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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人生-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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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道定来,文定如何会将那批货放在眼里,道:“货的事都好说,李兄,李表哥还请你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将道定的下落相告。”

李二桂惨然一笑,从方才以来头次坦露出真诚:“若不是为了那小子,我又如何会落下这一身的伤?”

文定也正在为这事奇怪,按理说鲁隘对李二桂是言听计从,怎么会下此狠手呢?在他的询问下,李二桂将实情相告。

原来在连城兵将的追杀下,鲁隘早就身受重伤,而后更是伤重不治,尸首被秘密的埋藏在大山之中。后来在贼人中主事的换成了原先马贼的首领尼玛,以及副首领达娃。

鲁隘在世时对李二桂是宠幸有加,也让旁人心生嫉恨,一换那两位马贼主事,李二桂的话便也随之一文不值。

那两个马贼都是鲁隘生前招募的亡命之徒,对汉人有着深切的仇恨,后有追兵,前又无落脚之处,二人觉得带着道定上路累赘,便要下手杀了他。


对于文定,或许李二桂下得去死手,然而对这个向来与他交好的柳道定则不然,他冒着风险向二人恳求,求他们放道定一马。可这二人连他本人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顾及他的情面呢!那达娃更是狠狠的痛打了他一顿。

“如此说来,舍弟的性命还是多亏李兄周旋方才保全。”


“我如何有那种能力。”李二桂自嘲道:“不过是打我的时候推延了点时间,他们二人说好当日晚上由达娃去取道定的性命,可第二日早上道定却不见了,原本关押他的地方只剩下达娃的尸身。”

“啊!有这等事,这又是何缘故呢?”


“我哪里会知道,八成是神仙搭救了道定弟弟了吧!可那尼玛直说是我救了人,还将我打的半死,要不是官兵来的及时,我恐怕已到阴曹地府报到了。文定,你不知道达娃可是七尺高的蒙古大汉,还有着一身硬功夫,他们也不想想我若是能轻而易举的杀掉他救走道定,自己干嘛还留在那里等他们要打要杀的呀!”


据文定观察李二桂这话不假,只不过又会是谁杀了达娃救走道定的呢?而救走他的人又是为了些什么呢?这些在李二桂那看来是找不到原由了,不过总算是知道四弟安然脱险,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值得庆幸之事。

临出门时,文定还交给医官五百两银子,委托他将李二桂的身子调养好。


老住在大明军营终归不是件稳妥之事,待李二桂养好身子之后,文定等便向杨游击告辞离开,去马贼藏匿赃物的洞穴将货物取出。那里面除了有兴盛和的货物外,竟然还有许多马贼原先掠夺来的赃物。


鲁隘这棵遮荫大树倒塌之后,李二桂也难以在此地待下去,树倒猢狲散,自私自利的他也不曾想过要替谁报仇,再加上云南境内对他的通缉令尚未撤消,他带着那些赃物是有多远走多远。


而文定呢?只拿回属于他兴盛和的货物,那些来历不明的赃物他是分文不取。这一来可是让李二桂笑开了花,嘴里却连连恭维道:“还要说是文定老弟,不义之财分文不取,令人敬佩。”嘴里虽是这么说,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文定也不在乎他如何想,除了找回兴盛和的货物外,此行还有一件收获,就是与杨将军攀上了交情。杨游击得知文定便是新近很火的兴盛和的老板,当即与他商洽了有关军需品的交易。


地处边陲的固原镇远离中土,粮草供给全都得靠腹地的运送,而另有一些散碎的东西,朝廷便只是拨下银款,靠兵营自己采买。比如说过冬的寒衣,疗伤的药材,伙房里的锅碗瓢盆,还有军中所需的战马。

这里面光是战马一项,便让文定听的怦然心动。


往常兴盛和从塞外蛮族手中换回的骏马,都是转手给其他商人,由他们再卖给军旅,如果少了这道中间环节,那获利便会更加丰厚,而且减少这循环的周期,必将会提高兴盛和马队的效率。

文定开出的价格也比那些中间商少了近一成,再加上杨游击的极力推荐,军需官当然不会拒之门外。当然,在杨游击的暗示下,文定也知道适时的给军需官一笔不菲的孝敬。


这些个孝敬都是文定发自内心愿意的,以前他不是没想过走军营的渠道,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门路,上赶着送礼都不知该送往何处,就是送对了地方,人家也未必会收下。这回有了杨游击的介绍,一切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

这原先八十人押运的货物,光是他们三人自然是无能为力,好在兴盛和还有飞鸽传书这项特有的联络方式,过了十来天,经过休养生息的兴盛和马帮便出现在文定等人面前。

最兴奋的莫过于祖个那小子了,远远的听到那清脆的驮铃声,便手舞足蹈的奔了上去,与自己那些生死与共的老伙计们畅叙别情。


那青海分店的陶掌柜倒也是位人物,在文定的授意下,不但让马帮在数月之内恢复了元气,还愈发的壮大了。这趟马帮的大锅头正是由陶掌柜自己担当,这可是兴盛和马帮受重创以来的第一担买卖,又是重振声威的一趟,是以容不得半点马虎。

有了这么个沉稳干练之人领队,文定自然也是放心的很,将货物直接交给他后,又嘱咐将此次换回的战马直接送往固原军营,不必再另寻找买主。


这消息让马帮中几位主事的锅头兴奋不已,往日里这些个马匹买卖都被少数与军营有良好关系的商家把持着,总是要对他们辛苦换回的战马进行盘剥,不是压低价格,就是在收马时故意将马匹的等级划低。

可偏偏朝廷上有规定,从塞外换回来的战马只能转卖给军旅,不然就会取消边商的资格,而军营里又只认那几个马贩,不得已,明知吃亏的他们也只能忍痛出售。

这一回可好了,兴盛和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在,日后就再也不必看别人的眼色行事了。

这几位主事对文定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每每到局面不可收拾的时候,东家才会亲自来到青海,可每一次远道而来,不但能解决燃眉之急,还总能有意外之喜。


头一次来是解决连城争端,最后竟然连鲁智土司都成为了兴盛和的坚实盟友。这一次虽说二东家至今下落不明,可不但找回了丢失的货物,还攀上了固原军营的关系,真让人不服不行呀!

回程的路上,仍旧是文定、齐铁柱与祖个三人,原本祖个要回归马队,同自己的伙伴一道继续那无尽的流浪生活。

可这些日子来的接触,让文定真正认识了这个机敏果敢的藏族少年,特意将他给留了下来,以待将来派上大用场。

“怎么了祖个?嘴翘的那么老高,还想着马帮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呢!”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模样,齐铁柱忍不住揶揄他起来。

“不是。”

“还狡辩,瞧那脸耷拉的,快跟那头骡的马脸一般丑了。”


“别不懂装懂,头骡可是马帮中最漂亮的牲口。特别是我们兴盛和的头骡,哪一匹不是百里挑一的识途好马,不但体形高大、毛光水滑,而且膘肥体壮,有很强的耐力。每回起程,我都会对二东家的那匹白马进行精心的装扮,头上戴一朵火样的红缨花,当中嵌一块熠熠生辉的镜子,比你那张老脸可漂亮多了。”

头骡在马帮中很有威信,往往是它一动,整个马帮即随之动;它一停,整个马帮亦随之停止,只要控制住它便能控制好上路的节奏。


说是不在意,可言语间处处透露着对马帮生活的留恋,文定回过头来安慰他道:“祖个你别急,过些日子,等我们兴盛和的业务扩大之后,说不上会让你独自率领一支马队。”

“东家,我真不是在想这件事。”

说的如此肯定,不像是在说违心之言,齐铁柱好奇道:“那你还能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那批山洞里的赃物。”祖个忿忿然的说道:“那批赃物如今都成了无主之物,您干嘛不要呀?就这样全留给那姓李的,岂不是便宜了他?”一想起李二桂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就让他难受。


“是呀!”连齐铁柱也忍不住道:“李二桂那狗头军师不知帮鲁隘做了多少坏事,不绑他送官就算是仁义了,干嘛还把那些个钱财留给他?就算是给他引路费用,我们这么些人也可以拿大部分呀!您干嘛一根线都不准我们拿呀?”


原来是那些财富在作祟,文定宽慰他们道:“银子,不错,是好东西,人人都喜爱。可不义之财不可取,别以为前人的话都是空谈,这里面暗藏着许多的道理。就算是咱们昧着良心拿了这批货,日后也会有不尽的麻烦,苦主找上门,官府追究,名誉受损等等。”


“就算不曾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心也将永远是悬挂着难以落定,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便会引发担心,惶惶不可终日。做买卖就跟做人一样,坦荡一些方才能问心无愧,不至于徒然耗费精力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文定做买卖的经验便是将一切尽量控制在朝廷和行会规定的范畴内,用诚信树立起自己的声誉,以公道的价格以及优良的服务建立起自己的货源与客源。好些人另辟蹊径,虽然会在短期内发达起来,可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不论你掩饰的如何如何隐匿,终有一日会为人所知。

惟有依照规矩来,方才会将买卖做大做强,单笔利润虽比不上人家,可只要与买家卖家建立起了信任,再加上自己的眼光,财富这东西还愁不会来吗?


这可是文定早年间在源生当积累起来的经验,不论是原来的东家章传福,又或是那纵横长江的燕大老板,还有那天下第一盐商汪老板,在他们各自的行业中都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可他们依旧是谨守着行业的规矩,不会去肆意破坏,这些成功的典范便为文定验明了恪守行规的重要性。


虽说离开当铺的时候十分狼狈,可文定心里却一直深以为,前十来年的当铺经历是他莫大的财富,会让自己一生受用不穷。他十分愿意将这些传授给自己的伙计,只是一般人会认同这种浅显的道理吗?这就得看各人自己的造化了。

“东家您看,又是那两个女子耶。”齐铁柱突然打断文定的思路。

文定还不曾由思绪中抽拔出来,祖个已经接下了话茬:“谁呀?”

“就是我们来的路上经常可以碰上的那两位姑娘,有一个特别漂亮,有一个则一直戴着斗笠。”

果然,前方不远处有两个身影,隐约与她们有几分相似。


“咦?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碰上她们了,我还猜想是不是再没机会看见那漂亮的小妮子了?”祖个的岁数正是开始对女孩子产生浓厚兴趣的年纪,就像是一头窥见俊俏母狼的公狼似的,慌慌忙忙丢下文定二人凑了上去。

还没等文定二人跟上去,突然他又折返回来,结结巴巴的道:“东……东……东家,快……快去瞧瞧呀!”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呀!难不成前面有吃人的老虎不成?”

“比……比老虎要厉害多了。”

“什么?”文定闻言一惊,脚下赶忙刹住了步子,别说是比老虎还要厉害的东西了,就是真有一只老虎在前面,他也得撒腿逃避呀!

齐铁柱猛的一下敲打在祖个的脑袋上:“你傻了,前面有危险我们逃还来不及呢!哪有招呼叫东家过去的道理。”

“是呀!是呀!还是避一避的好。”文定赶忙牵着马头要往来时的路折返。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一着急,祖个那口半生不熟的汉语便语无伦次起来,平复了半天方才恢复正常,解说道:“我是说那个戴斗笠的姑娘,这会子把斗笠给取下来了。”

“怎么了?难道是丑的吓人,把你给惊了不成?”

“每日对着柱子你这么个丑家伙,再难看的女子都不会吓到我了。”


在样貌方面,齐铁柱跟他爹齐大叔一样是满脸的小疙瘩,生人见了还真有些碜人,有几次小孩瞧见了还哭出声来。齐铁柱知道自家的情况,口拙的他是从来不曾辩过这小子的,受了他的讥笑也只是憨憨一笑。

“好了,祖个别再说铁柱了,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们的?”


在东家的介入下,祖个才肯放了齐铁柱他一马:“就是那个戴斗笠的姑娘,哇,简直比她身边同伴还要漂亮两倍。”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了一根手指,想了想又加了两根:“不,至少是三倍。”

“有那么夸张吗?她身边那个女子本就像是那画中走出来的女子,我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比她漂亮三倍的女子,除非是仙女下了凡,碰巧让你小子给瞧见了。”

“不一样,不一样的。”祖个一副老江湖的模样,向齐铁柱解释道:“一个是含苞待放只是稍带青涩,一个则是风华正盛乃是花样年华,这里面的差别可大着呢!”

文定回过头惊奇的望着他,呆楞了好一阵方才道:“小小年纪,你哪里学来的这么些个荤话。”

“是呀!东家别看他年纪小小的,指不定已是花丛老手了。”齐铁柱可是逮到反击的机会了。

祖个吐吐舌头:“这些还不是二东家教给我的。”


这句话更是让文定始料未及,什么时候起自己最小的弟弟也变得深谙男女之事,他竟然一点也不知情。转而一想,道定的及冠之礼前几年也都过了,要是在家乡,父母保管早已为他张罗终身大事,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了。

只不过他一直是跟着自己走南闯北居无定所,终身大事也就耽搁了下来,眼下更是连人在何处都不清楚。文定暗下决定这次找到么弟后,便着手开始给他准备亲事。


在祖个二人的着意追赶下,他们赶上那两位缓慢行进的姑娘,待瞧见了祖个口中惊为天人的姑娘后,紧接着的是“啊!啊!”两声惊呼,一个是出自齐铁柱之口,原来天下间竟还有这般的人儿,另一个自然是出自文定之口。预先有了准备的祖个笑吟吟的望着二人,仿佛是在回敬他们先前的不以为然。

只是,而后文定的反应更加让他们惊奇。

“燕小姐,怎么会是你?”那张绝尘的面容虽然文定只是在十多年前见过,可却是永远也不会忘怀,正是燕行舟的大女儿燕家大小姐。

燕小姐不曾答话,可她身边的丫头却忍不住了,笑曰:“怎么就不能是我家小姐,柳叔叔,几年不见,你怎么都不认得娴儿了?”

“你,你,你是小王娴。”这个一路上与自己打过好些次照面的女子,竟会是当年香溪河畔那个一夜间失去父母的孤儿,王衡江夫妇留下的那个女孩——王娴。

文定不自禁的赞道:“没想到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王娴隐有深意的道:“嘻嘻,柳叔叔没想到的事情可多着呢!”

正说着,前面传来了一声叫唤:“哥。”那声音是文定再熟悉不过的了。

文定赶紧伸过头望去,果然是自己的四弟柳道定。

兄弟俩再次相逢有如隔世,文定三步化做两步上前去,双手将弟弟紧紧的抓牢,惟有这样,他才能相信眼前突发的一切。


瞧上去,道定没有以前那么生龙活虎,想必是受伤的缘故。据李二桂说当时马贼攻击兴盛和马队时,道定原本是有机会逃走的,可为了他手下的伙计们,硬是留下来与他们周旋,最后还为了从箭下救人而受了些伤。接下来随贼人一路逃逸,又一直都不曾得到妥善的医治,看来是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

“哥,没事,那几个小蟊贼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文定可不管他说什么,先是上下打量了弟弟一番,再是拉着他绕身转了一圈,确实是无甚大碍后,方才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呀?李二桂说你下落不明,我还正不知该如何下手寻找,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呢?”

“二桂哥也碰上你们,那下可好了,在那贼窝的时候,他为了保护我挨了那些贼人的打,我还担心他的安全呢!看来也已经是逃出生天。”

文定用几句话简要的将杨游击领兵剿灭贼人的事向他交代了一遍,紧接着又问起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讲到这件事,道定则变得扭捏起来,含糊其词道:“哪个……哪个……反正就是他们一时大意,这个……这个……就让我脱身了。”

“哼!”从那边传来一道冷冷的不满。

道定赶忙又改口:“当然咯。”道定指向王娴道:“那边那个丫头也稍稍帮了点小忙。”

文定料定这件事与燕小姐主仆俩有莫大的关系,只是道定这小子面皮薄,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竟会让两个女子搭救出来的,是以才会说的这般含混。

弟弟不懂事,他这个做哥的当然不能再蒙混过去,几步上前拜谢道:“承蒙燕小姐、王娴姑娘大恩,请受柳某一拜。”

“柳叔叔,快别如此。”燕小姐额头稍稍一摆,王娴便赶忙扶起文定。

“是呀!哥,就算没有她,我也谋划着那两天逃出来。一路上这丫头几次捉弄我,功过相抵,咱们用不着谢她。”

王娴瞪圆了双眼,气鼓鼓的望着他,那屏气后的一抹红晕让祖个与齐铁柱看直了眼。

“你这小子是糊涂还是怎么了?人家王姑娘救了你,倒成她的不是了,还不给我过来拜谢恩人。”

道定无奈下,惟有听从大哥的吩咐走了过来。

“算了,算了。”王娴道:“反正我家小姐也是看在柳叔叔的面子,才吩咐我出手襄助的,若仅是这个花花公子,谁会管他死活呀?”

“你!”

这两人简直便是针尖对麦芒,真是伤脑筋。一面文定拽回自己的弟弟,一面燕小姐也放了话:“好了,娴儿,上路了。”二人这才停息了干戈。

文定凑上去道:“燕小姐,你们这是要往哪儿走呀?”

“云贵。”

“巧了,不佞这几年开了间字号就在大理城内,若是不嫌我弟兄扰了小姐的清修,不如一道上路。”

莫说是燕小姐刚刚救下道定的性命,便是没有这档子事,多年不见,在这千里之遥再次重逢,文定也不愿意仅是匆匆一面。

“这……”


燕大小姐还在犹豫,身旁的王娴则早已忍不住了:“小姐,就与柳叔叔一道上路吧!他们马队常年在这道上跑,肯定对山路十分熟悉,也省得我们再一个路口一个路口的去问路。”


“是呀!别的不敢说,从这里去云南的路上,哪里可以走马,哪里又只能攀爬,我们兴盛和的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沉寂老半天的祖个终于逮到了一个出言的机会,先前插不上话时,可把这小子急的够呛,心里还在纳闷东家怎么会与她们如此的熟稔。

在几人的规劝下,燕大小姐几经思量,最终应承了下来。

携美同行,几个大男人自是兴致勃勃。

上路之前,道定偷偷凑到王娴身前,轻声私语道:“你管我哥叫叔叔,那我不是要改口管你唤作大侄女呀!”说完赶快疾走几步跑开了。

“你……”被占去便宜的王娴气的七窍生烟,可偏生又拿这个滑头无可奈何,只能是望着他的背影,两排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第七章大理闲情

自从巴蜀归来之后,文定再也不曾见过燕大小姐,然而他们共同经历过的那段匪夷所思的日子,却经常会从他脑海中浮现。

十年的光阴并未在那张绝尘脱世的脸上留下痕迹,祖个他们几人竟还以为她也就是比王娴大上三四岁而已,谁能相信她十年前便已过了花蓓年华。


不过几日下来,细心的文定还是能觉察出不同来,虽然仍旧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可性情却有了细微变化,不再是那么拒人千里,无人时则还会与文定应答几句,反倒叫文定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除此之外,还有王娴与道定这两个不依不饶的死对头,一路上总是时不时寻觅斗嘴的机会,也为长途跋涉平添几分热闹。来时那段艰苦的旅途也变得不再辛苦,一行人走走停停好像游山玩水似的,转眼间便回到了大理。

“柳叔叔,这才几年的时间呀!就让你创下了这么一大片买卖。”站在兴盛和总店前,王娴对那车水马龙的兴旺惊叹不已。

“哪里,不过是面上风光罢了。两位里面请。”


若是半年之前,兴盛和门前可是冷清的很,如今的兴隆是多亏了鲁智的大力襄助。自打文定与他第二次会面,商洽了重振声名的应对之策后,他便派下几拨商队大张旗鼓的开进大理城,在众人的注目下运进兴盛和的库房。

那源源不断的货物比什么说辞都要来的震撼人心,近来边界一度紧张,能拿到塞外货物的商家没几个,好像兴盛和这样直接由人家送来的,又都是上等货色的更是凤毛麟角。

那些个惟利是图的商人们,很快便从远离兴盛和转向与之交易。

再有,文定不在的日子里,齐大叔将铺子里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叫外人瞧不出一点异常来。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齐大叔便是兴盛和一笔无形的财富。


文定兄弟的安然回归,让兴盛和上上下下一干管事、伙计兴奋万分,这里面不但是因为他们无不喜欢爽朗的道定,还有一部分是为他们自己庆幸,终于撑过了这一段忧虑惶恐的日子。


自打兴盛和马帮遭劫以后,他们既为商号的前景担心,又为个人的前途忧虑,后来连东家都亲身犯险,更加让他们惴惴不安,非但是内心坎坷,依照齐大叔的吩咐,面上还必须不能流露出一丝忧虑来,当真是倍感吃力。

如今不但是二东家全须全影的回来了,马贼的麻烦也一劳永逸的解决了,怎能叫一干众人不欢呼雀跃。

文定的家宅就安在兴盛和总号背后,原先也是一户富商所有,后来商人买卖不济败落了,文定贪图其便捷就出资买了下来。


这房子原先的主人以前买卖做的挺大,房子也是当年生意红火时所筑,主房、偏房、厢房、饭厅、花厅,再加上下人们居住的地方共有八间大屋,另外还有一间花房,里面专门养着上任主人从昆明移来的奇花异草。


房子虽多,可文定道定到底只有两个人,如何住的过来?再加上平时兄弟俩又多半时间不在大理,宅子里除了两个仆人看守外再无旁人。又经过这数月的闲置,那里面的情形便更是不堪了,桌、椅、梳台上无不积累了重重的灰尘,还有那卧榻上方竟为蜘蛛所据。

这种情形别说是招呼贵客,就是自己也不堪忍受。文定一边将燕小姐二人安排在铺子里小歇,一边又赶紧吩咐管事带上几个伙计,将屋舍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了一遍。

经他们一番收拾,这宅子终于恢复了七八分原貌。将两位女客引领进来后,也不至于出丑人前,虽然燕小姐没什么表示,可她身边的王娴一个劲的夸赞这宅子清馨别致。

“柳叔叔,你这个花房布置的挺雅致的嘛!一定花了不少的工夫吧!”

“惭愧,惭愧,我是成天不落屋,外面的事情忙的晕头转向,那还有这闲暇的工夫呀!


这都是以前的屋主置办下来的,我顶多是请了位善于调理的花匠而已。“宅子里仅有的两个仆人中有一个便是花匠,说起这个花匠也是让文定哭笑不得,来之前即与文定说好除开花房里的差事,其他一概不理,而花房里的事也叫文定交由他全权来拿主意。

一个帮工的仆人竟提出如此多过分的要求,实在是不可理喻,然而文定却知道类似这种不识时务的情形只会出现在两种人身上,一种是傻子,一种是痴子。

傻子嘛自不必细究,痴子则多半是因为太过专注于某件事而不善于待人接物,这种人平常不大会应酬,然而往往在他专注的特定方面有异于常人的表现。


凭着这种直觉,文定留下了这位不讨人喜欢的花匠,果然没有让他看走眼,花匠对这份差使是十二分的投入,对花草的痴迷,简直是与那位留在赤穴城中的陆老翁不相伯仲,就连文定这个东家也不能在花房里任意胡来,旁人就更不用说了。


有一回,道定闲来无事在宅子里转悠,就来花房摘了那么一朵,花匠仿佛发疯了似的要跟他玩命,害的他这个二东家颜面扫地,非要辞了花匠不可。然而事情到了文定那儿,非但没处罚花匠,反倒是要自己的弟弟向花匠赔礼道歉,至此以后,谁也不敢招惹这个花痴子了。

今日见到东家陪同着王娴这般乖巧可人的女子来逛花房,花匠也破了回例,让他们自由观赏。文定想起来也觉得挺好笑,他这个做老爷的反倒要沾外人的光。

文定虽说与那王衡江夫妇俩认识不过是一日的缘分,可却是见证了二人的离世,自觉对王娴有一种责任在,问了许多她这么些年的生活。

听她讲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多半就是伴随着燕小姐四处清修,远离人群过着简朴而淡雅的生活,特别点的就是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功。

“柳叔叔,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呢?怎么就跑到这么远的云南来做买卖了?”

旧事重提,文定不由得唏嘘不已:“说起这个可真就是一言难尽呀!”

“说说吧!娴儿想听。”

在小女孩的催促下,文定惟有简明扼要的将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王娴也替文定抱不平:“原来是这样,那个彭牢头,还有那黑牢里的犯人真是死不足惜。”

“哎,这都是上苍安排的劫难,过去了也就不必太在意。等等……”


文定暗自一惊,他刚才并未说起那彭牢头与黑牢的细节呀!因为怕横生枝节,又恐二老难过,关于他在牢里受到的各项非人遭遇,他连家人都不曾告知,怎么着这丫头竟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可当他将自己的疑问向王娴提出的时候,王娴却自知失言变得闪烁其词,东扯西拉企图蒙混。然而文定就是穷追不舍,甚至头次搬出长辈的身分来。

万般无奈下,王娴惟有道:“好了,好了,反正也过去了好些年了,告诉柳叔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呀!”

“你知道当日你在公堂上被板子打昏了之后,是谁帮你擦的伤药?又是谁教训了那几个穷凶极恶的牢霸吗?”

文定奇怪的道:“不是牢头给我擦的伤药吗?”

王娴噗嗤笑道:“那劣质的伤药哪里会有那么好的疗效?那牢头抹完药走了后,我家小姐还得将他的药先行去掉,重新敷上小姐随身携带的伤药,要不然哪能好的那么快。”


的确,当时文定就奇怪这伤药敷到股上后,仿佛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时还以为但凡是伤药的滋味都差不多,而今方才豁然开朗,以前他在燕府被燕颜打过之后,燕小姐给自己上的也是这药。

自己的身子竟然两次被一名女子见到,文定心中顿时生出阵阵难以言表的情愫。

“如此说来,那几名黑牢里的犯人也是燕小姐所惩处的咯。”

“嘻嘻。”王娴笑道:“那几个地痞哪里值得我们小姐出马,都是我替柳叔叔还报于他们的。”

柳文定不由得一楞,当年他虽不是亲眼所见,然而当狱卒说起牢霸们的惨状时,情形十分吓人,就连那些个见惯大场面的牢头也是毛骨悚然。


别看这小丫头乖巧秀气,一张仙女般的面容每每让人错以为是需要保护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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