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二三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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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始作俑者，在他妻儿丧生的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想食其骨饮其血。但当他知道顾珩傻了之后，心里就很痛快。

对于顾珩这种人而言，痴呆才是最好的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用手机码字，感觉还不错。
今天去走亲戚，还看了流浪地球，我又要开始吹了TOT
————
楚难：我老婆以前是个啥样啊？
王广义：哎哟喂你老婆可牛皮了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balabala






第34章　第　34　章
离开W市后，他们继续沿江而下，下一站是M市，在江的入海口，龙头城市，他们之前去过，还有一个老朋友苏屿也在那里，就是不知道生死。

末世这么久了，他们也都见惯了丧尸，经常都能从车窗外看见不远处的丧尸向人奔过来。

楚难他们运气好，捡了辆卡车，卡车吨位大，而且上面还留有一些物资。唯一不足的就是只有两个座位，楚难开车，顾珩坐副驾驶位，宋明月和维维则坐在后边，可以自我心理暗示为敞篷跑车，就是风呼啦啦地吹来有点冷。

因为没什么要紧事，所以他们按照正常速度赶路。白天开车赶路，晚上睡车上，不过楚难和顾珩睡车后面，宋明月和维维睡车里。







第35章　第　35　章
由于快入冬了，晚上在敞亮的后排睡着，顾珩很不习惯，觉得冷。即使是穿着最厚的衣服，脖颈、脚踝还是会无法避免地露出来，再加上他体寒，脚无时无刻不是冷的，根本就睡不着。

于是每天晚上，楚难都充当顾珩的暖宝宝，顾珩把脚放楚难肚子上，楚难用衣服把他的脚盖住。

不过有几次顾珩的脚在乱动，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他的脚向楚难肚皮下方伸，搞得楚难睡不着觉。

楚难把他的脚摆正，但没过多久脚又缩回去了，楚难又摆正，又缩回去了。

“你醒着吧？”楚难小声问他，但没得到回答。

寒冷的风呼啸而过，顾珩觉得脖子冷，下意识地往楚难身上靠，楚难看着那个人把自己抱着，像个章鱼一样，哭笑不得，“这小傻子还懂得挺多。”

夜晚的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天还没亮的时候，楚难就醒了，他总是第一个醒的。

楚难像往常一样，拿出牙刷想下车洗漱，但还没下去，就看见车旁蹲了个丧尸。那丧尸可能蹲在那很久了，因为都已经睡着了，就蹲在卡车的右后轮胎旁，楚难他们睡的也是后排的右边。

楚难环视了一周，没看见其他的丧尸，就小心地拿起枪把正在熟睡的丧尸也毙了，枪声也让熟睡的宋明月他们惊醒。

“怎么了楚哥？”宋明月和维维乖乖地呆在车里。

“没事，看见一个丧尸，”楚难说，拿着牙刷跳下了车，“快点洗漱吧，待会就走了。”

顾珩照例是最后一个洗漱完的，他最磨蹭，平常人在基地外生活，连睡觉也是提心吊胆的，但顾珩搞得像是来度假的一样。

他一开始总是不满意食物，干瘪无味的压缩饼干、偶尔加餐的烤土豆，顾珩现在看到那些几乎反射性地干呕。但是楚难总是按着他的头逼他吃下去，顾珩一开始还迫于强｜权，后来直接跑掉，踏上了寻找食物之旅。

也是他自己幸运，每次都能找到点东西，野菜、野果，有次甚至带回来了一只没有被污染过的兔子。楚难第一次还挺担心他的，但后来也就由他去了，倒是宋明月和维维一直在劝楚难去把顾珩带回来，楚难看着远处的树林，心想还不知道是谁把谁带回来呢。

要说顾珩自己找到了野菜野果，楚难是信的，但如果要说他自己打了只兔子，打死楚难他也不相信。

顾珩确实不是依靠自己抓到的兔子，他还有个帮手。

那个帮手是顾珩在树林里认识的，也是个有智慧的丧尸，但是实力没有那个紫衣服的美人鱼丧尸强，“美人鱼”是顾珩单方面给他取的名字。

顾珩把他的帮手叫做“喂”，那个帮手也没有反对，反而乐此不疲。

一开始还是顾珩一个人跑断腿寻找野菜、亲自挖，后来这一切都交给了帮手“喂”，甚至于帮手“喂”还跟着顾珩他们一起走，方便随时随地为顾珩服务，做小弟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那一次顾珩正在树林里巡逻呢，正巧看见个白色的身影闪过，是兔子。他叫帮手“喂”去追，还给了他一根尖树枝。

“不要抓伤它！不然还怎么吃啊！”顾珩在后面千叮咛万嘱咐，别人不敢吃被污染了的食物是因为怕变成丧尸，他不吃被污染了的食物纯粹是因为不好吃。

帮手“喂”没有辜负顾珩的期望，真的用尖树枝叉死了兔子，他的速度一向很快。

事情到这里已经明了了，楚难今早上打死的那个丧尸就是顾珩的帮手“喂”，平时“喂”都是守在卡车旁，在楚难醒之前溜走，哪知道今天楚难起了个大早，直接送他了个爆头大礼包。

顾珩上车前看了眼“喂”的尸体，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以后只能自己去找食物了。

顾珩找食物的这一举动在楚难看来早已见怪不怪，但宋明月还是很惊讶的，她并不知道顾珩的特殊体质，只是觉得顾珩胆子太大了，难道傻了之后就不怕死了？不对，顾珩就算没傻也会这样疯的，疯得她想都不敢想。

维维倒是对此没什么反应，每天和宋明月聊聊天，当当背景板，存在感很低，顾珩也没多看她，顾珩连宋明月都很少注意。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达了M市，比起几个月前，M市几乎找不出一个保存良好的楼房，地上全是废墟。丧尸们躲在废墟里，楚难他们开车经过时就会跳出来给他们一个大惊喜，然后就一直跟在楚难他们车后，放风筝一样，所幸风筝们数量不是很多。

M市基地也是要验血的，顾珩根本就没想过要进去，是楚难想进去看看苏屿是不是还活着，顺便从他那里顺点药品。

顾珩演技拙劣地说自己肚子疼、贫血，就不进去了，楚难也没为难他，带着宋明月和维维进去了。

顾珩看着他们走远，坐在副驾驶位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连顾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脑袋变清晰的，进入C基地后他时而清醒时而混乱，甚至傻了的他和他原本的性格越来越像，上次他对维维说出了“咱俩都不想去看望老奶奶，别假惺惺了”这种话，顾珩回想起来想把但是的自己掐死，幸好楚难不知道他说了这种话。

后来傻顾珩又聪明了一点，懂得伪装了，去看望老奶奶这种做好事他从不缺席，其实他更多的是出于“楚难会喜欢我这样做的”这种心态，连顾珩自己都震惊了，傻顾珩有那么喜欢楚难吗？

然后就是医院那次，本来他是浑浑噩噩的，看见自己的血被抽出后，想起了曾经在AST做的实验，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要是他被查出来还得了，赶紧拿着我的血跑！

后来就是他占据上风了，10。13暴｜乱事情时候，顾珩彻底摆脱傻顾珩，抢占了身体的控制权。

但是顾珩现在还只能装傻，他还不想让楚难知道。

毕竟楚难似乎更喜欢傻顾珩，而傻顾珩似乎大家都喜欢他。

何乐而不为呢？反正顾珩一直都在演戏啊，只是末日刚开始时，他有些放飞自我了，可能现在那副形象还深深地存在于楚难的脑海里。

那楚难知不知道呢？

顾珩想，随即努努嘴。

管他知不知道呢！

顾珩在卡车里呆了一天，饿了就吃点压缩饼干，可把他给苦的。

这周围的资源肯定被那些雇佣兵给搜刮完了，他如果出去乱逛，万一和他们碰上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顾珩不怕丧尸，末世里他最需要躲避的，是人。

终于，在傍晚，楚难他们回来了，带着些药品和食物，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苏屿早就死了。

顾珩没说话，苏屿死不死和他没关系，他又不是苏屿。

于是他们又踏上了南下之旅，他们顺着海岸线一直走，温度没有丝毫地升高，果然只有西南那边才能算得上是温暖的南方。

其实在M市，维维提出她想去一趟H市，说是看望死去的父母。

顾珩对此嗤之以鼻，她哪是什么看望父母，去祭奠聂尘还差不多。

最近维维表现得很低调，就像一个普通小孩一样，顾珩不喜欢她这样，再加上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越看维维越不爽。

顾珩喜新厌旧，就算那人没毛病，他也能挑出毛病。

所以，面对维维的提议，顾珩一通闹，甚至于丢下楚难，下车自己走了。楚难有什么办法，只是说等他们回来后，再去H市。

顾珩看着追过来的那群人，一边觉得他们很好笑，一边又嘲讽地看了眼维维，维维也看到了他的眼神，但是一言不发。

这让他更讨厌维维了，顾珩决定再过不久，就让维维出局。

此刻，顾珩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让一直深埋土里的种子发了芽。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的更新不好意思啊，我本来是在手机上码字，刚写一点就有事耽搁了，然后我就按了存稿，谁知道jj自动给我发出来了！我以后一定谨记教训，这次更新更多一点=。=
我其实私心是早就想让他们不可描述的，但是顾珩傻之前我没抓住机会，顾珩傻之后就感觉emmm，我尽量见缝插针吧TAT（不）实在不行就在番外里写肉好了o/
看了一位太太的相良猛的同人，我现在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啊啊啊啊
………………………………………
我是顾珩的小弟，丧尸喂，我平时一直呆在暗处，晚上睡在卡车旁，只为看好我的大哥。
我的大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和人类厮混在一起，而且还和其中一个人类搂搂抱抱，我看着那个人像对待洋娃娃一样对待我大哥，还时不时地捏捏我大哥的脸，甚至！甚至还捏我大哥的腰部、屁股！
成何体统！
大哥忍得了我都忍不了！
而且大哥经常在晚上发出难受的叫声，声音很小，不仔细听都听不到，不过我是谁，我可是一只聪明的丧尸！那个男人一定又在欺负我大哥！
不过我谨记大哥的教导，不去招惹他们，所以我就憋屈地蹲在车轮胎旁，听着大哥声音，像我曾经遇见过的一只小奶猫，叫声很甜腻。
甚至后来，我还听到了大哥压抑的哭声，我的心里翻江倒海。
这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欺负我大哥欺负到这种份上了！
然后我听见大哥又说了几句话。
“楚难。。。。。。”这大概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你混蛋。。。。。。”
大哥终于懂得反抗了！
“不要了。。。。。。唔！”

怎么回事？





第36章　第　36　章
还没有离开M市几天，就出事了。

楚难他们虽然平时没少遇到丧尸，但因为他们除了睡觉贺吃饭外，卡车一直是开着的，所以总是丧尸在车后边追，威胁不大。

但偶尔还是会有些意外，比如不得不去寻找食物和水源，那时候他们就会停车，然后三个人待在车上等着楚难回来。还需要考虑的是汽油问题，卡车上自带的储备油不少也不多，楚难都是看见加油站就停下来，加够了油才走的。

但已经一连两天都没有看见加油站了，储备油都快被耗光了，楚难还说，如果在汽油耗光之前还找不到加油站，就只好弃车了。

弃车后，他们要么步行，但考虑到拖家带口且都是弱势群体跑不快，楚难否决了这一决定。

要么就是找到一辆新的车，找车的任务自然得交给楚难，他们三个依旧捆绑在一起，等待楚难回来。

不过万幸，在油耗光之前，他们找到了加油站。

楚难把车开进加油站里，一边观察着周围，除了地上躺着几具残尸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安静得可怕。

楚难下车，把油管塞进加油口，另一只手按着腰后的枪。

油快加满了，正当楚难把油管放回原处时，突然冲过来了一个丧尸。

那个丧尸走路歪歪倒倒的，走得很慢，一只脚是瘸的。但是他走得太慢了，仿佛有什么顾忌似的。不过他还没走近的时候，楚难就发现他了。

楚难动作利落地开枪，宛如爆炸般的枪响划破了加油站里原本的平静，仿佛迷雾重重里突然出现的暖黄色的灯，显眼极了，一时间躲在便利店里的丧尸朝楚难他们涌来。

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加油站里会有这么多的丧尸，楚难看着密密麻麻的丧尸踏着不整齐的步子走过来，他们不像那个瘸了的丧尸，速度很快。

这些丧尸并不是同一时间被感染的，末世后，这个加油站里有无数的人来光顾过，有人死里逃生，有人则永远地留在了这里，等待下一位顾客的光临。

楚难见势不妙，打算开车就跑，反正油也加满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多顺点储备油走。

但他刚打开车门，就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叫喊。

维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车了。

卡车后边的围栏很低，一个站起来的成年人如果不慎注意的话，很容易就会掉下去。

但当时楚难没多想，没有上车，直接奔向了维维。

维维坐在地上，她的膝盖红了，被蹭破了皮，楚难想把她拉起来，但是没能成功。

“楚哥，对不起——”维维着急地哭了，“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楚难不是这样的人，维维早就知道的。

他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刻里，也没有放弃过他们。按理说顾珩是楚难的暧昧对象，宋明月一早就和楚难认识，那维维算什么呢？不过是萍水相逢，救了她罢了。

之前维维经常偷偷地观察楚难，看着他的侧脸，他的下颚线很漂亮，鼻子也挺挺的，维维特别喜欢他抽烟的样子，但因为顾珩不喜欢烟味，所以楚难很少抽了。

有时候，维维会认错人，楚难和聂尘好像啊，她想。

但随即，楚难就被顾珩给叫过去了，哄他吃饭，偶尔顾珩还要抱怨几句，拍开楚难的手，但楚难只是笑了笑，像一个耐心十足的恋人。

顾珩真是，有恃无恐啊。维维想。

但楚难终究不是聂尘。

顾珩之前一直在补觉，连顾珩停车去加油的时候都还在睡觉，直到维维的那声尖叫把他从梦中叫醒。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车门前的楚难，然后是楚难身后的丧尸大军。

上车啊！顾珩几乎就要喊出来了。

但是楚难掉头走了，他奔向了另一个地方，顾珩伸长脖子去看，发现了坐在地上的维维。

顾珩下意识地皱眉，但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一个丧尸接近了楚难，楚难转过身去开了枪，打倒了几个丧尸。

快跑啊。顾珩想喊出这句话。

时间仿佛变慢了，顾珩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看见维维站了起来，伸出双手，重重地推了楚难一把。

从来都不知道维维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楚难重心不稳，几乎快要摔倒，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维维，手臂就传来了一阵刺痛。

楚难被咬了，他被感染了。感染他的丧尸依旧咬着他，楚难疼得皱眉，但还是用枪打死了丧尸。

顾珩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来得及领悟，就看见维维回头，充满恶意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啊——！”宋明月也目睹了一切，顾珩没有看到她的脸，但能听出这其中的哭腔。

楚难解决完了一部分丧尸，刚转身，想要把维维带到车上去，就看见顾珩下了车。

被丧尸咬到的时候都没那么惊讶，现在竟然还有一些颤抖，“你快回车上去！”

但顾珩没有回答他的话，冷着脸走向维维，维维看着他，刚想出言讽刺，但没想到顾珩竟然推了自己一把。

不到一分钟前她把楚难推向了丧尸，不久后她又被顾珩推向了深渊。

但是维维只是大笑着，那刺耳的声音宛如尖叫，替她叩开了地狱之门。

“你活该！顾珩，你该死！”她诅咒着，脸部已经扭曲了，还不断地有丧尸来撕扯她的血肉。

车上的宋明月看着这一连串的变化，看着维维几句快要被黑压压的丧尸吞没，看着那雪白的肢体在空中摆动着，直至染上鲜血。

“因为聂尘？”顾珩问，把楚难拉到了身后，那群丧尸只是围着维维，没有来攻击楚难。

“是你！是你害死了聂尘！”维维咳嗽着，咳出了血来，“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顾珩之前在维维要自杀的时候说过，他们俩其实并不一样。当时的他做不到那么深情，就因为一个男人而自杀。

但其实他俩是一样的，这段时间里，维维热心地笼络着宋明月，取得了楚难的信任，连顾珩都相信她要好好过日子了。

谁能想到她会这这个时候反咬一口呢？

她一定是很早以前就很想这么做了吧——

顾珩笑了，“你觉得你这样，聂尘还会喜欢你吗？”

维维没说话，但顾珩能感受到她在看着自己，可惜她看不到顾珩的脸，因为都被丧尸挡住了。

“聂尘喜欢的，是哪个你啊？”顾珩恶劣地问她。

他们这种人一种在伪装，早就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的了。而聂尘喜欢的，不过是他所救下的那个小女孩罢了。

维维嘶吼着，想要推开丧尸，她想和顾珩同归于尽。但她推不开，推楚难已经是耗尽她最大的力气了，再加上她浑身是伤，甚至大腿上都被咬去了一块肉，站都站不稳了。

“你闭嘴！”

顾珩看着丧尸攒动，竟然走到丧尸堆那，推开了几个挡路的丧尸，看清了维维的惨象。

真是可怜啊。顾珩低下头，和维维对视，那个小恶魔此刻像个蝼蚁，浑身血淋淋地躺在地上，顾珩不禁想初见时她的模样，都快认不出来了。

“你再也不会见到聂尘了，就算死了也是。”顾珩说。

他看着维维想要挣扎着起来，但失败了，她嘴里还不断地叫喊着，让顾珩闭嘴，顾珩发现她竟然哭了。

因为一个男人。

顾珩不想再和她玩下去了，他拉着楚难上了车，和往常不同的是，楚难坐的是副驾驶，顾珩在开车。

开车离开了加油站后，除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四周安静得可怕。

“什么时候好的？”

顾珩听到声音，偏过头去看他，但楚难却看着前方的路，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刚才。”顾珩随口说。

楚难这次看向他了，却皱了眉，“你早就好了。”

沉默了一阵后，顾珩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回答他的是更久的沉默。他不得不转过头去看着楚难，却发现他一脸痛苦。

为什么他这么难过呢？顾珩想不明白。

楚难张张嘴，用右手撑着额头，他的左臂受伤了，还没来得及包扎。

“猜的。”楚难说。

那一刹那，顾珩想起了很早以前楚难对他说的话。

——如果你骗了我……

他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老家了，没什么事我就码字了。前几天玩得不知所以，沉迷于中国式家长，前天晚上甚至玩了一个通宵，但都是职业学校，把我气死了（T_T）而且昨天因为steam打折，买了古墓丽影，都下载好了，告诉我电脑配置不够！？我已经无力去骂人了（瘫痪）
不出十几章，本文就要完结了，哈哈哈还挺开心的。这篇文的前十章确实写得很烂，但是我也没精力再改了，听天由命吧。
我其实也期待着这篇文大火，但是我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点b数的，只能说，我一开始写文的想法也没那么功利，只是想分享一下我的世界。任何人如果看到了我写下的文字，并且有那么一丝触动，不管那时我已经毕业、结婚或是衰老、死亡，我在文字里都曾鲜明地活过、存在过。（怎么感觉像是文章后记？可我也没完结啊哈哈哈就是想说这些话，怕我以后忘了说了。）
———————————…
楚难：你这个□□子！！我信了你的邪！！！！！
顾珩：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这是哪？我是谁？





第37章　第　37　章
已经离加油站很远了，顾珩把车停在路边，离开了发动机的声音，这次是真的静得可怕了。顾珩想张嘴说话，但是在这种压抑的安静下，他说不出口。

不过时间不等人，楚难的手臂还流着血，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他只是靠着意志力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嘶嘶”的声音而已。

顾珩看到楚难的情况，仿佛棉花落了地，那轻飘飘的不真实感顿然消失。

是啊，楚难被感染了。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丧尸了。

像是察觉到顾珩的目光，楚难偏了偏身子，把受伤的左臂挡住。

“你身上有抗体是吗？”楚难问。

顾珩不假思索：“没有。”

“到现在了，你还想骗我？”楚难脸色冷冷的，带着明显的疏离。

顾珩看着他的眼睛，神色如常，甚至还带有几分真挚，“我说了真话之后，你就不会再理我了。”

楚难直接被气笑了，他好长一段时间里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面前的那个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威逼利诱他不上当，真诚恳求他无动于衷。

“行，反正我也无所谓了。”

这是楚难丢给顾珩的一句话，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下车了。顾珩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和宋明月离开了，两个人走得很慢，楚难只背了一个包。

他想干什么？

“喂！”顾珩朝他们叫喊着，但是楚难没有回头，“你要去哪？”

没有回答。

顾珩不得不下车，跑过去追他，想试着拉住楚难完好的右手，但被他甩开了，顾珩并不气馁，直接挡在了楚难面前，十分有底气。

“你还能去哪？”顾珩中气十足地问他，他俩一个半只脚踏入丧尸门槛，一个未成年小姑娘，能去哪？能走多远？

楚难抿抿嘴，他现在身体很难受，左臂的伤口处仿佛有人不断地在那撒盐，而且那个伤口仿佛一个黑洞，几乎快要把他全身的力气抽干了。

“我带她去基地。”楚难说。

但顾珩却把眉头一皱，语气中透露着嫌弃，“你能走到基地吗？万一途中你尸变了吃了她怎么办？”

还没等楚难回答，宋明月就抢答了，“不会的！”她还不知道顾珩和楚难之间的弯弯绕绕，只是感觉顾珩整个人精明了很多，他俩似乎在吵架。

楚难瞥了他一眼，“不然呢？还能指望你吗？”说完就用右手把顾珩推开，拉着宋明月继续前行。

由于被推搡了一下，顾珩很不高兴，吼了一句，“你们就去送死吧！”然后上车，朝相反的方向驶去。

察觉到顾珩的远去，宋明月拉了拉楚难的衣袖，“楚哥，咱们这是真的不管他吗？”

“嗯。”

“可是……”

楚难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她。

宋明月想说的话很多。

——可是你现在生病了啊。

——可是顾珩一个人能在末日中活下来吗？

——可是咱们能走到基地吗？

看着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楚难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把小枪给她，“如果我有要伤害你的迹象的话，你就用这个把我杀了，枪收好，留着防身。”

宋明月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然后你就背着这个包，自己走吧。”

宋明月并不想要这样的庇护，当初宋启也是这样对她说的，她躲在宋启的办公桌下，见证了宋启的死亡。

她痛恨自己的软弱，那些比自己厉害的人都死了，反而是她这样的人活到了最后。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

楚难看着宋明月流泪，突然就想起了这丫头在基地里得知自己父亲死讯的时候，说起来在楚难的记忆里，宋明月只哭过三次，一次是因为她父亲的死亡，一次是因为宋启的死亡，而这一次则是因为楚难。

至少有人为我哭呢，楚难想，这一生过得也不算太过埋汰。

“别哭啦，是我对不起你，把你扔这里了，明明之前还说要看着你长大来着。”楚难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拍了拍她的肩膀，“快点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从感染T病毒到成为丧尸，这期间的时间到底是多久？

没人知道，但楚难见过。

最长的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楚难从未发现这路是这么地漫长，连平时都忽略的风都让人瑟缩起来，脚步逐渐变得沉重，仿佛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把他往下压，要压弯他的脊梁。

他并不想说话，况且说话很耗费体力，但是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他又想起了顾珩。

那个人真的很特别，楚难爱他，但同时又对他厌恶至极。说到底，楚难喜欢的不过是那个善良的顾珩，什么都不懂的顾珩才是善良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一直沿着公路走着，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可以驾驶的汽车，两排的树木只剩下了枝干，很少见，光秃秃的，甚至还有枯萎的迹象。

楚难之前一直没有好好地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尽管和往常一样是绿色的，但是那些植物也泛着黄色，长势大不如前。他想起了之前肖扬和周泽的推测，想起了基地里物价的疯涨，想起了丧尸暴｜乱时地上的残肢。

——可能真的是末日了吧。

这样下去的话，人类真的没有活路了。

他突然有一种懦弱的侥幸，因为自己的死亡，可以摆脱掉很多麻烦事。

但不安又立即席卷而来，他还有很多事来不及做啊……

最终，他只是牵着宋明月的手，在空旷而遥远的路上缓慢地行走。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楚难的幻觉，他听到了汽笛声，从后方传来。

声音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密集，像是飙车族的宣言。

楚难转过身，看见顾珩正开着车朝他们驶来。

顾珩把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但并没有下车，楚难沉默地看着他，他同样也没有说话。最终楚难无心再玩这样幼稚的“看谁先说话”的游戏，领着宋明月又继续走了。

而全程，顾珩都跟着他们。

“你到底想干嘛？”还是楚难失去了耐心，朝顾珩喊道。

“跟着你们啊。”顾珩理所当然地说。

“为什么？”

顾珩眨眨眼，有些无奈，“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你跟她走了，如果我跟你们走的话，这位妹妹的监护权就要落在我身上，我没那个兴趣，所以我就选择跟在你们后面啦，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和楚难一起走的话，就要承担照顾小孩的责任，顾珩不想担责，所以选择跟着他们，既能撇清关系，又可以接近楚难。

不过楚难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顾珩想一个精明的商人，精明得没有人性。

楚难撑着一口气，把顾珩拖下车，用枪抵着他的头。

拿枪威胁，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戏码了，久到顾珩都愣住了。

楚难凑到他的耳边，这人耳朵小小的，甚至被风吹得有些红，看上去还挺可爱。但是楚难已经难以再相信他了，他一直以为顾珩只是脾气不好，但是是个好人。但事实证明，顾珩只是个自私鬼。

“我快死了，所以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你要么滚要么就继续跟着，但是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还是第一次，楚难对他说要杀了他，顾珩感觉他没有开玩笑。

为什么呢？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

顾珩有些委屈，“你死不了，你只是变成丧尸了而已。”

楚难没想到他回这么说，突然想起了在C市时顾珩一直劝他去南方，而楚难的回答是，他去了南方就会死。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