是那神棍顾眉谱的声音!
  白辞青道:“呵,就算活着又如何,我连他的父母都不怕,难道还怕他吗?”
  “白庄主,有人说你这里有个宝贝,能让我们看看吗?”
  “还用大哥说,白庄主自然会给我们看!雅兄弟和那蒙头怪人都能看,我们怎么可能……”
  柳画梁:“……”
  白辞青道:“什么蒙头怪人?雅兄弟?”
  顾眉谱幸灾乐祸道:“你们也见过?哈哈白庄主,怕是找你来报仇了!”
  “报什么仇?他有脸找我报仇?”白辞青一拍桌子,语气凶狠道:“我就算与他有杀父杀母之仇,养了他这么多年还不够还?”
  “叔叔,您喝多了。”
  听到这个声音,柳画梁脚下一震,他忙拉了雅天歌一下,雅天歌正听得入神,猝不及防差点被他拽下树。叶片颤动发出轻微的悉碎声,屋里有道视线猛地转过来。雅天歌将柳画梁往怀里一拉,整个人将他罩住。
  “易安,看什么呢?”
  白易安顿了顿才道:“没什么,树上有猫。”
  白辞青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酒劲上头,又很快忘记了。
  顿了片刻,柳画梁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轻声道:“小蛮,我想去一个地方。”
  雅天歌点点头,二人从树上撤离。
  柳画梁一言不发地在前头带路,雅天歌寸步不离,他的眼中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柳画梁天生一副笑脸,即使是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上去也带着微微笑意,何况他向来开朗,在雅天歌的记忆里,从没见过他这幅焦虑不安的模样。他想去哪儿,雅天歌隐隐知道。
  “到了。”柳画梁停下来。
  所到之处是一片残垣断壁,漆黑的地面上杂草丛生,藤蔓遍地,不知名的野花从那些纠结的枝条中探出头来,花的颜色越是热烈,越是衬得这里遍地荒凉。
  柳画梁已有许久没有到这个地方来了。他曾日日往这里跑,只希望自己做了一场梦,睁开眼时这里依旧是那道他总也越不进去的白玉石门,门上依旧是那一浓一淡的两个大字。
  柳画梁向雅天歌道:“拿出来吧。”
  雅天歌道:“当真要看?”
  柳画梁勉强勾了勾嘴角,向他伸出手。
  雅天歌打开了书箱,画卷便飘了出来,悬浮在二人眼前。
  柳画梁正要伸手去碰,雅天歌忽然截住他,道:“非看不可?”
  柳画梁将视线转向他,道:“没事。”
  雅天歌其实并不想让他看,无论在画中看到的是什么,都绝不会好受。
  柳画梁见他半晌没有反应,又冲他点点头,重复道:“我没事。”
  雅天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莹蓝的灵力注入画卷之中。
  画卷在他们面前展开,露出那副山水图来,线条在其间流动变幻,渐渐凝结成一只黑白的鸟儿,接着,画面如水波一般荡漾,鸟儿忽然振翅而飞,竟从画中挣脱出来,片片羽毛在空中展开,颜色如凭空倾倒,一寸寸染上它的身体,浑身雪白,头上一点殷红,嘴里还衔着一块红白相间的石头,正是白玉浸血石。
  它落在柳画梁的肩头,在他手心啄了啄,转身向废墟飞去。
  夜歌在天空上盘旋,随着它的歌声,废墟消失了,代之以宽阔高大的房屋,精美绝伦的小院,最显眼的,自然是那白玉石门和上面“柳、梅”两个大字。
  “走吧。”雅天歌道,“我和你一起去。”
  柳画梁垂了垂眼睫,抬起头时已将情绪都收进了眼中:“好。”
  

  ☆、柳家多奇葩(一)

  白灵山庄大弟子柳正离与上任傲雪山庄庄主亲传弟子梅秋烟的亲事并不是柳家最有名的,他们家最有名的,是那道白玉石门。
  那时有人传说天下三道门难过,一是生门,一是死门,还有一个,便是柳家的白玉石门。
  说到这白玉石门便不得不说它的来历。
  当年白辞丹与柳正离打赌赌输了,便将那因机缘巧合而得的一块极高极大的白玉石送了他,这白玉石乃是稀世珍宝,说是价值连城毫不夸张。
  柳正离收到这东西时只说了一句,如此贵重之物,我定要将它当做我柳家门面。只是这么大一块玉如何充当门面却是问题,柳正离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办法来,又临时接了任务,便吩咐梅秋烟到时候想办法先存了。
  等到白玉石送到门口梅秋烟发现这玉石竟比他家的门还要高上几分。其他人便等着她做定夺。
  梅秋烟摸了摸原来朱红的大门,突然“咯嘣”一声,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轻轻松松将原来的半边门拆了,往旁边一放,又是“咯嘣”一声,另一半也被拆了下来。
  “走远点。”她说了三个字以后,拔出剑,两道剑气直直没入门框之中,梅秋烟纵身跃起,一脚将门框踢飞出去。
  众人眼睁睁看着她徒手拆了原来的门,然后收剑入鞘,抬手示意道:“就放门口吧,不是做门面么。”
  抬玉的一句话不敢说,直接将玉放在了门口。
  梅秋烟也不切割雕花什么的,第二天便让人将这玉石四角固定,旁边的围墙垫高。
  她盯着白玉看了半天,觉得这白门过于单调了些,于是用灵力在上头写了个红色的“梅”。
  后来旁边又多了个因为在白玉之上便不太显眼的白色的“柳”字。
  这白玉是一整块的,自然没有缝隙,也没有着力点,且墙极高,想要进门除非将它打碎,或者,只好翻过去。
  柳画梁在这墙上吃了不少苦头,平日里只能让翠姑带他翻出去。因而他第一次会用灵力时便在这白玉门上拍了一串浅浅的小手印,玉石被他拍出了几道细小的裂痕。
  梅秋烟回来看了那手印一眼,嫌弃地也拍了一个,她这个拍得又高又深,旁边却一丝裂缝也没有。
  柳正离看了在她旁边也拍了个,力度把握正好,多一分就将这白玉墙打穿。
  柳画梁第二天见了这两个手印气得在门口坐了一整天,不肯让人将他抱进去,最后实在熬不过睡着了才让翠姑偷偷拎进去的。
  有两个手印镇着,这宅子可谓各路妖魔鬼怪、小偷小摸皆不敢近身。
  后来翠姑嫌两个字太单调,仗着自己学了几年画,在那白玉石门上画了棵柳树,又画了棵梅花树,一开始画得实在不忍直视,幸而柳家家风随意,也不甚在意,翠姑的技法进步飞快,过了几年,便画得有模有样起来。是以每日添几笔,减几笔,春来柳绿,冬至梅红,倒也成一道奇景。
  他们绕过大门,“爹!娘!”屋里跑出个小孩,约莫七八岁,一张雪白的小脸上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身后背了把短短的木剑。
  “弦儿。”梅秋烟接住飞扑过来的小孩,单手抱起来,“今日在学堂里又学了些什么?”
  小玉弦兴奋地抱着梅秋烟脖子道:“先生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最坏的就是魔族,凶恶残暴,十分可恶,以后长大了我们要将魔族一网打尽,让他们永远消失于世!”
  柳正离朝他脑袋上揉了一把,道:“学而不思则罔,你自己怎么想?”
  “我想……”小玉弦歪了歪头,困惑道:“翠姑不就是魔族吗?她也坏吗?”
  梅秋烟笑道:“我家弦儿真聪明,娘告诉你,先生说的要听,但是他说的未必全对,你想的和他不一样,也很正常,世间人有千万种,若是所有人想的都一样,那多没意思,多听多想,你就比别人看到的多。”
  柳正离道:“况且是非善恶若以种族来分未免有失偏颇,龙生九子各不同,一样米尚且能养百样人,又怎能一概而论,弦儿,你若是有心,多看看周围,人有好有坏,魔亦然。”
  小玉弦一脸懵懂,皱起小眉头想了半天,老实道:“没听懂。”
  梅秋烟点点他的眉心,道:“就是说,凡事不能一概而论,你看我们家中妖魔鬼怪齐聚,你可曾见过他们害人?”
  小玉弦这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道:“那翠姑是好人吧?”
  “翠姑啊……”梅秋烟像是想起什么很有趣的事情,笑得眼睛都弯了,“你猜?”
  见小玉弦睁大了眼睛,一副好奇地样子,柳正离忙扯回话题道:“今日的功课做得如何?”
  小玉弦头一扬:“自然是一等一的好!白庄主还来学堂夸了我呢!易安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辞丹一向偏爱夸你,他说的话做不得数。”柳正离微微挑起眉毛,道:“我还是问问你课堂里的先生好。”
  小玉弦有点心虚地看着地面,道:“娘说了,只要功课拿第一,下次出门就带上我。”
  柳正离弹了他的额头一下,道:“胡闹,我和你娘出门是收妖除魔,你还不够格。”
  小玉弦睁大了眼睛叫道:“怎么不够格!我现在可厉害了!”
  梅秋烟道:“怎么个厉害法?”
  小柳玉弦将手臂展开到最大,道:“这么厉害呢!”
  柳正离还没来得及说话,小玉弦的两手突然爆出两股灵力,随着这灵力渐渐平稳,小柳玉弦将双手并拢,扣紧,他背后的木剑飞了出来,摇摇晃晃地停在半空。然后灵力闪了两下,撑不住,灭了。剑掉了下来,柳正离一把将那木剑接住,摸了摸小玉弦的头道:“不错,进步很大。”
  小玉弦满怀希冀地看着他道:“那我能一起去了吗?”
  梅秋烟笑道:“明日带你一起下山。”
  小柳玉弦的眼睛闪闪发光:“斩妖除魔?”
  梅秋烟刮了刮他的小鼻尖道:“逛街吃东西。”
  小玉弦撅了一下嘴,随后又高兴起来,从梅秋烟的怀里挣脱出来,道:“那我去问问翠姑有什么要我带的!”
  小玉弦只一走,柳正离一张严肃脸立刻裂了,他抓住梅秋烟的手直摇晃,结结巴巴道:“秋……秋烟,你看到没!看到没!!!他才多大?居然能把灵力用到这么精细了!假以时日,假以时日……”
  梅秋烟抿着嘴乐,忽然往他身后一指,道:“弦儿!”
  柳正离立刻以拳抵唇,咳了两声,回头时已换回一副十分威严的表情,却发现身后没有人。
  梅秋烟笑出声来:“假正经!”
  柳正离扭头,知道自己被耍了,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难道喜欢真正经?”
  梅秋烟忙推了他一把:“这儿可到处都是眼睛。”
  柳正离又亲了她一下,“他们又不敢说出去,怕什么?”
  看到这里,柳画梁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我竟从不知道我爹有这么一面,”
  几个形态各异的少男少女从屋里跑了出来,道:“白庄主一早找了人来,说让辞青少爷在我们家里借住。”
  柳正离道:“辞丹和我说过了,你们晚上多备几道菜,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他大概要在我们家待一段时间。”
  柳画梁蹙了蹙眉道:“我怎么不记得他在我家里借住过?”
  梅秋烟道:“又和他哥吵架了?”
  柳正离道:“得罪了魔王,怕得要命,来我们这儿躲一躲。”
  梅秋烟:“……”
  柳正离捏了捏梅秋烟的胳膊,道:“辞丹是我至交好友,这弟弟再怎么不争气,我们也得照应着,委屈夫人了……”
  梅秋烟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当晚柳正离款待白辞青,白辞青到了柳家后一直面色苍白,晚膳时心不在焉,柳正离便问他缘由。
  白辞青道:“我和几位师弟去拜访谦雅山庄,已经走到了山脚下,原本只是在茶摊喝杯茶,顺口聊了几句魔王,也就是些平常话,谁知这狗东西不知何时竟在旁边偷听,也不出声,趁我们没有准备就偷袭我们,我们一行十余人,被他杀得剩我一个,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其他师兄弟却被他悬挂市集街头,惨不忍睹。”
  白辞青声音颤抖,看来的确吓得不轻。
  柳正离闭了闭眼,顿了片刻,道:“青师弟,原无争鲜少因流言杀人,你不妨再想想,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
  白辞青怒道:“你为他说话?”
  柳正离道:“我并非为他说话,只是据我所知,他所杀之人,通常是主动挑衅想与他较量高下的,我想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会引他杀人。”
  白辞青瞪着他,眼睛里满是血丝:“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们师兄弟被他杀了是活该?魔族天性凶残,他们杀人还需什么道理?!”
  柳正离直白道:“魔族矜高自傲、手段过激,但并非不讲道理,我曾与原无争打过照面,他绝非那种听人几句议论就杀人的魔族。”
  白辞青的额头上青筋尽显,压着嗓子道:“矜高自傲?打过照面?柳正离,你是觉得我比你弱,所以被他看不起,才被杀的么?”
  “……”纵是柳画梁也没想明白他的脑回路是怎么转的。
  柳正离干脆没有再说话。
  白辞青却当他默认了,他一拍桌子跳起来:“柳正离!我早就知道你家里养着这许多妖魔鬼怪不对劲了,如今竟还帮魔王说起话来!什么矜高自傲、手段过激,分明就是你有心偏袒!我们同门数十人被他杀了悬尸于市,你还跟我提什么矜高自傲?”
  这时,有个身着粉衣的女子晃晃悠悠飘进屋子里,对柳正离道:“老爷,小少爷不肯睡觉,非要您去给他讲故事……”
  白辞青皱着眉,指着那女子道:“这是什么东西?妖怪?鬼?哪个修仙的家里养满屋子的妖魔鬼怪还好生供着?这样乌烟瘴气,你怕不是想投靠他们?!”
  柳正离冷声道:“我柳家什么样,养什么,是我自家事,青师弟若是有所不满,还请忍着,莫要惹怒了他们不好收拾。”
  柳正离说完便跟着那女子去了,留下白辞青气得全身发抖,他一把将桌子上的菜扫下去,还不解气,又一掌将桌子劈作两半。
  另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飘进屋里来,道:“青少爷,厢房已准备好,您可随我一起去……”
  话没说完,白辞青怒喝一声:“滚!区区一个鬼魂,竟敢学人的样子和我说话!你也配!”
  那女子正默默退了出来,白辞青却忽然住手了:“等等,我的行李可在房中?”
  

  ☆、柳家多奇葩(二)

  “这小子未免太过嚣张!梨子哥,把他赶回去吧!”
  “不行。”柳正离道:“辞丹托我照顾他。”
  梅秋烟道:“白庄主还能不知道他那个脾气,送回去没准还揍他一顿。”
  柳正离揉了揉眉心,道:“他刚死里逃生,是我太过激愤,也有我的责任。”
  梅秋烟道:“梨子哥你就是人太好了,这人口不择言,对当时的事遮遮掩掩,我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
  柳正离戳戳她的眉心,道:“都有难处,好了,明日还要陪弦儿下山,可别皱着个眉头啊。”
  到了洗漱之时,有鬼仆轻轻敲门,说白辞青送来酒一壶,为刚刚的事情赔罪。
  柳正离接过来对梅秋烟笑道:“倒显得我不够气量,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了。”
  梅秋烟道:“你才大他几岁?还说他是小孩,我看他那心思,这酒下毒了都不一定。”
  “别生气了。”柳正离掀开盖子,闻到一股清香,忍不住笑道:“还是辞丹料事如神,特备一坛‘君子’酒专用来赔罪。”
  梅秋烟道:“这是白庄主准备的?你怎么知道?”
  柳正离斟上两杯后点了点酒壶,壶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丹”字来。
  柳正离悄声道:“他喜欢在自己备的东西上做个记号,有几次还帮了大忙,这事可只有我和他知道,现在还多了个你。”
  梅秋烟好奇地探过头来,摸了一摸,那“丹”被她抹花了,变成一个暗红色的小圆点。
  柳正离道:“这东西不但能做标记,若是酒中被下了毒,几个时辰过后它就会变黑。”
  梅秋烟忍不住道:“好生有趣!”
  柳画梁心跳得厉害,他隐约想起这是哪一天了,他在两人面前蹲下来,呆呆地看着夫妇俩喝得高兴,甚至让下人备了两个小菜,吃了顿宵夜。
  前院忽然亮起一片白光,与此同时还有一片鬼怪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听上去惊恐万分。
  柳正离霍然起身,抓起剑就越出了窗子,梅秋烟草草披了件外衣,正想出去,却因瞥了一眼桌子呆了一下,她骤然睁大眼,几步跨过去将酒壶举起来,那上面的红点变黑了。
  柳画梁追出去时只见白辞青的镜心剑翻飞,院中原本着粉衣的鬼仆被他拦腰劈成两半,瞬时化作一团黑雾。
  柳正离拔剑挡住他,怒道:“白辞青,你做什么?”
  莹白的灵力照得二人面色惨白,白辞青狠劲将黑雾驱散:“柳正离,你家养的魔族都敢嫌我弱,也不知是我真的弱得不入你眼,还是你平日里说得多了,你家的狗也会跟着吠!”
  柳正离皱起眉头,挡了他一记,怒道:“你在说什么?”
  镜心剑上的灵力如被狂风搅动,凌乱不堪,白辞青下手半分不留情,竟像是起了杀心。
  柳正离手中灵力大盛,雪亮的光笔直刚正,在辟邪剑上凝成数道气刃:“你再不收手,莫怪我不客气!”
  白辞青一边的嘴角扭曲,做出一个像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倒想领教领教你有多么‘不客气’!”
  白辞青挥开辟邪,剑锋所指之处灵力直冲向另一个粉衣鬼仆,柳正离剑一横,气刃破空而出,“当”地一声将那道灵力撞离了轨道,直直穿墙而过,墙面顿时被削了一半。
  白辞青一面与柳正离缠斗,一面不要命般劈出数道灵力追向各个鬼仆,柳正离的剑气四处窜动,将那灵刃一一拦截,院中灵力乱窜,一时间柳宅内被劈得七零八落。
  突然一声尖叫,院中又一个粉衣鬼仆被劈中,化作黑烟消失。
  却见柳正离顿了顿,只这一下,肩头便被白辞青斩了一道。
  柳正离摇摇头,用力眨了眨眼。
  白辞青一剑劈中却停下来,道:“柳师兄,你怎么了?”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亲密,甚至听不出半点有嫌隙的味道。
  柳正离一语不发,手中的剑不停,却明显比刚刚谨慎了不少,白辞青更加肆无忌惮,灵力连连劈中数个鬼仆,院中的叫声此起彼伏。
  “柳师兄,你不是很宝贝他们吗?怎么,食言了?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柳正离咬着牙道:“你竟敢在那酒中下毒?”
  白辞青让镜心在空中绕了个圈,道:“我可不敢,这酒是我哥哥准备的。”
  柳正离已经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扶剑勉强稳住身形,他喘了几口气道:“辞丹绝不会做这等卑劣之事,况且……”
  况且若是下山前下的毒,那红点早已变为黑色。
  镜心开道,白辞青向他走过来:“在你心中认定了我哥哥是正人君子,我是卑鄙小人,就算是他亲手准备的酒,毒也是我下的,对吧?”
  柳正离没有说话。
  白辞青咬着牙道:“就算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对不对?”
  柳正离居然点了点头。
  “好啊,既然被你知道了,只好杀你灭口。”白辞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镜心直直向柳正离刺来。
  剑光流转间忽然没入一道灰蒙蒙的雾气,消失了踪迹,雾气缠上镜心,蛇一般朝白辞青游来。
  白辞青一时面露慌张,弃剑后退。
  这分明是梅秋烟的流烟剑,剑如流烟,一旦剑被缠上便会被灰烟渗透,继而搅碎。
  柳正离伸手拦住她道:“你带弦儿走,这里交给我!”
  梅秋烟没理他,灰雾缠绵,将镜心一点点束紧,她对白辞青道:“解药。”
  白辞青阴恻恻地看着她道:“没有。”
  梅秋烟道:“那便拉你陪葬!”
  梅秋烟要动手,柳正离拉住她,他摇摇晃晃,手上也虚软无力:“烟儿,别动。”
  梅秋烟反手扶住他,道:“你闭嘴。”
  接着低声道:“我已让翠姑带他走了。”
  白辞青道:“师嫂,你最好听他的。你是梅家出身,不会不知道灵力用得越多,毒发作得越快吧?”
  梅秋烟冷笑一声,“我听谁的用不着你来提醒,你这种只会使些下三滥手段的东西,永远登不了大雅之堂,只配在白灵山脚下做一条人人唾弃的老狗!”
  白辞青脸都青了,他的胸口起伏得厉害,镜心剑被缠得忽明忽暗,他突然大笑起来:“好!好!说得好!我下三滥,你们柳家自诩清高,今日便让你们亲眼看着这柳字如何折在我这下三滥的手中!”
  梅秋烟一把推开柳正离,灰雾中出现了一个黑点,渐渐扩张成浓稠的漩涡,忽听“嘶”地一声,镜心从中间被撕扯开去,银亮的剑身彻底消失了。
  那渐渐散去的灰雾之中,竟露出一把黑剑。
  白辞青嘴角勾起,眼中满是狂热的笑意:“既然说我是下三滥,我又怎能对不起你们?”
  原来镜心剑之所以名为镜心,是因为它本是两把剑,在最外层的表剑褪去之后便会露出本体,这才是每任主人的“心”。
  梅秋烟提着一口气道:“畜生,你可对得起白灵山庄的招牌?”
  白辞青勾着那把黑镜心,轻佻道:“我对不对得起是我家自家事,你们有何不满,还请忍着。”
  黑剑的剑身如沸腾一般翻滚起来,从中传来无数冤魂惨叫之声,白辞青操纵着它空中打了个转,继而离弦之箭一般朝梅秋烟刺去。
  梅秋烟瞬间闪到门口,她两手抵住那块白玉石门,下脚一踹,整扇白玉石门被她举过头顶,朝白辞青扔过去。
  黑剑被那白玉石撞得反弹回来,白辞青一手抓住剑,联合另一手企图挡住那块玉石,不料白玉石门重量惊人,他根本无力阻挡,一路碾到墙边,眼看要被夹死在两面墙之间。
  白玉石门却极不和谐地停了一瞬。
  只一瞬间便够了,白辞青闪出缝隙,双目被刚刚的死境逼得血红,他身形一闪到了梅秋烟面前。
  梅秋烟刚刚用力过猛,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唇角溢血,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黑剑朝胸口刺来。
  梅秋烟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对上的却是柳正离的脸,他是面对着她的,像是明知一去无回,所以再抓紧看看她的脸。黑剑刺穿他的胸口,黑色的剑气从伤口扩散到他的全身,柳正离甚至来不及再说一句话,便没了声息。
  梅秋烟挣扎了好几次,只有唇角的血越溢越多,却再也支撑不起来。
  最后她放弃了,认命般倒在地上,抱住了柳正离。
  她轻轻唤了几声柳正离的名字,已经没有回应。
  梅秋烟抓紧了柳正离的衣角,原本被浸染得漆黑的伤口翻滚着,黑气飞快蔓延到她身上,那黑色仿佛在腐蚀她身上的灵力,抽走她的灵魂。
  梅秋烟从喉咙中发出一声沙哑的哀嚎,接着她的眼神渐渐涣散了,她抬起手抚摸着柳正离的脸,轻声道:
  “梨子哥,我师尊要是知道我是中毒死的,我怕是要在列祖列宗前,跪上几百年。”
  “这是为你,你可得……负责。”
  “当”地一声,黑剑落地,白辞青整个人都呆了,他张开嘴,喃喃道:“不是我……不……不是我……”
  他退了几步离那黑剑远远的,好像怕极了:“你是谁?我控制不住他,我……我没想杀你们,不是我……不是我啊……”
  白辞青如梦初醒般慌慌张张地往外爬去,爬到半途却被一个鬼仆阻住去路。
  “你杀了我家主人还想跑?”
  屋里涌出无数鬼魂,将白辞青包围起来,白辞青捂住耳朵尖叫道:“不是我!你们这群恶鬼,滚!滚!”
  地上的黑剑飞回他手中,白辞青到处乱劈,将满院的鬼仆杀得干净,惨叫声不绝于耳,仿佛激发了他的杀性,白辞青一不做二不休,提剑走进屋子,遇见的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人,见着就砍,直杀得混混沌沌,脚步虚浮,才丢了剑,跌跌撞撞地往山上跑去。
  翠姑倒地时,床底下钻出个孩子,孩子被吓得腿脚都软了,还想拉着她往外拖,结果只能徒劳地握着翠姑的手臂。
  翠姑道:“你快走,火要烧过来了!快走!”
  “我不要!”孩子哭得满脸是泪,用手一抹,黑漆漆的一片。
  翠姑只得强撑着往外爬,火势越来越旺,孩子开始剧烈地咳嗽,几乎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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