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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有桃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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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佛光岛最浪漫的男人
吕如蓝的生日大餐,就这样在他本人毫不知情的状态下秘密地筹备着。
转眼就到了第三天上午,林幼清以“帮忙检修监控线路”为借口将他叫了出去,两个人一直忙到中午才收工回家。
返回别墅,本周当值的苏合与杜云飞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段家父子也坐到了桌边,可是左等右等,却始终看不见海臣的踪影,冲着对讲机喊话也没有应答。
知道海臣是出海去了,大家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发生了意外。吕如蓝越想越着急,饭也顾不上吃,抓起对讲机就往海边跑。
看起来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帆船正好端端地停靠在岸边。吕如蓝两三步登上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却发现船中空无一人。
海臣这家伙究竟跑哪儿去了?
刚刚放松的心情顿时又紧绷起来。吕如蓝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继续留意周围的蛛丝马迹。
很快,他就在水池边上发现了一桶海胆,还养在海水里,显然是刚捞上来不久。
回想起上次海臣带他去捞海胆的地点,吕如蓝立刻跳下船,沿着海岸线往那座秘密的悬崖赶去。
从码头到悬崖的路程不短,沿途不是滩涂就是礁石。吕如蓝心急,更是走得踉踉跄跄。在红树林的尽头还摔了一跤,弄得满身都是泥巴。
他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悬崖边,爬过最后一大块礁石,前方应该就是礁石簇拥之中的小片平地。
吕如蓝期待看见海臣的踪影,然而映入眼帘前的景象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揉起了眼睛。
那些黝黑坚硬和斑驳的巨大礁石,居然“开”出了大团大团的鲜花。
那当然不是石头开的花,吕如蓝很快就发现了那些歪歪扭扭的陶罐——它们低调地隐藏在石窝里,罐中的繁花远远看去就像直接生长在岩石上。
而惊奇远不止这些。
繁花簇拥的崖下平地上摆放着一张餐桌和两把椅子。桌上有工地食堂里的酒精炉,一瓶荨麻酒、打开的海胆、牡蛎和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布袋。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海臣布置的,四下里却惟独不见他这个人。
吕如蓝觉得又诡异又担忧,他环顾左右,最终将目光投向前方无边无际的大海。
海面上有一个红色的塑料盆,载沉载浮。
吕如蓝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他淌水过去查看塑料盆。发现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虾,还有几只螺。
“海臣——!”
他对着大海喊叫,声音在海面上回荡,旋即被海风吹散。
却在这时,水底下突然伸出一双手,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吕如蓝的腰。
吕如蓝悚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反抗,紧接着就听见了海臣爽朗的笑声。
“混蛋!!”
惊魂未定,吕如蓝回手一拳用力砸在海臣的胳膊上:“有意思吗?!我差点以为你已经——”
他的话并没有说话,因为海臣已经堵住了他的嘴唇。
热恋之中,没有什么事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个。
吕如蓝面色愠红,但好歹算是镇定了下来。他被海臣半搂半抱着回到岸边,又指着礁石上的花和旁边的桌椅询问是怎么回事。
他这一问,海臣也跟着惊讶起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啊!难道我搞错了?”
“今天是七月十八?”吕如蓝这才反应过来,“我没注意日子……等等,你怎么会知道?我当年出道的时候,明明虚报了半岁。”
“你在机场给我看了身份证,对你的事,我可是过目不忘的。”
“对喔……”
吕如蓝这才彻底想明白,又看了看桌和鲜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所以你这是准备……给我庆祝生日?”
海臣嘿嘿一笑:“要是这世界还好好儿的,那我应该带你去最好的海景餐馆,先吃一顿好的,然后再开着车沿着海边公路在月亮下兜风。可惜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勉勉强强,凑合在这里点个蜡烛了。”
说着,他又变戏法似地从高处的礁石上变出一个提包,从里头拿出两套西装:“正规场合,来,咱们换换衣服。”
“换西装……至于吗?”
虽然觉得有些夸张,但吕如蓝不忍心拂了海臣的一番好意。于是两个人把身上的海水擦擦,换起了衣服。
西装都是从雷鸣岛上拿回来的,算不上特别合身精致,但也比之前那些松松垮垮的运动服看起来精神许多。穿好衣服,海臣还把湿透的刘海往脑后拢了拢,愈发显得整个人比之前成熟干练许多。
看着暂时变得“人模狗样”的对方,两个人相视一笑,这才分别在桌边落座。海臣将桌上的大布包打开,里头原来是小型的塑料收纳箱。打开盖子,箱子里赫然是一个双层的蛋糕,点缀着芒果桃子和葡萄,中央还用金黄色的糖浆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小蓝二十岁生日快乐”
看清楚蛋糕的瞬间,吕如蓝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有点想哭,赶紧岔开话题:“……怎么会有奶油?我们明明好几个月都没吃过奶制品了。”
“这是鸭蛋清。”
海臣伸手沾了一点“奶油”,伸到吕如蓝面前:“是幼清哥教的,我可是学了一个下午呢,不许说不好吃哈。”
吕如蓝看着那抹洁白的蛋清奶油,鬼使神差地俯身过去,伸出舌头舔了舔海臣的指尖。但他又迅速地回过神来,自己被自己羞得脸色通红。
“小蓝坦率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啊。”
海臣全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一边将被他舔过的手指放在嘴边,吮吸掉残留着的奶油。
这个动作又引得吕如蓝好一阵脸红。
“我……我要切蛋糕了!”
“等等。”海臣这才想起正经事,又从布包里取出了两根细细长长的橙红色蜡烛,“生日蜡烛先插上!”
吕如蓝赶紧阻止:“蜡烛现在属于不可再生资源吧?没必要点了,还是留着应急用。”
“蜡烛没了当然还可以再做啊。”
海臣说着,已经将蜡烛稳稳地插了上去:“这是你哥做的,他特意种了两颗变异棕榈树,烤了一下午的叶子才提取出了这么两小支蜡烛。这是他的心意,你拒绝了,他可是要不高兴的。”
吕如蓝这才点点头:“什么时候你居然能和我哥串通一气了?”
“我觉得这个应该归功于杜医生。自从你哥跟他好了之后,什么事都好说了。”
海臣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已经将两根蜡烛全都点上了。手工制作的生日蜡烛歪歪扭扭,但是那点小小的光亮却照得吕如蓝心里头暖暖的。
他低头许完了心愿,吹熄蜡烛,然后由衷地说道:“谢谢你,这是我过的最美好的一个生日。”
海臣伸出手去,握住吕如蓝的手。
“这是你和我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日。但是我相信,我们之间还有许许多多个生日要共同度过。小蓝,你愿意吗?”
“……我愿意。无论多少个,我都愿意。”
隔着一张桌子毕竟不方便做什么亲密的动作,两个人只能默默地五指紧扣。就这样安静有一阵子,海臣忽然噗地一声笑出声起来。
“我想起了三个多月前在机场,我们的手也是这样牢牢地绑定着。只不过那时候是手铐。”
“你还好意说,那时候又是盘问又是验尿,还说要拘留我。知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害怕?!”
“是啊。其实那时候我也真替你着急的。心想好不容易遇到了你,却把你亲手送进局子里可不行,无论如何都要还你一个清白。”
“嘴上说得好听,我看你铐我铐得挺溜的,还把钥匙都弄丢了。”
“我那不是舍不得跟你分开吗?唉别光顾着说话了,你切蛋糕,我拿别的菜。”
说话间,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盒蔬菜沙拉,几小瓶蘸酱。又摸出一块固体酒精丢进酒精炉里点燃,再往上头的小锅里倒油、佐料和葱姜蒜。
吕如蓝好奇:“哪儿来的固体酒精?”
“雷鸣岛那仓库里屯了很多,上次顺便拿回来了一批。”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锅就热了起来,劈啪作响。海臣接着就要往锅子里头倒水,却被吕如蓝眼疾手快一把拦下了。
“你等等,还是让我来吧。”
“不行,今天你是寿星……”
“少废话,接下来要放什么?”
“虾。”
“还有呢?”
“都在这儿了。”海臣拎出一个小布袋。
吕如蓝打开布袋看了看,将里头的芹菜、西红柿和林幼清腌制的咸肉片逐一放进锅里去翻炒。等过了一会儿再加上适量水,丢虾进去闷煮。
不一会儿,这锅乱七八糟的海鲜汤就咕嘟地沸腾起来,尝尝味道,居然还很不错。
算算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儿,两个人都已经是饥肠辘辘,一人分了一块蛋糕就着汤和海胆牡蛎和沙拉大快朵颐。
嘴里是可口的食物,面前是环绕式超级无敌海景,四周的礁石上还繁花盛开。这一顿梦幻般的午餐注定将成为他们心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但尽管陶醉,但盛宴总归还是有结束的时候。
下午一点左右,岸边开始涨潮。海水悄悄地冲上了他们的脚背。两个人这才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
刚才有多浪漫,现在就有多狼狈,可是两个人依旧十分开心。
将桌椅暂时留在悬崖下避风的地方,两个人背着锅碗瓢盆、抱着花往回走。等到上了帆船,混身上下都已经被浪花打得湿透了。有一种灰姑娘过了12点被打回原形的滑稽感觉。
“洗个澡吧。”
海臣顺手把舱门一关,回过头来看着吕如蓝:“换洗衣服我都准备好了。”
第90章 这一张旧船票
刚才在海里游了一圈,现在洗个澡,似乎再正常不过。
“嗯。”
吕如蓝点头,低头去看那堆更换的衣物。不难看出,海臣故意将两个人的衣物混在了一起。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吕如蓝隐约有数,却又不敢多想。他心里恍恍惚惚的,总觉得没有半点儿真实感,却又比做梦实在一些。
他这边发懵,海臣也没有说话。几秒钟,船舱里一片安静。
气氛眼见着尴尬起来,吕如蓝干脆决定甩锅。
“那你先……”
“你先洗吧。”
两个声音交织在了一起。吕如蓝抬起头来看着海臣,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一起,顿时读懂了对方的紧张。
吕如蓝胸中的恍惚和不安一下子消失了。
海臣也笑了笑,挑出吕如蓝的衣服递过去:“还是你先去吧。”
吕如蓝接过衣服,转身进了浴室。想了想,并没有落锁。
船舱的空间有限,因此浴室也非常狭窄。门正对面的墙上是一扇小舷窗,可以看见辽阔的海景。另一侧则是增加空间延伸感的落地大镜子。
吕如蓝打开镜子背后的暗格,将换洗衣服放进去,接着就一件件脱下身上衣物。
明明是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今天却明显有些不太一样了。
夏日金色的暖阳透过舷窗投射进来,照出了吕如蓝镜子里的倒影。他看见自己脸色微红,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
“……”
他忽然害羞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镜子,伸手打开了淋浴阀。
温热的水流从高处落下,驱散了他身上微微的酒气和海水残留在皮肤上的干涩感觉。吕如蓝闭上眼睛,拼命揉搓着头发上的泡沫,活像是要将什么念头从脑海里挤压出去似的。
念头没被冲洗掉,水声倒是混淆了他的视听。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浴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吕如蓝本能地扭过头去,可还没来得及捋掉脸上的水珠,人就已经被轻轻推着,抵在了背后的落地大镜子上。
“海——”
他只急促地发出了一个单音,用力的吻已经堵了上来。比火更热烈、比水更温柔,而且一个接着一个,就好像怎么亲都亲不够似的。
就这样被纠缠了一分多钟,吕如蓝几次想要透气,可嘴都被牢牢地堵着。憋得实在难受,他不得不强硬地扭过头去,却又被花洒里落下来的热水呛到,不停地咳嗽。
海臣这才停了下来,轻拍着他的背,一手把水阀关上。
氤氲的水雾慢慢散去,吕如蓝捋掉脸上的水珠,慢慢睁开眼睛。
闯进来的海臣也被热水淋湿了。他已经脱掉了上装,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可以看见水珠在起伏的胸肌之间纵横流淌。
“小蓝……”海臣伸手环住吕如蓝的腰,亲吻着他的额头,“我爱你,可以做点让你更快乐的事吗?”
吕如蓝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连声音都变得结结巴巴的:“你……你问我干什么?!”
“那我就当做你答应了啊。”
海臣轻声一笑,突然一下子将吕如蓝给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之间双脚悬空,吕如蓝吓得一下子攀住了海臣的肩膀。两条腿也夹紧了海臣的腰。整个人就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海臣身上。
还没等他找回平衡,海臣就将他压在了镜子上。与前一次不同,这一次用上了三分的力道。
吕如蓝被他挤压在狭小的空间里,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火热的身体挤压着身体。这个姿势,甚至能够感觉到彼此的私隐处摩擦着,开始慢慢有了反应。
他跟随着海臣所主导的频率,上下颠动起伏着,如同身处于疾风骤雨的大海之上。不知过去多久,最大的那波浪涛汹涌袭来,而吕如蓝也泪眼朦胧的,眼前一片花白了。
吕如蓝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船尾卧室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毯子,船舱里开着空调,因此并不会觉得太过闷热。
他扭头看向枕边,海臣并不在这张床上。床的对面,舷窗投射进来的光线带着点儿夕阳的红晕。
……已经这么晚了?
吕如蓝陡然一惊,赶紧就要起床。可才刚动弹一下就觉得小腹酸软,活像是被人给打了一拳。而那个说不出口的出入口,更像是涂了辣椒水似的,火辣辣地疼。
他缓了缓神,驱散掉脑海中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糟糕画面,然后摸索着想要下床。
毯子下的身体居然是光着的,不过感觉上已经进行过清理。一想起海臣动手替自己善后,吕如蓝又是一阵微微脸红。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醒了?”站在门口的海臣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光着上半身穿一条沙滩裤,头发是湿的,显然刚洗过澡。
吕如蓝一见到他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整个人瞬间缩回到了毯子下面。
海臣笑得像个吃饱了的黄鼠狼:“咱们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害羞什么?快点过来让我抱抱。”
说着,也不等吕如蓝回应,主动走过来在他身边躺下,伸手搂了过来。
吕如蓝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别动……疼!”
“很快就会好了,我给你抹过药。咱们啊,一回生二回熟……”
“哪儿来的药?!”
“杜医生给的啊。”
吕如蓝心里咯噔一下:“他和我哥都知道了?!”
“你哥知不知道,我可不知道。不过我的确有和他打过招呼,说咱俩今晚住在船上。”
“……你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吕如蓝简直没脸听下去了,只能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膝盖上的毯子里。
身边传来床铺下陷的感觉,紧接着毯子也被拉扯了两下。
“小蓝,你后悔了?不想和我在一起?”
“……你别乱想。”吕如蓝的声音透过毯子传出来,闷闷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哥了。”
“没关系,有我呢。”
拉着毯子的手转移到了吕如蓝的背上,轻轻摩挲着:“说真的,我特别特别高兴。终于成了你最特别的那个人。以前总听人说,有缘分的两个人手上都绑着红线,所以无论隔得有多远,都会有重逢的那一天。我以前不迷信的,可是现在真的信了。”
“……”
静静听着海臣的这份倾诉,吕如蓝有些动容,而背上那只轻轻抚摸的大手也令他有些心里痒痒的。
他终于抬起头来,看见海臣就躺在身旁,左手支着头,面带微笑。
“小蓝啊,送一样东西。”
“……什么?”
海臣慢慢摊开右手,手心里是两小团银色的球状物体。再仔细看,那是两团缠绕成球的金属丝,空心的内部安放着前阵子从牡蛎里发现的珍珠。
“虽然两个大男人拿着个珠子感觉怪怪的,但还是希望你能够收下。”
吕如蓝定睛端详着这两枚小物件,然后伸出手来,取走了其中的一枚。
“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海臣笑了笑,扶住吕如蓝的脸颊,又献上了凝长一吻。
————————
游船上的甜蜜一夜过后,清早五六点钟,海臣与吕如蓝两人回到了别墅。
负责做早饭的苏合与杜云飞已经开始了忙碌。四个人在大厅里相遇,吕如蓝才喊了一声“哥”,接着脸就红了起来。海臣干脆一把将人捞进了自己怀里。
“哥,杜医生,早啊!”
“早个鬼。”
苏合动作熟练地剥着手里新鲜的毛豆,头也不抬:“你们两个还知道回来啊?看见你们就心烦。早饭还没好,回屋呆着去。”
“好咧,这就走。”
海臣从善如流,拉着吕如蓝一口气上了楼。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慢慢消失,苏合丢下手里的豆壳,揉了揉脸颊。
“真要命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他们……”
“你做得很好。”杜云飞拿走了他剥好的那碗毛豆,“剩下的交给他们自己去操心吧。”
虽然这对从朋友到情人的转变的确有些别扭,但大家都是“过来人”了,没过几天气氛又变得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毕竟,这个季节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大家去胡思乱想。
进入八月,又有一场台风匆匆北上,与z省擦肩而过。由于事先已经做好了加固防护,佛光岛上再没有发生什么大的险情。
八月七日,青海那边的飞机又过来了一趟。大家将岛上多余的部分物资装在船上运到机场,让机组带给有需要的安置点。同时他们也收到了其他安置点送来的物资和种子。
进入八月中旬,副高北上气温节节攀升。没有空调的加持,床单就变成了一种刑具。单独睡觉倒也罢了,两个人躺一起简直就是火炉乘以二。
尤其是苏合这种一睡着了就开始不老实不规矩家伙,杜云飞平均睡眠一个小时就会被热醒一次,推开苏合继续睡,然后再度被他粘过来。
过了几天,严重睡眠不足的杜云飞终于忍无可忍,抓起东西就跑去别的屋休息。苏合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研究起了解决方案。
工地里的防水塑料布太过憋闷,编织草席又实在费工费时,他稍做思忖,很快就找到了一种解决方式。
又是一天傍晚,他扛着一卷硕大的绿色叶片回到别墅。在客厅的桌子上摊开,那叶片足有一张床铺大小。
“哇!这么大的树叶啊?!”段星泽显然非常兴奋,他伸手摸了摸叶片表面,“冰冰凉的,还挺舒服!”
“这是新床单唷。”
苏合将叶片分发给大家:“平时保养就喷喷水。睡个一两天应该没问题,干了就找我来换,反正树上还有很多。”
有了凉快的床单替换品,大家当然表示欢迎。只不过段鲸又随口多问了一句:“你的那些尸液还够用吗?”
苏合顿时愣了愣,没有立刻回答。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大门口的化尸池,紧接着确认了一个糟糕的事实——
尸液快要用完了。
第91章 打树惊尸
没有尸液,这件事可大可小。
往小里说,岛上吃的喝的都是纯天然食物,供应充足,并没有太过急迫的植物变异需求。
但是往长远看,至少在今年冬季到来之前,岛上还需要储存大量的生物柴油,单这一个项目就需要消耗大量尸液。
“我要去猎丧尸。”
这天夜里,苏合侧躺在床上,对身旁的杜云飞说出了豪言壮语。
杜云飞翻了一页手里的医学书籍:“先说你有什么计划?”
“暂时还没有。”
“打算猎几只丧尸?”
“十个?二十个?总之能够把大门外头那个池子重新填满就好了。”
“什么都没想好还去猎什么丧尸。”杜云飞非常干脆地摇头:“胡闹。”
苏合一把夺过他的书,盖在自己脸上:“你也帮我想想办法嘛!”
杜云飞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很聪明么?”
“一个好汉三人帮嘛,诚哥还说咱们俩要是一人拿一个诺贝尔奖,就是新时代的马克思和……”
没等他把胡话说完,杜云飞已经掀掉了那本书,堵住了他的嘴巴。
————
嘲讽归嘲讽,但正经事该做还是要做。
没过几天,一份关于猎取丧尸的计划书就由苏合和杜云飞两个人拿了出来。
根据估算,要为今年冬季储备足够的生物柴油,至少需要十具丧尸的尸液。再加上七七八八的用途,苏合建议这一次至少捕捉二十只左右。
这么多的数量,一只一只地捕捉不仅效率低,还容易发生危险。综合考虑,他建议干脆拿丧尸树开刀。
“咱们的宗旨,能玩阴的就绝不硬碰硬。丧尸没脑子咱们就跟他玩脑子,玩得它们再死一次。”
苏合的这番豪言壮语当然不是纸上谈兵,这段时间他与青海以及其他安置点的有关人员做过深入交流,总结出了一套对付丧尸树的有效措施。他再拿出来与大家一起修改、合计,详细制定了接下去的作战计划。
八月二十日一大清早,除去段星泽继续留守在佛光岛上之外,六个大人都登上了雷鸣岛的货船,贴着海岸线朝北边前进。
大约一小时后,货船接近了一座小小的渔港码头。
这座码头实在有些特别——它并不是什么正规建造的客货码头,而更像是当地人自行搭建的临时卸货点。
由于附近沿岸都是礁石和浅滩,捕鱼归来的大型渔船无法靠岸,所以岸边停泊有许多用于在大船和海岸之间摆渡的小木船1。
再看岸上,以远处的公路为起点,架设着一座细长如蛇的木桥,一直一直延伸进湛蓝的海水里。看起来摆渡木船运过来的鱼获,就是通过这座木桥运往公路上的。
昨天下午,先期探路的苏合和杜云飞已经在这里布置好了陷阱。此刻,段鲸和海臣操纵着两架无人机升空,机身下各加挂着一个塑料容器,看不出里头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无人机缓缓向西飞行,十多分钟后就来到了长有奠柏的城中村一带。
不同于z市中心的那棵奠柏,城中村里的这一株生长在逼仄的小院落里。早几天,四面八方涌过来“朝拜”的丧尸们已经压塌了院墙,顺便带倒了门口那间干洗店的后墙。
无人机飞过丧尸攒动的废墟,悬停在奠柏上方。按照操作者的指令,倾倒出塑料桶内的不明液体。
浑浊的浓缩海水从高处倾泻直下,不偏不倚地浇在了丧尸树的主干上。
只见半空中腾出一股红色的烟雾,奠柏的树叶剧烈抽搐着直立起来。隐藏在叶片底下的尖刺徒劳地朝着天空戳刺着。不过一会儿功夫,枝头那些透明触手一条接着一条断裂,纷纷脱落……
果然有效果!
短短五六分钟之后,原本枝繁叶茂的丧尸树已然缩成了一团,残存的叶片如铠甲一般死死守护着主干。
“别管它。”苏合提醒大家,“看那些丧尸的反应。”
丧尸树遇袭的一瞬间,围绕在树身周围的丧尸们突然停止了行动。
然而仅仅两三秒钟之后,它们忽然又狂暴起来,像没头苍蝇一样,疯狂地朝着四面八方散开。
“就是现在!”
段鲸和海臣立刻执行原定计划,两架无人机俯冲到了离地仅仅两层楼的高度。从监视镜头来看,螺旋桨的嗡嗡声迅速吸引了丧尸们的注意。
没有了丧尸树这个“主脑”,丧尸们就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两架无人机保持安全高度,挑衅似地在它们眼前盘旋游走,然后开始慢慢朝着东边飞行。
不出所料,丧尸们开始追着无人机奔跑起来。黑压压几百只,看上去气势惊人。
“这个实在是太多了。”吕如蓝有点担心,“搞不定啊。”
“准备进行分流。”
杜云飞看着电子地图开始指挥:“老段沿这条路往前,第一个拐弯向右。海臣可以上天了。”
“好咧。”
海臣操纵小无人机一口气拉高几十米,很快就将整座城中村的全貌尽收眼底。
段鲸的无人机则根据杜云飞选择的道路继续飞行。向右拐过弯,前方出现一条小巷。
由于路面陡然变窄,紧跟其后的尸潮不得不降低“流量”,缓慢通过。
无人机在巷尾悬停一阵,确保有一百只左右的丧尸跟了过来,然后继续向东飞行。
“下一个路口左拐,巷子很窄,小心。”
杜云飞一边看着电子地图,一边观察海臣无人机监视器里的鸟瞰画面。在他明确的指挥下,丧尸就像运行在传送带上的快递包裹,不断被分流再分流。最后只剩下二三十只丧尸,一路追着无人机跑到了海边的小码头上。
数量上差不多,接下来就该“收割”了。
海臣将小型无人机的控制器转交给林幼清,他和吕如蓝,还有苏合与杜云飞四个人,登上了一艘摆渡木船。
苏合随身携带的对讲机里传来了段鲸的提示:“丧尸就要来了,距离陷阱三百米左右。”
“两百米。”
“一百米。”
摆渡木船上的众人也可以看清楚了——就在那条延伸进海里的木桥起点处,公路上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尸影。
最后剩下的那二十三只丧尸,正在无人机的引导之下跑上木桥,桥面上顿时响起一阵擂鼓似的咚咚声。
“来了来了!”吕如蓝首先兴奋起来:“第一个陷阱是我设计的哈!”
“别看了,你那木板铺得那么厚,铁定没戏。”海臣给他泼冷水,“你可要记住咱们赌得是什么唷。”
说话间,那群黑压压的丧尸已经冲过了第一个陷阱。果然如海臣预料的那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吕如蓝哀叹一声,也只有愿赌服输。然而令他哭笑不得的是,第二个由海臣设计的陷阱居然也没有发挥作用,丧尸们依旧如履平地,快速通过。
赌约失效,吕如蓝却没有心思嘲笑海臣。
这座木桥上一共设有三个陷阱,最后一个陷阱是苏合与杜云飞设下的,就藏在木桥的终点处。要是连这最后的撒手锏都不起作用,那他们就必须采取更危险的方式来解决丧尸,或者干脆放弃这次的丧尸捕猎计划。
不过,苏合看上去胸有成竹。
等到那二十三只丧尸完全跑进了最后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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