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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神棍召唤萌宠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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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叶长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如果是为了替张思远来编瞎话糊弄我们,那完全没这个必要。我说过了,我们家本来就没想着要对他怎么样,婚已经结了,今天我们就会放他离开。”
  叶长生看着那头不寻常的激动弯着唇笑了笑:“我也希望这是一个瞎话,这样的话,我们彼此都会比较轻松。”
  刘兴明也起身走了过来,他看着叶长生哑着声音道:“我们都已经说了,刘家没想对你朋友怎么样,难道你到现在还想骗我们,说自己是什么天师?你到底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叶长生依旧笑眯眯的:“我想得到一个消息。”
  李梅皱皱眉头,警惕地道:“什么消息?”
  “刘倩之所以想要杀张思远,是因为这几天她被强留在这里吸收了太多不属于她本身的怨气,所以已经有些失去自我意识了。”叶长生盯着李梅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这屋子里用来给刘倩固魂的‘锁魂阵’,究竟是哪个天师高人摆弄出来的?”
  李梅被叶长生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的时候,下意识地便想要把视线挪开。
  “你问这个干什么?”
  叶长生道:“让你女儿因为吸食太多怨气而差点无法投胎,甚至沦为祸及周围的‘恶煞’的罪魁祸首,你不想了解一下吗?”
  他站起来缓步踱到她面前:“还是说,你到现在还想包庇他?”
  李梅被叶长生难得的咄咄逼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明明乍一眼看上去是个温和乖巧得的孩子,但是这会儿接触稍久了她便知道了,之前看到的那些不过都是些假象罢了。
  她微微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手,咬牙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世界上哪会真的有什么鬼啊、煞啊的?”
  叶长生倏然就笑了,他望着她反问道:“既然你真的不信这些,又为什么要给刘倩结什么冥婚,你当初又是凭什么相信的那个人呢?”
  李梅被叶长生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们一家在这件事之前,的确都是真真切切的不信鬼神,但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们如果不信,那倩倩没了就是真的没了,什么都不剩下了——他们怎么能接受怎么残酷的现实?
  刘兴明看着妻子复杂的神色,自己同样这会儿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把那头拉到椅子上坐了,自己低低地开口道:“谈不上什么包庇不包庇,我们家和之前那个年轻人也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转头看着叶长生:“那是倩倩走的第二天,我们都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那天傍晚的时候,我出门正看见那个人带着一个小孩在我们家门口站着,他穿着一件奇怪的绣着金色图案的墨绿色唐装,模样……模样……奇怪,他的长相我倒是记不大清了,就记得眼睛的颜色似乎挺浅的。
  这条胡同里很少会有外人进来,我觉得奇怪,就准备过去问他要干什么,但是还没等我开口,那头却先问我想不想要倩倩留下来。”
  叶长生半眯起眸子,纯黑色的眸底有什么东西正缓缓游动着:“你同意了?”
  刘兴明惨笑道:“那时候我除了同意还能有别的什么想法吗?”他看着李梅,哑声道,“倩倩是我和她唯一的孩子,我们都已经是半只脚踩进坟墓里的人了,现在没了,你让我们还怎么活下去?”
  叹了一口气:“他说他能让倩倩留下来,我当时头脑一热就同意了。他进了屋子,也没做什么别的,只是四处转了一圈,又在院子里的那口井里望了望,后来就走了。”
  李梅道:“起先答应让他进来就是一时头脑发热,但是我们瞧他也没干什么,也没想着忽悠我们拿钱,之后也就没再想这事了。”她说着,又有些不安地道,“倩倩真的——”
  叶长生点点头:“真的。他把刘倩的亡魂留下来了——只不过用的法子实在阴毒了些。”又看着那头欲言又止的两人道,“只不过我昨天晚上已经又将你们女儿送走了。她本来就不应该留在阳世的,再留下去成了地缚灵,你们这一片倒时候一个都活不了。”
  刘兴明和李梅并不十分相信叶长生的话,但是这会儿光是听着那头描述,却也还是觉得心惊肉跳,他们迟疑地问道:“那现在就算是没事了?”
  叶长生似笑非笑:“‘红白极煞’带来的伤害是几乎不可逆的,我说过我道行不够,只能替你们遮挡一下,其余的,你们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
  又道:“给你们摆阵的术士比我厉害,他轻轻巧巧摆了一个阵,我却得大动干戈地破阵。昨天夜里情况实在太过于危急,我没法子,只能先用些粗暴的方法先破了阵——哦,简单地说,我的意思是,我把你院子里的那口井给炸了。”
  “什么?”刘兴明和李梅又是一愣。
  叶长生摸了摸鼻尖:“就……炸了啊。之前那个术士将月影封在井里,如果不让那井水流干净,刘倩可就真投不了胎,要永生永世地被困在这个房子里了。”眨一下眼,分外无辜,“我好歹也算是救了她,你们不会想让我赔钱吧?”
  那头的夫妻两人这会儿是真的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的少年可能真的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他们把井炸了?用什么炸的?
  普通的炸药根本不可能有这个威力,有这个威力的炸药他们又是怎么拿到的?
  再退一万步,就算他们真的是拿到了这些炸药,夜里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两个睡眠这么浅的人怎么可能一无所觉?
  虽然他们两个还没办法在短时间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会儿再看着叶长生和贺九重,两人心底都不自禁地生起了一丝忌惮起来。
  叶长生见那两人面色古怪,心里也知道那头大约在想着什么,笑一笑也并不作解释,走到贺九重身边又偏头望那两天继续道:“今天我的话,你们是信了也好,当做我胡言乱语诓骗你们也无所谓,反正你们一开始的目的也只是给刘倩办一场冥婚罢了。现在婚已经结了,刘倩也投胎去了,所有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同贺九重一起准备出屋:“张思远昨天夜里受了点伤,早些时候我们把人送去医院了,你们也不用再管这头的事……只不过我说的‘红白极煞’你们也别听听就算了,那些宾客还好点,你们夫妻两个之前在这屋子里呆的久了只怕伤害还要再大些。这两天若是没什么事,就多去拜拜佛,晒晒太阳,好歹能恢复一点。”
  到屋外拿了伞撑开又随手递给身边的贺九重,冲着大堂里的刘兴明和李梅微微点了个头道:“那我们今天就不打扰了,以后有缘再见。”
  说着,与贺九重一道缓缓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而另一头的大堂里,刘兴明和李梅呆怔了很久,相互看了看,也拿了把伞撑着一起走到了院子里。只见在院子中央的那口井,果然已经如叶长生所说的被炸了。
  而且不仅仅是被炸毁了这么简单:两人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那几乎粉碎性地被破坏了的石井的残骸,心下不自禁地泛起了一丝凉意——明明这井已经承受了如此严重的破坏,但是除了那井之外,周围的地面却是分毫未损,连个轻微的裂痕都不曾有。
  这种诡异的力量真的是一个人类可以徒手做到的吗?
  刘兴明和李梅对视一眼,双双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好一会儿,两人一言不发地又带着沉沉的心思重回了屋子里去。


第43章 冥婚(七)
  张思远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头顶上雪白的天花板。鼻息一呼一吸间全是消毒水的气味; 几乎不需要细想; 他就立刻明白自己这会儿应该是被叶长生他们送到了医院来了。
  他伸出手遮盖住了眼睛苦笑了一下:自从他有了这么一双能够看见鬼的眼睛之后; 他就再也不敢一个人来医院了。
  这里每天都有新生与死亡交替,死法稀奇古怪的游魂比起其他地方数量上要多上太多,要他呆在这里时时刻刻地体验这种游走在阴阳边界的恐怖感; 他实在是有点承受不住。
  叹了一口气; 双手撑着床的边沿准备坐起身; 但是刚刚一动; 左边的膝盖立即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感,他被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微微向前仰着身子半坐起身,赶紧地看了看自己已经打了石膏正被用绷带向上悬挂在病床上的左腿。
  他的左腿被固定后; 整个人躺在病床上起身都是颇为费劲的,正折腾着; 突然只听外头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后; 两个与医院的气场格格不入的年轻人便径直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哟,醒了?”
  叶长生拍了拍肩膀上不小心溅到的雨珠; 视线在病床上的张思远身上转了一圈; 随即唇角一扬,弯出了一抹笑:“现在感觉怎么样?”
  贺九重的视线也淡淡地掠过床上正打着石膏半死不活的男人,随即又觉得没什么兴趣地移开了视线,自己走到窗台旁坐了侧着脸看起医院外头来来往往的人群起来。
  张思远看见叶长生来了; 似乎是下意识地便松了一口气,他松掉了手上支撑着的力道又平躺了回去,神色之间还是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胀痛不已的太阳穴,声音因为长时期的缺水而显出几分干涩:“实际上不是很好,一觉睡醒之后身体感觉累的厉害……我的膝盖怎么了?”
  叶长生拖了把椅子放到张思远的病床旁边反着身面朝着椅背那头跨坐了,双手环着搭在椅背上,将下巴搁上去,微微偏着头望他,风淡云轻地解释道:“半月板急性撕裂,不是什么大问题,打三四个星期石膏就行了。”
  张思远听了这话,心底放心了一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迟疑地开口道:“刘倩家里那边——”
  叶长生半压着眼皮望他一眼,伸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捞过一只一次性杯子,又微微弯腰提了只水瓶往杯子里倒了点热水,声音漫不经心地:“放心吧,刘倩家里我已经替你问过了,人家就是想让你跟他们女儿结个婚,好了却姑娘未完成的心愿,根本没想着要杀你。什么送终、什么别的,都是误会。就算没我们这遭,刘家也是打算今天就放你走的。”
  张思远怔了怔,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想我死了下去陪刘倩吗?”
  叶长生将之前收起来的那一小包香炉灰倒进纸杯里,摇了摇香炉灰和热水摇匀了,然后起身朝病床那边走了过去:“人家说了那话了吗?思远,你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得批评你了。”
  将病床上半部分摇了起来,好让他半坐起身,再把杯子递了过去:“把这杯水喝了。”
  张思远的视线在那杯子上浮着的香灰上扫了扫,脸上的表情有些困惑。他伸手把纸杯接了过来,突然像是又想起昨天夜里他昏过去前叶长生对他说的话,犹豫地抬起眼望着他道:“你昨天说要送我的新婚礼物是……”
  叶长生视线往他手中的杯子一掠,笑眯眯地:“等你喝完这杯水就知道了。”
  张思远虽然觉得喝香炉灰这种事实在是有些不正常,但是出于对叶长生无条件的信任,听到那头这么说,他也没再多问,咬咬牙将整杯水吹凉了后一口气都喝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只是香灰的草木香味却像是通过自己喉咙一点一点地爬向了四肢百骸,起先还没什么感觉,但是没多一会,一种剧烈的恶心感便从胃里翻涌了上来。
  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脖颈,身子急忙侧过去朝着病床的另一头干呕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整个人干呕得都快要虚脱了,才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便听叶长生对着他低声却又快速地念叨了些什么,他的背后蓦然一热一凉,随后那股盘旋在胸口的恶心感倒是渐渐消退了下去。
  张思远本来就觉得身体乏力,这会儿经过一番折腾,更是虚脱得厉害。他无力地又仰躺回来床上,伸手抹了一把因为干呕而涌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声音带着有气无力的嘶哑:“叶长生,你到底给我喝的是什么?”
  叶长生站在一旁欣赏着张思远的惨状,稍稍歪了下头,没心没肺的笑道:“刘倩的骨灰。”
  张思远:“……”
  坐在窗台旁边的贺九重:“……”
  “啊。骗你的。”
  看着病床那头因为自己一句话而“刷地”失去所有血色的一张脸,叶长生笑得越发纯良乖巧,他把椅子拖正了重新坐回去,望着那头弯弯唇:“你该不会信了吧?”
  张思远被叶长生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话吓得不清。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他当然不可能相信,但是他是叶长生!不管他看起来多么无害,但是他永远不会忘记在他的笑脸下面那道冷锐得仿佛能将他整个人刺穿的视线。
  他从六年前第一次被叶长生所救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毕竟是常年游走在阴阳两界边缘还能独善其身的人,他处理阴阳之事的手段远远不是他能够揣度想象的。
  “我真的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叶长生见那头似乎真的是被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给唬住了,颇觉得无辜地挠了挠头道,“刘倩的尸体还在屋子里躺着,还没送去殡仪馆呢,我能从哪里偷她的骨灰?而且你没觉得你喝的那味道跟昨天晚上我在你房间里点的‘安魂香’很像吗?”
  张思远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又感受了一下舌根上那带着点苦涩的草木香气,再看一眼那头信誓旦旦的样子,对他的这个解释才算是信了七分。他抿了下唇,哑着嗓子又开口问道:“给我喝这个,是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吗?”
  叶长生用一只手撑着半张脸,扬了扬眉头看着他,懒洋洋地笑了起来:“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的阴阳眼很碍事,想要找法子回归普通人的生活里去吗?”
  张思远望着叶长生先是一愣,随即等他从那头的眼神里确定了他这次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后,他的呼吸瞬间便急促起来,整个人神情像是因为压抑着什么而显出几分狂乱来。
  他的声音很哑,粗糙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你说什么?”
  叶长生将他拼命压抑着的激动与不可置信看在眼底,略有几分感慨地笑了一声,随即低声解释道:“你的阴阳眼本来就是事故导致的,相对应着自然也是有接触的方法的。这次你因祸得福,算来算去还是得去感谢刘倩。”
  张思远的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也许是刘倩消失前给他留下的记忆太过于震撼,导致这会儿再听叶长生提起她,他心底竟然微不可查地紧缩了一下。
  他问道:“什么意思?”
  叶长生便慢吞吞地道:“你不是说,你以为鬼是不会哭的吗?实际上,鬼的确是很少会哭的,特别是向刘倩这样没有怨气的,泪水会加快他们自身的消失,所以这一类亡灵的真心的泪水就更为稀少。”
  “在所有能够解除你的阴阳眼的方法里,用亡灵头七时候的真心泪做引子是对拥有阴阳眼的人本身最安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所以你说,你这次大难不死、因祸得福,是不是还得感谢人家姑娘?”
  半眯着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叹息:“人姑娘对你也算情深义重,活着的时候救了你一命,死了也还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说着,又望他一眼,啧了一声摇摇头,笑着玩味道,“只不过你这人是个没良心的,姑娘念了你四年,你倒是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
  张思远一言不发地听着叶长生将话说完,他沉默地将自己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手背上那块被她的泪水浸湿的地方这会儿却好像在微微发烫。
  叶长生见张思远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就不打算再继续多嘴什么了。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你这头牵扯到神鬼的部分我已经替你处理完了,至于剩下你和刘家的人情债,我就插不上手了。明天刘家会送刘倩去火化,你想怎么做就都看你自己了。”
  走到贺九重身边将他从窗台上拉了下来,又偏头望一眼张思远:“这次你跟刘倩冥婚形成的‘红白极煞’太过于霸道,我虽然有心救人,但是毕竟能力有限,尤其是你跟她呆了那么久。我也用了些法子帮你除‘煞气’,但是效果怎么样我不敢保证,你得做好以后可能会经常身体不适的准备。”
  张思远苦笑一声,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哑着嗓子道:“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非常幸运了……我心里有准备的。”
  “那就好。”叶长生拿了伞,和贺九重一起又往门口走去,“等你这膝盖好了,要是没事就去X市到我家坐坐,反正地址你也是知道的,那今天你继续在医院里好好休养,我们就先走了。”
  宁开了门,又向后仰了仰把头探进来望他,一张少年感颇浓的脸上带着轻快的笑意:“算算看,我已经救了你两次,我觉得这实在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希望经过这次,你以后能重回正常人的日子,下次见面时,比起你躺在病床上这么个奄奄一息的样子,我还是希望能瞧见你一切安好的。”
  张思远也被叶长生感染着笑了一笑,低声道了一句谢,目送着那两人离开之后,他将自己的手缓缓地从被子里拿出来,低垂下眼皮,怔怔地看着自己莫名有些灼烫的右手手背,许久,将另一只手覆在右手手背上,用力地闭了闭眼。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个上午,等到下午的时候,雨渐渐地便也停了。叶长生和贺九重坐上回X市的大巴,走到半路竟然发现外头竟然已经出了太阳。
  贺九重侧头望了望正戴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玩开心消消乐玩的正欢的叶长生,突然出声问道:“对于那个人,你有什么想法?”
  叶长生把自己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了过去,微微侧着头瞧他:“谁?什么‘什么想法’?”
  贺九重伸出手指将他右侧的耳机线扯下来放在指尖上绕了绕,黑色的眸子闪过一道危险的猩红色的光,声音带着点警告地压低了半分:“——叶长生。”
  叶长生叹一口气,坐直了身子正正经经地回答道:“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想法?”
  “穿墨绿底色,金色绣纹唐装,眸色浅淡,法术高强,手段狠辣,年岁不大。”贺九重的手心微微曲起,指节在座位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你心里头就没有什么相符的人选?”
  “这形容的也太宽泛了,光是听着这些,怎么可能联想到谁啊?”叶长生苦恼地把眉头皱起来,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唐装对于我们平常的衣服来说是很特别、很有辨识度,但是这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着唐装好糊弄人一些,天师这个圈子里保守估计,十个里有五个都喜欢上了穿唐装,所以这穿着就根本不能作为依据了。”
  掰了第二根手指继续道:“至于眸色浅淡,这个我是真的没印象。我记性本来就很一般,也就比脸盲症患者稍微强那么一点,我看见一个人能记住大致的样子就已经很难得了,谁会好好的观察你眼睛颜色浅不浅?”
  叹一口气,望着贺九重:“至于后面几条,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符合的人更是多了去了。随便哪个天师大家里头,都有许多能力出众的新一辈天师,我跟他们也不是很熟,你这突然让我想我怎么能想到呢?”
  贺九重眯着眼瞧着叶长生,虽然从他脸上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但下意识就觉得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大约是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但是相处了这么久,他自问也还算是了解叶长生。
  别看着他这人平时嬉皮笑脸的似乎没个正形儿,但是真的遇到什么事了,藏事的能力却是一等一的厉害。
  如果他自己不想开口,便是他再怎么追问那头也是半个字都不会说的。
  他这么想着,视线在身旁少年人的眉眼上定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了追问的想法。将手上的耳机扔回到他的手里,半压了眼皮扫一眼他手机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图案,淡淡开口:“我记得三天前这个画面似乎就是这样?”
  叶长生把右边的耳机重新塞回到耳朵里,眨了眨眼狡辩道:“你记错了,像我这种消消乐霸主怎么可能卡关卡三天!”
  “哦?”贺九重似笑非笑瞥他一眼,也不拆穿他,只是点点头附和道,“回X市还有一半的路程,刚好,那我看着你玩。”
  叶长生嘴边的微笑渐渐消失:“……这种无聊的游戏有什么好看的!”面无表情地,“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贺九重神色玩味地地扬了扬眉。
  叶长生握紧了手机,指尖在手机右侧的那个按键上隐蔽地长按了三秒,下一刻,看着突然黑了的屏幕,对着那头无辜地道:“啊,没电了。”
  贺九重视线划过叶长生握着手机的右手,轻轻地勾勾唇,随即从叶长生的背包里翻出了充电宝递了过去,脸上气定神闲,整套动作简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叶长生望了望那头递来的充电宝,再看看他明显兴趣盎然、坐等打脸的一副丑恶面孔,好半晌,叹了口气,带着点伤感地开口:“狗子,你变了。”
  “你不像以前那么爱我了。”
  变了的狗子·贺九重眼底似乎划过一丝笑意,说话的声音倒是冷冷清清的:“我以前爱过你吗?”
  “……”
  叶长生想了想,觉得大约是没有的,顿时觉得更加忧伤了,他将手机接通了电源,又将手放到了开机键上,随口凄凄惨惨戚戚地继续问道:“那你要从现在开始爱我吗?”
  贺九重却没有立即答话,他的眸子深深地锁定着眼前的叶长生,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神情异常认真,认真地不像是在对待那人随口的一句玩笑。
  许久,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淡淡的:“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开始呢?”
  正在给手机开机的叶长生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他抬起眼深深地看着贺九重,唇角明明向上弯着,但是瞧起来却有一种与平时不同的严肃感。
  他声音缓缓地:“那你开始了吗?”
  贺九重与他对视着,也扬着唇笑了起来,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点连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亲昵:“谁知道呢?”
  叶长生仰着头望着那头好一会儿,突然向后一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整个后背贴到了椅背上。
  他微微偏着头用眼角瞥着贺九重,许久,笑着道:“怎么办,我也觉得我也出问题了。”他轻快地道,“听到你的话,我居然会觉得有些开心。”
  贺九重心里蓦地一跳,他紧紧地锁定着叶长生的眸子,似乎是在确认他这句话究竟只是平常的玩笑还是真心,只是他的心跳却是不可抑制地急促了起来。
  他在紧张。
  贺九重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而紧张到如此。
  心跳如鼓。
  “叶长生,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对吗?”
  叶长生笑意更深,他把头偏回去,向上看着大巴顶上的通气扇,低低用刚才贺九重给他的那句话回击道:“谁知道呢?”
  用余光瞥一眼那头复杂的表情,终于还是心软了一次。
  他轻轻地开口,声音带着着些许妥协和叹息:“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得好好想想,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两人回到X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虽然时间并不算晚,但是天色倒是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街道上到处都在放着有关于圣诞的歌声,咖啡厅的玻璃窗上也被店主用白色的喷漆喷上了精致的圣诞老人图案。
  正好赶上周末,大街上一对对笑笑闹闹的情侣随处可见,到处都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叶长生往四处看了看,随即像是找到了什么,带着贺九重穿过马路朝着一个水果店便走了过去。
  水果店外,老板娘自己特意又支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的,都是一个一个已经用精美的盒子装好了的苹果。叶长生付了钱拿了两个,转身就将其中的一个塞到了贺九重手里。
  贺九重扫一眼盒子里的东西,似乎没能明白叶长生好好的怎么突然买了这个:“你想吃苹果?”
  那头笑眯眯地走在他旁边偏头望他一眼:“这可不是苹果。”带着贺九重一边爬楼梯一边道,“今天是平安夜,你该叫它‘平安果’,我们两个一人一个,放在屋子里面保佑我们来年平安的。”
  贺九重觉得这个说法有些意思,垂了垂眸子将手里的盒子又看了一眼,用舌头抵了一下唇,没再问什么,跟着叶长生回了家。
  瞧着那头已经换了鞋准备往沙发上走,他倚着门突然淡淡地开口道:“你先前说要让我再给你一点时间,我答应了,但是有些话我必须提前和你说明白。”
  叶长生转过身,正对上那边一双猩红色的眼眸。
  他被那双眼睛深深地瞧了许久,像是想要将他的模样刻印眼底似的,好一会儿,那人缓缓地朝他走了过来,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这略显矮小的房间里压迫感显得越发的强了起来。
  他听到那头传来的声音,淡淡的,低沉的,却又带着一种浅浅的暖:“我可以等你,但是我决不允许你给我除了肯定以外的答复。”
  “只能肯定?”叶长生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他懒洋洋地笑了:“你这也未免太过于独裁专制、不讲道理了。”
  贺九重低头对上他的视线,轻轻地勾起了嘴角:“我一向如此,难道你是今天才知道的吗?”
  叶长生叹口气,举起自己的手:“那我现在选择反悔,收回车上的那些话行吗?”
  贺九重危险地眯了一下眼睛,声音不轻不重,带着一点意味深长。他点了点头:“可以——你确定要收回吗?”
  叶长生瞧着他的模样,立即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语气里透着危险气息的另一层意思,忙把举起的手又收回来,讨好地眨下眼:“我开玩笑的。”
  贺九重看着叶长生乖觉的模样略有些遗憾地扬了扬眉,他坐到了他的身侧,伸手撩了他一缕半长不短的头发在指尖绕了一下:“叶长生。”
  他喊了他一声:“那天的问题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是误会。”
  他望着他,一字一句,而又无比清晰的:“对我而言,你是唯一的最特别的人。”
  *
  张思远再来X市找到叶长生时,已经是冥婚事件之后的一个月了。他腿上的石膏已经去掉了,只是大概还在恢复期,走路还是有些微的不利索。
  叶长生给他倒了杯茶,笑眯眯地问道:“消除了阴阳眼,回归正常人生活的第一个月,感觉怎么样?”
  张思远捧着茶杯点了点头,神色里有着感慨和感激:“好多了。”顿了顿,带着几分庆幸地道,“……至少现在我再也不会担心半夜醒来会在屋子里看见没了半个身子的鬼魂趴在我窗户上对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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