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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感化反派的正确姿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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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惊奇,望了望四周,又去看没有跟着一起消失的楚珩,有点不太敢相信的喊道:“师兄?”
第71章 敖炽
楚珩沉默了一瞬,脸上泛起的潮红慢慢落下。
他盯着许念一双带着疑问的眼睛,只觉那双眼睛澄澈不含杂质,再一想这孩子幼时长于深宫,父母慈爱,不经苦楚,就算是突逢大变之后也随即来了三清宗,十年如一日的在深山老林中与清风明月、虫鸣鸟叫为伴。
红尘不曾沾染他,他亦不知情爱风月,十五岁的小少年,干净的如同上清峰中潺潺流过的冷泉,泛着些微的冷意,可也干净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楚珩这样想着,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偏偏脑子还是忍不住回想,这孩子一张脸满是眷恋,那柔软的嘴唇触在耳畔……
许念见楚珩看着他不仅沉默,脸色更是由潮红转为苍白,一双眼中渐渐地竟是生起了痛苦之色,他只以为楚珩又陷入了幻境,赶紧上前喊道:“师兄,你醒醒!”
许念声音提的大了些,楚珩这时才犹如被当头棒喝,回过了神,额角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他侧过头,不敢再看许念,一边心中贪恋那“幻象”,一边恶狠狠的骂自己不知羞耻,竟然那样去想……去想师弟!
他的阿念,只应该是单纯可爱的,睁着一双眼,不含任何防备的喊他“师兄”,那眷恋的、深情的,都不过是他这红尘俗人的执念与虚妄罢了。
“阿……念。”楚珩转过身,不敢让许念看到他此刻的神色,“你有没有受伤?那妖蛟伤到你哪里了?”
许念上前两步,伸手去抓楚珩的手:“我没事,血已经止住了,刚刚还打坐运行了一周灵气,师兄你还好吗?铃铛和敖晴呢?”
楚珩在许念手要触过来时,却心虚般的躲开,许念抓了个空,还来不及惊异,楚珩已经抬脚凭着记忆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敖晴照顾着铃铛,她说这处是东海诛仙阵的遗址,不可以贸然进来,所以我拜托敖晴留在外面照顾铃铛,只我一人赶了进来寻你。”
许念跟在楚珩身后,不明所以,颇为迷惑:“诛仙阵?这是什么?”
“千年以前,东海龙族有一黑龙名为敖炽,以剑入道,后入九州大陆历练,时逢九州大乱,诸侯并起,敖炽原本誓以剑斩天下不平,最后却入杀道成魔,东海龙主敖放便布下诛仙阵,困敖炽于此……”
楚珩这样慢慢说着,身后却无人应声,安静的好似无人,这样一察觉心底就是突地一下,楚珩快速的转身,身后景象荒芜依旧,黄土连绵不见边际,枯萎的快要死掉的植物苦苦挣扎……
而应该在他身后的许念已经不见身影。
“阿念!”
楚珩大声喊道,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牙齿死死地咬住,双颊绷得紧紧地,眼角的肌肉也绷在一起,最后那一双眼已经红了一圈,眼白中都涌上了血红色。
他张嘴,快速的向前跑,又要去抽破军,试着御剑而起,却只感到锁链的声音哗哗作响,随即从空中劈下婴儿手臂般粗的白色雷电,从第一道劈下,到最后一道结束,楚珩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股肉烧焦的味道。
他心中顿时生起了滔天的愤怒,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身体再次晃动起来,他要腾空而起,御行九天,怎可被困在这囹圄方寸之地!
下一刻,白色的雷电再次从天劈下,等结束,楚珩疲惫的闭上眼,不再动弹像是睡着了一样。
天苍野茫,东海秘境中自成天地一番,海岛之多不知其数,看似囹圄之地却不见边际,不知其尽出何在。
楚珩再次醒来,眼皮懒洋洋的掀了一条缝,打了个呵欠,身上被雷电劈得烧焦的皮肉已经愈合了起来,他只要不去挣扎,那些附着符咒的锁链就不会引来雷击。
楚珩这时觉得肚皮有点痒,忍不住伸出爪子去挠,结果无论是前爪还是后爪,都够不到肚皮中间,急的他大力晃动起身子。
这时锁链上一阵淡淡光芒闪过,楚珩来不及骂娘,熟悉的白色闪电又劈了下来,等硝烟散去,肉被烤焦的味道再次弥漫起来。
“我他娘的——!”
楚珩骂了一半,闭了嘴,半晌过去发出声叹息,闭上眼不再动弹,风声偶有拂过,只见他的肚皮微微还有些起伏。
等再醒,楚珩睁开眼,头朝向了一处,眼珠子盯着,那处翻涌着诛仙阵内永不消散的蜃气,无论出者还是入者都要经过这片蜃气。
楚珩此刻盯着那片蜃气,只见蜃气翻涌,下一息一只白色的妖蛟穿过蜃气冲了进来,这妖蛟重重跌在楚珩身前,因为通体银白,所以此刻身上密密麻麻生起的红色噬心符咒看着就格外的恐怖。
但楚珩看着,却咧开嘴笑了下,要不是全身被锁链锁住,只怕要伸出爪子拍拍这妖蛟。
“殿……殿下……”
妖蛟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了一圈,出声哀求。
“你食人无数,早该想到今日因果。”楚珩尾巴拍了拍地,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颇为看热闹的说道,“你这次给我抓了什么过来,是深海鱼还是妖兽,本殿下满意了就给你解开一道噬心——”
楚珩话没说完,眼睛睁大,就见妖蛟哀嚎一声腾空而起,这时他才看到妖蛟长长的鬓毛中,一只看起来不过小狗般大小的黑影窜出。
妖蛟用力一甩,这小小的黑影被甩在了半空,随即这小玩意在半空中舒展开,化出了四肢人形。
他在半空翻了一个跟头,双脚堪堪踩在妖蛟尾巴尖,随即脚下快速动作像是如履平地般的,从妖蛟尾巴尖一路蜻蜓点水点到了妖蛟上腭。
楚珩张大嘴:“什么——”
那边那人影手中一剑出手,从上而下,毫不犹豫,堪称心狠手辣的从妖蛟上腭贯穿而下,那一剑仿若携带万钧之重,与小人相比,庞大二十倍有余的妖蛟重重的落到地上,一把银白色的剑从它上腭贯穿而入,将它钉死在了地上。
楚珩深深吸了一口气:“什么……玩意儿?“
妖蛟嘴被定在地上挣扎不开,连哀嚎都做不到,只能身子和尾巴在地上痛苦的拍打着,发出闻者就想落泪的“呜呜呜”哭泣声。
只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没一点同情心,楚珩眼前,那小人轻飘飘的落下,脚尖着地正落在他视野中央。
楚珩只见一张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脸,唇红齿白不说,眉眼精致的像是个瓷娃娃,这瓷娃娃一双大大的眼对着他眨眨,好奇道:“这怎么有一只大黑龙?”
楚珩觉得有意思,多少年啦,除了这连心智都没开全的妖蛟,他已经很久没见活物了。
“小子。”楚珩细细瞄了他一遍,看出了这小鬼真身,咧嘴高兴道,“小狐狸,你没听说过东海诛仙阵啊?”
“我没有听说过。”小鬼摇摇头,配着那张脸,看着特别乖巧。
他又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突然脸色一白一口血吐了出来,随即不管身后妖蛟死去活来的衰样,也不管身前看着不怎么像好龙的黑龙,盘腿坐下就开始打坐疗伤。
这一坐,就是三个日升日落,楚珩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过有了这么个活物,他也不再睡觉了,睁着眼看了这小狐狸三个日夜,等他醒了,咧出一个笑:“你内伤很重啊,活不了多久啦。”
这话可真难听,不过少年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睁着眼,好奇的看着眼前身躯比妖蛟还要庞大有气势的黑龙,嘴角一扬:“我名字唤作长宁,长短的长,安宁的宁,你呢,大黑龙?“楚珩看他不仅不生气,还满脸天真乖巧的样子,觉得有点无趣,尾巴拍了拍地:“本殿下是东海龙主独子,名为楚——”
敖炽一愣,长宁眨眨眼:“楚——什么?”
敖炽晃了晃脑袋:“什么楚什么,我名为敖炽,东海之龙皆为敖姓,我乃炽烈之炽,小畜生,见了本殿下还不跪拜!”
第72章 琳琅
敖炽话落,长宁歪着脑袋看他,不说话也不生气,只是眼睛在敖炽巨大且长龙身上转了一个来回,看到他被刻满符咒的银色链子束缚着,脑子只是稍稍想想就知道落草的黑龙不如虫。
“你笑什么?”敖炽等这小玩意下跪求饶没等到,只看到这狐妖脸上露出一个有些促狭的笑来,他心中顿时不开心,想当年他敖炽的名字说出来那也是能止住小儿夜啼的存在啊!
“我笑了吗?”长宁摸了摸脸,发现自己嘴角还真扬了起来,咳了两声把嘴角放下去,诚诚恳恳的对敖炽说,“我来自内陆,第一次到东海这边,真没听说过龙太子您的名声,您就别和我这个乡巴佬狐狸计较了。”
敖炽听他这样说,比铜铃还大的龙眼中仔细盯着他看,见长宁一张还带着些稚气的漂亮脸蛋上,表情纯真可爱,嗤笑了下,道:“狐族多擅魅术,最会演戏,你说的诚恳说不定心中怎么骂我呢。”
长宁眨眨眼,想伸手挠头,有点心虚,这大黑龙难不成会读心术,知道他在心中说他困在这里像只虫?
敖炽说完,见长宁脸僵了一瞬,本来不过随口说说见他这样,龙嘴一歪,既生气又有点委屈的“哼”了一声。
酸溜溜的说长宁:“要不是被困在这里五百年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我。”
长宁先是“啊?”了一声,随即“噗”的一下笑出来,刚开始还觉得敖炽这么一只巨龙有些吓人,现在见他这酸溜溜的语气还露出一点委屈,心想怎么和小孩子一样,真好玩。
敖炽呢,是真不会读心术,如果会的话知道长宁这么想他,估计就算拼着再被雷击的痛苦,也要暴起揍这小狐狸一顿。
长宁这时转过身,去看被钉在身后的妖蛟,妖蛟已经痛晕过去,就剩肚皮一起一伏能看出来还活着。
他脸色一凝,慢慢走上前,他此时是背对着敖炽的,敖炽看不到他此刻变为肃杀的神色,但本能的察觉到这孩子身上的“气”发生了转变。
刚刚那个一脸纯真可爱看着十分无害的小人,这会儿看背影已经是他刚刚将妖蛟钉死在地上的战气凛冽了。
“你要做什么?”
长宁手已经快要触到剑柄,背后敖炽的声音响起,就像长宁此刻不似方才和敖炽对话时的天真可爱,敖炽这声音也带上了近似威胁的森森杀意。
巨龙困浅滩,但仍然是龙,长宁手顿住,思虑再三转过身,敖炽对上他一张脸,“嗬”了一下。
只见长宁一脸正气,严肃的看着他:“你困在此地不知囹圄之外,妖蛟与海民抢食捕鱼,甚至倒翻海水造成渔民船翻人亡,他已身负杀孽就该以死谢罪,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让它赎其罪、应其因果罢了。”
这一番话可谓有理有据,不能说是冠冕堂皇,但绝对是有理有据理由充分十足。
“替天行道?”敖炽却慢慢闭上眼,爪子尖不动声色的在地上刻了几道,“你替哪门子天,天用得着你替啊?”
长宁见敖炽不屑之色已经溢于表面,也不与他争辩,转身准备手刃妖蛟。
结果脚尖将将一动,泛着黑色光华的咒文“蹭”的一下从他脚底黄土大地上凭空生出,这咒文成一圈绕他一圈,长宁便发现自己自己双腿、上身犹如被什么紧紧箍住一般,总之整个人是一动不能动了。
长宁皱眉,收回脚,放松身体,被紧缚的感觉才消失,只是那黑色咒文还是浮在他周身一圈不曾消失,长宁去看敖炽:“蛟五百年化龙,难不成五百年前你和它一家啊?”
要不然为什么如此护着这妖蛟?
长宁带着嘲讽的话问了出去,却没得到回应,他皱眉,又喊了几声敖炽,还是无人应,长宁仔细去看敖炽,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他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是装睡还是睡得真的深沉不可自拔,总之长宁喊破了嗓子敖炽也不见醒,长宁最后只好放弃叫醒敖炽,盘腿坐下开始打坐修行。
这中间妖蛟醒了几回,嘴被钉在地上不能动,妖蛟哀哀戚戚的求救,却是睡觉的敖炽和长宁没一个人理他。
等敖炽再醒,甫一睁眼,先是对上妖蛟五体投地四个小短肢大张,肚皮贴地趴着,长长的嘴巴上通体银白的剑贯穿至地,下颚与上颚上的鲜血都干涸了一片。
“好凄惨啊哈哈哈——”
敖炽先是幸灾乐祸的笑,还说道:“你看你那小短腿,怎么这么短!”
这样说着,他肚皮一痒,敖炽伸着爪子去挠,却无奈龙身四肢短小根本够不到肚皮,敖炽便使着劲去挠,脑子这时突然一动——等等,那狐狸呢?!
“你还笑它腿短?”熟悉的声音无奈的响起,“你自己腿很长吗,这不也是连挠肚皮都做不到。”
敖炽循着声音,朝前看去,还是只有妖蛟,长宁的声音则还在说:“快把符咒解开,我不动这妖蛟行了吗!”
敖炽眼珠子向下移,这才看到原本长宁的位置,一只全身漆黑的小狐狸正盯着他,这小狐狸是真的小,敖炽怎么看都只有一个西瓜那么大。
小狐狸蹲坐在地上,尖尖的狐狸耳朵动了动,敖炽又见他尖尖的狐狸嘴向下蹭了蹭自己的尾巴,这小玩意后腿一蹬挠了挠肚皮——用行动在嘲笑敖炽。
“人间有句俗语……”敖炽嘴放在地上,“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想不到今日啊,我敖炽竟然会被一只狐狸欺负。”
“我可没欺负你。”长宁也不化回人形,坐在那里绿豆大的黑眼珠看着敖炽,“明明是你欺负我,你知道你睡了几天了吗,我被你的符咒困在原地两天了!”
敖炽一听,笑了:“我上次入睡,可是睡了整整五十年,你应该感到幸运,这次我只睡了两天就醒了。”
“五十年?”狐狸嘴巴张大了,“你怎么这么能睡?”
说完,长宁心有余悸:“你别说睡五十年,你再睡上一年半载,估计睁眼就只能看到一只狐狸尸体了。”
敖炽听他这样一说,心底突然一动。
从长宁出现在这里,他并没有真的生过气,反而困在这里几百年了,就这几天话说的最多,长宁这小东西也很好玩,也是个不会生气的主,他这会儿说起他活不了多久了,敖炽爪子在地上划拉了几下……
突然有点小伤感呢。
不过也只是有点小伤感,来的快走的更快,敖炽随即道:“我解开符咒,你去将你的剑拔了,不要动这妖蛟,我全靠指望它给我解个闷抓点吃的,我会威胁他不准伤人的,你离开这里吧。”
话落,长宁就发现围在他身前的黑色符文像是吹散的细沙,消散在了半空中,他往前走了两步,束缚已经消失,长宁皱着眉看了看敖炽,吸了一口气化为人身,走到妖蛟身边拔了剑,妖蛟晕在地上发出了几声梦呓般的哼声。
“青山仍在,绿水长流。”长宁转身,双手持剑对着敖炽抱了抱拳,“有缘再见。”
语毕,不再回头,大步走向了来时那蜃气浓重之处。
敖炽龙眼眼皮闭上一半,半睁着看着这处他已经看了几百年的荒芜之地,一边想有什么可再见,又不是什么好友,一边想到那银白色的剑上靠近剑柄处,刻着的“琳琅”二字怎么那么眼熟?
长宁此时已经走进蜃气中,刚入蜃气,虽浓重但也隐隐可见周遭景物,长宁来时扒在妖蛟身上,唰的一下就进来了,走时自己步行,这时才发现不对劲。
他侧耳,隐隐听见人声,又隐隐听见风声,风声中又有声音熟悉,他沉下心仔细听,愣住……是风铃的声音在叮叮当当的响。
“琳琅?”
有人唤他,长宁转身,朱房碧瓦窗阁前,他头上檐下风铃被风吹的叮铃响。
男人穿着一身战袍,腰间挂着破军剑,看着他眉目笑的温和,看着他声音就低了下去,像是害怕惊着他,说出的话,语气像是齿间浸着刚融化的初春江水,说不出的温柔:“我回来啦。”
长宁动了动唇,一颗心颤了又颤,他颤着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这人走上前,在风铃的叮当声中拥他入怀,又是一声唤道:“琳琅,我回来了。”
长宁被他抱在怀里,他踮起脚,下巴堪堪枕在这人肩上,出声,声音带着哭腔:“七绝,我好想你。”
刚说完,蜃气翻滚,妖蛟冲了过来,卷起长宁不等他有所反应,反身再次回到了诛仙阵内。
长宁还在发愣,人已经被妖蛟放在敖炽眼前,放完之后妖蛟又是快速的转身就飞走,头也不回的钻进那片蜃气中……跑了。
“哟,还真是有缘再见啊。”
敖炽小短爪够不到肚皮,聊胜于无的挠了挠靠近爪子附近的皮肤,凉凉的说道:“我们再见的可真是有点快啊。”
他说完,打了呵欠,其实也不困,就是无聊,那边长宁却半天无声,敖炽奇怪,去看长宁,这次真是愣住。
只见长宁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远处,一张脸上,泪流满面。
第73章 被封印的记忆
敖炽被突来这一出吓一跳,整个人,不,整只龙都瞪大了龙眼:“你哭什么?你想出去,我又不拦你,你现在可以继续往外走——”
说到这,敖炽眼珠子一转,瞥了眼诛仙阵外翻滚不休的蜃气,嘿嘿一笑,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一张龙脸揶揄道:“你看到什么了,这么伤心?说出来给本殿下开心开心啊。”
长宁抹了把脸,不理会敖炽的揶揄,负气一样的做到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敖炽仔细去听,是清静经。
他龙尾拍地,嘴里哼哼:“心思单纯无执念者,如那心智未开全的妖蛟,进出诛仙阵根本不会看到幻象,再者或心智坚毅道心坚定的人,即使看到了幻象也会坚守本心,不为幻象所惑。小狐狸,这可不是念念清静经就能过去的坎儿。”
长宁睁开眼,瞄他:“你怎么会困在这里,你犯什么滔天大罪了?”
敖炽正笑长宁,没想到这小玩意反问他,他笑一下:“你真没听说过我敖炽的名号?五百年前时逢九州大乱,我带着一把剑也搅进了这摊浑水,屠城十万,以杀道入魔,又逢人魔两界连通,妖魔皆奉我为真龙魔尊,一时间整个修真界谁人风头能胜我——”
“哦,那你可真了不起啊,魔尊大人。”长宁不感兴趣的打断了敖炽的话,“所以真龙魔尊,你怎么被捆在这里了?”
敖炽顿住,半晌过去,突然长啸一声,长宁顿时觉得不好,脚底不带犹豫,脚下一滑往后一下子退了二十多丈,这时只见敖炽龙身暴涨,他前身竖起,龙尾拍地,龙吟声长啸不停,整只龙正是将要腾空而起御驾九天之势——
长宁张大嘴,第一次心中生起了震撼,这就是龙啊!
下一刻就见敖炽身上的锁链爆发出白色的光芒,空中雷云不过几息的时间就聚拢在一起,如同婴儿手臂粗的闪电噼里啪啦的落下,几乎没有出错的一道一道的落在敖炽的龙身上。
长宁站在那里,呆住了……
等雷停,原本只是被锁链捆在诛仙阵内的黑龙,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半死不活还散发着烤肉味的黑龙。
长宁慢慢走过去,跳到了敖炽肚皮上,对了……敖炽已经翻肚了。
“你还活着吗?”长宁试探的问道,敖炽翻着白眼,没回应,长宁便伸出手小心的摸了摸他的肚皮,敖炽这才咬牙切齿的哼出一句:“敖放你真狠!”
长宁奇怪:“敖放是谁?”
问完想起来敖炽说过,他乃东海龙主敖放独子,顿时叹息不已:“你爹对你确实狠,你是亲生的吗?”
“别提她。”敖炽慢慢翻过来身子,强忍着疼痛,准备闭上眼休憩。
下一刻却感觉到伤口处传来软软的触感,还有些刺痛,他咧了下嘴,龙头转过,一看大吃一惊。
只见长宁化为了原身,一只只不过比两个巴掌大一圈的小黑狐,正伸出小舌头舔他的伤口。
“你舌头有倒刺啊!”敖炽先是痛呼,又不满道,“你都修成人身了,就别像动物一样疗伤还靠舔吧。”
痛呼完,敖炽却又感觉被长宁舔过的地方轻松起来,他心中一动,被诛仙阵雷击过的伤口竟然复原了。
“你怎么做到的?”敖炽疑惑,遂又反应过来,“你竟然是天狐!”
长宁耐着性子舔了敖炽好一会儿,但敖炽身体庞大,他舔了一会儿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累的像只狗,舌头吐在外面哈哈地喘气。
敖炽尾巴不满的拍地:“怎么不继续啊,我爪子上也有伤。”
“我帮你疗伤,你不说声谢谢就算了。”长宁大尾巴一卷,脑袋埋到尾巴中,旧疾发作他也累了,迷糊道,“这么理直气壮,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被困在这里了。”
脾气太差,亲爹都受不了了呗。
“喂,你别睡啊!”
多少年了,除了自言自语,敖炽就没说过这么多话,他现在能有人陪他说话,当然就耐不住寂寞了:“你不疗伤那我们聊天吗,别睡啊!喂!小东西?小狐狸?长宁?小长宁!别睡啊——!”
等长宁再醒,敖炽已经数过了第十遍九千九百只小狐狸,见他醒了,矜持的高兴道:“你醒啦,陪我聊天啊。”
长宁却是看了看天,发现还是如来时,昏暗的像冬日没什么太阳的夕阳将落之时。
原来这里竟是没有日夜和春夏秋冬的。
“我睡了几天了?”
长宁去问敖炽,敖炽埋怨的回道:“你睡了两天了。”
顿了顿,敖炽又道:“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你的五脏都在衰弱,现在只是睡两天,等一日一日过去,你不治好伤,也许下一次再睡你就醒不来啦。”
“治好的代价太大了。”长宁站起来,抖了抖身子,迈着小猫步走到敖炽肚皮边,这回去舔敖炽肚皮上的伤。
敖炽被舔的又疼又痒,一时间痛苦和想笑并存,龙脸扭曲出了一个新高度,这会儿要是有小孩看到,绝对对得起敖炽自称的能止小儿夜啼的名号。
等长宁舔累了,坐在敖炽肚皮上休息,敖炽才龙脸恢复正常,继续说道:“代价再大你也要去试试啊,你自己要死还不求生,脑子里想什么呢?!”
“我并不觉得活着有什么意思。”
长宁尾巴耷拉下去,晃了晃,声音压得很低,敖炽没听清,他突然又问:“你为什么要给我疗伤?我们两个关系很好吗?”
“我看你有眼缘吗,好像以前见过似的。”
长宁无所谓的回道敖炽,敖炽一听,龙头向前身子盘起来,龙嘴搭在肚皮上,龙眼对着长宁,眼中是只毛茸茸的小黑狐狸,脑子里想他人形,一个漂亮的小少年,龙眼一眯:“我看你也很眼熟啊,好像我们在哪里见过。”
长宁的大尾巴又晃了两下,开口声音发笑:“我开玩笑的,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龙,我帮你疗伤,是因为我要多做善事。”
“我要做很多很多好事,与人为善,多行义举。”
长宁转过身,小狐狸爪子摁了摁敖炽的龙嘴:“我帮你疗伤并非无私,是我自己必须多行善事。”
“什么叫做必须多行善事?”
敖炽听得称奇,这天下奇事真多,还有人、不,还有狐狸必须行善事的?
“我夫君生前犯了不可饶恕的杀孽,想必入了地狱也不可轮回转世,怕是要入十八层地狱各种酷刑吃一个遍的。”长宁情绪低落起来,“我就想着,我趁还活着的时候,多行善事,替他积些德行,想为他减一些生前罪孽。”
这话说的有点天真的哀伤,敖炽听得不知为何心中一酸,伸出爪子想拍拍长宁安慰他,但四肢太短,根本够不到肚皮。
敖炽气的尾巴拍地,拍完地又意识到不对。
“你是雄性吧?你怎么看都是只公狐狸啊!”敖炽大惊,“你一只公狐狸哪来的夫君,你框我啊臭狐狸。”
“公狐狸怎么不能有夫君?”长宁收回爪子,以狐形前爪掐腰,争辩道,“我与七绝可是堂堂正正的拜过堂成过亲,有过见证人的,是再也正经不过的夫妻了!”
“世风日下啊!”敖炽痛心,“男男竟然还拜堂成亲有见证人,还是我困在这诛仙阵内不过几百年,人世间的嫁娶习俗已经变了样?”
他这样有些打趣的一说,却见长宁情绪又低落下去,半晌过去这狐狸才嗫嚅道:“只不过七绝一直不知道我男儿身罢了。”
敖炽眨眨眼,脑子转了又转,才明白:“你装作女人啊,我说,你这是骗婚呀!”
“我不是故意骗他啊。”长宁尾巴不晃了,和主人情绪一样低落的垂着不动,“刚开始因为误会,我替琳琅姐姐做掩护嘛,谁知道后来……后来七绝就说喜欢我,他说要和我过一辈子,我也喜欢他,凡人一生短暂,我只求这辈子与他做一对儿平凡夫妻,所以才一直瞒着七绝自己是男儿身。”
这样说着,长宁眼底下被温热柔软的东西舔过,他一惊,敖炽已经收回了舌头,咂了咂嘴,评价道:“咸的,还很苦。”
长宁狐狸爪子摸了摸自己眼底下,泪珠已经把狐狸毛都打湿了。
“凡人为什么生命那么短暂而脆弱?”
长宁化为人形,把眼泪擦干净,去问敖炽。
敖炽以前没被困住的时候,可没兴趣与一只狐狸讨论这种问题,但现在有人能和他说话,他才不管说的是什么,有人说他就不挑啦。
“老天爷不公平吗,你看像你和我一个生而是天狐,一个生而是龙,生来自带神力,通天地乾坤灵气运转,更是寿命随着修行跨入长生也不成问题。生成凡人可就惨了,身体脆弱寿命还短,且大多凡人终其一生也不知天地浩大自身之渺小。”
“既然凡人脆弱渺小,为何万物修炼多年第一件事就是化成人形?”
长宁又问,敖炽这下卡主了,犹豫半天胡诌道:“人形比较适合灵气运转,而且有手的话确实比爪子方便许多。”
“那为何凡人身体适合灵气运转,且使用工具最方便?凡人不是脆弱而渺小的吗?”
敖炽终于答不上来了,爪子尾巴一起拍地:“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我说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长宁托着下巴:“你不是在九州大陆上兴风作浪过吗,没有和什么凡人交好过吗?”
敖炽张嘴,想说谁配和本殿下交好,只是话到了嘴边,突然脑袋隐隐作痛,眯起眼,身子一滚,长宁被甩到了地上,刚要问敖炽这是做什么,就见敖炽脑袋撞地,砰砰砰地撞得特别实在。
长宁目瞪口呆:“你这是做什么?”
敖炽不回他,又撞了数十下,才有气无力的趴在那不动弹了,长宁走到他脑袋边,咳了下:“我给你看脑袋,你不要动啊。”
敖炽鼻孔里喷了喷气,算是默认了。
长宁伸出手,手心一阵盈盈光晕散发出来,慢慢地贴近敖炽的脑壳,光晕将要渗入脑壳时,一条条符文接二连三蹦出,散发着金色的光。
那些符文仔细一看倒是和敖炽之前捆着长宁黑色符文同出一脉,长宁研究半天,走到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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