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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人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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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定连忙说道:“不敢,不敢!”

还没等柳世荣发话,就听着门外有人叫道:“世荣,你这个臭小子给我出来!”

柳世荣出来一看,竟是隔壁湾子里住的四叔公,四叔公年岁不大,可是在宗室里的辈分比柳世荣要高一辈,他的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孩。

几个小孩都是灰头土脸的,柳世荣忙问四叔公道:“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

四叔公将自己的孩子牵过来,指着破了皮的地方说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意思问。你看看,看看你家的道定将你弟弟打成什么样了。”

这些小孩竟然是自己儿子打的,柳世荣顿时火冒三丈转身回去夺过还在载定手中的籐条便往里屋跑去,只听见里屋“哎哟,哎哟”的传来一阵哀号声。


在文定的安抚下,四叔公才领着那群小孩回去了。父亲打了差不多有一顿饭的时间才从里屋里出来,李氏和文定则进去照看小四。经小二和小三的解释父亲才知道是自己错怪了文定。

“看你以后还皮不皮,这次让你叔父收拾你吧!”李氏边往那高高隆起的屁股抹药油边说道。

“哎哟,轻点,好疼呀。”柳道定疼着说道。

文定看着自己弟弟的样子又是疼惜,又是懊悔自己没将他教好,说道:“知道疼了,知道疼就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李氏将手中的药油交与文定,说道:“你帮他搽搽,我要去弄饭了。”

文定在弟弟屁股上涂了好几遍,才将他裤子穿好,盖好被子,柳道定哽咽的说道:“哥,不是我惹他们的。是二叔他们说你在外面出事了,回不来了,我才打他们的。”


几个弟弟在文定看来都是自己奋斗的动力,为了他们,他可以抛弃学堂里优异的成绩而去当学徒,在外面有时还要招人白眼,为的就是让他们几个能专心的将书读好,能够考上功名,光宗耀祖。

二弟为人本分憨厚,不是那种读书的材料,三弟和四弟就是他家的希望,怎么会不爱惜呢!

他摸着道定的头说道:“傻孩子,哥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事嘛!

再说二叔虽然和你年龄相仿,但毕竟是长辈,让你读书就是要学会做人的道理,怎么可以打他呢!不但是他,读书人明理辨是非,以后都不能轻易的打人知道吗?”

“知道了,哥,这回你给我带东西回来了没?”小孩的性情就是这样,只要是想着那些自己向往的东西,就会很容易把先前发生的事给忘了。

文定起身说道:“你先睡下,等好些了我再拿给你。”

关了房门文定来到了前厅,母亲炒了几个菜,和两个弟弟正围坐在桌子旁等文定吃饭,而父亲则已经进了房。

文定对李氏说道:“娘,孩儿去将叔父请出来吃饭。”

李氏叹口气说道:“你们这个倔老头拉不下面子出来,你去请请吧!”

文定推开门进了父母住的主房,父亲正在床上躺着生闷气,他轻声对父亲说道:“叔父,娘把菜炒好了,让我来叫您。”

柳世荣顽固的说道:“我不吃,你们自己吃,今天让你们气饱了。”

“叔父,您起来撒,我从武昌县城给你买了两罈子好酒,您去试试。”

这时门外的母亲也走了进来劝说道:“起来撒,儿子从那么老远给你带的,你不尝尝。”

小二和小三也劝着父亲,他才勉为其难的起来吃饭。

小三连忙将酒罈的泥封打开,舀出两勺装满一酒壶交给文定,文定给父亲面前的杯子斟满,说道:“您试试,这是武昌”顺祥酒楼“自酿的陈年白乾。”

“嗯,不错,这怕是不便宜吧!”时不时爱喝上两口的柳世荣尝出了味道。

文定回道:“还好,那家酒楼老板和我们东家很熟,也顺带着认识了我,给我的价钱很划算,不贵。”

柳世荣说道:“那就好,你不要赚了钱就乱花呀!”

李氏插嘴说道:“好了,大过年的儿子孝顺给你买两罈好酒,也值得你说这么半天。”

柳世荣笑着说道:“呵呵,你们的娘又心疼儿子了。来,快过年了,你们哥仨也陪我喝两杯。”

一家人就这样温馨的吃了顿午饭,对于常年漂泊在外的文定而言,与自己的亲人一起吃着自己母亲做的饭,要比在大酒楼吃的还要来得舒心。

下午哥仨拿着各式的工具开始除尘。

腊月二十四后,家家户户忙着准备过年,杀猪宰鸡,购办年货。

其中有一项很重要的就是除尘,就是要进行相当彻底的大扫除清洁。

平常懒散的家庭,这时也绝不能含糊,定要大干一场,弄个里外一新,用最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一年,别有一番过年气象。

据宋人吴自牧的“梦渠录”载:“十二月尽,不论大小家,俱洒扫门闾去尘秽、净庭户、以祈新岁之安。”可见除尘之俗宋代已有。

自古传下来的老规矩了,文定赶在腊月二十四立即回来,就是要赶着回来参加除尘。

“哥,你在铺子里都在做些什么呀?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也是些打扫的活呀?”边干着活三弟边问着。

对于弟弟的好奇心文定总是拒绝不了,说道:“今年和前些年略有些不同。”

二弟柳以定也凑趣的问道:“今年有什么不同呀?哥,是不是要干的更多呀?”

憨厚的二弟说的让文定有丝好笑,说道:“不呀!今年我开始干些算帐的事了,打扫的活轻松了许多。”


两个弟弟又是问这又是问那,平常不怎么收拾的房子一下子也够他们三个忙碌的,不过兄弟三个难得一起干活说说笑笑的,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已经将里里外外打扫的乾乾净净。

晚上小四也差不多可以起床了,不过经父亲这么一打,人可老实多了,安安静静的打量着大哥带回来的那堆年货。

一家人吃过晚饭,两老坐在上座,哥几个坐在旁边。两老给文定讲一下家里这一年来有什么人情世故,询问起这一年文定的差事怎么样。

而文定呢!将自己在当铺里已经当了三掌柜的事告诉他们,家里人都十分的高兴。

再就是说在铺子里东家、朝奉几位共事怎样帮助自己。自己长了许多的见识,总之尽是说些好方面的,让家人们都为他而欢喜。


接着,文定从那堆年货里找出给大家的礼物。给父亲的,除了那两罈酒,还有一盒黄山的毛尖茶叶,外加一件长褂。给母亲的,有一件棉袄、一面镜子,还有那副差点当掉的玉耳环。至于三个弟弟,则是每人一件过年的衣物,然后给二弟买了个精致的水壶,三弟则是几本书,而那个跃跃欲试的四弟呢!则是几个画着人物的面谱,还有许多的鞭炮、烟花。

一家人的礼物,文定想的十分周全,都各自去摆弄了。

只有母亲留下来,问着文定:“大儿,你尽给我们买东西了,给自己买了什么没有?”

文定轻声的说道:“娘,儿在外面好吃、好住的什么也不缺,您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瞎说,大过年的怎么也不给自己买件新衣裳呀!给我买耳环干什么呀!又戴不出去。”李氏心疼这个儿子,他跟自己最久也最懂自己的心思,这一年没见又长高了。

文定说道:“您放心,我现在在柜台做事,刚做了几套衣服,只是今天没穿出来罢了。”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子递给娘亲说道:“娘,这是一百二十两银子您收好。”

“你给我这么多银子干嘛呀!这银子哪来的呀?”李氏还从没一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心中有些慌乱。

文定安抚她道:“我当了三掌柜,工钱也涨了许多,这次铺子里发红包东家又给了我五十两。”

李氏还是不敢相信的说道:“当了三掌柜就有这么些个钱呀!可你都给我了你怎么办呀!家里也用不了这么多,快拿回去些。”作势就要给文定。

文定不接受说道:“您放心我还留着些,我在外面还会有的。家里开销起来比较大,三弟、四弟还要上学堂。”

李氏又说道:“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呀!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多备点钱防身如何是好。”


文定和母亲算计道:“二弟也快十六了,在我们这儿,这样的年岁也不算小了。您先和叔父合计着把家里的房子在周围多建个几间,来年有合适的就给他办了。有眉目了,就叫他给我去报个信,我再拿些银子回来。”

李氏笑道:“你都还没有办呢!他急个什么。怎么样,在外面有中意的没有?”

文定笑着说道:“您又在取笑我,我还想着多干个几年再说呢!

呵呵。”

“哥,哥,李勇表哥来说外公、舅舅他们叫你过去。”二弟跑着进来。

文定对李氏说道:“娘,您过不过去呀?”

李氏回道:“我白天才去了的,现在还要收拾收拾,你和弟弟去吧!”

文定便与二弟柳以定随表哥李勇往李集去了。

踏着夜色文定带着弟弟以道,跟表哥李勇一起往母亲的娘家李集走去。


文定的母亲在她们家里排行第七,而李勇的父亲则是家中的老大,所以虽是他们的表哥,年岁却比他们大的多。文定在家是老大,今年也不过十七岁,而李勇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

打小李勇便处处照顾文定他们,文定记得小时候自己随娘回李集看外公,外公、舅舅看他来了都十分的高兴,赶紧让表哥去鱼塘里抓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给他吃。


哪知道文定小时候除了喜头鱼外什么鱼也不吃,当时大家都已经上桌子了,而外公看到文定始终不动那条鱼,便奇怪的问他为什么不吃鱼?当得知原因时,连忙催促刚拿起筷子的李勇又去鱼塘里,特意捞起一条喜头鱼做给文定吃。

虽然现在经过了世故的洗礼后,文定不再那么挑食了,然而只要是文定回外公家吃饭,桌子上必定会有一道喜头鱼。

在外公家里外公和舅舅都最是喜欢他,不但以定他们几个弟弟及不上他,就连李勇他们兄弟几个,以及他们的子女也没有文定受宠。

这个市集之所以叫李集,是因为这里原本是李氏宗亲群居而成的。

除非是花上半天的工夫去汉阳县城,不然这个附近唯一的市集,便是周围的百姓们购置必需品与交换收成的地方。

虽然后来慕名而来居住的外姓人也越来越多,而且在很大程度上使李集更加的热闹,然而李集的主事者都还是李姓之人担当。

文定的外公李普吉一家在李集也算得上殷实的住户,家中有几亩良田,自己还一直在李集中从事各种生意。


在乡下,家里子孙多,就代表着自己家在周围说话的份量重,一般人都不能轻易的忽视你的存在。而且李普吉的子孙中也没有那种败家的后生,所以不论是在李集中还是李氏的宗族中他都很有地位。

老人家今年已经将近七十了,与大儿子李传方,也就是文定的大舅舅一家住在李集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里,其他的几个儿女也大都住在其附近。

李勇引着文定跟以定还没进李家的大门,就看到李勇的儿子李篱跑了出来,叫道:“爸,小叔,以定叔你们可到了。”

李篱的年纪要比文定还稍微大些,而且也已是快做爹的人了,以定他们哥仨就更是显得小了。

李勇看见自己儿子着急的样子,还以为出去后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忙问道:“有什么事慢慢说。”

李篱回道:“老爷爷问起叔好几遍了,爷爷让我出来看看小叔怎么还没来。”

李勇把自己儿子的头一敲,说道:“笨呀!看见你小叔来了还在这站着干嘛,还不进去回报老爷爷和爷爷,还让他们两位揪心呀?”


文定心下一阵惭愧,自己原本打算明天再来拜望外公和舅舅们,哪知道还让几位老人担心了。止住准备往回跑的李篱,回头对李勇说道:“哥,我还是自己进去对两位老人家解释吧!”

“好吧!还是你自己进去吧!省得让你这个笨侄儿来回的拖延时间。”顾不得往返十几里地的奔波,李勇引着文定他们便穿过客厅直奔李普吉的卧房。

进门后看到大舅舅安坐在外公的床边,外公则还是窝在床上。文定忙急走几步上前拜道:“阿公、大舅,孩儿不孝来晚了。”

大舅舅李传方大声说道:“文定啊!中午就听说你回来了,怎么现在才来,不知道你阿公在等你吗?啊!”说完还给文定眨了眨眼睛。

文定心领神会的忙跪下,说道:“是孩儿不孝,是孩儿不孝。”


“你吼什么呀?文儿刚从外面回来,自然是要和世荣他们两口子团聚团聚,怎么能一下子就过来呀?看你把他吓的,一边去,你老子还在,还没到你任意发脾气的时候。”李普吉驳斥李传方道。

李传方站起来坐到一旁另一张椅子上,路过文定的身边轻笑着又给他眨了眨眼。


外公作势要坐起身来,文定忙走到近前帮他老人家穿衣。等到衣物穿完后李普吉刚才那股焦急的心情早已烟消云散了,脸上挂满了笑容,说道:“文儿呀!这又是一年没见。哟,你又长高了不少,就是这身体单薄了点。在外面是不是吃了什么好饭呀!还干很重的活呀!

看这瘦的。”

文定将外公扶起靠着床头坐着,说道:“瞧您想的,怎么会呢!

在铺子里伙食很好,大家也都很照顾我,没干什么重活。”

李普吉又问道:“铺子里的活干的还习惯吗?不行还是回来,跟你舅舅他们一起不是一样做生意,总好过你独自一个人在外面吃苦呀!”

李传方说道:“那源生当可是我们这两湖最有名气的当铺呀!我们家怎么比得了。”


李普吉对着自己的大儿子说道:“你怎么不会想想,他源生当是两湖第一当铺不假,可我们文定只是在那做小廝呀!即要受这指使,又要听那个使唤,这怎么比得了自己在家开档,自己当老板舒心呢?”

文定对他们宣布道:“阿公,大舅,我现在已经被我们东家,破格提拔为我们铺子里的三掌柜了,平常都不用干什么杂事的。”

“已经当上掌柜了,我们家的文定就是比别人强。你看这才三年就当上掌柜,将来必有大成就,自己开当铺。”李普吉听到这消息,比文定都要来得高兴。

文定怪不好意思的纠正外公道:“阿公,不算什么很高的,只是三掌柜,孩儿上面还有好多管事的呢!”

外公说道:“那都只是因为他们去的比较早罢了,总有一天文儿会超过他们的。”

舅舅也凑趣的说道:“是呀!那个当铺是出了名的严格,文儿确实有真才实学,不然怎么不给旁人昇职,专给才去不到三年的你昇职呀!”


对于两位老人文定知道,只要他们认准了,旁人说什么也不管用,也只有随他们去。文定看外公还是只能躺在卧床上,言语有些放缓的说道:“阿公,你的身体一向还好吗?”


李普吉笑着说道:“你阿公我的身体好的很,以前到处跑不怎么落家,现在轻松多了。每天就是他们给我端茶递饭的,要多舒坦有多舒坦,每天还可以看看你们这些子孙,知道吗?你侄儿李篱的婆娘都要生孩子了。”

文定笑着说道:“那可要恭喜大舅与李勇哥了。都要当祖爷爷和爷爷了。”

站在一旁一直没发言的李勇,笑嘻嘻的说道:“应该就在这些日子,那时还要请弟弟来吃红蛋,喝酒呀!”

文定笑着允诺道:“哥哥放心,我一定到。”

李传方笑着说道:“你看,你看,你侄儿都要生儿子了,你怎么还没消息呀!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要是有人了可要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哟!”

文定窘道:“舅舅,我还小,您怎么说这种话呀?”

李普吉忙接道:“还小?不小了。你今年都要十八了,阿公在你这个年龄已经有你二舅舅了。你娘也真是的,怎么还不给操办呀!阿公还想着抱你的儿子呢!”

文定越发的窘迫,说道:“现在孩儿只是想着要如何学到本领,要干的更好,还没考虑这种事。”

“这又碍不了你什么事?成家立业,将成家放在前面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嘛!这件事交给你舅舅了,一定和你娘一起帮你搞好。”李传方的兴致也来了。

文定拿他们没办法,只好撤开话题的说道:“对了,大舅舅您重孙的名字都想好了吗?”

李勇也帮他一把的说道:“还请父亲与爷爷帮那孩子给起个好名字,眼看这都快要生了,我家那个木头疙瘩还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传方对自己的父亲说道:“我也是大字不认识几个,还是父亲来给起个吧。”


李普吉冥想了一阵也是不知所措,突然一下睁开眼睛说道:“你们这些个笨蛋呀!几个都是草包。干嘛废那精神呀!文定不是在学堂里的成绩最好,还中过秀才吗,我们几个大老粗跟着凑个什么劲呀!

乾脆让文定给起个不就结了吗?”

李传方与儿子一时之间也领悟了,李勇说道:“那就要请弟弟给想个好名号,以后出人头地就感谢弟弟了。”

文定知道推辞不了,回道:“名字很重要,容我回家想些日子。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有了理想的就回禀外公、舅舅,怎样?”

李传方说道:“那自然是好,这件事可都指望文定你了呀!”

文定回道:“一定,回去想想一定让你们满意。”

二弟以定这时突然好奇道:“那我们的名字,原来是给哪个起的呢?”

一下子卧室里笑声一片,大舅回答道:“这就要回去问你们的爸爸了。”

文定他们哥俩就与外公他们一家聊到亥时,一直到了外公必须睡觉的时候才走。

本来舅舅还要留他们睡的,但是明天还要去置办家里缺的年货,所以只能踏着月光回家了。

第八章家近情更浓

躺在自己又是一年未曾睡过的床上,文定辗转难眠。


外公的腿还是老样子,始终不能下地,在文定的印象里就没看过阿公下地走路。小时候不懂事的他总是在奇怪,为什么外公一直都待在床上,为什么不像大家一样四处散步。后来大些了询问母亲才知道,这里面还蕴藏着关于自己的故事。


外公一共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自己的母亲则是家里的老七,是最小的一个,也是外公最疼爱的一个女儿。虽然几个舅舅都有了几个儿子,然而前几个姑妈却一直生的都是表姐。


这也许影响不了外公家什么,却让外人说外公家的女儿都是只会生女儿的。甚至于搞得文定父亲娶母亲的时候别人都在说闲话,这让好强的外公觉得很是窝囊,认为是家里的一点耻辱,所以一直就卯着一股劲。

而文定的降生则使这种流言不攻自破,让外公觉得在人前抬起了头来。生文定的第二天外公很是兴奋,特地一个人提了五、六只大母鸡来探望文定以及自己的女儿。

他们在柳家和女儿聊天、看外孙,坐了差不多有三个时辰,结果起来的时候便有点不适。将就的走回家后,倒床就休息了。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再也起不了床了。


当时已有些懂事了的文定听母亲说了这些缘故后,就一直觉得对外公有愧。正是自己的出生害的外公下半生都只能与床为伴,然而自自己有记忆以来,阿公还是那样的疼自己。


丝毫不以自己为不祥之人,还从未跟自己说起过此件事。文定的外婆早逝,爷爷奶奶也分别于文定十一、二岁相继老去。外公便是自己爷爷辈的最后一人,所以文定也越发的孝顺阿公,阿公也越来越喜欢他,良性循环就成了现在这样。

只要有文定在的情况下李普吉一定是最维着他,很长时间不见就会格外的想念,惹的众兄弟子侄不论亲的、表的都眼红不止。

文定始终觉得亏欠阿公的很多,自己平日里的表现根本不足于回报其一小半。而且还是积压的越来越多,只盼能在阿公有生之年,时常陪伴其左右侍奉其终老。


一大清早,文定便拉着几个弟弟,去市集上置办缺少的年货。皆是些鸡、鸭、鱼、猪、米、面之类与瓜果零食之流的吃食。另外还得买些爆竹、红纸、门神这些过年特殊的必需品。

兄弟几人背扛着大包,手拎着小包高高兴兴的走回了家。还没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道定,抢了一小节鞭炮拿去和小伙伴玩耍了。


洗炖熬炸,过年的气氛就在这一家子忙碌而欢快的节奏中,从油锅里飘出的肉圆子、豆腐圆子的香味引得看家的大黄狗在那里兴奋的来回跑着。跑出去玩耍的道定也急迫的跑回来偷嘴,一家人为了过年的准备是最让人心动的。


贴春联、门神是除夕日一件大事。家家户户拿出买好的春联,或有雅兴者,自铺纸墨,挥毫写下自创或选好的对联。等墨迹一乾,就拿了去贴,将宅子里里外外的门户妆点一新,也有在大年初一再贴的。

春联的内容常以发家致富和喜庆吉祥为主,从各家所贴春联可看出他家的特点,如经商做生意者多喜贴“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之类的春联。

春联的起源在“蜀‘木寿’杌”内有记载,五代时后蜀的君主孟昶在新年命令翰林们作门联,自己也写了一副:“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

“哥,还是你来写吧!”三弟柳载定将文定拉着到桌子前。

文定道:“怎么?先生没教你如何写春联吗?”

载定回答道:“说是说了,只是我还分不清要写什么样的来应景,哥,还是你来写吧!”

文定说道:“春联都是要结合具体的情况来言的,如今年我给铺子里写的上联是‘惠通邻里门迎春夏秋冬福’,下联是‘诚待世贤户纳东南西北财’,横批是‘吉星高照’”

载定点点头说道:“这个不错,我们就用这个吧?”

“你呀!还是没搞明白,这个是不错,但是是针对商铺而言的,我们居家用这个就不大合适了。”文定敲了敲载定的头说道。

载定摸了摸被敲打的位子说道:“哥,还是你来写吧!以后再换我。”


文定只好走到桌前拿起笔在一对红纸上写就了一幅,载定忙走到近前查看。只见上面用的字体苍劲有力,写着:“五更分二年年年称心,一夜连两岁岁岁如意”,横批是“恭贺新春”。

载定拍手称道:“到底是大哥,这幅春联确实是合情合景。”

文定笑道:“哪里呀!你可要好好学,以后要超越大哥,考上功名,光宗耀祖。”

“哥,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载定的话让文定感觉到自己儿时的梦想会在他这里得到延续。

门神更是乡下人不可缺的宝物。

每到新年,家家户户都要恭请这路神仙,用意是驱除恶鬼,镇压凶邪,保佑平安,常请的门神一般是秦叔宝和尉迟敬德。


王安石的诗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里面的桃符也就相当于今日的门神,自唐李世民以后门神也就越来越融入百姓生活了。

除夕当天,文定带领着弟弟们,贴起了春联,请上了门神,期待着新的一年的来临。

除夕之夜即将来临,满湾子的大人小孩都欢动起来。家里过年的一切大都已准备得当,这一天便只是留下了期待,和享受这份过年的喜悦。


男人们碰面都是邀请对方过年到自己家来吃酒;女人们碰着了便相互询问对方家里的准备都好了吗,有没自己能帮上忙的?孩子遇见了则比大人们直白的多,就是相邀去哪放爆竹呀!玩玩具呀!

在这群孩子们中,文定的四弟道定今天可谓是最为风光的了,他洗澡完毕后,穿着哥哥带回来的新衣服、新鞋子,怀里面还揣着一大把的东西出了门。

湾子口那棵老槐树是附近孩子们聚集的地方,道定到的时候树下已经有好几个玩伴在那了。

今天除夕,小伙伴们换下平时那些有补丁的衣物,穿上了体面的新装。几个男孩子蹲在一旁一手拿着单个的鞭炮,一手拿着燃香,一点着马上转身跑开。


然后就听见一声“啪”的响动,惹的孩子欢闹。道定的到来引起孩子们一阵的惊叹,虽然过年大家都换了新衣服,但只不过是没有补丁,是新的罢了,质地还是与平常穿的差不多,而他身上的那一套,他们只在财主家的孩子身上看见过。

孩子们都过来摸摸、拉拉他的新衣服,道定忙抽回身,退后一小步和大家保持距离,说道:“干嘛呀!你们小心给我扯破了。”

一个女孩子走近他,叫起他的小名道:“四毛哥,你这身衣服好漂亮呀!是你妈到县城给你买的吗?”

道定得意洋洋的说道:“不是,是我哥从武昌城里给我买的,说是要好多银子呢!”大家眼里尽是些羡慕的眼神。

道定从怀里抓出一把糖果分发给大家,说道:“这也是我哥从外面带回来的,叫孝感麻糖,可好吃了。”

几个孩子立马伸出小手等着他,都在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一时之间道定特别自豪,慷慨的将自己也不曾怎么吃的糖果分到这一只只手里。


突然啪的一声在这堆人中发出了响动,一下子将几个孩子吓楞了,定下心后还有女孩子哭了。这是鞭炮声,道定心中有了判断,他愤怒的四处张望,只见四叔公家的二叔和那天被他打的几个男孩在一旁笑吟吟的望着他们。

“干什么,又想找打挨是么?”道定将手中的糖果交给周围的伙伴,双手紧握着走过去喝道。

那个二叔笑着说道:“怎么你忘了你爸爸打你的情景了,还敢和我动手吗?”

道定轻蔑的望着他说道:“真是没用,只敢躲在大人的后面,孬种!”

那个二叔柳世显似乎也被激怒了,他搂起了袖子说道:“来呀!我们比试,比试。”

道定哪里会怕他,说道:“比就比,我还能怕你不成,比什么你说。”

柳世显从怀里拿出了几个鞭炮晃给他看,道定不解的问道:“爆竹有什么好比的,比谁炸的响吗?”

柳世显得意的说道:“那有什么,我们比胆量。看谁能在高的地方点它,谁爬的地方高,算谁赢。”

道定伸出右手手掌与柳世显的手握紧说道:“一言为定。”

柳世显率先窜上了湾子口那家的屋顶,然后就听见爆竹的响声。他带着笑容走了回来,对道定说道:“怎么样,这里还有比那高的地方吗?呵呵。”

他一起的孩子都笑了起来,道定这边则都蔫了。

道定一时想不出方法,而柳世显那边则不放过嘲笑他的机会,纷纷笑着说道:“怎么办,认输了吧你。”

道定猛的咬咬牙,将怀里的东西连同身上的新衣服都交给身边的伙伴,只留下一串鞭,卷起衣袖将一根香横着含在口里,抱着老槐树粗壮的树干便往上窜上去。

老槐树自打这里有柳氏居住之前便有了,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岁,站在底下往上望去足足有二十几尺的高度。

底下柳世显他们目瞪口呆的望着道定,想不到他会将脑筋动到这上面去。而与道定一起玩耍的孩子呢!则在他们周围拍手称快。

随着道定越爬越高,下面的孩子也不再闹腾了,都静静的望着他,心里为他捏着一把汗。道定爬到十几尺的高度,踩着了一根粗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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