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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感化反派的正确姿势-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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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道不时九州四处除魔,还有妖族浑水摸鱼。
可楚珩一开口,他却问:“你曾祖母既然立下了每代都有一个女孩继承朝雾这个名字,可曾说过她等的那人的往事?”
朝雾犹豫了一下,许国已经灭亡了百年有余,况且对于他们这些修真者怎会在意人间俗物,便老实答道:“我祖母侍奉的人,其实是已灭国的许国太子念,祖母年老时,人已经有些糊涂了,有时却是会拉着人说一些她当年在许国王宫中的往事。”
她这样一说,就见楚珩眼神一亮,那本来温和的眉眼瞬间透露出一股欢喜,可等这欢喜没入眼几息,朝雾就见他眉间又显出几分凄惶。
朝雾只觉自己眼花了,果然下一刻,就见楚珩垂下眉眼,还是温和的样子,但是他开口,声音还是不觉察的露出了那么点不可捉摸的哀凄:“那你可记得你祖母说过关于太子念的往事?你若是记得……就与我说两句好不好?”
朝雾彻底愣住,黑龙的阴骘煞气通通不见了,她眼前,只不过是一个神色凄惶而哀伤的少年罢了。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能挑着一些还记得讲一下。”朝雾神色复杂,心中竟是生出一点对这少年的可怜,似乎都忘了眼前的少年真身可是万魔之首的黑龙魔尊。
山洞中,女孩声音细细的,讲到曾经年老的祖母不知多少年前的往事,那些许王宫中开过的花,被宠着的孩子……那些仿佛因为无人记得好似便不曾存在的人和物,又慢慢穿过了时光,和着少女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开。
不知过了几日,朝雾只觉舌头都好像磨出了茧子,那几件模糊不清的往事她应是被要求着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但经这几日的相处,她胆子也大了起来,今日终于忍不住讨好的向楚珩问道:“我也没什用处,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楚珩垂头,一幅画画了一半,他看着画上永远十五岁的少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怪笑,转手就将这画撕掉,朝雾被吓了一跳,往后退,楚珩抬起脸,她就见少年脸上温和的神色变为一股泛着漠然的阴骘。
可偏偏少年出声,还是温温和和的,他撕了画,可又像是后悔,慢慢地试着将画拼回去:“你说,太子念若是活到了现在,应该是长什么模样呢?”
朝雾满脸疑惑,楚珩继续说:“我总想,如果阿念还活着,他在修行的路上,样貌会停留在哪个年龄段呢?是不是如我一般,会停在少年人的样子?还是会再长大一些,过了加冠的年龄,会长高,会身子骨健壮一些,可是……我只能想到他十五岁时的样子。”
朝雾这时脑子一动,她惊讶的张大了嘴:“这画,这石像……都是太子念?”
楚珩这才抬起头,目光扫过一众挂着的画和竖立着的石像,他也不看朝雾,声音平静的像是自言自语:“真是奇怪,有时候想想为什么我的阿念,我的长宁……为什么要死?为什么死的不是其他人呢?”
朝雾不知这黑龙往事发生了什么,她出声勉力安慰:“你……节哀啊。”
然后就听楚珩轻笑一声,他道:“有时候,真恨不得这天下都灭了才好,这天下……都该与我的阿念陪葬才是对的。”
这话一出,朝雾吓得两腿打颤,可她去看楚珩,就见说这话的少年面上并无杀意,只是见少年呆呆的不知望着何处,因还是少年模样,其实眼睛看着还是剔透漂亮的样子。
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不知何处的时光,就陡然生出了几分刻骨般的哀伤了。
“但我总也想着……还是活着好,那样,说不定总有几个人还如我一样,还记得这世上曾经有一个我的阿念是存在着的。”
半晌过去,少年声音又出,轻而不可闻,朝雾心中竟是一酸,那少年声音弥漫在山洞中,她也突然明白,眼前这少年正是谢锦州向她讲过的百年前不周山大劫的入魔之人。
那正道传闻,三清宗上清峰弟子楚珩被妖魔所惑,加之竟是魔龙敖炽转世,所以重回了魔龙之身化为了真龙魔尊。
可又有野史传闻,那楚珩眼见着自己师弟在怀中消散,大喊三声“天道欺我”,此三声哀戚不绝,竟似泣血,回荡不周山十二峰久久不散,遂入魔……
但现在,只见正道也好,野史传闻也好,眼前也只不过是一个伤心的少年了。
史书丹青待写几笔……传奇到头来原来都不过是离别。
第84章 百年身(下)
南宫隐坐在城主府首位,翘着二郎腿,一副老自在模样,乔彦和许念,二人坐在下首却不太自在。
原因无他,他们二人之前去的世界都没有类似华夏古代那样背景,甫一来这个修真背景世界,两人自动换装,短发变长发被发带束起,一身天道楼弟子常服,暗色衣服滚着云纹的长袍,总之两个小家伙连走路都觉得不自在。
谢锦州和梁卓与燕国打了个莫名其妙的仗,他们大胜,处理了俘虏后续事宜,就听到下面人来报,南宫仙长回来了。
谢锦州刚一踏进议事堂,眼睛一扫而过,乔彦高兴地向他打招呼:“谢大哥!我也来这个世界了!”
谢锦州却如同充耳不闻,两眼直直的看着许念,许念有点惊讶,他觉得这个人看着他活像是见了鬼。
乔彦打了招呼却不见回应,挠挠脑袋,看谢锦州三步两步的走到许念身前,他好心介绍:“谢大哥,这是许念,南宫老大说这次我们两个都要来。”
又对许念道:“这是谢锦州谢大哥。”
可谢锦州哪需要他介绍,盯着许念,扇子刷的一下打开,他惊奇也好、高兴也好、生气也好——总之扇子先扇两下再说,然后才慢条斯理的打招呼:“好久不见啊,许小兄弟。”
乔彦愣住了,一是奇怪这话,二是猛一听古人言语可真别扭。
他转头去看南宫隐,想问这怎么回事,就见南宫隐扬了扬眉,跟看戏似的看着谢锦州向许念打招呼。
许念当然觉得莫名其妙,他面上安静,想了想回谢锦州:“我们以前见过?”
然后语气抱歉:“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了。”
谢锦州这才觉得不对劲,脑子一动,他去看南宫隐:“不是许念?”
“是许念。”南宫隐回他,“是这个世界我们见过的许念,也是我们世界的许念,是打破规则的那个人。”
谢锦州这才恍然大悟,他摇着扇子惊奇道:“许念,你一点都不记得这个世界的事情了吗?你连……楚珩也不记得了吗?”
许念沉默,他不明白谢锦州在说什么,可是两年了,楚珩这个名字,他却不得不承认一直萦绕在心头,每每想起好似哀伤又好似欢喜,可是遍寻心间记忆,他十六年的人生连贯而无缺失,这名字反而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了。
谢锦州见他目光沉静,比曾经他记忆中的那个许念还安静话少,就叹了口气,自顾自的感慨:“也许,这就是你的命吧。”
然后便去看南宫隐,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朝雾啊,那个跟在我后面来管我叫师父的那小姑娘,你猜被谁掳走了?”
南宫隐坐直,她对天道楼倒也有些责任感,听闻天道楼的弟子被掳走,顿时去问怎么回事,听谢锦州说完,南宫隐恨铁不成钢:“就在眼前啊,你就看着朝雾被楚珩掳走了?”
许念坐在一边,和乔彦都不插话,但他听到楚珩这个名字,下意识的集中精神,更加认真的去听了。
“我打得过他吗!”谢锦州苦着脸,“魔龙至少是炼神期啊,咱们到了这个世界统一的金丹大圆满修为,你去和炼神期打,找死吗?”
南宫隐:“那朝雾怎么办,不过楚珩应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就是了,估计等厌烦了就把人放了。”
南宫隐这样说,并非推测,而是这百年间,只闻真龙魔尊喜怒无常,他龙爪下不知丧命了多少妖魔,但还真没听说过有凡人或修者丧命于他,或者说……真龙魔尊他很宅,一百年了根本就没人见他出来过几次。
谢锦州想想,他也不知楚珩人在哪里,想救朝雾都无处可去,于是放宽了心,莫名的相信楚珩不会伤害那姑娘。
另一边,朝雾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师父”已经放弃了寻她的念头,她在山洞中约莫着困了有五天了,这五天,除了刚开始与楚珩不断重复曾祖母留下的关于太子念的往事,就只见黑龙盘着身子睡觉,偶尔醒了会化成人身去作画,每张画无一例外都是那个少年。
朝雾胆子越来越大了,第五日了,她盘腿坐在地上,对醒来化成人身的楚珩喊:“你放我走吧,你留我做什么呢,我这个人啊,不是自我贬低,真是除了会吃饭什么都不会了。”
楚珩头也不抬,专心作画,任由朝雾在下面说话,朝雾说了半晌没人搭理,真使性子她还是不敢的,只好叹口气,默默打坐提升修为,又是半晌,才听到楚珩开口说:“有时候,我也会想,许念这个人是真的存在过吗?他其实不过是我年少时,因为孤独或者不甘而幻化出的一个影像罢了?”
朝雾一听,她一个小姑娘,虽然还不懂情爱,可也心思细腻,晓得了点风花雪月是何物,每每听到楚珩说起许念这个人,楚珩大概不自知,她可是一见楚珩神色与话语,就鼻子发酸,竟也有些天道不公,怪不得楚珩要入魔的念头。
“你抽什么鼻子?”楚珩放下笔,静静看着画中少年,这是年少时他们走在上清峰山间,许念回头一笑的一张画。
“真是奇怪,有时候觉得已经很久很久了,甚至觉得惶恐,好像都要忘了那人的音容相貌,好像一生中根本没这个人出现过一样了。”楚珩垂着头,脸上浸了点疑惑,声音轻了下去,“可有时候,又觉得不过是昨日,他还在身边,还在对我笑,对我说话,这可真是奇怪。”
楚珩不由自主的,一只手摸上胸前心脏位置,原来做人的话,人心竟是如此复杂的吗?
朝雾被他说得想掉眼泪,眼圈都有点泛红了,这时脚步声响起,她一惊,回头对上两个妙龄少女,一少女上前蹦蹦哒哒的大喊:“阿珩师兄!”
然后见到她,睁圆了眼睛:“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朝雾去看这女孩,看起来十七八的年龄,一张脸生的娇俏可爱,穿着一身白色滚蓝边的道袍,朝雾认出这是三清宗弟子服饰,另一少女也走上前,看到她,扯了扯嘴:“楚珩,你怎么抓了个姑娘回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珩瞄了两人一眼,不理会她们两个,可脸色表情明显柔缓了一些,敖晴这时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大把东珠,撇了撇嘴:“喏,新产的东珠,个个饱满无瑕疵,姑姑让我全给你拿来。”
风铃儿去看那耀眼的东珠,切实的表达了看法:“咱们一路走来,敖晴姐姐,你知道吗,我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敖晴到是浑不在意的样子:“你懂什么,亮晶晶的才好看,姑姑真是有了儿子不要侄女,送来多少好东西。”
说完,真是毫不作假喜欢那些闪亮亮的玩意儿,艳羡的对楚珩道:“你不要我也没办法,姑姑硬要我送给你的,你可真不识货,你看看这,都是——”
敖晴顿住,四周都是许念的石像和画像,她还是收回了话,对楚珩来说,也许一大把金子,一整座金山也抵不过那孩子的一张画像吧。
可若说整日里,百年来,他被这画像石像包围着,甘之如饴其实是看不出来的,有时候只觉得这看似深情就好像自虐,日子久了久了,难道不会疯掉吗?
敖晴打了个突,突然在想,六百年前敖炽就是个疯子,现在楚珩难道就不是个疯子了吗?
这时,楚珩突然双目一凝,风铃儿惊道:“师兄!”
敖晴就见楚珩化为龙身呼啸而出,竟是不管她们二人,像是一阵风一样的转眼就飞走了。
山洞中,夜明珠的光幽幽然然,三个姑娘面面相觑,还是朝雾先开了口,期期艾艾的求救:“你们,你们能救我出去吗?那个结界,我过不去的。”
风铃儿看着她:“你是……谁啊?”
朝雾见风铃儿眼神清澈单纯,赶紧自我介绍:“我是天道楼朝雾,真的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楚珩抓过来了。”
敖晴耳朵一动,走到朝雾身边,咧起嘴笑了:“你是天道楼的?那你认识谢锦州吗?”
朝雾一听,先是问:“姑娘,与谢仙长是朋友?”
敖晴点点头,风铃儿大大咧咧的一笑:“我们以前都认识的。”
朝雾这才高兴道:“那是我师父!”
敖晴伸出手,拿出一枚传讯玉符,画了个符咒,远在清河县的谢锦州心念有感,掏出一枚传讯玉符,玉符上传出声音:“谢锦州,这里有个姑娘说是你徒弟,你要不要来认认啊?”
谢锦州一听,此时他、南宫隐并着乔彦和许念,几人与梁卓等军官一处,听着天下时事,他自是关心朝雾的,听敖晴报了地点,不做犹豫要外出,但是不容他走,南宫隐带着一干人也冲了出来。
清河县所属的中心城市是郑国要塞,南宫隐携着乔彦、许念上了城墙,下方梁卓已经领了兵出去,还是燕国的士兵,只这一次来者汹汹竟是十拿九稳的样子。
南宫隐此时已经站在城墙上,下方是凡人的战争,上方空中几名修者立于那里,为首之人是个眼珠浑浊面色苍老的老者,可不见慈眉善目只见刁钻刻薄阴狠。
“崇明远!”南宫隐出声,她皱起眉,崇明远桀桀怪笑,他伸手竟是要布阵,谢锦州和南宫隐不做犹豫冲上前,留许念和乔彦站在城墙上。
“还真是修真世界啊。”乔彦有点兴奋,许念面色安静看不出喜怒,只是看着觉得不好,南宫隐与谢锦州被几团黑雾缠着,一时之间根本就无法靠近那个崇明远。
而崇明远面上的表情实在太过得意,空中从他手中,金色的符咒不断涌出,四散开来自成阵法,许念脑子有点疼,他张了张嘴,乔彦就听到他说:“诛……诛仙阵!”
乔彦奇怪,想问这是什么,但下一刻,他指着远处:“那是什么?有东西过来了!”
而此时,崇明远布下的阵法已经开始生出细细的雷电,许念向前一步想要看清,就见远处,不过片刻,乔彦口中那东西已经飞了过来。
猎风阵阵,耳边嘈杂与硝烟声似乎都静了一瞬,有人大声喊:“龙啊!又是那只龙!”
而那黑龙却直冲崇明远而去,龙吟长啸:“诛仙阵!就凭你也敢布诛仙阵!”
“魔尊!”崇明远自是察觉楚珩来着不善,往后要躲,可脑子一转,自觉楚珩心狠手辣,斩杀他们这些所谓的“邪魔歪道”从不手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扬手挥去,那些符咒凝聚在他身前,他快速后退,黑龙已经一头闯了进去。
白色的雷电从九天上劈下,黑龙怒吼了两声,身上龙鳞被劈开了翻卷出血肉,可他好似没有感觉,数十道雷电过去竟是硬生生的撞碎了那些半空的符咒,诛仙阵随即而破,崇明远大骇,黑龙笑道:“你以为花千欢会给你完整的诛仙阵法!”
崇明远这时又是一闪,他身后南宫隐持着一杆长枪迎头劈来,却劈进了一团黑雾,黑龙正张大嘴袭向崇明远,当头就是被南宫隐一枪狠狠拍下。
他大怒,龙吟声震天的响,南宫隐顿了下,道了声抱歉,下方士兵见状纷纷四散逃命,楚珩似是有所顾忌,半空中就化为了人形重重跌下。
乔彦看得呆住,这时身边衣袂声翻卷,他侧头惊得声音都破了音:“你——你做什么啊许念!”
话落,许念直直跳下城墙,他手中拿着一把不知谁的剑,扬手一抛无师自通般的御剑而上,直直朝着刚刚那人落下的方向。
郑国楚军驻军三万,崇明远领着燕国一万尖锐前来,两方万军交战,此时却面对着闯入下方战场的修者纷纷让出一条道。
楚珩跌在地上,垂着头半跪在在那里,脸上有血,应是他的,一道雷电从他右眼劈下,大概破了相,他跌在地上又荡了一脸的灰,看着好不狼狈。
这时他听到有人喊他:“楚珩?”
楚珩僵住,他还尚未抬头,入眼先是暗色的衣襟,滚着暗色的云纹,他抬头,喊他的人也半跪下来,看着他,这人看着看着,突然眼角一行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那么猝不及防,好似落在了他心间一般。
许念微微垂下了头,嘴角慢慢地咧开,像是笑又像是哭,脖颈打了弯,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得他再也承受不住了一样。
他颤着音,突然又喊:“敖炽!”
楚珩心脏停住了,伸出手,什么都不会去想,轻轻拢住了面前那一张少年的脸,他身侧,万军还在嘶吼,硝烟四起依旧,马蹄声阵阵,金戈铁马、冷铁刀卷——
但他拢住了这孩子的一张脸,被血糊住的脸上,一百年了,终于露出一个清淡的,好似转瞬就会消失的晨间露珠那般的笑来。
他应是咧起嘴笑了,可有眼泪顺着下颌落到了地上。
一百年了,度过了一百次春去秋来,看过了四百次的季节轮转,一个人守过了三万六千五百个日日夜夜,所有的念想和那些不可说也无处可说的大喜大悲,终于都落在了今日。
楚珩把面前的孩子揽进怀中:“你看,我也还在那张少年的脸,你也还是,我就知道,我不能变,要不然你怎么才能寻到我?”
百年已过,万军中两个少年相拥,还是曾经年轻的容颜。
第85章 顺势
待南宫隐与此地驻军统领处理了来犯的燕军,她大眼一扫,好嘛,楚珩化身黑龙把许念已经带走了。
“那是怎么回事?许念想起来了?”谢锦州白色的衣衫上站了血迹,他与南宫隐站在城墙上,乔彦才是满脸惊疑。
谢锦州问,他也问:“阿念这是去哪了?他刚刚,就那么一下跳下去了!”
南宫隐看着他们二人:“看来是想起来了,你们说我带人来做事,现在人被截走了,我要不要去把人抢回来?”
谢锦州打了个寒颤:“你能打得过楚珩吗?你行你上,我打不过他的。”
“你这出息!”南宫隐恨铁不成钢,又想到朝雾小姑娘,白了眼谢锦州,“朝雾怎么办?你不去找她吗?”
谢锦州摇摇扇子:“许念在,朝雾被放我觉得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此刻,敖晴与风铃儿正在犹豫,要不要带朝雾出去,两人还没下定主意,就同时有感向出口看去,黑龙已经风驰电掣的飞来,楚珩落地化为人身,他身边另一人也站定,抬头扫过洞穴,目光落在敖晴与风铃儿身上。
风铃儿第一个顿住,随即惊道:“念念师兄!”
许念看着她,有点疑惑这个漂亮姑娘是谁,向前走了两步,手腕却被楚珩拉住,铃铛已经上前三两步跑到他面前,再开口,眼泪流了一脸哽咽着喊他:“是我啊!铃铛!”
“铃铛?”许念惊讶,随即笑了,伸出手想摸摸铃铛的脸,又反应过来眼前是个大姑娘了,不能再随意摸脸了,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长大了,是个漂亮姑娘了,师兄刚开始都不敢认你。”
“一百年了。”铃铛又笑,可是开口还是忍不住落泪,“师兄,你怎么还是原来样子?”
问完,铃铛又反应过来:“师兄,你、你当年不是……死了吗?”
许念开口,想说什么,嗓子一紧,天道法则运转,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只好模糊道自己魂魄离体另有奇遇。
敖晴和风铃儿也信,他们修道者更信因果轮回,许念既然没做过坏事,也不该落得不得好死的地步,有奇遇才是天道好轮回。
楚珩从进来则是一直未曾说话,这时突然语气平静的说:“你们带着那小姑娘离开吧。”
“你这是要送客?”敖晴听见楚珩说,心有不满,可去看楚珩,对上的他的一双眼,心里一突,后退两步,打了个哈哈,去拉铃铛,又去看朝雾,“你们师兄弟这生离死别的走一遭,定是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铃铛不愿意走,敖晴凑她耳边:“还不赶紧回去告诉你师叔,许念活过来啦。”
小铃铛一想是这个理啊,这才张嘴期期艾艾的告了别,与敖晴带着朝雾要离开,都走了几步,朝雾突然回头对着许念,语气很是不可思议:“你是许念?许国太子念?”
许念闻言一愣,这名头太久远,这姑娘一喊,他甚至都觉得有些陌生了,敖晴却感觉到楚珩的视线愈加冰冷,拉着朝雾,化身为龙带着两个小姑娘要走。
朝雾大声的对许念喊:“我祖母名为朝雾,她说如果有谁见到了许念,就让我们告诉他,殿下,我这一生过得很好,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朝雾的声音还在洞穴中回荡,人已经和敖晴、铃铛一起消失了,许念愣在原地,半晌过去发出低低的笑声,他想到那年离开,朝雾为他整理行囊,他说,姐姐,你等我,等你出嫁我就把你背上花轿。
但他还是食言了,朝雾却让后人告诉他,她这一生过得很好,大概是怕他担心,可他呢?一百年了,不止朝雾,铃铛,师父,师叔,还有楚珩……他把这些曾经给他的生命带来温暖的人全都忘记了。
他笑的有些悲凉,背后却是一暖,楚珩从背后将他揽进怀中,那时楚珩就高他一头还多,现在依旧这样,好像时光并没有在两个少年身上留下过什么痕迹似的。
许念沉浸在这温暖的怀抱中,他开口刚喊了声师兄,耳边温热的气息袭来,少年温软的唇印在耳侧,许念全身发麻,一惊,他转身,楚珩的唇就滑过侧脸颊,最后落在了唇角。
许念不敢开口,楚珩揽着他,少年的气息在彼此的唇间蠢蠢欲动,这一刻的暧昧像是化成了实质,楚珩说:“阿念,你还记得那时长宁和七绝,他们是不是有亲吻过?”
许念脑子中,长宁的记忆闪过去,下一刻楚珩的唇就印了上来,这吻刚开始很轻柔,他脑子中长宁喊七绝,喊敖炽,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要变成一团浆糊了。但偏偏楚珩有了敖炽与七绝的记忆,他的吻并不青涩,越来越缠绵,舌尖探了出来,扫过对面人的唇缝,他发出一声喟叹,像是笑也像是哭,他缠绵深情,苦涩哀戚,他喊:“琳琅,长宁。”
然后像是落泪一样的喊:“阿念。”
许念开了口:“师兄——”
后面的声音就被吞进了亲吻中,舌尖被另一人的舌尖勾住,这吻黏腻潮湿,肩膀、腰间被不断的抚摸,可是不像暧昧,楚珩的动作越来越焦躁,渐渐凶狠,便莫名的生出一股绝望似的。
许念只好回抱这个人,当年七绝与长宁都做到了最后一步,他凭着记忆当然知道后面会是什么,可是一想到这个人是师兄,是七绝,是敖炽,那大概就算把这一身的筋骨皮肉奉献出去,也是在所不惜。
他已所欠良多,倘若真有一日要为这人以身赴死,那大概也只是回望这人一眼,就可甘心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但楚珩最终只是像是吻够了,突然化身成十来丈的黑龙,他将许念团在自己怀中,许念被团的坐在地上,身子靠着黑龙的肚皮,楚珩尾巴盘过来拢着许念,他龙头触在了地上,眼睛竟然闭了上去:“我有些累,陪我……陪我睡一会儿。”
说完,过了几息,又是喃喃几声:“别离开我。”
许念窝在黑龙的怀中,不动,黑龙呼吸平稳已经睡了过去。
等再醒,楚珩只感到怀中一空,他大惊龙身慌乱的盘旋在洞穴中,等停住,已找到许念,在角落的墙壁画作前,楚珩化作人身默默站在师弟身边,许念沉默良久才说:“共有石像六十三座,画作不论损毁,加上案上未完成那副,一共七百二十四幅。”
楚珩动了动嘴,许念转身看他,目光又看过洞穴,看过六十三座少年的石像,七百二十四幅少年的画作。
一百年的时光啊,他脸颊边一道泪痕划过,他似乎看到这百年的时光中,那个少年一日复一日的执着笔伏在案前、拿着刻刀一刀刀的落下,那每一笔、每一划、每一刀,都生生的刻在了这人心上。
“你怎么这么傻?”许念抹了把脸。
楚珩不知道怎么哄他开心,只好讷讷道:“我总害怕我会忘了你。”
“可是又很难过。”楚珩走上前,去擦师弟流下的眼泪,“总是难过,你永远都是少年时的模样,我想象不出来你往后是什么样子了。”
许念身死那年十六岁未满,楚珩的记忆中他便永远都是那个少年的模样。许念摇摇头:“你也把自己束缚在少年时的样子,我想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楚珩静了一瞬,许念再去看,眼前的青年身长玉立,眉目依稀楚珩少年时的模样,可是一点稚气都不在了,他脸庞的线条已经凌厉硬朗,眉间沉着些日久经年的阴鸷沉郁,没有少年时堪称漂亮的英俊,可是却有着更加凛冽无筹的锋锐。
“不要皱眉。”许念抬头看他,楚珩又高了些,他就很开心,“师兄,你比原来更高了。”
楚珩上前,头埋在了许念肩窝中,许念开玩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长高,能不能与你这般高。”
楚珩却突然说:“阿念,我们两个就这样永远留在这里,哪也不要去,世间风雨正起、烽火缭乱,正是妖魔乱舞的时候,可是我想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哪也不要去,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好不好?”
许念听了,心想怎么可能在这个山洞中过一辈子呢,可随即又反应过来,楚珩是怕了,他只是再害怕再次的失去他而已。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最后想了想,声音轻而认真:“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们,我们就在这里哪也不去,就我们两个这样子过一辈子。”
如你所求,如我所求,此生再无分离。
山中不知日月,山外烽火连天,等南宫隐找到这处山洞来要人,许念才知已经过去了三月有余。
楚珩重回龙身之后极其嗜睡,许念在他熟睡之时便重新练习上清十八剑式,南宫隐闯了进来,强行打破了楚珩布下的结界,楚珩正化作龙身窝在地上睡觉,有所感触,懒洋洋的睁了个眼。
许念无法说出天道楼与南宫隐以及他自己死而复生的真相,楚珩只能自己推测一番,南宫隐闯了进来,他从不惧这女人,南宫隐也不惧他。
大大咧咧的在楚珩身前一站,还颇有些好奇打量着楚珩的龙身,嘴中道:“魔尊,你可真自在,抢了我们天道楼的人,缩在此处,也不管外间花千欢兴风作浪,这可真是悠闲的惹人羡慕。”
楚离尾巴拢过许念,把人带到自己身边,他自从有了敖炽的记忆后,性情较原来相比就自负外向了些,先不满的纠正南宫隐:“阿念是我的人,不是你们天道楼的人,也不要叫我魔尊。”
又嘲笑南宫隐:“你们自称天道,难道连一个花千欢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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