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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冷门门派说变就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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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醇玉伸出手去——快很准地掐住眼前人的脖颈。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感冒了……明天不知道更不更新……【摊】【废刀脸】
☆、第 21 章
“难得的好仙缘,可惜了,野心太大。”
“竟想要缚神。”
它听到别人这么议论他。
……
它拱了几下那人的腰,听到那人笑了,拍拍它的背部。
“我怕是上不了天宫了。若是我有幸再入轮回,还得拜托你位列仙班时,莫要忘了往日情谊,多多照顾我些。”
它不肯,也不愿放他走,巴巴地追在他身后,他轻叹一声。
“此去凶险,只有这回,你不必跟着我去犯险。我对他做了那般不君子的事,我自当弥补,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你无关。”
它便知道他心意已决。
然后那人走了。
那人已受两道天劫,离飞升不过几步,却在这时堵上舍弃一切功亏一篑的可能,去做那本不该由他来做的事。
他从不做傻事,而这一次,他似乎要把以往没犯的傻一次性犯下。
它拦不住。只听到他与魔族同归于尽的消息,便果真再未见他回来。
是否有幸留下魂魄入了轮回,它不知道。它最终未能位列仙班,做了十竹山庄的井底之蛙。
十竹山庄的缚天下第一,它曾经引以为豪,却不想这缚终有一日被庄人用在自己身上。
它怒极,将庄中竹林尽数毁去,周身一片却无论如何都毁不尽。
它疲惫不堪,在竹林中陷入沉睡。
再睁眼,周身妖气弥漫,群妖往来,仿佛妖域。
它想起来,自己本是一只妖。
……
“厉害是厉害,可惜是个妖兽,若你生为灵兽,我或许就将你收作灵宠了。”
他苦恼地摸了摸下巴,在它咆哮着扑过去的时候一跃而起,它扑倒在地,感觉到他往自己身上砸了什么东西,便无法动弹了。
趴了许久,桎梏渐渐消失,它爬起来。
他连杀它也不屑。
它明白过来,只觉得受到莫大的羞辱。
山中灵气充沛,它日日汲取灵气,化入体内,将自己的妖气压下。它将自己扮作一匹灵兽,在他眼前略过。
他果然中计,将它携在身边,后来又带它出入险恶之地,一人一兽出生入死,共渡难关,他曾倾尽家财为它治病,又舍弃一半修为助它渡劫。
平安归来后,它便化作人形与他煮酒烹茶,抚琴鸣笛作乐。
他神容温润,轻嗅杯口,道声好物,将杯中水浅浅抿下,一派谦谦君子的风度。目光却直直望着天上层云,眉眼间闪现出轻狂之色。
他是这样的人,人前做出一派谦和的样子,却有着莫大的野心。身边伴宠该是最好的灵兽,修炼之地该是灵气最盛的宝地,腰侧的剑该由最好的灵石玄铁打造,往后该拥着最曼妙的女子,站在最高的地方俯瞰世间。
“你说我的缚,最厉害能做到什么地步?”
彼时他的缚已能缚住修为高强的妖修和魔修。它道:“到那时,人间最厉害的修士,也不在话下。”
“人间?”他搁下茶盏,“若生而为人,眼光便只看到人间,那又修仙做什么。”
他要做人间最厉害的修士,缚六道众生。
那它便伴他身边做最强的灵兽。
它这么想着。
渐渐地忘了初衷,忘了自己曾为妖兽。
……
它终于忆起一切,想起自己原本呆在他身边只是想看他发现它身份时惊愕的神色。
他再无法知晓了。以人类之躯与魔族一战,怕是连魂魄也被撕碎,连轮回也入不得,就此整个消散。
而它则被最亲近之人布下结界,永世不得踏出结界一步,就此散了仙缘。
它将自己困在仅剩的竹林之中,终日沉眠以打发漫长时间,连人形也懒得维持。
结界中生灵纷纷化妖,吞噬不慎闯入的山庄中人,此处是以被称作禁地。
有个仙人来了,在禁地中转了一圈,带走许多妖灵。
那仙人靠近它,它扑过去,仙人只伸出一手轻轻抵住它前额,它失了力气。
“你想不想出去?”
“不。”
仙人露出悲悯的神情,携一众生灵离去。
为什么拒绝了那仙人的救赎,它后来想了一想,或许是因为看到那仙人身上同样带着缚,连自己都无法解救,却还扬言解救万千生灵,觉得可笑至极。
……
它不记得又在那狭小的林子里呆了多久,因终日停滞而失去时间,日升月落中流失的东西变得细微而不可见。它犹如一座木雕,心境沉下,仿佛睡眠一般失去了动静。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闯进来。
那人静悄悄的,只在外面看看竹林,能看上好一会儿。
它抬头看了他一眼。它知道他能感觉到它道目光,但他依然静悄悄地站在那,目光遥遥望来,不走近也不后退,直到惊动禁地中的妖灵,才护着自己退出去。
遇上紧追不舍的,就地打一顿,分明修为远高于借它妖力化形的小妖,却仍是小心翼翼,不愿将生灵打散。
妖灵对他失了防备,懒洋洋地看着他走进,不冒头了。
他便光明正大地站在竹林外看它。
不是那个人,像极那个人。
温润如玉,眼含春风,真正的谦谦君子。
可不是那个人。
它睁开失了睡意的眼,伸了个懒腰,决定赶他出去。
于是他们有了第一次对话。
“抱歉,打搅你安眠,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缚住自己?”
哪个没事做的自己缚着自己玩?
“我没有,也没理由缚住自己。”它不高兴,“山庄中人如今已大不如前了么,连有缚没缚都看不出来。”
或许是这次说重了话。
后来。
那人再没来过。
它听禁地外围的小妖灵悄悄议论,说常来的那男子是如今的庄主,娶了个连魔道尊者也驯服不了的女子作夫人,可终究无福消受,生了重病,连床也下不来了。
禁地中寂静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再未有人踏足。
直到……
“大人,我把十竹山庄的庄主给您带来了!”
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妖兽叼着个小孩跑进来。
那小孩也是个不长眼的小孩,见着它满身妖气却脱口就道:“你就是先辈留下的珍宝?”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小番外我终于把它撸出来了TUT没有剧透的番外不是好番外(忧郁脸)
☆、第 22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三百六十度磕地道歉,这两章锁文原因是……蠢作者本来打算存稿的结果手一抖发出来了不得不自己把章节锁掉,什么大妖怪当着燕容的面日醇玉啊燕容当着醇玉的面被大妖怪日啊什么的臆想一下就好了hhhh……咳,前面的章节先锁在那以后放个小番外在里面,更新从这章开始。
再次三百六十度磕地道歉。
燕容没想到唤着原醇玉的名字竟真的将人唤醒了,只是原醇玉一睁眼就扑上来掐住他的脖颈,燕容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燕容从原醇玉放大的瞳孔中看见自己——仅仅自己一人。
息甘惊呼一声,随机咯咯笑起来,似乎从这意外之喜中得到了巨大的乐趣。
“没想到,真没想到。”
燕容扭住原醇玉的手腕将他掀翻在地,听息甘啧啧叹道:“没想到你在意之人,竟是这样恨你。”
“这是怎么回事?”燕容急促道。
息甘笑道:“不是很明显吗,他恨你啊,恨到一见你就想杀了你,恨到不论倒下多少次……”
一剑袭来,燕容截下原醇玉的攻击,将他再次搁倒在地,。
“都会爬起来与你相搏。”息甘抱胸看着,舒舒服服作壁上观。
原醇玉攻势不停,燕容边躲边挡,好几次与原醇玉贴近又退开。贴近的时候,燕容听见原醇玉咬牙的声音。
就这般恨么?
燕容不知爱恨,隐隐羡慕起全身心沉浸在恨意中的原醇玉来,息甘的阵法并非完全无效,燕容确实陷入幻境,幻境中行人往来,他置身人群中,周身视线仿佛都集中在身上,燕容惶惶无措,手心冒汗,镇定下来想起此行该捉拿的妖怪,便闭上眼竖起耳朵,全心全意感知起周围的妖气,人的气息渐渐淡去,妖气愈来愈重,燕容打开眼帘,人群不见,自己站在石洞中,脚下踩着法阵,脚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人。同来的人似乎都陷入了昏迷,怎么也唤不醒,神情却看的出仍有意识,锁着双眉,捏着手心,不安稳地压挤眼皮,大约与他方才一般陷入了幻境。
这些人的幻境,不知是怎样的。
燕容想,方才看似唤醒了原醇玉,却大约并未打破他的幻境,原醇玉或许依然在幻境中,不知将他当做了什么人。
原醇玉拜师前是个人人喊打的小骗子,跟着他的骗子师父靠一些不入流的法术坑蒙拐骗,原醇玉幼时历经坎坷,朴山长老念在他是走投无路才跟了他的骗子师父,天赋不错又有悔改之意,便将原醇玉收入门下,此后原醇玉的路才渐渐顺了。而在此之前,原醇玉恨过许多人。
燕容这么以为着,可看着原醇玉眼中映出的自己的脸,又不知怎么十分心虚,好像自己真的欠了他什么遭致原醇玉生出如此恨意。
燕容听见原醇玉咬牙道:“讨厌你。”
燕容躲过去,又听见原醇玉道:“凭什么你得到所有!”
燕容听到这里,有些沉不住气了,原醇玉道:
“什么都不做,师父,师兄,家人……一伸手全都是你的!”
“凭什么!”
竟没把他当成别人。
燕容心情复杂:“你真是这么想的?”
息甘凉凉道:“这人所言非虚,我设下的术能使人被内心最深的恨意笼罩——前提是,心中确有恨意。”
息甘说罢,从地上拎起一人来,吐舌道:“你们慢慢打着,这些人的修为和命,我就先收下了。”
燕容隔开原醇玉的剑,冲息甘奔去欲阻止息甘,原醇玉复又缠上来,燕容一晃神,背后就给原醇玉戳了个窟窿。
息甘嗅到血气,见燕容不得不回身应付原醇玉的狼狈样,拎着手里的人猖狂地大笑几声。
“一心一意才能做好事情,你三心二意,可是两边不讨好。你要与他僵持,我便会一个一个吃尽其他人,你想救人,又不愿伤他,可他现在意识不清,完全被对你的恨意驱使,只要还能动便会无休止地对你发起进攻。要想救人,除了让他再不能动,别无他法——你能踏过他的尸体吗?”
燕容捂着伤口,剑刃在原醇玉身上划了道口子,原醇玉完全不知疼痛似的,不顾伤口继续与燕容缠打,果然如息甘所说,只要没有失去行动能力,便会无休止地迎上来。
息甘道:“怎么样,这个故事,可比你方才讲的动人多了,你该感谢我,让你拥有了这么动人的故事。”
“这么喜欢这故事,你就自己留着用。”
燕容的攻势强起来,原醇玉也愈战愈勇,燕容往原醇玉身上又添了几道口子,勉强将他压制。
息甘拍手道:“好好好,同门相残的戏码,百看不厌。”忽然目光一凛,喝道,“谁在动我的法阵!”
原来是灵渊门一名弟子解开了自身的幻境,摸清楚了情况,便开始试着破解息甘的法阵,助其他人脱离幻境。
息甘走过去,一把抓起那名弟子,冷然道:“你这么不安分,我便先从你开始。”
说罢便要吸食那弟子的修为。术法催动半途,燕容整个人撞过来,坏了息甘术法不说,还抓起息甘当盾牌用,横在自己与原醇玉中间,原醇玉欲伤燕容,对横在中间的息甘自然毫不留情,一剑戳了个大口子。
息甘气急,见那弟子又在破坏他的阵法,反手抓过燕容朝原醇玉推过去,又要去捉那不安分的灵渊门弟子。
燕容没拦住,原醇玉的攻击扰得他想不出办法,燕容知道若是解不开法阵所有人都会被息甘吸尽修为而死。心里一急,对原醇玉的招式一下失了情面,调动法力将原醇玉扣到地上。
这一下似乎真的打疼了原醇玉,原醇玉撑着身子抬起头来,看着燕容的目光忽然可怜得紧,嘴角挂着血丝,声音发哑。
原醇玉道:“我在你心里,当真不算什么。”
燕容一愣。
松懈的当儿,原醇玉爬起来对着兜头一击。
那灵渊门的弟子叫到:“小心!”
燕容脑子发昏,见那弟子与息甘打了起来,明显处于下风。
燕容重新提起剑来,迎上原醇玉的攻势。
此时的原醇玉与方才似乎有些不同,招式灵巧了许多,却仍在幻境中并未清醒。燕容忽然嗅到一阵花香,香气馥郁,令燕容一瞬间陷入懒怠的氛围中,燕容掐着手心让自己清醒过来,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片花瓣和许多伤口。
原醇玉什么时候学了这样的术法?这人……真是原醇玉么?
燕容满腹狐疑时,忽然间看到一个影子出现在原醇玉背后,那影子仅出现一瞬,便再无踪迹。但燕容感觉到了,原醇玉身后确实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
不等燕容好好观察,原醇玉一招上来,燕容竟头昏眼花看不真切,待到看清楚了,已失去躲避的余地。
躲不开。
燕容这么判断着,动作停下来,一瞬间脑子里冒出就这么结束的想法,耳边传来的惊呼让燕容清醒过来。
那灵渊门的弟子被息甘提起来,修为正被息甘吞食。
燕容忽然改变了想法。剑锋对准原醇玉,原醇玉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大约与燕容同归于尽也不会令他退缩。燕容吸了口气,朝原醇玉攻去——瞬间爆发的法力令狭小的石洞颤动起来。
原醇玉倒在地上,猛地苏醒的疼痛感刺激着全身,他缩成一团在地面翻滚,意识回潮,他觉得自己仿佛一条濒死的鱼,模糊的视线里出现燕容的身影,他觉得自己从未这般可笑。简直就是个笑话。
原醇玉这么绝望地想着,意识再度远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原醇玉已躺在云尾峰内自己的房间,朱吟泊守在床边照顾他。
便听说默默无闻许多年的燕容在这一战中崭露头角,给云尾峰大大地长了脸,那妖怪最终被制伏,交由朴山长老带回门派处置,而燕容一时之间风头大盛,连修真界众门派中排名前五的灵渊门也对燕容青睐有加,那一战结束后,便向燕容发出了邀请。
这是好事,原醇玉想,从此以往燕容这人就不再需要他推着走了,师父和师兄那边,也再不会常常对着他念叨燕容的名字了。
从此以后,大约与燕容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这是好事,燕容不在的云尾峰,他原醇玉便是货真价实的第二弟子,师父师兄的目光便能更多的放在他原醇玉身上,或许他也能忘了燕容这个人,忘记他在这个人身上尝到的挫败感和无力感,忘了他因燕容而沦为一个笑话。
还未向燕容道出的条件,如今……也无需再费尽心思寻找说出那条件的机会。
原醇玉蜷起身子,脑海中忽然冒出很久以前的对话。
门派中有这么一个规矩,便是每个拜入门下的弟子,都需回答师父一个问题:为什么要修仙。
原醇玉在燕容之后拜师,一日忽然想知道燕容是如何回答的,便向燕容询问。
燕容道:“清净。”
原醇玉才不信这人修炼只为求个清净:“还有呢?”
燕容果然道:“成仙。”
“还以为你真是无欲无求,原来是想成仙!”
燕容便道:“我总觉得好像到天上去过似的。”
“不得了,前世约莫是仙人。”原醇玉调侃着,凑上前去,“你要撇下我到天上去么。”
燕容想了一想:“我陪你轮回。”
说什么陪他轮回。
好笑死了。
☆、第 23 章
燕容去了灵渊门,原醇玉心里怪不舒服,附在身上的花灵比原醇玉更不舒服。原醇玉在屋里躺着,花灵不安分地动动,原醇玉能爬起来了,花灵不安分地动动,原醇玉裹了衣服出去修炼,花灵不动了,悄悄伏在原醇玉耳边犯嘀咕。
“你这人真是一点不可信!”
原醇玉心平气和道:“行,你要是不想跟着我,我明天就把你塞回去。”
花灵乖乖消音。
这花灵便是那从十竹山庄的禁地中带出来的老妖花,原醇玉骗燕容说将其炼化,实际上却将这花带在身边做了灵宠,禁地中的生灵不可随意出入,原醇玉带它出来,它助原醇玉修炼,你好我好大家好,偏偏自打从那名为息甘的妖怪窝里回来,这花灵就犯起了别扭。
原醇玉那日并非完全没有意识,知道自己和燕容打了一架,这老花灵是从犯。
那息甘老妖怪其实比老花灵年轻许多年,修为甚至不如当时在场的大修士,但大家齐怂怂地全都困在那妖怪设下的幻境中。原醇玉听到燕容声音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中了幻境,他睁开眼睛看见燕容,忽然就一股无名火起,无法控制地攻上前去。
和燕容打斗的时候,脑海中依然一个个片段和话语不断往外冒,仿佛仍在环境中似的。
他看到燕容的娘亲伏在燕容床边呜呜地哭。看到走失的燕容被父亲冲上去捂在怀里,看到阖家欢乐的场景中燕容不以为意的脸。
看到很久以前,朱吟泊也是这么守在床边照顾他,给他端茶,喂药,擦拭他的面颊。燕容从门外进来,朱吟泊便离开了。原醇玉看到燕容脸上的表情,燕容其实从来不会掩藏过自己的情绪,即使燕容什么都不说,原醇玉也知道燕容憋在心里的话:你不过是因师父怜悯才被带回来的。
原醇玉便拼了命的努力,拼了命地证明师父将他带回并非只是怜悯,他起早贪黑地修炼,找着各峰的优秀弟子切磋学习,在门派正式比试排名节节攀升,声名鹊起。师父褒奖他,然后对他说;多亏了你,我们燕容从未这般积极过。
就连朱吟泊也说:“燕容也就你来了以后才有了干劲。”
——这算什么。
燕容哪里有他努力,可师父师兄的口中从不缺少燕容的名字。
“你们俩同龄,走得近些,凡事多照顾着彼此。”
“燕容性子沉闷了些,这些年来,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同龄朋友。”
“燕容他那性子也只有你能处得来……”
都怪师父师兄不停在耳边絮叨,幻境走到最后,不知不觉便全是燕容。
原醇玉说:“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燕容道:“好。”
燕容道:“这个游戏,还继续么?”
燕容道:“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不是浪费光阴么。”
燕容道:“人这一生,未免有些可怜。”……
然后原醇玉找不着燕容了。他想燕容怕是不知又迷路到哪里,找遍云尾峰每个角落却无功而返,回来的路上遇上朱吟泊。
“燕容闭关了,他没有告诉你吗?”
原醇玉一愣,忽然懂了。
“你倒是对他在乎得紧,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像你在乎他那般在乎你。”花争弦甩门而出前留下这么一句话。若是他回头,便能看到原醇玉想要反驳却束手无措的神情。
“燕容早已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原醇玉忽然觉得委屈。
他能抓住许多人,可唯独燕容这人他抓不住。他从未想过杀死燕容,只是想打他一顿,打到他不得不卸下那副风轻云淡不看凡尘的嘴脸。
后来怎么就动了杀意,他不知道
罢了。
反正,那人已不在。
正这么想着,往常修炼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原醇玉脚步一滞。
“醇玉。”正要移步,那人已经看见他,朝他走来。
“你没去灵渊门?”原醇玉身体一僵,不自在道。
“已经去过了,刚回。”燕容道,“他们想收我作弟子,被我回绝了。”
“哦。”原醇玉声音里带了分疏离,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燕容在背后唤了他一声,原醇玉当没听见,落荒而逃似的走了。那日师父说人的生命中总有劫数,他挺过来,便是过了这劫。原醇玉心里清楚,这劫仍留在他的命中,从未真的渡过。
朴山长老睡得正憨,被人叩响了房门。
打开门,得意弟子原醇玉站在外头,迎面就是一句:“师父,我想闭关。”
“闭关”朴山长老摸着下巴,“若是燕容那孩子我倒能理解,可你这是为何?”
原醇玉垂首道:“徒儿……心中困惑,无法抛却杂念,影响了修炼,才特来向师父请求闭关自省。”
朴山长老点点头,摩擦着指腹转了把茶杯。
“醇玉,你善于吸取他人的经验。燕容刚刚出关,较闭关前确实有所突破,可他生性排斥外人,一个人呆着反而能参透些平常无法领悟的东西,你与他是互补的性子,若效仿燕容……为师不认为燕容的方法也适用于你的路子。”说罢拍拍原醇玉道手背,往原醇玉手里塞杯热茶,“我看你此次来的匆忙,再静下心仔细想想为好。”
原醇玉抿唇,接了茶,袅袅热气从茶水中浮出,原醇玉发觉自己的指节冷如冰块,贴在茶杯上,才渐渐回温。
茶水的温度抵达指节,原醇玉胸腔里那颗不安定的心沉下来:“我已经想好了。”
朴山长老道:“若你真的觉得闭关对你的修炼更有助意,为师自然应允,但有件事还需要交给你,你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想必完成此事不成问题,待这件事结束,回去你就可以准备准备闭关的事宜了。”
得了应允,原醇玉半是舒心半是惆怅。
“听师父吩咐。”
朴山长老便道:“在十竹山庄我便说过把燕容拉出去练练,你做事有经验,又和他相熟,由你来带他,为师认为最适合不过。几日后我门派弟子去山下除妖,你和燕容一起。”
朴山长老吩咐完,原醇玉却没有马上应话。
朴山长老觉得奇怪,催道:“如何?”
原醇玉回神:“好。”
朴山长老一皱眉,瞧着他道:“你与平日似乎有些不同,是因为受伤,还是和燕容有了什么矛盾?”
“没有。”原醇玉心里干笑一声,提起精气神扯道,“我好的很,燕容也好的很,天地万象千变万化的,自然日日都与前一日不同。”
朴山长老知道原醇玉正经话不肯说,胡话说得溜,讨巧卖乖会糊弄,扬扬手放他走。瞧着原醇玉一只脚踏出门,又叫他停。
“你这身上隐隐有妖气浮出,或许是上一回除妖时染上了什么东西,你自己处理时若有什么问题,一定过来和师父讲。”
原醇玉回身切声道:“知道了。”
原醇玉从朴山长老处出来,见周边弟子叙说着新捉住的妖怪,还有那低调多年如今终于崭露头角的燕师兄。
原醇玉撇撇嘴,往关押那妖物的妖牢走去。
妖牢为门派中重地,坐落在主峰,由各峰派弟子一同守着。云尾峰原本不具有把守妖牢的资格,近几年才派来弟子,由原醇玉负责,花争弦主动担了这职后,原醇玉就不干了。
息甘单独关押在一间石室,交由云尾峰弟子看管,门外的弟子见了原醇玉齐刷刷喊原师兄。
原醇玉刷脸进了妖牢,沿着阶梯向下走,听见下方动静,敛了动作轻轻跃下,竟见四五个弟子围在息甘身前极尽羞辱之事。
原醇玉发现时,那几个弟子正将烙铁置于息甘面颊旁。而息甘被锁妖链桎梏着,施展不出妖力,只能徒劳地挣扎在重重链条中,不久前还嚣张跋扈的一方大妖竟沦落到任人欺辱的地步。
“你们在做什么?”原醇玉喝道。
那几个弟子一见原醇玉全没了方才的气焰,将刑具收在身后吞吞吐吐。
原醇玉冷笑:“我门弟子虽有惩妖除魔的义务却绝不该仗此欺侮虐待妖物,你们这等行径,哪里是我门强调的正道之举。”
那几名弟子仍抱着侥幸的期望,恬着脸谄笑:“我们只是看这妖物性子倔得很,才想着吓吓这妖物,绝无虐待的意思。”
“那这是什么?”原醇玉护在息甘身前,目光落在息甘身上细碎的伤痕上。
“这……”那几名弟子支支吾吾,说不出理由了。
“师门派你们来看守妖牢是信任你们,不是让你们来撒气。”原醇玉审视的目光扫过几人,厉声道,“知错的,自己向师父领罚去。”
几名弟子见原醇玉不吃他们的讨好,焉着头瑟缩着出了妖牢。
原醇玉摸出药膏,抹到息甘的伤口上,又喂了一粒丹药。
息甘躲了一把,没躲过,见原醇玉真的给他搽起药来,意外地看着原醇玉在他身上抹药膏。
“没想到你是这般宅心仁厚之人。”
这话听着稍显讽刺。
原醇玉挑起他的下颚。
“那我该是什么样的人?”
息甘仰起脸,望进原醇玉的眸子。
“我以为,你心中应当充满恨意,其程度远甚于刚才仗势欺人的小修士。”
“那个时候,你可是放肆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燕容:虽为主角,专注划水
☆、第 24 章
原醇玉默了一瞬,收起药瓶,垂眸看着息甘。
“满口妖言。”
“你利用人的感情,挑起人心中的恨意,妄图走捷径获得力量,早已恶名在外,如今不过是你自作自受。到这个地步,竟还不知悔改,妄图以妖言挑拨。方才几人那般对你,想必也不过是你自己口无遮拦的后果。”
“妖怪,人心这一块,最碰不得。特别是埋在心底不愿触及的东西。”
息甘听罢,只是垂下头苦笑,闷声道:“你不懂。”
任何生灵一开始都是什么都不懂的状态,渐渐由于各自的经历有了自己懂得的事情。
原醇玉直起身来,在息甘身边踱步一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息甘:“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讲了自己的故事,唯独你。”
若非自己的经历中有着恨入骨髓的事情,如何掌控别人心中的恨意?眼前的妖怪有这般世间罕见的妖法,必然经历过非同一般的历练。
“能和我补上你的故事么,我很好奇,那是一个怎样动人的故事。”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脸让息甘的指节猛的一紧。息甘涩然道:“难道我说了,你就能放我走?”
“我没这个权力,不过……”
原醇玉勾起嘴角,“若是你的故事好听,我说不定可以帮你拿到半块石头。”
息甘抬起头来,想了一想,又摇摇头。
“怕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吧?”
“当然。”原醇玉道,“以防你再生杀念,石头还是那半块石头,只不过里边的灵力会被取出,到时候,它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对某些的人来说,它依然是特别的珍宝。”
息甘轻笑一声:“呵,你不会真以为我已经可怜到为了一块石头而自揭伤疤?”
此时的息甘,依然有着一方大妖骄傲不驯的目光。
但被囚禁在寂静的空间中,时间仿佛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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