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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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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道:“你猜猜我是何人?”
李中慧道:“西门玉霜。”
青衣人道:“我家东主,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岂肯轻易来此?”
李中慧道:“她既和我约好,为何不亲自赶来?哼,没有信用!”
那青衣人冷冷说道;“她也不用前来,已了解你们的一举一动。”
李中慧道;“我和那西门玉霜相约,除她之外,不和别人谈话,不论你是什么身份,咱们也不用多搭讪,我们告辞了。”
那青衣人缓缓取下面具,看去果然是一位唇红齿白的俊俏人物,但她发型来变,一眼就可瞧出来是女子穿着男装。
只见她转动身子,望着那木几供奉的长列牌位,说道:
“不行啊!人家是和你约好而来,不肯和我搭讪,怎么办呢?”
只见那正中牌位之后,人影一闪,室中突然多了一个长袍白发的老人。
李中慧道;“你可是很留恋那梅花主人的昔年事迹?”
那人淡淡一笑,避而不答的反问道:“你一定要见我么?”
李中慧道;“我们要见的是西门玉霜。”
那人道:“我就是。”
李中慧道:“我如何能相信你?”
西门玉霜缓缓取下面具,冒出一张宜嗔宜喜,绝世美丽容貌,接道:“教主你该信了吧!”
李中慧道:“还是有些不信。”
西门玉霜道:“为什么?”
李中慧道:“你的声音有些不像。”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你要听哪一处的方言?”
李中慧道:“这一句像了。”
西门玉霜道:“你心中再无怀疑了么?”
李中慧道:
“你相约我们在此相见,自己知故弄玄虚,先要属下来戏弄我们一番,不知是何用心?”
西门玉霜道:
“我要防你不来,防你借用化身,防你在这里设下埋伏,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李中慧道:“好!咱们不谈这件事了,你约我来此,是何用意?”
西门玉霜望了林寒青一眼,道:“不知可否造出你护驾之人?”
李中慧道:“不用了,他和我情同一人,福祸与共。”
西门玉霜道:“林寒青?他不是和那白惜香走在一起么?”
李中慧伸手掀开蒙面黑纱,道;“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西门玉露两道眼神一直盯在林寒育身上,瞧了一阵,道:“你可是说他对你很好么?”
李中慧道:“海姑石烂,此心不变。”
西门玉霜道:
“我只瞧他水汪汪一双桃花眼,就可断言他风流成性,你如太过相信他,必然要吃苦头。”
李中慧心中暗道:“白惜香果有先见之能,看来她就要上钩了。”口中却冷冷说道:
“你约我们来此,只为了讲这几句话么?
西门玉霜道:“我要奉劝一件事情。”李中慧道:“什么事?”
西门玉霸道:“我要你放弃和我敌对之想。”
李中慧道:“什么条件?”西门玉霜道:“你说吧!”
李中慧道:“如你肯放手江湖中的恩怨,咱们立时可化敌为友。”
西门玉霜道:“你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爱惜你的才华,才这般奉劝你,如不肯听我忠告,到时候可别怪我手段毒辣。”
李中慧心中暗暗吃惊,付道:如若立刻闹翻,眼前就要吃亏,当下笑道:
“任你手段通天,我至少还可有三个月日子好过。”
西门玉霜道:
“还有八十六天好活,如若你不肯答应,约期一届,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玄皇教主。”
李中慧眼看林寒青已引起她的注意,当下说道:“如无别事待商,我们就要告辞了。”
西门玉霜冷笑一声,道:“你可知三月后的杀身之祸,已于今日种下?”
李中慧道:
“我知道,咱们今日一晤,更合你救我之心,能得你这般看重,本座甚为荣幸。”
西门玉霜冷冷说道:
“你如有求我的事,今夜三更时分再来,万一不能来、让他来也是一样。”
李中慧怔了一怔,道:“求你?”
西门玉霜冷然一笑,道:“怎么?你敢说不会么?”
李中慧缓缓戴上蒙面黑纱,道:“也许会,如若我有需要,定然会依约而来。”
西门玉霜道:“咱们这场约会,叫作不欢而散,唯一的收获,是又何下今夜之约。”
李中慧心中动了怀疑,问道:“你好像很有把握,料定我们今夜要来?”
西门玉霜道:“不错,就是你们两个人中的一个,唯一不敢断言的是你们哪个敢来而已……”
话声微顿,又道:“一个人生死大事,不是儿戏,别延误时间,耽误了性命。”
李中慧道:“谁的性命?”
西门玉霜道:“眼下还不知道是谁,不过一定是你们两人中的一个。”
李中慧怒道:“你可是暗中对我们下了毒手?”
西门玉霜笑道:“我一直站着未动,何况你武功虽然非我之敌,但警觉性甚高,就算我确有暗算你的用心,只怕也难得手。”
李中慧暗道:这话倒也不错,她武功虽然高过我,但如说暗算我,谅她还难办到,便牵着林寒青一只手,大步出了铜门。
只听身后传来西门玉霜的连声冷笑,道:
“任你是铁打金刚,铜浇罗汉,也难忍受那毒性发作之苦。”
李中慧充耳不闻,直出大厅。
转头望去,只见那绿衣恶煞和黄衣怒鬼,并肩站在室外,那股嚣张不可一世的气焰,早已消失不见,想是刚才吃了苦头,才变得这般老实。
李中慧装作不知的说道:“你们两人断后。”牵着林寒青当先而行。
出了吴氏宗祠,红衣凶神和白衣怨魂竟然一齐迎了上来,齐齐欠身作礼。
林寒青见两人突然这般的驯服起来,心中好生奇怪。
只见李中慧一挥手,道:“不用多礼。”直上篷车。
四大凶人一反常态,鱼贯的随在身后而行,直待李中慧登上篷车,放下了车帘,红衣凶神才恭恭敬敬的说道:“敬京教主,行在何处?”
李中慧道:“原路折返。”
红衣凶神应了一声,驰车而行。
林寒青低声说道:“怎的这四人好像换了四人般,变得驯服起来了?”
李中慧道:“他们吃了西门玉霜的苦头。”
林寒青道:“那西门玉霜一直隐身在那灵牌后面,从未和四人见面,四大凶人如何会吃了她的苦头?”
李中慧缓缓取下了蒙面黑纱,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好毒辣的手段!”
这句话突如其来,只听得林寒青莫名所以的问道:“怎么回事?”
李中慧道:“唉!我们上了西门无霜的当了。”
林寒青道:“你越说,我是越听不明白了,上了她的什么当?”
李中慧道;“咱们都中了毒。”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中了毒?”
李中慧道;“不错,她借着和咱们讲话的机会,暗中施放出无色无味的毒粉。”
林寒青暗中运气一试,只觉毫无异样之感,说:“我怎么觉不出来?”
李中慧道:“如能觉得出来,也不是西门玉霜了。”
伸手拨开车帘,向外瞧了一眼,道:“转向左面。”
红衣凶神应了一声,马车转入左面一条小路上。
林寒青茫然说道:“咱们要去哪里?”
李中慧道:“去见白惜香。”
林寒青道:“你们好像都事先安排了约会,却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李中慧道:“这有什么不好,反正你也吃不了亏。”
她似是自知说错了话,回目一叹,柔声说道:“别怪我,我心里烦的要死!”
林寒青淡淡一笑,默不作声。
李中慧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怎么不说话,可是生气了?”
林寒青摇摇头道:
“反正咱们是志在行谋,扮装的假风虚凰,不论你如何责骂我也不要紧。”
李中慧冷笑一声,道:“所以,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中毒的事?”
林寒青讶然说道:“你中了毒?”
李中慧道:“西门玉霜舍不得对你下手,只有拿我来出口气了。”
林寒青只觉她一言一字中,都充满了激忿之情,很难想出适当的措词回答,长长叹息一声,垂首不言。李中慧似是心头怒火更大,冷然接道:
“你明白了吧!西门玉霜要咱们三更时分赴她之约,是说给你一个人听的。”
林寒青心中茫然,暗道:这不是如了咱们之愿么?你发的什么脾气?”
只听红衣凶神说道:“启禀教主,前面已无行车之路。”
李中慧整好蒙面黑纱,一掀车帘跳了出去。
林寒青看她憋了一腔怒火,似是随时随地都可能暴发起来,心中暗道:我离你远些,你就是想发作也找不到我的头上。
只听李中慧高声喝道:“为什么不下来?躲在车中干什么?”
林寒青呆了一呆,跃出马车,流目四顾,只见一片荒野,心中大为奇怪,暗道:四面不见一处房屋,白惜香住在何处?
李中慧道:“瞧什么?跟着我走就是。”
林寒青暗道:好男不跟女斗,你脾气大,我不相惹你就是,随李中慧身后行去。
李中慧行了几步,突然回身对四大凶人说道:
“你们好好地守在车旁,不用跟着我了。”也不待四大凶人说话,转身疾奔而去。
林寒青看她愈跑愈快,也只好放腿疾追,片刻间已跑了四五里路,到一片杂林旁边。
紧依杂林之旁,有一座茅草农舍,李中慧四下打量一阵,直奔入农舍中。
虽是茅屋土墙,但却打扫得十分干净,厅中放了一张木桌,两张竹椅。
李中慧轻轻咬了一声,道:“白姑娘在么?”
右侧布帘启动,缓步走出来一身雪衣的白惜香。
她已换着女装,长发披垂,襟插黄花,清雅绝俗,弱不胜力,右手扶在土墙上,娇声笑道:
“请入我香闺吧……”目光转注到林寒青脸上,接道:
“深山育俊鸟,茅屋出佳丽,看看我今日容色如何?”
李中慧突然除下了蒙面黑纱,抢先说道:“果不出白姑娘的预料,我见到了西门玉霜。”
白惜香笑道:“那很好啊!”
李中慧道:“想不到她竟然暗中施毒。”
白惜香笑容一敛,道:“有这等事,咱们到里面谈吧!”当先掀帘而入。
李中慧、林寒青紧随着进了内室。
内室中布设的简单,除了一张木榻上,绣被锦帐之外,只有两张竹椅。
林寒青心中暗道:她这般娇弱的身体,却偏又喜欢过这些奇奇怪怪的生活,夜宿荒庙,出入茅屋,这女子也算得一位奇人。
只见白惜香举起了雪白的衣袖,拂试一下竹椅上的灰尘,说道:“两位随便坐吧!”
李中慧回顾了林寒青一眼,道:
“你说吧!把详细的经过之情,告诉白姑娘。”
林寒青心中暗道:最难测度女人心,果是不错,她急急忙忙的赶来此地,大有片刻延误不得之势,但此刻却又似不着急了,心中在想,嘴里却是仔细的说出了部吴氏宗词中的经过。
白惜香听得十分仔细,凝目沉思了一阵,才道:
“如是经过不错,她可能真的暗中动了手脚,纵然是用毒,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毒品。”
李中慧道:“我相信她不是虚言恫吓,今夜三更之前,必然会毒性发作。”
白惜香道:“你们运气试试内腑,看看是否有中毒之征?”
林寒青道:“在下觉不出来。”
李中慧道:“如是能查觉出来,咱们也可能早作准备了。”
白惜香突然微微一笑,道:“不用怕,她在施用诈语。”
李中慧道:“那她是虚言恫吓了?”
白惜香道:“那也不是,她先用诈语在你们心灵之中植下了中毒的印象,使你们心中疑神疑鬼,赴她之约。”
李中慧道:“她何不约我们三更赴会就是,为什么要施用诈语?”
白惜香道;“她找不出借口,说你们中了毒,岂不是很好的办法。”
李中慧道:“唉!她这般作法,用心何在呢?”
白惜香道:“她要在你的心中留下了一道阴影,使你挥之不去,先自乱了章法。”
李中慧道:“今夜可要赴她之约?”
白惜香摇摇头:“不要去,如若处处在她的意料之中,咱们就先自落了下风.”
李中慧道:“难道置之不理么?”
白惜香道:“那未免太过李强,咱们要想个出她意外的办法才好。”
李中慧道:“想什么办法呢?我实在想不出更好之策,还得白姑娘借着代筹。”
白惜香道:“那西门玉霜如等至三更时分,不见你们赴约,必然激忿异常,先让她气上一阵,待三更过后,你再遣人送上一封信,告诉她你毒性发作,如她一定要见你,就要她和那送信的同来见你……”
李中慧道:“如她不肯来呢?”
白惜香道:“我想她一定会来,如她不肯来,咱们再想办法不迟。”
李中慧道:“那我要怎么办呢?”
白惜香道:“你会装病么?”
李中慧道:“维妙维肖。”
白惜香道:“那也不要,你要让她一眼之下,就瞧出你是装作——”
目光转到林寒青的脸上,道:“你要去陪着李姑娘。”
林寒青道:“这个自然。”
白惜香道:“你要对李姑娘爱护备至,装出一副情深万种的模样。”
林寒青道:“这要如何一个装法?在下只怕是力难胜任。”
白惜香笑道:“你如不善装作,那就当真作吧……”语声微微一顿,又道:
“另一方面,你要对那西门玉霜冷淡,但也不能不理她,这中间要如何拿捏得恰到好处,你自己瞟着办吧!”
李中慧道:“白姑娘一番话,使我茅塞顿开;这办法确然不错,先使她气怒难乎,失去了冷静,才可能冲动从事?”
白惜香道:“你果是聪明绝伦,一点就破。”
李中慧道:“小妹就此别过,我也该去准备一下了。”
白惜香突然一整脸色,十分庄严的对林寒青道:
“你要牢牢记着我的话,不可擅自作主,也不可任性行事,自作聪明,需知此事关系天下英雄安危,你不能破坏大计!”
林寒青道:“在下尽力而为就是。”
白惜香道:“好!你们可以回去了,我也要搬家了。”
李中慧道:“搬家?”
白惜香道:“不错,你们来此一次,定然已引起西门玉霜的怀疑,我如不及早搬走,定然会被她寻着。”
李中慧道:“那我们要如何找你?”
白惜香道:“不用你找,我自会通知你们。”
李中慧轻轻叹息一声,道:“看将起来,你比我辛苦多了。”
白惜香道:“我觉得很快乐,能碰上西门玉霜这般的劲敌,或可能多活上一些日子。”
李中慧道:“我们就此别过。”一欠身,牵着林寒青走了出去。
白惜香望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伤感,举起衣袖,掩面奔上木榻。
李中慧似是尽扫愁苦,一路上喜气洋洋,笑语如珠,和来时大不相同。
林寒青心中暗自奇怪,忍不住问道:“什么欢乐事,值得你这般高兴?”
李中慧道:“怎么?你不高兴么?”
林寒青道:“我想不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李中慧笑道:“我适才被西门玉霜一番作语蒙藏了灵智,不知要如何才好,因此才觉着十分烦恼,但听得白姑娘一番话,解去我心中之结,自然是变的高兴了。”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原来如此。”
李中慧突然加快了脚步,奔到马车停留之处,只见神、煞、鬼、魂四大凶人,都在闭目调息,头上汗水隐隐,似是刚经过一番恶战。
红衣凶神微一睁眼,立时欠身说道:“教主回来了。”
李中慧道:
“你们刚才和人动过手了?”
红衣四神道:“来人武功高强,大出我们意外,我们四兄弟一齐出手,才把他逼退。”
李中慧道:“来人是谁?”
红衣凶神道:
“不知道,他既不肯通报姓名,亦不肯现示真面目,但手中的剑招,却是辛辣的狠。”
李中慧啊了一声,道:“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红衣凶神道:
“男的,他要搜查教主的车马,被我拦住,说不过三言两语,那人突然拔剑出手,而且出手到招毒辣无比,属下接他两剑,几乎被他刺中。”
李中慧道:
“你们辛苦啦!”打开车帘,跃上马车。
林寒青紧随着上了马车,说道:
“四大凶人突然对你这般驯服起来,只怕是别有原因,你不能掉以轻心。”
李中慧笑道:“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我?”
第三十八章
林寒青呆了一呆,答不上话,心中暗道:我好意警告于你,有什么不对?这四大凶人天生恶性,你如不小心防备,定然要吃他们大亏。
只听红衣凶神问道:“车行何处?”
李中慧道:“回去。”红衣凶神应了一声,马车便向前奔驰而去。
李中慧取下面纱,很仔细的在车上搜了一遍,不见有何异状,才低声对林寒青道:
“你相信那红衣凶神的话么?”
林寒青道:“不相信。”
李中慧取下面纱,笑道:“他说的都是实言,你为什么不相信?”
林寒青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说谎?”
李中慧道:“四大凶人如会说出这般的谎言,那也把他们看的大阴狠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有一件事情请教。”
林寒青道:“什么事?”李中慧道:“西门玉霜、白惜香和我,你喜欢哪一个?”
林寒青想个到她会突然提出此事,不禁怔了一怔,道:
“这个.都谈不上,不过,三位都是在下心中敬佩的人物。”
李中慧道:“千万年来,武林中事,大都由你们男人主宰,但是此刻,却出现了一个新的形势,数十年内武林的劫运,可能要掌握在女人手中。”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白惜香和那西门玉霜以及李姑娘,都算得不世怪人……”
李中慧接道:“不要把我扯进去,我武功不如那西门玉霜,讲智谋难及白惜香,两雌相争的武林形势中,我不过担任穿针引线人。”
林寒青道:“白姑娘居于幕后,真正和那西门玉霜对面斗力、斗智的还是你李姑娘,”
李中慧道:“我担忧的是那白姑娘身体太过虚弱,难以支持到分出胜败。如着她不幸中途而逝,这一场卫道之战,咱们是必败无疑!”
她脸色突然一整.变的十分凝重,接道:“因为我是女人,对女人知之较深,万一那白惜香中途不幸而逝,这付担子就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林寒青茫然说道:“我……”
李中慧道:“不错,你,如果你不愿眼看武林遭劫,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林寒青一皱眉头,道;“哪两条路?”
李中慧道:
“一条是真心全意的去爱那西门玉霜。如若她对你动了真情,就不会作出狠毒的事来。”
林寒青道:“另一条呢?”
李中慧道:“你这种人做不出来,不说也罢。”
林寒青道:“何以见得?我偏要做出来给你瞧瞧。”
李中慧道:“暗携剧毒,借机会毒杀那西门玉霜。”
林寒青道:“暗施毒手,未免有欠光明。”
李中慧道:“兵不厌诈,愈诈愈好。为了千百人的生死,毒杀个西门玉霜,有何不可?”
林寒青道:“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未免言之过早。唉!我一个堂堂男子,受你们这般摆布。日后江湖之上,不知把林寒青说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李中慧笑道:“武林豪侠,香闺情郎,传诵千古,不知羡煞多少美丈夫……”
只听车外传来红衣凶神的声音道:“禀告教主,行车已至宅院。”
李中慧戴上蒙面黑纱,低声对林寒青道:
“不论你是否愿意,都得装出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扶着我走进去。”掀开车帘,行了出去。
这是一处高大的宅院,红门绿瓦,一看就知是豪富之家。
林寒青扶着李中慧当先而行,四大凶人鱼贯随在身后,过得大门,是一座很大庭院,庭院中栽植了不少花树。
李中慧回头对四大凶人说道:
“你们就留在前院厢房中吧!二门为界,不听招唤,不得擅入二门。”
四大凶人应了一声,齐齐欠身作礼。
李中慧扶着林寒青,突然加快了脚步,直入二门。
林寒青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所在?”
李中慧道:“玄皇教徐州分舵,快些扶我进入东面跨院中。”
林寒青目光转动,整个的广大宅院中,不见人迹,当下加快脚步,向东行去,绕过一片花畦,果见一个月门。
李中慧放开了扶在林寒青肩上的右手,快步进入月门,直奔上房。
这是座市设精雅的小厅,左角处一道小门,通往卧室,李中慧取下了蒙面黑纱,笑道:
“随便坐吧,在这里我是主人,该我来侍候你了。”
林寒青道:“在下心中有点疑问,不知是否可问?”
李中慧道:“你说吧!”
林寒青道:
“这样大的宅院,定然是豪富之家,应该仆从如云才是,何以竟不见一个人迹?”
李中慧笑道:“仆从女婢,都已经连夜迁走,如今留在这宅院中的都是我玄呈教中高手,表面上你瞧不出一点戒备,事实上却是戒备森严,步步杀机。”
林寒青道:“我怎么瞧不出一点形迹?”
李中慧道:“他们各人都有着一定的方位,有的隐身在花丛之内,有的藏在房中,一经发动,连锁攻敌,你不解奥秘,自然是瞧不出什么了。”
林寒青道:“是啦!你准备今夜诱那西门玉霜到此,把她搏杀于此?”
李中慧道:“我作此布置之时,确有此心,但这等孤注一掷之策,太过行险,万一不成,岂不是反蒙其害,此刻,我已改变了主意。”
林寒青道:“你这预定之谋,那白惜香可曾知道?”
李中慧道:“不知道,今日咱们吴氏宗祠之行,变化又出我意料,使我自觉才智实难和那西门玉霜匹敌,更减我行险之心。”
林寒青道:“此刻你作何打算?”
李中慧道:“依照白惜香之言行事,撤除这宅院中的戒备。”
林寒青道:“撤除戒备,未免太过行险,在下之意,暂时按兵不动,作个备而不用如何?”
李中慧道:“嗯!瞒得过你,却瞒不过西门玉霜。咱们这等森严的戒备,只怕要激起她反抗之心,引起一场火拚,既然不打算上刻和她翻脸动手,那就不如大方点好,撤除戒备。”
林寒青道:“李姑娘思处周详,在下难及。”
李中慧笑道:“西门玉霜来时,你难道也要这般称呼我李姑娘?”
林寒青道:“不称你李姑娘,那要称你什么?”
李中慧道:“这样太生疏,如何能骗过那西门玉霜?”
林寒青道:“如何才能骗得过她?”
李中慧道:“你今年几岁了?”林寒青道:“虚度二十一秋。”
李中慧道:“可有姊妹兄弟?”林寒青道:“上无兄姊,下无弟妹.就是在下一人。”
李中慧道:“嗯!所以,你性格很孤独。”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李中慧道:“我小你三岁。可以称你为兄。”
林寒青道:“这个,这个……”
李中慧道:“不用这个那个,你如是不愿叫我妹妹,那就叫我的名字好了。唉!咱们虽是在作戏,也得要让那西门玉霜看起来有如真的一般……”微微一笑,接道:
“我要用最温柔的办法,使你感觉女人并不可怕。”
林寒青只觉得无言可对,淡淡一笑,默不作声。
李中慧突然起身行到门口,高声问道:“何人当值?”
只听月门外有人高声应道:“在下当值,教主有何吩咐?”
李中慧道:“你进来,我有话说。”
语声甫落,大门外微步走进来一个全身劲装的大汉。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那大汉一身草绿衣裤,左肩背刀,右肩上却斜插着一个圆形绿筒,既不像兵刃,也不像晴器,不知装的何物。心中暗道:这玄皇教总是脱不了形迹诡异。
只见那人抱拳对玄皇教主施礼道:“教主有何吩咐?”
李中慧道:“传我之令,要他们一律撤出此宅。”
那大汉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李中慧道:“神、煞、鬼、魂,四大凶人留在这里。”
那大汉绝不多问,回身抱拳,听完之后,又转身而去。
林寒青道:“玄室教规戒倒很严。”
李中慧道:“四大凶人,天性是何等的恶毒,但他们也将逐渐的屈服在我李中慧的手下。”
林寒青道:
“姑娘这统驭之能,实叫在下敬服,能使那四大凶人驯服,恐难再找出第二个人。”
李中慧道:
“那是夸奖了,西门玉霜和白惜香能耐,决不在我之下,我能作到,绝对难不住她们。”
林寒青正待答话,曾见那绿衣大汉,又匆匆走了进来,报道:
“属下已传教主之令,三十八位高手,尽皆撤出此宅。”
李中慧道:“你们在十里外第二分舵,候我之命,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一步。”
那绿衣大汉应了一声,回头就走。他说话时,一直是抱拳而立,毕恭毕敬。
李中慧待那绿衣大汉背影消失,牵着林寒青走回客室,笑道:
“现在,这座广大的内宅中,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了。”
林寒青道:“如若那西门玉霜要来,大可畅行无阻了。”
李中慧眨动了一下大眼睛,道:“怎么,你很怀念她?”
林寒青先是一怔,继而微微一笑,道:
“咱们这话般安排,不都是等着让她瞧的么?”
李中慧长长叹息一声,道:“假如一切发展,都在那白惜香预料之中,我真不知要如何排遣心中一股嫉忿和化苦。”缓缓向内室走了进去。
林寒青望着她的背影,流露出无限的凄凉,步履间,亦显得沉重无比。似是双腿上带了重铅,行动十分缓慢。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李中慧进入卧房之后,似是投放到海中的砂石,不再闻一点声息。
林寒青突然觉着腹中饥饿起来,但又不便呼叫,只好强行忍了下去。
月上树梢,夜空寂静,除了风拂花草,发出轻微的沙沙之声外,广大的宅院中,再也听不到别的声息。
林寒青心中暗道:这李中慧定是睡着了,如是那西门玉霜此时来到,真不知该如何对付她才是。心念未完,突然火光一闪,回头望去,只见李中慧那卧室之中,突然亮起了一片灯光。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你睡醒了么?”
房中传出来李中慧的声息,道:“睡醒了,现在什么时光?”
林寒青道:“初更将过,二更未到。”
李中慧道:“你去前院要那红衣凶神进来。”
林寒青略一沉吟,依言而去,带来了红衣凶神,说道:“人已请到了。”
卧室中传出来李中慧的声音,道:“要他进来。”
林寒青听得怔了一怔,暗道:你那闺房重地,岂可随便让人进去?只道听错了话,接道:
“可是要他进入房中去么?”
李中慧道:“不错,要他一个人进来。”
林寒青口中应了一声,心中却是大感奇怪,付道:什么话,非得要他进入房中去讲么?
红衣凶神回顾了林寒青一眼,大步直向房中行去。
林寒青缓缓坐在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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