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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使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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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另一手竖起拇指,笑道:“真聪明,一学就会。”
听他夸赞自己,白讥喜上眉梢,靠上他的肩膀蹭了蹭,“屠屠,这是什么呀?”
“是钥匙。”
“钥匙?”
“嗯。”黑屠莞尔,耐心叮嘱道:“梵玉,这里是我们的家,我教你的心诀便是家门的钥匙,不可以随便说出去哦。若不然家里招了贼,你的秋千没了,鱼也没了,连我,可能也会没了。”
“不要不要!”白讥吓了一跳,“我不能没有屠屠…”
“为什么?”
“我喜欢你呀。”
格外坦率的白讥总能让黑屠品味到意外之喜的快乐,他按捺住心头的悸动,点了点他的鼻尖,“所以要记住,嘘——懂么?”
白讥连忙捂嘴,“嗯!”
黑屠笑了,拉开他的手,认真地凝望着他,“梵玉,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更喜欢一会儿要去的地方,喜欢到不想回家了,怎么办呢?”
“外面这么有意思?”
“嗯。”
“那…若是我不想回来,你会扔下我么?”
“当然不会。”
“若是我不想回来,你会生气,会怪我么?”
“不会。”
“若是我不想回来,去哪你都陪我么?”
“嗯,去哪我都陪你。”
白讥耸耸肩,似乎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不就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屠屠,你在担心什么呀?”
“我…”
这一连串的反问竟让黑屠哑口无言,不过同时也豁然明朗。心底的隐忧消散,他自嘲一笑,眼前人摒弃繁杂,倒是比从前更加通透了。
对啊,我到底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我庸人自扰了。”
黑屠会心一笑,低头吻上他撅起的唇瓣,暧昧的气息交融,两人忘情相拥,直到被周遭的聒噪打断。
“真不要脸!”
“不知廉耻!”
“小孩子别看这些脏东西,快走!”
“…”
唾骂声不绝入耳,黑屠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将白讥紧紧揽入怀中,疾步逃走,他不愿新生的白讥第一次出世,就被简单粗暴的现实玷染。
毕竟,人们都挣扎在不自知的污浊之中,无非是有人逆水行舟,守住了泾渭分明的底线,才不至于颠覆了黑白。然而,纵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世间最单薄脆弱的本质——那些劣迹斑斑的痼疾,归根究底,是无论如何也涂抹不干净的。
从前的白讥见惯炎凉冷暖,不在乎人言可畏,如今的他呢?还能云淡风轻地面对么?
黑屠至今仍在谨慎地徘徊着,或许,自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是,把他锁在桃源般的不周之境,和把他锁在桃源般的极乐门,又有什么区别呢?他宁愿玉石俱焚也要守护的初衷呢?他是如此信任我,信任到放心地遗忘,难道我要背叛他么?
“屠屠…”
“嗯?”黑屠回过神来,牵强地抬起嘴角,“怎么了?”
“你不高兴么?”
“没有。”黑屠停下脚步,“那你呢,你高兴么?”
“我高兴呀。”
他脸上的笑容不是佯装出来的,挑起了黑屠仅对他抱有的那点好奇,“人这么多,又这么吵,你不害怕么?”
白讥摇摇头,“怕什么?”
“他们说的话,你听得懂吗?”
“他们是在说我?”
“说我们。”
“我们?我们…”白讥将这两个字喃喃重复了几遍,“那屠屠你呢?你害怕么?”
“我不怕。”黑屠将他的双手包裹在掌心之中呵了呵气,“可是梵玉,和我在一起,总要承受些欲加之罪。”
“我们为什么有罪?”
“我们没有罪,只是不被人理解。但不理解我们的人太多了,他们硬要将我们定罪,我们也百口莫辩。”
“喔…”白讥困惑地眨眨眼睛,“被所有人理解,要做什么呢?”
“所有人吗?”黑屠沉吟片刻,“我想不出来,大概永远也不可能吧。”
“那…非得被别人理解么?”
“不,没那个必要。”
白讥甩甩衣袖,粲然一笑,“既如此,就莫要自找麻烦了,讨好了这个,又讨不好那个,里外不是人,何必多此一举呢?你开心,我开心,两全其美,他人顺不顺眼,很重要么?”
“不重要。”黑屠盯着他,严肃的脸上突然布满笑意,他拱了拱手,逗趣道:“说得太好了,梵玉先生,学生受教了。”
“行吧,看在咱们私情甚笃的份上,就勉强将你收入门下吧。”白讥盘着胳膊,得意地撇撇嘴,下巴扬向不远处的小摊,“喏,乖徒儿,我想看那个!”
黑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无数个巧合,连贯成天意。
“走!我唱给你听!”
黑屠拉起他的手,朝唱皮影戏的摊贩狂奔而去。
“凤兮凤兮归故乡…哒啦啦…遨游四海求其凰…”
白讥趴在黑屠背上哼着方才听他为自己唱的小曲儿,甜蜜的心思全从那两条不安分的腿上晃荡了出来,黑屠垫了垫托着他的手臂,柔声道:“老实一些,当心摔下去。”
白讥在黑屠颈后偷偷亲了一口,“你不会摔了我的。”
“那可不一定哦。”黑屠故意松手,又迅速转身将他牢牢接入怀中, “我刚才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嘁。”白讥勾住他的脖子,“你又不好吃,邦邦硬的,谁咬你呀?”
“说不定就有小蚊子好我这口呢。” 黑屠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是不是呀?小蚊子?”
“唔…”白讥忸怩地拽住他的衣襟,心虚地岔开了话题,“到了没啊?我都困了。”
“这就到…唉?”
话音未落,一袭白影从身侧擦肩而过,黑屠本能地抱着白讥避开,定睛一看,这人不是白诤又是谁?
“怀安上仙?”
白诤心无旁骛,只顾埋头离开这个羞愤之地,听见似曾相识的声音,不禁大吃一惊。他踟蹰地扭过头,看到那个人,不,准确地说是另一个人,身体仿佛化作一块沉重的石头,翻江倒海的感情断了片,倏然凝固成一片空白。
这几日做的梦实在太多,多到脑袋都装不下了。
“师尊!师…”
又一个人紧随其后追了上来,几乎和他一模一样,变成了两尊惊愕的塑像。
一团乱麻,解不开那根线头,只好任由它缠绕着。
在面面相觑中彼此僵持,千言万语,不知该由谁开口,又该从何处道来。
“屠屠…”
还是白讥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从黑屠臂弯跳下,左瞧瞧又看看,“他们是谁呀?”
“哦,梵玉,他们是…”
“你没死?!” 白诤眼中血丝密布,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嘶吼道:“白讥!一次又一次…你耍了什么伎俩?戏弄我有意思吗!亏我…亏我还…”
“不是这样的!”黑屠连忙挣开二人,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怀安上仙,梵玉他没有骗你,那枚白玉…活了。”
“活了?”白诤眉头紧锁,半信半疑地审视着白讥,一言不发。
“屠屠…”白讥藏在黑屠身后不敢出来,他攥着黑屠的衣角,悄声嘟囔道:“这个人好凶。”
“不怕。他是好人。”
“真的么?”
“真的。他是你…嗯,我的朋友,名叫白诤。这位…”他又指向白澈,“是他的徒弟,叫白澈,他们都是神仙呢。”
“哇!神仙?”
“神仙不是坏人,对么?”
“嗯!”白讥兴冲冲地探出头,在白诤的逼视之下又怏怏地缩了回去,“可他还是好凶…我不想和他玩,他徒弟看起来还凑合。”
黑屠摸摸他的头,“你倒是会挑人。”
在白讥面前,黑屠不欲提及太多前尘往事,他求助般地看向白澈,只见对方的眸中映着一抹从容的浅笑,他朝白讥招了招手,“我们一起玩吧?”
“屠屠…可以吗?”
黑屠暗自松了口气,顺水推舟地说道:“去吧,我与朋友叙叙旧。”
“好…”白讥乖巧地松开他,一步三回头地被白澈领走了。
“这样看起来,白澈倒像个大哥哥了。”
黑屠终于从二人的背影上收回了视线,“怀安上仙,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下凡得了清闲,正好路过,便借你们的地方歇歇脚。”白诤敷衍地答道,“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算是吧。”黑屠不戳穿他太明显的搪塞,接着说道:“可我又隐约觉得,那些记忆一直都存在于某个角落,只是他丢三落四的,想不起来搁哪儿了而已,找到就好了。”
“若是找不到呢?”
“若是找不到…”黑屠温柔地笑了笑,“就算了。他还依赖我,我陪他慢慢重新长大,挺好的。”
“嗯。”白诤不置可否,清了清嗓子,“抱歉,我方才…”
“无妨。哦,对了。”黑屠虚晃了几下,空中立时浮现出一副卷轴,他取了下来,又面对白诤双手呈上,“怀安上仙,这个给你。”
白诤犹疑地接过,“什么?”
“召出不周之境的秘法,有了这个,你们可以随时来看望他。”
“你还带着这个?”
“本打算叨扰苍乙真人的,既然在此偶遇,烦请你代劳了。”
“好,我回去便交给阎刑。”
“哈哈哈…好,好。”黑屠爽朗地大笑起来,“怀安上仙都学会打趣了。”
“决明宗不是也一样?”
“他真是个有魔力的人。”黑屠宠溺地回望了一眼,诚恳地说道:“我想给他平凡人的生活,有朋友和家人相伴,你们若是得了空,就来陪陪他吧。”
白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黑屠对白诤作了一揖,“还请上仙给苍乙真人过目后,将其焚毁才是。”
“用不着你说。”白诤将卷轴端正地收好,“他这条被扒了几层皮的烂命,可再也经不住死去活来地折腾了。”
“是。”
两人相顾无言,白诤也不拖沓,恢复了一贯的庄重,“我这就走了。”
“可是白澈…”
“谁管他!”
白诤的耳根骤然染上一层酡色,一张脸姹紫嫣红好不热闹,他躲闪不及黑屠那犹有意味的眼神,不顾他的挽留,忙不迭地逃走了。
第46章 看破不说破
白讥与白澈并肩而行,在一棵玉兰树后驻足,两人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一阵,又突然照镜子般地,同时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哥哥,陪我玩嘛!”
白澈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姿势,“求你了!梵玉师叔,你不要脸,我都替你臊得慌。”
“怎么和长辈说话呢!”白讥飞踹了他一脚,也不觉羞耻,环起胳膊勾唇一笑,“怎么看出来的?”
“嘁。”白澈撇撇嘴,“我这颗玲珑心又不是白长的,在老奸巨猾之人身旁耳濡目染一百年,早该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得意忘形。”白讥按着他的肩膀一跃而起,枕着手臂仰头躺倒在一根树杈之上,轻轻叹了口气,“那个傻子啊…”
“为什么装?”
“若我告诉你,今早之前我并不是装的,你信么?”
“你的意思是,你昨晚一夜之间恢复了记忆?”
“嗯。”
“我信。”
白讥嗤道:“这会儿我又不是老奸巨猾了?”
“撒这种谎,没有意义。”
“哈哈…”白讥顿了一下,惬意地阖上双目,“没想到唤醒我的竟然是太虚咒。”
“意外么?”
“不怎么意外,只是有点失落。”白讥吹了一声口哨,无奈地说道:“我拼了命想要摆脱的东西,终究已经融入骨血了。”
“别太贪婪,过犹不及。”白澈回头瞥了他一眼,“你承不承认,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真正失去过什么。”
“承认啊。”
“所以…”白澈席地而坐,“都是别人在迁就你的任性,受苦受难的是他,你没资格无病呻吟。”
“我的确太自私了。”白讥坦率地笑了笑,“怎么办呢?我还挺喜欢这样的自己。”
“你当然喜欢,不顾后果无视代价疯子一样只为自己活着的人生,谁不喜欢?”白澈出神地薅着新嫩的草皮,喃喃道:“玩不好的话,就万劫不复了。”
“说的是呢,一时冲动,想想都后怕。”
白讥睁开一条细缝,隔着树叶间的孔隙窥视正午的暖阳,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澈儿,我们都是懦夫,都会胆怯,这是人之常情。所谓勇气,不过是心存渴望,今天攒一点,明天又攒一点,日积月累,终于在哪个瞬间破茧而出罢了。我得到的,无关乎对错,只关乎取舍,懂么?”
白澈淡淡一笑, “你总是问我懂不懂,全天下除了黑屠,又有几个人懂你?”
“他不是懂我,他是爱我。”
“真肉麻。”
“哈,哈…”白讥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其实更像是在喟叹,他抚上自己的胸口,某个地方正在一震一震地雀跃着。
“不过…我现在,越来越懂他了。”
“好了。”白澈掸落满身的碎屑,堵起耳朵酸溜溜地说道:“你也是一千岁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就不!”
“行吧。”白澈起身便走,“我不理你了,我去找黑屠。”
“等等!”白讥翻了个身,笑眯眯地瞧着白澈,“好徒儿,不对,好师侄,帮人家保密嘛!”
“可以。”白澈扬起头,“不过我有条件。”
“切。”白讥软踏踏地撑着身子,又歪歪扭扭地倚上一旁的树干,一双媚眼洞透地睨着他,“想知道什么?”
“怀安他…”
“哎呀呀,现在都不叫师尊了。”
“别捣乱。”白澈望着远方那决然离去的背影,烦躁地蹙起眉头,“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白讥一怔,“为什么问这个?”
“就是想问,没有为什么。”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不必问了,我是认真的。” 白澈舔了舔嘴唇,莞尔一笑,“比当年抛弃家人,选择和你去极乐门的时候,还要认真。”
“是么?”白讥盯着他从容不迫的眸子沉默了片刻,又怠惰地躺了回去,像是在梦呓一般,将一件久远的故事,漫不经心地讲述了出来。
“在你之前…怀安还有过一个徒弟,乖巧又聪慧,成天黏着他,可比你听话多了。那些年岁,他不苟言笑的脸上偶尔也会展露一点难得的笑容,谁都看得出他有多疼爱这个孩子,可惜啊…事与愿违。”
“他死了?”
“嗯。”白讥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踟蹰了半晌才继续说道:“怀安与我一同修炼太虚咒,走火入魔,师尊无计可施,只得斩断他一脉灵根。他虚弱得不成样子,整个人形销骨立,也不知还能扛多久…他体质纯阳,或许唯有寒潭中的冰莲可为他续命,但寒潭凶险异常,神仙也踏足不得,那孩子一声不吭地独自去了。”
“他回来了么?”
“没有。”白讥苦闷一笑,“最残忍的是,怀安和他一样倔强,也一声不吭地…拼着最后的气力去追他了…。”
“找到他了么?”
“找到了,一具尸体,还有…一朵冰莲。”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白澈摇摇头,“后来呢?”
“哪还有后来啊。”白讥的嗓音有些沙哑,说话也含糊了起来,“他再也练不得太虚咒,极乐门容不下悲伤,此事便成了禁忌,任谁都绝口不提。他自己也明白规矩,忍着憋着几百年,脾气愈发孤僻火爆,哼,一点就着,更没几个人敢与他搭话了。旁人没有铭记缅怀的义务,除了他,大概都淡忘了吧。”
白澈兀自站着,他知道白讥已经说完了,而且他也听够了,两个人默契地截断了话题,安静得甚至能听见微弱的风声。
“我像他么?”
白澈冷不丁地开口。
“像。”白讥不假思索地回答,“但你不是,白诤也没当你是。”
“那我是什么?”
“你是白澈,是怀安上仙唯一的弟子。”白讥说得斩钉截铁,平缓的语气中裹挟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澈儿啊,别钻无谓的牛角尖,谁的肉上没几道疤?谁的心头没件遗憾挂念?可那不是靠某人替代就能够愈合的。他接纳你,并非是在你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恰恰是他终于下定决心接纳那个罪孽的自己。人呐,难的从来都不是躲在角落里自怜自艾,而是即使无法原谅,不能挽回,饱受煎熬,仍选择面对一切,坦荡磊落地前行啊!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可我帮黑屠做到了,你也帮白诤做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厉害。”
“哈…”白澈嘴上揶揄,眼中却闪烁着洒脱的笑意,“梵玉上仙长篇大论地磨叽半天,原来还是为了自吹自擂啊。”
“那可不。”白讥也笑了,“怀安那人最是不会低头的,他是个莽夫,只顾一猛子披荆斩棘地走,想不通的事就搁在一边不再去想,比不得你这一肚子弯弯绕的机灵鬼。有些东西,你非得给他点明了戳在眼前才能被他注意到,懂么?”
“懂懂懂,真啰嗦。”
“不听老人言,你就等着吃亏吧!”
“少倚老卖老,你怎知我没有点明?”
“呦呵?怪不得闷闷不乐,看来是被拒绝了啊!哈哈…”白讥啧啧嘴,卷着头发幸灾乐祸地笑了笑,“话说回来,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白正直浑身上下,哪有个拿得出手的优点?”
“再不济也比黑屠强吧?那个烂木头浑身上下,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
“臭小子!”白讥气急败坏地揪下一把叶子朝白澈劈头盖脸地扔去,“你这可还没成呢!就学会胳膊肘往里拐了!”
“胳膊肘本来就是往里拐的!”白澈边躲边逗他,“师叔,你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么?”
“滚!”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有本事你就出卖我!”
“你看我敢不敢!”
“你们在聊什么?”
白讥顿时老实了下来,速度之快简直令白澈咋舌,只见他转眼间变成了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刚才还如履平地的人这会儿却连平衡都保持不住,畏畏缩缩地蜷在树杈的角落上,一副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
“屠屠…”
黑屠看向白澈,似乎是在问他发生了什么,白澈翻了个白眼,冷漠地指了指白讥:“我去方便了一下,回来他就在那哼唧了。”
“哦。”黑屠点了点头,朝白讥张开双臂,“梵玉,你又顽皮了?”
“嘿嘿,树上的鹂鸟儿叫得好听,我就爬上来了。”白讥垂眸瞄了一眼,撅起嘴娇声道:“屠屠,好高啊…我…我害怕…”
黑屠宠溺地笑了,“那你是如何上去的?”
白澈“噗嗤”一声,又连忙捂住嘴跑到一旁,“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
“上山容易下山难嘛!”
“哈哈,一肚子歪理。”黑屠拍拍手,“来,我接着你。”
“嗯!”
白讥卸了内力,放心地跳了下去,黑屠牢牢将他揽入怀中,耐心地为他整理着头发,“瞧你邋遢的,这一脑袋树叶是掏鸟窝去了?”
“别嫌弃我嘛…”白讥赖在他胸前蹭了蹭,献宝似地掏出一枚鸟蛋,“喏。”
黑屠哭笑不得地捧起他的脸颊,又忍不住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可爱?”
“嗯?不可以么?”
“你会孵蛋么?”
“不会。”
“所以要还回去啊。”
“喔…”
看他一脸懵懂的蠢样,白澈可以断定,这是他与这个人相识一百年来,第一次瞠目结舌。
多出来的那九百年,果然不是白活的。
烧耳朵,辣眼睛。
幸亏我聪明,若是看不出来,被这老东西耍得团团转不说,还浪费感情。
“那个…”白澈干咳两声,再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怕要控制不住自己欺师灭祖的念头了。
“哦…”黑屠反应过来,难为情地将白讥放下,又牵起他的手,柔声说道:“梵玉他…小孩心性,你多包涵。”
“小孩心性?是…是…”白澈僵硬地抬起嘴角;不欲再纠缠半句,“怀安上仙走了?”
“嗯。现在追还来得及。”
“追什么?决明宗的不周之境,不欢迎我这个客人么?”
黑屠愣了一下,“欢迎,欢迎,只是…”
“欢迎就行了。”白澈不留任何周旋的余地,毫不客气地说道,“容我借住几日,放心,我识相得很。”
“哦,好。”
不知甩落的到底是灰尘还是鸡皮疙瘩,白澈扯扯衣袖,倨傲地撞开黑屠:“带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结局~
第47章 此后余生
天刚蒙蒙亮,白讥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不肯下床,房间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门被推开,他都无动于衷。
“你当我徒弟的时候挺懂礼貌的啊,怎么白正直教了你几天,连敲门都不会了?”
“黑屠又不和你睡,怕什么?”白澈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话说回来,他人呢?”
“买包子去了。”白讥的嘴角抽了抽, “倒杯水。”
“这可劳烦不到我。”白澈端起桌上的茶杯,在他眼前晃了晃,却不给他,自己仰头喝了下去,“真体贴,还温着呢。”
白讥懒得搭理他,只好下床自力更生,“怎么,你嫉妒啊?”
“犯不着。”白澈托着腮帮子,一双淘气的圆眼睛滴溜溜地瞧着他,“师叔,他如此无微不至地疼爱你,却每晚都出去睡,嗯…他是不是…”白澈往白讥身旁拱了拱,不怀好意地笑道,“不行啊?”
送到口中的水差点喷了出来,白讥使劲薅起白澈的耳朵,恨不得拧成一朵麻花,“他行不行我比你清楚!等了三个月的人不来,一大早寻我晦气是不是?”
“哎哎哎!松松…松…”白澈滋着牙,得寸进尺地顶撞道:“我就说你玩脱了吧!都三个月了,你还憋得住么?我本来指望观摩一下的,谁成想…啊疼…疼疼!师叔…我错了,你松手!”
“小兔崽子管得真宽,你先自求多福吧!”白讥一把抡开他,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屁股气冲冲地砸到椅子上,“你打算在我这赖到什么时候?”
“不急不急,你先消消气。” 白澈适可而止,颠颠地绕到他身后,为他捶起背来,“你呢?又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装到你滚为止。”
“那你就且装着吧。”白澈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本来呢,叨扰你们是不太好意思,可看到你们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什么也不做,心中的愧疚也就随之消逝了…加之黑屠大哥人又那么好,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走了呢!”
白讥忍无可忍,抄起地上的鞋子反手掷去。白澈夸张地“哎呦!”一声,嬉皮笑脸地闪身逃避,却与外面站着的人结结实实地撞个正着。
“师尊…”
“这会儿知道我是你师尊了?早干…”白讥没好气地回过头,未说完的话不上不下地堵在了嗓子眼里。他轻咳两声,尴尬地笑了笑,“师兄,你是何时来的?”
白诤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措的仓皇,他迅速背过悬在空中的手臂,厉声质问道:“你没失忆?!”
“你还不许我又想起来了啊?”白讥对他这幅色厉内苒的样子再熟悉不过,他按了按被气得直突突的额角,吊儿郎当地翘起腿,“我活了,你不高兴么?”
“你就欠少死几次。”白诤目不斜视地跨过门槛,径自在他对面坐下,“黑屠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可知道这小子的嚣张跋扈是和谁学的了。”白讥轻哼一声,戏谑地瞧向白澈,“没点眼力见儿?倒茶啊!”
“是,是。”
白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地,恭顺地双手奉上茶杯,动作拘谨又谦卑,白讥惊讶地戳了他一下,“你小子谁啊?”
“师叔说笑了。”
“哈…”白讥搓了搓鼻子,“白正直你可真厉害,我一百年来都没享受过这种礼遇呢。”
“你身上的好处半点没学会,油腔滑调阴奉阳违倒是学足了十成十。”白诤推开白澈递来的茶杯,依然不赏他一个青眼,“师尊让我接白澈回去。”
“咦?”白讥故作困惑地歪过脑袋,“黑屠前几日去极乐门拜访,说是师尊正在闭关呢。”
白诤的皮肤顿时晕开一层薄红,他一向不会说谎,此时被揭穿,除了沉默以对,一时也想不出他法。
“闭…闭关前交待的。”
半晌,才局促地挤出一句支支吾吾的话。
“哦?这样啊…”
“师尊的命令,不得违抗。” 白诤紧张地攥紧衣角,硬着头皮说道。
白讥抿了抿嘴唇,“还请师兄替我传达,我与澈儿许久未见甚是思念,容他多留几日,陪我说说话,师尊自会体谅的。”
“体谅个屁!”看不出他在揶揄自己,白诤心直口快地讽刺道:“寻死觅活的时候也没见你思念过谁!”
“人家死了两次,懂事了嘛。”
“少恶心我!白澈是我的徒弟,容不得你置喙!”
“你的徒弟啊…”白讥瞥向白澈,两人相视一笑。白讥点点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道:“师兄教训得极是,可澈儿方才还说他不想回去呢!”
白诤瞪向白澈,只一瞬便收回了眼神,“在外面疯跑三个月,乐不思蜀了是不是?”
“不是的!”白澈朝白讥做了个鬼脸,乖巧地跪在白诤脚下,脸颊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的膝盖,带着哭腔嘟囔道:“你都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明知他在装可怜,白诤还是轻易便心软了。
“我倒想不要你。”
白诤盯着他的头发,该摸一摸安慰他的,可那只微微颤抖的手仿佛重若千钧,拿不起,放不下。
“你走不走?”
白澈立刻紧紧搂住他的腰,咧开嘴角讨好地笑了笑,“走!”
白诤拽不开他,只得拖着这个麻袋站了起来,“沉死了!”
“那我背你。”
“滚!好好走路!”
“不嘛…”白澈挽起白诤的胳膊蹭了蹭,“师尊,三个月不见,你想不想我呀?”
“不想。”
“可是澈儿好想你啊。”
“想我你还不…”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白诤烦躁地瞟了白讥一眼,留下那一如既往的四个字——“好自为之。”
“切!你自勉吧!”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愿意下套一个愿意钻。白讥望着他们二人拉拉扯扯远去的背影,心知不必多做挽留。大好清晨被这两个不速之客搅乱,他打了一个哈欠,爬回床上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离坠入梦田只有一线之隔,房门巨大的摇曳声又把白讥拉回了清醒的边缘,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打量着面前这个跑得面红耳赤的人,笑了。
“急什么?我又没催你。”
“梵玉你…”
“一个个都和门有仇。”白讥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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