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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向]江水东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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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江流得知,由于雷声和闪电的刺激,哨兵营里的几个哨兵出现了感官过载,急需李玄处置。
于是李玄犹豫再三,还是站起身,“我很快回来,你就保持这样,记得,”李玄迟疑片刻,“一定不能结合,他还年纪太小,仓促结合,我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说完这些,李玄拖着疲惫的身体,匆匆走向雨中。
之后,李玄后悔了很久,因为当时慌乱的他并没有发现,也无法相信,被抱在地藏怀里的江流正在陷入第二次结合热。
李玄离开房间,江流恍惚中,感觉被人婴儿一样抱在怀里。
地藏横抱着江流坐在床上。
江流感到很热,虽然精神力在恢复,但大脑中的混沌却莫名的加重,他还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正被浓重的哨兵信息素浸润着,一步步的渗透到身体的深处,激起更多的向导素释放出来,两种信息在空气中搅动,升温,挑战着两个人的自制力。
但是强大的安全感让江流丧失了警惕,自从离开学校那天起,他第一次感到安全和平静,久违的感觉让他几乎哭出来,于是,他本能的贴近那个宽阔的胸膛,让更多的肌肤紧靠在一起,让更多的安全感传递过来。
江流只感到哨兵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并不知道,此时自己的行为,对哨兵来说是多么难以抗拒的诱惑。
“你为什么会过来?”江流看到哨兵的腿,泥浆漫过军靴一直湿到膝盖上,他是冒雨连夜跑来的,江流的心里浮起一丝异样的感动。
“不知道。”半晌,地藏用没有感情的声音回答。
“是吗?”江流抬起手,无意识的抚摸上哨兵的胸膛,哨兵的身体战栗了一下,尔后是长久的沉默,接着,他感到哨兵把头小心的放下来,直到贴上自己的头发,谨慎但贪婪的呼吸着自己的味道。
“你不害怕?”沉默片刻,地藏忽然开口问。
“不会。”江流毫不迟疑的回答,其实此刻的他意识已经模糊,本能代替他给了答案,浓厚的几乎让人窒息的哨兵信息素中,在江流身体里点燃弥漫的火焰,他想要这个哨兵,抱住他,接纳他,和他融为一体。江流颤抖着,缓缓的敞开自己的精神领域。
“不会……害怕你……”江流抬起手,抚上地藏的脸颊,他看到,地藏正用惊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很安全……很好……”江流喃喃的说到,用手指反复摩挲着地藏的脸颊。此时哨兵素以及浸透了他的神经,模糊的意识中,只剩下□□裸的本能。
结合,寻求完整。
“不行。”地藏一个激灵,握住江流的手,强行按下,“我要走了。”地藏说着,挣扎着试图站起来。
不行!!江流的本能呼喊出来:不能离开我,不能丢下我!
江流的精神触丝颤抖着,戳入地藏的精神领域。跟我结合,抱我,属于我,热切的暗示不受控制的注入地藏的意识。
高大的哨兵茫然的看着江流,江流闭上眼睛,猛然将地藏的精神壁垒撕得粉碎。
地藏愣了片刻,翻身把江流按倒在床上。
江流的意识被揉成碎片,只能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重量,还有在颈边和耳后的啃咬。上衣已经被撕碎了,皮肤被一双粗糙的手揉捏到发痛,燃着结合热的身体上留下一层快意。没有被侵犯的感觉,他仿佛觉得,自己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为了等待这双手的抚摸。再多一点,探索到更多的地方,更脆弱敏感之地,每一寸肌肤都将属于你。
有什么湿润柔软的东西贴在自己的嘴唇上,有什么急躁的撬开自己的齿缝探进来,在口腔中放肆的探寻着,在江流意识到这是亲吻之前,自己的身体已经回应,把细弱的舌尖攀附上去,换来对方更加疯狂的索取。
江流将手臂攀上那副宽厚的肩膀,指尖深深的嵌入绷紧的肌肤中,安全感,哨兵信息素,一切都是他想要的,那些战争的折磨,失去亲人的悲痛,都像是被隔绝在世界之外,这一切都是他不顾一切渴望的。
江流的精神触丝张牙舞爪的舞动在自己的周围,贪婪的向哨兵缠绕,捕捉到哨兵的每一根精神触丝,急不可待的一根根连结在一起,仿佛在空气中都能听到结合的噼啪声。
当哨兵扯下江流的腰带时,江流已经坦然,任凭最私密的部位也被那双手占领,抚摸带来的是绝顶的快意。
“给我。”他听到低沉的野兽一般的声音,膝盖被弯起来压在前胸。有什么要发生了?江流努力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哨兵,那张隐忍与狂喜的表情并存的脸。
“带我走。”江流回复给他的哨兵一个微笑,在哨兵的一声叹息里,有什么炙热的东西抵上他的脆弱之处。
江流叹息着仰起头,把喉结上方脆弱的肌肤献祭给对方。
“住手!”伴着尖叫声和门被撞开的声音,李玄冲了进来。
“不能结合!离开他!!你答应过的!”李玄大喊着,冲上来拉住地藏的胳膊。
后来,江流知道,对于力量悬殊的两人来说,靠近地藏的身边,会给李玄带来多大的精神压力,何况在这种哨兵精神领域全开的情况下。
但是李玄的身体还是飞了出去,撞在对面的墙上,然后重的滑落在地上。
处于结合状态下的哨兵,强烈的领域意识,足以让他杀掉每一个闯入者。
“地藏,冷静下来啊,江流太小了!精神领域不稳定,结合可能让他失感!甚至精神崩溃!他可能会死的!我求求你住手啊!”
缩成一团的李玄在墙角苦苦的哀求着,地藏愣了一下,但瞬间再一次被本能吞没,因为江流伸出双手,抓住地藏的肩膀。
“快点……快点……”
没有哨兵能够抵挡这样的邀请,地藏转回身,在李玄的怒吼中覆上江流的身体,江流感到自己的身体向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下一秒即将和哨兵融为一体。
然而,一切在此时定住了,江流惊讶的用最后一丝力气睁开双眼,一个穿白衣的小女孩,出现在床前,女孩伸出一只手,抵在地藏的额头上。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像慢动作一样,江流看到地藏的身体向另一边倒下去,坐在地上的李玄,手中握着一把冒着烟的□□。
第7章 医院
不知昏睡多久,江流在一张很软的床上醒来。
四周是白色的墙壁,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江流同学,您醒啦,等我去给您叫医生。”一个化着浓妆的年轻护士,微笑着跑了出去。
这是哪儿?江流坐起来,环顾四周,明显这是一间病房,只有自己一个人,窗外是绿树和阳光。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之前在……记忆潮水一样冲击过来,让江流抱住头,地藏热切的面孔,李玄的尖叫,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流同学,请您快躺下。”快步走进来的医生,让江流一瞬间以为是穿白大褂的李玄,继而发现是陌生的面孔。
这位医生带着微笑走到江流身边,“是有一点头痛吗?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觉得不舒服?”
江流摇摇头。
医生看起来是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首先告诉你,你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不会有人再次伤害你。”
什么意思?江流疑惑的看着医生,他本能的判断出,医生和护士都不是哨兵或向导。
“这里是黑金黄玉联合军区疗养院,一周之前,您因为过度疲劳而晕倒,被军医送到这里。”
是这样吗?江流慢慢回忆着,只想起黑暗和密集的雨声。
“在这里,我仅代表帝国军事道德管理委员会,向您表达歉意。”
啊?江流疑惑的抬起头。
“军方战地向导团参谋长孙磐,违规实施灯塔计划,涉嫌严重侵犯向导人权,正在接受上级的调查。好多像您一样的年轻向导,被送到前线,参与高强度的战事活动,很多身心都受到了伤害。大唐帝国一向对向导实施全方位的保护,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您在这里是安全的。”
医生的微笑让江流想起谄媚上级的下属,但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个态度。
“您在我们医院恢复后,将被送到位于内陆安全地区的塔里,接受向导的正式训练,所以,希望这段时间,我们的服务能让您满意。”
江流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医生和护士。忽然一个记忆碎片进入大脑,在枪声中倒下的高大的身影。
“地藏!地藏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江流一瞬间从床上跳起来,被医生和护士按回去。
“江流先生,您不要激动,您是安全的,那些人不会再伤害你。”医生安慰着江流,却回头小声指挥护士,“拿镇静剂来。”
“告诉我,李玄他们都怎样了!”江流推搡着医生大喊着。
“李玄?是那个军医吗?”护士疑惑的问医生,“和那个很高大的军人,一起送他过来的?那军人肩膀上还带着伤的。把人送来,两个人就走了。”
肩上带着伤,高大的军人,看来两个人都没事,江流暗暗松了一口气,放开医生的胳膊,平静下来。
医生警惕的看了看江流,然后悄悄的把手中的镇定剂放回衣袋里,回头小声对护士说,“精神状态还不太稳定,记得不要刺激他。”
然后转向江流,微笑着说:“您放心,您再也不会被送往前线了,这段时间您唯一要做的就是休息,有任何需求,都请向这位护士说。”
不会再被送往前线了,也就是说,再也见不到那些人了,一瞬间,江流想起了李玄疲惫的脸,那些向自己求助的哨兵,还有拥抱自己的地藏。
忽然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江流伸手,意外的摸到脖颈上,好多环形隆起的伤口,江流的内心轰的翻腾起来,他想起了和地藏的拥抱,被打断的结合。
“江流先生,您脸色不太好,需要什么帮助吗?”护士殷切的询问。
“出去。”江流冷冷的说。“我要安静。”
医生和护士对视一眼,之后不出声的离开了,病房里安静下来。
江流摸着脖颈上的伤痕,默默的看着窗外,难道,一切就这样过去了,再也看不到那些人了吗?
江流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的几天,江流在病房里,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三个护士一个医生每天不停的出现,面带微笑问寒问暖。
难道战场上下来的人都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吗?但是江流的精神触丝却没有探触到任何感激或关切的情绪。
某天两个小护士在床边的对话,解答了江流的疑惑,两个护士以为江流睡熟了,在床边肆无忌惮的谈着。
“这小男生长得挺端正的,可就是不搭理人,他和你说过话吗?”
“也没有。”
“哎呀呀,我还想和他搞好关系呢,要知道,他们送到塔里,没几年就会嫁给高官了,最差也是个部长什么的,现在一定要对他们好,将来找他们办点事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提拔你呢。要说那些什么,哨兵啊,一个个都又高大又帅,还升官发财的特别快,哎呀呀……”
“听你说的,恨不得自己嫁过去。”
“嫁不过去啦,我听说,什么哨兵一定要向导配对过去才可以,唉,真是可惜。你知道吗?上半年,我还见到黑金军区的总指挥官了,特别特别帅的中年男人,超成熟,超有安全感。”
“你怎么见到啦?你上前线啦?”
“我哪会去那种鬼地方,是他带着他的向导来的。”
“他向导病啦?”
“好像是,但是具体情况不知道。我一开始,以为那么大的高官,妻子肯定是个大美女,可是,哪成想,是个男的,瘦瘦的,病病歪歪的。”
“你别乱讲,我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别人说,那个向导长得很漂亮,眉眼像女人一样,还是个战地军医呢。”
“再漂亮有什么用,也快四十岁了,又老又瘦,要我说,那军官就应该换个年轻的姑娘。”
“不过,我听说,哨兵向导结合了,一辈子就不能换人了。”
“好像是的,所以说,这些向导,就趁年轻,挂上一个前途好的哨兵,然后一辈子就保证了。我还听说,黑金指挥官和他那向导当年就是这样,本来给指挥官安排好了一个女的向导,可是让那军医钻了空子,趁军官回家休假,勾引哨兵两人就睡了,睡了之后就没办法了,为了这个,那指挥官受了很多处分,那时军里闹得很大呢。”
“你是说,他们是两个男人一起睡啊?”
“对啊,我听说他们哨兵向导不分男女,都可以睡。”
“啊,好恶心!”
“是呢,还有更恶心的呢,听说,哨兵在战场上,需要向导的安慰,但是现在向导不够用,就只能一对多,安慰的方法,据说就是,哎呀,我说不出口。”
“哎,那不就像,慰安妇一样吗?”
“你小点声,你不知道吗?好像这个就是,身体受不了,差点死了,被抬回来的。刚来时,身上全是印子。所以,在他面前,你千万不要提这些哦。”
“我不提,我不提,但是他好可怜哦,那些哨兵好变态啊。”
这时门外有医生叫两个小护士过去,打断了她们的闲聊,两人匆匆离去后,江流睁开了眼睛。
原来,外界是这样看待哨兵和向导的,他想起了前线上的哨兵,是怎样满身是血踉跄着跑进疏导室,那些一米八几的汉子,是怎样被感官过载折磨到哭出来,还有他们在战场上面对的残酷。
虽然疏导室的工作对江流来说是种苦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哨兵都表现出了最大的克制,没有人轻薄过自己,有的只是感激和歉意,江流想起了那个宁可朝自己胸口开枪的哨兵。
自己走了,谁来照顾他们?还有李玄,还有地藏。江流捂住胸口,想起那个高大的哨兵,胸口就仿佛有一根坚实的丝线拉扯,生生的疼起来。
江流用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睡着,但夜里,却一再梦到那个高大的身影。
“再过一个礼拜,您就可以出院了。”早晨的在例行检查后,医生微笑着对江流说,江流看着窗外,没有回答。没有等到江流的反应,医生不放弃的补充说,“您的事情上级知道了,各部门都很重视您,所以您将被送往内陆安全地区的首都塔。”
送往内陆?江流心里一阵动摇,的确,内陆意味着安全,远离战场,可是……
“黑金的战况怎样了?”江流忽然开口,这是他入院后的第一次,医生和护士都愣了一下。
“前线吗?”医生和护士对视了一眼,“我们,不太了解,这里离前线,有一段距离……我想您现在身体重要,这些事情您就不要过多操心了。”
“是呀。”站在一边的小护士插嘴,“打仗都是哨兵们的事,我们平时都不关心,反正也不会打到我们这里。”
“江流同学,”医生打断护士的话,“您现在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稳定,我们建议您还是不要接触那些信息,以免影响您的心情。”
江流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忽然觉得不值,为那些在前线拼死的哨兵,保护的是这样一群人。
“那,您多休息,我们还要去看其他病人。”医生看江流脸色不好,便匆忙的站起来准备离开,旁边的小护士忽然再次插嘴说:“是的,我们还要去哨兵的病房,有一个和你一起送来的哨兵,胸口中了一枪,应该也是黑金的。”
胸口中枪的哨兵,江流一愣,难道……
“他的头发,是栗色的,有点长的?”江流问。
“是的,来的时候,在后面扎起来的。你本来可以问问他的,不过他陷入感官神游了,昏迷两个多礼拜,快不行了。”
“快走了!”医生怒而打断小护士的喋喋不休,一边道歉一边推着护士离开病房。
等他们走出门去,江流依然呆坐在床上,他没有想到,那个为自己而自刹的哨兵,也住在这家医院,激动的心情在体内慢慢的浮起,他也在这里!
第8章 丁诗扬
半夜,江流悄悄下床,离开病房。
走廊里空无一人,护士台里,值班的小护士趴在桌上打着瞌睡,江流绕过她,走进电梯。
江流没有再向护士询问这位黑金哨兵的情况,他知道这些过度保护的医生和护士不会让自己去见他,下午的时候,江流小心的拓展了自己的精神领域,在医院的北面探测到一片浓厚的哨兵信息素,应该是那里了。
江流发现,向导的能力,能清楚的感知领域内哨兵或向导,乃至普通人的数量和距离,所以,他躲过巡夜的医生和门卫,进入北面的大楼,接着路灯隐约看得到大楼上挂着几个大字,哨兵住院楼,以及门口醒目的警告牌:“危险,普通人未经许可不得进入,向导一概不得入内。”江流默默加厚了自己的精神屏障,走进大楼。
浓厚的哨兵信息素袭来,相伴而来的还有潮水一般的情绪压力,不时有痛苦的吼叫从病房里传来,江流知道受伤中的哨兵有多痛苦,他克制着冲过抚慰他们的冲动,小心的放出精神触丝,寻找那个来自黑金的哨兵。
每个哨兵的精神触感都不一样,江流的身体已经先于理智记住了他们,渐渐的,精神触丝向一个方向聚拢,江流找到了那个柔顺的触感,他停在一间病房的门前,门上贴着标签:丁诗扬,哨兵,深度感官神游。
这样的名字,太不适合战场上的厮杀,江流这样想着,小心的推开病房门。
一只银灰色的大狗从地上跳起来,看了江流两眼,没有吠叫,走过来蹭蹭他的腿,江流知道,这是哨兵的精神体。
病床上,躺着沉睡的哨兵,戴着呼吸设备和各种仪器,褐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那双柔和的眼睛紧紧闭着。
江流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很难忘掉这个哨兵,他记得这个哨兵看自己的眼神,听到自己结合邀请后,是多么狂喜,而自己利用了他,如今哨兵倒在这里,基本上也是自己的责任。
大狗走过来,温顺的卧倒在江流脚边,这就是哨兵和向导的关系,不论向导做出什么事,也无法改变哨兵对向导的依赖。
江流握住哨兵放在被子上的手,闭上眼睛,缓缓的进入哨兵的精神领域。
江流曾经听李玄说过,陷入深度感官神游的哨兵,就像滑入黑色的意识深渊,再也无法走出,只能在昏睡中等待死亡。
那么,自己能不能找到他,带他出来?江流闭上眼,进入了哨兵令人心痛的精神领域。上一次来这里,他看到的那座庄严的古堡,如今,已经分解成无数砖石,悬浮在黑暗中,形成巨大而杂乱的一团混沌,江流推开挡在面前的一块巨石,它在空中缓缓滑向另一端,与另一块巨石相撞,化成一团碎屑。
江流咬咬牙,飘向古堡残骸的深处。
黑色的风呼啸着吹过来,尖锐的声音、刺眼的光、强烈的痛感……过度的五感混杂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黑暗的核心领域,像黑色的漩涡一样旋转着。
江流犹豫了一下,裹紧了自己的精神触丝,小心翼翼的进入。
强烈的感官从四面八方袭来,像刀子一样割着江流的意识,但是,不想放弃,江流挣扎着,一点点向风暴的中心靠拢。风暴越来越猛烈,江流随时会被感官风暴撕碎,消散在黑暗中。
如果自己迷失在这里会怎样?第二天,护士会在病房里发现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吗?江流微微的自嘲着,那么,自己再也不会醒来,再也见不到那个人,那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江流的脑海里,他愣了一下,停在原地。
一只手从身后拉住江流的衣服,江流惊讶的回头,看到一个白发白衣的小女孩,是他的精神体。
“你是,让我不要去吗?”江流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女孩问。
女孩点点头。
“但是,我不能扔下他不管,这是我犯下的错。”
女孩听着,无动于衷,脸上显出一种复杂的表情。
四周的风暴更加强烈,江流几乎无法固定自己的身体,他本能的知道,这个哨兵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相信我好吗?我能带他出来,帮帮我。”江流对着女孩喊出来,“我能做到的,相信我。”
女孩的嘴角坚毅的抿了起来,片刻,女孩伸出手,把江流向前一推。
去吧,残忍的人。女孩的唇形读出这样一句话,还在莫名的江流一个翻滚,跌向混沌的最深处。
接着,撕心裂肺的几秒钟,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到最大,巨大的声音、混乱的强光还有全身的痛感,几乎让江流疯狂,他失神的大喊出声,声音也消散在混乱里,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死了的那一刻,一瞬间,四周都宁静下来,江流感到四周停止了旋转,自己漂浮在一个黑暗,平静的空间里。
这是哪儿?江流疑惑的抬起头,他看到四周,刚才那些意识的碎片,反射着微弱的光,像宇宙中的群星一般,在遥远的地方,缓缓的旋转,自己像是处在宇宙的中心,这里只有不变的黑暗和宁静。
此时的江流还不知道,这里是哨兵和向导精神领域的最深处,不可触碰的“井”。
“丁诗扬。”江流轻轻呼唤着哨兵的名字,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听来分外的空冷。
不远处,随着声音,什么东西像呼吸一样闪灭一丝微光,江流转身向那个方向跑去。
“丁诗扬?”江流在微光前停下,他看到了那个哨兵,准确的说,是哨兵的残像。
在一片片记忆的残片当中,哨兵的身体漂浮在黑暗中,模糊透明,随着呼吸,如萤火一般缓缓地明暗,微弱的光让人觉得,每一次呼吸间,都可能熄灭,不再亮起。
“丁诗扬?”江流呼唤着,小心翼翼的接近这片脆弱的领域,一片记忆碎片擦过他的脸颊,哨兵的记忆融入他的大脑,满是阳光的午后,占满一面墙壁的书架散发着陈旧的书香,大提琴在母亲手中的琴弦下缓缓歌唱,少年坐在窗台上,伴着琴声缓缓的睡去。这几块脆弱的碎片,是这个哨兵,最宝贵的记忆,陪伴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诗扬?”江流再次呼唤一声,终于,哨兵睁开眼睛。
“是你?”喜悦瞬间盈满了那双温柔的眼睛,却让江流莫名的心痛。
“是我,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去。”
“和你在一起吗?我们永远在一起吗?”
江流一愣,这时又一片记忆碎片擦过他的脸颊,他看到了自己,趴在疏导室的桌子上。
“带我走,我跟你结合。”哨兵的狂喜和依恋瞬间溢满自己的胸膛:我爱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江流倒退了一步,他没有想到,自己荒唐绝望的行为,竟然成了哨兵珍藏的记忆,他忽然明白了精神体刚才相对自己说的话:“残忍。”
“不,我看到了你的内心,你不会和我结合。”哀伤泛起蓝色的薄雾,笼罩了这片领域,江流痛苦的闭上眼睛。在这片纯粹的领域里,一切都像玻璃般透明,没有谎言可以遮挡。
“你走吧,我想留在这里。”哨兵闭上眼睛摇摇头。“外面的世界只有痛苦,你是我唯一的留恋,现在,不再有了,我没有任何留恋了。”哨兵睁开眼睛,最后看了江流一眼,“但还是谢谢你,能在最后的时刻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一切像燃尽的炭火一样黯淡下去,江流眼看着哨兵即将和黑暗融为一体。远处,感官风暴的隆隆声渐渐逼近,预示着这个领域也即将崩塌,混入虚无。
“这世界又不只有我,还有你的亲人,朋友,难道没有别的什么值得你活下去吗?”江流焦急的大喊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呢?你还会遇到其他的向导啊!为什么不是我就不行呢?”
“那为什么我就不行呢!?”哨兵忽然睁开眼睛,大声质问。“你既然不能给我承诺,为什么还要我回到那个痛苦的世界中去呢!”
江流愣住了,是啊,为什么呢?
一阵感官的狂风呼啸而至,江流的精神屏障被撕开,顷刻间被撕扯成无数意识碎片,在哨兵惊讶的双眼中,江流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哨兵的眼前。
丧失亲人的痛苦,疏导室里的挣扎,对李玄的牵挂,对战场上哨兵的怜悯,还有那个高大黑暗的身影。
“你,为什么要让自己承担这么多。”哨兵茫然的看着江流,江流无言以对。
这时,江流只觉得胸口上一阵揪紧,仿佛有一根钢丝,将自己扯起,生生的拉离这个崩塌的领域,江流只来得及向哨兵伸出手……
江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倒在病床边,手里,仍紧握着哨兵的手。窗外泛起蒙蒙的晨光。
哨兵还在吗?他怎样了?
江流惊慌的抬起头,却赫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面对自己,站在病床的另一端,是那个白色的小女孩,自己的精神体。
“是你拉我出来的吗?”江流焦急的问,“哨兵呢?”
女孩默默的看了江流一眼,然后无声的消失在空气中。
这时床铺上发出一丝轻微的响动,“江流……”
江流惊讶的看到,哨兵诗扬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你回来了。”江流紧握着哨兵的手,忍不住痛哭出来。“太好了。”
哨兵平静的看着江流,“我愿意追随你。”
江流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哨兵,哨兵的眼睛里是江流从未见过的温柔。“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守护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江流一时无法理解,这时,门外响起早起人的脚步声。
“走吧,别被人看见。”哨兵推推江流的手,一只灰色的大狗扯了扯江流的裤脚,江流站起身。
“晚上我再来看你。”江流说着,匆匆离开病房。
而哨兵那双温柔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江流。就在江流即将踏出病房的一刹那,他忽然听到哨兵的声音:“你知道,你做的事情有多残忍吗?”
江流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不起,因为我是个向导。”
江流看到哨兵笑了,笑容像朝霞一样温柔。
第9章 回家
夜里,当医院再次安静下来之后,江流再一次悄悄走进哨兵住院楼,他知道丁诗扬正焦急的等待他,因为强烈的精神共鸣,在住院楼门口就能感受到。
江流感到强烈的罪恶感,推开病房的门,那只银灰色的大狗蹦跳着扑上来。
“奎木,坐下。”
(奎木狼是中国二十八星宿之一,西方白虎七宿之第一宿,丁诗扬给自己的精神体起名奎木,是因为他的精神体是只狼,因为太温顺了,所以被江流错认作狗,唉,摊手。)
江流看到诗扬有些尴尬,精神体总是不加掩饰的表达自己的感情,江流努力无视掉,走过去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今天,还好吗。”江流看着堆在床边的一大堆书,显然是哨兵一整天的阅读量,哨兵接受信息的速度惊人。
“哦,不好意思,很乱,没有收拾。”诗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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