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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异闻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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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除了遛狗的,就只有一些亲密的恋人会过来坐坐,相比前半部分的人气儿,这块儿就显得格外冷清。
只不过现在倒是十分热闹。
顾异还没走近现场,就先看见周围一圈的围观群众,都举着个手机往里伸,里面有小伙儿在吆喝:“大家散开!这里是现场!大家不要在这里围观!影响我们办案!”
围观群众无动于衷,互相推搡着前拥,完全不给顾异留一点机会,真是挤都挤不进去。
顾异只好嚷嚷:“警察!麻烦让让!都让让!”
前方大妈手机还举在手里,被人踩了一脚“哟”一声儿往后退,又感觉谁的脚垫在了她脚后跟上。
顾异跟她艰难微笑:“大姐,我们办案,麻烦让让。”
大妈不情不愿的挪开,顾异好歹是拉开警戒线迈进了现场。
“嚯!”顾异抬头一瞧,清冷早晨,焦黄落叶满地,零星的阳光从树冠中漏出,撒在木色长椅上,好似一道圣光拢住了坐着的人,那是个姑娘,一头黑发披肩,穿着一身红衣蓝裙,脑袋低垂,怀里还抱着个金黄色襁褓。
襁褓里有没有东西顾异还看不到。
但这颜色搭配,绚烂的扎眼,除去那死者苍白到发青的两只手与脖颈,眼前这番景色,仿佛这不是一个死亡现场,而是一副出自名家之手的油画。
在海晏这个平静又寻常的早晨,投下了一颗□□,轰炸了所有人的朋友圈。
第57章 56
顾异快步凑上去往襁褓里一探,里面裹着个娃娃。
还好是个假的。
顾异又把脑袋收回来了,他看看吴尝凝重的神色,有点儿不太理解,这场面是挺别致,但也到不了需要市局支持的时候啊,他又绕着长椅走了一圈,尸体外表很干净,没有很明显的外伤痕迹。
来的路上他听了个大概,说是一大爷早上在这儿打太极,瞧见树林子里隐隐绰绰坐着个女人,还抱个孩子,就跟在发呆似的一动不动。
这附近带小孩儿溜达的人挺多的,也就没太在意,谁知道大爷打了一套二十四式,扭头一看那女人还是一动不动,小孩儿也一声不吭,这大清早的,气温还挺冷的,大爷想走过来人文关怀一下,凑近了也没见那女的有什么反应,再往襁褓里一瞧,嚯,居然是个假娃娃。
这场景也太匪夷所思了,吓得老大爷差点儿交代,再看看女人,仍旧一动不动,胸口一点儿起伏也没有,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探探鼻息,哪还有什么鼻息,人都是根棍了!
顾异“啧”一声儿:“就这……情况,你们就棘手了?我看这人可能精神有点儿问题,在外边儿坐一宿冻死了,见过冬天的流浪汉吗?天桥底下睡一宿就醒不过来的可多了去了。”
“要是那样儿就好了,”吴尝叹了口气,伸手把女尸下巴往上扳,女尸这时尸僵严重,他扳了半天最后决定放弃,又指着她的脸说:“顾队没见过?”
顾异一脸茫然。
吴尝有点儿吃惊,跟他解释:“这个被害人,是曾源的女儿曾莉。”
说到曾源顾异总算知道了,知名珠宝大亨,在海晏商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怪不得吴尝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人肯定跟顾先生是熟人。
但是这女儿,顾异是真的没见过了,毕竟顾异不爱跟富家千金相亲。
顾异开始有点理解吴尝了,点头称是:“确实挺棘手的。通知曾源了吗?”
就这影响面儿,那也是够广的了。
“那哪儿敢不通知他啊,不光这样,”吴尝又叹了口气,眉头皱出个“川”字儿,深深几道褶,“顾队你那会儿还小,可能不太清楚,二十多年前海晏有个旧案,到现在还没破呢,现场可跟现在这个一模一样儿呢。”
这下顾异愣了:“怎么回事儿?什么旧案?”
季良跟着往跟前儿凑:“哦,我知道,我听我们主任说过,是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美女雕塑’案?当时轰动不小,死了好几个呢。”
顾异眨眨眼,又看那女尸一瞬,秋风吹来,吹起她的裙摆,就好像她又动了动:“然后呢?凶手没抓到?”
“没,当时连着死了五六个,闹得动静儿挺大,但是那会儿技术手段不行,线索又少,我们门儿都没摸到,凶手就不再犯了,被害人都是些这个宫那个吧的小姐,接触面很广,涉黑甚至涉毒,排查起来困难,而且那些被害人好多连家属都通知不到,最后就成了个悬案,一晃到现在了。”
吴尝愁的直嘬牙花子,摆出一副歪鼻扭嘴的样儿,往四周看看:“这地方,可也没有摄像头呢。”
顾异也跟着往四周望:“当初那几个被害人的死因是什么?”
吴尝两手一伸,摆出个拿工具的动作,凭空一敲:“锤头,大锤八十小锤四十那种。”
“可是这个……”顾异指指女尸,“没有外伤迹象啊。”
“确实,这倒是个不一样的地方,”吴尝摸下巴,“不过二十多年了,凶手变更作案手法也是可能的。”
“不会,”顾异立刻否认了吴尝的说法,“像这种人,从来不会轻易变更自己的作案手法的,他们还需要通过这种手段从行凶过程中获取快感。”
说完他又蹲下来对着女尸的脸瞧,女尸的脸部很平静,没什么表情,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格外安详,全身尸僵还未得到缓解,估计死亡时间还不超过24小时,很有可能是昨晚上遇害的。
顾异正思索着愣神儿,人群里又是一阵的骚动,他听见派出所的民警对着人群嚷嚷:“你好,同志,这里是现场,你不能进去。”
“我为什么不能进!那里躺的是我女儿!你让我进去!我要见我女儿!”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嗡嗡一片的人声儿中猛然抬高,竟然换来了一瞬的寂静,所有的围观群众都扭脸往男人身上瞧,男人头发灰白,面目精神,穿了件黑色风衣,跟民警扭在一块儿。
身旁还跟着穿了件黑色连衣裙披着披肩的中年女士,正一边抹泪一边扯男人的胳膊:“老曾,你冷静一点。”
脸上原本大约画了妆,此刻多抹两下,眼线都化作了一团。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认识这男人是谁,只是听见男人的喊话声,都摇摇头,对他报以同情。
顾异宁头一看,果不其然,来的是珠宝大亨曾源,还有他保养的十分好的发妻,曾莉的生母葛明淑,后面还有急吼吼跟过来的分局小年轻,苦着一张脸跟着拦那夫妻俩:“曾先生,您还是别进去了,里面也不好看。”
“什么叫不好看!”曾源一听这话又情绪激动,“我女儿出事了我不能看她吗!”
说完拨开民警就往里冲,拦都拦不住。
顾异忙起身过去帮忙,伸胳膊把曾源一抱,硬是顶住了他,曾源是认识顾异的,抬头瞧一眼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儿,跟他陪了个笑脸:“曾叔,您别这样儿,曾莉妹妹她现在吧,确实不大好看,您二老受这个刺激也不好,要不先跟我们的人回局里,我保证!一定会查个明白给您二位一个交代的!”
曾源这厢还没说话,吴尝那厢就头大的要命,一把揪过新来的小年轻:“你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拦住这夫妻俩吗!他们来也就算了!一会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可有的是人!”
他话音还未落,公园旁边儿立刻停下来一辆商务车,从里面钻出个照相机对着人群就是一阵猛拍,还试图往里钻,而后接二连三雨后春笋,冒出来一大堆,都是得了消息立马奔赴战斗第一线的记者同志们。
“哎警察同志!我们是《新晚报》的!死者确定是源通珠宝的千金曾莉女士吗?”
“警察同志!我们总编跟你们局长关系很好的,你让我们进去一下,拍个照就走!”
“哎,那不是曾先生吗!他也在!”
“还有他夫人也在!看来死的真的是曾莉女士!”
现场很快炸锅,就好像是煮了一碗粥,正因为火大了滋滋往外淤,偏偏这火愈烧愈旺,怎么都浇不灭。
顾异也跟着头大,曾源还掐着他胳膊挣扎,势必要进去看看他女儿的遗容,顾异被掐的呲牙咧嘴,甩胳膊指挥郭毓秀:“锅儿,快点带走!”
郭毓秀拉着纪然忙忙活活又过来帮忙,左右一架把曾源往后拖。
“季良,叫你那边儿快点!差不多了赶紧撤!”
季良嘴里答应着,手上速度一点儿没见增加,晃晃悠悠好歹摘了手套问了一句痕检:“你们怎么样了?”
痕检比了个“OK”,顾异如临大赦,忙挥手:“收工收工!”
堪比打了一场战,不,比打仗还累。
顾异往椅子上一摊,瞬间不想动弹了,可曾源夫妇还在等他,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居然看到了何易晞给他发的消息:“我看到新闻了。”
顾异心情立刻好似被洗过的碧空,爽朗的要死,干啥都有劲儿了,忙给大仙儿回消息:“不知道大仙儿有什么看法?”
何易晞回的挺快:“不清楚,要过去才知道。”
顾异等的就是他这句,立刻咧嘴傻笑:“这次收费吗?”
何易晞看着手机屏幕笑笑,回他一句:“用别的付也行。”
给周朝看的格外警觉,恨不得眼睛贴到手机屏幕上,奈何何易晞手掌一翻完全不给她机会,推门出去了。
周朝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好似个小大人儿似的跟“油条”说:“男神他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油条”撩开眼皮白她一眼:“天天操那份闲心怎么也没见你瘦呢?”
周朝尖叫一声儿,店里鸡飞狗跳。
顾异往身边杵着的两人看一眼,郭毓秀与唐镜这两人眼神儿里写满了拒绝,齐齐跟他摇头,只好叹一口气推门进去了。
曾源见顾异进来,忙站起来要拉顾异的手:“小异呀,莉莉她——”
顾异按他肩膀:“曾叔你别着急,你先坐下,我们慢慢来,这事儿肯定会查个明白的。”
曾源只好又坐回去,听见顾异问他:“你们了解曾莉她都认识些什么朋友吗?”
夫妻俩对视一眼,摇头。
顾异看一眼旁边小伙儿,正在老实记录:“不知道。”
无语一瞬又问:“曾莉昨天去过哪儿你们知道吗?”
夫妻俩再对视一眼,又摇头。
“……那曾莉认识些什么跟她关系不太好的人吗?”顾异想想,又补充一句,“又或者跟你们关系不太好的。”
夫妻俩名副其实的一问三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摇头。
顾异都要跟着摇头了,曾源倒是开了口:“莉莉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
葛明淑一听柳眉倒竖,伸指头戳曾源:“哦哟你还怪起我来了!你平时有管过莉莉吗?你知道她生日什么时候吗?现在倒来假关心了!早干嘛去了!”
曾源一边躲她的一指禅一边嚷嚷:“我怎么不关心莉莉了!不是你说她大了,不要老过问她的生活吗!”
葛明淑滞了一瞬继而又大声吵吵:“我叫你不管你就不管了吗!你根本就是没那个心思!不知道心思都放到哪里去了!你不脸红吗!”
曾源气的猛拍桌子,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下一秒就好像要开打了似的,顾异忙皱着眉头劝架,安慰他们:“叔叔阿姨,你们说你们在这吵架有什么用,对曾莉的死一点儿帮助也没有,赶快喝口水,消消气儿。”
说完立刻递纸杯。
葛明淑一听这话,立刻又把脑袋转过来对准顾异:“小异啊,不是我们不关心莉莉,她认识些什么朋友,她去哪里,我们都是不怎么过问的,她有自己的生活的,我们也不好管的呀,你说是不是?”
顾异立刻赔笑脸:“是是,阿姨您说的对!要不这样儿吧,你们先回去,冷静冷静,等尸检报告出来了,我们会联系你们的,成吗?”
说完也不等他们答不答应,大门一开,示意他们赶紧出去。
夫妻俩悻悻对视一眼,只得出门去了。
顾异紧跟在身后送他们夫妻俩出门,才走到门口,眼睛一亮。
有人不紧不慢的正冲他走过来,双手揣兜,老远就能看见一双晶亮的桃花眼弯弯的看他。
顾异快步走上前,手指躲在身后,勾了苟何易晞的手指,还抬眼跟他笑笑,那气氛,粉红的要冒泡泡。
唐镜才收拾好桌子,拎着俩纸杯走出来,巧不巧的就看见这么一幕,惊得下巴都要脱臼,纸杯“啪”地掉在地上,嘴巴里能塞一整个的鸡蛋。
她就是收拾了个桌子的功夫,怎么感觉错过了好几季的剧情?!
第58章 57
顾异当然是不知道这茬,他还没事儿人一样领着何易晞迈进办公室,他坐的那张办公桌还摆在原地没有撤,里面几个人瞧见何专家跟在顾异身后进了门,竟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有之后进门的唐镜,冲着何易晞尴尬的微笑:“何专家你也在啊。”
何易晞抬头跟她笑笑,眼神儿对视一瞬,唐镜倏忽撤回了视线,顾异拎着旧案卷和椅子往何易晞身边儿靠,正巧又对上视线,唐镜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儿低头,差点儿把喷壶当茶杯塞嘴里。
顾异莫名其妙,又继续往桌子上铺案卷。
何易晞翻的安静,手指搭在桌边,有节奏的轻扣,侧颜俊逸,眼尾带着温润的下垂,倏忽扭头问顾异:“这二十几年前的旧案,当时有嫌疑人吗?”
顾异瞧着何大仙儿美人图愣神,压根没听见何易晞说什么,何易晞瞧他出神模样儿好玩,伸出手指在他掌心挠了一瞬,顾异下意识反应,立刻将那只手指握住了,两人在办公桌下无声儿拉扯一阵,活像两个刚谈恋爱的中学生。
哪能想唐镜一双大眼睛盯着电脑余光却瞥着他俩,看到此处牙酸胃疼,决定掏出包豆奶粉压压。
顾异捏着手指突然想起来何易晞刚刚对他说话了,忙问:“大仙儿你刚跟我说什么?”
何易晞只得伸出另一只手点点案案卷:“当时没有确定嫌疑人范围吗?”
顾异摇摇头:“没有,要是确定范围了,距离找着凶手还远吗?”
何易晞笑笑:“那也不一定。”
顾异只顾着跟他嘿嘿笑,忙不迭点头:“对,你说得对。”
说完想起什么似的又翻档案说:“二十年前淮山那一片还是城乡结合部,要么是旧城改造,要么是正在开发,乱七八糟,晚上七八点以后人迹罕至,根本就没有什么目击者。而且这些死者,都是从背后被人一击致命,也没有其他的外伤,被发现的时候伤口都清理干净了,衣服也换了,抛尸现场肯定不会是第一现场了,只不过第一现场也没找到,不能确定是熟人作案还是黑灯瞎火被人来了那么一下子。”
何易晞:“被害人家里看过了吗?”
“看过了,没什么痕迹,像锤子这种玩意儿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的。”
何易晞摸摸下巴:“那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
顾异依旧笑眯眯狗腿:“对,你说得对。”
“但是凶手对被害人进行的这一系列行为,必定不可能在户外完成,极有可能在他家里或者一个属于他的私人场所,这方面的调查好像没见案卷里有?”
顾异还在那儿兀自点头:“对,你说得对。”
“……”何易晞抬眼看看安静如鸡的其他人,小声儿跟顾异咬耳朵,“顾支队长您能把嘴角收收吗?都要咧到天边去了。”
顾异叹气:“我忍不住啊。”
何易晞无语闭嘴,听见顾异这才反应过来他的问话:“我看当时应该是入户排查过,但是人手有限,加上那一片儿太乱,估计也没有什么进展。”
“被害人方面呢 ?”
“这几个被害人都是干夜场的小姐,身份背景倒还好说,这社会关系就十分复杂了。”
“有其他什么共同点吗?”
顾异眼睛转转,努力回忆当时吴尝跟自己说的话,而后摇摇头:“共同点要说多不多,但要说少也不少,但都没什么用处。”
郭毓秀听到这儿突然灵光乍现问了一句:“哎顾队,她们还有个共同点啊,你忘了,死的时候穿的衣服可都是一样儿的,这凶手可能是个搞服装批发的。”
唐镜被郭毓秀这猜测逗得“噗嗤”一声儿笑出来:“郭副,你还挺有想法啊,那二十几年前,会扯布做衣裳的人可比现在多多了,那款式也没什么难度,有个缝纫机自个儿在家都能做,再不济,手缝也行啊。”
“说到这个,”顾异桌子一拍,想起什么来,“当时那附近确实有个缝纫厂,但是厂里三班倒,凶手连续犯案一周,没有人整整一周的晚上都有空,也没有缺勤的或者请假的。”
“啧,这案子,还挺滴水不漏。”郭毓秀感叹的咂咂嘴,瞬间感觉这事儿无从下手。
“那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的技术水平能跟现在比吗?怕的不是他犯案,而是他从此以后就打住了,行凶的次数越多,留下的证据也就越多。”顾异合了案卷教育郭毓秀,瞧见郭毓秀眉头皱起,一副纠结的样儿:“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二十多年那个凶手,可是连续干了一周呢,不知道现在这个……”
郭毓秀这一句话,立刻凝重了现场的气氛,顾异也跟着皱了皱眉。
不论这是当年的那个凶手,还是一个模仿犯,都有极大的可能性在明天的早晨,在海晏的某处,再次看到那个红衣蓝裙怀抱娃娃的女尸。
他的手紧了紧,被何易晞察觉到,伸手在他手背抚了抚,转移话题:“这次被害人的住处查过了吗?”
顾异以为是把何易晞捏疼了,慌忙松了手,小声儿问他:“疼了吗?”
何易晞跟他摇头,顾异放了心又朗声问他:“还没呢,要不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唐镜只觉得这办公室她要待不下去了,没想到他们这顾队,不谈恋爱倒好,一谈恋爱活像八十年代偶像剧。
实在是太肉麻了!
她低头不说话,郭毓秀倒是闻言抬了头:“顾队,去被害人家里?那我也去。”
顾异“啧”一声儿扭头:“这有你什么事儿?”
郭毓秀:???
怎么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唐镜按他脑袋:“郭副我觉得你不如选择呆在这儿等尸检报告。”
郭毓秀脑袋顶让人按着,双手乱挥,一脸懵逼。
曾莉与父母是分开住的,住的正巧是顾异今天刚琢磨过的龙锦,风景优美安保完善的大平层,监控报警系统一应俱全,痕检的同事已经在了,对着现场琢磨半天,看见顾异套上鞋套迈了进来,小跑过来:“顾队。”
顾异左右一环顾,被那炫酷又骚气的装修风格闪瞎了眼,立刻揉着眼睛问:“怎么样,有发现吗?”
小伙子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痕迹,财务也都在,小孙那边说监控里看了一遍,昨晚上曾莉就没着家,一宿都没回来,初步可以排除这里是第一现场的可能了。”
何易晞双手揣兜在这200多平的房子里踱了一遍,停在了一间房间前。
顾异好奇,忙跟过去瞧,发现里面大约是一间展室,这倒是在女孩儿的家中十分少见的玩意儿,里面东西也不是很多,唯独惹眼的是房间正中间的墙面上,挂了一幅画,画的是曾莉本人。
那是一个背影,脑袋扭向了侧后方。
曾莉头发包养的很好,没烫也没染,一头乌黑直发,满载健康的光芒,被她伸手撩起一部分,又如瀑布一般倾泻在右边的蝴蝶骨上,身上罩了一层薄纱,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凹凸的腰窝,皮肤白净,被薄纱透出一层半遮半掩的韵味,比私房照还要带感。顾异“啧啧”两声儿,又凑近了几步,心里念叨不知道曾源夫妻俩有没有见过这画,是个什么反应。
他对着大幅的半身像寻摸了半天,终于在隐隐绰绰的脖颈处,看到了一个签名,写的是Maria,后面带着一个日期,没有别的。顾异眨眨眼,念出了声儿,还对着何易晞疑惑:“这作者看来是个女的?”
何易晞不置可否,走上前来眯了眯眼睛,又问顾异:“你有没有觉得这几个被害人穿着打扮,已经怀抱着娃娃的样子特别像一个人?”
顾异明显是不知道的,他搜索了自己的知识范围与认识的一切名人之后坚定摇头:“谁?”
“圣母玛利亚。”
果然还是不知道。
顾异立刻点头,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儿,拖了老半天的长音,等待着何大仙儿的进一步解说。
“曾莉身上穿的那种深蓝色,是圣母玛利亚的象征,在宗教画中,圣母多是以红裙蓝袍的造型出现的,”何易晞简短的说了几句,又翻出手机划拉,递到顾异面前,“你觉得,像吗?”
顾异是个没有艺术细胞的,自然看不出是谁的画,但手机屏幕上那个那个圆润丰满穿着红裙蓝斗篷的女人,面目祥和又柔美,眼神下垂,怀中还抱着一个裹着一层金色布料的婴儿,跟他今天在公园里瞧见的女尸,几乎一摸一样。
他一把按住手机说:“这画上的署名,和曾莉这死相,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何易晞摇头:“暂时还不清楚。”
顾异又把手松开了,低头看看那副圣母像,眉头又皱了起来,像是思索什么,何易晞也不着急问他,见他好半晌忽的抬起头来:“我觉得有点儿不太对。”
何易晞弯着眉眼收起手机向屋外走:“什么不太对?”
“我看过二十年多前那几起案子的照片,被害人跟这次的被害人还有差距的。”
何易晞倏忽停了步子拧头看他一眼,大约是颇为赞赏地点头:“你发现了?不简单啊。”
顾异这话一听,乐不可支,身后那隐形小尾巴大约是晃得要飞出去了,就想上来牵何大仙儿的手,痕检是个没眼力见儿的,从他俩旁边小跑而过还跟他俩吆喝一声儿,瞧见顾支队长听见自己喊他,脸色“唰”地就变了,心里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
第59章 58
“说说看?”何易晞瞧了一眼无辜的痕检,心里一丝同情,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顾异身上。
“二十几年前的那几个死者虽然衣着姿势性别都与这次死者一样,但是感觉不一样,就好像是……”顾异摸摸下巴斟酌发言,“天与地的区别……”
何易晞眨眨眼:“没错。”
他又举起手机指指屏幕:“如果今天看到的是拉斐尔,那么二十年前的就像是出自卡拉瓦乔的手笔了。”
卡拉瓦乔笔下的圣母,愁苦又憔悴,几乎与常人无二,甚至仿佛是一个最为普通的下层人民,与二十多年前的几个死者死状与身份都格外的吻合,正在被发展这辆装甲车碾的稀碎的城镇边缘,残砖破瓦下,污秽不堪中,一个憔悴又枯槁的女人悄无声息的死去,与曾莉的死相完全不同。
“而且这两次的死者身份也不同。”
顾异点点头,混夜场坐台的小姐与珠宝大亨的千金。
“云泥之别。”
是什么导致了被害人群体的改变,又为什么突然悄无声息的终止了犯罪行为,相隔二十多年,这场杀戮为什么又再一次开始了。
顾异还想不明白。
他们二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大门口,顾异回望一眼客厅的长沙发,突然扯了一瞬准备出门的何易晞:“大仙儿,你觉得这儿怎么样?”
何易晞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问的摸不着头脑,又将迈出去的脚收回来,认真的环顾了一圈,品评道:“装修太辣眼了。”
“我不是说这块儿。”
“那是说哪里?”何易晞被绕晕了。
顾异表情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儿急迫,被何易晞不解的视线一望,耳朵尖瞬间又红了起来,他搓搓手把头埋得低了点儿,闷声说:“你觉得,这儿的房怎么样?就这户型,这小区环境,你……喜欢吗?”
何易晞愣了一瞬:“这小区环境,这户型跟我有——”
他这话头突然刹了车,再看一眼顾异那局促的样儿,瞬间明白过来了。
顾异听见何易晞这话说的戛然而止,不由自主抬头去看他,却瞧见何易晞凑近了些,俯在他耳朵边儿上说话,眼睛微眯带着些促狭的光,问他:“不知道顾支队长是打算买了送我还是邀请我一起住?”
顾异被把嗓子撩的差点儿要站不稳,脑袋千钧重,抬也抬不起来,磕磕绊绊答话:“那……那什么,您一人住这么大平,宽敞……了点儿。”
何易晞失笑,挪挪位置,借着落地灯的遮挡,抬手搭在顾异腰上,呼吸几乎快要碰到顾异脸上:“顾异你什么时候跟我学的,说话爱藏着掖着了?你就不能换个说法吗?”
顾异听见屋里的跑动声,心紧了紧,这落地灯再高,也遮不住一八五的大小伙儿啊,立马往后撤:“我靠大仙儿,顶风作案,我这还有队长包袱呢。”
何易晞手上劲儿分毫未松:“可是你这话我听不明白啊。”
那只手罩在外套里,又在他背上转圈,就好像挠痒痒似的,却挠在顾异心里,他唔唔嗯嗯半天,好歹是把话说全了:“就是吧,你看咱俩虽然住对门,但也不是那么方便,而且租的地方……它当然……当然不如自己买的好,我妈说——”
“说重点。”
“我就是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住一起。”
顾异说完顿了顿,又补充:“就咱俩。”
远在步行街的周夕与周朝,蓦地打了个哆嗦,一阵的后脊梁发冷,总感觉被谁算计了。
顾异说完了好半天,也没听见何易晞答复,心里又一阵紧张,抬头问他:“大仙儿,您这迷之沉默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何易晞一双眼睛直勾勾盯他,嘴角抿着个笑,直把顾异盯的发虚又想低头才吭声:“怎么感觉顾支队长包了我似的。”
顾异琢磨琢磨跟着一乐:“好像有那么点儿意思。”
说话功夫还没防备,嘴上飞快的落了一个吻,而后听见何易晞对他耳语:“那你可得多包几年。”
说完还没给顾异反应的机会,扭头出门去了,留下顾异咂咂嘴,嚼出一丝的甜来。
他们返程的时候,天已经全黑,近入深秋,天黑的越来越早,眼看要到万圣节,好多商家已经把南瓜灯之类的装饰往外摆了,橙黄红蓝的灯海连成一片,是这个当了十代古都的老城换上的新貌,倔强的不肯随时光老去。
何易晞对着窗外看,看得有些出神,现在的海晏,自然是不同于他还存于人世那时的帝京,他生于此处,长于此处,又看管了此处龙脉百余年,那条青龙自西向东横卧贯通,龙首处正位于他们的脚下,沉睡千万年,镇守帝京的风调雨顺。
顾异好不容易路过了堵车堵成狗的路段,拐进个小区附近,周围一圈的门面房,都是些规模很小的饭馆,大约是交警不会上这一带贴条,两边齐刷刷的停了两排车,硬生生把一条双行道堵成了单行道。
顾异开着20的速度在路上缓慢绕了一圈没找到停车位,只好随意一放蹿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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