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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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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接道:“阁下这一厢情愿的想法,不觉着白费口舌吗?”

那黑衣人等着林寒青说完,仍是脉络一贯的接了下去,道:“在那火炉一侧,挂有一个玉瓶,瓶中有特经调制的药水,倒出少许,擦在脸上,虽经火烙,亦无疼痛之感。”

林寒青不自觉望了那火炉一眼,果见一倒挂着一个玉瓶。

只听那黑衣人接了下去,道:“此事简单容易,想你们已听明白,快些动手啦!”

他说的不快不慢,音调平和,似是久别故友重逢,畅叙衷情一般。

林寒青胸中热血沸动,厉声喝道:“你在对谁说话?”

黑衣人冷冷道:“对你们两个啊!怎么?可是有些听不明白?”

林寒青突然举步而行,直冲过去,短剑指向那黑衣人的前胸,明踏八卦,暗合九宫,“天龙八剑”已缓缓出手。

那黑衣人两道森寒的目光,有如冷电暴射,缓缓说道:“无怪你有些狂妄,原来自恃学会了“天龙八剑”。”

林寒青怔了一怔,停下脚步。

白惜香低声说道:“快退回来。”

林寒青一收短剑,倒跃而退。

只见那黑衣人举步一跨,身技黑纱飘动,已到了那火炉旁边,探手抓起一双烙铁。

他的动作快速至极,林寒青刚刚站稳身子,那黑衣人已然追踪而到,手中火格一伸,点向了林寒青的脸上。

林寒青吃了一惊,手中短剑一挥,扫击过去。

只见那黑衣人手中烧红的烙铁一伸一编,让开短剑,又点向林寒青。

林寒青扫出的短剑,似是已被那黑衣人烙铁封住,收不回来,只有向后退去。

那黑衣人手中烙铁,有如印形之形,不论林寒青后退时如何迅快,烙铁始终距离他面前不足五寸,只要他后退的速度稍稍一缓,他脸上立即将被烙铁,烙上一回梅花标识。

险恶的情形,迫使林寒青无法动脑筋想到第二件事,只有全力向后退避。

那细高的黑衣人,行动看去很慢,不似林寒青那等快速灵活,但林寒青退了两三步,不如他举步一路来的迅快。

白惜香圆睁着一双星目,望着那黑衣人的脚步出神。

两人极快的又退到那火炉分侧,那黑衣人右手一伸,把烙铁放火炉中,重又抓起了另外一把。

林寒青借这一级的功夫,收回了短剑,横在胸前,双目暴射出忿怒的火焰,显然已动了怒火,准备全力一拚。

白惜香突然高声叫道:“住手!”

那黑衣人缓缓把手中烙铁放火炉中,说道;“你能躲开我一只烙铁,足见高明,你们再商量一下吧!我再等你们一盏热茶工夫。”

林寒青心中不忿,正待反唇相激,白惜香已低声说道:“你躲不开第二只的,快些退回来,我有话说。”

那黑衣人也缓缓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道:“记着,只有一盏茶的功夫,我不能等待很久。”

林寒青走到白惜香的身侧,道:“眼下除了决一死战之外……”

白惜香接道:“你打他不过。”

林寒青道:“刚才我一时大意,失去了先机,‘天龙八剑’未能施用。”

白惜香道:“他也会‘天龙八剑’你尚未施用熟悉,难以是他敌手。”

黑衣人冷冷接通:“还是这位姑娘明白。”

林寒青心中仍是有些不忿,接道:“你就是那梅花主人了,为什么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

黑衣人道:“你想看看我么?”

林寒青道:“不错……”

黑衣人接道:“容易得很,用火烙在你脸上,烙下了梅花烙印,你就可以看看我的真面目了,那时,你虽然已经是我的属下,但你不会后悔的。”

白惜香附在林寒青耳际边道:“你看出他的腿么?”

林寒青接道:“他的腿好像有些僵硬,行动不便。”

白惜香道:“不错,他的腿有些僵硬,如是他两条腿不是有些僵硬,你早就被烙上那梅花标识了。”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虽然打他不过,也不能就这般束手待毙,难道真让他在脸上烙下梅花标识不成?”

白惜香道:“让我去试试吧!”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姑娘不是不会武功吗?”

白惜香缓缓伸出手去,道:“把你短剑给我,我也许有胜他的机会!”

林寒青只觉她浩翰如海,莫可预测,倒握剑尖,递上了参商剑,道:“姑娘多多珍重。”

白惜香接过短剑,展颜一笑,道:“你在我身边替我掠阵。”轻移莲步,走上前去。

林寒青亲眼看到她几度晕厥,知她身体虚弱,手无缚鸡之能,此刻,竟然要仗剑出阵,和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相搏,心中这份惊愕,难以形容!

只见她行到那火炉旁侧,缓缓举起手中的短剑,笑道:“你要在我们脸上,落下梅花标识,那是没有杀我们的存心了?”

黑衣人冷冷说道:“我一向做事,言出必践,既然想在你们脸上烙下梅花标识,就是要杀你们,也要等到烙下了梅花标记再杀。”

白惜香道:“如若是我们不肯答允呢?”

黑衣人道:“那还能由得你们作主?”

白惜香回顾了那火炉一眼,道:“如是取不到炉中烙铁,那就烙不成了?”

黑衣人怒道:“那里有此等事情?”

白惜香笑道:“万一你取不到呢?”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就以款待贵宾之礼,迎送你们。”

白惜香笑道:“我还有一个不清之求,不知是否得蒙答允?”

黑衣人道:“你如真的能挡住我,取不到炉中烙铁,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白惜香道:“我的条件很苛刻,还是先说出来给你想想,如若是不愿答应,你可以早些拒绝。”

黑衣人道:“这世间没有人能赶来救助你们脱险,用不着拖延时间,还是快些说罢!”

白惜香道:“如若你取不到炉中烙铁,以迎待贵宾之礼,送我们平安离此,我们自是太吃亏了。”

黑衣人冷冷道:“那我要怎么样?”

白惜香道:“你脱下身被黑纱,解下面罩,让我们瞧瞧你的真正面目。”

黑衣人沉吟半响,道:“如是我取到那炉中烙铁呢?”

白惜香道:“我们自烙梅花标记、终身受你谴使。”

那黑衣人似是被白惜香托大的口气所震撼,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睛,凝注在白惜香脸上,瞧了良久,道:“好吧!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白惜香道:“那你就准备出手吧。”缓缓举起手中短剑,挡在烙铁前,左手二指斜斜伸出,右手短剑平及小腹,手臂半屈半伸,脚下不丁不八。

林寒青心中暗暗发愁,担心白惜香难挡那黑衣人随手一击,她既然答应了落败之后,要自烙梅花标识,终身受命那黑衣人,届时,自己实难不认这笔帐。

凝目望去,只见白惜香摆的架式,骤看上去,似是“白鹤展翼”,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再看似“金鸡独立",但这念头一闪而过,立刻又自已否认了这个观念。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起手之式,看上去平平凡凡,毫不起眼。

林寒青只看的心中优急更甚,暗暗忖道:“难道这一招起手式,能够挡得那黑衣人么?唉……看来,我非出手助她一臂了。”当即提聚丹田真气,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两掌之上,一发觉白惜香难以招架,即将以毕生的功力,作全力的一击,以挽救白惜香的危难。

他自知,纵然是全力出手,也难是那黑衣人的对手,但他却不忍眼看着娇弱不胜的白惜香葬送在那黑衣人的掌下。

这是个宁为玉碎的打算,纵然是今天都难脱劫难,他也应该死在白惜香之前。”

回头望去,只见那黑衣人呆呆的望着白惜香,凝立不动。

他全身都在一层黑纱中掩蔽着,只有两只眼睛,暴露在外,但从他那凝注的目光中,可以辽出他内心中的紧张,犹疑,似是白惜香那平平凡凡的横剑一站,已然使那黑衣人大感困惑。

林寒青心中奇怪,忍不住仔细看去。

这仔细一看之下,林寒青不禁为之大吃一惊。

只觉白惜香那一招横剑而立的形势下,任何一个角度,都潜蕴着迅快的反击之能,防守的谨严,武功中再难找出一招一式,可与相比!

最使人惊异的是,隐隐可见她那反击之势中,潜蕴着无可拒敌的力量,只要白惜香发动反击,不论用出何种武功,都无法抗拒她的反击之势。

林寒青迅快的把自己所学过的武功,想了一遍,只觉无一招能够攻入白惜香那防守一式中,无一招能够抗拒白惜香反击之势。

他想到了天龙八剑,这剑术中至强至高之学,充满着无与伦比的威力,但如用来和白惜香这一招相抗,竟无一招能用得上。

只见那黑衣人缓缓移动身躯,转了一个方向。

白惜香身躯缓移,也随着那黑衣人转了过去,一直保持着和他对面而立。

但见那黑衣人愈转愈快,片刻间只见一条黑影,绕着那熊熊的炉火飞转。

白惜香也随着那黑衣人急转之势,开始了急快的旋转。

林寒青只看的大为担心,暗暗付道:“白惜香身躯娇弱,这般转动不停,只怕是难以支持好久。”

那黑衣人武功虽高,但他两腿好像是不太灵活,转动之间,不能运用自如。

林寒青暗作估计,如是那黑衣人两条腿再灵活一些,他身子转动的速度,较此刻至少可增快一倍,那就非白惜香娇弱的身体,所可应付的了。”

这黑衣人远离在白惜香四五尺外,每转一周,直径总要有二三丈左右,但白惜香背炉转身,一周直径也不过数尺。

那黑衣人环绕着白惜香转动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突然停了下来,缓缓退回原位,道:“你胜了。”

林寒青暗暗松一口气,抬头看去,只见白惜香嫩脸通红,微微作喘,暗道一声侥幸,如是黑衣人能再坚持下去,不用出手攻击,只要再多上一些时间,白惜香就势非自己晕倒不可。

白惜香故作轻松,举手理理垂下的长发,笑道:“我胜的很不容易,我已用出了全身的气力。”

那黑衣人道:“不论你是否用出全力,但总是你胜了,从此刻起,你们是我的嘉宾。”

林寒青暗暗忖道:“想不到他还能这般的讲理。”

只见他举手一挥,道:“把这火炉抬下去。”

两个赤背雄壮的大汉,抬起火滔熊熊的炉子,退了下去。

厅堂上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这词堂中所有的门窗,都被一层厚厚的黑慢速起。

白惜香缓缓伸出手去,抓住了林寒青的右腕,慢慢的把身子依偎在他的身上。

林寒青觉出她手指冰冷,整个的身子,都在微微抖动着。

一缕深深的惜怜由心底泛了上来,低声说道:“累苦你了,堂堂六尺之躯,借重姑娘的保护,想来实叫人惭愧的很!”

白惜香长长舒一口气道:“我想,这厅堂之外的月光,一定很明亮。”

但闻唰的一声,那厚厚的黑色幔子,突然大开,似水月华,透了进来,隐隐已可见室中的景物。

白惜香用力的扶住了林寒青的右臂,站起了身子,说道:“你这般简慢佳宾,岂是待客之道。”

黑衣人道:“我已脱去了身上的黑纱面罩,应了约言,你们也该走了吧!”

只听白惜香咯咯笑道:“你原来也是女人。”

那黑衣人默然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什么?”他本想转过睑去瞧瞧,但闻得白惜香说那黑衣人也是女人,反而不好意思转过脸去看了。

白借香道:“她不但行动有男子气,而且连声音也能改变,连我也几乎被他骗过去了。”

那黑衣人冷冷说道:“不论我是男是女,但我已实现承诺,你们也该走了。”

白惜香道:“我们很久未进过食用之物了,既是你的贵宾,岂可连一顿酒饭也不招待?”

林寒青一直望着窗外,不敢回头过去。

但闻那黑衣人道:“那要请两位在此稍候片刻,我去要人准备酒饭。”

林寒青听到了步履之声,从身后走过,但又不便回头张望,只好暗自运气戒备。

但闻那步履之声愈去愈远,消失不闻,厅堂中寂然无声,似是白惜香也随着那步履声走了一般。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白姑娘。”

但闻四下传来回音,却不闻白惜香回应声音。

林寒青这一惊非同小可,再也忍耐不住,回头望去,那还有白惜香的影子,幽暗的厅堂中只余下他一个人.

事情变化大出了意料之外,使林寒青有些张保失措,他勉强压制着心中激动,仔细的瞧了一遍,缓步向后走去,只见那一扇木门,业已敞开,显然,那黑衣人扶持了白惜香从此门而去。

门后面是一片荒凉的广场,生满了杂草。

五丈外有一座耸立黑影,似是房屋,林寒青心念一转,忖道:“先到那座屋子里瞧瞧再说。”正待行去,突见火光一闪,房中突然亮起灯光,果然是一座房子,立时施展开轻功,疾奔过去。

两扇木门,早已大开,室中高烧着一只火烛,一张小木桌上,摆了一付碗筷,一个磁酒杯和两盘细点,但却寂无一人。

这景象又大大出了他的意外,不禁呆在门口,只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付思良久,才缓步走了进去。

林寒音刚刚走近木桌,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道:“阁下清先吃一点点心,酒菜即可送到。”

林寒青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衣童子,当门而应,顶门上烙一颗梅花标识,立时一提真气,身子陡然飞了过去,伸手一把抓向那童子的右腕。

青衣童子不但不避,反而一伸手臂,竟是把右腕迎向林寒青五指之中。

林寒青左手抓住了那青衣童子的脉穴,右手的参商剑随势推出,点在那青衣童子胸前,冷冷说道:“那位白姑娘那里去了?快说!”

青衣童子神态沉著,缓缓的说道:“我知要纵身让你,你决然抓我不住。”

林寒青左腕一用力,把那青衣童子拖入房中,松开五指,说道:“不错,你刚才确未避让,那咱们现在试试!”

那青衣童子冷笑一下,道:“你是我们主人的贵宾,在下不能和你动手,但你杀了我也没有用。”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那青衣童子道;“因为梅花主人的门下,未得主人允准,不能随便说话。”

林寒青怒道:“你既作不了主,那就带我去见那梅花主人。”

青衣童子道:“在下之意,你不如留这里,先行吃过酒饭,如是敝东主让你们见面,自会派人来此相请!如是他不让你们相见,你纵然哀告他也是无用。”

林寒青道:“贵东主既然把我们当作佳宾看待,这待客之道,岂能是这般无礼?”

青衣童子道:“据我猜想,敞东主今晚定会请你见面,有什么事,你见到他再谈不迟,如若你此刻要用强动武,定会把事情闹坏。”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目下白惜香生死不知,下落难明,如若和他们冲突起来,他们可以立刻杀死白惜香。”

那青衣童子道:“你既听我良言相劝,最好就进些食物,就算是打起架来,也多些气力。”说着伸手就两盘细点上,各取一块,吞入口中,接道:“我们东主吩咐,不论何等食用之物,送上之时,先由我们尝试一块,以免你们疑心。”

林寒青道:“原来如此。”取过两盘细点,一口气把两盘吃完。

那青衣童子回顾了林寒青一眼,道:“我去替你取酒饭去。”大步出门而去。

林寒青望着那青衣童子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茫然无措之感。

他呆呆的坐着,望着烛光出神,心中惦念着那白惜香的生死,不禁黯然。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一阵酒肉香气,扑入鼻中。

抬头看去,那青衣童子已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个木盘,盘中放着四样精致的菜肴,和一把精巧的银壶,说道:“趁酒菜还热,吃一点吧!”

林寒青望了那木盘一眼,伸手取过桌子上的筷子,不容那青衣童子放下手中木盘,立即挨了一块佳肴,放入口中。

青衣童子微微一笑,道:“你不怕这酒菜之中有毒吗?”缓缓放下木盘,把四盘佳肴,放在木桌之上。

林寒青冷冷说道;“纵然那梅花主人,心狠手辣,但在下想他也不至在酒茶之中下毒。”

青衣童子提起银壶,替林寒青倒满了一杯酒,道:“你既不怕酒菜之中有毒,那就请把这杯酒也喝下去吧!”

林寒青端起酒杯,一口吞了下去,缓缓把酒杯放下,双目中突然暴射出冷电一般的神光,道:“这酒菜里有……”伸手向那青衣童子抓了过来。

那青衣童子突然一闪身躯,轻灵异常的避开林寒青的左手,道:“你如肯再喝一杯,即可沉醉过去,亦可安静的渡过这一段焦急的等待时光。”

林寒青一把没有抓住那青衣童子,几乎收不住那向前冲击之势,踉跄向前冲出了四五步远,才停住身子。

那青衣童子接着说道:“正如你所说一般,这梅花主人,决不会在酒中下毒,不过那壶中之酒,酒性强烈无比,纵然天下最为善饮的人,也难一口气跑下三杯,你的酒量不好,为什么不慢些吃呢?逞强好胜,一口气吃下了一杯酒去。自然是要醉了。”

林寒青虽然已觉着力难胜酒,腹中有如火烧一般的难过,眼中金光乱闪,但他的神志还很清醒,对那青衣童子之言,听得十分清楚,手扶桌面,支撑着身躯,道:“在下虽不善饮,也不能说一杯就醉,我不信你的鬼话。”

那青衣童子道:“如若这酒中确有毒药,此刻只怕你早身中剧毒,七劳流血而死,那里还能支撑到现在不倒下去……”

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但你此刻人已大醉、可是神志还很清醒,如是这等支撑下去,定然十分痛苦,这酒性得四个时辰之内,才逐渐的消退下去,你如渡过这痛苦的四个时辰,实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假如肯再喝一杯下去,醉个人事不知,一场好睡,即可渡过四个时辰。”

林寒青怒道:“带我去,我要去见那梅花主人,问问他说的话算是不算?”

青衣童子道:“敝东主用他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迎待俟宾,那里有错了,你自己力不胜酒,怪得那一个呢?”

林寒青暗中提真气,正待举步,冲向那青衣童子,却不料此刻酒性已然全部发作,一提真气,立觉头重脚轻,一个跟斗向地下栽去。

那青衣童子身子一闪,疾如飘风一般窜了过来,右手一探,抓住了林寒有的右肩,左手提起错壶,又倒出一杯酒来,说道:“酒最解相思,你再喝一杯,那就可以醉一个人事不省了。”端起酒杯,便把一杯酒住了下去。

林寒青已经言语不清,口里嚷着不喝、不喝,但却已无能拒挡那青衣童子,推拒之中,却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第二杯烈酒入肚,林寒青立时神志全失。

待他恢复了神志清醒时,景物早已大变。

第二十六章

七盏色彩不同的宫灯,交织成一片炫目的彩光,一阵阵脂粉香气,扑鼻沁心。

只听一阵媵鸣般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林相公请吃一碗醒酒汤,你如是在酒意朦胧中错过了这一场眼福,那可是终生大憾。”

林寒青却有些迷迷糊糊,根本未听清那人说的什么?但觉一阵清新的香气,勾动了食欲。不自觉的张口吃了下去。

就这般似醒非醒中,竟把一碗金线鲤做成的醒酒汤,全部吃了下去。

这一碗酿酒汤入腹之后,沉迷的酒意,立时全消。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缤官衣,头发高高挽起的少女,左手托着一只空碗,右手拿着一只汤匙,秋波流光,望着他微笑。

一阵羞意,泛上心头,隐隐记得,刚才就在她送喂之下,吃完一碗醒酒汤。

但见彩光流动,七只宫灯,突然开始急速旋转起来。

一个清脆犹如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那位林相公酒意醒了么?”

彩光炫目,影响了林寒青的视线,只听得声音传来不远,却看不见那说话的人在何处?

但闻身侧那身着红经官装的女予答道:“吃完了一碗金线鲤鱼汤,酒意全消了。”

林寒青暗道:“金线鲤?很名贵的鱼啊!怎么竟舍得替我作一碗醒酒汤吃?”

只听那清脆的女子声音,叫道:“既然酒意醒了,那就让他换上衣服。”

林寒青心中一动,付道:“好啊,他们不知要如何作践我了,要我换上什么衣服?”

只听那红线它装少女,说道:“不劳姐姐费心,我们早已替他换过衣服了。”

遥遥里传来一声娇笑,道:“我忘了今宵是小翠妹妹主持其事,早知是你,也用不着我费心多问了!”

那红绿宫装少女笑道:“好说,好说,姐姐多夸奖了,小翠愧不敢当。”

林寒青听得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他们见时替我换了衣服,我怎么全然不觉呢?”

低头看去,果见身上衣着已换,一袭白衫,竟然易作了一件红袍。

只觉头上一阵沉重之感,伸手一摸,不知何时,竟然被戴了一项珠冠。

旋转的彩灯,更见迅快,彩光流转,目迷五色。

林寒青目光转动,左右顾盼了一眼,似是在他身侧站了不少的人,一个个都是身着彩衣的官袋女子,一时间心头茫然,再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忍不住问道:“小翠姑娘……”

身着红绕宫装少女,笑道:“不用加上姑娘了,叫我小翠就是.”

林寒青道:“这是什么地方?谁把我的衣服换了?”

小翠笑道:“天下何处有此家,谁也难说出这是什么地方,只当它是一场梦,留下些温馨的回忆,也就是了。”

林寒青神志已然完全清醒过来,突然挺身站了起来,伸手去取头上珠冠。

小翠吃一惊,道:“你要干什么?”

林寒青道:“我要脱下珠冠,撕去红袍,还我本来面目。”

小翠道:“不行,我们东主即将现奇書網電子書身相见,你如脱去红袍,摔了珠冠,那是自绝于他,见不到我家东主,可不能责怪敝东主失信于你了。”

林寒青听得征了一怔,付道:“这话倒也不错,那梅花主人,似是极不愿和人相见,我如错过今日之机,今后能否再见到他,很难预料,眼下白惜香下落不知,如若见不到那梅花主人,只怕这些人都难作主说出她的下落。”

他心中风车般打了几转,暗暗叹息一声,缓缓坐了下去。

那名叫小翠的宫装少女,突然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能得我们东主接见,难得至极,耐心的等一阵,有何不可?”

林寒青心头憋了一腔怒火,无处发作,听完后冷冷说道:“你们那东主是不是人?”

小翠愣了一愣,严肃的说道:“你讲话要小心一些……”声音顿得一顿,接道:“如若这世间当真的有神,敝东主当之无愧!”

林寒青心中一动,强自按下怒火,付道:“那梅花主人,不知何等惑力,控制了属下,使这些人个个对他崇敬至此。”

付思之间,忽见那旋转不息的灯光,忽的停了下来,室中景物,隐隐可辨。

这是座广敞的大厅,除了四周七彩的宫灯之外,敞厅里品率形,摆着三张木桌,木桌上铺着锦缎,中间放了一只白玉瓶,瓶中插了一来梅花。

两张木桌,都空着,只有自己据案而坐,独霸一桌。

四五个身着彩衣的宫女,分列在他身后。

案下白梅花,发出一阵阵的清香,扑鼻沁心。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细乐,隐隐约约的飘传过来。

小翠附在林寒青的耳际说道:“林相公,敝东主大驾即到,你见他之后,最好能有礼貌些。”

七盏彩灯,一齐熄去,室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

林寒青暗暗骂道:“哼!鬼鬼祟祟,见不得天日。”

心念未息,突见火光,四个彩衣宫装少女,各抱着一个玉盘,珊珊而来。

玉盘上放着一只金色烛台,台上插着一只红烛。

红烛高烧,火光熊熊,照亮了全厅。

四女之后,紧随着八个女童,每人捧一束香火。

一股浓烈的檀香气味,扑了过来。

四个捧烛的宫装少女,分布成一个方形,环绕着三张输有锦缎的木桌。

八个捧香女童,缓缓把手中捧的檀香,放在三张木桌的中间。

刹那间,香烟袅袅,满室尽都是蒸腾的烟气。

檀香味更是强烈,香烟编绕,视线逐渐的不符。

但闻一声清脆的娇喝,道:“东主驾到。”四只火烛,突然熄去。

倏忽间,只见人影闪动。

林寒青闭上眼睛,定定神,再睁眼望去,只见两张木桌后,已然有人落座。

这时,室中只有那八束檀香的微弱光芒。

如论林寒青的内功自力,藉着八束檀香的微弱光芒,足可看清楚室中人的衣着面貌,但那缕起的香烟,有如浓雾,使林寒育有些现线不清,三张木桌,虽然摆的很近,林寒青也难能看清那些人面貌。

只听有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要见我么?”

林寒青听辨声音,是由右面一张木桌后传来,凝目望去,隐隐可见有张秀丽的面容,当下说道:“在下林寒青。”

那清冷的声音接道:“我已经知道大名了。”

林寒青道:“姑娘可是梅花主人么?”

那清冷的声音答道:“不错!”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只觉千言万语涌了上来,想不出该如何开口?

那清冷的声音,接道:“有什么话,快些说吧!我没有时间多等?”

林寒青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目下最为重要的还是白惜香的生死安危,当下问道:“和在下同来的那位姑娘,不知现在何处?”

那清冷的声音,说道:“她很好,安然无恙,只不过此刻你不能见她。”

林寒青道:“为什么?”

梅花主人道:“我虽把你们当作上宾就将,但却不能使你们见面,那位白姑娘人虽聪明的很,可惜的是她在打赌时,忘记加上一条,说明在接受款待时,不能把你们分开。”

林寒青道:“在下只要知道她安好无恙,就放心了。”

梅花主人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林寒青暗暗忖道:“他是在下逐客令,但难得和她见一面,总该把心中的疑问,问个明白。”当下较轻咳了一声,道:“适才在大厅上,那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是你么?”

梅花主人道:“就算他是我吧!你只要知道有一个梅花主人,也就是了,用不着把事情了解的十分清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适应,林寒青的视线清楚了甚多,用足目力望去,只见那梅花主人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手上也带了一付深色的手套,但脸上却是未戴面具,隐隐可辨端正的五官,秀丽的轮廓,但他却无法辨识出他衣服上的颜色,和那清晰的像貌,浓重的烟雾环绕下,一切都是隐隐约约的轮廓,无法留下清晰的记忆。

只听那梅花主人冷冷说道:“你这般瞧我,一定是瞧得很清楚了?”

林寒青道:“烟雾绕绕,视界不清,看得不十分清楚。”

梅花主人道:“已经够了,未入梅花门下的,能这样看到我,那已经是很难得了。”

林寒青道:“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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