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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梦中人缠上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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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衣公子又皱眉了,他用手中的铁扇点了点那些拖拽的人,道:“等等。”
  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有些惊讶道:“红凤?”
  那男子一下子挣脱了身边两人的压制,爬到他脚边,抱住他的大腿道:“是,是红凤!您可是她的恩客?求求你救救她吧,救救她吧!她不能白死啊!”
  老鸨走上前,将他从蓝衣公子身上踹开:“滚!贵客那有空管你这闲事!”
  “不是闲事!她是你们的头牌啊!她为你们赚了多少银子!你们怎么能把她当作闲事?!她若不配让你们追究,那你们这些求着要来见她的‘贵客’又算什么?!”
  “伺候贵人,那是她本分!贵人喜欢她,那是她的福气,藏心阁养着你们就是为了讨贵客们的欢心,一个玩具,也敢要人的待遇?”老鸨蹲下身,捏住了他尖尖的下巴,低声道:“南秋,你活腻歪了?”
  南秋睁着一双泪眼看着他:“你们会有报应的!我会把一切都说出去,藏心阁打着青楼的名义赚钱,实际上却是为了……”
  他话没说完,老鸨手上一杆烟枪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这烟枪显然不是寻常烟枪,老鸨那一下下了狠手,南秋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他一手捂着头,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
  眼看着老鸨还要抬脚去踩,被蓝衣公子拦住了:“已是一桩血案,你还要在这里扫本公子的兴?要打,等我走了再打。”
  老鸨连忙应声,冲那几个打手扬了扬下巴,几人会意,把没有反抗之力的南秋拖走了。
  蓝衣公子看了一眼红凤,忽然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老鸨赔笑道:“能怎么回事,陪客的嘛,本就是一夜风流,近来却总有人说她不情不愿,想来是犯了忌讳了,今日被我一顿训斥,没了面子,一时想不开……”
  蓝衣公子道:“红凤姑娘一向体面自持,绝不会用这样的方法自绝于世,更何况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说着,他居然蹲下了身,仔细看了看:“你这藏心阁里可有人和她有仇?”
  老鸨面露难色:“公子,红凤貌美,多少贵人公子为她争破头皮,况且她为人清高,得罪的人可不少,要说她的仇家,那可真是数也数不过来了。”
  蓝衣公子愣了愣,道:“那就这么不管她了?”
  老鸨抿着嘴笑了笑:“这些姑娘……您知道的,不过是因为貌美才被选来,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我们做的又是见不得光的生意,来这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闹大了不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蓝衣公子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站起身来。
  老鸨道:“公子,藏心阁最不缺美貌女子,我再给您介绍一位,最近紫樱姑娘……”
  蓝衣公子冷冷瞪了老鸨一眼,“我看你这楼中爱恨潇洒得很,我怕到时候死在这里也无人追究。”
  “贵客说笑了,您和他们怎么一样……”
  蓝衣公子却连理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老鸨追在后面道:“贵客!贵客!我们派人带你出去!”
  那公子却走得极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老鸨抚了抚鬓发,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朱楼看着一个打手像是拎垃圾一般将红凤满头黑发抓起,往后拖去,觉得胸口一阵悸动。他只是个魂魄,明明不该有任何感觉,可是眼前的情景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他的灵魂,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无梦在背后叫道:“等等!”
  朱楼走得太急,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你先找个姑娘逍遥一晚,我很快就回来。”
  无梦还想跟着他,却被那老鸨眼疾手快地拉住:“贵客明智,先蒙了眼,免的让这情景糟了您的兴致,我给您赔罪,今晚的酒水费便免了。”
  两个姑娘拥上来,将他淹没在一片柔软的香海之中。无梦整个人都绷起来,他粗鲁地挥开面前的轻纱,从温香暖玉中脱身出来。
  老鸨讶然道:“客人可是对这两位姑娘不满?”
  无梦蹙眉道:“我不要姑娘……”
  老鸨挑了挑眉,挥退了那两个姑娘道:“明白了,我带贵客去包房。”
  说着,他将无梦领到一间清静的包房中,房中陈设极简,细腿的案上放着一尊小香炉,正冒出淡淡的白烟,将整个房间熏得如同仙境。
  无梦皱了皱鼻子:“把香灭了。”
  老鸨亲自替他将香灭了。
  无梦仍然站着不动,道:“把窗户打开。”
  老鸨眯起眼睛,仍旧开了窗才让他进去:“贵客稍等片刻。”
  小二送来了酒水,无梦嗅了嗅味道,却也不喝,只干巴巴在里头坐着。
  不一会儿,无梦听见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无梦微微偏了偏头,听那人的脚步声明显是练过的,但是却非要踩得地板都在轻轻震颤。
  脚步声停在了无梦跟前,一个粗哑的声音道:“客人既然不喜欢女子,洒家便来伺候伺候你如何?
  ……………………  
  朱楼跟着那两个打手出了门,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脏兮兮的草席,将红凤包进去卷了卷,二人边抬边聊天。
  “南秋怕是不要命了,竟敢说出这种话来!”
  “我听说啊,他和红凤姑娘一向揪扯不清,还有人几次看到他们吵架,他会不会是猫哭耗子,没准就是他杀的!”
  “哪儿啊!我可听说他们俩从前认识,没准还有过一腿!”
  “瞎说什么!就南秋那种货色?不知道自己□□几两?伺候伺候老子还差不多,还想草女人?”
  “哥们儿,没想到你这楼里待久了,也好上这一口了?”
  “滚!老子要喜欢也喜欢紫樱那种骚浪小娘们儿,我早就看红凤不顺眼了,老子上次摸了她大腿一把,被她甩了个巴掌,妈的,要不是她那双腿确实极品,老子才不屑摸这种千人骑的□□!你没看见她那个眼神么,简直不把别人当人看,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个魔族,要不是藏心阁留她,就她那臭脾气早就被人草服帖了,还轮得到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魔族?”朱楼略微思索了片刻。
  “嘘!小点声!”另一个道:“不过说的也是!我看那紫樱姑娘就不错,又聪明又识时务,红凤却只用貌美便压她一头,难怪两人一向不对盘,据说紫樱姑娘恨她恨得紧了!上次还扬言说要杀了她!”
  “戚,紫樱压她一头是迟早的事,这小娘们毒着呢,我就喜欢这种,带劲儿!”
  “不怕她把你给毒死?”
  “怕个屁,老子的本事,保管叫她一回就老实,以后日日都求着我!”
  “放屁吧你!你要是有本事把这草席里的草服帖了,老子就服你!”
  “呿,要不是她摔得面目全非,你看老子不把她草活过来!妈的,摔成这样,我哪下得了手!”
  二人草草将她扔在了荒郊野外,转身就走。
  “哎呦!”
  两人像是突然踢到了什么铁板,一起滚下山坡去,一路惨叫,直到磕到一棵树上才停下来。
  “草!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人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半空道:“你……你你你看!”
  只见不远处荒无人烟的草地上亮起一丝微弱的蓝光,红凤的身体从草席中直立而起,硬邦邦地立在原地,低着头,抬起一只惨白的手。
  二人吓得瑟瑟发抖,几乎抱在一起。
  然后地面上显出莹蓝色的光来,是一个字:埋
  二人此起彼伏的叫声如同待宰的鸡,屁滚尿流地跑了,没跑几步又被石头碰倒,连续跑了几趟,不是撞树上就是滚下坡,二人只好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对视了许久,终于战战兢兢地回来在地上挖了大坑,老老实实地把红凤埋好,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地表达了自己真挚的悔意,又磕了好几个响头,方才顺利离去。
  

  ☆、夜探藏心阁(三)

  无梦微微抬起头,透过布条看着面前的大汉:“是那老鸨让你来的?”
  “非也。”大汉粗声道:“是洒家心悦公子,自动请缨。”
  无梦稍有兴味道:“你心悦我?为何?我们从未见过。”
  “公子或许听说过缘分一词,洒家对公子可谓一见钟情。”
  这人不仅嗓子粗哑,而且说起话来一板一眼、字正腔圆,这调情话被他说得像是宣战书。
  无梦轻笑一声:“那你打算如何对待这一见钟情之人?”
  “那自然是……”那人猝不及防地伸手过来,被无梦一把握住,那人转手便反握回去,顺势将无梦扯进怀里,“美人,原来你也是迫不及待啊。”
  无梦挣扎了几下,竟觉得浑身酸软,一分劲儿都使不上。无梦仔细回想到这里以后的事情,他既未饮酒也未吃食,那些香气他更是谨慎至极,为何会中招?!
  那人将唇靠近他的耳边道:“今日有福,公子……是个极品啊。”
  那人越加放肆,湿热的舌头隔着那层一指宽的布条舔在无梦的眼皮上:“别白费力气了,奇妈妈早就看出……你是个魔族。”
  无梦顿了顿,勉强伸出手,用一根无力的手指抵住了男子的前额,道:“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想知道?”男子贴得极近,灼热的呼吸都洒在无梦的耳朵上。
  “想啊。”无梦慢慢地拉长了声音。
  男子冰凉的手指摸上他的耳朵,揉着他的耳垂:“叫声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无梦的声音很低,夹杂着一丝怒意:“我是魔族,你不怕?”
  男子咬住了他眼睛上的布条,口齿不清道:“要不是老板三令五申,你刚刚在大厅的时候,我就想办了你。”
  “哦?是吗?”软绵绵的声音骤然变冷,布条落下,借着房中明亮的灯火,男子看到一双金色的眼睛。
  男子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了,甚至还来不及将情/欲转换为恐惧,无梦洁白修长的手指就摸上了他的脸颊。无梦是微笑的,可是眼中毫无笑意,冰冷的杀气像是寒霜一样爬上他的眼睛,他的手掌微微一动,明明是很轻的动作,男子都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闭上眼睛,然后——
  温柔的小巴掌轻轻落在他的脸上,在他们俩暧昧的姿势下,这动作简直和调情没什么两样。
  无梦似乎有些疑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次他把手移开了一些,正想再甩他一巴掌,男子一把将他的手按在地上,咬着牙道:“美人,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下一刻,男子被一股大力掀了出去,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墙上。
  朱楼踩在男子身上,转过头道:“你没事吧?”
  无梦恍若未闻,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人,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荒唐的是,朱楼竟莫名觉得这是可能的。
  男子整个人缩成一团,满脸痛苦地看着他越靠越近,哆嗦着道:“你……你真的是……”
  “无梦!”朱楼抓住了他的手,他解释不清楚自己内心为何如此慌张,好像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下一刻就能杀了那高大健壮的男子似的,可是无梦刚刚的气势和表情却无法骗人,朱楼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抓住他。
  无梦停住了,他转过头定定地看了朱楼一会儿,然后又低头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脸上的表情一软,突然眨巴着眼睛,无比委屈道:“他欺负我——”
  无梦咬着嘴唇,拢着凌乱的衣襟,双眼满是恐惧,哭得楚楚可怜:“楼楼——”
  朱楼被他这诡异的称呼炸出了一身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但是毕竟有些愧疚,还是伸手安抚性地拍拍无梦的头,他原本看无梦穿着金贵,定然是个富家公子,惯于流连这烟花之地的,再不济,空睡一觉还可行的,却怎么也没想到这青楼如此丧心病狂,纵然无梦长相俊美,可无论如何也不该找个男人来招待他……朱楼越想越奇怪,道:“这老鸨怎么如此不靠谱,竟会找个男人来?”
  无梦抽抽噎噎道:“我说我不要姑娘……”
  朱楼挑眉。
  无梦看到他的眼神,慌忙解释道:“我……我只是想要一壶茶解解酒……”
  说完他猛然束紧朱楼的腰,欲将自己扎进他怀中,不防一手握空,往前栽去。
  朱楼一把把他拎回来,笑道:“我还没说话,你慌什么?人各有好,就算你真的喜欢男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无梦扁着嘴,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道:“真的?”
  朱楼笑道:“真的。”
  他不过一缕游魂,飘荡世间,看过听过便是赚了,难得遇上一个能搭的上话的实在已是万幸,至于别人情之所向是男是女,他是无力,亦无心去管。
  朱楼忽然凑近了问道:“你的耳朵怎么了?”
  大约是刚刚那男子揉得太用力了,无梦的耳朵上留了个奇怪的印子,可没等朱楼细看,那耳朵突然红了,无梦慌忙退后几步,捂着耳朵道:“别问了,我……我刚刚被人轻薄……”
  朱楼:……
  门被敲了几下。
  无梦抽了抽鼻子,道:“谁?”
  敲门声停了,那人道:“小扉伺候得您可还满意?”
  这声音分明是那老鸨,朱楼看了看地上健硕的“小扉”,“嘶”了一声,摸摸手臂。 
  无梦原本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墙角那个已经昏过去的人。
  朱楼会意,他一把拎起这倒霉的“小扉”,无梦将门一开,朱楼便一脚将他踢了出去:“滚!”
  老鸨眼睁睁看着那人高马大的小扉像个皮球一样滚出来,忙道:“贵客息怒,贵客息怒,小扉伺候不周,我一定好好罚他,您可有喜好,不如说给我听,我给您去找!”
  “不必了,我要睡觉,你滚得越远越好!”
  “贵客……”
  “滚!”
  老鸨在门口站了片刻,终于欠着身走了。
  朱楼扭头道:“醉鬼,我去看看,你等我一会儿。”
  无梦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又要走?我……我害怕……”
  “我跟着他,一有风吹草动我一定马上回来……”
  无梦缩起身子,将自己团在一起,睁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朱楼。
  “……”朱楼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我们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寅时。”朱楼轻轻打开窗,“现在至少已经辰时了,可是你看……”
  窗外的天像是被墨汁浸染过,无论天光如何挣扎也无法将它化开半分,只将它磨得越来越浓,黑漆漆地洗不干净。
  无梦皱着眉道:“结界?”
  朱楼略点了点头:“而且还是个很强的结界,强到可以随时让这么大的藏心阁和它前面的树林随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说着,他看了无梦一眼,如此强大的结界,你究竟是如何在喝醉的情况下感知到藏心阁的存在?
  无梦道:“那个老鸨?”
  “不,他没那个本事。”朱楼在半空一圈圈地飘着,“他上面一定还有人,此人灵力深不可测,并且十分聪明狡诈,最好还是别惹他。”
  “还有……”朱楼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刚刚听那两个打手说红凤是魔族,听他们的口气,这楼里大部分接客的都是魔族,你可知道魔族是什么?”
  无梦盘腿坐在床上,道:“这世间不止存在人族,妖魔鬼怪各自成族群,但是除了魔族和天生的鬼族外,其他的族群普通人皆不可见,而天生鬼族数量极其稀少,不足为患。因而多年来魔族和人族争斗不止,魔族虽强,然而数量却相对少许多,且天性孤僻,不愿相互交往,几乎被人族完全剿灭,如今应该是所剩无几了。”
  朱楼道:“那我呢?我算什么?”
  无梦想了想道:“你虽是魂魄,但是肉身犹在,应当勉强算作是人吧。”
  勉强算人的朱楼托着下巴:“我刚刚瞄过那红凤一眼,和普通人并无区别,你们是如何分辨的?”
  无梦将视线往旁边移了移,小声道:“据说,魔族皆美貌……”
  “哦……”朱楼颇有深意地问道:“那你可是魔族?”
  无梦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你可是夸我美貌?”
  朱楼:“……”
  …………  
  老鸨一盆冷水将小扉泼醒,低声骂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看错了?”
  “主子饶命!那人看着虽瘦,未料到力气如此之大,而且……而且我看到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怎么了?”
  “他的眼睛是纯金色的!我从来没见过那种颜色……”
  “金眼?”老鸨抓住了男子的衣领,“你确定是金眼?!”
  “确确确定!”小扉吓得直哆嗦,结结巴巴道:“但是他受那东西影响很深,我试过了才敢碰他,他一开始的确一分劲儿也使不上……”
  老鸨眯起眼道:“你对付不了一个一分劲儿也使不上的人?”
  “不不不!”小扉慌忙道:“一开始我见他瞪着我,想打我,但是拳头却软绵绵的,还全身都靠在我怀里,不似作伪,后来……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将我整个人都掀了出去……”
  “然后呢?”
  “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废物!”老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第一次受影响就如此之深,要么是个弱到不能再弱的,或者……”
  老鸨摸着手指,陷入沉思。
  …………
  门再次被扣响,外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公子,我……来伺候您洗漱。”
  无梦不耐烦道:“谁?”
  “公子,我是南秋。”
  朱楼眼睛一亮:“快!让他进来!”
  南秋端着一盆水,他换了一件青色的衣服,却依然穿得不三不四,吊儿郎当地挂在身上,敞着大片胸口,可配上他那张精致的脸竟别有风情。
  南秋东倒西歪地将水盆放在桌子上,转过身看到无梦时居然有片刻失神。
  朱楼在他的脸上忽然看见了另一张稍显稚气的脸,那脸的主人是个女子,色如冰霜,美艳动人,她眨着眼,似乎对他说了些什么,继而唇角抿开一丝微笑,露出两个极小的梨涡,她伸出手从他身后摘下一朵花来,那是一朵赤若晚霞的凤凰花,被风吹动着,落入自己手中。朱楼着了魔一般将它别在了她的耳畔,她微微低着头,白皙的脸蛋似乎都被映得红起来。忽的,那花着了火,女子微笑的脸被火焰渐渐吞噬,胸口好像也有什么随之消失,直到整幅画面都化作灰烬。
  虽然朱楼只粗略见过她扭曲的容貌,但不知为何,他能确定,此人便是那坠楼的红凤。
  无梦打断了眼前的画面:“现在几时了?”
  南秋愣了愣,笑道:“已是巳时了。”
  无梦讶然道:“那天为何还不亮?”
  “正人君子岂能白日宣淫,故……温柔乡中无需白日。”南秋缓缓抬起手,将自己的束发解开,墨一般的长发披散下来,真可谓是人间绝色。
  朱楼乐道:“那老鸨也是下了血本,我回避一下?”
  无梦没理他:“昨晚红凤死时你如此伤心,今日老鸨竟派你来接客了?”
  “是我自己想来的。”南秋柔软的身体贴上了无梦的手臂,“我想要安慰,卿卿恰能给我这种安慰,不是吗?”
  “……”朱楼没想到继“楼楼”之后他还能听到更劲爆的称呼,一时幸灾乐祸起来。
  无梦面无表情道:“刚刚那个小扉已经被我踢出去了,你也想试试?”
  “公子舍得?”南秋一双眼秋水横波,漾得人心痒痒,“小扉是来试探你的,我却是真心的。”
  无梦道:“我见你昨晚也哭得挺伤心,那也是真心的吧?”
  朱楼注意到南秋抓着无梦袖口的手指捏得指尖泛白,但是他依然维持着那个勾人的笑容。
  无梦道:“她不明不白地死了,你就这么算了?”
  南秋的微微低下头:“公子不知,世人常有身不由己,哪能事事如愿?我们命如蝼蚁,更是不敢多想一分一毫……”
  “是吗?”无梦掰开他握着自己袖口的手指,但是袖口上已留下几道深深的折痕:“那你滚吧。”
  “我……”南秋抬起头,直直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睛,整个人竟缩了一下,“我……我只是……见你厉害……所以……所以……”
  南秋的声音越来越小,刚刚的伶牙俐齿也消失了,他的脸上浮现出挣扎和迷茫,像是整个人都混乱不堪,很快,他晃了晃头,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嗫嚅道:“你……你会帮我吗?”
  “帮不帮你,不由我说了算。”无梦抬头,讨好地看着朱楼。
  南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长叹一声道:“的确,我命由天。”
  无梦不屑地冷哼一声:“哪由得天!你之前的命难道不由天?由出什么了?”
  南秋微微睁大了眼睛,略带茫然地看着他。
  朱楼笑道:“小子,你师傅究竟何方神圣,教你修仙,只修得灵力如柴火棒,拍马溜须的本事倒是出神入化。”
  无梦冲他露出乖巧的笑容,然后一低头,又是满面不屑,看得朱楼称奇不已。
  无梦道:“说吧,可有怀疑对象?”
  南秋四处一瞄,然后选了张看上去最舒服的凳子,没骨头似的赖下了:“你看到了,因我们族群相貌出众,故而被捉来待客……”
  “捉来?”无梦蹙眉,“你们不是自愿的?”
  南秋犹豫了片刻才道:“我一开始是自愿的,后来……后来便身不由己……”
  

  ☆、红凤枝头(一)

  “身不由己?”
  南秋见无梦满脸不解,道:“这不重要,楼中美人众多,红凤是最美的那个,故而虽然性情孤高冷傲,依然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她待客极为苛刻,看日子,看眼缘,看心情,不高兴了还要赶客,因而得罪了不少人,但也有许多人以能被她招待一夜为资本吹嘘许久。楼中的其他人自然有看不上她的。”
  “所以呢?”
  “所以……近来风头最劲的,是新来的紫樱。”南秋捏起自己的衣袖,反复揉着。
  “你怀疑是她杀了红凤?”
  南秋捏紧了拳头道:“肯定是她!”
  “如何肯定?”
  “她前一夜还和红凤吵架,回房了就扬言要杀了红凤。”
  “她又不傻。”无梦道:“第二天就真的杀了,岂不是在引人来查自己?”
  南秋犹豫了片刻,道:“红凤坠楼前,有人听到了紫樱房间传来敲门声,还听到她和别人的争吵声。藏心阁平日里很少相互走动,红凤是头牌,性格又寡淡,因而比较特殊。”
  “那门没准那是我敲的呢?”无梦漫不经心道,“再说,你现在不也是在擅自走动?”
  “我……”南秋一时语塞,随后有些急躁起来,“我是因为有事相求,悄悄过来的……”
  “那其他人怎么就不能悄悄去紫樱房间?”
  南秋那把软骨头仿佛终于找到了支点,他一点点从椅子上坐起来,脚尖有些不安地磨蹭着地面:“可……可是这也太巧了……”
  这时,南秋和无梦的眼神同时变了,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朱楼绕着他们飞了几圈,他们竟完全没有反应。若不是朱楼正聚精会神地听周围的动静,必然会错过门外传来的一阵极细微的风铃声,轻得像个幻觉。
  片刻后,那二人又恢复了正常。
  南秋不自觉地拢了拢衣襟道:“你该走了。”
  无梦道:“那是什么声音?”
  南秋的眼中有种奇异的光芒:“聚会铃,今晚魔王会来。”
  无梦眨眨眼,迟疑道:“魔王?哪个魔王?”
  “你连魔王都不知道?”南秋用一种近乎骄傲的语气道:“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上一任魔王原无争之子,恶名遍天下的新任魔王雅天歌!”
  房中出现了片刻沉默。
  朱楼好奇地问道:“魔王姓原,为何他儿子姓雅?”
  无梦:“……”
  见无人理他,朱楼又自言自语道:“想来他爹娘也是狠角色……”
  无梦忙倒抽一口气道:“真的?你见过他?”
  “那当然!”南秋无不得意道:“我见过三回!”
  无梦道:“这魔王也真够闲的,就你这样的虾兵蟹将,也要见三回。”
  南秋笑道:“阁主一视同仁,阁会时便会在众人面前现身,今晚我会把这件事报告给魔王,他自会还我一个公道。”
  “阁会?”无梦似乎有了浓厚的兴趣,“今晚的阁会?”
  “对,阁会之时会把楼中的外人都清空,这一天,藏心阁不做生意。”
  朱楼道:“那聚会铃这么小声,如何能保证阁中各色人等都听得到?”
  无梦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那铃声震耳欲聋,如何听不到?”
  南秋接口道:“这铃声为了不打扰客人,不是我阁中之人便听不清楚,只要我们能听清,自然会在时限之内将客人都送出去。”
  无梦随口道:“我难道不是客人?为何我也听得见?”
  南秋清咳了两声,无梦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清咳两声:“那万一有客人不愿走呢?”
  南秋笑道:“阁中最不怕的便是有人闹事,尤其是在今天。”
  朱楼看着两人,意识到这两人身上必然有和常人不同之处,因这一处,让老鸨对无梦无礼,让南秋对他畏惧,让他们听到了不同的东西,受到不同的影响。甚至……他看着无梦那双金色的眼睛,甚至他怀疑无梦和这阁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无梦的神情又不似作伪,除非是舞台上的戏子,否则无论如何也无法装得这样一无所知。
  “阁主一向选在寅时现身,怎么?你真这么想见?”
  “不见。”开口的是朱楼,他道:“魔族聚会,你难道不怕?”
  无梦小声道:“有你在,怕什么?”
  朱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是说过能救的时候救你,但那可是‘恶名满天下’的魔王,万一我不能救呢?”
  无梦愣了片刻,像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那……那你到底能不能救?不能救的话,我们就不去了……”
  朱楼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半晌才道:“去。”
  南秋莫名其妙道:“救什么?我可不会救你,被魔王抓住了就只一个死字……”
  无梦瞪他一眼:“你闭嘴!”
  南秋委屈道:“一会儿又要我救,一会儿又要我闭嘴,你到底想怎么样?”
  无梦嫌他烦,挥手道:“你先出去,等魔王来了再过来。”
  “……”南秋道:“你若是待在这里,一会儿就会有人查房带你们两个出去的,前面的森林被布了阵法,我们出不去,而你一旦出去了,便再也进不来。”
  无梦扬起眉毛道:“怎么,你要帮我?”
  南秋垂下眼睑:“我……我想给红凤报仇。”
  无梦稍有兴趣地看着他:“你和红凤是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普通的……”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被无梦恶狠狠地瞪回来,只得哆嗦着道:“普通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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