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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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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岚道:“双方都是武林中身份很高的人,就算是彼此都有顾忌,只怕也无法下台。”
李文扬道;“那也未必,只要那玄皇教主不愿动手,这场架八成是打不起来。”
皇甫岚道:“今日与会之人,不论平日的交好交恶、仇恨多深,但都该暂时放弃成见,一致对付那梅花主人,或可能找出三分生机。”
李文扬道;“那玄皇教主智慧绝人,咱们能够想到的,他必然能够想到,我瞧这场架是打不起来。”
皇甫岚目光一转,只见凶神、恶煞、怒鬼、怨魂都已提聚了功力,准备出手,以这四大凶人的盛名功力而论,一击之势,定我是排山倒海一般,丈余内沙飞石走,椅仰桌翻,赶忙一提真气,暗自戒备。
就在这剑拔紧张,大战一触即发的当地,突见居中而坐一个黑袍裹身之人,站了起来,莺鸣燕语的说道:“神、煞、鬼、魂的大名,本教主早已心慕,今日得以有幸相会……”
四怪中一个身着白衣之人。接口说道:“但闻这柔柔细音,、已足消魂,教主请打开脸上面纱,让咱们兄弟一睹庐山真面,需知咱们四兄弟一向是说一句算一句,不折不扣。”
皇甫岚暗道:糟糕,神州四怪这般咄咄逼人,玄皇教主如何能忍得下去,这场架是打定了。
那知事情竟然是大出意外,只听那玄皇教主格格一阵娇笑,道;“今日咱们都是宾客身份,不能喧宾夺主,扫了梅花主人之兴,四位如是想见见小妹的容貌,那是欢迎至极,只要四位能够脱得今日之劫,留下性命,明晨日出时分,小妹在魁星楼头候教。”
那身着红衣大汉哈哈一笑,道:“咱们兄弟四人,个个都有偷香窃玉之好,教生请就属下选带三位美女同行,免得咱们四兄弟分配不均,闹出自相残杀之局。”
皇甫岚吃了一惊,付道:这等讽激羞辱之言,那玄皇教主如何能忍受得了?但问那玄皇教主柔声笑道:“本教中女弟子,有不少貌比花娇,但得四位有手段,能使她们服贴就好。”
只听身着绿衣的恶煞说过:“咱们就此一言为定,如是教主失约不去,此后咱们四兄弟不论何时何地,只要见到玄皇教中的人,一律格杀!”
玄皇教主道:“本教主既和你们订下约会,焉有不去之理。”缓缓坐了下去。
神、煞、鬼、魂,相互望了一眼,齐齐向近身处一张桌子走去。
凶神伸手拉过一张木椅,冷冷说道:“诸位让让位子如何?”
这张木桌上,本来坐射个劲装大汉,佩刀带剑,看上去很神气,但听那凶神一番言语,竟是依言起身而去。
凶神、恶煞、怒鬼、怨魂,各霸一方而坐。
穿白衣的怨魂,在四大凶人中,虽然排行最小,但脾气却是最坏,啪的一掌,击在木桌上,厉言说道;“时已中午,怎的还不见酒茶上来?”
一个身着青衣的美貌少女,急急走了过来,陪笑说道;“四位请稍候片刻,酒菜就要送上。”
穿着绿衣的恶煞,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那青衣少女,说道:“酒菜未到之前,你就陪咱们四兄弟解解闷吧!”
皇甫岚只看的感慨万千,暗暗忖道;这四大凶人,当真是狂恶的可以,在天下英雄虎视之下,仍然是这般放肆,我行我素,旁若无人。
那青衣女被绿衣恶煞一把抓住了右臂,脸色先是一变,续而恢复了满脸笑容,道:“小婢奉命来此侍候各位,有什么要小婢效劳之处,但请吩咐,用不着这般的紧张。”
恶煞手臂微一用力,把那青衣女带向身侧,哈哈一笑,道:“目下无酒那你陪咱四兄弟喝杯茶吧!”
李文扬回顾了皇甫岚一眼,只见脸上满是激怒之容,显是对那绿衣恶煞的粗暴举动,瞧不过眼,赶忙低声说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几十位看去美貌温柔的少女,也不是好与人物,如是因此激怒那梅花主人,那就先让四大凶人,斗斗那神秘的梅花门中高手……”
皇甫岚点头一笑,道:“好啊!这叫做以毒攻毒!”
黄衣怒鬼伸手从桌案上取过一杯茶来,直向那青衣女口中送去,一面笑道:“你先干一杯。”
那青衣女脸色大变,怒声喝道:“你们放尊重些。”
黄衣怒鬼,纵声狂笑,道:“天下有谁人不知咱们四兄弟一向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那青衣女正待反唇相讥,突听那玉燕高声说道:“玉蝉妹妹,你就忍耐些吃下去吧!咱们为人之婢,奉命迎客,这也是身不由己的事!”
白衣怨魂大笑说道:“好!还是你这小姐子懂事,你也过来陪陪咱们四兄弟如何?”他口气虽是商量,人却起身扑向玉燕。
皇甫岚暗暗想道:这玉燕武功不弱,当不致甘心受辱,必将起而反击。
但见那白衣怨魂左手挥转之间,竟是轻轻易易的抓住了玉燕的手腕,大步行归坐位之上,那玉燕有如一头柔顺的小羊一般,依在那白衣怨魂的臂上而行,一付娇怯不胜之态。
李文扬轻轻叹一口气,回头对皇甫岚道:“这小妮子鬼计多端,咱们得特别对她留心。”
皇甫岚恍然大悟,暗道;“她放意装出这般无可奈何之态,乞人怜悯,但愿无人上她的当才好。”
那玉婵连受绿衣恶煞,黄衣怒鬼拨弄,心中早已怒火难耐,正待运气出手,忽见玉燕连步婀娜的随着白衣怨魂走了过来,心中一动,登时把满腔怒火压了下去,嫣然一笑,道;“几位这么看得起小婢,小婢怎敢不受抬举。”轻启樱唇,就黄衣怒鬼手中,轻轻喝了一口。
这一来,黄衣怒鬼,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放下手中茶杯,笑道:“只要姑娘听话,咱们兄弟一个个都是怜香惜玉的人。”
绿衣恶煞放了玉蝉手腕,道:“姑娘请坐下来吧!”
这时,白衣怨魂,也牵着玉燕走了过来,那玉燕明艳柔媚,美貌尤过玉蝉,盈盈媚笑着自行坐了下去。
白衣怨魂放了玉燕手腕,笑道:“诸位长兄,这妞儿娇俏多情,人间少见……”
绿衣恶煞突然冷冷接道:“你既然知道娇俏多情,人间少见,就该孝敬大哥才对。”
白衣怨魂道:“小弟正是此意。”一推玉燕,送到红衣凶神座旁。
那红衣凶神虽然早已心痒难搔,但他要保持老大之尊,不得不装出一付冷冰冰的神情,端然而坐。
玉燕俏目流波,望了那白衣怨魂一眼,笑道:“你们四兄弟,只有我们两人相陪,岂不是要有两个人形只影单?”
黄衣怒鬼一拍桌子道:“这话不错,老四,走!咱们再去选她两个回来。”
白衣怨魂被绿衣恶煞用话一激,把玉燕让给了老大红衣凶神,心中憋了一肚子气,当下应声而起,道:“咱们再去选她两个回来。”
李文扬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四人太过狂做,中了那玉燕的连环之计,还不自觉,但愿他们选中的侍女,侍侯的客人是素为的他们凶名所摄之人,方不致引起纠纷。”
原来,这篷帐,索绳环绕之中,共摆有三十六桌,共有三十六个青衣待女,每桌一人,但目下已有二十余桌上,坐有客人,武林人物,向来是把重视声誉、颜面,尤过生死,如是两人选中到人桌上侍女,那些人面子受损,难免要起而护花,那就正中玉燕的鬼计了。
但见黄衣怒鬼和白衣怨魂,联袂四起,缓步向前行去,四道目光不停的四面探视,打量那些站在筵席分侧的青衣女。
这两人的狂妄胆大,实是有些骇人听闻,高视阔步的穿行在群聚之间,气焰不可一世。
皇甫岚心中暗暗忖道。如若那坐位中有一个胆大之人,突然跃起施袭,或是暗放出淬毒的暗器,这两人武功虽高,只怕也将要身受重创。
但那满场英豪,竟都似对神州四怪有着深深的畏怯,竟无人敢起而施袭。
鬼、魂二怪穿越了四五个桌位后,突然停了下来,黄衣怒鬼哈哈一笑,道:“老四,你瞧那妞儿怎么样?”
白衣怨魂回目望了那青衣女一眼笑道:“标志的很,三兄的眼光不错呀!”
黄衣怒鬼双肩微一晃动,人已冲到青衣女的身前,伸手一把,扣拿了那青衣女的肮脉,笑道:“走!陪三爷吃杯茶去。”
那青衣女负责招待的桌上,坐满了几条大汉,但却一个个噤若寒蝉,眼看着那女子被人拉走,竟无一人敢起而护花。
黄衣怒鬼一手牵着那青衣女,缓步而行,一面高声对白衣怨魂说道:“老四,快些挑选一个,酒菜就要送上来了。”
白衣怨魂目光四下转动一阵,突然跃身而起,白衣飘动,呼呼风生,飞跃过三四张桌子,一个大转身,落着实地。
探手一把,向一个青衣女抓去。
那少女正端着一把茶壶替桌上的客人们倒茶,白衣怨魂横里伸手抓去,只吓得那少女尖叫一声,茶壶失手而落,摔在茶杯上,壶杯相击,尽皆碎去。
那桌上共坐了五个人,两个年近花甲的老者,三个年当力壮的中年大汉,其中有两个大汉正好伸手去取茶杯,被溅的满手茶水。
白衣怨魂抓住那青衣女的脉穴,头也未回的拖着她行去。
只听一声大喝道:“王八羔子,给我站住!”面南而坐的一条大汉,突然站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碎杯碎壶的瓷片乱飞。
白衣怨魂陡然停下,缓缓转过身子,目光中杀机涌现,冷冷的喝道:“你骂那一个?”
那大汉怒道:“就是骂你!”
白衣怨魂冷冷接道:“那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不怕死你就给我站起来!”
那大汉一抬手,刚的一声,拔出佩刀,大步而去。
白衣怨魂左手抓住那青衣少女的腕脉,右手突然虚空一抓,逼向那仗刀而来的大汉击去。
但闻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那快刀冲来的大汉,突然丢手中单刀,仰面栽倒地上。
白衣怨魂一击,震倒那仗刀大汉,牵着那青衣女转身而去,神情十分平静。
那大汉同桌四人,眼看那白衣怨魂虚空一击之间,竟能立毙同伴,全部吓的呆了,那里还敢挺身而出?瞪着眼看那白衣怨魂从容而去。
直持白衣怨魂去远,那两个老者才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那大汉身旁,伸手一探鼻息,早已气绝而死。
左面一个低声说道:“他用的既不像劈空掌力,也不像百步神拳,不知是何等武功?”
右面一人应道:“咱们解开他前胸的衣服瞧瞧。”右手一划,衣服应手而裂,只见那大汉前胸处有五道青紫的指痕,不禁一怔,道:“这似是传说中的搜魂爪力所伤。”
左面一个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倒是忘怀了,神州四怪,各练有一种绝技,按照他们神、煞、鬼、魂四字命名,适才那人身着白衣,想必是白衣怨魂了。昔年四怪在江湖上走动时,他的搜魂爪力,已扬名天下,这些年自是更有进境了!”
右面老人道:“老朽久闻搜魂爪力之名,今日算是开了一次眼界。”
左面老人轻轻掩上那大汉前胸衣服,道:“咱们自量非敌,难以替他报仇,只有不闻不问了。”缓步退回坐位上。
且说那白衣怨魂,牵着那青衣女,昂然走回坐位上,哈哈一笑,道:“三位兄长,请看看小弟找的妞儿如何?”
绿衣恶煞笑道:“梅花门下的女弟子,个个都是秀丽如花,想那梅花主人,定将是一位艳压群芳的美人了。”
黄衣怒鬼接道:“那梅花主人果如二哥所言,倒可把她活捉过来,配给大哥。”
忽听格格一笑,道:“四位请喝茶,润润咽喉,等一会多吃些菜。”
红衣凶神端起茶杯,冷冷说道:“就算这杯中下有毒药,也不放在咱们四兄弟的心上。”当先举杯,一饮而尽。
绿衣恶煞,黄农怒鬼,白衣怨魂,齐齐举起茶杯喝干。
玉燕笑道:“四位武林高强,内功精湛,纵然是茶中真的有毒,也难毒死诸位。”
白衣怨魂道:“咱们大哥生平最嗜毒物,而且是越毒越好,咱们三兄弟,虽难以及待老大,可是吃上三两条毒蛇、蜈蚣,也是视作平平常常的事。”
玉燕娇声笑道:“四位有这等能耐,当真是未闻未见的事。可借此地没有毒蛇、蜈蚣,使妾婢等失去了一次眼福。”
白衣怨魂哈哈一笑,道:“姑娘如当真的想看,那就跟着咱们四兄弟,哈哈,不但可瞧到咱们四兄弟食用毒物,而且……”
忽听一人尖声叫道;“是虫!”
玉燕目光一转,啊哟一声惊叫,扑向红衣凶神的怀中。
转眼望去,只见全身深紫的小蛇,婉蜒而来,昂道而行,红信伸缩,毫无畏人之状。
玉燕躲入红衣凶神的怀里,玉蝉也偎入绿衣恶煞身上,另两个青衣女似是也很害怕,一齐挤向黄衣怒鬼和白衣怨魂的怀中。
这四大凶人,狂放膘悍,目空四海,但看了那深紫色的小蛇一眼后。竟都霍然站起。
玉燕目光一转,投注白衣怨魂脸上,道:“四爷不是擅降毒物么?快把这条蛇抓起来吧!吓死人了!”
红衣凶神冷冷接道,“老四,可有信心制服这一条蛇么?”
白衣怨魂道:“小弟愿出手一试!”挥手推开偎在怀中的青衣女子。
绿衣恶煞突然接道:“老四,为兄的助你一臂。”扬手一指,点了过去。
那深紫色的小蛇,正昂首缓行,绿衣恶然一指点出后,忽自盘了起来,蛇头四下转动,似是寻找施袭之人。
皇甫岚低声对李文扬道:“这小蛇定然是有人在暗中放出,故意来和神州四怪为难。”
李文扬道:“不错,那暗中放蛇之人,心恨神州四怪狂妄,想借他条小蛇,来折辱他们一番。”
皇甫岚道:“一条小蛇……”目光下,瞥见白衣怨魂的额角上,汗水滚滚而下,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一条小蛇,竟然能使那名扬天下的四大凶人之一这等害怕,定然有些奇怪之处。
忽见白衣怨魂左堂一扬,劈了出去,右手却随着抓出。
砰然大震中,尘土飞扬。
待尘土清落,只见那白衣怨魂右手大、食、中三指,捏着那条深紫色小蛇颈间,紧紧不放,蛇身却缠在白衣怨魂右腕上。
皇甫岚心中大为奇怪的忖道:既然抓蛇颈,为什么不把它捏碎、撕断,却任它缠在手腕上呢?只听那绿衣恶煞,高声说道:“那一位放出的蛇,请来取回去吧,咱们兄弟幸未辱命,总算捉住了它……”
他一连喝间数声,竟是无人答应。
皇甫岚凝目望去,但见白衣怨魂手腕上紧缠的紫色小蛇,逐渐的缩小,似是正深入肉中,心中大为震骇,低声说道:“李兄,你瞧瞧那条紫色的蛇身,可是逐渐的在缩小么?”
李文扬道:“这条蛇乃有名的墨鳞铁线蛇,据传闻说,百年墨鳞,再百年墨鳞成紫,此言虽然未可全信,但此蛇之鳞,先由墨色变紫,当是极为可靠之言,铁线、铁甲、原出一株,只是铁甲蛇,鳞皮珍贵,可避刀剑,向为武林中人视为珍宝,其体型亦与年增长,逾百年可喷毒雾伤人,铁线蛇毒性尤过铁甲,但生具的体型,长度不超过一尺二寸,年代愈久,其鳞体愈硬,据说鳞成墨色之后,刀剑已然难断,变紫后,更为坚硬,而且鳞利如刀,那白衣怨魂被它缠住右腕,这苦头,定然吃得不小。”皇甫岚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兄的广博见闻,实叫兄弟佩服。”
李文扬低声说道;“兄弟亦不过是姑妄言之。”
忽听红衣凶神冷笑一声,道:“老四,还能撑得住吗?”
这时,那紫色小蛇,更见缩小,显见已然深入了白衣怨魂的肉内。
目光下,只见白衣怨魂顶门上汗水,一颗接一颗滚了下来,但他仍然紧咬着牙齿说道;“小弟自信还可以支撑一顿饭工夫。”
但闻一阵阵酒肉香气,传了过来,篷帐软帘起处,一群身着白衣的童子,捧着酒菜,分向各桌送去。
红衣凶神突然探手入怀,摸出了一把匕首,呼的一声,扎在桌子上,道;“老四,你如觉出不行时,就自己断去一条右臂吧,不能让它咬中。”
白衣怨魂道;“小弟记下了!”
他运集了全身功力,和那紫蛇相抗,分神说话,大有启齿维艰之感。
黄衣怒鬼、绿衣恶煞,双目中暴射出愤怒的光芒,四下转眼,希望瞧出那暗中放蛇之人。
忽听红衣凶神怒声喝道;“快把酒菜给我拿回去,找不出那放蛇之人,咱们谁也不能吃饭。”
那捧送酒菜的白衣童子,微微一征后,又缓步向前走去,生似未把红衣凶神之言,放在心上。
红衣凶神突然离位而起,怒声喝道:“大太爷的话,你们听到没有?”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但闻一声闷哼,那当先一个白衣童子,身躯突然飞了起来,悬空转动,连打几个翻身,手中木盘上酒菜,四散横飞,笼罩了两丈方圆大小。
坐在位上的群豪,都怕那油腻的菜肴,洒在身上,纷纷离坐避让,场中顿时大乱。
忽听绿衣恶煞怒喝一声,飞身跃起,直向正北扑去,右手一探,疾向一个身穿破衣,足着革履的枯瘦老者扑去。
那老者身子一闪,灵巧异常的隐入人群中,避开了绿衣恶煞的一击。
李文扬低声向皇甫岚道:“那破衣草履的老人,名叫蛇神鲁康,招蛇玩蛇之技,天下第一;据说他身上经常带有三条珍奇无比的毒蛇,想那紫鳞铁线蛇,定然是他放的……”
话声未落,瞥见人影一闪、只见那蛇神鲁康一闪而至,绕到了玄皇教主身后。
黄衣怒鬼看的真切,大喝一声,急急冲过来,黄衣闪动,人也绕到了玄皇教主身后,右手一探,抓向鲁康的右肩。
但见蛇神鲁康身子一转,刚刚避过五指,闪到李文扬的身侧。
这时,那守在玄皇教主身后的四个大汉,已宝刀出鞘,环护教主身侧。
那独目老人,微闭眼睛,手中端了一杯茶,但却举而不饮。
但闻绿衣恶煞冷笑一声,疾跃而来,笑声未住,人已挡在鲁康的面前。
黄衣怒鬼却放缓了脚步,从鲁康身后近追,一前一后,成了夹击之势。
那蛇神鲁康相距李文扬和皇甫岚,不过四、五步远,如若动起手来,势必身受波及。
皇甫岚一面提气戒备,一面暗施传音之术,说道:“李兄,他们如在咱们身侧动起手来,该如何应付?”
李文扬也施展传言之术,答道:“蛇神鲁康一生精力,都耗在玩弄蛇虫上,武功一道决难和四大凶人相较,但此人鬼计多端,又有灵蛇护身,不用替他担心。不过他相距咱们过近,一旦动起手来只怕难免波及……”
只听唯的一声,绿衣恶煞已扬手点来一指。
鲁康身子一侧,避过一指,人却更向李文扬等欺近了一步。
一缕指风,掠着皇甫岚头顶飞过,隐隐间,有股迫人的寒气。
黄衣怒鬼突然一晃双肩,右手疾伸,抓向鲁康左腕。
这次,那蛇神鲁康,竟不再闪避,迎了过去。
但见他抽中突然探出一条青色蛇头,迎向黄农怒鬼抓来的五指咬去。
善食毒物的黄衣怒鬼,掌势未到,已骇然而退,飘开八尺。
他被迫退开,心中不甘,右掌一扬,劈出一掌,暗劲山涌,直向蛇神鲁康撞去。
鲁康似是自知难以便接对方深厚的内力,不肯硬接,一个大转身,让避开去。
第二十九章
神州四大凶人,一向狂放自负目中无人,从不顾及到池鱼之殃,鲁康一闪避,那一股掌力,却直向李文扬、皇甫岚撞了过去,劲气破空,呼啸而来。
李文扬和皇甫岚如想避开那掌力,并非难事,但如起身让开,那刚猛的掌风,击在桌上,定将是一个壶杯横飞,桌椅倒翻之局。
情势迫急,无暇使两人多想,不约而同的扬手推出一股暗劲,接了那黄衣怒鬼的一击。
那强猛的掌力,吃两人推出的内劲一挡,登时激旋成风,吹起了一片沙尘。
皇甫岚只觉心神一震,气血上冲,赶忙长长吸一口气,才把上涌气血稳住。
转眼向李文扬望去,只见他脸上也微微泛红,不禁吃了一惊,低声说道:“这神州四大凶人,功力果是惊人。”
但闻那绿衣恶煞怒声说道:“姓鲁的,今日如不把你碎尸万段,咱们兄弟还有何颜……”
突听一个冷厉的声音,喝道:“住手!”打断了那绿衣恶煞未完之言。
转脸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黄衣,身躯高大的老者,胸前垂着花白长髯,面容肃穆,臂弯上放着一个铁架,架上落着两只深灰色的怪鸟,直嘴鹰目,似雕非雕。
绿衣恶煞冷笑一声,道:“阁下可是想横里插手,接下这档事么?”
黄衣老者冷冷的答道:“冠盖云集,群豪毕至,盛宴未开,岂容搅局,诸位如是想打,待酒宴过后,再好好的打上一场不迟,那时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无怨无仇的也可为盛名彩头较量一番。
绿衣恶煞道:“听你的口气,倒像梅花门下的人?”
黄衣老者道:“不错,敝东主设下了这场宴席,大会群豪,也就是希望能观赏一下各门各派的绝技,自无禁人动手之理,只是此刻时机不到,还望诸位入境随俗,暂时罢手。”
绿衣恶煞,冷冷说道:“这玩蛇的化子,凭仗一点弄蛇之法,害了在下一位兄弟……”回目望了白衣怨魂一眼,接道:“除非他立刻收回在下兄弟腕上缠的毒蛇,否则总难遵命。”
黄衣老人两道森寒的目光,凝住在蛇神鲁康的脸上,道:“这位兄弟可肯赏在下一个面子么?”
蛇神鲁康哈哈一笑道:“咱们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岂有不知武林中规矩之理,既是主人出面,在下自当裁决。”
那黄衣老人微微一笑,道:“这位见台这般给在下面予,今后咱们得好好的交上一交,敢问高姓大名?”
蛇神鲁康道:“兄弟鲁康。”
那黄衣老缓缓回过脸去,冷冷对绿衣恶煞道:“江湖上动手比武,各逞其能,本也无什么限制,这位鲁兄善役毒蛇,也算得一种绝技,如不是敞东主大祭要到,诸位就是请老夫从中排解,老夫也不愿多管闲事。”
绿衣恶煞回目望去,只见那白衣怨魂已然伸出左手,抓住了插在桌子上的匕首,显然已觉出真力难继,准备自断一条右臂,强自按下胸中怒火,高声说道:“老四且慢动手……”回头对那黄衣老者说道:“既然实后免不了一场动手搏斗,咱们兄弟也不愿强揽大局,但得那蛇神鲁康解了在下那位兄弟毒蛇缠腕之危,咱们亦当暂时罢手。”
那黄衣老者回头对鲁康一拱手,笑道:“鲁兄请招回毒蛇如何?”
蛇神鲁康双手握拳,放在嘴上,吹出一声尖锐异常怪啸。
说也奇怪,啸声一起,那缠在白衣怨魂腕上的紫色小蛇,突然自动松开,软软地蛇身,垂了下来。
白衣怨魂手腕上的鲜血,随着松开的蛇身,湿透了衣袖,滴落在地上,三指一松,放开紫色小蛇,那紫蛇立时疾快的游向了蛇神鲁康的身旁。
此蛇的威力,场中群豪,大都目睹,个个心生戒怀,蛇踪到处,纷纷让避。
红衣凶神冷冷的问道:“老四,手腕废了么?”
白衣怨魂道:“略受微伤。”
红衣凶神探手入怀,摸出两粒丹九,投了过去,道:“一粒捏碎涂在伤处,一粒吞下腹去。”
白衣怨魂狂态凶焰,尽管敛失,接过丹丸道:“小弟无能,失了大哥的颜面。”
红衣凶神冷漠一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四弟亦非败在人的手中。”
玉燕突然叹息一声,缓步走了过来,道:“早知如此,我也不叫你抓蛇了!”撕下一块衣襟,替他包好伤势。
绿衣恶煞眼看紫色小蛇游到鲁康身侧,昂首一跃,窜入了鲁康的右袖之中,冷笑一声,说道:“姓鲁的,神州四怪有仇必报,你如能活过日落西山,咱们兄弟算白叫人称作神州四怪了,”
鲁康淡淡一笑,道:“兄弟就算真的死去,也要叫你们四兄弟席难安枕,食不甘味。”
那黄衣老者望了那些白衣童子一眼,道:“上菜。”
那些白衣童子都已站着不动,听得那黄衣老人喝叫之声,纷纷移动脚步,送上酒菜。
他们似是早已分配好了路线,但见白衣飘动,动作快速异常,片刻之间,凡是有人坐的桌子,都已摆上了酒菜。
但场中群豪,却是个个正襟危坐,竟无一人动筷食用。
那黄衣老人目光转动,环顾四周一眼。高声说道:“敝东主有一点要事耽误,要晚来一步,特命在下赶来通知一声,诸位尽管先请吃菜用酒……”
他一连招呼数声,群豪却仍是端坐着不动。
黄衣老人冷笑一声,道:“诸位如若担。已酒菜中有毒,在下就先吃下一些给诸位瞧瞧!”大步走到一张桌位上,伸手取过一双筷子,大吃一阵菜肴,又提起酒壶,连喝三杯,然后投杯于地,纵声大笑道:“诸位可以放心的吃吧!”
忽听一个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酒菜中是否有毒,暂不管他,那梅花主人把我等请来此地,要宣布几件惊人之事。老夫等应约而来,主人还摆的什么架子?”
这几句话声音不大,但却尖锐如锥,刺入了人的耳鼓中。
群豪转脸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正是武林中人人敬畏的参仙庞天化。
黄农老人哈哈大笑,声音暴发得似巨雷,震的人耳际中嗡嗡作响,笑声停落,才缓缓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诸位能不远千里跋涉而来,难道就不能多等片刻时光么?”
皇甫岚低声说道:“李兄,这黄衣老人内功如此精深,不知是何等人物?”
李文扬双目凝注在那老人身上,口中却缓缓说道:“此人甚少在江湖上露面,兄弟也认他不出,但看他左臂上架的两支怪鸟,颇似传言中的鸟王陈皋。”
只听一个柔音细细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道:“好一片荒凉的地方,那梅花主人不知何以要在此地宴客?”
李文扬转头望去,只见两个健壮的中年妇人,抬着一个软兜,走了进来。
软兜上黄罗伞下,坐着一位容貌绝美的少女,身着短袖罗衫,暴露出一双雪白的手臂。
群豪都不禁为那奇装美女吸引,齐齐的转目相往。
在众目瞪腹之下,她不但泰然自若,而且不停地左右顾盼,满脸春风,洋洋自得,毫无畏差之意。
皇甫岚低声说道:“李兄,这女子是什么人?”
李文扬道:“此人这般装着,如若经常在江湖之上出头,兄弟纵然没有见过她,亦必有个耳闻,但此人却是从未见过,也未听人说过。”
皇甫岚道:“唉!瞧她这身奇奇怪怪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好来头的人物。”
语声未完,突然一阵悠长的喝声,传了过来,道:“东主驾到!”
那黄衣老人本来神气活现,一听那唱间之声,突然急步跑到入口之处,垂下头来,神态间一片恭谨。
只听那身着短袖罗衫的女子,格格大笑,道:“好威风啊!好神气啊!”喝声中突然就软兜上飞跃而起,绿裙飘风中,露出一双粉装玉琢般的大腿,在空中打了一个转,轻飘飘的落着在实地之上。
她的动作优雅飘逸,好看至极,只引得群豪,千目齐注,怪声叫好。
那少女落着实地之后,举手理一下飘垂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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