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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重生之贱受逆袭-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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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由最后一战,齐木顿觉修为真元,灵魂凝练程度都有了很大进步。
  自齐木大胜得归,一举突破元婴境。
  道妖先前断言有误,但见齐木顺利进阶,大受打击,冷了脸,一身死气阴寒刺骨比鬼魅要像鬼魅,幽禁于神器空间,一连十多日没再开口。
  没人叨扰,精神更容易集中。
  午时,一人急冲冲跑来,上气不接下气,指着门外,大叫炼器宗太上长老来了,指名要见府主。
  齐木有些微惊讶,却也了然。
  “带路。”
  自上回炼器宗长老来此地将此地全毁,尽管后来耗费千倍于原貌的神料仙珍重建地府,才有如今的规模,比之大型宗派有过之无不及,令人惊叹。
  但毕竟那时死伤惨重,亲眼见到楼阁被毁的阴影挥之不去,而后来炼器宗长老归顺,却也只对齐木稍稍礼待,出门在外高姿态从未变过。
  府内弟子对炼器宗之人恐惧有加,甚至避如蛇蝎。
  太上长老正是那日毁山门的罪魁祸首,也难怪惊慌到如此地步。
  齐木去了正堂,发觉气氛格外压抑,书生等人都在,四根龙纹金柱耸立犹显得殿堂恢弘浩大,走上前这才看清被挡着的正主,微怔。
  炼器宗首席太上长老神情肃穆,身边除了不熟识的长老,竟然还有个熟人。
  虚川身着地阶玄云长袍,身长玉立,孤冷默然,但见齐木出现,微微皱眉。几日不见,却发现后者修为又精进了不少,不免流露出些许惊讶,一闪即逝。
  看见齐木,首席太上眸光亮了些。
  齐木开口打破沉寂:“今日太上长老竟会亲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老夫无事不登三宝殿,此事关系甚大和……神器有关,借一步说话,虚贤侄和老夫同来,闲余人等留在此地。”
  神器前面特意停顿了些,齐木意会。
  太虚古剑关系甚大,举世有名,那日毕竟众目睽睽下砍断了神器,断不会如此轻易终了,齐木早已做好了准备,就连九峰大会疑似假的银龙月牙被毁都掀起轩然大波,没道理真正的神器被毁,整整十多日,半点风吹草动也无。
  更何况连能砍断神器的法器问世,本因引发轰动,甚至隐匿未出的绝世大能也不一定挡得住如此神器的诱惑,若是元婴修士齐木还能放手挡上一挡,而若是极境亦或是更高阶,那全无反抗之力。
  这段时日尽量避开众人视线也是如此,谁知登门之人,亦无人为神器而来。那便有些微妙了。
  如此不同寻常,只有一个解释。
  有人封锁消息,严令禁言。
  而今唯有炼器宗知晓煤球乃至尊神器,能不知不觉下达如此命令的大势力,想必也和炼器宗有关。
  只是此次虚川与炼器宗太上同来,倒有些不明所谓。
  一处密地,山清水秀,层林围绕,草地之上周围巨石耸立,有金纹铭刻其上。三人入内,阵文复苏,金光咋现片刻消失无踪,十方空间尽数封锁。
  一番布置极为精妙,一路来此,禁忌法阵也并非没有,不过是地级洞天,竟有不少恢弘古筑,布局精巧固若金汤,以往观望之人总会惊呼不绝叹为观止。
  虚川不愧是太上长老亲孙,眼界只是不凡,仅是偶尔露出异色。
  草地之上凭空而现石桌石椅,上方摆着白玉茶杯,幽幽薄雾缭绕。清香静怡,身心舒畅。
  齐木直截了当开口:“此地僻静无人,请随意。不知二位此来,所为何事?”
  “那老夫不卖关子了,此事的确关系甚大,且与你的法器有关。”
  果然!
  齐木瞳孔微缩,迅速恢复如常。
  太上长老道:“神器被毁一事干系甚大,炼器宗封锁了消息,但也不可能长久,一旦传出去定会轰动整个大6,不过元婴修为,至尊神器傍身是福是祸你也该知道,倒时候麻烦定也不少,为今之计只有令神器复原,至尊神器之谜才得以保全。可惜,神剑太虚已损,以老夫之力,不足以修复神器,特来寻你相助。”
  太上的意思,的确考虑周全。只要在封锁消息时期内,神剑复原,展示于人,那便能掩人耳目,言称那日断的不过是仿品。
  “竟是至尊神器,难怪……”
  虚川倒吸一口凉气,恍然大悟,看着齐木多了些惊色,高看了几分。
  话音刚落,有些不知所谓。
  望向太上,却发现后者一脸严肃,并不像说假。虚川稍稍动容,从未听说过齐木擅炼器,二十不到的少年难道比炼器宗首席太上,大6炼器祖师还强,这也太荒诞了些。
  这些道理显而易见,齐木自然也懂。
  先不论这些人为何不愿煤球暴露,但确实修为未能彻底独当一面之时,隐匿至尊神器对自己有益。
  但闻及此话,相较于他人不明所以,齐木更是吃惊。
  他向来对炼器一窍不通,断都断了接不回去,修为只是元婴境,就是寻珍惜奇料也轮不上他,能怎么助?
  “此事多谢太上长老,齐木感激不尽。若能相助定在所不惜,只是对炼器一无所知,只怕是……”
  神器浑然一体,毁之则损,上古神珍难觅,他物无法取而代之。太虚古剑断成两截,简直耸人听闻,就连太上也无能为力,找他相助不是白搭么?
  “非也,莫怪。先别急着否认,是想要让你开个口,让别人出手炼制,这里只有你和那位关系密切,若能劳驾那位出手,老夫敢断言,复原神器,轻而易举。”
  原来如此。齐木一听,松了口气,正要答应。开口的刹那,蓦然一僵。
  那位,是哪位?
  擅长炼器,连太上长老也自愧不如,区区神器,炼制复原不在话下的……
  不会吧!齐木脸垮了。
  谁跟谁关系密切了,你这么笃定,尊上他知道么!


☆、163·想都别想

  齐木面色僵了僵,极尽苦恼。
  正殿之上;谈及正事;尊上的气场就会不一样,就连内殿太上长老们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唯唯诺诺。尊上向来说一不二,哪怕相助也从来不提前知会一声;事后更不会提及。于是;从来只有他主动出手;齐木更是没想过求他什么……
  而今若要为此破例;还不如让神器被毁消息传出至尊神器暴露。就算成为众矢之的,遭眼红之人惦记;血戮不断,也比被尊上瞧不起要强。
  齐木为难:“这事有些难办;谁敢给那位提要求,求他就算三跪九叩也没用,更何况……就算是我去说,他也不会听我的。您乃炼器宗太上长老,要说见见也不难,怎么说也比我好些。”
  谁知,太上长老一怔,皱眉道:“身为太上又如何,它认主的是你又不是我等,这又不是身份能决定的。至尊神器变数太大,御器秘术对它毫无作用,修复古剑太虚也唯有征得它同意,可如今竟然连你都说难,那可如何是好!”
  啊?
  齐木脑子差点没转过来,面上了无波澜倒是隐了满满的错愕。
  半晌,嗓音干涩:“您是说……”
  太上长老喟然长叹,拂袖在石椅上坐下。
  “那便让至尊神器出来,和它交涉,能否请它出手一试。”
  至尊神器什么德性长老很是清楚,这便是个吸血不吐骨头的主,珍稀神料一去不复返,也没扯上任何交情。想想一阵肉痛。
  齐木面无表情,甩手扔出了煤球。
  漆黑短剑出现的刹那,黑芒似电劈开苍穹,天地失色。悬在半空上下沉浮,眼光照在上方,如同被吞噬了般,漆黑无芒。
  煤球对另两人吃惊的表情,很是满意。
  转向齐木,得瑟简直不能用行动来表达。
  【平时没看出来,想不到本大爷在你心里竟然如此崇高,真叫人宽慰,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三跪九叩就不必了,一跪一叩首,不说修复神器,就是再炼制一柄,本大爷也满足你。】
  齐木抬头,冷声道:“想都别想,没门!”
  【方才说那话的时候分明那么兴奋,现在怎么又一副死人脸了,说都说了,怎么还翻脸不认账了,害怕就害怕嘛,装什么装,本大爷又不笑话你,哈哈哈哈……本大爷就爱听实话。】
  表层情绪偶尔倒是能被煤球感受到。此话一出,齐木大脑轰地一声,浑身僵硬,瞬间恢复如初,面上阴晴不定:“你够了,总之一句话,这忙你帮还是不帮?”
  煤球喜不自胜,心情好到极点。
  【好说好说。】
  太上长老微一点头,道:“把古剑太虚置于石桌上。”
  但见齐木和黑剑对话,虚川眼中尽是难以置信,闻言毫不犹豫,抬手一道银光闪过,两截残剑出现在石桌上,哪怕神威不再形同普通法器,却无损神器之威,能看出剑身周遭空间竟微微扭曲,似碎裂虚空般。
  依旧不凡。
  只是银色剑身暗淡无光,没了剑指苍穹可令万物屈服的滔天威势。洪荒古朴之气显露无疑。
  【不帮了,这样也挺好。】
  两人一惊,虚川忍不住开口:“什么?”
  漆黑短剑晃悠到断剑之上,顿时神剑周身古朴道韵被压制,彻底归于沉寂。
  【这小剑先前敢在本大爷面前猖獗,落到如此下场,也罪有应得,和本大爷简直天壤之别,敢在本大爷面前银光湛湛大放神威,后果很严重。】
  看来齐木所言非虚,这至尊神器出手不谙常理,自诩尊贵,极具傲气。的确不好招惹。
  太上长老亦道:“神珍百余种,也该够了阁下出手一次。”
  煤球冷哼。
  【你以为本大爷是这么好打发的么,区区百余也未免太不把本大爷放在眼里……你不愿本大爷暴露,也是为了炼器宗考虑,就算本大爷被盯上,也能让觊觎之人有来无回,莫非真以为本大爷没那实力,会任人宰割?】
  太上长老变了脸色。
  齐木眸光阴冷,嗓音毫无起伏:“你真不帮?”
  一毁也毁不掉的剑体自然无惧刀山血海,主要是你碎成几半无关痛痒,若是我被牵连遇害,危机关头还敢指望你?坑货。
  【那是自……】
  话还没说完,戛然而止。少年抬起手,黑剑不受控制呼地一声落到他手中,瞬间融为黑球,狠狠掷地。
  齐木毫不客气,一脚踩了上去。黑球陷进泥地里。
  “死性不改,告诉你,我可没耐心,你不帮也得帮!”
  煤球猝不及防,正忍不住破口大骂,蓦然回神,顿时服软,连连答应。
  另两人目瞪口呆。方才还说着为难,言称着实不好惹,若提要求三跪九叩也没用,直面之时便会不敢开口……说这话时齐木万分苦恼,此刻哪有半分踌躇样。这也能忽悠人!
  虚川展眉,他习惯了沉默寡言,实则内心远没有面上这般平静。神剑断裂简直惊世骇俗,更令门下不少人震怒欲报仇以泄愤,却被祖师拦住了,只带他去炼器宗求助,谁知阴差阳错,能修复神剑的,却是砍断神器的罪魁祸首。
  分明仇深难消,如今却得他人相助,一切因果,到最后也算是结了个善缘。
  如此便说成了,齐木不通炼器之道,倒还真是小看了煤球。太上长老断言,五日为期借地府炼堂之地修复神器。煤球贵为至尊神器,连炼器宗首席太上也对其礼让三分,倒也不用担心。
  推演而出果然没错,煤球液化包裹断裂的神器重新入炉熔炼锻造,均匀煅火,能修复其内阵纹,趋于圆满。
  短短数日相处,有故在身,相处也还算融洽。道妖偶然出现幸灾乐祸几番,反倒是齐木神色如常,待客之道恰到好处,让齐木满意的却是,虚川对先前苑比战败毫不避讳,坦荡默然,倒更让人高看了几分。
  自后,虚川虽没表现出明显结交之意,却也没先前那般冷淡。这人当真是寡言少语到极致的典范,说话通常只有一句,且不超过十个字。
  有日此人在一个时辰内说了两句话,虽一句不过寥寥无几的三五字,却足以让包括齐木在内的一干人等大吃一惊。
  五日后,炼堂一处密地。
  一道银光冲霄直上,驱散云层,神识浩荡惹人注目。一柄神剑,瑞彩涛涛,引动天地灵气汇聚而来,一时间天地失色,万物暗淡无光。
  景象极为浩瀚,震撼人心。
  收回神剑,答谢之后,数十人跟着虚川身后,垂首而立。
  临走前,虚川转过身,神情淡漠。
  “欠了你两次。”
  齐木道:“好说好说。”
  煤球收刮了几百种仙珍神料,极为愉悦,自识海中未露面,传音而出。
  【有空常来,欢迎切磋。】
  若有若无的威压随着神念出现,手中神剑震颤不已,片刻静下来银光黯淡。
  虚川听后,握紧长剑,步履如风,头也不回离开了。
  齐木疑惑:“你在偷乐些什么,有好事?”
  煤球沉匿前,留下一句。
  【小事罢了,你以后会知道。】
  煤球恶趣味趁着锻造之余,以威压对神剑进行了一系列恐吓,以至日后神剑太虚震慑大陆,走到哪都是惊呼声不绝人人忌惮,却只要一见齐木,便震颤发抖。若是煤球出来,两剑相对,煤球无耻不战而胜。
  后来,煤球一本正经说出这一秘辛,齐木自诩早已不复当年之纯洁清新,听着这话总觉哪里不对劲。
  四苑大比,终是结束了。
  第一组太过出彩,却并未掩去后面几组的风头,此次大比远胜以往,除齐木所在的第一组外,第五组最为震撼。
  元婴巅峰弟子将元婴后期弟子逼至绝地,谁知生死之际后期修士铤而走险,以秘术燃烧精血,逆天突破至半步极境,将对手斩于当下。惊艳全场……
  据说胜者是位女子,高大威猛霸气非凡,力大如洪荒凶兽,相貌粗野极有存在感。那一战齐木并未去看,只是对年岁九十九,半步跨入极境的女子有些好奇。
  知晓她名唤为,璎珞。
  胜者五人,一月后同魔域八殿其他弟子一同,去往天外战场,夺魔皇传承。
  集百位长老评判,此次大比,五位胜者中排首位的,当仁不让,乃西苑齐木。修为最低,战绩最为出彩,魁首实至名归,鲜有人有异议。就连那位奇女子,亦赞同。
  每组胜后,赢者得到秘纹,天外战场开启时,无论身在何处,均能引虚空通道降临,唯有秘纹傍身之人能入内。自空间出来,则是回归原地。
  即是说,就算离开魔域,齐木也能进入天外空间。如此甚好。
  宴会前一日,齐木在丹堂待了数久。
  “一休哥,明日你当真不去赴宴么?”
  秦休面露歉意:“今日师父传来消息,丹会提前一月举行,时间紧迫,第三日一大早你我就得离开,得在这几日内将丹神峰及府内事务解决,恐来不及,只得对不住了,小木你好好玩乐,断不要失了兴致。”
  ……三日。
  齐木呼吸微窒,眸光有些闪烁,深呼吸恢复平静,道:“我知道了,万事准备妥帖,明日借此机会道别,也会待你说一声。第三日一同离开。”
  秦休停下手头的事,静静看着齐木半晌,站起身,将他揽入怀里,搂紧,轻抚后背。
  “你能同去,我很高兴。一切有我,安心。”
  “我没事,”齐木挣脱开来,眸子亮了些:“只是此次宴会可比以前那次盛大多了,应有尽有,一休哥可有什么需要的,我带回来给你。”
  但见齐木背对大门,逆着光,秦休微微弯起眼角,抬手拨了拨他右肩落下的长发,而后搭在肩上。
  嗓音极为柔和:“别的不要,唯有一物,我要你亲手摘了给我。”
  齐木道:“哦?是什么?”
  秦休微笑:“截天山以南,日落星坠,会看见蓝星铺地,摘一株蓝星草给我。”
  蓝星草?《奇异珍馐总汇》里头似乎没有记载。莫非是普通植物?描述很是详细,应该能寻到……
  齐木了然,问道:“只要一株么,要不我摘个百十株带回来。”
  秦休微怔,连连摆手:“不必,只要一株即可。”
  以往为秦休采药,都是多多益善,这还真是奇怪。
  齐木点头答应:“好!”
  出门前,余光扫过,却发现一休哥耳朵有些红,不知是不是错觉。
  截天山,道台。
  庆功盛宴,空前盛况,来往之人远超以往,无数强者自天际御空而来,坐骑腾空嘶吼震天,更有不少长老携礼而至,此地仙酒佳肴,珍果灵泉……
  灵气氤氲,雾霭朦胧,清香扑鼻,令人精神振奋。
  高楼耸立,神纹复苏将此地尽数笼罩,形同白昼般。人人欢庆万分,觥筹交错,举杯畅饮。


☆、164·盛宴

  浩浩荡荡的人群络绎不绝;更有强者前来声势浩大,数之不尽的仙珍灵宝引氤氲灵气将此地环绕;热闹非凡。
  没了繁冗缛节,在这里长老与弟子相谈甚欢;同齐木道贺;给西苑苑主敬酒。
  内殿长老亲临,内殿护山长老等方一出现便引起骚动,大多叫不上名来,却让周遭之人惊而色变;暗叹齐木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真真入了不少高人的眼。
  不少强者自诩身份亦不得不掂量几分;自视甚高傲气外显者放下身段;见着齐木,更是以平辈之礼相待。
  书生等地府智囊一众暗自打赌,这日过后会有多少人愿意留在地府,戏笑罚酒,喜悦溢于言表。
  庞猛瘦猴等人更是举杯狂饮,一开始便喝得酩酊大醉,意识不清便管不住自己的嘴,扯着几位后来加入的地府之子大肆谈论,当年与齐木初识时的情景,那时候历练在外还在凶兽堆里厮杀,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今日,糙汉子嗓门粗野,吼着资质不佳一身蛮力,现在还不是人人叫大哥,这多亏了小木……
  周围弟子赔笑,大夸特夸:“庞大哥人中之龙,喝!”
  九峰峰主来了几位,稍作停留便以俗事为由离去了,态度莫名,却也不能说明什么。
  人群之中有一处空缺,里头只有一人独饮,来往之人避之唯恐不及。暮钰一身月牙白长袍,面如朗月器宇不凡,手里端着杯清酒,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往一侧扫。
  顺着视线望去,西苑苑主宁南端坐于石椅之上,眉眼含笑,如沐春风。
  微顿,似有所觉,转过头,和暮钰正好对上。
  “师父……”
  两人均是一顿,暮钰手中清酒一颤洒了一地,慌忙转过身,倒了满满一大杯仰头喝下,仍旧惊魂未定。
  唯有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无视众人惊讶的眸光,取了桌上一壶酒,停在暮钰身侧。
  “仍旧是人人避如蛇蝎,看来本座不该来此。”
  暮钰抬眸,一脸泰然自若,带了惯有的轻佻嘲讽:“幸会,魄境峰峰主贵为九峰之首,百年不出,今日出关便来寻我,竟然也不是为了报仇才来。也算有点自知之明。既然如此,少在这碍眼,莫非还嫌你师妹死得不够惨,竟还敢来惹我?”
  破境峰峰主镜非不为所动,挑衅之词并未让他动怒,摇晃了下手中的酒壶,抬眸,瞳孔中竟有神纹明灭,极为玄奥难辨。
  “修为这般也敢猖狂,无非是仗着凤颜,他护着你已成众矢之的,莫非纯血魔族定是人人得而诛之,他护你,你护得了谁?但凡与你相熟之人,受牵连而死也是罪有应得。”
  吐字清晰,淹于欢庆声中,唯有暮钰听了个全。
  镜非举手投足间道法自然之意显露无疑,周身并无真元波动却震人心魂。极为可怕。
  暮钰瞳孔微缩,嗓音冰冷:“你敢出手,灭你满门!劝你别轻举妄动,不然定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既然说得出,便一定能做到。”
  镜非把酒壶放回原处,眸光暗芒闪烁,双手负于身后。
  “你还能得意几日,十年,百年?可曾想过若是你和凤颜闹翻了,你的下场会如何凄惨,想必比你先前说的,要可怕百十倍不止……”
  临走前停,缓缓地加了句:“毕竟想把你抽筋拔骨的,可不止本座一个。”
  暮钰独坐,神色莫辨,眼里了无笑意。
  “洗澡,那人是谁?”
  齐木走过来,顺手拿起桌边的酒壶,只是轻轻一触,粉碎。
  原本看着丝毫无损的雕纹酒壶化为齑粉,满满的琼浆酒液喷洒,落地。醇香四溢,却让人浑身发寒。
  暮钰弯起唇角,置若未见:“人长什么样,木头可看清楚了?”
  齐木点头肯定。
  那人相貌昳丽,并没有暮钰那般惊艳,却有双慑人的双眼,瞳里似有星辰幻灭,一眼便能觉察出倪端。举手投足间与寻常人有异,是久居高位才有的气势。虽隐匿修为,看不出具体,但实力必然惊人。
  传说中生有古瞳者,一眼便能灭人魂魄,玄天殿中倒有一人生有这样的神瞳……
  暮钰起身离了几步,嗓音罕见的有些严肃:“九大峰主唯有那个人值得结交,破境峰峰主,镜非。先前与峰主争锋相对夺势得那般顺利,只因此人闭关百年未出,九峰群龙无首,才有可乘之机。而今他出关,木头,你可要留心了……”
  齐木暗自心惊,连暮钰都这么说,可见那人不凡。
  “原来竟然是他,看着和其他峰主很不一样。我记住了。”
  难怪先前凤颜屠戮九峰大会,杀了两位峰主,峰主侍从死伤惨重,内乱不断,而后不知为何突然间争端全无,团结一致了……原来如此,齐木恍然,这才想起以往言称九大峰主齐出,总觉人数对不上。破境峰仅有侍从出,峰主竟然不在,亦无人有异。
  可见此人威望之高。
  齐木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看着暮钰,指了指长亭方向,道:“还有件事,苑主说让你过去。”
  暮钰眼睛陡然一亮,顿时方才不悦全数抛之脑后,道:“此话当真,那我过去了!”
  一抖衣袍,下一瞬人影便不见了。
  这人在这里偷瞄了宁南千百次,齐木不小心留意了百次,同苑主说话便觉后者心不在焉,时不时望向某处,当真替这两位挠心挠肺,反正这场合凤颜不在,唯有天知地知,见见师父又如何。
  小妖精,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齐木眯着眼饮下一杯酒,突然耳边传来甜软的女音。
  “可有什么好事,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呼吸喷薄进耳内,很近,差点一惊而起。但见一位女子,明眸皓齿,娇小玲珑柳腰盈手一握,笑脸微红,大眼水灵,很惹人怜。
  齐木恢复平静,神色不变,道:“做了回牵线的月老,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年面无波澜,琥珀色眸子很亮,清秀的脸褪去青涩,五官精致如璞玉,虽不惊艳极为耐看。
  “月老啊……”女子眼波微漾,弯起嘴角更显明艳动人,嗓音甜软:“若是与女修结为伴侣,你喜欢多大年岁的,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盛宴之上女修不少,魔域女修虽不显含蓄却也是暗示挑逗居多,如此大胆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少女长得娇小,身材却极为火辣,不说暗示,整个身体恨不得贴在了齐木身上。
  齐木饮下半杯酒,想了想,眸光清冽,道:“自然是比我小的好。”
  但见对方没有抽身拒绝,神色更无一般男修暧昧色相,平白多了几分风雅。
  女子抬眸,似有流光舞转,媚态横生,笑道:“坐在齐哥哥一个人喝酒不像欢庆,倒像是借酒消愁,小女子芳年十八,对齐哥哥一见如故,若是不嫌弃,能否陪着一道同饮。”
  几年来,第一次被妹子搭讪,却恰恰好在要离开了的节骨眼上,不知为何,齐木半点兴奋的劲头也无。连动也懒得动。
  “可以,请便。”
  仙灵珍稀,生机盎然,流光溢彩,众西苑弟子喜笑颜开,热闹非凡。偌大的截天台上,日落余晖消散,群星璀璨,夜色中暗幕格外悠远。
  大比落幕,欢歌盛宴,欢声笑语,畅所欲言。作为东道主,如此多人为他而来,大肆庆贺,齐木本该是最开怀的一个。
  眸光有些悠远,酒一杯接一杯,却了无醉意。
  女子一副小鸟依人样很是聪慧伶俐,一旁天南地北,说个不停,上至魔尊某日杀了多少人,下至哪日突然不见了只白袜子……齐木只得一一应和。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再热闹的宴会,也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剩下的只需掐着时间,在宴会结束前,道别即可。
  “能不能也让我入地府,能每日都见到齐哥哥就好了,我真的很喜……咦,你怎么了?”
  面前少年惊而色变,从石椅上站起,酒杯落下碎了一地,女子一惊,急忙询问。
  “多谢姑娘垂怜,若有空随时欢迎来地府做客,在下有事,先失陪了。”
  本来淡然自若万事不过心的人,突然像活了一般。
  齐木转过身,一张脸了无波澜,他倒了杯酒,端起,想想又拿起另一只玉杯又斟满。朝着某处走去。
  女子正要追上去,一男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从人群中钻出来,抓住她的手臂。
  “璎珞师姐!你怎么还有空在这闲聊啊,师父半个时辰前便唤你过去……”
  这一打断,放眼望去人群中已经没了齐木的身影,璎珞停下,转过身浑身气势内敛,先前柔弱娇媚的模样荡然无存。
  满脸不耐,眼里厉色凛然,竟是反扣住来人的手腕,猛地一拉,抬腿横扫,将人踢翻在地,一脚踩在他胸膛之上。
  眸光森冷极境之威顿显,让人不寒而栗。
  “你唤我什么?给我记住,日后在齐木面前,只许称我为师妹!”
  早就听闻璎珞师姐脾气暴躁下手狠辣,还喜怒无常。说是来寻齐木,也不知后者有没有遭毒手,师父恐她在宴会上惹是生非,引发骚乱,若好好的宴会变成两人大战,那可就闹笑话了。
  而今听师姐的口气,似乎和师父想的不大像啊!
  可怜的师弟一脸凄惨样,惊恐万分,连连道:“是是是!”
  璎珞挪开踩在他胸膛上的脚,又踹了几下,有些嫌恶,不怒自威:“叫来听听。”
  周围之人认出这人便是第五组胜者璎珞,乃而今最受瞩目的惊世天才之一,虽是女子却比男人还野蛮。顿时色变,纷纷避退。
  众目睽睽之下被踩在脚下毫无还手之力的北苑师弟,简直要哭了,说话都在打颤。
  “璎、璎师妹……”
  璎珞冷哼:“还是不是男人,躺地上这像话吗,起来!说话别抖,日后多练练。”
  师弟真哭了,慌忙爬起来:“是是!璎师……回去吧,师父老人家真找你呢!”
  璎珞皱眉,左右张望了下,仍是没见着人。便没再多逗留,轻轻一跃,广袖罗裙翩飞,掠出人群。
  后方骚动甚大,齐木并非没有察觉。
  只是眼前所见太过惊世骇俗,是他万万没有想过的,以至于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一心只想辨认真假,周遭其他全都忽略不计了。
  热闹的人群边沿较为僻静处,石桌旁,有道人影端坐,很是安静。黑发黑袍,自成一方天地,与周遭欢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没有任何波动,并未与众不同,更没有人过多地望向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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