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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霸主带球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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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突然,指挥官转身离开了帐篷。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杯牛奶,指挥官示意士兵们暂时离开,然后过来,把那杯热腾腾的饮料递给他。
  “喝下去,不许哭了。”
  没有幼虫能抵抗得了热牛奶。
  他接过那个对他来说很大的杯子,捧在膝盖上细细地啜饮起来。
  那种香甜温暖的味道,让他的心情平复了些许,身体也感觉好多了,只有偶尔一阵小小的抽噎。
  指挥官拿走他的空杯子,命令道,“睡觉。”
  但他抓着被子,愣愣地看四周,并没有躺下来。
  身为酋长的儿子,平常总是有人照顾他,夜里哄他入睡。
  可是现在……父亲死了,族人们不知所踪,什么都没了。
  他想到这里,悲从中来,通红的眼眶里又聚满雾气。
  指挥官见了这一幕,犹豫片刻,还是过来帮他盖好了被子。
  “睡觉,听话。”
  嗓音柔和些许。
  他睁着眼,伸手到被子外面,抓住了指挥官的手。
  很粗糙,但是也很温暖。
  他能察觉到指挥官的僵硬,试图挣脱出去,然而他用了最大的力气,紧紧抓着,就像那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最后,指挥官放弃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睡觉?”
  “故事。”他微弱地说。
  “要听睡前故事?”
  他点了点头。
  指挥官看起来很别扭,肯定是从未给人讲过故事的,他也没抱太大希望。
  不过指挥官还是给他讲了,“行吧,但我不知道什么好听的故事,就跟你讲个真事吧,你要是被吓到可别怪我。”
  随后指挥官就跟他讲了一个鞘翅虫的故事。
  很久以前,鞘翅虫住在一个农庄里,那儿的生活很清贫,但也很宁静,无忧无虑。
  但当军队闯进来,所有人的生活都戛然而止,虫皇萨瑞泽要在这一带建立发射台,因此他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村民们拖家带口离开,本来要往中部地区去的,但在路上遇到了瘟疫,都被当作潜在危险隔离了起来。
  说是隔离,其实就是关进监狱里,条件非常艰苦,他们是死是活都没人管。
  鞘翅虫跟着家人在监狱里尝受千辛万苦,然后监狱里发生了一场暴动,他们试图趁乱逃出去,但鞘翅虫的家人却被枪杀,只剩鞘翅虫一个活着出去了。
  鞘翅虫发誓要为家人报仇,并且找出这一切的根源,真正的罪魁祸首——萨瑞泽。
  为了杀死萨瑞泽,鞘翅虫加入了军队,从最下面的小兵当起,一步一步往上爬。
  那时候,鞘翅虫还很年轻,不晓得这一切有多难做到,更没有想过要做到这一切,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鞘翅虫已经身在一个集体的泥潭中,双脚深深陷进去,就像其他人一样,越往上爬,越往下陷。
  唯一能够打倒敌人的方法,就是成为敌人的一员,但这么做的过程中,自己也难免迷失,因为敌人不是傻子,敌人只会把力量分给百分百忠诚的伙伴。
  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鞘翅虫做了很多敌人会做的事,拆散家庭,摧毁希望……
  很近了,很近了。
  鞘翅虫这样跟自己说。
  目标就在眼前,还差一个任务就可以变得足够靠近,然后,杀死目标。
  但是这个任务并没有那么简单。
  鞘翅虫被要求带兵镇压南部的叛乱,杀光那些胆敢武装起来的直翅虫,告诉所有遗民:看,这就是反抗的下场,唯有归顺统治才能够活命。
  于是鞘翅虫高举萨瑞泽的旗帜,奉旨南下镇压叛党,留下了魔鬼般的威名。
  那些直翅虫被鞘翅虫的部队打得四处逃窜,粮草尽失,只能烧杀抢掠,牵连了许多无辜百姓,甚至包括鳞翅虫遗民部落。
  但鞘翅虫又何尝不知道,那些直翅虫来自最贫寒的地区之一,如果不是被暴。政和混乱逼到活不下去了,岂会选择走上这条绝望之路,白白断送性命。
  鞘翅虫决意完成自己的职责,继续追杀残余的直翅虫叛党,然后回去接受封赏,成为当今虫皇最信任的将军。
  再然后,鞘翅虫会执行自己筹谋已久的计划,杀死虫皇萨瑞泽,并将死因伪装成急病突发。
  查不出萨瑞泽的真实死因,虫族必然会举行一场全球竞选,而他将会参选,胜出,成为新一任虫皇,从此再也不让自己身上的悲剧在任何虫族家庭里重演。
  “……”
  他愣愣地望着指挥官。
  在讲到后面那几段的时候,对方的声音变得很低,很轻,像要避免被人听到。
  “你被吓到了吗?”指挥官问。
  “没…没有。〃他回过神来。
  或许是刚才的故事消耗了精力,指挥官看起来很疲惫,没再跟他说什么,安抚他躺好了,然后作势离开。
  他闭着眼,感受外面擦过厚帆布的夜风,小小声地嘟囔,“好冷……”
  他承认,他这么说的时候,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那个往帐篷外面走的脚步声停住了。
  他继续嘟囔着,“好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外面有士兵站岗,不可能有武装分子进来。”指挥官的声音粗哑生硬,“那个鞘翅虫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的父母早就死在监狱里了。”
  他没吭声,把小小的身体往被子里钻了钻,轻微颤抖。
  半晌,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以为指挥官走了,失望地探出头,却被面前的脸孔吓了一跳。
  “你……”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指挥官抱着他往外走,“今晚你睡我那里。明天要是找到你的族人了,就把你第一时间送回去。”
  “嗯。”他小声应道,依偎在宽厚的怀抱里,心里莫名怦怦跳。
  那一晚他睡得很香甜,第二天,虽然还没有找到失散的族人,但他已经不再害怕了。
  指挥官每天都会跟他在一起,当然不是时时刻刻,但天黑以后,就会陪在他的身边,像一道有温度的铁墙那样让人安心。
  他开始发现这个看似不好相处的鞘翅虫有着一颗柔软无比的心——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的。
  有时候他会做些小小的试探,请求获得一个拥抱,一句安慰,指挥官起初犹豫片刻,后来就依了他的请求,他也愈发得心应手,每次见面都讨个亲亲抱抱,以至于被周围的士兵们取笑了。
  “小蝴蝶真粘海威长官啊,哈哈哈。”
  小蝴蝶,这是士兵们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后,给他取的昵称。
  指挥官不是很赞同他们这样表达感情的方式,但没多久,就自己也开始这样称呼他了。
  “小蝴蝶,抓紧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们明天要回麦隆复命了。”
  他怔了一下,用半生不熟的星际语回道,“那么……战斗结束了?”
  “是的,直翅虫武装分子已经被剿灭了。”指挥官的语气比平常轻松一些,“现在只需要把首领的脑袋带回麦隆,交给虫皇陛下。”
  “那……那我……”
  “你跟我走。我会收养你,继续照顾你的生活。”指挥官顿了一下,“除非,你不愿意?”
  他赶紧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愿意!”
  如果指挥官收养了他,那他们岂不是有更多时间在一起?
  他小小的心灵忍不住欢呼雀跃。
  于是他收拾好了自己在这个驻扎地仅有的私人物品,跟着鞘翅虫部队前往麦隆城市。
  虫族社会主要由鞘翅虫组成,作为一个少见的鳞翅虫,他的身影很惹眼,在路上便被族人找到了。
  “闪蓝幻影!太好了,你还活着!”
  遇见自己的族人,他也是非常的高兴,激动得跟人抱在了一起。
  原来他的族人都还好好的,在一个临时的地点汇合,并将他也带过去了。
  由于心情太激动,他直接跟着族人离开了,过后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跟指挥官道别。
  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以为他失踪了?会不会到处寻找他,焦急地喊着“小蝴蝶”?会不会过了这么多年,早已忘记他是谁?
  闪蓝幻影复杂地想着,动身飞往远处的红色伞形建筑。
  他感觉闲不住,总是惦记着鞘翅虫的情况,结果才刚靠近,萨满就笑容满面地过来告诉他,鞘翅虫的情况稳定下来了,现在已经清醒了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
  闪蓝幻影精神抖擞地踏进了萨满之屋,顶着缭绕的熏香,来到鞘翅虫的床前打量对方。
  外貌看起来跟当年差不多,鞘翅虫的基因果然跟他们鳞翅虫不一样,到这个年纪都不显老,只是神情很迷茫。
  “这是……哪里?”
  闪蓝幻影拿了一杯水给对方,顺便用星际语回答,“这里是,我的部落。”
  “你的……部落?”鞘翅虫依然迷茫,“你是谁?”
  果然认不出他了。
  闪蓝幻影心里叹了口气,倒不是很意外,“我是酋长,闪蓝幻影。”
  等等,这么说有什么用啊,当年又没跟指挥官讲过自己的名字,对方多半也不会认出他是谁。
  闪蓝幻影懊恼着,又听鞘翅虫问了个问题,“那……我是谁?”
  这成功让他愕然。
  “你不知道你是谁?”闪蓝幻影问道。
  鞘翅虫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是住在这个部落里的吗?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表情迷茫,语气脆弱,可见鞘翅虫是真心对自己的状况一无所知。
  闪蓝幻影心情更加复杂了。
  鞘翅虫是他前几天跟勇士们出海捕鱼的时候,恰好在海上捕捞的,当时大家还以为这是一具“浮尸”,他却辨认出那是昔日的指挥官,于是带了回来。
  原本期望着鞘翅虫伤好后,两人能叙叙旧,但现在鞘翅虫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完全就是患上失忆症的表现。
  闪蓝幻影正打算告诉鞘翅虫,对方的名字是海威…坦塔特,在麦隆身兼要职,但是话到嘴边,一个念头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里。
  要是鞘翅虫知道自己是谁,不就会立刻离开这个部落,去外面确认自己的身份吗?
  到时候,他哪有机会跟鞘翅虫好好相处,报答对方的恩情……
  闪蓝幻影打量了一下鞘翅虫。
  那张脸如他记忆中那般英俊,虽然皮肤比较黑,但在他们天天日吹日晒的热带雨林居民看来,反而更加性感。
  特别是鞘翅虫有一对狭长的眼睛,此刻因为茫然而睁得大大的,显得颇为可爱。
  闪蓝幻影内心一动,忽然开口,“对,你是住在这个部落里的,跟我是……”
  他犹豫了一下,脑子里闪过兄弟、叔侄等称呼,但血统摆在那里,都不是很令人信服,唯一说得通的关系就是……
  “你、你是我的伴侣。”闪蓝幻影结结巴巴地说。 
  虽然撒谎很不好,但鞘翅虫现在还没完全恢复,也没法在外面生活,还不如跟他们在一起。
  鞘翅虫点了点头,“哦。”
  倒是一点质疑都没有。
  “那我叫什么名字?”鞘翅虫又问。
  “海威…坦塔特。”这回闪蓝幻影没有犹豫了。
  鞘翅虫沉思一会,“听起来很耳熟,我也觉得我叫这个名字。”说着,信任地看向闪蓝幻影,“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你说的应该是真话,我的伴侣。”
  见面前的雄虫这么认真,闪蓝幻影瞬间有一丝羞愧的感觉。
  鞘翅虫站起来,体态中仍可见虚弱,但很坚强地来到闪蓝幻影的面前,伸手拥抱了闪蓝幻影。
  “谢谢你告诉我我是谁。”
  闪蓝幻影贴着对方的胸肌,脸部渐渐升温,“没…没事。”
  怎么感觉指挥官的性格跟以前不太一样呢?
  看来失忆了真的能导致很大的变化。
  闪蓝幻影扶着鞘翅虫,慢慢走到外面,观望起整个部落。
  长年以来,鳞翅虫的部落栖身于一片热带雨林保护区,远离主流世界的纷扰。
  这里有丰富的绿植,云雾迷蒙,到处是色彩艳丽的生物。
  雨林中的河道蜿蜒曲折,可以顺着河水一直行驶到遥远的海洋。
  鳞翅虫和平友善,对于鞘翅虫的到来,并不排斥,也不会热情到让人困扰。
  他们使用一种特殊的语言,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跟星际语有很大的区别。
  闪蓝幻影琢磨着,既然海威要在他的部落里生活,那多少得懂一点当地语言,就开始教海威学习这种语言。
  作为一个失忆症患者,海威表现得很配合,可能因为他是自己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看起来对他异常的信任,这让闪蓝幻影时常觉得心虚。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都逐渐接受了海威的存在,将他当作了部落的一员,因为海威总是积极地干活,狩猎时也能拿到最多的猎物,以至于鳞翅虫们都夸他是最强的勇士。
  每每听到称赞的话,那黝黑的俊脸都会浮现出羞涩的红晕,看得闪蓝幻影目不转睛,莫名口干舌燥。
  指挥官一直都是他喜欢的类型,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是了,只不过当年相处的时候,他还不太懂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想粘着指挥官。
  现在他长大了,心理和生理都十分成熟,又跟指挥官朝夕相处,难免升起种种内心的悸动。
  但……残存的一丝理智提醒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海威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是时候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回归自己原本所属的社会。
  无论他多想让海威留下来,他都不能做出这么自私的事情。
  闪蓝幻影打定了主意,忽略内心的隐痛,在深夜走进了他的高脚屋里。
  昏暗的灯光下,一副强壮的躯体若隐若现,看样子是等待已久,“我的伴侣,你终于回来了。”
  闪蓝幻影轻轻嗯了声,心里不知第几次酝酿着要说的话语,坐到床边却被突然从背后搂住,惊得他差点跳起来,“海威?”
  对方不答,顺势将他压下来,亲吻起他的脸庞。
  闪蓝幻影感觉脑子昏昏的,“你、你这是做什么?”
  “做一个伴侣该做的事。”海威低语。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闪蓝幻影瞠目结舌。
  海威一边吻他,一边小声说道,“我听红霞番凤说,她跟绚丽日落每天都要这么做。她知道我们从来不做,就说我很失职,应该主动些才是,还教导我应该怎么取悦丈夫……我想要实验一下她的话语,可以吗,我的伴侣?”
  闪蓝幻影懵了两秒,心想不不不不不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出口的却是,“好。”
  对不起,让他拒绝自己送上门的盛宴,他真的做不到。
  次日,闪蓝幻影神清气爽地出门,完全把坦白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开什么玩笑,现在指挥官都成了他的人,哪有把自己媳妇往外赶的道理。
  到了开工的时候,鳞翅虫们都惊讶地发现海威没来,倒是酋长的心情特别好,没人明白为什么,只有部落里的雌性猎手红霞番凤露出了然的微笑。
  日子照常推进。
  闪蓝幻影愈发习惯了自己有伴侣的事实,并且发现他和海威的角色似乎倒换了。
  在小时候,是他想方设法粘着忙碌的指挥官,现在是海威经常过来粘着身为酋长的他,无论是出去采集蔬果,还是捕鱼打野,都跟他形影不离。
  部落里的大家取笑他们是老夫少妻,干柴烈火,海威听了还很羞,怕他嫌弃自己年纪大。
  他却知道,这话的意思是反过来的,海威虽然年纪比他大很多,但是鞘翅虫的寿命普遍可以达到80…100岁,而鳞翅虫的寿命却只有20…30岁。
  这意味着,他才是老的那个,没有多少年可活了。
  后来,在一次篝火晚会上,海威听到鳞翅虫们吟唱了生命诗歌,才终于发现这一点,紧张地跑来他身边,“我的伴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这件事?”
  闪蓝幻影眯了眯眼睛,轻描淡写,“没什么重要的,大家都这样。”
  “那你的寿命……”
  “具体的谁说得准呢?搞不好明天就醒不过来了,也可能五年后才耗尽阳寿。”
  海威有些惊恐,“那我们不是没多少时间在一起了?”
  闪蓝幻影勾了勾嘴角,“你可以跟我殉情啊。”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海威却认真思索,半晌点头,“好,等你死了,我就自杀了下去陪你。”
  闪蓝幻影呆住,“这……没必要吧。”
  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莫名其妙地感动,又深深地愧疚。
  “其实……”闪蓝幻影纠结了一下,“你何苦这么信任我……说不定我一直在骗你,你可是失忆了,搞不好我们原本是敌人。”
  他还是抵不过良心,想要暗示真相。
  海威却笑了,“不会的。我刚醒来的时候听到你的声音,就知道你不会是坏人,况且你确实也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生活,但我们不可能是敌人的。”
  所以是靠直觉来判断……吗。
  这位指挥官潜意识里还记得他?
  闪蓝幻影沉默了一会,忽然听到嘈杂的音乐声,然后被海威拉了起来。
  “我们来跳舞吧,我的伴侣?”
  闪蓝幻影看了看周围开始跳舞的虫子们,欣然同意。
  于是他们就跳了一整夜的舞。
  鞘翅虫原本不擅长舞蹈,但海威来到部落里以后,经常跟他一起跳,变得越来越配合默契了。
  美丽的夜空下,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伴随着周遭闪闪星光,簌簌声响,爱人的眼底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嘴角擒笑,闪蓝幻影感觉幸福至极。
  就这样吧,他会好好照顾海威,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刻。
  鳞翅虫的寿命太短暂,短到容不得遗憾。
  最起码,要跟自己最喜欢的人留下一瞬间的绚灿。
  闪蓝幻影拍动着亮蓝色的巨大翅膀,深深吻上海威,两人在空中旋转飞舞着,浓情蜜意,不可分离。
  篝火晚会后的那一天,部落里的勇士们要分成不同的队伍,出去搜集粮食带回来。
  闪蓝幻影安排好分工,看着大家离开,自己也准备开始干活了,回头却望见萨满站在树下,朝他示意,便过去询问道,“怎么了?”
  萨满是部落里最老的鳞翅虫,对世事看得很开,有一根旱烟就能逍遥自在,如今的脸色却十分灰败。
  “不好了。”萨满颤抖着嘴唇说,“我预测……预测到灾难即将来临。”
  闪蓝幻影立刻严肃起来,“什么意思?”
  “灾难……冰冷的石头……从天而降。”萨满喃喃道,像是在回忆梦境里的破碎片段,“这些石头……带来鲜血……”
  闪蓝幻影没听懂,按住萨满的肩膀要求镇定下来,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原来萨满预测到的是一种冰冷又巨大的石头,会像雨水一样从天而降,给部落带来伤亡和破坏。
  对于这个预测,闪蓝幻影的第一反应是不信,毕竟没听说天上会下石头雨的,他的记忆中也不曾发生过这种事,但萨满一直以来都受到部落的信赖,预测也都基本是准确的,没道理胡言乱语。
  闪蓝幻影经过一番深思,决定还是听信萨满的预测,派人召回了所有的勇士,命令整个部落开始往南迁移,直到脱离预测的范围。
  所有鳞翅虫都动员起来,打包行李,拖家带口,到了集合点准备出发。
  闪蓝幻影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临近午时,按照萨满的说法,这场灾难会在今天下午发生,他们必须尽快出发,赶到南边,避过灾难的袭击。
  但……还有一个人不在这里。
  闪蓝幻影叫住了雌虫,“红霞番凤,海威在哪里?”
  红霞番凤正跟丈夫和孩子一起前往集合点,闻声转过来说,“酋长大人,我也不知道海威在哪里,他本来跟我是一个队伍的,但半途离开了,大家都没找到他。”
  她听起来也很担心海威,又说,“酋长大人,要不然我再去找找他吧,可能就在我们平常狩猎的那一带。”
  闪蓝幻影摇摇头,“你们先去集合点,随时听我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在部落里,海威是公认的实力强悍,身手敏捷,所以即使脱离了队伍,大家也不会担心他,这倒是怪不得别人。
  但现在情况紧急,他必须立刻找到海威,否则留下海威一个人面对灾难……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闪蓝幻影转身飞向远处。
  他熟悉鳞翅虫的狩猎区域,因此最先搜索的就是这一带,但片刻后,没有任何收获,而时间已经不容许拖延了,他必须对整个部落的生命安全负责。
  闪蓝幻影迅速回到集合点,宣布正式启程。
  所有的鳞翅虫顿时向南飞行起来。
  一时间,天空中布满了斑驳色彩。
  闪蓝幻影安排了一位名为幽紫斑蛱的探索者在前面引路,目标是一个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那里有临时避难所,也有充足的水源,要熬过灾难绝对不成问题。
  他飞到幽紫斑蛱的面前,将自己脖子上的酋长信物交给了幽紫斑蛱,“如果我死在今天,你就是下一任酋长。”
  说完不顾幽紫斑蛱吃惊的眼神,转身往反方向飞行起来。
  “海威!”
  他非要找到人不可。
  “海威!”
  闪蓝幻影飞遍了部落聚集区的每个角落,也把周围常去的几个地方都去过了,最后稍微冷静了一下,决定到河边看看。
  结果是在瀑布那里,他发现了海威,后者正往篮子里装沙鳅。
  那种生物背上有一道锐利的锯鳍,可以制造伤口,属于很不好抓的猎物,只有海威有办法和耐心对付它们。
  但也是因为抓沙鳅,旁边就是哗哗响的瀑布,噪音太大,所以海威没听到他的呼唤。
  闪蓝幻影也是哭笑不得,赶紧让海威停止抓沙鳅,先把东西丢在这里别管了,然后飞上天试图追赶大部队。
  然而飞到一半,天空就变得很黑了,乌云滚滚,看起来非常不祥。
  闪蓝幻影心知萨满预测的灾难已经降临了,决定下去躲躲,但拉着海威降落的时候,脑袋猛然一痛,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坠落下去。
  “不!”
  他听到海威的叫声,紧接着他被接住了,牢牢护在厚实的怀抱里。
  巨大的石头一颗接一颗砸下来,穿透重重树荫直冲他们而来,海威张开了骨节坚硬的鞘翅,形成一层保护伞罩在他头上。
  海威还用身体护着他,几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怀里,用血肉之躯抵挡着外界的攻击。
  闪蓝幻影觉得头脑昏沉,有什么热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来,视野模糊到看不清。
  他只能无力地虚抓着海威的臂膀,试图告诉对方,不要这样,他不值得被保护。
  但意识逐渐被黑暗吞没了。
  闪蓝幻影醒来的时候,周围全是鳞翅虫,一双双担忧的眼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感到头疼欲裂,“海威……”
  萨满立刻回答,“没事,海威好得很呢,只是被砸伤了脑袋,但恢复得比你快,刚才还抢了我的烟去外面了。”
  海威……抢了萨满的烟?
  闪蓝幻影怀疑自己还没醒过来。
  他被人扶着坐起来,问了几个问题,总算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了。
  原来部落的大家顺利抵达了避难所,等到灾难过去,就立刻出来寻找他和海威,最后在千米外的树林里发现了他们。
  部落带着他们回到聚集区,那里的建筑多数都在灾难中毁坏了,只有萨满之屋奇迹般地幸存了下来,所以这两天,海威和他都在萨满之屋里接受治疗。
  不过海威比他醒得早,恢复得快,先前已经出去了。
  听完这些,闪蓝幻影放心了。
  太好了,这次灾难没死人,虽然损失了一些东西,但是只要他们人还在,总归可以重建的。
  闪蓝幻影挣扎着出去,头脑还有点晕眩,但一看到外面的身影就什么都好了。
  “海威。”
  他欣喜的语调在望见海威的脸色时戛然而止。
  为什么……海威看着这么愤怒?
  “酋长大人。”黑皮肤的雄虫用满满讥讽的语调开口,“欺骗一个鞘翅虫,看他失去自己的身份,变成唯你马首是瞻的狗,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闪蓝幻影瞬间瞪大了眼睛。
  海威这是……想起自己的记忆了?!
  “如果不是那场该死的冰雹,我还真会继续跟你玩过家家。”海威咬牙切齿,“你说是不是啊,我的伴侣?”
  那个昔日充满情意的称呼,现在已经变得充满憎恶了。
  闪蓝幻影白了脸,正想往后退去,却忽然被抓住了领子,使劲朝外面一扔。
  他从高脚屋的栏杆处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激起一片惊呼。
  有的鳞翅虫想要冲过来,但被他强撑着斥退下去,拒绝任何人的插手。
  一个身影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身边,黝黑的面孔充满怒火,用铁一般的手掌掐住了他的脖颈,逐渐收紧直至使他窒息。
  “呃……”
  闪蓝幻影喘不上气来,感觉到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却提不起反抗的念头。
  “不,这样太便宜你了。”
  窒息感突然消失,空气重新流通,闪蓝幻影猛然呼吸起来,连连咳嗽,狼狈地趴在地上缓着劲。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海威低吼着,双手狠狠按住闪蓝幻影的肩膀不让他动弹,然后开始暴力撕扯起他少得可怜的衣物,“我要让你明白——什么是尊严尽失的感觉!”
  后面的事情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
  原本还在担忧酋长性命的大家,在目睹这一幕的时候,立刻哇哇大叫着散去了。
  各自回家,紧闭门窗,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饶是如此,闪蓝幻影还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野战,还是全程骑乘,简直像坐云霄飞车一样。
  至于尊严尽失……
  唔,他觉得海威可能对尊严有什么误解。
  但海威显然认为自己给了他一个很厉害的教训,事后抽着草叶子,吞云吐雾,冷眼瞥过来,“下次还敢骗我么?”
  闪蓝幻影充满求生欲地摇头,“不敢了,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海威吐掉了萨满的草叶子,后悔起自己把这个玩意塞进嘴巴里,然后起身提裤子。
  闪蓝幻影立刻跟着站起来,从后面抱住魁梧的雄虫,“别走,求你了。”
  “我要去找水喝。”海威粗声粗气。
  闪蓝幻影想起他们的触角刚才分泌了多少粘液,确实应该补充一下水分,但还是有点不敢放开对方,“你……你不会离开这里的吧?”
  “你怕我离开?”海威反问。
  “当然怕!”闪蓝幻影急切道,“我怕你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这么坦白地说出来,倒没有引起海威的反感,海威只是挑了挑眉,临走前扔下一句,“还是跟那时候一样胆小。”
  留下闪蓝幻影在原地,面色迷惑。
  什么那时候?
  晚些时候,部落里恢复了欢声笑语,大家重新修缮好房屋,举行又一场篝火晚会。
  这次闪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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