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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的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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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果杀了那四名证人的人真是燕大少爷的话,这又似乎说不过去,做哥哥的没有理由去陷害自己的胞弟呀。

他愈想愈理不出个头绪,可是他已找到一个最有效的直接方法,那就是证实燕大少是不是真的疯了?

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

仍然是一大桌子的菜,一坛陈年花雕。

一个美丽出奇年约二十一、二的女人。

一个似乎宿醉未醒的李员外。

“你好像还没醒过来,酒是否可以少喝一点?”

“笑话,我已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我的精神很好,我怎么能不喝酒?何……况有你陪在旁边。”

李员外才三杯下肚,已有些醺醺然。

男人喝酒的时候有女人陪在一旁,似乎都醉的比较快些,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昨天晚上你醉了,也打断了我们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发现了谁是陷害燕二少的凶手呢?”

“凶手?哈……哈……你还想不出来吗?当然是……他的那个伪嫂子喽,只可惜,我们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证据,要不然我早就不会放过她了,我的朋友……呃,小呆,他已经暗中追她去了,他没回来,我想他一定发现了什么,只要我和他碰了面,我……我们就可以揪出这个狠毒的女人,喔,不,还有‘兰花手’,我和小呆共同爱上的女人——欧阳无双。”

美姑娘笑了,却笑得有些诡异,却仍然是种美丽的笑,她接着问。

“如果欧阳无双真的有份,难道你和小呆也舍得剥光她的衣服,一片片割下她的肉来吗?”

醉的人仍然有思想的,只是他的思想不太能集中而已。

李员外做出努力去想这件事的样子,隔了一会才说。

“我想我不会这么做的,可是小呆……却一定会这么做的,他……他会为了朋友而做出许多不可能的事来,因为他已没有了敌人,又怎能再失去朋友呢?”

“为什么小呆会没有敌人呢?”

提起小呆,李员外似乎比提起欧阳无双更有兴趣。

“谁不知道小果的敌……人,全都死在他的掌刀下了,你知……道吗?就算小呆现在有敌人,那敌人也快变成了死人哩。”

美姑娘有一刹的沉思,然后又问。

“你还爱欧阳无双吗?”

李员外的神色变了。

这真是一个令他不愿去想的问题,可是从他的“醉眼”里看到面前这个女人,她那眼中的“希望与渴望”,李员外就是白痴也应感觉到,何况他只不过是装醉而已。

“我……我……如果我能找到一个比他更……更美的女人,我想……我想我不会再爱她了。”

说完了话,李员外的脸红了。

美姑娘已看出来李员外根本没有十分醉,最多也只不过五、六分醉而已。

因为李员外喝酒是愈喝脸愈白的那种人,既然酒精的力量没有让他脸红,而一句话却能让他脸红,他不是装醉又是什么?

一个凭眼睛表达心意的女人,她一定更能很容易的去抓住男人的心。

李员外的眼睛无疑也会说话——虽然他是个男人。

他努力做出他那迷人的笑容来,因为他已经读出了美姑娘眼里的美妙词句。

“你看我美吗,我能比得上欧阳无双吗?”

这句话虽然人家没有说出,李员外的感觉就好像已经亲耳听到厂一般。

时间停顿了。

李员外这回是真正的醉了,没有一点装的。

他醉在这双好美好美的眸子里,他更醉在那微低着蟀首却也掩不住一抹红潮的姣好的脸庞里了。

而她也仿佛沉醉在他那迷人的笑容里。

这时候就算天塌了下来,恐怕也无法分开这对胶着紧缠的目光。

美姑娘赧然“醒”了过来,声若蚊呐道:“你还没看够么?”

李员外可能真的没听到,因为他仍然手举着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直瞧着人家如花似玉的脸蛋。

美姑娘发现了他的呆像,不觉掩口笑道:“喂,你不怕长针眼吗。”

是不是一个女人在找到了爱情后,她那平日的冷漠、庄严,全都会化了。

要不然怎么美姑娘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连语调也轻松俏皮了起来。

李员外整天都是笑嘻嘻的,他的视线好像已经无法一刻离开展凤。

他已经知道了他叫展凤。

他也已经知道了这里是“展抱山庄”。

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让他到前面另成一格的山庄去?

他当然更不知道,“鬼捕”铁成功就在那里。

恋爱中的人总是会忘却周遭的一切,因为在她或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有对方,哪还能想到其他?

所以李员外似乎忘记了许多事情。

他忘了燕二少,忘了小呆,更忘了欧阳无双。

他忘了“鬼捕”,忘了丐帮,更忘了自己。

最重要的是他忘了绣花针,忘了燕大少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过。

现在就是有十匹最强壮的马,好像也拉不走李员外离开这里。

展凤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不能去前面,李员外就不去前面。

展风说她曾经和欧阳无双是好朋友,而李员外就相信她们是好朋友,而且问都不问她们好到什么样的程度。

展凤笑着说:“我想做个女皇帝。”

李员外就回答说:“走,我陪你到京里,把那老小子拉下龙椅来,他的确坐得太久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李员外为博美人一笑,别说杀人放火了,就是要他的心,他恐怕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就会拿把刀把自己的心给剖了出来。

江湖中一夜之间就传开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快手小呆”给丐帮下了战书。

他约斗的对象是“名誉总监察”李员外。

地点在芙蓉城,望江楼。

时间是七月初七子时。

战书是丐帮江南第四十二分支舵舵主“独眼丐”戴乐山收下的,而送信的人虽然拿了“快手小呆”的名贴,但是他却不认识他,因为他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三流混混。

这是件大事,丐帮里没有人耽搁,所以在丐帮弟子想要把这件事情转呈给李员外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全慌了,也傻了。

他们发现没有人知道这位行踪飘忽的“总监察”现在在哪里。

于是乎所有丐帮弟子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向人打听他们这位以狗肉宴闻名江湖的“丐门之宝”李员外。

本来李员外就喜欢到处闲逛,通啦,他更经常十天半个月的不露面,一下子要在茫茫人海里去找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他现在正坠入爱情的漩涡里,龟缩在“展抱山庄”的温柔乡中。

因为丐帮里大一点的头头望穿了眼,小一点的门人弟子跑断了腿,他们也没有找到这位大宝贝。

七月初七距离现在也只不过剩下十天。

李员外虽然没有消息,可是大街小巷,酒楼茶肆,每个人都已知道了这件事,所谈论的也是这件事。

甚至有的赌档、银楼、钱庄已经开始收受赌金,赌这两位武林俊彦的胜负。

当然赌“快手小呆”赢的人居多,毕竟“快手小呆”是靠“快手”成名。而李员外“飘香三里”的名声却要比他“员外李”的名声来得响亮。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快手小呆”要约斗李员外。

更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是朋友,一对托心交命的好朋友。

人们都有一种瞧热闹的心理,只要有热闹好看,谁又管他们谁是谁呢?

所以距离“展抱山庄”一大快马行程的芙蓉城一下子变得城开不夜,喧嚷不绝,能赶来的江湖人物全都赶来了,虽然那“热闹”还要十天以后的七月初七才看得到。

“七月初七本是‘鹊桥会’呀,看的应是‘牛郎’与‘织女’,你们到底有没有搞错?”

你如果这样和别人说,保险有人会赏你一个大耳括子,而且人家会告诉你“你才有没有搞错?‘牛郎’和‘织女’每年都可看得到,‘快手小呆’和‘员外李’的决战可是你一辈子看不到第二回的生死决战哩。”

深夜,“展抱山庄”凤姑娘的房间。

两个美好的倩影,被烛光印在窗纸上。

“那么远跑来,不会引起他的疑心么?”

“不会,他现在每天晚上都一觉到第二天中午。”

“你为什么要以小呆的名义约斗李员外?”

“我找不到李员外,也只好出此下策。”

“我觉得你的恨意太可怕了,不能缓和些吗?”

“已忍耐得够久了,你应该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再说我怕再过一段时间我就无法控制‘快手小呆’了,是你说的,药用久了,就自然会失去药性。”

“随你了,我也知道没理由劝你,也劝不醒你。”

“有李员外的消息吗?”欧阳无双望着展凤说。

“没有。”

“从我那达出后,他居然就像一阵风消散了,真奇怪?”欧阳无双疑惑的道。

“不可能吧!你多派人找找,应该找得到的。”

“算了,只要他不死,他一定就会赴约的,我知道他丢不起这个人,尤其还关系到‘丐帮’的声誉。”

“你可真摸透了他的心理。”

“又有什么用,好了,我回去了。”欧阳无双愤声道,她好像真是恨透了李员外。

簌地一条人影穿出了凤姑娘的窗外,急掠而去。

凤姑娘望着黑夜,沉思了好久好久。

她在想些什么?她不是和欧阳无双是很好的密友吗?

她为什么不告诉欧阳无双说李员外就在此地?

她真爱上了李员外?

没人知道她的心理,女人心本来就是海底针。

尤其是她这么美的女人。

欧阳无双回到家天已微亮。

她却没想到“快手小呆”已经起来了,而且正望着自己,以一种古怪眼光。

她吓了一跳,却微笑的对他说:“你怎么起来了呢?为什么不多睡一会?”

小呆摇了摇头道:“一个练武人怎么可以每天睡到日正当中?我实在弄不清我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就是爬不起来,所以我昨晚根本就没睡,那么早你去了哪?”

“没去哪里,只不过在附近走走。”

“是吗?”

欧阳无双有些生气了。“看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相信我一样,你怀疑什么?你可以说出来呀!”

“我说过我不相信你吗?”

是的,小呆没有说,欧阳无双暗骂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做贼的人,总是有点心虚。

而世上的恶人,也全都是先告状。

因为他们想以其他不是理由的理由,来分散人家的注意力,藉以掩饰自己真正的意图。

如果这个“恶人”又是女人的话,那么她再流上几滴眼泪,所产生的效果可就更佳了。

欧阳无双深深懂得个中三昧,因此她哭了,声泪俱下。

“小呆,我现在才发现到你根本不爱我,你一个晚上没睡,难道我就睡了吗?人家好心的为你跑到‘展抱山庄’去找凤姑娘拿药,你看你,竟然用这种态度对我,我知道你一定后悔了,后悔不该约战李员外是不?你也嫌弃我对不?你若嫌弃我嫁过人,你可以说呀!何必要拿话来刺激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吗?”

小果的心痛了。

男人碰到了这种情形能不心痛吗?

除非他不爱这个女人,否则他怎能抵得住这梨花带雨的如泣如诉?

几乎是惶恐的近乎自责,小呆赶忙上前赔着小心的说:“小双,小双你不要哭了嘛!我不对,我错了行不?哎,你这一哭,我的心都给你哭碎了……其实我只不过是有点头疼的毛病,你又何必大老远的……好,好,我道歉,我不该怀疑什么,这总行了吧?”

末爱过的人绝对想不到一个男人会轻易的被女人的眼泪所征服。

更难想象不管你如何的英雄盖世,也一样敌不过情人的眼泪。

有理变成没理,原告打成被告。

看样子小呆在这场和欧阳无双的爱情战争中,永远都是一个输家。

而且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总有一天会输光了裤子。

欧阳无双笑了,当然那笑里包含了许多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一些东西。

小呆也笑了,只为欧阳无双的笑而笑。

他现在经常都是这样,仿佛他的喜怒哀乐部被她完全的控制住。

这是什么样的爱精?

一个失去“自我”的爱情,又能维持多久?

没有人告诉小呆,他又怎能悟得透呢?

在他搂着她的肩膀,陪着她回到她的房间后。

街角转出来了一个人,那个为“鬼捕”去找药引的儒衫人。

在欧阳无双从“展抱山庄”回来的时候,这个儒衫人已经一路跟了下来。

她当然想不到有人会跟踪,而且也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在跟踪。

因为他的轻功已到了踏雪无痕的地步,又怎是欧阳无双所能发觉得到呢?

这小俩口的“早场戏”当然全落在了他的眼里。

大清早的,万籁无声,一点声音也可传出老远,所以小呆和欧阳无双的对话,他也全听得一清二楚。

他那微嫌不太有表情的脸,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反应,可是他那双目聚合中,已有太多的震惊与讶异,甚至掺杂了些许痛心,一种外人所无法了解的痛心。

他喃喃低语:“小呆,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哪像平日语多诙谐,笑傲江湖的你呢?就为了这个女人,连你最好的朋友,你都不能放过吗?”

他回身走了,用极快的速度走了。

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再看到“快手小呆”。

一个他不冉熟举的快手小呆。

第十一章 儒衫人

天刚亮,向阳城到“展抱山庄”的途中。

儒衫人减低了前行的速度。因为远远的他已看到了拦在路中十几丈外的一对丑陋无比的兄弟。

“人吃人”“锯齿”兄弟的瘾头又犯了,在苦苦搜寻了整个晚上后,就没找到合适对胃的江湖高手,现在骤然看到了儒衫人似一只大鹏鸟的身法,他们已快乐疯了。

“阿大,我没看错吧!老远我就发现到这人了,嗯,看他的样子,一定过瘾,一定过瘾。”“锯齿”老二简直兴奋莫名的对着他的哥哥说。

“阿弟,有你的,还是你的眼力好,行,等下你多分一条臂膀,嘿……嘿,这可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呀,眼睁睁地白忙活了整个晚上,嘿嘿,你瞧,这不是马上老天爷就掉下来了一只肥羊了吗?嘿嘿……”“锯齿”老大更得意万分,他好像饿了三天突然发现到一大桌满汉全席好菜的回道。

停住了身,儒衫人站在这对兄弟面前二丈处。

看到了这两个七分像鬼,三分像人的“活僵尸”,儒衫人还真吓了一跳。

因为不论任何人在第一次见到他们兄弟那付尊容和德行后都会吓一跳。尤其在黑夜里,胆小一点的就算没当场瘫掉,恐怕也会尿了一裤子。

“有事吗?二位。”儒衫人淡然问道。

未语先笑,其声如刮锅,还真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锯齿”老大道:“嘿嘿……相好的,你可是自己一头撞进了鬼门关,我们兄弟俩可找得你好苦哇,嘿嘿……”

“找我?!”儒衫人有些吃惊道。

有这两个连鬼见了也头疼的“活人”找,恐怕你连作梦也会吓醒。

儒衫人吃惊的原因,绝对不是害怕。因为——第一,他艺高人胆大。

第二,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令他再感到害怕了。

第三,他认为只有人才是最可怕,而且还是一个“普通”的人,像这种装神弄鬼的人,老实说他已经起了反感。

*“是的,找你,我们不找你又何必在这里等你?”“锯齿”老二接着道。

他的声音虽然比起他哥哥的好听一点,但是离人味还是有着一段距离。

“找我?!等我?!我想你们恐怕弄错了吧!呢,现在我已经想起来了,该找的应该是我,而且我一直找了你们好久。”儒衫人突然这样说道。

现在轮到“锯齿兄弟”吃惊了,因为他们全不明白什么时候曾和这俊伟的儒衫人有过接触,而且对方非但没像一般人那样见到自己被吓得半死,反而好像一付笃定如山的架势。

“你……你认识我们?”“锯齿”老二道。

“认识?!我怎会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就凭二位的尊容,连鬼都不敢和你们打交道,我又不是阎罗王怎么会认识你们?”儒衫人愈来愈镇定了,居然开始有了俏皮话。

“你……你不认识我们怎么会找我们?”“锯齿”老二有些迷惑道。

“猜猜看?”儒衫人好整以暇,背着双手道。

“老二,不要和他噜嗦了,赶快办完了事好回去生火烧水。”“锯齿”老大有些心急对着他弟弟说。

“阿大,等一下,我看这人有些不太对,让我先盘盘他的道。”“锯齿”老二回道。

好像世上的双胞胎,大多数都是小的比较灵光机伶些,“锯齿”老二比他的哥聪明,所以凡是对外处“世”,也全是他出头。

“你不要故作神秘,快说你到底是谁?又怎么会找我们?”“锯齿”老H道。

“噢?猜不出吗?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我虽然不认识你们,我却是听过你们,‘人吃人’的锯齿兄弟对不对?至于我说你们的目的,也和你们一样哩。”儒衫人居然还有些笑容的对着他兄弟二人道。

*“对,对极啦,我虽然不吃人肉,可却喜欢杀鬼哩,你们不是喜欢装鬼吗?”儒衫人笑道。

“你……你活见鬼啦,我看你大概真的活腻味了,这可不能怨我们兄弟,既是你不想活了,我们只好成全你。”“锯齿”老二气极道。

“活见鬼?!我当然活见鬼,你们不就是如假包换的吃人鬼吗?可是今天遇到了我,算你们碰上了倒霉鬼,请——就让我们这三个鬼来一场鬼打鬼,看看谁会成了真正的鬼。”

儒衫人满口“鬼”话,可真把“人吃人”兄弟俩差点气得呕血。

“锯齿兄弟”在两淮道上连小儿夜时只要一听到他们的名字都会吓得不敢哭,他们那份恐怖、狠毒、残暴也就可想而知了。寻常一些的武林人士碰上了他们避之犹恐不及,他们又几曾碰到过像儒衫人这般嘻笑讽骂,鬼话连篇的人。

所以“锯齿兄弟”一阵怪叫后,“狼牙棒”“骷髅棒”同时挟起一阵腥风漫天黑影的罩向儒衫人。

儒衫人的身子如柳叶飘舞般,在他们兄弟二人的间隙中款摆,同时嘴里仍笑道:“哟,怎么说着说着鬼就上身啦!”

*“人吃人”兄弟二人武功在江湖中虽不算顶尖,但也少有敌手,现在一经接触二人不禁有些心寒胆颤了。

因为这儒衫人的功力已高得令他们无从想象,不但自己二人已拚出全力未能沾得厂人家一根汗毛,甚至看人家那轻松劲,就好像早起在哪做运动练身体一样。

尤其可怕是人家非但未见兵哭,而且手还一直背在身后,只在闪躲而没出招。

“这场架恐怕是很难打了。”“锯齿”老二心里想,可是手上却不慢,仍然是一味猛攻、狠砸。

而“锯齿”老大心眼没有那么细密,虽然觉得对方身法轻灵,每每能够在眼看自己即将得手的攻势下躲了开去,还认为是人家的运气,却没想到如果对方随便在闪躲的同时出招,自己也就没有现在这样的轻松了。

因为对方没有攻击,自己就不用防守。

不用防守而只要攻击的战斗——无论什么战斗,都是很好打的。

攻击的人猛烈、狠毒、毫不容情,那一轮轮的棒影,忽上忽下,密不透风全朝着对方的要害处下手。

而儒衫人,潇洒、轻盈、如风摆柳,那一条条的身影,忽东忽西,如鬼魅般,连衣角也没让对方沾上一点。

“住……住手。”“锯齿”老二冷汗直冒,突然退出圈外吼道。

“锯齿”老大听得弟弟猛古丁的一吼,手下一缓,也不自觉的停住攻击,却愕然的望着他。

儒衫人气定神闲的笑道:“住手?!你有没有搞错?!我到现在连手都还没出呢?你说,这手要怎么个住法?”

僵尸不会脸红,“锯齿兄弟”是人。

只见“锯齿”老二惨白的脸蓦然一红。

“你……你到底是谁?!”

“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谁?”

“光棍眼……眼里不揉砂子,是汉子的就……就报个名儿。”“锯齿”老二有些惶恐结巴的道。

“不必啦,我保证我和你们两个是绝对没有一点亲戚关系,这攀门道的话就免了。”儒衫人悠闲的道。

“你……你见不得人么?”

“是吗?好,在我问过你们两人几句话后,你一定知道我是谁,现在这架既然你们不打了,就必须答我问话,有人说你们曾在平阳县的‘连升客栈’下药带走了‘快手小呆’对不对?”儒衫人此刻已变了态度和语气道。

惊然一惊,“锯齿兄弟”同时道:“你……你说什么?!”儒衫人冷厉道:“你们现在最好听清楚我说的话,要不然……”

像一道闪电掠过,“锯齿兄弟”二人脖上同时感到一阵冰凉,而儒衫人的外衣又合拢。

不用说,他二人已经在阎王殿前打了一转回来,因为那一道白光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们却知道那是一把剑,一把要人命的剑。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快的剑?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锯齿兄弟”现在就真的像见到鬼一样的瞪视着儒衫人,而他们的表情是可笑的。

能吓死人的二张脸,会变成被人吓死的两张脸,没有看过的人,是绝对无法想象得到。

“不用我说你们也一定知道那是一把剑,我可以告诉你们,只要我高兴,我可以随时再玩一次,不过再一次的时候我敢肯定,那不会再贴着你们的脖子,而是切过你们的喉咙。”

顿了顿,儒衫人接着又道。“现在告诉我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当然我要听的是真话,而你们不要想耍花样,真话假话我可以很容易就分得出来。”

*会吃人的人,只能说他大胆。

会吃人的人,并不一定胆大。

大胆和胆大表面上看似乎是一样的意思,却仍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尤其在有生命危险和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

吃人毕竟自己不会死。

所以。“锯齿兄弟”可以大胆的吃。

现在自己不说实话就会死,这时候也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到底胆子够不够大了。

*“有……有的。”“锯齿老二”的舌头几乎已快打结的说。“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本来的目标并不是‘快手那么你们的对象是谁?说!”儒衫人冷峻严厉的道。

“是……是‘鬼捕’……和员外李……”

“理由?”儒衫人只冰冷的说了两个字。

然而这两个字却无疑像两柄大锤头,一下子擂中了“锯齿兄弟”二人的心头。

因为他们知道这理由说出来后,只要落人别人的耳中,就成了自己丧命的理由了。

“我们……我们只想吃他们的肉……罢。”“锯齿”老二意图狡赖道。

“是吗?”

当“吗”字余音未落,“锯齿”老二已惨厉叫道:“妈呀!

一只右耳落在黄土地上,蹦了两蹦才停止。

刹时“锯齿”老二的半边脸上、白麻衣襟上、地上,已染红了一片。

而就在“锯齿”老二刚才瞧见那一道白色闪光时,懦衫人的外衣又合了拢来。

*很想弯下腰去拾捡自己的那只耳朵,可是“锯齿”老二已痛得连站也快站不住了。

现在他眼睛瞪得像快凸出来般,直瞧着那只模样古怪的耳朵,而两只手排命的捂住流血的地方,狼牙棒也早落在了自己脚旁。

是的,他怎么也不相信那只耳朵会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而他的感觉告诉自己绝不会错的,那是自己的耳朵。

一个人只能看到别人的耳朵,却无法看到自己的耳朵。

当你有一天看到自己耳朵的时候,那种情形也一定是无法形容的。

“那是你的,绝对错不了,你可以不用看了,嗯,这样也好,以后别人再也不会分不清到底你们两个,哪一个是哥哥,哪一个又是弟弟了。”

两个人四只眼,全都露出愤怒、仇恨的目光看着儒衫人。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方绝不是开玩笑,虽然他说话的语气仍然有着开玩笑的味道。

打或逃?他们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

儒衫人这时却又说话:“不要心存侥幸,无论你们想干什么,我保证你们在还没做之前一定快不过我,现在,继续我们的话题,来,你是哥哥吧!你来回答,记着这只耳朵,我不希望再看到另外一只,嗯,理由?”

“锯齿”老大惊恐的退后二步,他相极了。

其声如哭般的道:“我……我……你……他……他们……”却什么也说不出。

儒衫人明白了,只得转头又对着“锯齿”老二说:“还是你说吧!不过后果你可是要负责。”后来的“你”字却是对着老大说。

那老大不由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道:“阿……阿弟,你……你可要说实话哟。”

“奉谁的命?”

“我们头头的命……”

“他是谁?”

“我们也……也不知道。”

儒衫人双目一瞪。

“锯齿”老大已捂双耳退后好几步。

“真……真的,我们受了他药物的控制,不得不听他的话,他每次和我们碰面时都是蒙着面的。”

“那么你们又怎么知道是他?”

“他有一种菊花形状的飞缥,只要他一亮出来,我们就知道是他了。”

“菊花镖?”

“是的,像菊花一样的镖。”

儒衫人望着晨光的天边苦思,他实在没听过有谁的镖是菊花型的,而这个蒙面人也真是太神秘了些。

机会是稍纵即逝。

能不能判断机会又是一回事。

在生死关头上,如果不判断那到底是不是个机会,所造成的后果也就往往想象不到。

一下子二十几支“丧门钉”像倾巢的蜜蜂全叮向儒衫人,紧接着一只“骷髅棒”从侧面袭击而来,而对面的“狼牙棒”也搂头盖脸的抢下。

就在儒衫人似乎有些想的人神,“锯齿兄弟”趁机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色,不分先后的攻击就开始了。

在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攻敌不意的好机会。

事实上这也是一个好机会,然而他们却错估了对方。

于是,开始的也快,结束的也快。

而这开始的结果,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却是自己的生命。

*“我说过要你们不要玩花样,怎么你们就是不肯相信呢?以你们的所为本来就是死有余辜,然而我却一直在为你们找活下去的理由,你们自己却放弃了,这又怨得了谁?”儒衫人望着地上的“锯齿兄弟”语音冷漠的说。

地上,“锯齿”老大已断了气,双睛暴突,好像不明白自己的喉头怎么一下子就接不上了气。

而“锯齿”老二闪躲了一下,虽然喉咙未完全断,可是也恐怕活不长了。

只见他现在顾不得耳朵处,双手紧握住自己的颈子,横卧在地,声音就像漏了气的风箱般道:“我……我知道……你是谁了……怎么会是……会是你呢?……”

牵动了一下嘴角,儒衫人道:“是吗?你应该早就想到了才对.当我第二次出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了才对,可惜你竟没想到,否则你应该不敢冒险的。”

“锯齿”老二真的见到了“鬼”,他生涩惨然的又遭:“你的剑……真……的好快……能再让……让我……看……看一次吗……”

儒衫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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