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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作者顶风作案-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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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嫌怨,可方既白仍是记得自己如今十二岁的设定。
  闻声缓缓抬眸,他一呆,未尝料却是六道群秀的身影踏虚而来,衣袂翩卷,恍神若仙。
  方既白手下一紧。
  ——那个人也在。
  那青年眉眼清淡不食烟火,及腰的长发被恨天高挽起一绾,一身勾着姜边的天枢却是繁复孤傲,如拂雪而来。
  他的确长得很好看。
  但估计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遗世独立般的人物,居然能是个伪君子,是个权谋家吧?
  ——虽说上辈子报那一剑之仇,自己已是将陆苍颜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掉了,但方既白还是不满意。
  ——既然重来一回,不若就重头再好好地报复一回。
  让他生不如死,让他痛不欲生。
  立即收掉了温吞在指尖的魔气,方既白整了整神态,已是朝着魏濯锦怒目而视了。
  没错。
  他需要矛盾,他需要如上辈子般掉下仙客来。
  稚气的声音响起,与从前恍惚一般无二:
  “……这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
  三
  那人果真为着形象将他从仙客来外的长空中救下了。
  方既白顺利拜入淮止山,外表的师慈徒恭十分逼真,他用暗控的一个小世家要到了材料,炼出了七日生,趁那人不备,连着下了整整一年的药。
  ——外强中干,愚不可及。
  一面徐徐图之报那蚀骨之恨意,一面,他却也极成功地故意同洛无鸢相会了。
  洛无鸢对他似乎有种天生的好感,二人关系突飞猛进,直到他十五岁生日前三日,女子居然是甜甜笑着要同他办场诞辰宴。
  ——第一次诞辰宴。
  方既白本该沉寂了的心底骤得泛起一丝波澜,甚而连这些天一直被山上弟子故意冷落不给饭吃的那一众嫌隙也无所谓了。
  可陆苍颜突然传人去叫他。
  方既白在厢房内悄然运转的魔气一顿。
  上辈子那人总是在人前对他百般照料,私下除了不得已的授课,平日根本见也见不得一次。
  ……是不是他发现什么了?
  心底一沉眼中已是寒意澎湃,方既白磨蹭着出去,刚同那老大不乐意的师兄行了礼,就听那人更不耐道:“山主在六道崖等你,婆婆妈妈的!还不过去!!”
  ——六道崖。
  居然是六道崖么?
  他抬起眼,指尖却是扶着下巴蓦地一笑。
  ——有意思啊。
  ……
  终到得六道崖,方既白恍惚一望,那青年就那么衣袍轻展站在峭壁最边缘。
  凌冽的长风刮起他半挽发髻后披伏的青丝,宛若画一般美好。
  他一顿道:“……师尊。”
  肉眼可见那人肩上一抖才转过身来。
  方既白暗地打量他,违和感淡淡的,说不出。
  青年的声音如宁静淌着的静渊潭水,方既白见他唇间开阖,却是说了一句:
  “……午饭吃了么?”
  ——吃……吃了么!?
  本来已经周全了无数的对话方案里从就没有考虑过还会有这么一句,方既白一怔下猛地抬眼,对面那青年已是涓红了整张脸颊,讷讷一句说不出的样子,陌生,居然还有点可爱。
  方既白下意识却是接了口:
  “……这……劳烦师尊挂念这些小事,弟子今天有些忙……所以……”
  白衣青年颊旁更薰然了,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方既白又下意识补充道:
  “……其实今日食肆送来的灵水鱼我也收到了,不过只是没有时间吃罢了……师尊您不用挂怀这些小事……淮止山没人欺负我……”
  那人眼底情绪瞬间一换,方既白捕捉到了一点点,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丝后怕。
  一长段莫名其妙的问话。
  他说告退时那人眼里居然还是雀跃了一下,方既白心中沉沉,摸不清自家好师尊究竟要做什么。
  ——管他呢,反正最近要庆生,他爱作妖便作妖罢。
  ——一个终死之人,与我何干呢。
  四
  可惜方既白还是太兴高采烈,居是忘了近日,顾家人可是要来做客的。
  许吝秋的女儿才同顾粼的五儿合籍,双方最近正是如胶似漆,为得显示密切,顾家竟是直接带着不少小辈同胜寒做客,美名其曰交流磋磨。
  来人里大都是些打着顾家称霸的热血愣头青,而这群人里面,最讨嫌的便是顾粼的幺子顾桓与看护他的顾柠。四宗对这二位的风评都不如何入得耳。
  顾桓还罢了,毕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再刁钻也就只能起些许风浪。
  可顾柠那个人。
  就是个疯子。
  上辈子方既白入魔道后,同正道那号称杀神的司徒跃交手也有近五年,本以为那种人已是丧心病狂恣意狂傲到了极致,到了今天才发现,原来还有比他更膈应的。
  本来当自己偷偷摸摸赶到青杏,见着的就是那顾桓死命纠缠洛无鸢时,方既白已是心头怒起。
  刚佯作势均力敌将人直接摔进了引流而出的静渊潭水里,方既白还未缓下仙魔二灵,整个人便已是被那闻讯而来的顾柠不顾修为悬殊可否得宜,直接狠辣一剑便砸飞出了近三十米。
  上一世是他伤得极重败下阵去,反倒被关进明镜台错过了秋闱。这一世不过换了个人伤重昏迷,结局却是被大大扭转了。
  顾桓不比他,别人家的孩子可是有人撑腰的,而他方既白,从始至终都没有。
  当他无力反抗那元婴中期的威压,而被各种肆意欺压辱没时,他这一条薄命,真真是完全没人在乎,就算提携一两句的,在乎的,也只不过就是宗门的门面罢了。
  ……那门面呢?
  梁危行隋遇安此刻不得不陪着顾粼与二位太上长老曲意逢迎,求全责备。
  楚彦轻从上一次下宗朝会后便外出游历,人并不在宗内。
  ——顾柠是疯子可并不是傻子。作为顾家早年名声在外的才俊,虽说他天资聪颖修为卓越,可顾家主脉从不缺优秀人,他想出类拔萃,今日完全就是天赐的良机。
  彼宗内其余激进的热切的全都不在。青杏又清净,少多余峰主长老坐镇。况谭梦惜又惯是主张胜寒安养生息的。
  掐准这一点,顾柠故意将事情闹得天翻地覆,却是希冀着只要声名传出去,他便不必再愁可否被主家重用了。
  方既白自认对人心把捏得极准,顾柠他分析得出,别人自然也不例外。
  他知晓,自家那好师尊闻询定是不会来淌浑水的。
  ——上辈子又不是没受过这般苦。一番苦苦等待,换来的就是他一句“的确当罚”。
  无所谓,都无所谓。
  他默然等着时机一步反转棋局,直到那个人,直到陆苍颜却是突然出现了。
  当时不过一惊也是未曾多想,反正只想顺手保住自己,方既白直接引动七日生,便叫陆苍颜动作失误替他跌进了漫天狂攻下。
  而后洛无鸢却也是来了,方既白的心在一刹那乱成浆糊,一切的老谋深算在那时仿佛都显得十二分的幼稚可笑。他失了方寸,陷入险境,反应过来时,人已是进退维谷了。
  陆苍颜一剑救了他。
  分明该是受了很重的伤的,他却依旧站在了最前替他挡下了所有。
  似是陆苍颜这一番动作出格太多,随后被打入静渊潭时,方既白为此仍还是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的。
  他听到有人入潭来救他,那搂住他的怀抱在彻骨的池水里本应是感不到温度的,可他竟然觉得好心安好舒服。
  “……洛师姐。”
  他叫了一声,映入眼底的却是青年满身狼狈神识溃散的模样。
  明明都已经极限得这样了,为什么要来救他呢?
  方既白心底仿佛被拨了一下,可也只不过一下罢了。
  他应当更加戒备,而不是突然的惶惑与担忧。
  ——这个人当初可是为了一梦浮生毁掉你一辈子的。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
  ——方既白,别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这一小片段感觉十分适合以“二逼青年与文艺青年的恋爱视角有何区别”做论题2333!

没错!让泥们感受一把文艺青年眼中的完整故事走向吧!!

besides~
因为最近进入考试多发路段,所以△更新底线定成了隔日更!当然剧情紧张的话也会连更的!爱你们么么哒!

最后,酷爱感谢做封面的君子如墨天使!!抱住狠狠揉进怀里去!!!≧▽≦

咳咳,所以大家都要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如今我们的周边还差广播剧同人曲漫画动漫和各种衍生(我在说什么)!菊苣们确定不来一发么???
? ﹏ ?

  ☆、成劫2(番外)

  五
  可感情的事情,终归还是说不清楚的。
  那人为救他直接重伤昏迷,甚而还替自己背了杀顾柠的黑锅。
  方既白心底起伏一分,默然在淮止淮安苑外站了一刻钟,却仍是选择了从青杏秘径出走,打算铲除一切可能威胁到他与洛无鸢的存在了。
  首先便是那攸都。
  若非寒幽魄,师姐不会出事的。
  成功同自己的暗线搭上联系找到了地方。方既白发现这鬼城居然换了位置。说不来是不是因为他重生,有什么被变动了。
  但他还是不能放松。
  直接隐匿气息潜入进去,城内依旧车水马龙恍如人间灯火,方既白暗地丈量着,很快便锁定了那阵眼——那鬼修的位置。
  从侧里暗室内却突得有不入听的昏话响起。
  方既白听到一阵挣扎之声,桌椅仿佛被碰着无数,那粗俗男子一句“人归我了”,随后却是得了另外一个淫声附和:
  “……师弟莫不是在说笑话,你哪懂得这番床笫之事,到时候把美人……”
  “不用师兄多管这些了,只要玩爽了就成。”
  一道极重的桎梏声猛地窜入耳蜗,方既白手中佩剑一紧,眼底已是有血色漫上来了。
  ——哪怕只是捏出来的人偶,这种事情也忍不了。
  ——生平最恨巫山露雨间强人所难。
  ——因为洛无鸢。因为他的师姐就是因此而走的!
  不曾多想已是破开屋顶直冲了进去,房内豆大的灯火打得昏暗,方既白根本看不清那被扯起手臂压过头顶的人长什么样子。
  立刻一把将人从禽兽掌中夺出来。方既白震怒下正要出手杀了那边两个污染空气的垃圾,莫名一低头,却是瞬间就撞进了一双清浅熟悉的眼眸。
  青年似乎早就发现救人的是他方既白了,一头青丝散乱成瀑,甚而素来规矩的衣领也被人大力扯开了三分,那因羞愤而染着色的颧骨,那因喘气而起着伏的项颈,一切的一切,都是方既白两辈子五百年都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心中一热,被惊到间已是迅速松了手,第一次发自内心讷讷唤了句“师尊”。
  ——师尊。
  两个字,重若千钧。
  六
  许是千钧太重,他担不起。
  方既白随后迎来的,却是一轮轮发自内心深处的拷问。
  ——为什么会?怎么会?
  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心底那丝不得意究极从何而起,方既白将一切僵硬地算在了陆苍颜的阴谋下,摇摇头间,已是把那点莫名其妙摇出视线。他心下冰冷,却是觉得如此很危险了。
  恰那被自己救下的陆苍颜状态似乎越来越不好,从与那鬼修交手过后,青年的气息已是越来越紊乱,那身上烧起的热度,他隔着一拳远都感觉得出。
  ……陆苍颜居然中药了。
  立即故意对着那带着自己御虚而行的青年上下其手,方既白肆意打通了他一身穴道,直让那人终究捱不过身上欲望的磅礴,直直从空中摔落了。
  他本是想按着鬼修的手法也捏个摄居傀出来叫那青年丢尽颜面的。
  计划间身后猛地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箍住,方既白所有准备被他一拥悉数打乱,惊怒下刚要起身,他却是发现如今自己还是短了陆苍颜不少,那人带着淡香的怀抱,他跑不掉。
  青年轻轻在他唇边擦过一个绵长的吻,方既白眼底骤缩,一刹那,反抗都忘了。
  “……既白,对不起。”
  那是他为数不多听到这个人如此唤他。
  仿佛就是这么一句,他心中那坚实的壁垒顿时被打开了一分。
  而那一分,随着二人共同走过齐光海,甘棠山,却是越发扩大起来。
  自己会因他沐浴时被闯入而晕起的脸颊语无伦次,也会因他拭去身上污血而撩起的水波去走火入魔。
  他不是特别懂,恨里杂着的依赖让他找不到安全感。
  然后那凤凰告诉他。
  这个人是为弥补他而来的。
  弥生所恨。
  弥补前生所恨。
  ——方既白第一次感谢自己拿到了一梦浮生。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重活一回更深的意味。
  这一程,他该知足的。
  七
  可那时的自己,虽说明白了许多,那最深一层的爱慕,却依旧压得深沉而不知出路。
  他以为是孺慕的。
  陪陆苍颜在胜寒安稳度过的那四年,是他两辈子加起来最快乐的时光。
  果真,只有当你愿意了解一个人时,你才会更多地得知那个人的好。
  陆苍颜有起床气,明明是元婴期的大能,可每日等他从前庭练完剑回来,才能看到那人散着及腰的长发睡眼惺忪从房内走出。
  有时他是会衣衫工整出来严肃问好的,可更多时候,那人便只是随意在单薄的衣衫外盖上一件长袍,线条流畅的锁骨同胸线都透出一丝,叫方既白下意识就偏开眼神去。
  他的心跳得好快。
  比当年覆灭一战时都跳得快。
  世尊心里五味杂陈,一面只想抱住那人看去好漂亮的腰身,一面却是想把人关回房里去,绑上手腕与脚踝。
  ——这个样子的师尊该是他一个人的,这样子的师尊便不该迈出房门的。
  ——可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方既白上辈子或许是红袖添香的,可那无非都是权与色的交易与妥协。
  ……对于洛无鸢,他未来也是曾仔细考量过了。
  那不是所谓刻骨铭心求而不得的爱意。
  那只是愧疚,与所谓吊桥上惊心的一揪。
  原来五百年下来,他居然从来都不懂爱。
  原来五百年下来,他只爱过一个人。
  八
  若非人担着胜寒淮止山山主的名头,方既白有时真怀疑自家师尊是不是一只小奶猫变的。
  除了那次次叫他难堪窘迫的早午安问候,师尊还喜欢吃各类小零食。
  一开始是他表面看着修为低未辟谷,折疏下辖的食肆才日日送吃食来。可到得后来,却成了方既白命人暗地送材料上来,亲自在淮止后院砌了个小厨间出来。
  他对自己的厨艺向来自信,但如此心念念想为一个人做一辈子饭,这想法却是切切实实头一回,甜蜜又危险。
  而说起食物与口味……
  明明姿容气质都是那般不沾烟火气的,陆苍颜偏爱的,依旧还就是那冷热酸辣甜。
  有着上一世直至大乘的修为与体悟做支撑,方既白修炼素来不是问题。
  闲暇的时间,他拿了好多出来为陆苍颜研究食谱。
  他喜欢看青年用修长的指尖从白瓷盘里掂起糯色的糕点。
  本来点心就该是人间极味的,可方既白觉得,那手分明更诱人。
  青年坐在前面细细吃,他就站在后面贪贪看。
  那一次,唯独那一次,中秋上陆苍颜非要气氛取了容月浆出来。
  酿了五十年的陈酒酒力大,青年沾了一杯便倚在金黄的槐树下沉沉睡去。
  染过酒色的唇很浅很淡,泛着水里晕开的光。
  方既白拿手碰了碰。
  青年轻唔一声,却是未醒,方既白一顿,便探指伸入了那人轻阖的齿缝。
  不同身上常低一线的温度,那口舌间温热着,柔软着,方既白突然有点想尝尝。
  他挨过去,却是一片槐叶恰巧飘落,挡在了那微薄的唇线一侧。
  方既白停住,替人捡去碎叶,自己却终究未吻下去。
  是的……
  他觉得,这孺慕,似乎过了火……了。
  九
  陆苍颜的变化,仿若也不知他一个人察觉出了。
  不知何时起,青年身边,就有越来越多的旁人要占一块地方。
  他表面的疏离温和似乎同那其实热烈却迟钝的心充满奇妙地完美结合在了一起。
  如同藏在纱幔后的奇珍,偶被微风拂起,却足以叫人更想一探而深入。
  他方既白就该注意些的。
  天烨论道会那一次,筵席一散,他便暗地与拥趸汇合查探出了黄泉宫的动向。
  彼日望着那夜放东风,自己找准厢房,刚如计划一般无二一气闯入之时,就见得厢房内正架着一层模糊视听的磅礴阵法,两道身影交叠在弧形的大床上,糜丽又轻薄。
  他本是未多想,欲。仙阁纪玄缺本就该是这样的人。
  可一招下去,阵法破碎,熟悉的瀚雅白衣在床上铺泄开一地,青年侧着头,青丝从额前凌乱绕过,只能看见那素来抿得单调的唇齿激烈地呼气开阖。
  他身上深的,浅的,从脖颈到胸口满是那凌。辱般昭示的痕迹,本就被扯开的衣襟还沾着酒气,隐约透出其下皮肤的细腻,叫人只想凑过去,扯开去,少受一分那样蚀骨的欲拒还迎。
  而方既白刹那就慌了。
  心头一股出离的怒气登时转上,所有招式悉数逃出了脑海,叫他只想杀人,杀人,杀了人再把师尊绑起来,藏起来,一遍遍将那旖旎的痕迹用自己更重的舐咬盖过去。
  那时青年定是会哑着声音低低怒唤他的名字,修长的指尖也定是会狠狠抓住淮止卧榻那柔软的床褥去的。
  然后他就能用囿仙将人轻轻束住手腕心疼地拉开去,口舌相逢润润那用得喑哑的喉咙……
  他的思绪一顿。
  掩在斗篷下的眸里有血色翻涌。
  ……怎么可能。
  他居然动了欲望。
  对着本该依赖倾慕但恭穆有别的人。
  ——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但陆苍颜仿佛根本就没察觉出自己这一番隐蔽却深沉的念头。
  他的语气寻常,他的照料无二,好似从甘棠山得知自己仙魔双修后,他对自己便总是多着一份纵容。
  他只会在自己拖着一身伤口过来时紧张替他擦去浑身的血迹,却从不多问一句,你做什么去了。
  ——那日有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陆苍颜站在一众繁华之间,白衣清减下,却是听自己撒娇去买了油糕回来。
  远处有烟火于星夜次第绽落,少女一句“般配”软软砸在心口,却是叫师尊微赧下转头就走。
  他去追,他觉得他愿意这么一路追下去。
  青年猛地回身,骨节分明的修荑一把从他怀里抢过一块糕点,伸手一蹭就堵进了他唇里。
  他趁着点心轻轻舔了下那人微凉的指尖。糖水从油糕酥黄的外壳下淌如入口齿。也淌入了他的心底。
  ……他的师尊。
  ……他的师尊。
  ……砰。
  一道烟花衬在白衣青年身后开落,万家灯火流淌如细流,贴着他清傲的瞳孔而过。
  那一刻,方既白有点词穷。
  但他想,可能这就是古人说过的。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
  阑珊处。
  十
  一切都在那一日真相大白了。
  为查案情,他携下属共师尊同去了一座教坊探查。
  阳关景那人向来不靠谱,那一天过去,居是连印信都忘了带。
  可总不能空手而归的。方既白想法混入人群,从后路入了楼中。
  可他却是未尝想,那一行人,居然都是教坊此日新进的新人。
  这原当没什么好去回忆的。
  可他。
  可他。
  可他那天,却在意外下的秦楼楚馆中,在被当做“拍卖品”又被师尊买回来后,切实将人拥进了怀间。
  ——那神识是梁危行一行来找陆苍颜的,其实并无什么危险。
  可师尊没认出来,青年紧张下居然直接便软扑了过来,那发丝痒痒扫过他喉结,那气息就这般绞着他的气息挨在自己脸侧,让他同他,演一段潜伏用的露水情缘。
  方既白很开心,真的很开心,直到苏幸那一句“爱慕”猛然一锤定音,毫无防备地,却是一力便捅破了他自己都未看清过的窗户纸。
  ……于是等他回过神来,彼时师尊已就被他反压在柔软的大床之上了。
  自己亲手替他绾上的青丝脉脉散开,铺了一袖惊艳。
  他见多了陆苍颜各色各样的表情,但如此不设防的,无措的,失神下温软挣扎的,却是头一回如此清晰地入了眼。
  整齐的衣领被他亲手褪到了臂弯,师尊浑身都好看,适合把腕扯过头顶,适合将腿挂到肩边,适合扶着腰压在墙上仔细轻挲,适合咬过脖颈吻过眼睫,适合一寸一寸膜拜着,厮磨着,刻印着,放到心底最深处的花园。
  ——方既白向来不信天,不信地,这一次,他觉得,他信了陆苍颜的邪。
  他想撕开这个人外表强加的疏远温吞,他想看见他广袖羽衣下那缤纷的瑰丽与浓烈。
  这个人就是他的一切。
  而方既白。
  而寰霄世尊方既白。
  素来是想要掌控一切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快告诉我好感度刷回来了嘤嘤嘤起码看在我为了扶植正宫连更了且写得这么唯美写得这么狗血的份上就当刷回来了吧泥们看拜拜多可爱多别扭多有气场内心多复杂滂沱充满了感情的纠葛与交锋呀!

……呼,喘口气,番外都能如此肥而不腻温而不火地肉起来,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下方是“夸三角是仙女”专场↓你们夸吧,我不会骄傲的2333~
? ﹏ ?

  ☆、成劫3(番外)

  十一
  方既白想要的,注定都是得不到的。
  他本想缓一缓。
  可程澈拼了个人亡玉碎的结局突然令他害怕。他怕他等不及,他怕如果自己对陆苍颜的那份心意现在说不出,他难得偿其所。
  他本是做好准备了的。
  那日的轻雪下得正是时候,他提前在须弥戒里藏了一大把一大把的月见草。
  ——上辈子,这东西本该是在仙客来上就给予的。
  他庆幸这一世不同。
  方既白看得出来,那日六道崖上一相逢,即是斯人与原来陆苍颜的分割。
  这一小包种子,是真正属于他的师尊给他的。是在从齐光海回来后,得知他并没有拿到月见草后给他的。
  他能看出那人其实不想自己与要这花的北宫凝有任何纠葛,但他似乎不想叫徒弟难过。师尊觉得拿到月见草,他的徒弟会快乐的。
  ——自然也是快乐的。
  因为这花同陆苍颜一样,都可以勾勒出月色煌然的辉光,都可以浸出槐树秋梦里俄而的金黄。
  在夜里看着这花开放,似乎便如看着师尊一般。
  ——白日里裹着层层伪装,只有面对那刹那皎洁安心的月色,才肯袒露一丝那柔软的心房。
  ……他想将每一段思绪都说与那人听。
  ……他愿意做自己师尊的月亮。
  一切从六道崖开始,一切自也要在六道崖写上完美的句号。
  那日往山上的路似乎好长好长。
  方既白紧张地四处搭话,那人偶尔一笑,都能将他的心揪起又放下。
  他终归如计划般蒙住了青年的眼。
  姜色的发带妥顺贴在他颊侧,顺着那高挺的鼻骨系在脑后,仿佛如此就可以绑定一生。
  他牵起他的手。
  那夜风雪好看,山下灯火映着阵法辉腾的曙光也好看。
  青年被拆去眼前布条,就那么静静看着漫天星河千家万座。
  他一身白衣被远处火色染透,第一次那般真实,那般亲近,仿佛只要自己伸出手,就可以小心翼翼触碰到他温柔热烈的灵魂。
  于是方既白听到自己轻浅而欢喜地软着声线说:
  “师尊,其实我……”
  嚓。
  ——其实我喜欢你。
  六个字含于唇齿,被剑气斩断,徒留一地残艳惊鸿。
  方既白懵憧了。
  ……他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以为这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那人开始笑着同他讲一梦浮生,随后却又是一脸惶恐,提着沾血的挽苍剑,像是一场当醒的噩梦。
  是噩梦就好了。
  再一剑穿体而过打碎幻昼,方既白悬在半空,攥在手心的须弥无意碎开,那藏了许久的月见被疾风吹散,一如他简单又卑微的爱恋。
  ——从始至终他就是错的。
  心中似有什么熄灭,方既白感到自己挑起冰凉的笑意。那句子在心中曾演练亿万遍,如今却换了情境换了语气,成了仿佛笑话的反唇相讽。
  他听到自己说:
  “师尊,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可谁知道,我是真的,好喜欢你啊。
  十二
  随后的日子,方既白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度过的。
  从六道崖第二次重重摔下,他居是冷静地找到崖下灵材稳定了伤势,不等玄商一行发现半死不活的自己,便已是拖着一身伤痕返回了旧家。
  他本只是冲着玄商后山的那棵复九藤去的。
  但自己族里宗中总多的是小人嘴脸热讽冷嘲。
  他其实无所谓,上辈子别人骂他的句子堆起来都可以直接用个字字珠玑狗血喷头来证道。他又不是少挨过谁辱骂了。
  ——可那句话他忍不了。
  那时候,方以昇方以诀就那样站在一众众星捧月里,任由附庸表现自我各种喋喋不休。
  方既白一开始无所谓的。
  直到他其中一人突然骂了句:
  “有娘生没娘养!如今连自己师父都不要你这小畜生了罢?……看你伤成这副鬼样子,该不会就是陆尊座良心发现终于觉着你就是条臭虫,凛然出手替天行道了罢!!?”
  “活该!”
  他听到那青年啐一口如此说。心上猛地一痛,是那一剑义无反顾戳透的痛。
  他忍不了了。
  许是这种乖乖扮演按部就班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以前是因为陆苍颜,现在?
  现在似乎没有理由足够他继续演下去了。
  眼底血色慢慢浸透,方既白感到自己抽出了囿仙,魔气荡漾下,一行渣滓已是血溅七步。
  从那一剑开始,方既白就该死了的。
  从此世上剩下的,只有临渊宗宗主。
  十三
  苦修,苦修,漫无目的地苦修。
  仿佛只有折磨自己才能叫心底的痛减轻一分,方既白无所不用其极,居然是在一年之内将仙魔二道修为均提到了元婴期。
  顾家来虚与委蛇,他答应了。
  顾家借灭门之案与胜寒寻衅,方既白也答应了。
  他或许是想报复,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皓庭,在皓庭前门的浩然场上,他居然能碰到陆苍颜。
  青年依旧一身简单的白衣,墨发如笔锋勾得流丽与温顺。
  方既白本还抱着一线卑微的企望。哪怕是装得也好,哪怕是演戏也罢,能看到他为自己些许难过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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